洢江江畔,绣坊之中。
曼娘问道:“你见过那个女人了?我的衣裳是她付的银两?”
秀美道:“我当然见过她了,不然我还不知道你就是精灵国珍贵的灵后。你灵后都光顾我的小店,小店真是荣幸之至。”
曼娘还真没心情听这些虚无的话语,说了句“多谢”,手一伸,把衣裳收了,飘然而去,真没心思再和她说废话。
腾在半空的时候,想着还要去哪儿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星月神殿,那是自己从有记忆起就住在那里的地方,应该要去看看才对。御风而行,很快就到了。
神殿还是先前的那个样子,在自己记忆还没恢复的时候,来过这里一次,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涅煌,神殿的入口又不在桃山,当时自己在桃山的仙泽,怎么可能进得了神殿呢?
应该是涅煌使用了法术,记得当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和他都是一起修习法术的,他比自己勤快些,悟性也高了很多,所以修为自然也比自己高出了不少。
那时候总想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去修习呢,不是有他嘛?他的修为高就行,他可以保护自己啊。这样想着,所以在修为上,总是稀疏平常,在那些不正当的地方倒是挺用功的,酿酒尤其用心。
当时涅煌还劝自己用功修习,但自己总是一脸天真的对他说道:“有你在,我还要修习那么厉害的法术做什么?”
他听罢,宠溺的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柔声道:“是,有我在。从今往后的日子我来保护你。”自己听后,笑得眉眼弯弯,心甜似蜜。
那时总是在想,自己可以永远这样靠着涅煌。就是后来天帝赐婚,自己也没当回事,想着只要自己不愿意,这婚事就成不了。
在自己的生活中,有涅煌一个男人就够了,根本就不需要别的什么人来做自己的夫君。那时尽管千万种的依赖涅煌,但从没想过要嫁给他,只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生活中一个可以在一起生活的人,就像家人一样。
那时,自己误以为那就是心悦于他,直到后来和彧成了婚,知道了自己的心意,终于明白,涅煌就是自己依赖的一个哥哥,在那漫长寂寞的时光里,给自己如家人般温暖的一位兄长。
阶梯一阶一阶的向云端伸上去,曼娘抬步走了上去。身上只剩下了三层的法力,走这阶梯,还真有点费力,不过,还好,至少,可以走到。
涅煌早就发现了曼娘的到来,只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何她上一个这样的阶梯,会走的如此艰难,这么多年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曼娘终于到了,涅煌站在神殿大门的云彩里,看上去,比十多年前离开的时候更好看了,只是曼娘没想到的是,当年他一声不吭的离开,还以为他去了哪里,没想到他又回到这里。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这张脸的主人陪自己在这里度过了自己做为神的最漫长的岁月。都说最长情的告白就是陪伴,但是,他的告白遇错了人。
本想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的,但走这段阶梯费了自己差不多的法力,现在实在是没力气了,连笑都奢侈。她向站在门口的涅煌无力的道:“快来扶我一把,我快站不住了。”
涅煌闻言,赶忙上前扶住了她,也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只感觉她体内法力微弱,内伤很重,心想着以她的身份不应该受到这么重的伤,再三仔细的探寻,原来她受的情伤。
涅煌的心痛了一下,原来她爱上了那个男人,既然都爱了,也成婚了,但还怎么受这么重的伤呢?那个男人知道吗?真是该死,让她受这么重的伤,还不好好的照顾她。
曼娘喘息着道:“煌哥哥,扶我进去休息一下,我好累,也不知道是谁,修这么长的阶梯。”
涅煌点了点头,把她扶进了神殿,神殿里整洁如常,曼娘问道:“煌哥哥,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涅煌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把她扶到座位上,随手拿来了茶水,给她舀上一碗,曼娘吃了一口,道:“吃了那么多的茶,还是煌哥哥的煮的好吃。”又连吃了好几口。
涅煌一直都在默默的做着事,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曼娘的脸,又给她续了些茶水,尽管曼娘知道他一直话都不多,但像现在这么沉默还是很少见的,想来是和自己分别了十多年,生份了?还是因为自己嫁了人,没什么可说的了?正当曼娘的心里在猜着涅煌的心思的时候。
他开口了:“他待你不好。”
曼娘没想到涅煌会说的这么直接,要她如何接着话?她假装咳了两声,涅煌又道:“你爱上了他?因而你受了很重的情伤。”
那建的最好的防线,此刻,瞬间坍塌,大滴的眼泪叭叭的掉了下来。
涅煌握紧了拳头,重重的砸在眼前的玉石桌上,瞬间桌子碎成粉末,涅煌怒道:“我不周山和他雪峰山从此势不两立。”
心痛的看着脸色憔悴,伤心落泪的女人,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
神殿还是那样,除了涅煌外,这里没有一个活着的,园里的花草树木倒是生长的不错,一看就是有人在精心的养护。神殿里的书籍,字画,各式物件也都是一尘并不染,曼娘问身旁的涅煌:“煌哥哥,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涅煌点了点头,道:“我一直都住这里,月儿,对不起,我没带你走。”月儿,神女时月,那时的她就叫这个名字,曼娘是这一世在人界取的名,听人叫惯了,也就没改过来,一直就叫曼娘,一个具有人界乡土气息的名字。
曼娘摇了摇,看着云彩的远处,道:“煌哥哥,你是带不走我的,这就是宿命,我和他,有着亘古不变的婚约。”
涅煌惊道:“什么?为什么是这样?”
曼娘无限凄凉的道:“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们告诉我这就是天定,所以告诉我无从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