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意外
迎亲队伍敲敲打打的迎着新嫁郎回到了小河村, 村里小孩儿老早就等在村口,一见迎亲队出现,一个二个兴奋的跑了过去, 跟在花轿外面闹着找自家村里人要瓜果子吃。
年轻姑娘笑骂了一句兔崽子,就伸手掏出怀里剩下的瓜果子递给她们, 村里上下俱是一片喜庆热闹的画面。
到了江家院子前, 花轿停下, 江薏走到花轿前, 按着媒公的提示踢了三下花轿门, 掀开花轿,对着里面的新郎伸出手。
“阿氿, 到家了!”
宽厚的蜜色手掌伸了过来, 江薏紧紧握住穆氿的手,牵着穆氿走出花轿。
大红的盖头遮住了穆氿的面容,但高大的身形站在新娘身边,衬得高挑纤瘦的新娘竟有种娇小依人之感,周围一片倒吸气声。
江薏听不见那些感叹, 只牵着穆氿一步步走向正堂。
屋里主位上已经放上了江家母父的灵牌,两人在知宾的高唱下,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最后夫妻交拜, 最后一声……
“礼成!送入洞房~”
“哦哦,入洞房咯!入洞房咯!”小孩儿心性简单,一听入洞房嘻嘻哈哈闹了起来, 气氛重新热烈。
江薏一笑,牵着穆氿回到两人的婚房, 在众人的起哄下,江薏掀开了穆氿的盖头。
盖头下男子蜜色的肌肤并未按时下图上□□,只是上了乳膏滋润,凌厉的眉峰也未改柔,只在眼尾和唇上了艳丽的红脂,额角和耳边恰到好处的散下微卷的碎发修饰。
浓密深黑的鸦羽轻颤,眼睑微微掀起,极具压迫的深黑幽眸划过一丝紧张的羞色,不浓郁,却让这红艳的眼角瞬间鲜活了起来。
若是寻常男儿这该是十分娇羞潋滟的一幕,可端坐在婚床上的男子健硕结实,极具爆发力的身躯把红艳的婚服撑得饱满笔挺,不仅没有弱化那份压迫,反而衬得男子又艳又利,又野又欲!
一时间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竟不知这模样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只觉得分外有冲击力。
唯有新娘江薏惊艳的红了脸,眼底是不加掩饰的痴迷欣赏。
呜呜呜,她的眼光果真好,阿氿今日美死了帅死了,她要被迷死了!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阿氿的美只有她能完美的欣赏。
捡漏捡到到独一无二的珍宝那种偷乐的心态,江薏高兴得都要飞起来。
注意到江薏的痴迷喜爱,穆氿低头笑了笑,眉峰依旧凌厉,但身上魄人的气势却柔和下来。
像是野驯的狼王在阳光正好的午后,低头轻嗅柔软的花朵,清浅的花香勾缠上狼王的身躯,狼王也变得温顺柔软起来。
不过就算穆氿现在再柔软,村里人也不敢像之前其他家那样闹洞房,看过了盖头下的新郎,众人也就乖觉的出去了。
特意来乡下喝喜酒的唐蓉晚走一步,等其他人都出去了,才一脸复杂怪异的往江薏怀里塞了一本书,“送你的礼,就是不知道你还用不用的上。”
说完唐蓉就快步出门去了。
房门被带上,房间里只剩新婚的妻夫二人,江薏从怀里掏出唐蓉送的书,蓝色的封皮上没有一个字,打开一看江薏立马就把书关上了。
看着穆氿看过来的目光,江薏红着脸镇定的笑了笑,随后利落的把书塞回了自己怀里。
看着大红的被褥上坐着自己穿越来就心心念念的男神,江薏吐出一口气,漂浮的心终于安定下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也有家了。
走过去低头凑在穆氿脸上亲了一下,江薏笑得欢喜极了,“阿氿,你今日真好看。”
穆氿学着江薏的动作,在她脸上也亲了一下,“薏薏今日也好看。”
勾了一下垂落的红发带,江薏也觉得自己今日是好看的,看着穆氿温柔凝视的表情,她转到桌子上拿了两支酒杯倒上酒,走过来递给穆氿,“阿氿,我们喝交杯酒吧。”
喝完交杯酒她们的礼就算完成了,等她出去招待了今日的宾客,晚上就是她的洞房花烛夜啦。
江薏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一杯度数低的酒水下去脸上瞬间染上绚丽的红霞,望着穆氿的眼神也亮的惊人。
穆氿忍不住轻笑,他总能在薏薏身上找到自己男子的魅力,向来稳重的他忍不住勾勾少女的手心,低沉的声音带着蛊人的魅惑,“薏薏,先出去招待宾客,晚间……让你看个够。”
这大胆的言论让江薏倒吸一口气,眼神都直了,脑子只想着自己晚上该细细的看哪里。
江薏满脑子的颜色废料从婚房里走了出来,唯一能让她焦虑的就是不知自己晚上的体力行不行,跟不跟得上自己的上位。
给穆氿送了吃食进屋后,江薏一边走神晚上的大战,一边扬着笑脸招待村里人,脑子里精分的非常和谐。
充足的肉食给村里人带来了极大的满足,虽然还是看不理解江秀才为什么会看上那样一个粗壮的男子,但看在这大鱼大肉的份上,大家也不会不长眼的当着新娘面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只有一句句喜庆的恭维。
江家热闹的场景刚进村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能察觉到,骑着马的范郎将几人望着远处那热闹的农家院子,一时心绪极度复杂。
刚刚路上碰见王大春还感叹这婚礼气派呢,结果等她们几人赶到壑山沟一找人,才知道她们路遇的婚礼,就是她们要找的将军的。
将军就这样当着她们的面,嫁了一个普通的乡下秀才。
几人紧赶慢赶的到了小河村,远处热闹的酒席已经揭示着婚礼已成,她们战场上英勇神武的狼将军真的嫁人了。
范郎将偏头看了一眼脸色怪异难看到极点的庞侍卫,一甩了手里的缰绳,打头朝着远处的小院跑去。
日至黄昏,远处山巅的层层云彩如火烧一般的艳丽,橙红的霞光撒落在偏远的山坳,为山坳深处的小小村落渡上一层仙境般的暖色,沐浴在暖色中的村民面上更是洋溢着比过年还要热情的欢笑。
何芸和唐蓉,一个江薏的青梅,一个唯一邀请的同窗,唯二敢劝酒的两人那是不谋而合、不遗余力的灌着江薏的酒。
新娘江薏为了今晚的洞房花烛虽说不至于滴酒不沾,但也决计不想被灌得烂醉,凭着自己机智的脑子和急智的口才,那是能挡者挡,能推则推。
其他同辈姑娘们不敢上前却在旁边助威吆喝,辈分高的村长和村老各自抿着酒杯笑看着小辈们闹,聊着今年的庄稼和江家今日的婚礼。
喜气洋洋的婚宴一派热闹好景。
突然,一阵马蹄声突兀的响起,江家热闹的场景被打断,院子里正在吃酒席的村人惊讶的转头望去。
几个腰配长刀身穿华服的高壮女子,正骑着高头骏马策马奔来。
一群乡下村民瞬间傻住了。
“那是马吧?”一人嘴里还含着一口鸡肉,恍惚的撞撞身旁的女人。
女人被撞的回了神,不雅的翻了个大白眼,“咋嘞,没见过马啊!”
“见是见过,看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马,而且……”
这些人虽然没穿官服,却一身她们到我们村子里来干嘛?”
这话也算是说出了村里人大多数的心声,乡下人少有进城,代步工具大都只见驴车和牛车,用得起马的都是大户人家,她们见着大都是远远避开的。
如今这体态神骏的六匹高头大马进入村里,马上之人一个个身姿挺拔,腰间配刀,那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胆子小点的已经躲到人群之后去了。
何村长回过了神,看着几人奔来的目的地好像就是江家,赶紧叫了江薏过来,自己领着村里的村老出门侯着。
看着六人骑马到了跟前停下,何村长赶紧领着人行礼,“几位大人有礼,老婆子是这村里的村长,不知几位大人到此,可是有事要办?”
范郎将几人没接村长的话,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旁边身穿喜服的新娘身上。
新娘身量高挑纤瘦,清明白净的面容看着还有些少女气,似不到双十年华。一身简洁的婚服虽穿的笔挺清雅,但文文弱弱的气质也瞧着不像是有多大能耐的人。
就这样一个略好看些的乡下女人,哪里来的胆魄娶大夏杀神狼将军?莫不是狼将军辞了官恢复男儿身,就落下了神坛成了个普通村哥儿?
那轻蔑怀疑的眼神不加一丝掩饰,江薏被盯着直皱眉。
怎么回事儿,她不记得原身有认识这些人,或者做了什么跟这些大人物有关联的事儿,怎么这群人这样看她?
来者不善啊!
江薏心头压下一大块阴云。
天边的霞光越发的红艳,但这红艳的霞光已经被不速之客打散暖意,一时间小院里竟冷的吓人。
不想被人破坏自己的婚礼,哪怕几人来意不善,江薏也撑住笑脸,大方的上前一步,端正的躬身一礼,“几位大人,今日是小生的新婚之期,大人路过即是有缘,不如到院中喝杯酒水。”
纤瘦的少女身形虽单薄,但背脊挺拔,面对她们行礼时也不卑不亢,白皙俊秀的面容瞧着文弱,眸中却不见慌张,倒也不是个懦弱胆小之人。
一个乡下姑娘面对着她们这群不速之客也能有这样的胆魄见识,倒让范郎将几人对江薏高看了两分,终于舍得从马上下来了。
五人下了马,唯一一个还坐在马上的人就显眼起来。
纹丝不动的庞侍卫不想给这个乡下女人面子,可范郎将竟转过头来冷冷盯着她。
她们再看不上这个乡下姑娘,这乡下姑娘也是她们狼将军的妻主,你一个敌国来议和的王子侍卫有什么资格摆谱!
庞迁心底暗骂一句,到底是黑着脸下了马。
六人在江薏的带领下进了院子,院中其他人早早的端上自己的饭碗挪到角落里挤着,刚刚热闹喧天的院子一时竟死一般的寂静。
本想带着人到主桌坐下,再换些干净的饭菜上来,可为首之后举目一打量,就直直的奔着婚房而去。
江薏一惊,正要拦住,却见为首之人在婚房前五步顿步,双手抱拳腰身一弯,恭声道:“属下范蓉拜见将军,烦请将军出来一见。”
将军?!!
江薏瞳孔瞬间睁大,心头重重一顿!
第32章 婚礼
随着范蓉躬身, 她身后几人除了庞侍卫,也纷纷抱拳行礼。
寂静的小院轰然炸开,叽叽喳喳的声音仿佛一瞬间就像是到了市场一样的吵杂。
“天娘哦!”不知谁人一句惊呼叫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这几位看着就贵气十足的大人, 居然拜那坏了名声的穆家子,还称将军。这下哪怕是再胆小谨慎的村民都忍不住唧唧咋咋议论起来。
江薏面上空白, 脑子一团乱麻!
阿氿怎么是将军?会不会找错人了?
这些人看穿着身份地位都不差, 她们来找阿氿有什么事?
这些人怎么挑了今日过来, 是故意破坏她婚礼吗?
最重要的是, ……这婚礼, 还算数吗?
就在江薏脑子一团乱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院子里闹哄哄的氛围又瞬间冷下, 一身精美嫁衣的穆氿迈步走了出来。
身着嫁衣的男子周身气势极强,压抑的怒意随着他的视线压向躬身行礼的几人。
在他的新婚之日打搅他的婚礼,还轻视他的妻主!这是当他归乡后成了软柿子吗!
几人像是被猛兽盯住瞬间肌肉绷紧,来之前因为知晓将军其实是男子,而产生的犹疑顷刻消散, 再也提不起一丝异样的心思。
原本懒散站着的庞侍卫也猛然右脚往后撤了一步,露出戒备的神色,整个人如临大敌。
无形的肃杀冷厉气息蔓延,直压得几人头低得更深,穆氿才稍稍出了口气。
确认自己依旧能压得她们畏惧臣服, 穆氿才冷然的收回眼神,思量着她们为什么会找过来。
离军前主将答应了他守密的,不该失约才是, 还有这人又是谁。
冰冷的审视目光再度抬起,注视向紧惕戒备的庞侍卫, 庞侍卫背间控制不住的冒出冷汗,神色越发的凝重。
只他殊不知这模样引起了穆氿的紧惕,眸光反而深了起来。这人不像是夏朝军中的人啊。
只不过暂时不是深思这些的时候,他收回目光望向一旁的江薏,却见他迎亲时还耀如烈阳的小妻主此时脸色苍白,瞳孔也不安的颤动,只是顾及着场景一直强撑着不敢露一丝怯意。
穆氿心底猛然一痛,他的妻主是因为他拒绝都能哭的稀里哗啦的娇弱人,怎么受得住这群粗人的惊吓!
自己刚刚就不该迟疑,让薏薏独自面对他的前下属。
明明离开军营之前主将保证了不会透露他的去向,现在下属却带着不认识的人找了过来,哪怕知道自己今日成婚也要让他出来,这必然是发生了更不可预料的事儿。
穆氿心底愧疚,也隐隐不安。
忽略行礼的几人,穆氿走过去握住小妻主的手,之前还温热的掌心此刻一片冰凉。
穆氿眉头紧皱,大手紧紧包裹住芊软的手,让自己掌心的热意提着传递过去。
安抚好受惊的妻主,穆氿才淡淡的一撇几人,“起来吧,不必拜我。”
几人心绪复杂的起身,看着已有数月未见的将军。
早在知道这一趟的任务时,她们就猜想过狼将军归乡后会是什么样儿,战场杀神一样的人穿回男装会有什么不同,面对着她们这些前下属会不会惊讶,会不会无措。
可现实是她们想多了,杀神一样的狼将军无论是女是男都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强大,一样的冷冽。
一身鲜红的男儿嫁衣,没让女子一般的狼将军穿出怪异的荒唐感,太过清晰锐利的眉眼压住了这身艳色,眼角薄唇勾染的红完美的贴合他的气质肤色,如山野精怪一般的妖异强大。
这才是真正的狼将军,张扬凌厉、不堕俗尘!
