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的头面人物经常出入这里,演员、模特、企业主,大家都是盛装出席。
路明非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来这里,还是被三个千娇百媚的妞儿簇拥着。
他更没想到跟奥丁打了个潇洒的照面之后,会被苏晓樯、柳淼淼、陈雯雯三人半路截住,还是在他驾驭着带篷三轮风驰电掣的时候。
来的路上一打听,原来是柳淼淼的情报惊人,然后一寻思一咬牙就喊上了两个‘情敌’共同出马,苏晓樯苏总当机立断,半路将人截停后就连哄带骗地弄到了fox酒吧里。
柳淼淼是个乖乖女,很少去酒吧,陈雯雯也很少,俩人都有点紧张,问了好几次说我穿这身去fox合不合适。
苏晓樯则冷笑说怕什么?衣服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到地方我们就换!
小天女说到做到,电梯到达88层的时候,等候他们的是苏晓樯的司机,司机拎着四个衣架,每个衣架上挂着一身仕兰中学的校服,三身女装一身男装。
苏晓樯大手一挥,牛气冲天“我们不管人家穿什么,我们穿校服!”
旁边,fox的当班经理陪着笑说“还是苏总您敢想敢玩儿,校服拼礼服,今晚您还是咱们这里最亮眼的。”
路明非全程被安排,落座的时候还感觉手脚发木,大脑宕机,心脏半停不停的。
他们的位置在窗边,可以俯瞰整个cbd区,苏晓樯叫了各种酒,法国的红酒、比利时的啤酒、德国的冰酒
路明非被酒瓶和校服女孩们环绕着,面前的蜡烛被点亮的时候,他有种虚幻的感觉。
三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一起陪他路某人喝酒,这在以前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
既然穿了校服,就得按这个主题来,而且共同的回忆最能勾起当年的人了,所以大家就开始争相讲高中时候的事。
陈雯雯说“路师兄你还记得么,当年大家都觉得你不会加入文学社,因为你是体育型的,直到那天我跟你聊了聊玛格丽特·杜拉斯(法国女作家,代表作《广岛之恋》)。你对她的理解真的好深入啊,把我都震撼到了,我那时候才知道你是文体都强,这才大着胆子邀请你的!”
路明非点头微笑,心说这世界是真乱成了一锅粥啊,我都能跟你聊玛格丽特·杜拉斯了?以后请叫我妇女之友!
柳淼淼问“路师兄你现在还练萨克斯吗?我好想什么时候有机会,大家再合奏啊。”
路明非面不改色道“搁下好久了,不过还能再捡起来。”
心里则想着要说你路师兄吹牛逼还行,吹那玩意儿真不行事。不过我高中这么渣男吗?前边还跟陈雯雯聊文学聊得很投入,后面就跟柳妹子合奏得很带感了。
大家说说笑笑,开始还只是喝红酒和香槟,晕了之后就开始上烈酒了。
苏晓樯教大家怎么喝龙舌兰酒,要一手拿一块柠檬,另一手虎口里撒着盐,吮一口柠檬含一口盐再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样才能去除龙舌兰中的毒素,同时体会墨西哥灵魂的豪烈。
大家纷纷照做,陈雯雯有点笨拙,而柳淼淼很快就掌握了技巧,像只饮水的天鹅。
路明非面带醉意,眼神却清醒,他看着大家都欢喜的这一幕,因在梦境中的无数次挫败而疲惫的内心好像有了慰藉。
当然,女孩子之间不光有小欢喜,也有一些小争执。
比如苏晓樯喝大了就指着柳淼淼说“你那次跟我吵架的仇我还记着呢,不过看在你今天主动打电话给我的份儿上,我就不怪你了,你喝一杯算罚!”
她又指着陈雯雯的鼻子说“赵孟华很小气的哦,你在外面跟路师兄喝酒,他知道非气死不可!”
陈雯雯小声说“我又不像你,我就是跟路师兄聊聊高中时候的事,赵孟华才不会那么小气呢。”
路明非有时候认真听,有时候走神,周围的空间里充斥着烛光、音乐还有玻璃器皿的反光。
男人们衣冠楚楚,女人们或清纯或妖艳,他已经不再是当年没见识没品位的废柴了,大概能分辨得出那些谈话里的真情或者假意。
这就是长大后的世界吗?每个人都满怀心事,所有的事情都不再简单。
……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夜空漆黑,云层压得极低,好像反过来的黑色大海贴着楼顶翻腾。
“我们离开之后,就会有一通录音电话拨给你未婚夫,跟他说这座城市被奇怪的元素乱流包围了,似乎有龙族活动的迹象。”
芬格尔一副把什么都安排好的管家模样,“剩下的问题就交给他解决了,牛逼人干牛逼事儿,凯撒办事我放心!”
“嗯,他会处理好的。”诺诺看着窗外。
芬格尔眼珠一转,“他会因为废柴师弟的事对你不高兴吗?”
“我跟路明非又没有任何关系!”诺诺横眉,“我只是被那个神经病给弄懵了,然后被另一个神经病给绑架了,整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看,急了。”芬格尔满脸无辜,“我是说你帮了学院的通缉犯,凯撒身为代理校董会不会不高兴。”
诺诺怔了下,转而又看着窗外的雨,没说话。
“早知道当初就把他丢在那个放映厅里算了。”片刻之后,她低声说“失恋了又不会死,何况还是单相思。”
“有种不小心踩了口香糖的感觉吧?”芬格尔再一次过来人,“黏在鞋底上,怎么都抠不掉。”
诺诺有点烦躁,“你说他怎么就长不大呢?我到底有哪点好让他喜欢?我改还不行嘛。”
“对啊!”芬格尔也痛心疾首,“你胸又不大,腿不短可说长也有限,还这么个暴脾气,一点都不温柔!”
说着,他回头问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顾谶,“你说是不是?”
诺诺下意识看过去,或许是想知道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外人眼里,自己是不是真像这混蛋说的这样男人婆。
“你们不是要找路明非吗?”顾谶问。
“他又跑不了。”芬格尔十分自信,然后忽然正经起来,“说起来,你为什么这么在意那小子?”
诺诺静了很久才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他太笨了,让我想起自己也很笨的时候。”
芬格尔挑挑眉。
诺诺轻声道“那时候,很无助,很想有个人来救我,谁来救我我就跟谁走,就算他是个混蛋我也不在乎,就算所有人都要杀他我也不在乎,我还会帮他挡子弹。”
芬格尔愣住了。
顾谶看手机上定位的动作也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在凄风冷雨的映衬下有些孤峭的女孩。
“但谁都没来,白马王子和混蛋都没有来。”诺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