除夕过后,是新年第一天,人们互相在自己亲戚朋友家,或者权贵门庭间频繁的走动,他们也一直在压制着不去议论某件事。
东宫,也一开始就拒绝了这种来往,毕竟顾嚣,要去监督练兵,他也怕产生兵变。
但让顾嚣意外的是,并没有兵变现象。
细回之下,顾嚣才了解,虽说他没有明言玄武卫的急练兵目的,但王如海是有些猜测的,所以,除了沙场血练雄师的主题之外,还制定了以攻击皇官为目标的相关训练方法。
如此一来,伤亡可以大大减小,而且玄武卫们整天吃的满嘴流油,呼之酒香,所以即使在训练中可能牺牲,也还是有一丝侥幸,况且真的牺牲,家人也能得到五百两的一次性抚恤,当然,怕的话,可以让你离开。
所以最终留下的一万八千人,人人有了自己算计的东西,就不闹事。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是正月十四。
这天,是蒙寒,司马挏,皇后,顾嚣,以及花离童等人翘首以盼下,却又是忧心忡忡的一天。
京都城上空,红日吝啬的只给了一点温暖,所以所有人,都还穿的厚实,青瓦顶上的雪,阳面也全都融化流下屋檐,阴面的雪,倒偶尔还有一些残余。
平静的时光,越显漫步,就让人越觉得诡异,所以京都城中,有一部分商人,还有官员家属,都以拜年为由,暂时离开了京都。
皇宫,也诡异的关闭了十天已有,禁卫军们,也在刀兵阔斧的操练。
还有城外野猪林中,听樵夫说,里面从三天前,开始涌出并藏着一只军队。
每个人都注意着这种敏感消息,但他们把东宫的玄武卫结合一起思索时,就完全把脑子打结了,毕竟玄武卫成立地目的,太让人无法理解。
司马挏府邸,书房中。
顾嚣边和司马挏对奕,边不解问“司马尚书为什么一定要选十五动兵呢,毕竟你的朱雀军,三天前已奔至城外?”
“因为他们也需要休养,况且正月十五,百官入宫进见,会造成禁卫军的管理负担!”司马挏答后,已落子,并提醒棋臭还爱悔棋的顾嚣说“该你了,别漫不经心,这是棋斗的大忌!”
顾嚣没有再问,毕竟一切问题,都要等到明天,才能有答案。
皇宫的城头上。
春风,依旧还继续着冬日的凛冽,那墙头上插着的一面面三角黄龙旗,也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蒙寒和元回,眺望了许久这兰国的天地,他有些忧伤道“春风吹又生!”
“臣愚昧,不知皇上此言?”元回不解,也不知如何回,遂问。
蒙寒没有解释的意思,他有些咳嗽,就在太监的搀扶下,回上书房去了。
慈和宫。
也已经被蒙寒命人严加看守,所以皇后和蒙恒,一直呆在宫中,但他朗读圣贤文章的声音,却不见往昔戾气,多了些本该有的童真。
夜。
更加侵人肤骨,却没有人钻进暖和的被窝,他们盔甲在身,就地围着篙火席地而坐,听着春蚕之声,抱着冰冷的宝剑,相依而眠。
翌日。
天上春雨绵绵,显得天公不作美,但天刚刚亮,京都城中的官员们,无论品级大小,都要进官,在广场上拜见皇上皇后,之后由皇上宣读新年贺词,并领百官祈祷上天,让兰国今年风调雨顺,民安国泰。
但百官来时,正宫门不开,却见元回,在城墙上说“诸位,皇上有令,请从侧门进宫!”
“元将军,为什么呀?”房青谷高声喊道。
“你们一会儿就知道了!”
元回的话,让城下官员一阵嘀咕,不安,忧虑,都在一句百官皆在,于吾无关的活下,暂时作罢争议,并往狭窄的侧门而来,由金甲禁卫验过官凭,搜查无凶器后,才陆续进入皇宫。
广场上。
约一个时辰后,东天殿前广场上,已经聚起千余官员,上到正一品尚书,下到从九品中书令给事中,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
皇上皇后也露面了,但似乎还差几个人,谁呢,比如说兵部尚书司马挏,及其子司马风,对了,太子殿下不也没来!
搞什么鬼?我还以为他们先到,或者迟到一会儿,可皇上皇后都到了,他们为什么还不现面。
百官尽量压制声音,但还是合众为洪,但蒙寒对众臣的嗡嗡声,并不介意,直到宣礼太监高宣“肃静……。”
百官止口静声,肃穆而立。
宣礼太监,并没有继续宣布什么,而作为礼部尚书的陶冶,也没有被宣出队列,他倒也有所预料,毕竟往年,他在这年关年初,都是最忙的一个,但今年,一直闲睡至今。
“今年的兰国,你们一定想知道,为什么不一样吧?”蒙寒并没有和皇后有任何言语,目光上的交流,相互间都在避过对方视线,直到他发问于百官,皇后才侧面瞥了他一眼。
百官无人回应,静的能听见春雨和春风的交流。
“也罢,今日朕就全部告知你们!”
