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家都以为黑锅中的三人被黑影腐蚀掉后。
突然,天空飞来一把数公里长的利剑,丈余宽的剑身上站立着一位白发飘飘的老者。
“我乃九重天,正路过此地上空,见这里黑气冲天,便来一探究竟。”
声如洪钟。
呀,九重天?
这个名字在修仙界早已令人如雷灌耳。
彩霞山上,舟弃横连同众弟子立马跪拜。
就连那些碎片化的黑影也立马汇聚成一体,呈跪拜状。
不过,血池黑锅中的黑影似乎不能汇聚,它们几乎与三人的肉身相融成墨水。
当九重天弄清楚黑影之战后,从天空稳稳地落于血池边。
他冷冷地瞅着黑影,淡淡地说:“本尊虽不爱管闲事,但这个裤子云和豆娘的体内,有我爱人的魂丝,我管定了。再说了,那个裤子云,还是本尊从野象城的坟堆里救出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连舟弃横也听得一头雾水,暗想,裤子云竟然跟九重天还有渊源,老夫日后还得好好对待他。
只见九重天用手中白色的拂尘朝向黑锅轻轻一扫,奇迹便出现了。
一道黑光之后,一团黑影从锅里扭成麻花状,升向半空。
紧接着,一道金光从锅里闪耀出来,还带有优美的电弧。
最终,裤子云、豆娘、舟弃竖逐渐显现出原身。
天啦,得救了,他们得救了。
只是裤子云仍然站立不稳,他的修为几乎殆尽。
九重天眯着眼睛,打量着跪在面前的三个年轻人,频频点头。
现在异常安静。
拜谢完九重天,豆娘哭诉道:“您乃诸天圣人,虽救了我们,但我闪也不想感激您。”
此话令舟弃横一惊。
九重天哈哈大笑:“好,本尊若想回报,就不会多管闲事了。你能说说理由吗?”
豆娘抹了一把眼泪:“您的修为已达圣境,您的责任就应该囊括三界,这人间有太多的不平事,您怎么一直袖手旁观呢?今天我们得救,只能证明运气好,碰巧到您了。”
气氛骤然紧张。
九重天扶起他们,面有难色,心平气和:“唉,三界之大无法想象,不公之事多如牛毛,本尊虽为仙,但实难为圣,实难理顺人心、鬼心、仙心,心比三界更大,本尊多么想从善如流啊,可现实不是孤立的,很多事情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裤子云施了拱手礼:“您乃圣人,能告诉我们修仙的终极目的吗?”
九重天正色道:“修仙跟宇宙同理,终极向善,真正的修仙即修心,人人皆可修行。”
说罢,他走至裤子云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长大了、长大了,年轻人,你将大有可为,切不要辜负万物生长,世间路没有捷径可走,苦难才是心灵的明灯,也是你永远的导师。
如今,你的苦难还不够深厚,今天,本尊送你一句话,胜过一切宝物。”
裤子云洗耳恭听。
那句话掷地有声,四个字:
绝
境
成
瀑
!
接下来,九重天把裤子云和豆娘拉开一边。
“实不上瞒,本尊原本是想从你们的腹中取出纸间雪的魂丝,本尊深爱着她,然而,本尊不能这么做,爱情再伟大,也抵不过人间大爱,雪娘能化作灵力注入你们的体内,就是想你们去践行更为广博精深的人间大爱。”
豆娘弱弱地问:“大圣,您能降服天霸和鬼人吗?”
“不能,每个人、每种事物,都有他存在的道理,正邪的本质即因果,直白地说,世间需要邪恶来校对善良的指针,只是邪恶的量要可控。
天道循环、大道至简,至简到爱,继续努力吧,当你们修炼完‘上四境’,本尊再传授你们最后一境,现在,本尊得飞回天界,唉,天界的民主建设至今一团糟,都是权力惹的祸。”
豆娘再次插话:“大圣,云哥哥如今几乎成为废柴,您能帮帮他恢复修为吗?”
九重天哈哈大笑:“继续去跟黑影厮杀吧,本尊不会去管你们间的私事,若真悟懂‘绝境成瀑’,定有答案的。”
说罢,九重天凭空消失了,横在天空的那把长剑化作犁与锄的影像,淡淡地遁于无形。
裤子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艰难地走到黑影跟前,怒目而视。
那团黑影大惑不解,暗想,都他妈残废了,还想嘚瑟不成?九重天的面子不是给他一个人的。
“你想怎样?”黑影声音粗糙。
“我要你吐出东方也败、紫衣大侠和母夜叉。”裤子云咄咄逼人。
“哈哈,老子不理解的是你怎么不叫我吐出你的灵力?快死了,居然还想着他人?是不是刚才那个九重天给你灌输了什么?能告诉老子吗?”
“好,送了我四个字——绝境成瀑。”
那团黑影迟疑起来。
裤子云鼓起勇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向黑影。
周围的人看傻了眼,豆娘为裤子云捏了一把冷汗,舟弃竖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舟弃横也把心提到嗓子眼。
出乎意料。
猛然间,那团黑影居然被没有半点体力的裤子云撕开了一条大口子。
一道黑光闪过之后,从口子里漏出一个人影。
那人影正是东方也败。
只可惜没了厚度。
裤子云还想再撕开一道口子,将紫衣大侠和母夜叉,甚至无辜的其他人都漏下来。
黑影被痛得哇哇大叫,裤子云咬着黑影形成喉管,不断地用牙齿扯拽。
只见若干魂丝发着幽幽蓝光,沿喉管源源不断地没入裤子云的嘴里。
一些喷着墨汁的字体从黑影里弹跳出来,被愤怒的豆娘、舟弃竖与舟弃横在须臾之间各个击破。
见势不妙的黑影,不得不飞走,留下一句:
“妈的,后会有期。”
...
玄幻宗门。密室。
东方也败像个被抽去血肉和灵魂的纸片人,微风一吹,都可飘浮起来。
舟弃横把他放在还魂水中反复浸泡,然而,直至深夜他那纸片般的身子都没有半点膨胀的迹象。
裤子云发话:“岳父大人,东方也败是不是没救了?我看他那颗心脏都已定格成火苗状而失去活力,真让人揪心。”
舟弃竖接话:“夫君别急,先让老爹把他搞大再说,至于如何将定格成火苗的心脏还原,那是下一步。”
豆娘眼泪直落。
舟弃横叹息道:“看来,老夫得去一趟地府,向王婆要一些忘魂汤,来中和一下还魂水,这是最后一线生还的希望。”
说干就干。
时空戒指在手的舟弃横眨眼间便去了地府。
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五更时分,他终于凭空出现于密室。
“好消息,忘魂汤搞到了。”说罢,舟弃横将盛有此汤的碗轻轻地放在八仙桌上。
舟弃竖赶紧过去一看,摇了摇头:“唉,忘魂汤太少,还没得今晚我们说话溅出的口水多。”
舟弃横捋了捋胡须:“怪只怪社会太内卷了,自杀的人太多,导致忘魂汤紧缺,老夫能分到一点,还得感谢孟婆念及旧情呢。”
“爹,您在说啥?啥时候跟孟婆搭上关系了?”舟弃竖问。
“哦,说快了,不必当真,嘿嘿,修仙之人哪个没故事?”舟弃横有点尴尬,错把目光落在豆娘铿锵的胸脯上。
豆娘潜意识转到裤子云身边:“舟大伯,快把忘魂汤倒进还魂水里,中和吧。”
这话打断舟弃横脑海里闪过的古怪念头——意阴功,赶紧开始勾兑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