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春峰烛龙
小仙女在北、祝融在南,豦豪在东,山膏在西,四人分别默念五遍“玉门开门”,感觉脚下一空,仿佛坠入深渊,随后脚下又升起一股热浪,把她们推到上空,再睁开眼,她们躺在一片看不到边的草地上。
这里是仙女山的山顶吗?怎么这么平啊?
四人掉在草地不同的方位,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纷纷站起身来去寻找仙女的眼泪水晶。
从任务卡里,四人知道仙女的眼泪是绿色的,可是在这绿油油的草地上,找一块绿色水晶太难了。几人找到天黑,连块普通石头都没找到。
小仙女正和精灵商量要先休息,明天再找,突然天就亮了。小仙女站起身正好继续寻找,天空突然又黑了,如是反复几次,终于天空还是停留在了白天。
祝融是骑在蛟龙身上居高临下来寻找,豦豪和精灵在草地上打滚,他想如果有水晶,一定能用身体感受出来。
山膏没有精灵相伴,略显凄凉,只能一个人慢慢找。
忽然,天空下起了雨,雨水是绿色的,一会儿几个人都被淋成绿色的,和草地融为一体。随后又下起了冰雹,冰雹也是绿色的,打在身上很疼,但是落地后马上不见。豦豪用手接住几个冰雹,发现是接近透明的多面菱形体,他心想,这会不会是仙女的眼泪呢?他想接住几个绿色冰雹研究下,可是拿在手里,很快就融化了。
小仙女让白凤变成一把雨伞,突然一阵大风,把雨伞刮跑了,它只好再变成白凤飞回来,这时候一个大冰雹落在小仙女头上,砸得她生疼,小仙女正要怒骂,却看到大冰雹落在地上,晶莹剔透,没有融化,她弯腰捡起来,一只手勉强能够抓住。
这么简单就找到了?还是送上门来的?小仙女想。
突然草地震动,仿佛地震,小仙女抓紧上到白凤背上,另一边祝融骑在蛟龙身上,看到豦豪和山膏还在地上乱跑,就都拉上龙背。
小仙女看到草地中伸出一根白柱子,向天空迅速伸出去,一条绿色的长龙从柱子上蜿蜒而下,他的头巨大如一个小山丘,他的身子只露出一部分,尾巴在云彩里看不到。
玉门十巫不知何时已经站到草地上,等到龙头从柱子盘旋到草地上,巫姑带领十人高喊:玉门十巫恭迎烛龙始祖。
小仙女吓了一跳,和白凤说:什么?烛龙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烛龙的巨首仿佛听见了,侧了一下头,望向小仙女,小仙女感觉浑身不自在,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忽然烛龙闭了一下眼,天一下子黑了。黑暗中,小仙女感觉有什么东西朝自己飞来,但也不敢大声尖叫,好在天马上又亮了。
小仙女不再说话,心里想:烛龙眼睛睁开就是白天,眼睛闭上就是黑夜,这个传说是真的啊。她的右边,是祝融三人骑着蛟龙被一股神秘力量拖过了过来。
烛龙不说话,十巫不说话,小仙女不说话,祝融、豦豪和山膏也不说话,白凤和蛟龙感觉不用扇动翅膀和摆动尾巴就可以飞在空中,此刻的春峰没有任何声音,除了烛龙,谁也不敢打破这种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小仙女隐隐感觉手里的绿色水晶有点发烫,她摊开手掌向上,水晶化作一片绿色的雾气。小仙女抬头去看烛龙,首先看到那龙头上有一个极不相称的猪鼻子,鼻子上方是一双深邃的绿色眼睛。
烛龙的绿色眼睛仿佛带有温度,小仙女的目光似乎感受到了灼热,她想把目光移开,可是没有办法。
那绿色目光又似乎会说话,它似乎在问小仙女:你来这里干什么?小仙女迷迷糊糊回答:是仙后让我来的。烛龙没有说任何话,但小仙女就是不由自主地自问自答,而且这问答其他人并不能听到。
烛龙的绿色目光又似有一种引力,吸引小仙女直接看到了那绿色眼睛的中心,那里仿佛是一个漩涡、一个星球,小仙女一下子就沦陷其中了。在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小仙女不说话了,心中想着几个问题,比如仙女的眼泪在哪里?烛龙抖动上身,一些绿色水晶纷纷掉落,原来刚才他们以为的绿色冰雹其实是烛龙鳞片上的水滴,那些大片的绿色水晶是烛龙偶然掉落的鳞片。
小仙女心中疑问:这烛龙之鳞就是时空穿越的钥匙吗?接着一个回答就到了小仙女的脑海,仿佛没有语言的沟通,纯意识的交流,小仙女内心所想全部暴露无遗。那回答说:这几万年来,你们仙女星毫无进步啊,还在受困于时间和空间。时空穿越这种小儿科的伎俩还需要借助道具吗。一秒和一万年难道不能自由切换?一米和一光年难道不能自由穿越吗?在烛龙的世界,没有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上次这几个外星人来的时候,我掉落几片龙鳞,并不代表那就是时空钥匙。在你们这个阶段,想去哪里,直接问十巫就好了。
那回答还没停止,小仙女的倔强之心已经被激发了,她从小在王宫长大,很少有人这样直言相激,她心里想:你是神仙吗?连基本同理心都没有?你能超越时空,所有人就都能超越时空了?你看那些地球人连光速还没突破,只能活一百岁左右——
小仙女想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对方完全能够感受到,就突然停住。烛龙的回答也就停住,小仙女的脑海出现一个问句: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
小仙女意识突然停顿了下,如果有人当面问这个问题,小仙女一定会回答:当然是仙王了。但是这个问题来自于脑海,似乎一下触及到了小仙女的潜意识,我的父亲是仙王吗?
