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袭过,将满树的积雪吹散,星星点点铺在空中,而此时树下的空气如同凝固一般,两方人马在这里僵持着。
其中一位蒙面人对着这领头的男人点头示意,然后猛地从他们的身后刺出剑,直奔殇陌而来,说时迟那时快,他用剑在身后反手抵挡了这猝不及防的攻势,而后顺势转身画出银白色的一道弧线,刚才袭击他的那名男子,只顾进攻,却没来得及反应殇陌这紧接而上的招式,即刻便被这剑气自上而下的劈将开来,应声倒下。
刚从这刹那间的杀伐中回过神来的黑衣人们深知这单对单,他们跟本不是殇陌的对手,所以仗着自己人多势众,便一拥而上,场面逐渐混乱起来。
虽然在人间这地界不能随意动用法术,但殇陌的两名随从身上也是有功夫的,不肖片刻便将那其余几个人打的趴在地上,昏的昏,死的死。只留了这领头的还在和殇陌僵持着。
他用剑撑着站起身来,朝着旁边淬了口唾沫,将这剑又提在了手里,凶狠的盯着殇陌和他那两名随从。
这时地面上躺着的黑衣人,突然睁眼,用法术挑起一团积雪,朝着他们打去,这人想必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加持了法术的雪球威力极大,在这空中爆开,瞬间眼前雾气四起,视野模糊不清。
那领头的男人找准机会,乘着殇陌他们闭眼之时刺了过来。
殇陌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扛下了这瞬间闪过的剑光,往后退了几步。
眼见那人飞扑上前转身刺杀这两名随从。他没有来得及思索,把真气运入手心,一把推了过去。将那男子推出数十米远,趴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殇陌本就受伤,而刚才的那法术带来的反噬让他伤上加伤,一口温热的鲜血吐在地上,将地下的积雪融化。
随从将那些个黑衣人一一检查,没放过任何一个,转而走到这领头的人旁边。
“留个活口。”殇陌捂住胸口,从身后走上前来,“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我等皆为死侍。公子想要知道的,我无可奉告。”说罢趁着他们反应不及,将长剑抽出,抹了脖子。
没了这唯一的活口,他们只得将这些人的身上搜摸一遍。
一枚令牌被他们从这领头人的身上翻出“神校营…”
这令牌背面的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莫非是这神庭知晓今日我们三人在此留宿。想要趁机刺杀?”
。。。
一阵寒风吹过,将殇陌从这前日里的记忆中拉回,他突然又想起前日在集市中遇到的白衣少年和那红衫女子,但是他们…他们只是这神庭之中偶来人间玩乐的,不像是这刺杀的谋划者。想必这神庭之中还有其他的人,想要了他的性命。
想到如此,他将这门口守卫的随从喊入屋内,“你这些时日中,去找些人去神庭打听一番。务必要打听出这些人的来历。”
随从接过殇陌手中的令牌,应声退了下去。
远处,丝弦管竹之声此起彼伏,婉转悠扬,想必是从那大公子殇休的宫殿之中传来。
此时,青梧宫的大殿内,鲜红衣衫的舞女们,正踩着这乐曲翩翩起舞,身段婀娜,举手投足尽显妩媚,撩拨人心。
大公子坐在这大殿之上,举着杯盏,侧身而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舞池中的女子们,身旁的侍女将这酒坛内的酒再倒出一些递给殇休。“公子今日为何这般开心。”
“开心?…”
殇休停顿了一秒,将手中的杯盏甩下阶去,杯盏破碎,瓷片在这地上蹦将开来。吓的这些舞女停住步伐,连连后退。
殇休猛地转身掐住身旁侍女的脖子,将她按倒在地,“你觉得我为何开心?为了这殇陌回来,还是为了这寒玉夫人生辰,我开心?”
身下的侍女被掐的脸已经有些青紫,一时间呼吸都将停止一般。
殇休放开掐紧脖颈的手,将这侍女推了出去。
“滚!”
“都给我滚”
侍女心有余悸,吓得赶紧和底下的舞女们一起逃离了这大殿。
殇休怒吼着将这案桌一并掀了去。
“他为何还能活着回来,”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冥主最在意的人,冥主从来都是将他带在身边,他想要的,冥主都会一一答允,可是自从这寒玉夫人被迎进冥宫,生下殇陌。一切就都变了!
冥主不再在意自己,不再时常陪在他的身边,就连他母亲的寝宫也不再来。
他可怜的母亲本就不得冥主欢喜,只因生下他来,才得了这冥后之位。冥主偶来探望,为的也不过是来关切他而已。
寒玉夫人一入宫中,便得了这冥主万般疼爱呵护,连这居住的凝月宫都是离冥殿最近的。身旁跟随的人也渐渐变成了这殇陌,自己偶有所求,冥主也不将这放在心上,只是随意敷衍。每每这殇陌惹出事来,怪罪惩罚的也只是自己,说着身为兄长,却不能很好的照看幼弟。
要打要骂要处罚就罢了,自己默默受着就是,可是……母亲生患重病之时,这冥主又在哪里,不过是这寒玉夫人偶感风寒,便带她去往了这神界别院,一住数日。
可怜母亲独留这冥宫,每日心结郁闷,病如山倒,回天乏力,最后郁郁而终,就连这葬礼都是草草的办了。
这些个文武百官也趋炎附势,早早认定这殇陌才是冥界的后继之君。
哪里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如今,殇陌回来了,冥主还为这寒玉夫人修葺宫殿楼宇,大肆准备着宴席。
开心!这些年何曾有过开心!
这时,殿门之外,一个人影踏过殿门,走到了殇休的面前。
“国师,为何此刻前来。连你也是来看本公子的笑话么?”
这国师将这桌案扶起,对着殇休说道“大公子你想要的不过也只需些时日,何故这般沉不住气。”
“时日,还要等多少时日,你派出去的那些人也不过是群草包。这般机会都不曾拿住,竟让这殇陌毫发无损的回了朝来。如今他在这冥宫之中,如何动手?”
“大公子,这寒玉夫人如今早已命如游丝,不过是用些药吊着,而这二公子嘛!臣听闻过些时日,冥主就会让他陪着寒玉夫人前往神界别院,这离宫了还怕没有机会动手么?再说如果将这殇陌斩杀在寒玉夫人面前,你觉得这夫人还能有回这冥殿的一天么?”国师边将地下破碎的瓷片拾起,边不紧不慢的和这大公子说道。
“那我就再忍耐些时日!那这些时日还需劳烦国师谋划周详,待他们启程后,即刻动手!”
大公子殇休这时才露出了一丝狡邪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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