作为跟随将军几年的下属,看着一丝眼神都不分给她们的穆氿,几人自然察觉到将军这时的冷淡,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只是打扰将军的婚礼也不是她们所愿,她们也没料到将军会这么快成婚。
“…将军!”范郎将低头,之前那些隐晦的猜测消失无踪,只余以往面对将军的尊崇臣服。
穆氿没有应声,只担忧的看着江薏。
被穆氿宽厚火热的掌心包裹住,江薏慢慢回了神,看着穆氿的担忧皱起的眉心,她心下一暖,晃了晃牵着的手掌,安抚的对穆氿笑了笑。
她只是被这意外吓到了,今日新婚就发生这样的事儿,她怕两人婚事有变,可现在看着穆氿担忧的神色,她心底又安稳下来,只要阿氿心意不变就好。
穆氿松下心来,终于舍得离开视线,来关注打扰自己新婚之日的前下属们。
他目光平静的盯着范郎将,冷然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范蓉,我已经辞官回乡了,你为什么会找过来?”
范郎将垂下眼,心底微紧,心惊的同时也惊叹,不亏是她曾拼命追随的人,哪怕一介乡民的男儿身,冷怒下依旧让人惧怕。
她抱拳行礼,“将军,两国议和,苍澜小王子指明要见你,京中已发话,命将军即刻动身进京。”
“嘶,京中!天娘诶!那不是皇帝住的地方吗!”
不等正主回应,村里人就爆发一阵哗然,没想到被十里八乡这么嫌弃的穆家子,居然还能有这身份进京,她们看穆氿的眼神顷刻间就变了。
这哪是长的丑还失了名节的女人公,分明是一个怀了金鸡蛋的金母鸡啊,江秀才这是捡到宝了!!
众人眼神的变化太明显,江薏瞬间黑了脸,之前还兴奋欣喜与只有自己才能欣赏到阿氿的好,谁知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就被人开了窗,让家里的宝贝露了光芒出去,江薏气恼得咬紧了牙!
她紧紧拉着穆氿的手,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呸,一群没眼力见的,阿氿都嫁给我了,看了也没你们的份。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穆氿以为江薏害怕,愈发担忧起自己文弱的小妻主,他握住江薏的手,语气越发的冷淡。
“今日是我新婚之日,也不差这一时,不嫌弃的话留下喝杯水酒,明日出发。”
冷淡的语气没给人商量的余地,几人意外又不意外,毕竟以往军中时狼将军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没想到他恢复男儿身了,依旧能这么强势。
几人对视一眼,虽然京中说了尽快,但这个时间点赶不了多少的路就要夜间休息,加上她们来的时候就只骑了六匹马,哪怕现在出发也得到县城里卖上一匹好马才行。
“是,那属下先进县城给将军备上马,明日一早我们出发。”范郎将本就是最早追随于穆氿之人,现在见穆氿依旧如以往一样的姿态,她反而更加恭敬顺从。
而她的态度,也奠定了其他人面对穆氿的态度。
范郎将服软了,庞护卫却瞬间急了。
“范”
只还不待她说完,脑后就一阵剧痛,庞护卫瞬间软了下去。
六人中一个体型格外宽厚的女子伸手接住庞护卫,捞在臂弯里夹着。
她们本就是穆氿的下属,互相之间的素有默契,现在既然还认狼将军,自然不会违背狼将军的意愿,让敌国的侍卫这时候多嘴闹事。
这干脆利落打晕人的手法看得江薏瞬间瞪大了眼。
哇呀,这么干脆吗,听都不听完直接打晕?而且力气竟然这么大,一个成年女人也能这样夹着。
江薏惊叹的看了这个宽厚的女人一眼,果真真人不露相啊!
宽厚女人被狼将军妻主这眼神看得不自在,自己这点本事算啥,你旁边的夫郎才是真正的人物!
穆氿眉心一蹙,掌心用力一握江薏的手,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江薏回神看向穆氿,穆氿压下因江薏惊叹看向她人的目光产生的恼意,知道江薏吃自己的容貌,故意弯了弯眼,凌厉眼角带着温柔的笑。
江薏果真眼神瞬间痴迷,心底惊叹,——我阿氿真好看!
接收到江薏的喜爱,穆氿这才满意的松开眉头,新婚被打扰的郁气都消散了些。
这短暂的一幕没错过范郎将的眼,一时间心绪万分怪异复杂,这真是她们战场上冷厉无情、冰冷少言的狼将军?
不过心底再怪异,范郎将还是压下,对穆氿解释一句,“将军,这是苍澜的庞护卫,负责与我们一道来接将军的。”
夏朝和苍澜打了几年的仗了,两国议和,京中来接穆氿进京的人居然还有苍澜国的,这事儿怎么想怎么怪异。
只是现在被村里人围着一直看热闹,有些话不好问的太细,穆氿只淡淡点点头。
打定注意继续婚礼,江薏就带着那个宽厚的女子把庞护卫放到江母之前住的屋子,穆氿这个新郎也回到婚房,院子的酒席依旧正常进行。
只是说是正常进行,几个带刀的大人物坐在主桌上,谁敢放肆的吹牛吃喝,若不是江家今日的宴席肉食实在是实在,她们连饭都不敢吃直接就吓跑了。
现在虽说没跑,但村里人也直接饿死鬼投胎一样,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也不需要洗碗擦桌,直接各家拿着各家的脏碗,扛着自家的桌子凳子,狗撵一样的离开江家。
不多一会儿就热闹的院子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主桌一桌。
第33章 将军
天边的红霞暗淡, 空气也褪去了炎热,凉意随着夜风席卷小院,刚刚还喜庆的小院看不出一丝之前的热闹。
主桌上除了范郎将五人, 就只有新娘江薏和略有身份的何村长在陪客。唐蓉早在这些人上桌吃饭的时候,就自觉的换到何芸和村老一桌去了。
这些人一身官威, 她可不像江薏一样坐得住。
吃完饭唐蓉也不需要江薏送, 眼神示意一下江薏自己走了, 谁知江薏直接放下碗筷, 起身走了过来。
唐蓉惊得赶紧摆手, “不用送不用送,你陪几位大人就是。”
说完手一指同样吃完等着老娘的何芸, ”这位姐送我一下就行。“
当柱子的何芸一愣, 立马点了头对江薏道,“你接着吃,我送她回县里。”
“好,谢了!”江薏也不和何芸客气,看着两人出院子后, 她才回到桌子上。
几人没啥能寒暄的,只干巴巴的吃着饭,好在这饭食做得不错,沉浸在美食里倒也不算太尴尬。
只桌上官小姐陈昭一直有一眼没一眼的瞅着江薏,那目光倒不是恶意, 纯粹就是好奇,非常好奇。
那可是她们的狼将军诶,杀神一样的狼将军, 哪怕恢复了男儿身依旧能让她们这群人本能臣服的狼将军,这个文文弱弱的乡下女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娶这样一个男人?
还能让她们狼将军眼珠子一眼护着, 多看了其他人一眼都不满的拉回注意力,哪怕这个其他人还是个糙女人!
江薏努力干着饭,为了晚上的洞房夜做准备,只是这人的眼神实在烦,就差在眼底写上‘好好奇,好好奇,你这个小白脸到底怎么勾搭上我们将军的?’
未免自己消化不良,江薏咽下口里的饭,实在烦躁的转头看着这位跟其他人比起来没那么粗糙的年轻女子,露出一个职场的标准微笑。
“这位大人一路辛苦了,赶紧吃饭吧!”
——吃你的饭吧,看什么看,没见到这么好看的姑娘吗,我家阿氿就喜欢我!就喜欢我!你管的着吗你!
隐带敷衍嫌弃的话让范郎将抬头看了江薏一眼,没料到这个乡下女人还有点脾性,不过想到将军对她的维护,又低着头当做什么都没听出来,反正又不是对她说的。
而被嫌弃的正主不但没听出自己被嫌弃了,反而一听江薏说话了,也不管江薏说的是啥,直接压不住好奇的问:“嘿,小姑娘,听说你是个秀才,你是怎么想到娶我们将军的?你可知道他之前的身份?”
不怪陈昭惊叹好奇,实在是因为这事儿在她们这些人看来太不可思议了!她根本不明白狼将军在军中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陈昭从军晚,是等战场情况稍微稳定些了,家中才松口放她来军中历练。
但说是历练,其实就是放主将身边沾沾光,做个传讯亲兵,可陈昭一进军营,就看见了已经在战场上已经展露锋芒的狼将军。
那时一人一狼在战场配合默契,野兽的野性与将军极度冷静的理性结合,嗜杀的血腥与克制的冷漠强大交织,狼神临世一般让人忍不住的心颤。
陈昭只见过一次的就入了迷,看狼将军就像是看天神一样,完全不顾她娘老子的打算,拼死拼活的要进了前军。
可狼将军率领的前军根本不是她这种进来镀金的人能进的,里面每一个人都有着能够跟随狼将军杀穿敌军的真本事。
热血上头的女儿哪能容忍自己是个孬货,为了能进前军,陈昭硬是把她前小半辈子没使上的劲全尽了,每天大量的拼杀练习,终于在三月后够着尾巴进了前军。
就如陈昭的心态,见证他,臣服他,追随他,这是前军大部分将士的心路历程,她们的狼将军就是她们前军最锋利的刀锋,只要有他在,再艰难的战役都有勇气去拼杀。
而就是这样一个极具个人魅力的战场将军,居然是一个男子乔装的,他回乡恢复男儿身后,依旧还能有他那独一无二的气质,这怎不让人心惊,让人惊叹。
可就这样一个奇男子,居然会如普通男儿一般嫁了人,嫁的还是一个文弱的乡下秀才。
文弱乡下秀才江薏露出一个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位大人您说笑了,阿氿温柔善良,我有什么不敢娶的。”
温柔善良?
桌上其他几人瞬间抬头看着江薏,目光悚然!
你说一个战场上从完全没背景的小兵升到敌军都称之为杀神的狼将军温柔善良?
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奇特的误解?
但看着江薏挺着胸膛理所应当的表情,几人沉默一瞬,又默默低下了头,安静的吃起了自己的饭。
果然,能娶狼将军的人也不会是什么一般人。
不管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理解有问题,总归是这人是有亿点问题!
问话的陈昭则倒吸一口气,对江薏抱拳做了个佩服的手势,终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埋下头干饭了。
只是心底想着,若哪一日这小秀才看到了将军的银狼,会不会哇的一声吓哭出来,还能不能这么坦荡的说出狼将军温柔善良的话来。
饭后几人扛着庞侍卫去了里原县,江薏也收拾完送走留在最后的村长一家。
新房里穆氿已经吃完饭,等院子里没人时,他才从屋里走了出来。
“阿氿。”
江薏快步上前想接过穆氿手上的碗碟,穆氿侧身避开。
“薏薏,不用,我自己来。”
因着家中就两人,穆氿也不讲究,直接端着碗去厨房洗了收好。
擦干手,妻夫二人回到房间,这时本该是江薏最期待的洞房花烛夜,可突如其来的访客却扰乱了旖旎的心思。
“阿氿,明日就要走吗?”她才穿来不久,原身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里原县,对京中她还真没什么底气。
“嗯,她们既然来了,这一遭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穆氿握着江薏的手,凝视着江薏略显惶恐的白净面容。
如果只有他自己,无论京中什么情况他都不惧,可他已经嫁人了,薏薏性子单纯,又有些娇气,这样娇软的小妻主,他怎么放得下心。
他在范蓉她们面前强硬,也是出于对此的考虑,不管是新婚日这些人大咧咧的前来打扰,还是京中的变故,都容不得他软弱。
他想护着他的小妻主,想让她一世都能无忧晴朗。
看着她纯净的面容染上苍白不安,穆氿压下心底的隐忧,低头安抚的往她脸上亲了亲。
“薏薏别担心,我虽欺君从军,但在战场也立有军功,回乡时也放弃了军功,那些应当能抵罪了。”
穆氿想告诉江薏自己不会有事,进京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他越这样说,江薏心底就越发难受。
自己的阿氿,年少时就为了家人孑然一身去从军,隐瞒自己身份在军中立下赫赫战功,可战争结束好不容易归乡,却要担心自己的男儿身从军是否算欺君。
心底细细密密的泛疼,江薏清润的眸子染上疼惜的鲜红,她伸手抱住穆氿,脑袋埋在肩上,声音闷闷的,“你为国立功,凭什么罚你!”
但嘴上说凭什么,心底也知道这世道就是这样,若是迂腐些的,还会攻讦穆氿倒行逆施。
思考了一番白日几人说得话,江薏问道,“阿氿,她们说得那个苍澜国小王子什么情况?你认识他?”
穆氿迟疑一瞬,点点头,“算是。”
看着江薏认真倾听的样子,思及那时的情景,穆氿难得有几分别扭,语气也怪异起来。
“那时战场焦灼已久,临近的城池早就空了,军中又全是女人,有些精力无处发泄就会偷偷出去,找些家贫未搬离的男子。”
江薏一愣,随即恍然,古代军中,这种事是不可避免的吧。
她注视着穆氿,心有心疼,身为男子,看到这种情况那时他该多无力!
