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微风席卷之下,穿透白色刺绣薄纱窗帘,铺满地板。房间里没有人享受着阳光的温暖与平淡。桌上一个蓝色精致的马克杯下,压着一张字迹不咋地但还算工整的纸条。
门口有人敲门,声音在室内回响,但没有应声。敲了三次之后,敲门的人才尝试用手去扭动门上的把手,门没有锁。
是彭休。
今天的彭休需要处理朝务,在一众的围观和报告中,集中处理一些事务,等事情近尾声,才发现已是午后了。
但日影一直没有来找他,也没有其他人来见他,甚至没有最新的消息上报,仿佛昨日还急冲冲面对的事宜,都在今日消失不见一般。
彭休奇怪的走到日影房间,敲门,果然不在。正准备去找罗,问询他们的去向,发现桌上的纸条。
休。
出门。香波。
影。
是留给他的纸条。彭休挑眉,有点不知掉该喜还是该愤怒。
这家伙竟然又不吭一声的自己出门了,但这一次好歹还知道给他留下纸条。比刚开始的一阵,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还写上的他的名字。但是这字真丑。
他的小影,人长的不说美若天仙,但也算是人中龙凤,怎么字这么丑。他小心翼翼的将纸条叠好,放入怀中。
也不知道是什么引的他再去了香波,彭休边往外走,边心中有些不良的预感。
“来人。去找莫特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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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侵蚀自然,自然也能在时间的巨大辅助之力中再次彻底的覆盖人类的痕迹。
日影站在绿色覆盖之上的断壁残垣上,有些吃不准到底那边才是地图上显示的市政公所一类的地方,即使这份地图已经精准的不能再精准了,也耐不住这里被摧毁的干净的同时,又在时间自然的巨大作用之下,被侵蚀覆盖的差不多的模糊的废墟导致丧失的方向感。
那地图上的宝箱就应在市政所附近,究竟能有什么隐藏在其中呐。若是有关这位被毁灭信仰的神究竟和如今势力正鼎盛的光明之教之间的关系就好了。追踪光明教的起源和敌对,也许能成为毁灭他们的利刃。这也是日影一人独自前来的又一个理由。
他现在站的地方似乎离上次彭休带领他前来的地方并不远。但也只是依稀感觉,在时间的绿色的进一步覆盖之下,真的很难断定有什么标志和痕迹。
但远处一栋稍微干净一些的独栋吸引了日影的注意力。他感觉那里似乎有活人的痕迹。日影直接跳到另一个平层的房顶之上,他打算直接朝着那独栋直接前行而去,不再走到还残留有的青石板路上,担心再一次迷路,或者失去目标。
不出片刻,日影便来到到独栋之前,确有一些活人的痕迹,门口泥土并没有青苔覆盖,门上的浮雕显露着它原本的华丽,彩色的玻璃甚至还有些透亮。
推门而入,没有浮灰和腐朽的臭味,仿佛是进入了一件再为普通不过的民居,有着十分朴质的装潢与摆设,整洁的留有着主人的气息。门口的蓝色的木质鞋柜上,淡紫色的花瓶里,一束干花还保有着曾经色色彩。走廊的铁艺的挂杆上,黑色的羊毛大衣一旁是一顶颜色鲜艳的帽子,还插着一朵枯萎的花。
桌上还有一套精致华贵的蓝色茶具,似乎是谁的下午茶正在进行一半。座椅上红色桃心的坐垫上有着屁股印没有凸起。一只褐色的兔娃娃,四脚朝天的正在脚边呼呼大睡。
是谁,想要将时光在这里停滞,停留在日常里,毫无前进之意。但窗边的墙角之上,喷溅的红色印记,墙根边地上几滴的红色印记,残忍的在讲述这里已经有过的实事。
那是刀剑砍向某人,血液的喷溅而形成的印记,那地上是刀剑抽出来,血从刀身滑落到地上痕迹。但保持这里的人,对此视而不见。他想留在的是这里的日常,是这里他记忆里的美好时光。
日影在房间里来回溜达了几圈,看到的只是些为纪念而坐的事物,却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日影坐在主房间里,粉色的公主床边有几分惆怅。他随手拿起了床边的枕边读物,却是一本日记,日记里还夹着一份书信。日影翻开阅读起来。
书信是一封男子写给女子的情书,似乎是这床的主人,打算再睡觉时分再拿起来读一读,小心翼翼的折叠在日记里收藏着。
那信里写着一些优美的句子,赞美着女子的美貌与善良,抒发着写信对女子的相思之意,祈求女子回应他的感情。对于相爱的两人来说,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在抒发着热烈的情感,都在寻求更美好的感觉。但是对于置身事外的陌生人,例如日影,这不过只是阅读材料。他除了从信里知道了女子美,男子有事要离开一阵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没读出来。他放下信,开始翻阅日记。
