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晋安带人躲进陈氏宗祠,不多久,门外走近的抬棺出殡队伍与抬轿迎亲队伍终于在陈氏宗祠门口碰面。
但是这两支队伍就像是并未看到对面,直至在门口撞上。
出殡的死人本是归阴间管。
迎亲的活人本是归阳间管。
当阴阳相撞的刹那。
阴阳紊乱。
日夜颠倒。
下一刻,晋安诧异看到自己头顶升起太阳,眼前的破败陈氏宗祠消失,倒塌阴楼消失,这里是一处治人医人的医馆。
医馆里摆放满一排排药柜,按照伤寒杂病,分类好药材排序,墙上挂着一副对联——
“但愿世间人无病”,
“宁可架上药生尘”,
横批是“天下太平”。
晋安目光略一思索,便很快想明白这医馆的来头,看来陈氏宗祠就是建在这座医馆的原址上的。
在陈氏宗祠拔地而起之前,这里原本是一座治世医人的医馆。
再联想到在农耕年代,一些地方宗祠势力大过地方官律法,所以他脑中已经有了一个清晰思路。
有可能是这陈氏宗祠看中了一块风水宝地,想要在风水宝地上大兴土木,造陈氏宗祠,结果人家不肯,就巧取豪夺,因此惹怒了医馆里的原本主人,估计当时还爆发过冲突死过人,要不然这医馆主人也不会有那么的怨气,牵拉到整个陈氏,上到老少下到鸡鸭牛畜都不放过。
而这也就能解释得通每次陈氏屡次建八卦楼屡次倒塌,兴建不起来。
手拿着十五灵牌的晋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红衣伞女纸扎人和阿平都是若有所思点点头,认为这个说法的可信度非常高。
“果然不愧是晋安道长,我还没有头绪,晋安道长就已经抽丝剥茧,从一个小细节分析出这么多,剥离出事情的前因后果。”阿平适时对晋安拍了个小马屁。
他这并非是刻意阿谀奉承。
而是真心佩服晋安的头脑与聪明,由衷而发道“就算拧下十颗阿平的脑袋都换不来晋安道长一颗脑袋。”
呃。
这马屁拍着拍着突然就变味了。
变成满满阴间风格。
说到阴间风格,晋安这才留意到,在医馆的竹藤床上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死人,这人死在医馆里,是被治死在医馆里的人吗?
本着死者为大,晋安暂时没有贸然去碰竹藤床上的死人,打算再找找看是否有别的线索。
这医馆是座幽静的四合院,把正门围墙拆倒扩建出几间屋子,就是医馆了。这里地方大,环境清幽,确实很适合静养。
也是,也只有这么大一个宅子,把它拆了,才够建一座宗祠的。
三人警觉搜索完大宅子,发现了一个细节,这座宅子居然是空荡荡的,除了他们外,看不到其他人。
先他们进来的乌鸦道人、黑雨国国主、还有那些个笑尸庄老兵,严宽,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都没碰到?
就在三人还在纳闷时,四合院正门处的医馆里忽然传来哭声,像是一个老头子在悲恸哭丧。
三人目露讶色。
脚步匆匆又不失沉稳与谨慎的快步赶到正门处医馆,却意外看到地上掉落一块白布,原本放在竹藤床上的尸体不见了,而在医馆门口,一条老黑狗正在刨坑悲恸哭泣,嘴里还叼着块血肉,呜呜咽咽的悲伤哭泣着。
他们之前听到的像是老头的哭丧声,居然就是从这条老黑狗嘴里发出的。
“这邪门了,尸体不见了,该不会是被这条突然冒出来老黑狗给吃了吧?”阿平惊讶说道。
晋安目不转睛看着在医馆门口刨坑的黑狗,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们离开才一会功夫,那么大一个人,不可能吃得这么快。”
“最关键是,不可能吃得这么干净,医馆里连点血迹,碎肉沫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三人似有所感应,猛的抬头朝上一看,唰!
房梁上有东西猛的一落,两只左右晃动的人脚差点砸到底下三人,一个死人当着他们的面,吊死在他们头顶房梁。
在老话里有一种说法,梁压人,煞压床。
房子有阳角和阴角两个角,阳角尖锐,有煞气,阴角阴暗,藏浊气,梁在风水玄说里一直都是很不招人待见的东西,而人睡在大梁下,晚上犹如被一个黑魆魆的庞然大物压着,仿佛被鬼压床,睡觉就会感觉特别不踏实,久而久之,身体开始感觉不舒服,人浑浑噩噩,精神不集中,而精气神虚弱则容易招来邪气入体。
他们头顶压着一根房梁也就算了,偏偏这房梁上还吊死着一个死人,刚才的死人脚就差点撞到他们三人,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屋子很不干净。
“这人一看就是已经死了很久,不像是刚吊死的人,这是死人又上吊死一次?这死人该不会就是滕竹床上失踪的那具尸体吧?”阿平微皱的眉头,还带着几分心有余悸,刚才要不是反应快,还真的差点就被突然垂挂下来的死人脚给碰到。
晋安并没有一开始马上回答问题,而是神色凝重的抬头看看就吊死在他们头顶房梁上的尸体,再看向还在一边在医馆门口刨坑一边学老人悲恸哭泣的老黑狗。
“我们眼前这个阵仗,有一种专门的说法,叫老狗刨坑、死人上梁、乌鸦报丧,现在前面二种全都出现,只差最后一个乌鸦报丧还没出现。”
听到晋安口吻凝重,并不精通这些风水玄说的阿平,忍不住好奇问“晋安道长,这三种有什么说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