理解疼惜的目光让穆氿握着江薏的掌心一颤,暗红的唇角绷紧,显出一分男子的狼狈。吸了口气后,本就低沉的嗓音越发的暗哑。
“因为主将的命令,军卒不得随意骚扰男子,可边城的留下来的人,哪个不是实在没了去处才会留在战乱的地方。留下来总得活下去,战乱种不成粮食,总得想其他办法,不管是自愿还是其他什么,这事儿就这么心照不宣的进行了。”
“只人心总是不满足,有些兵卒哪怕男子不愿,也强行……”
话音到此断了,压低的眸子也越发晦暗,对此事无力的怒意充斥其间。
江薏握紧穆氿的手,这事不是男子的错,是社会国家的问题,现代哪怕到了那么发达的地步,有些国家的军中依旧很乱。
少女怜惜心疼的目光给了穆氿莫大的安慰,他吸了一口气,接着道。
“那些兵卒,事后会给男子钱财,再推说男子是同意的,只要没人告到军中来,这种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遇到苍澜小王子的时候,他就穿着一身边城人的布衣,那些兵卒以为他是附近逃难的人,就准备强迫于他。我看不惯,就收拾了那些兵卒,带走了他,那时他也没说他是谁,只让我送他到两国交界的位置。我虽然奇怪,却也没多想。”
“等后来双方停战我才知道,苍澜小王子是使性子瞒着她们的人想乔装混到我们军营外打探情况,才会只身一人到了附近的村子,只他才摸过来不久,就被外出的军卒抓住了!”
江薏敛下眸子,按这情况,穆氿对小王子有恩,应当不至于刁难才是。可两国议和他非找阿氿干嘛?
抬眸注意到男子凌厉俊朗的面容,江薏心底一咯噔,酸涩的话语脱口而出。
“阿氿,这小王子该不会喜欢你吧!”
第34章 原由
话一出口, 江薏越想越可能,烛光下秀美俊逸的面容皱成一团,眼底都快酸得出汁了!
本来严肃的气氛因为少女这酸涩吃醋的样子瞬间破开。
穆氿眼底的晦暗消散, 哭笑不得捏上江薏酸巴巴的脸,“薏薏, 我是男子, 苍澜小王子也是男子。”
绵软光滑的肌肤如上好的软玉, 穆氿捏上去舍不得松开, 又轻轻的摸了摸。
不等他抽离, 白皙的手掌覆盖住宽大的手背,粗糙的暗色越发衬得覆盖上的素手纤嫩, 漂亮温软的脸颊也乖巧的偎进干燥的掌心, 江薏干净清透的眸子仰着穆氿,委屈巴巴的。
“可小王子那时候又不知你是男子,你长那么好看,又英雄救美,他肯定是喜欢你了!”
被这样温软委屈的目光看着, 穆氿心脏软成一团,伸手搂住江薏的腰扣进怀里,低头抵着江薏的额头。
两人呼吸交织,穆氿多想把这人嵌入自己身体。
这就是他嫁的妻主,温软的甜美的小妻主, 为了一点猜想就委屈巴巴的小妻主。怎么能每一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小心思都这么恰到好处的戳进他的心坎里。
真恨不得把人捏碎了揉进血肉,时时刻刻不分离的才好!
相帖的身躯身底燃起的火焰,交织着涌上汹涌的谷欠望, 今日虽然被打扰,但现在依旧是她们的新婚夜。
穆氿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低哑的嗓音如猫爪一样挠得江薏心底发颤。当即赖到穆氿身上,软绵绵的哭唧唧撒娇。
“阿氿,我不开心,你快哄哄我,哄哄我!”
被酸死了的少女根本没想到自己在女尊该有的大女人形象,那哭唧唧撒娇的样子别提多软糯了,可这软糯可欺的样子越发引得另一个发狂!
想要欺压的暗欲沸腾,穆氿扣紧少女纤软的腰肢,软了锋利的眉眼,亲昵暧昧的蹭着少女白皙的脸颊。
“薏薏别难过,不管有没有人喜欢我,我都只喜欢薏薏。”
学着江薏之前亲吻他的时候,滚烫的唇流连的挨着印上少女饱满的额头,挺翘的鼻尖,白皙的脸颊,最后是柔软甜美嘴唇。
含着清甜的软肉,交缠的唇间传出声声呓语。
“……薏薏也要一直喜欢我才是!”
如果才开始穆氿还想过哪一日江薏不爱自己了,自己回到山里就是,可尝过了这情爱的滋味,他哪里还甘愿离开。
薏薏是我的!生死都是我的!如果敢变心,那就掳到谁也找不到的深山里,藏起来,做到死!
穆氿不知道世间其他男子如何,但他就是这样强势,比起被动的等着女子的施舍,他宁愿主动的把人占据在手里。
抚着少女脸颊的手掌不知何时转移到了脑后,宽厚的粗糙手掌掌控着脆弱的颈脖,控住不住的想大力的揉捏雪白的后颈,又怕伤到而放松了力道。
粗糙掌心刮着娇软的嫩肉,带来一阵阵颤栗,一紧一松间呼吸似乎都被掌控,江薏脑子有点空白,后颈掌心的滚烫似乎烧进了她的心底,连着喘息都是热的。
似乎忍耐到了极点,穆氿含着江薏的唇肉终于忍不住强势的突入,撬开一碰就开的牙关,勾住甜软的舌肉,霸道又不失温柔的细致吻起来。
薏薏,我的薏薏!
穆氿不想吓到江薏,可他忍不住想要一点一点吃掉甜软的小妻主。
他是男子怎么了,男子也想占据主动的那个。
军中一群军痞子下了战场不是聊酒就是聊男人,因此他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懂了。
他知道女男之间除了女子给予,还有男子占据主动强势的方式。军痞们嘻嘻闹闹引以为耻,却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犯上的种子。
薏薏这么软、这么甜,自己强势压着她吻的时候,也只是红着脸乖乖的配合他,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在这样的夜晚。
……颠倒雄雌!
而今日的新婚夜,不仅江薏日日期待,穆氿也压抑已久。
那日上药看见的一抹白膩,此后夜夜他都不得安生,偏这人还总喜欢亲他撩他,他忍到发疼发狂,依旧再忍。
可今日……
看着少女双眼迷蒙,脸颊晕开暧昧的绯红,穆氿喉头滚动,他可以不用再忍了……
火光越来越热,烧得脑子都迷糊了,江薏本来只是想哄几句情话,没想到把自己哄了进去。
这温柔缠绵的吻与上一次压抑凶恶的吻体验感完全不一样,烧得她挠心挠肺的,恨不得把这个野性俊美的男人疯狂的包裹摩擦。
听着越来越滚烫火热的呼吸声,身体理智在疯狂边缘摇摇欲坠,江薏艰难的顶回侵占自己全部口腔的舌肉,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颤巍巍要回自己说话的权利。
“…阿氿,等等,明日就要出发了,我们东西还没收拾。”
只是嗓音实在软得慌、媚得慌,软钩子一样挠着人,穆氿不但没有停下,反而控制不住欺唇而上,吻得越发热烈。
偶尔松开的间隙间,穆氿喘息着问:“薏薏也要与我同去吗?”
“…嗯!”江薏的肺活量不如穆氿好,吻到脑子缺氧,双眼迷蒙到只剩本能,“…阿氿你在哪我在哪!”
话音才落,松开一瞬的唇更加汹涌的堵了过来,深到底处,好似要钻进她肺腑,永远永远的住进去。
江薏被迫仰着头,嘴里被撑得满满的,勾勾缠缠间身体软成了一团,全靠穆氿结实的手臂撑着。
就在她以为穆氿会控制不住就这么圆房时,穆氿却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薏薏!”亲吻过后的低沉嗓音愈发沙哑惑人,穆氿忍得身体都快炸了,却又绷着一根理智知道还有事情没处理清楚,不然今晚的洞房夜没那么容易安然度过。
他埋下头含着脆弱隐秘雪白的颈脖,粘腻的细细密密吻着,水汽和热气刺激得江薏起了一身的起皮疙瘩,愈发的瘫软。
收敛的亲吻下,穆氿慢慢压下沸腾的欲望,低头抵在江薏的颈间,沙哑道:“薏薏,锅里烧了水,我先给你打水洗澡。”
被撩拨得不上不下的江薏,听到这时候要暂停了,谷欠求不满的愤恨捏了一把穆氿的屁股,穆氿闷哼一声埋在江薏身上,身体猛的发颤。
感受着穆氿这同样难耐的反应,江薏这才心底舒畅了些,哑着嗓子回答,“好!”
本来还想商量一下进京的事儿,但现在被撩拨的谷欠火焚身,别说明日进京,就算明日是要死了,今晚上她也得把房给圆了,天王老子都不能拦着她洞房花烛。
江薏拿着新睡衣雄心万丈的去洗澡,进澡间前穆氿拉住江薏,亲了一下她的唇,“薏薏不着急,慢慢洗,今晚时间……还长!”
“……?!”
江薏眼睛蓦地睁大,阿氿什么意思,暗示她晚上……??
原来阿氿也这么渴的吗?
懂了!今晚时间还长,她一定好好洗!仔细洗!女尊女子的身体比前世耐性好,需求大,今晚她一定能满足阿氿的!
虽不知江薏那熊熊燃烧的是什么眼神,但看江薏点头穆氿还是松了口气。
看着江薏关上门,穆氿柔软的神色瞬间变得冷硬,转头看着院外的夜色。
趁着薏薏洗澡,他要先去处理一些事!
脚下一点,穆氿疾驰而出。
院子里江薏正在认真的洗刷刷,村子外穆氿已经找到了特意等着他的范蓉。
不同于穆氿能视黑夜为无物,范蓉只能借着惨淡的月光看到行来的高大身影,走到近前,她迟疑一瞬,还是称了声,“将军!”
穆氿的面容被黑暗里隐藏,只是周身冷冽的气势预示着他现在心情并不好,他平静看的前下属,语气冷然。
“我早就辞官了,你不用叫我将军。”
话是这样说,但范蓉心底还是尊敬穆氿的,不过穆氿辞官也是真,一直喊将军也是不成。
“那…”范蓉皱着眉,试探的喊道,“…穆哥?”
虽然她比穆氿大,但真没本事当穆氿的姐,只得折中尊称一声穆哥。
“嗯!”穆氿淡淡应了一声,算是同意了这个称谓,随即又问道,“京中到底什么事儿,是主将让你们来找我的?”
思及京中,范蓉敛眸神色有些怪异,但还是如实告知了穆氿京中情形。
“苍澜的人一月前到达陵京,由苍澜三王女带队,苍澜小王子也在其中。觐见时其他一应和之前商议的差不多,但苍澜小王子突然要求要与我朝联姻,指明要嫁您。”
“主将当时虽委婉拒绝,言明您已经辞官归乡,不在军中了。可小王子不信,死活都要见您,更是在朝堂上直言,说您看过他的身子,必须要对他负责!”
穆氿:“……”
没料到薏薏吃醋的话成真了,穆氿幽幽无言,半响才冷漠的回道。
“那时看了他的可不止我一个,他要嫁,得嫁好几人才够!”
听出话里的幽怨,范蓉也是尴尬,但还是说道,“冒犯小王子那几人,早在之前的战场上被苍澜针对杀了,所以说目前看过他身子的,确实只有您了,只小王子没想到,您会是男子……””既已知道我是男子,为何还会找来?”穆氿幽冷的盯着范蓉。
范蓉愈发的尴尬无奈,“将军,苍澜小王子不信您是男子,非要见到您本人才是,主将遣我们来找您前,小王子还怕我们故意使计不接您进京,还特意派了庞侍卫跟着!”
也是苍澜小王子闹了这么一遭,她们才知道她们崇拜跟随了这么久的狼将军,居然是一个男儿身。
也明白了为什么战争一结束,将军就一句话都不留,就这么消失在军中!
思及一路上庞侍卫偶尔展现出来的异常,范蓉神色有些郑重,“穆哥,沧澜似乎有其他打算,庞侍卫知道您出嫁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
所以她们才在庞侍卫想要连夜出发时,干脆利落的打晕她。
穆氿若有所思,“来之前主将可说了什么?”
范蓉:“主将说您放心进京,皇上对您代母从军的孝义之举也很赞赏。”
有沧澜小王子这桩事在前在前,自家将领呗敌国这么喜欢,皇上不赞赏也会赞赏的。穆氿明白过来,心下一松,不全是坏事就好。
“我知道了,今晚多谢,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
范蓉很快离开消失在黑暗里,夜风骤起,穆氿抬头望着着乌云遮月的夜空。
京中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他新婚这日才来。
穆氿泛着幽光的眼神越发的郁沉。
第35章 洞房
转头回望, 村子里大多数人家已经吹熄了烛火陷入安眠,只余远处山脚的一角院落,还亮着暖红的微光。
穆氿知道那是他的小妻主花了大价钱买下的龙凤红烛。
暗沉的眸子被微光点暖, 穆氿周身幽暗的气息褪去,变得平静温暖。
那是他的妻主他的家, 不管京中如何, 他都会护好他的妻主他的家。
长腿一迈, 穆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速度越来越快, 变成了极速奔跑。
快速穿过村子到达小院前,不过穆氿却没有回家, 而是脚下一转直接穿过小院, 朝着不远处的山林奔去。
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山林里。
一刻钟后,山林闪出一道黑影,江家离去的新郎也回到了院中。
“阿氿!”
刚落定,一道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带着水汽的馨香身躯也随之扑了过来。
穆氿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来人,双手刚抱上整个人就是一僵。
他轻颤着手臂低眸,怀里的少女换下繁复喜服,只着一层单薄里衣,及腰的乌黑秀发披散在身后, 没了束发时的英气,看着越发的柔美纤弱,美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优昙花。
尤其这优昙花还褪去里面的小衣, 只剩一层极单薄浅透的茶白色里衣包裹身躯。
那雪白的软肉隔着一层薄如无物的衣衫,压着他的胸膛, 软得让他心慌。
少女漂亮素净的小脸半仰着担忧的望着他,似不安的渴求他的安抚。
穆氿的喉头愈紧,一把无名燥火在身躯里左冲右撞,握在少女腰侧的宽厚手掌不自觉用力,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嵌进一团软肉。
那滋味软得恨不得整个人嵌进去。
……好想吃她!