日记前半部分有些是流水账,有些是一些趣事,有些是生活感悟,女子的生活甜美而平静,女子的字迹清秀而雅致,在这些阅读里,很容易感受到女子的美好,忍不住让人心生好感。但夹着信件的后半段,却有些变了样子。
两个男子的出现,改变了她平静的生活。日记里记录着她与两个男子的之间的相遇,也记录着她对其中一人的好感,那些互相相爱的美好,开始占据她的全部世界,那些交往中的甜蜜,交往中误会,交往中惆怅和不确信,都被一点一滴的用着清秀的字迹记录着。她期待着他们未来的美好。
但是美好似乎并没有来临,他们之间有更多的矛盾,有别人的介入,有男子的离去,有另一他的帮助和安抚,甚至还有另一个女子的出现。男子的名字,不是用的他代替就是只画了一个圈,并不能知道是谁,但是另一个女子的名字让日影记住了,瑜卿。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到,日影想要扔掉日记。
日影耐着性子阅读完最后一页,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
他们都走了。
日记保存的很完整干净,只有这日记的最后一页,有褶皱难以抚平,似乎是泪痕,一滴一滴的落下,最后打湿了这一页。
日影合上日记。他又一种直觉,这日记里提到的男子,是十三年前事情的相关人,而这两人他应该认识。日记里甚至还提到了两个孩子,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是否在那场战役中活了下来。日影没有将日记放下,而是放入怀着,准备拿回去,他觉得应该交给兰斯看一看。
就在日影寻思这一切的时候,窗外有一些响动惊扰了他,他立刻走到窗外查看。一道黑影从楼下开始向远处逃串,速度极快。日影跳下窗户,立刻开始追击。
黑影对这个地方极为熟悉,上跳下窜的速度很快,却不是为了摆脱日影,而是想要引导日影去什么地方,日影心中来不及犹豫,一心只想要追上,不管是敌是友,先拿上人再说。
不消片刻,日影看到了祭台。
祭台在香波的正中心。祭台高大威严,即使神像被毁坏,即使石柱被推到,这里的宽阔仍旧在这里顽强的在自然的侵蚀之下,保留了曾经的痕迹。日影追到这里,人突然就不见了。
这里是香波最关键的地方,第一次他们就已经知道,这里遍布机关地道。人在这里失踪也不奇怪。日影站在祭台的真正,开始回想和观望。他们上一次来的时候,出来的地方就在这个祭台附近。这一次他可以从祭台再入密道。
日影开始寻找,机关在被巨大力量削毁的神像的后方。此时上面甚至还留有手印,似乎暴露着黑影的踪迹。日影毫不犹豫的拧开。向下的石板门应声而开。
隧道的浮沉和腐朽的气味立刻就传了出来。日影缓步开始下行。上一次,他们又三个人,行走在这黑暗的隧道里,如今只有他一个人,让日影还有几分感叹。
他仔细的辨认着地上的机关,祭出双袖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下了这一道楼梯,那些黑糊糊脏兮兮的老鼠们就要又出现了。他随时准备战斗。
但这一次,他没有料对,老鼠们没有出现。他正觉得奇怪,就看到一具老鼠的尸体,而不远处似乎还有另一堆。日影立刻顺着老鼠尸体向深处走。老鼠的尸体越来越多,越来越向前进发,手中的双袖刀握的更紧,更紧。
但不知道为什么,日影感觉脚有些发软,身体有些不受控制,额头不停的冒汗。甚至袖刀都有握不住。
日影心道不好,忙捂住口鼻,准备回撤。但已经来不及,他眼睑失控,两眼渐渐模糊,双膝已经落地。最后是视线里,是一个魁梧的黑衣男人,似乎就是那道黑影,正缓步的向他走来,手中正捂着一块白布。
最后日影眼前一黑,他再一次昏倒了。
“老板!你们这几天有没有一个这么高,长相很英气的少年入住过?”莫特递上一枚银币,比划着问道。
老板结果银币,状作思考,但其实根本没有多想的摇头。“没见过啊,大人。这里每天来往的人太多了,你说的太笼统了。是在想不起来啊。”
“是吗。那前段时间有两个给的起金币的客人,把你们这里所有的劫匪都修理了一顿的两个人记得吧?别告诉我,你也不记得了。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莫特此时拿出一枚金币,一边说,一边敲着桌子。身体微侧,将挂在腰间的剑,朝向了老板的正面。
“你认识那两人。”老板顿时身体一僵,准备去拿金币的手有点犹豫。
“那是我们家的大哥二哥。我虽然是小弟,但是帮你们回忆一下,我还是可以一试的。”莫特笑眯眯的说着,但是身体的杀气已经溢了出来。
“不是啊,大人,您刚说的正的太笼统了。我还真是不敢随便说啊。”老板告饶道。
“我问的就是那两人中,小个子的那个。这几日来了吗?”莫特再次问道。
“哦,您说那位漂亮的小哥啊。真没有,真的没有。不骗您。您看要是他来过,我们这店里还敢坐这么多人吗?”老板说的很是坦诚。
莫特丢给他一枚金币,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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