蒙寒从龙椅上坐起,一改往日年迈枯木模样的他,变得似一只将要奋起前扑的吊睛饿虎。
百官短短的议论说“怕是和太子殿下和司马尚书有关系?”
百官又沉寂之后,蒙寒才又说“这天下人都说,天下无不散宴席,而这朝堂也不例外,他司马家,俨然一副狼子野心,不思天恩也就罢了,反以兵仇,而今,他也以三代之努力,来为今日造反作跳板,与东官陈兵城外,如此小人,天怒人怨!”
这个消息,并不是平地惊雷,毕竟司马家势大,有今天是迟早而已,但蒙寒所说的言语之中,俨然已把东宫列为造反对象,那么,问题来了,东宫的玄武卫,蒙寒为什么那么全力支持,才能让他迅速有了造反能力?
还有,司马桐造反,他的朱雀军不是没回来吗?为什么又突然陈兵城外,进攻皇宫也是转眼之间而已,毕竟东宫玄武卫,还在城中,他韩央的城防军,只怕破防速度,比一顿饭时间还快,可这些,蒙寒不可能没有预测,可为什么他却没有一点手段防范呢?
这些疑问,碰撞岀来一个最恰当的答案,那就是东宫,依旧还是站在皇上这边,所以蒙寒才让东宫玄武卫迅速成长。
但问题又来了,司马挏若不能确定东宫的立场,又如何也是大力支持玄武卫成长,并且和他一起造反?
此问,依旧还是有个关键之处,就是东宫,但东宫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真实立场又是什么,目前来说,应该除了顾嚣本人,就无人敢彻彻底底断定他是哪一方。
百官议论声,在逐渐消失,最后又归为寂静后,蒙寒才宣布说“朕本来今天,并不想尔等进宫,但转身又想,不妨让你们进来,让你们亲眼看看,朕对逆子奸臣的回应,所以,你们就在香漯宫住着,用心看着他们的下场!”
百官闻言,有一种乌云压顶的感觉,毕竟如果岀现宫门被破的结果,他蒙寒会不会丧心病狂,拉着大家一起死?
很奇怪,是指这个念头很奇怪,为什么呢?大多数人都是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的想起蒙寒的一些旧历史,他们也有一个相同的判言“得不到,就毁去,我能负天下人,天下人莫负我”,这句话浮现脑中,让百官眉头紧锁,但他们不敢去当出头鸟,也只能照做,并祈祷蒙寒计划顺利结束,好放大家离开。
南城门外。
忽见城外涌来一支大军,报约两万,让城防军们大惊不已,并迅速关闭城门,点燃烽火台,并敲锣勒令街上老弱妇孺归家,年青男子,则拉去搬运坠石,箭矢等。
少时,两万大军陈兵城下,观那军旗,赤红而停飞鸟,可不正是朱雀旗,司马挏的营制所属。
城头上的人,是校尉穆励,他高声问道“城下大军,可是朱雀军,尔等为何陈兵京都城下?”
司马风在首作答“我等是奉东宫太子殿下之命返京稳定朝纲,快开城门!”
“太子殿下?”穆励如何敢下令开门,他回言“没有圣谕,尔等大军绝不能入城,还请退兵十里,容我传信……!”
穆励话未完尽,司马风的箭,就已射中他的咽喉!
“进攻!”司马风下令,顿时就见那大军之间,让出一条道来,之后可见百轮车上,有一根开天木,被士兵们推着快速前进,誓要一举破门杀入。
同时,城头上的士兵的,也紧忙搭弓射箭。
箭雨飞去,打在铁盾之上,叮叮当当作响,但却不是主场,而那些搬运坠石的普通人听见的,是城外军队攻击城门的号子声,十分震人心神。
司马风见城门一时难破,东宫玄武卫,也成心消屠朱雀军势力,所以迟迟不岀现,他就下令“弓箭手,上,云梯,上!”
这一下,双方箭雨你来我往,有的反而在半空,就相击而落,但如水而流动的箭雨,也终究是在无情的剥夺着,人的性命。
司马挏府邸。
司马挏和他的夜卫不慌不忙的等在这里,这时,十名夜卫回报说“启禀主公,李偕已逃!”
“什么?”司马挏气的大怒,直接拔刀杀了这十名夜卫。
李偕,是司马挏管家姓名,司马挏本来要诛他祭旗,所以他派了十名夜卫监视着,胆若逃走,可一箭射杀,但他还是低估了李偕,或高估了夜卫能力。
而开门红,是有些不如意的,这让司马挏有些隐隐不安。
“走,去南城门!”司马挏不想再等,毕竟等了几十年了,他也是等烦了。
捡武校场上。
顾嚣身着黑色盔甲,配了帝王新剑,他拔剑指天说“随本殿下岀战!”
“风……!”
玄武卫众将领高呼不绝,如雷贯耳,随即在王如海令下,转变队形前后,跑步前进,目标南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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