“阿氿,你刚刚去哪了?”江薏拽着穆氿的衣服,眉间担忧的蹙着。
“我刚才……”低哑的嗓音无意识的吐出,穆氿幽黑的眸子落在那团雪白上,“……去找了一下银狼。”
“银狼。”江薏紧着眉头,“你是担心晚上有人来闹事?”
说着她偏头注视深黑的院外,随着她的动作,本就松松拢着的里衣开得更深。
“…嗯!”被雪白晃的眼花,穆氿喉头愈发的紧,艰难挤出一个字后,他深吸一口气,猛的收拢江薏松散的领口。
“薏薏,你先进去吧,我去洗澡!”
江薏没察觉什么不对,往后退了些,“嗯,好!那你先去洗,水我帮你兑好了的!”
“…好!”穆氿声音哑了哑,大步回房拿了新的里衣,往澡间里走去。
看着夫郎挺拔健壮的身躯往澡间里走,江薏上前两步,想问阿氿要不要自己帮着搓背。
可想想自己穿越过来后色心似乎重了很多,自制力也不太好,说不定会忍不住动手动脚。
而阿氿的自制力好像也没比她好多少,倒时候澡没洗完就闹起来,那就不好了。
倒也不是不想浴室Party啦,只是今晚洞房花烛,是两人的第一次,怎能着也得正式一点。
算了,今晚规矩些,她还是矜持虔诚一点吧,哪怕只有才开始虔诚?
穆氿洗完澡回到房间,他身上的里衣与江薏如出一辙,都是极轻薄浅透的茶白色。
这可是江薏花了大价钱选的睡衣,为了喜庆,还在上面秀了红艳的连理枝。
见穆氿进来,江薏不动声色的打量,一本正经的拿了巾子过来帮他绞头发。
高壮的男子坐在梳妆柜前,微湿的长卷发曲曲绕绕搭在宽厚的胸膛、结实的后背,蜜色的肌肤在贴湿的里衣下若隐若现。
rou.yu十足!
江薏心不在焉的绞着头发,暗咽喉头,视线在自己喜欢的地方一寸寸摩挲。
不管男尊女尊,男女的体格差异,很大一部分在于双肩,宽阔的肩膀会给人硬朗坚毅之感。
而能混迹军中不被发现的穆氿双肩自然不窄,背肌也结实,是一种靠起来能给予人安全感的宽度。
江薏伸手触了触,背肌瞬间绷紧,充满了爆发力。
无声笑了笑,收回作乱的手,江薏又接着绞头发。
背后绞完转到侧面,凹陷的锁骨窝又吸引了她的视线。
明目张胆的视线如火线落下,穆氿控制不住的轻颤,身上被水汽打湿的里衣粘腻,额间沁出细汗,呼吸也急促火热起来。
明明两人衣衫整齐,他却像是被扒光了一眼羞窘难堪。
察觉男人的紧张,江薏无声勾了勾唇,白皙的指尖安抚的点上性感的锁骨窝,随后指尖顺着锁骨窝勾勒流畅的锁骨线。
“阿氿,别紧张,你很漂亮!”
穆氿的野性,来自于他暗色的肌肤,和眼角眉梢的的冷戾。
而现在情意柔和了冷戾,新婚夜的窘迫为他加了一抹难言的羞涩,这抹羞涩如同暗夜一点落红,瞬间点燃了另一种不同的媚色。
白日掀开盖头的时候,江薏就被这一抹媚色惊艳,此时夜深褪去外在,那野性的媚意更加惑人。
擦干头发,江薏牵着穆氿起身,让他面对着自己,目光如实物巡梭。
她的喉头动了动,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见识男子的身躯。
结实的双肩宽阔,清透的里衣完整的透出整个饱满xiong肌的形状,豆子也因为过于实质的目光突显出来。
她吞了吞口水,想吃黑珍珠了。
目光在往下,只可惜里衣不够紧身,收敛的腰线只能在里衣之下若隐若现。
好想……扒掉啊!
江薏火热的视线看向穆氿,嘴里吐出一个字,“脱。”
穆氿:“……”
身体如岩浆燃烧,僵硬的像一块石头。
不过须弥后,他还是抬起了手。
屋内儿臂粗的喜烛燃烧,两簇火苗点燃了微凉的夜,空气染上热意。
高大的男子站在烛光中,平日隐藏在衣衫下的肌肤细腻,全身并无一丝多余的体毛,健壮的身躯如神祉般俊美。
乌黑的长发微卷,凌厉的眉眼低垂,似冷漠似虔诚。
忽的,那低垂的眉眼一颤,微微抬起,眼底闪过一丝羞窘的媚意。
那媚意如一蹙火星,轰的一声点燃。
今晚的新婚夜,拉开了序幕。
蜜色肌肤沁出一身的热汗,再被一寸寸均匀涂抹,透出浸润的光泽。
修长健壮的身躯,合该一口一口的啃噬而过。
窄窄的腰身柔软有力,需要更细致的湿软。
一双肌理合宜的长腿也绷出难耐的力度。
“阿氿,你真美!”江薏痴迷的赞叹,又忍不住吻了上去。
“唔…”俊美的身躯颤抖,身后的梳妆台都被大力捏住,动情的闷哼只在喉间溢出半声,又主人被咽了回去。
但他不知这咽下的半声,只会让人更加想听,想要的更多。
一阵高过一阵的huanyu刺激,他终于压抑不住把人一把按倒在鲜红的喜床。
仰起脖颈,江薏不知道自己是前世就这么谷欠,还是受了这个女尊身体的影响,但此刻看着这诱人的蜜色身躯,让她除了紧紧的攀住想不到其他。
而就是这放纵期待的姿态,让含着暗欲的幽眸子瞬间火亮。
“…薏薏,我可以吗?”
少女的身子软得似云,掌控的快感让他兴奋到全身轻颤,渴望期待的询问出声。
她不知她的每一寸目光,每一次滑腻的触碰,都在他的理智上疯狂的踩踏。
他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饿狼,疯狂的想扑上去撕咬,但爱意如玄丝在脖间紧紧束缚,哪怕都勒紧了血肉,忍到鲜血淋漓,他也不愿让少女觉得冒犯。
早就知道阿氿很本钱好,此时亲眼所见,江薏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她的目光渴望又带着一丝惧怕,随后还是勇敢而羞涩的笑了笑,热烈的吻了上去。
理智的丝线轰然炸开,饥饿已久的饿狼出笼,猛的叼住鲜美的猎物。
朦朦胧胧中江薏恍惚的想,果真女尊身体和前世不一样,一点不受罪,还分外享受,舒服到灵魂都在颤抖。
“…会讨厌吗?”
翻涌的红被浪里,男子低沉的嗓音滚烫,江薏染红面容,绷紧了脚尖。
“……应该说,喜欢!”
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体力不行了不是。
为了回报小妻主这一句喜欢,穆氿不在压抑自己,爆发出极大的腰力,
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健壮身躯,换到另一个战场,依旧强壮有力。
鲜红的床单被白皙的指尖抓住,汗流如水般滴落侵透床单,又被那双手用力抓到挤出汁来。
呜咽声被夜风吹散掩盖,月儿却趁着夜风不注意,悄悄从云间探出头来望了一眼,又立马羞得赶紧躲回了厚厚的云层里。
嘘!它可不想被染成污污的月亮。
激战火热,夜色漫长,远处的树林里一抹银色若隐若现。
一里外的村道上,好不容易从县里脱身的庞迁,快速的穿梭在山道上,远远可见已经熄灭烛火的村落,她的面容在黑夜里气的扭曲。
一群死夏朝人,成婚就算了,大不了命令那乡下人解除婚姻,可她们居然故意拖延时间让两人圆房。
庞迁摸了一下怀里的迷药,只要还没能完全成事,就还能有机会。
银白的月光羞窘的藏在云层里,只余一点微光勉强照着大地,飞驰在山道庞迁的心底隐隐不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直线穿过山林,一心盯着还亮着红烛的人家,忽略了身边的危险,直到被一股巨力突然撞飞,她的心底才咯噔一声,还等不及起身回击,身体就被重物一压,脑袋传来尖利的痛感。
“嚎呜~”
森寒的威胁低吼声响在脑袋环绕,本来就起不了身的庞迁瞬间僵住了。
月光惨淡,近二米长的庞然大物在暗夜里若隐若现出一丝银光,巨大的兽爪威吓的踩住人类,恐怖的狼头张开锋利的獠牙咬住脖子上方,看不到一丝头颅的影子。
脑袋被狼头咬住,鼻尖是野兽的腥臭,庞迁终于醒悟自己是忘记什么了。
狼将军狼将军,自己居然因为他归乡又嫁人的事,一时忘记了他身边形影不离的银狼!
大意大意!太大意了!!
庞迁懊悔的要死,可身体却死人一样一动不动。
银狼叼着人脑袋偏了偏,似乎疑惑这人怎么不动,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被叼脑袋的人反抗,它才无趣的松开狼嘴。
脑袋砸到地上,庞迁背心冷汗湿透,可她仔细一感受,全身上下除了最开始的一撞,其它一个伤口都没有,就连被狼嘴叼过的脑袋都没一丝破口。
可越是如此,庞迁蚀骨的寒意越甚,难怪三王女非要狼将军,若能得到这一手驯狼的本事,打造一支狼军,这天下谁还能拦得住我国的狼蹄。
拿着地上的人当垫子,银狼懒懒的趴在人身上压着。
突然,银狼懒散的眼神一变,凶恶冰冷的狼眼转头注视着黑暗的山林。暗夜吞噬了人的视线,但不包括能夜视的野兽。
山林里寂静无声,但不过瞬间,林间就慢慢走出五道人影,正是发现庞迁不在后就赶紧跟上来的范容五人。
“银狼大人!”
第36章 晨起
五人面容冷冽恭敬, 对比穆氿还要认真,毕竟野兽不比人有理智,惹毛了除了主人谁都拦不住!
冷冷盯着几人, 确认无威胁,银狼才回过头趴着庞迁身上, 压在庞迁脖间锋利的狼爪还不安分的抓了抓。
庞迁:“………”
被忽略的五人放松下来, 终于有心情观察现在的现状。
“我就说怎么没见银狼大人呢, 原来一直隐藏着呢。”陈昭同情的看着被当成垫子的庞迁, 小声嘟囔, “被银狼大人抓住还不如被将军打一顿呢。”
范容斜了一眼陈昭,“穆哥说了不用叫将军。”
“知道知道, 一时顺口了嘛!”陈昭蹲了下来, 看着威风的银狼,羡慕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好想摸一把银狼大人啊。”
王大春靠着树干,笑着打趣这个大小姐,“呵呵, 那你和庞侍卫换去,她现在肯定很乐意。”
看着又开始张着狼大嘴作势叼脑袋的银狼,陈昭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算了吧,穆哥在的时候我还敢大着胆子摸一把, 穆哥不在我这胳膊还不够银狼大人塞牙缝的。”
几人望着玩的欢的银狼,默默认同了这句话,五人中之前扛过庞迁的宽阔女子吴为, 默默嘀咕了一句,“要不我们先回去休息?看银狼大人这样应该不会真咬碎她脑袋?”
这话说的有些心虚, 她们之前可真见过银狼一口一个脑袋,声音咔咔脆,虽然那时都是在战场上,下战场后最多吓唬她们玩,但那时都是穆哥在的时候,现在穆哥在洞房,也不知道银狼大人会不会突然想试试这个脑袋的口感。
庞迁听到几人的话,气的魂都要升天了,自己现在命悬一线动都不敢动的又当垫子,又当玩具,你们几个夏朝人居然还想回去休息,他爹的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参死你们。
不过几人说是说回去休息,但真让她们走也不敢,万一银狼玩嗨了真一口咔咔脆,她们回去没办法交差。
看了一会儿,范容对四人交代,“你们先回去把东西收拾上,马也带过来,明早等穆哥醒来我们就出发。”
“是!”
四人迅速离开,范容挪了两步站在庞迁看得到的地方,为难的客套,“庞侍卫,今晚只得委屈您了,您知道的,银狼只听我们将军的话。”
庞迁:“………”
刚刚还说叫穆哥,对着自己就是将军了是吧,银狼只听将军的话,你倒是去叫你们将军过来啊。
无奈脖子上还压着锋利的狼爪,银狼还时不时试探自己脑袋够不够它一口,庞迁别说说话了了,就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好气!!
一时后,另外四人拿着令牌很快回城取了自己的行礼马匹出来,因为有银狼在,她们也不敢把马牵太近,远远的放在林子里,随意清理出了一片空地,今夜就准备在这休息了。
收拾好陈昭又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生无可恋的庞迁,又望了一眼不远处还燃着红烛的小院,军营里带出的痞性冒了出来,不怀好意思的眯着眼。
“范郎将,你说穆哥洞房是他睡那小白脸,还是小白脸睡穆哥啊?”
“呵。”范蓉冷笑一声,斜睨了陈昭一眼,“明日你可以问一下。”
陈昭微眯的眸子瞬间睁大,“算了,我可不敢。”
哪怕现在知道将军是穆哥,但她也没胆子造次,毕竟那一身战场历练的本事是真的,旁边咬人脑袋玩的银狼也是真的。
其实以穆哥现在的身份,若她真动本事去为难穆哥也不是不能,但自己干嘛要干这种蠢事儿。
几人收拾好后,安排好轮流陪庞侍卫的时间,就按着顺序休息去了,而一直当垫子玩具的庞迁只能硬生生熬过一夜。
其实从另外一个角度想,庞侍卫虽然给银狼当了垫子,银狼也给她当了被子啊!