仙女星是母系星球,一般由女性掌管权力,也存在一女多夫的现象,因此仙后和多位男性生育孩子并不违背道德。仙女星的王族传承一般会将共同生育长女的男性立为仙王,可以和仙后共同居住在王宫,其他子女不管是不是亲生,也都要尊称仙王为父亲。
仙后的长女也就是小仙女的姐姐的父亲一定是仙王,但是小仙女的亲生父亲则未必是仙王。小仙女在王宫生涯中早就感受到了仙王对自己感情的冷漠,被封为北郡郡主后,更是好多年不见仙王。
当烛龙讲这个问题注入小仙女脑海中时,一下子激活了这个多年的疑问,万千往事涌上心头。比如小时候姐姐带自己去瀑布跳水练习仙力,姐姐下落到半空,直接飞走了,还没有飞行能力的小仙女落到水中被石头夹住挣扎好久才浮出水面,回王宫和仙王告状,仙王却说这是姐姐为了你好。
小仙女脑海中闪过自己过往的诸多片段,正想说话,脑海突然被外来的画面所占据,一个白色的猪面蛇身的女子在空中飞行——那是年轻时候的仙后——突然被一股神秘力量控制在仙女山的冰宫里。王宫派出密探查访多日也找不到线索。画面中突然出现一个绿色猪面蛇身的男子,把仙后从冰宫救到了春峰,画面一转,仙后回到王宫,生下了小仙女。
什么?那是你吗?你是我的父亲?这怎么可能?
我做你的父亲有什么丢人吗?你知道仙女星系有多少星球的女王争相乞求十巫要我降临吗?
呸!看你长得丑八怪的样子,看见都恶心!
从来没有人这样和我说过话,我随时可以把你终止生命。
来呀,我看你有多大本事!
烛龙和小仙女在意识中唇枪舌战,终于烛龙沉默了,他叹息一声说:你知道为什么你母亲会派你来仙女山吗?这座山仙女星人是禁止登陆的,只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才能上来,那些外星人是我们没有设防,你母亲为了你有几个伴。我本来不想打扰你们生活,你就把仙王当作父亲不是挺好吗?你母亲非要让你上来,我也不能太没有情面了。
我在妈妈肚子里,我的父亲就不要我了;现在我长大了,我的母亲要把我退还给我的父亲,都不要我了,你们都不想要我了!我在这个星球有什么意思?你把我放逐到仙女黑洞里吧。
你怎么这么想,你母亲派你来,不过算准了这几天仙女上会经过大沙漠上空,所以让我们见一面,我下次再经过这里,不知又要多久。你不想见我就罢了,怎么说我们都不要你了。
你要我吗?我活了一千岁了,你来看过我一次吗?
我……
天神一旦摊上儿女情长,也没有了办法,看着面前这位眼泪汪汪的小姑娘,烛龙不知所措。好在他们的对话都是沉默的意识中进行的,在十巫和地球三人组看来,他们不过是对视了一会儿,什么话都没说。
烛龙终于无法忍受,向十巫甩出几片龙鳞说:他们不是要找仙女的眼泪吗?这就是,你给他们做成龙戒,送他们下山。说完升空而去。
巫姑接过龙鳞,一共四片,在双手中一攥,变成四枚碧绿的戒指,凌空甩给小仙女、祝融、豦豪和山膏。巫姑说:烛龙始祖好像生气了,你们拿到这个龙戒抓紧下山吧,你们想去哪里,在心中默念,龙戒就会带你们去的。
小仙女兀自生气说:谁爱来你们这仙女山,我再也不来了,一拍白凤,飞驰下山。
祝融、豦豪和山膏三人互相看看,祝融说,我们先下山再说吧,蛟龙长啸一声,飞奔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