天色渗透一丝微光,漆黑的天色转为乌麻麻,远处山林边小院燃烧一夜的红烛终于烧到了尽头,里面的人早已疲惫的昏睡过去。
不多时,外侧的一人清醒过来,劳累的一夜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反而容光焕发精神奕奕。
他找出家里的包袱带子把两人的行李收拾上,又到厨房去引燃火,熬上米粥,找出昨晚的剩菜热上。
等早饭做好,又回屋看了一眼,见女子还在昏睡中,才又关了门出了院子,往远处的林子里走去。
林中值守的人早在院子里有动静就去叫醒了其他人,点燃的篝火被加大,几人正在烤着随身携带的干粮。
穆氿过来时,她们刚烤好吃完。
银狼松开庞迁站了起来,走到穆氿身边,穆氿揉了揉银狼的脑袋,看着地上精神紧绷一夜哪怕银狼离开一时也没能起身的女子,手上微微一抖,没起身的女子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穆哥。”范容走了上前。
舒畅的新婚夜刚过,穆氿现在心情好的很,难得露了一丝笑意,“嗯,辛苦你们了!”
范容一扫穆氿带笑的眉眼,脑子里不合时宜的想起来昨晚陈昭的话,眸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她很快压下,微微一笑,“这算什么辛苦。”
扫了一眼地上睡去的人,范蓉又道,“穆哥,是有什么打算吗?”
穆氿压深眸子,翘了翘嘴角,“没什么打算,庞侍卫太累了,等她睡醒吧。”
这就是晚点出发的意思了!
另几人也收拾好走了过来,听到两人的对话,陈昭一瞅地上的庞侍卫,“就让她在这睡?”
虽然直接丢在这儿睡也不是不行,不过到底是跟着苍澜过来议和的人,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穆氿眉头微皱,薏薏还没醒,他并不想把外人带到家里,注意到身后几人收拾好的空地,“搬到林子里,昨晚你们怎么睡的她就怎么睡。”
得,懂了!
老实大力的吴为上前搬起庞迁,把人挪到林中自己睡的毯子上,就算过得去了。
看她们收拾好,穆氿也不再多留,拍拍银狼的脑袋让银狼离开,银狼不满的扭头就是一口,穆氿看也没看的反手就是一巴掌,被打了的银狼呜呜叫唤,又被穆氿安抚的揉了揉狼头才乖顺的转身遁入山林。
看银狼走远,穆氿对着几人道:“等庞侍卫醒了,你们再来叫我。”
几人应下,穆氿也转身回去小院,等他走远,陈昭啧啧两声,“看我们穆哥,哪怕现在只是白身了,一身气势那也一点没差,你们说穆哥怎么就不是女子了,不然我们大夏就能多一名大将!”
军中的人多多少少有慕强的情节,而狼将军战场杀神一样的独特魅力,更是让这种慕强情节达到了最盛,正是因为穆氿的影响,前军的杀伤力和凝聚力才成倍增长,有她们前军突击的战场,少有败绩。
来之前几人还想过恢复男儿身的穆氿会是什么样子,但现在一看也没什么区别嘛,一样的冷淡,一样的强大!还真让人挫败。
回到小院后,把饭菜在火上温着,穆氿才回到房间里看江薏,见江薏睡得香,他干脆也脱下外衣,自己躺了上去。
人刚钻进被窝,一只白玉的手臂就伸了过来,沙哑的软糯嗓音含糊,“阿氿你去哪了。”
仔细一瞧少女的眼睛还疲累的闭着,穆氿嘴角染上一抹笑意,薏薏体力不如自己,昨夜自己只打算一次的,可薏薏缓过劲总是勾他,还尽挑挑战人理智的方式,他被弄的失了理智,疯了一样压着人闹,就这样薏薏还要火上浇油,嘴上手上不停的撩拨他,等到他发现人没声了,才注意到薏薏已经做晕了过去。
他正要停,这人似察觉到,又拉下他吻,嘴里还嘟囔,阿氿,还要~
穆氿知道江薏这是心底不安,这样亲密的纠缠能让她得到满足,加上自己被勾的确实还疯,就一口气到底。
江薏醒了晕,晕了醒,直到红烛燃尽,两人才彻底睡去。
现在看着人都困成这样了,还在找着自己,穆氿爱怜的把自己小妻主搂进怀里,“没去哪,睡吧。”
昨夜两人已经抽空商量好一起进京,穆氿这才出了一趟门,让庞侍卫躺一会儿,薏薏也能多睡会儿。
妻夫俩一起睡了一个回笼觉,江薏惦记着要出远门,午时前就醒了过来。
江薏一醒,穆氿也醒了,看着江薏睡眼惺忪的样子,他有些心疼,“薏薏,困就再多睡一会儿。”
江薏困的混混沌沌的,还是说道,“不了,起来吧,早点出发,晚上再睡!”
见江薏坚持,穆氿只好穿好衣服起身,再捞起腰软无力的小妻主给她穿衣。
薄被掀开,白皙纤软的身体柔美,只现在上面各处满布暧昧的红紫,始作俑者看得眼神一烫,不自在的移开目光。
虽然知道昨晚自己疯,但没想到这么疯!
蜜色肌肤飞起红霞,不敢再看诱人的身躯。
偏头取过一旁的衣服,动作利落的帮小妻主穿上,穆氿才转回目光来,只眼神还是不自在的闪躲!
江薏乖乖的靠在穆氿怀里让他帮自己穿衣服,弄好了才指尖勾了勾夫郎滚烫的掌心。
“阿氿,昨晚满意吗?”
虽然自己没出力,但全程承受凶猛的夫郎,怎么着也是有苦劳的。
“嗡”的一声耳畔滚烫,穆氿眼神幽深飘忽。虽然不好意思,但满意肯定是很满意的,甚至比起满意,他是更深的满足。
低头一凝偏头笑吟吟打量自己的俊秀小妻主,穆氿眼底羞窘与暗欲交织,没忍住瞪了人一眼。
——妖精!
第37章 出门
两妻夫吃完午饭, 穆氿在家收拾东西,江薏出了趟门去了村长家,一是为了交代何芸帮自己照看一下房子, 二也是想托何芸往壑山沟跑一趟,和穆家知会一声, 回门只能能京中事情完回来再补上。
何芸倒不意外江薏会跟着一起去, 只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早点回来。
交代好家里的事, 两人也准备出去了。
只才走两步, 江薏突然想起来, “阿氿,银狼呢?也跟着我们一起吗?”
穆氿没想到江薏还惦记着银狼, 眸间闪过笑意, “嗯,它会自己跟着我们上京,不会在人前露面。”
银狼体型太大,贸然出现在人前会引起恐慌。而且苍澜也不知道暗地里在打些什么主意,还是谨慎为妙。
知道穆氿有打算, 江薏也就不多操心了,乖乖的跟着穆氿去找范郎将几人。
到林中时,几人看着江薏一脸意外,陈昭忍不住说道:“穆哥,你把你妻主也带上?”
“嗯。”穆氿淡淡应了一声, “薏薏跟我一起去。”
薏薏?一个女子能被叫这么肉麻的称呼?
几人怪异的目光落在江薏身上。
站在马儿边看着穆氿挂行礼的江薏一顿,迟疑的看回去。
你们看我做甚?
穆氿回过头来,面色骤冷, 锋利的目光一射几人,强大的压迫感让几人迅速收回自己的目光, 无辜望天,只心底不由暗唾她们就看一眼就让穆氿眼珠子一样护着的江薏。
tui!迷惑穆哥的小白脸!
确定出发后,吴为走到躺着的庞迁身边,直接暴力摇晃,“庞侍卫,起来了起来了,出发了!”
只被撒了一点迷药的庞迁被这样暴力的一摇,猛的清醒过来,看着收拾的众人和躺在毯子上的自己,迅速明白过来之前是被下药了。
她爬了起来,苦熬了一晚上的面色苍白又透着黑青,阴沉沉的看着几人。
吴为淡定的收拾好地上的毯子,挂在马背上,随后翻身上马,和其他人一起居高临下的等着庞侍卫。
形势比人强,庞侍卫就算恨不得这群人去死,也做不了什么,甚至连怒骂都不敢。
不过其他人就算了,“为什么她也跟着?”
庞迁死死盯着江薏,眼底是翻涌的恨意,一个乡下秀才凭什么也这样看着她。
穆氿坐在江薏身后,手拉着缰绳把没骑过马的妻主护在身前,闻言冷冷睨了一眼庞侍卫,“她是我妻主,自然与我同去。”
庞迁双手一紧,心底越发的沉,这秀才不留在乡下,跟着狼将军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但不能她更不能开口让人留下,不然反而惹人怀疑警惕。
庞迁收回目光,沉默的上了的马,穆氿眼底却闪过一丝异色,多年来的直觉让他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姓庞的想做什么,或者苍澜想做什么?难道她们还想动薏薏!
穆氿心底一沉!
几人从小河村出发一路疾驰,因为晚出发的半日,她们路上连喝水都没停下来过。
江薏没骑过马,全靠穆氿在身后护着她,不过就算是不用自己控马,文弱的江薏也是累得够呛。
到了停下准备休息时,江薏差点没直接栽下马背,好在穆氿眼疾手快的捞住了江薏。
把人靠在自己怀里,看着江薏苍白的神色,穆氿目光心疼。
“薏薏,还好吗?”
其他几人看了过来,看着江秀才一副不堪蹂躏的样子,默默加深了她小白脸的印象,庞侍卫更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江薏缓过一口气,余光注意到几人的视线,强撑着慢慢坐直身子,安抚的对穆氿笑了笑,“阿氿我没事,就是没骑过这么久的马。”准确的来说是压根就没骑过马!
昨晚上发疯撩拨阿氿,没把阿氿榨干,反而自己这耐造的女尊身体先遭不住了。加上一下午的骑马颠簸,江薏这会儿真是又困又累又难受。
要是在家里,江薏早赖穆氿怀里撒娇了,但出门在外,旁边好几个电灯泡立着,一个个还用令人寻耐的怪异目光偷摸瞅她,说什么这会儿她也得撑下去。
“好了阿氿,我们下去吧。”她撑着苍白的面色,表情却是恬淡。
穆氿看出江薏在强撑,扶着她下马后,也不需要别人帮忙,自己三两下清理出一片平整的草地,取下包袱,拿出里面的毯子在地上铺着,这才过来扶着江薏去坐下。
江薏身量高挑单薄,俊秀的面容苍白却坦然,明明一身布衣,却偏偏有种习惯被人侍候的娇贵感。
坐在厚实的毯子上,背靠着树干腰间还垫着包袱,江薏终于放松下来,穆氿去马上取下水囊递给江薏,江薏接过喝了一口,对着穆氿笑,“阿氿,辛苦你照顾我了!”
穆氿眼底回过笑意,握着江薏的手指捏了捏,自己比妻主大几岁,身体健壮,所以如女子一般照顾妻主,在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若是薏薏能一直习惯他这种照顾,那他更是求之不得,毕竟这世上没有男子比他更适合了。
几人看着穆氿对着江薏一通忙活,心底对江薏这小白脸鄙夷,庞侍卫更是冷笑着睨的江薏,“你这乡下秀才倒是好命,让狼将军这样的男人来服侍你。”
江薏似乎丝毫听不出讽刺的话,还客气温和的一笑,“大人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
“你”一拳打在棉花上,怒气反而堵住了自己,庞迁不知道这人是真听不懂还假听不懂,拳头捏了半晌,还是恨恨冷哼了一声,转到一边去整理自己的位置了。
安置好江薏,穆氿起身去了树林里,不久就拖出一大段干树枝,手里还拽着两只死透的兔子。
范容几人见状也赶紧过来帮忙,两人清理了草地隔出隔火带开始生火,另两人去不远处的溪边料理兔子。
不一会儿,行军锅里煮上了热水,篝火旁边烤上收拾好的野兔。
热水烧开,放上几人身上带的干粮,一锅面糊糊就好了,配好烤好的野兔,也算是不错的晚餐。
江薏人难受没什么胃口,但在穆氿担忧的目光下还是坚持啃了一条兔腿,喝了一碗面糊糊。
吃完晚饭漱完口她就撑不住倒下睡了,穆氿翻过毯子的另一边盖在江薏身上,自己靠坐在一旁守着她。
认真来讲,大夏朝现在审美追崇女子如玉林下风,江薏这纤瘦的身形配上那男女皆宜的俊秀长相,倒不失为一位美女子。
可她这文文弱弱的作态真让几个军中出身的大老娘们看不惯,尤其穆氿的几位前下属,穆哥强大到哪怕他身为男子都能力压军中,结果回乡只能嫁这么一个除了脸能看其他哪哪都不行的穷酸秀才。
几人心里替穆氿不值,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一夜过后,江薏终于恢复了些精神,吃完早饭几人接着赶路,连着野外露宿几夜,几人终于到了宜州的巴陵郡内,巴陵郡是大城,几人决定入城休息一晚,再添上些补给。
入了城寻了一家客栈,吃完饭后各自就回活动了,穆氿知道江薏爱干净,叫了水上来洗澡,自己则出去买些东西。
半人高的木桶,整个人泡在热水里,连着几日身体的疲乏都消了很多,江薏放松的多泡了会儿,等到水凉了才能从水里出来。
临窗擦着头发时,穆氿也从外面回来了,关上房门把手里提着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江薏走过去翻了翻,“阿氿,你去买了什么?”
穆氿打开给江薏看了看,“买了些路上用的,去京中路上还需得几日,如果再遇到野外露宿,有这些也方便。”
里面有些药包瓷瓶,还有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江薏不太懂,大致翻了翻就收起来了,抬眸看着穆氿,“阿氿,你叫小二上来换下水,你也洗个澡吧,这几日你一直照顾我也辛苦。”
“嗯!”穆氿眼神柔了柔,“不过水还是我自己去换吧,小二太慢了。”
小二一次换一桶洗澡水得跑好几趟,穆氿自己两三次就搞定了。
只一点,刚刚江薏洗澡的时候穆氿出去了,现在穆氿洗澡,江薏是肯定不会出去了。
她散着头发,支着下颚,饶有兴味的盯着穆氿,见穆氿不动,还好心催了催,“阿氿,该脱衣服洗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这个世界的影响,江薏觉得自己脸皮厚了很多,看着穆氿皱着眉为难羞恼的样子,心底越发的兴味。
就这几日,江薏就发现穆氿的男妈妈属性,对自己恨不得里里外外一把抓,虽然外人看来怪异不和谐,但小两口自己却是享受这种氛围的。
穆氿喜欢照顾江薏,江薏也喜欢被穆氿这样照顾,只是偶尔,江薏也会有点恶趣味。
看着冷静强大的阿氿,露出这种忍耐的害羞的表情,江薏比吃什么补药都要来劲。
新婚夜的时候,江薏被做到晕,今日看着穆氿这羞窘的神色,江薏也想换换试试。
虽说明日还要赶路,但今晚休息得早,闹一次还是可以的。
这样直白□□的眼神看着穆氿发热,他背过身,无奈红了耳朵,苦恼道,“薏薏,你转回去。”
“转回去干嘛,你泡进去我还得给你搓背呢。”
江薏理直气壮的,穆氿扣着腰带的手紧了又紧,想着新婚日薏薏已经那样观察过自己身体了,只能忍着羞窘,僵着手臂慢慢褪去了衣衫。
只能说好看的身材不管看几次都好看,不管是上次的半湿的里衣,还是现在这样直接展露,都完美的吸引着江薏的视线。
就这放前世妥妥让富婆们欲摆不能的顶尖男模的身材,放这里却被称之为虎背熊腰的粗鄙,真真是世界不同,审美不同。
衣衫刚褪完还没来得及多欣赏,穆氿已经迅速进了水里,有种逃离的慌乱。
还没看够呢!
江薏眨巴眨巴眼,遗憾的起身去帮穆氿搓背。
第38章 入京
江薏抱着纯洁的心准备帮夫郎洗澡, 可她刚刚的眼神太露骨了,让人很怀疑她的用意。
“薏薏,不用, 我自己洗。”穆氿整个人缩进水里,红着耳朵背对着江薏。
但江薏什么人, 面对夫郎脸皮十级厚选手。
她根本不听穆氿拒绝的话, 捞起袖子扎好头发, 拿过浴桶旁的澡豆巾子, 忙活起来, “阿氿放心啦,我真只帮你洗澡, 不会乱来的。”
这几日一直是阿氿照顾她, 偶尔她也是想照顾阿氿的嘛。
见江薏果真老老实实的帮他洗头,穆氿虽然不习惯,但不得不说还是松了口气,刚刚薏薏那眼神可真是……
穆氿垂下眼睑眸子幽深,薏薏真想, 他也不是不愿意,就怕薏薏故意勾他疯,弄得她身体疲累,明日赶路又是难受。
好在整个洗澡期间江薏都老老实实的,好像真只是帮他洗澡一样, 等到洗完起身,一直安分的人突然伸手摸了一把结实的腹肌,修剪圆润的指甲还稍稍刮过下腹, 引起一阵颤栗。
穆氿一僵,浑身肌肉临战一样瞬间紧绷, 撩拨的人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拿过衣服要帮他穿上。
扫过江薏无辜的眼神,穆氿忍了忍,没问小妻主是不是故意的,但却坚持接过衣服,要自己穿。
江薏像是没发现穆氿的紧惕,自然的说道,“好吧,那阿氿你穿好衣服进去里间,我叫小二进来提水。”
说着就转身开门出去了。
趁着江薏不在,穆氿两三下穿上衣服,自己进到里间擦头发。
等江薏带着小二进来收拾完洗澡水关门,穆氿已经绞干了头发,江薏吹掉外间的蜡烛,只在床边留了一盏小灯,朦胧的光线中弱化了穆氿凌厉的线条,整个人看着温柔了很多。
江薏笑了笑,凑上去挨着穆氿坐着,勾过穆氿的下颚就吻了上去。
新婚夜因为婚礼被打扰,江薏情绪有点不稳定,一整夜都在撩拨穆氿,哪怕穆氿在她身上她也刺激他。
看着穆氿被她刺激的丢了理智,疯了一样的闹她,虽然有点承受不住,但心底却非常安定。
这几日下来,江薏不再被进京的事情影响,倒想温柔舒服的再体验一次。
“阿氿,今晚我来!”
穆氿迟疑一瞬,敛眸应下,“嗯!”
不得不说女尊身体对这事儿还是有些本能的,因为没让穆氿劳累,江薏全程很关心穆氿的感受,察觉到穆氿的颤动,她总是会耐心的询问,
“阿氿是这里吗?”
“这样可以吗?”
“这种你喜欢吗?”
“换这个角度呢?”
“”
少女温温柔柔的以询问的态度,致力于问着这种令人羞于启齿的问题,俊美的男人被问的浑身火一样的滚烫。
偏偏床边的烛火明亮,上方的人一边动着还一边仔仔细细观察他的表情,好像在品味一般。
穆氿无助的捂住脸,却又感觉那灼热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两点,身体一颤,另一只手颤巍巍挡住胸前。
薏薏为什么就这么痴迷他这粗鄙的身躯,穆氿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实在受不住江薏这要逼疯人的折磨,穆氿一手掐了床边的烛火,翻身欺上。
果真薏薏还是哼唧的声音最好听。
……
路上颠簸半月,几人终于在八月中旬到了大夏陵京,几十米高的城墙上正五道宽阔的门洞,门洞中人流如织、来往商户摩肩接踵,饶是江薏这个前世见识过国庆景区旅游区人头的人一时也有些震撼。
果真,旅游景区和真正的古代还是不同,那种时代的震撼才是真正动人心魄的。
耳边传来一声轻蔑的冷哼,江薏转头望去,是一直看她不顺眼底庞侍卫,江薏往后靠在穆氿怀里,姿态闲适的笑了笑,“庞侍卫,我看您一路时常哼哼哼的,可是鼻子有病吗,还是早些看病,莫讳疾忌医的才好。”
江薏笑得一派坦诚,眸中真诚,要不是一路见识有些了解,不熟悉的人真会被江薏这急剧欺骗性的模样忽悠了过去。
其他几人差点没绷住笑,但未免庞侍卫恼羞成怒还是努力憋住目视前方做严肃状,就是严肃的有点扭曲。
“你!!”庞侍卫瞪着眼怒火中烧,没想到到了京中这乡下秀才还这么张狂,真当两国议和,自己一点都动不了她吗。
王子王女是看重狼将军,但这突然冒出来的狼将军的妻主可就不一样了。
想到马上就能回到王子王女身边了,庞侍卫压下怒火,咬着牙恨恨一笑,“不过一个乡下秀才,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江薏无辜的眨眨眼,略显惊讶,“庞侍卫你怎么了庞侍卫,我是在关心您哪,您怎么能曲解我的一片苦心。”
若庞侍卫一路安安分分,江薏也不至于这么刺激她,但这庞侍卫一直看她不爽。
尤其每次和阿氿亲近些,庞侍卫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玷污她们东西的怒恨,江薏不得不多心小王子那边就算确认穆氿真是男子也会有些其他心思。
既然矛盾利益不能调和,江薏自然不会白白吃亏,该怼的一样怼,还一点都让人挑不出错。
果然庞侍卫就算要被气死了,但话语上真拿不住江薏什么把柄,只能气冲冲的打马离去。
庞侍卫跑远了,剩下几人终于不用忍了,一个个那是笑意掩都掩不住。
“江秀才,不错啊!”陈昭笑嘻嘻的抬着下巴点了一下江薏。
江薏依旧茫然的回望,“啊,什么不错?”
几人瞬间收了笑,一时有点摸不准江薏的性子,说她没脾气吧,哪怕穆哥不帮忙她也没吃过亏,说她有脾气吧,又经常看她软钉子气庞侍卫,完了对着她们也是这单纯的性子。
难道真是天生的不自觉气人?
几人不知道有种人叫天然黑,也有种人叫后天(装)天然黑,江薏窝在穆氿怀里,嘴角微翘。
到了城门前,范蓉带着几人从右边第二道门洞进入,这里的人相比最两边的门洞要少些,各人身上衣着也相对更加得体,看得出来是有些身份的人走的。
入了城门后,冷了一路脸的庞侍卫直接和几人分开,看着庞侍卫甩着马鞭疾驰离去,范蓉几人也带着他们往镇国将军府去。
半月颠簸习惯骑马后,江薏这会儿倒不觉得累,时间才过午时不久,几人也不急着回去复命,就带着江家妻夫两口慢悠悠参观京中的景致。
来接穆氿的一行五人中,除了陈昭是京中的人,其他人都进京不久,此时也由他当着导游,给几人介绍着京中的各处。
“陵京城中四个方向北面是皇城,东城大多是宗亲和三品以上朝臣所住之地,西城多是豪家和品级不高的官员居住,南城这边靠主大道两边多商户,再往后些就是平民之所。”
“东西两区各有街市,要看顶尖的好东西得去东市,要喜欢新奇的就得往西市寻,南城这边除了主街,左右两边也有街市,不过都很小,只是为了方便底层老百姓买些低价的东西。”
“穆哥你应当会在京中待段时间,等方便的时候我带你出来转转,京中好吃好玩的也不少。”陈昭仰着头,到了她的主场得意得很。
“好哇你,穆哥你就带他转转,我们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带我们转转。”几人关系不错,一听陈昭这话,王大春就忍不住打趣。
但陈昭什么人,哪能这么容易被拿住话柄,“得了吧,你们才进京的时候我邀你们出来转转,你们有时间出来吗。”
这话倒是没错,她们跟着镇国将军进京,日后多是要在京中任职的,自然是举家跟着过来了,那时一家人正是忙乱,哪还有空跟去出去转转。好不容易家里理顺了,苍澜的人也到了。
两国打了这么久,虽说议和,但心里不是一点芥蒂都没有,为了防止苍澜的人闹事,她们又被安排在鸿胪寺值守。
没过多久,又选了她们去寻已经辞官归乡的狼将军,可不是一直没空去转吗。
不过话说到这儿,陈昭也是爽快人,道:“等穆哥进宫回话之后,我做东,请咱们前军的姐妹到聚味楼一聚,那里的酒菜可是京中一绝。”
边疆军中的人自是不可能全部进京,但每个军部都挑了一些好手跟着大将军回来,她们前军最精人数最少,除了自愿留在边疆的,拢共就十几人进京。
只是之前不知她们将军会变成穆哥,这段时日相处虽然也没感觉将军变成穆哥有什么改变,但现在当着人家妻主的面说要人家夫郎跟着一群大老娘们去喝酒
几人目光落在了江薏身上,陈昭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话不太周全,正要找补几句,就听见江薏笑着应下。
“诶那挺好,不过你们一群女人可不许一直灌阿氿喝酒,喝醉了我可要上你们家找你们闹去。”
这话说的磊落,几人放松笑了起来,王大春哈哈大笑,“放心吧,真喝起来可不是我们把穆哥灌醉,该是穆哥把我们喝趴,我家夫郎找穆哥来闹了。“
“阿氿酒量这么好?”江薏一时意外,回头望向身后的穆氿。
穆氿眼底闪过笑意,很含蓄,“还好,可能喝得不多。”
“还不多!”王大春不知想到什么,激动起来。
“古安那一战结束,我们前军庆贺,军中上下几十个郎将、都尉、校尉,轮着敬将军酒,硬是没把人喝趴,最后范郎将喝晕了非要拉着钟郎将打架比力气,陈昭抱着酒坛喊着银狼哭的稀里哗啦,冯川也非要拉着嗓子唱歌拦都拦不住,可没把我们给闹死,最后还是将军看不下去把一群酒鬼打晕了拖下去,第二日还因为醉酒没起差点被主将按军法处置。”
王大春这段话说的激动,霹雳吧啦一秃噜,嘴里又喊回了将军,还报了不少人的黑料,江薏一时没绷住瞬间笑喷了出去。
“不是吧,这么好玩。”
范郎将平日这么沉稳大气的人,喝醉了居然喜欢打架比力气,陈昭喜欢银狼她是看出来了的,可抱着哭又是个什么鬼,冯川是五人中话最少最没存在感的一个,如非必要那是一个字都不愿说,原因就是她的嗓音非常粗嘎,江薏第一次听见还稍稍意外了一下,看来这是平日憋疯了才喝完酒非要唱歌。
看江薏这惊叹的表情,王大春像是找到了话篓子,眼神精亮八卦的还想接着秃噜几句,“可不是,我跟你”
最后一个说字还没秃噜出来,就直接被被爆料的人黑着脸镇压了。
平日沉稳的范郎将拿刀鞘压着王大春胸口,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的,“你今日是活腻歪了吧。”
陈昭涨红着一张脸,死命捂住王大春的嘴,嘴里咬牙切齿,“王大春,你完了。”
冯川也一言不发从身后扣住王大春的脖子。
唔,很好,秃噜一时爽,说完火葬场,江薏自觉救不了她,默默缩回脑袋躲回了穆氿身前,以免被爆了黑料的几人波及迁怒。
被锁喉捂嘴刀压胸的王大春,终于反应过来自个一个兴奋暴露了啥,一滴冷汗默默从她额角滑了下来。
完了!自己跟谁说不好,跟穆哥的小白脸妻主说,等会儿不被混合一顿揍才怪了!
第39章 入府
被这么一闹, 几人也没心思逛街了,直接赶去了镇国将军府,这会儿镇国将军正好在家, 一听人通报,就叫人领到正厅, 她去寻了夫郎一起过去。
仆人领着几人到了正厅还没坐下, 就见一虎背熊腰的壮妇带着高挑劲瘦的夫郎走了进来。
穆氿赶紧一拉江薏的袖子, 和范蓉几人一起躬身行礼, “将军, 主君。”
“嗯!”镇国将军淡淡应了一声,携着夫郎穿过几人到主位上落座。
还未来得及打量数月未见的下属, 镇国将军就被一群糙娘们中间的白净书生吸引了目光。
一篓子荞麦窝窝头里面, 怎么还塞了一个白面馒头?
“这谁?”镇国将军眉头一皱。
穆氿见状上前一步介绍,“将军,这是我妻主。”
为了不给夫郎丢脸,江薏姿态大方的朝着上方两人一礼,“小生江薏, 问将军主君安!”
抬头之时,她温雅一笑,如清风拂面。
镇国将军严肃的面容骤然表情破开,虎目猛瞪,“你居然嫁人了?”
还嫁的是时下世人备受推崇的小白脸。
虽然镇国将军觉得女子还是要以她这样膀大腰圆才好看, 但奈何时风如此,大家都欣赏这种文雅清瘦的女子。
就这么一个她看不上,但放男子眼中绝对好看的俊娘子, 怎么会娶穆氿这个和她粗狂不相上下男儿?
一旁英姿飒爽的将军主君也正色看着江薏。
说实在的,江薏被人这样打量有点不自在, 但乡下秀才能怎么样呢,只能挺着身板端着姿态,让人看得更满意些。
可她越是如此,镇国将军妻夫越觉得不可思议。
“我倒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嫁人了。”将军主君收敛复杂的神色,看向穆氿,却意外的发现这人似乎也有了变化。
在军中时,他的卷发总是懒得打理,乱糟糟的捆成一团,衣衫也是能穿就行,一点没有男儿的讲究,活的比女人还女人。
但也正是因为这糙样子,也不会有人怀疑他是男子。
而现在站在厅中的男子,一身合宜的衣衫勾勒出劲壮的身躯,卷曲的墨发也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梳起整洁利落的发髻。
习惯性被遮盖的锋利眉眼也彻底展露,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坦然。
此刻他抬眸看着将军主君,眉间依旧锐利,但眸子已经破开以往的压抑阴沉,变得明亮柔软。
“主君,我也没想到。”
主君微顿,再度打量江薏,目光扫过两妻夫之间截然不同,却又莫名和谐亲密的样子,似明白了什么,倒对两人露了个笑。
“嫁人了挺好,这样也能直接回了苍澜那边。”
看夫郎都认同了,镇国将军也不再说什么,直接招手让几人落座。
待小厮上完茶出去,将军才对着穆氿说道,“你的事我本答应了你会一直瞒着,但苍澜小王子指明要见你,我也无法。”
世事难料,穆氿平静的回道:“我知道,路上范郎将已经跟我说了,也是我给将军添麻烦了。”
镇国将军摇摇头,“倒也不算麻烦,我观皇上对你这事也是好奇意外居多,等明日你随我上朝面见皇上就知道了。”
“是!”
听着两人的对话,江薏若有所思的敛下眉眼,看来镇国将军妻夫和阿氿关系不一般啊,双方的称呼都是你你我我。
能有这样的上司,江薏松下一口气,起码真有什么事儿,她们也会护着一点阿氿了。
正事说完,将君主君看着远道而来的二人,“你妻夫二人难得来一趟,就在京中多玩一段时间,院子我已经备下,你们安心住就是。”
“是,谢主君!”妻夫二人恭敬道谢。
话说完,几人都是风尘仆仆的赶了半月的路,镇国将军也不多聊,直接叫了仆人进来,领着俩妻夫先去休息,范郎将几人也让她们好生归家休息。
一群人都起身了,只王大春坐在坐位上不太想走,镇国将军疑问的目光看来,王大春露出个难看的笑,还是咬牙起了。
挨打就挨打,真女人要直面风雨。
王大春一脸英勇就义的走了,看得镇国将莫名其妙的,不过她也没问,总归是几人之间的事儿,闹不出什么问题
京中驿站,落涧院。
庞侍卫一回来小王子就急着召她回话,一路风餐露宿的庞侍卫风尘仆仆的到了小王子居住的屋外,正要行礼却被制止。
“行了,先说说情况,狼将军真是男子吗?”苍澜国小王子迫不及待的追问,娇艳的容颜紧张不安,青葱白玉的软白小手紧张的交握在胸前。
身后高大健壮的苍澜三王女从小王子屋子里走了出来,轻微对庞侍卫点点头,庞侍卫垂下眸,回话:“回王子的话,狼将军确实是男子。”
小王子双手一紧,娇艳的小脸上瞬间失了血色,他身子不稳的晃了晃,身后的贴身小厮赶紧惊慌的上前接住,“殿下。”
三王女大手扶住自己的弟弟,眉间皱着,语气略重,“明珠儿。”
才失了心上人就被呵斥,明珠儿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在漂亮的眸子里闪,委屈又气恼的瞪着哥哥,“怎么,三姐你抢我的狼将军,还得我欢喜着恭贺吗?”
苍澜的明珠儿何时受过这等委屈,若不是母王说了这趟过来必须一切听出三王姐的,他
明珠儿气恨的咬唇顿住了,心上人是男子,他能怎样呢,就算三姐不说,自己和他也不能在一起,他总不能嫁给一个男子。
一直挂在眸子里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滚落,明珠儿转身趴在贴身小厮木香身上,委屈的呜呜哭了起来,木香慌乱无措的搂着小王子安慰。
三王女皱眉头疼,自己倒还没委屈自己的王君位要用来娶这样一个男人,明珠儿倒先闹起来了。
还不待她想好怎么哄,底下庞侍卫头埋更低了,“王女,小王子,狼将军已经成婚了。”
气氛徒然一顿,小王子的泪挂在脸上,委屈变成错愕,三王女也瞬间黑了脸,“怎么回事?”
思及一路上自己在那小白脸秀才身上吃的暗亏,庞侍卫眼底恨恨,不加一丝隐瞒的把事情道了出来。
三王女浓眉压下,眼底黑沉。
自殿上魏大将军严明狼将军是男子后,一直是明珠儿在闹,她都是一副管不住弟弟的样子,并未露出过马脚,那狼将军怎么会在她们找到他之前就成婚了。
小王子也收了泪,蹙起眉头,虽然不舒服心上人变男子会成为自己的姐夫,但这样自己也能时常和他见面。
如今这样一来,别说是姐夫了,等两国议和事了,他一归国,此生都难见面了。
娇软的小手捏得死紧,小王子红着眼眶越发委屈。
“哼,一个乡下秀才倒是好本事,狼将军也是她能娶的。”
他苍澜王娇宠长大的明珠儿,心上人嫁与王姐就算了,一个乡下秀才哪来的本事抢到他们头上。
哪怕这里是大夏,夏皇总不能为了个贱民破坏两国邦交
江家小两口跟着仆人到了一处院落,看得出来镇国将军府是家大人稀,一路行来下人不多,分给两人居住的院子也是顶顶的宽敞。
等小厮退下后,江薏好奇问穆氿,“阿氿,将军主君之前也在军中任职?”
两人一同从屋外走来时,将军龙骧虎步,主君也是英姿飒爽,怎么看怎么都像一对将门妻夫,双双都是能上战场杀敌之人。”嗯。“穆氿不意外江薏能看出来,微微勾了勾唇,“主君之前是军中的副将,之前战场指挥都是副将安排。”
“哇哦!”江薏惊叹一声,“这也是位巾帼男儿啊,镇国将军也是有大胸襟的人,一般可没女人敢直接把战场指挥权交给男子。”
“那可不是,我爹说我娘就是这点最好。”
突如其来的童声插入其中,江薏和穆氿偏头朝门口看去,门边一个不到大腿高的小女童探出脑袋来。
见两人发现她了,虎头虎脑的女童大大方方的攀着门边,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小女童走到江薏面前,叉着腰扬着下巴上下打量江薏,“你就是穆将军的妻主?”
本来一个很睥睨的动作,可惜做这个动作的人还是个三头身,怎么看怎么滑稽。
为了小孩儿的自尊,江薏绷住了笑意,很自觉的蹲下身来,虽然做不到让她睥睨,好歹能让她平视不是。
果真江薏一蹲下,小女童的视线更满意了,她老成的点点头,“嗯,你很不错。”
“噗~”江薏没绷住笑了半声,但很快又憋回去了,一副老实惊叹的样子。
“哎呀,这位英武漂亮的小小姐是谁呀,难道是抗敌大英雄镇国将军家的女儿?”
“难怪小小年纪就看着这么伶俐神气,真有镇国将军的风姿!”
才五六岁的孩子啥时候见识过大人这么夸张厚脸皮的吹捧,一时没绷住刻意装出的老成样子,一张小脸笑得格外开心,“真的吗,我真的有我娘的风姿?”
“那当然,小小姐一看就很有将军之风姿。”江薏伸出大拇指,忽悠小豆丁都不需要打草稿。
“这是什么意思?”小女童好奇的学着江薏竖大拇指。
“就只很厉害很棒的意思,赞扬小小姐呢。”江薏笑咪咪的弯着眼。
穆氿看着江薏哄小孩儿心底划过一丝异样,还来不及细想就蹲了下来,温声询问,“筝小姐怎么到这儿来了?”
筝小姐大名魏筝,是镇国将军的独女,因为在边关出生长大,军中很多将领都对她很熟悉。
魏筝被江薏哄得开心,现在说话都笑得合不拢嘴,“我听仆人说你到了,我就过来看看,穆将军回乡之后一切可好?”
穆氿点头:“劳筝小姐挂念,穆氿一切安好。”
“我觉得应该也是,你看你嫁的妻主虽然其他比不上我娘,但长得还算不错,也有眼光娶了你。”
魏筝像模像样的点头,说话一套一套的,既捧了她娘也夸了江薏。
要不是看她这个子,还真听不出来这是一个小孩子说的话。江薏惊叹的瞪大眼,“哇,筝小姐说话真厉害,我不仅有眼光娶了阿氿,还看出了筝小姐的聪明伶俐不是。”
被人道出自己的小心思,魏筝到底是小孩儿,瞬间红了脸。
怕小孩羞恼,穆氿见状赶紧打圆场,“筝小姐,你过来玩可与跟着你的侍女交代了?”
魏筝一僵,小脸褪去红色,圆圆的眼睛左看右看,很是心虚,
“没、没有。”
第40章 上殿
正在此时, 院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筝儿!”
这声音吓了魏筝一跳,下意识躲穆氿身后去了, 但回过神看着将军主君从院子外走了进去,想到自己躲不掉的, 又从穆氿身后出来了。
“爹爹!”, 魏筝耷拉着脑袋对着主君行礼。
“主君。”江薏和穆氿也站起身来。
“起吧, 在家里不用这么拘着。”主君随意挥挥手, 就把注意力放到自家女儿身上, 英气的长眉皱着,“这个点儿你不该在书房习字吗, 为什么逃课。”
哇, 这鬼精鬼精的小孩儿居然逃课,看着真像!江薏默默惊叹一声,然后端着乐子看戏。
被训斥的魏筝小豆丁低着小脑袋,很愧疚,“爹爹对不起。”
主君揉了揉眉头, “之前在边关你的学习已经落下了,现在你还逃课,真要人说我们武将家不通文墨吗?”
这话说的重,魏筝年纪虽然小但很懂事,瞬间红了眼眶, “爹爹,对不起,孩儿错了, 现在就去找先生领罚。”
小孩儿贪玩跑来见客人本就不是多大的事儿,江薏本以为是看乐子, 谁知主君这样认真。
这场景要是换个心思细腻的,多半得主家是不是不欢迎自己。
但刚刚主厅穆氿与主君对视的默契,江薏对镇国将军妻夫二人也有些好感滤镜,倒也不会朝这个方向多想,只是意外,“筝小姐这么聪明都还会被人说不通文墨吗?”
刚刚对话虽然不多,但江薏还真没见到小小年纪逻辑就这么好的,就这不该成绩差啊?难道京中的小孩儿和前世的那些上阶层的天才小孩一样卷?
乡下秀才深深的自闭了,自己这辈子看来又是普通人的命。
反倒是两父女被江薏这真心实意的疑问一得愣,我(我女儿)很聪明?
魏筝表情怪怪的看了江薏一眼,虽然自己很喜欢穆将军的妻主这么有眼光啦,但自己千字文就都还没习完,她就当着自己爹爹的面这么拍马屁,会拍马腿上的啦。
也许是江薏的表情看着太诚恳,一张小脸长得确实不像是会这么溜须拍马之人,主君倒不至于被拍到马腿上,但也一言难尽的委婉提醒,“筝儿千字文都还没认过半。”
京中同样阶层家的女孩,就算慢些的,三字经也学起来了。
“筝小姐学了很久了吗?”江薏小心提问。
将军主君:“从回京以来,以五月有余。”
呃,江薏沉默了,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前世五六岁那会能认多少字,但千字文原身八岁入学,不到一月就认完了,还能一笔不错的写出来。
看着江薏沉默的表情,魏筝被打击到,她虽然知道自己识字慢,但你刚刚才夸我聪明伶俐,不至于这么快就变脸了吧!
魏筝憋着小嘴,想哭,感觉被人欺骗了感情。
看着小孩儿委屈的样子,江薏良心有点痛,赶紧找补的说道,“那个识字慢不一定就是不聪明啦,可能就是在读书一道上还没开窍,哪日开窍了就能一日千里,很快就跟上了。”
前世也有这样的人,前期不显,初高中大爆发最后一举考上一本的。
但这话明显安慰不了两父女,主君牵着女儿找先生认罚去了。
看着镇国将军家家教这么严,对着一个教书先生都这么尊敬,江薏有点不安,“阿氿,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穆氿温和了眉眼,安慰江薏,“别担心,主君管家治军虽然严格,但是并不是苛责之人。”
他转头看了一下房间,回身问道,“薏薏,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昨夜你也没睡多久。”
江薏笑着抱住穆氿的腰撒娇,“那阿氿你陪我一起睡,我一个人睡不着。”
“好!”穆氿忍不住轻笑。
午休起来后,有仆人来找穆氿,说将军让他去书房,怕江薏这个妻主多想,还特意对江薏解释了一句,“江夫人,主君也在!”
江薏点点头,不甚在意,其实就算主君不在也没关系,她若是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穆氿这样的男子她也配不上。
穆氿跟着仆人去了书房,镇国将军和主君已经等在了里面。
此此苍澜要求联姻,还逼着穆氿进京,虽说穆氿男儿身已经明确,也已经嫁了人,但两国议和的关键时候,有些东西还是要提前商议好。
穆氿走后,江薏闲着无事就在院子里转了转。
主君分给妻夫二人的是一套标准的一进小院,除了她们住的主屋,左右两边还各有厢房。
“啧啧,真豪气。”上辈子也是普通人的江薏啧啧称奇。
这时一个十五六的少年走了进来,见江薏在院子里,他低身行礼,“江夫人,奴是主君分过来服侍的小厮小浅,这段时日您有什么事,尽可吩咐奴去做。”
“唔!”江薏点点头,没用过下人,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事儿能吩咐的。
不过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我可以出去园子里转转吗?”
小浅轻笑,“自然可以。”
确认没什么问题,江薏就出了院子,往刚刚过来看见的园子里逛去,
走了一会儿,耳边隐隐听见儿童的读书声,江薏一顿,想了想还是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穿过花圃绕过假山,读书声徒然清晰起来,江薏借着最后一座假山的遮掩,探出头悄悄看去,不远处开着窗的房间内,刚刚见过的魏筝正摇头晃脑的读着书。
视线稍稍一转,书案的对面一个头发半白的妇人正襟危坐,端的是一派严谨克己,眉头间初时还好,但随着小豆丁越来越不顺畅的读书声越发紧皱。
江薏默默为小豆丁拘了一把汗,这么严肃的老师教识字,老师痛苦,学生也痛苦。
等魏筝彻底读不出来后,妇人脸色彻底垮下,她单手支着额头,像是不明白就这么一本千字文,怎么能学到现在还是不能学会。
魏筝小脑袋都快低到桌子上了,江薏都替她提着心,这夫子应该不会打人吧。
好在夫子还是没那么大胆的,不仅没打人,反而从头教了起来。
江薏藏在假山后听了一会儿,再看着魏筝茫然努力,努力茫然的小表情,忍不住一笑。
有些小孩儿逻辑性好,思维也清晰,但对于文字的理解力就是会差,天生就是偏科,魏筝也许还没完全到这个地步,但这老夫子的讲课明显不适合她。
千字文虽然只有千字,但包含极广,老夫子不仅要求会背会写,还要会理解,着实为难一个五六岁的小豆丁了,尤其她还讲的文邹邹的,更让人迷糊。
离开教书的厢房,江薏又慢悠悠的转回去,刚好碰见来找江薏的穆氿,两人回到院子还没一会儿,小浅就通知两人去前院用晚膳了。
将军府家主子少,住的都近,吃饭都是一起的,江家两妻夫来了主君也没见外,直接就把饭食安排在一起,反正住的院子都隔不远,走过去也方便。
两妻夫到时,魏筝也才下课过来。
看着低沉的小豆丁,江薏默默的同情她,夫子是好夫子,但不适合教幼儿。
一夜过后,天未亮,穆氿就悄悄起身了,江薏迷迷糊糊拉住穆氿的手,“阿氿,起这么早吗?
穆氿低下头亲亲江薏的脸颊,“今日我要和将军上殿,得早点出发。”
江薏清醒了,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穆氿有些担忧。
穆氿笑了笑,“薏薏别担心,将军和主君昨日在书房和我商议过了,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说是这样说,但庞侍卫一路的表现,看着不像这么简单,但江薏自知自己现在就一乡下秀才,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帮不上忙。
她压下心底的烦躁,松开眉头仰着脸对穆氿笑,“那就好,等这事儿完我们刚好可以在京都多玩一段时间。”
看着江薏的笑脸,穆氿也放松下来,“好!”
穆氿出门了,江薏也顺势起床,吃过早饭,她在院子里做了一下拉伸,但心里堵着,总感觉不得劲。
“小浅。”江薏叫住正打扫院子的少年,“你知道将军府哪里有大点的场地吗?我想跑跑步。”
小浅笑着往院外一处指着,“江夫人,我们将军府有演武场呢,那里宽敞,您想做什么都活动得开,主君和小姐早上都在那边晨练。”
“这样吗!”江薏有点意外,主君从军之人习惯早起晨练就算了,小豆丁这么小也晨练,果然不愧是将军府啊!
出门沿着小浅指的路找过去,到了演武场,场内不仅有主君和小豆丁,府里的侍卫也在。
看着侍卫的利落的动作,想来也是军中带回来的,江薏笑了笑,跟在跑步的队伍身后,和她们一起跑了起来。
主君早在江薏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只是不知道她来干嘛就没出声,等着江薏跟着侍卫一起跑步他才皱了皱眉头,不过晨练时他不喜被打断,就没有做声。
主君默认,侍卫队长也就不做声了,但江薏跟着跑上一圈就跟不上速度了。
这演武场不算小,一圈也得有三四百米,在江薏穿来之前,原身是标准的文人秀才,那是除了上下县学赶路,其他那是一点运动都没有的,现在的江薏穿来之后,也没有机会多加运动,那真是文文弱弱一书生,一点都不掺假。
再跟着跑了一圈,江薏就喘的跟要断气一样,她不再跟着侍卫的速度,放慢节奏慢慢跑着,脑子也从这种机械的运动中放空下来。
等到侍卫活动完去交接了,江薏才跑完第三圈,又走了一段路之后,才慢慢挪到在演武场旁的廊下休息。
侍卫去换班上值了,场中还剩还有魏筝和教习她的武师傅,主君不知何时走到了江薏身边。
江薏起身行礼,“主君。”
“嗯,坐!”主君在江薏不远处的位置坐下,高束的发髻简单明了。
许是军中待久了,主君并不是时下各家夫郎满头珠翠的样子。
而且比起穆氿,这样的男子才更符合江薏印象中的男将军。身姿纤瘦却充满力量,眼神坚毅不惧世俗,哪怕历经风霜的脸上不复娇嫩,却依旧能美得惊心。
江薏赞叹的看了一眼,就克制的收回了视线,视线看着场中练习的两人。
“听穆氿说你是秀才?”主君突然出声。
“啊?”江薏意外回头,却见主君还是看着场上,好像刚才那句话是错觉一样,她眨眨眼,“是,小生是延和二年的秀才。”
延和二年,那时四年前了,那时她年岁也不大吧!这样一个算得上少女天才的人,怎么会娶穆氿?
江薏的天分让主君眉头微紧,随后他又松开眉头,转头看着江薏吟吟一笑,“你是文人,怎么会想娶穆氿了?”
“这并不冲突。”江薏温润的面上干净单纯。
“呵呵!”主君回过头看着场中一拳一腿学的认真的女儿,“穆氿从军归乡,名声可不好,你娶了他,不怕日后科举也受影响。”
江薏温然浅笑,“阿氿代母从军,是大孝大义之举,何来的影响!”
“江秀才倒是好心态。”主君回过头来,斜倚着扶手闲适的往后靠着,弯着眼眸笑意更深,“日后可不要为了前途名声悔了这话才好。”
这话带刺,江薏一点都不在意,反而眉眼弯弯很开心的样子,“看样子,主君和我家阿氿关系很好啊!”
她语气说得肯定,主君挑了挑眉没反驳,江薏见状笑得更开心,她回望着演武台的湛蓝天空,烦躁的心情也像这天空一样晴朗了。
“这样可真好!”
不管是阿氿有这样一个知交,还是暂时有一个位高能护他的人,都真好!
江薏说的隐晦,主君却意外懂了这句真好的意思,他微微往后靠,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一身算不上多好的浅蓝棉布长衫包裹着少女纤瘦匀称的身形,男女皆宜的俊秀长相表情闲适,完全没有一个乡下秀才在一品将军府里应有的谦卑讨好。
便是现在,她平坐在自己身边,哪怕两人坐的不近,她的态度也太坦然了些。
明明不管是因为身份,还是因为性别,她都应该避嫌恭敬。
可即便如此,自己居然没有因为她这不合时宜的坦然,有一点不适的感觉。
是因为她身上那种模糊性别不惧尊卑的气质吗?
这人可太奇怪了!
主君坐了一会儿就得去处理府中事物,江薏闲着没事就在原地看魏筝小豆丁习武。
不得不说魏筝虽然年龄很小,但一拳一腿的已经很有那个感觉了,有点像前世电视上黄飞鸿他儿子。
习够两个时辰后,魏筝过来休息,江薏顺手倒了水递过去,“筝小姐这么小就这么勤奋,可真厉害。”
魏筝接了水喝下,情绪不太高,“这有什么厉害的。”
江薏:“这还不厉害啊,我看您一拳一腿有模有样的,日后必是武艺超群。”
被夸奖魏筝情绪又高了些,她亮着眼神,小表情骄傲,“哼,虽然我读书不行,但习武可厉害了,武师傅说我很有天分。”
一旁的武师傅听到小姐说到她,严肃的脸上现了笑意,“自然,小姐可是将军府的嫡女,将军和主君可都是战场上以一敌百大将。”
听到这话,江薏好奇,“那我家阿氿呢?”
武师傅看了一眼江薏,态度变得很客气,“穆氿之前是前军的将军,自然也是厉害的。”
察觉武师傅微妙的敷衍,虽不明所以,但江薏还是点点头也不在这讨人嫌了,拍拍衣摆起身,和两人作别离开
今日朝会,例行的公事汇报完,镇国将军遍上前汇报了穆氿已进京之事,皇上宣穆氿进殿,因这事儿是苍澜提起的,苍澜的王女也一起过来了。
看着比女子还要健壮的高大男儿,殿中悉悉索索的响起议论声,苍澜国早在昨日庞侍卫回去就确认了这个消息,此时面色虽然难看,但表情反而镇定。
大殿上方端坐的夏皇,正是鼎盛之年,现在看着苍澜之人镇定,自己臣子却没见识的交头接耳,眉头一皱。
旁边的福嬷嬷一见皇上的面色,赶紧上前一步,重重一咳,殿中瞬间安静下来。
一片寂静中,皇上看着殿中跪着的比一般女子都要高壮的男子,眉头微微松开,镇国将军之前和她讲过此人在战场之事,倒是一个人才,可惜是男儿身。
“起吧!”
“谢皇上。”穆氿起身,低垂眉眼恭敬的站在殿中。
“三王女,你也看到了,辞官回乡的穆将军确实是男儿身,怕是无法迎娶小王子了。不过我朝军中好女儿无数,小王子愿意尽可挑选。”
皇上很大方的一挥手,苍澜国三王女嘴角隐晦的抽了抽,若不是明珠儿看上了狼将军,加之她们确实对狼将军一手驭狼术有兴趣,她们苍澜的明珠,怎么可能送到夏朝联姻。
本想明珠儿嫁不了,用其他手段也可以,哪怕用她的王君之位换,只要能拿到驭狼术,她都不会亏。可如今狼将军先一步嫁了人,有些东西就得重新打算了。
不过,苍澜三王女一扫场中健壮的男子,联姻不成,此时也不能这么算了。
她重重叹息一声,面上很是无奈,“陛下,我王弟最受母王宠爱,此次和谈也是因他一直闹着要嫁狼将军,如今这……”
苍澜三皇女恰到好处的为难停下,朝中各臣脸色微变。
两国战役,本就是苍澜看大夏新皇登基国朝不稳,想从夏朝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才主动挑起,谁知新皇虽然在当皇女的时候不显,但上位之后却颇受手段,战场上镇国将军连丢几城未做处置,反而打杀了朝中一批人,筹措了军粮和新兵送至战场,硬是顶住了她们的进攻。
随着时间过去,镇国将军中军沉稳,左右军灵活,前军更是一往无前的锐利,统领前军的狼将军更是战场杀神一样的存在,谁碰谁死。
几年下来她们不仅没再吞几城,反而把吃进去的给吐了出来,苍澜皇气得半死,却也知道邻国的新皇不是软蛋子,捏不了了,恰好最宠爱的儿子不知怎么看上了那狼将军,苍澜皇就顺理成章的停战议和,想和夏朝重修旧好,强强联合。
国家之间就是这样,看你好欺负,我就吃了你,硬茬子吃不了,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
苍澜这动作也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毕竟几年战争,夏朝也是紧巴巴的过,如今双方默契停战议和,也给了各自休养生息的机会。
只如今这想要联姻的狼将军居然是个男子,这让人怎么说去。
苍澜三王女不说话了,夏朝众人一时也没了言语。
殿中氛围凝滞,镇国将军一扫殿上皇上的神色,突然大笑一声,“哈哈哈哈!”
看着殿中之人望来,镇国将军粗犷的面上爽朗大方,“三王女,您看这不是没办法的事儿嘛,毕竟我朝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义的男儿。”
“哪怕自己只是男子身,眼见家国有难,也愿为国献躯。”
“而贵国小王子乃国中珍宝,想必冥冥之中也是受到这种大义之举的感召,才对苍澜王提出此事。”
“既两人都是有情有义的大好男儿,又何须在意一桩婚约,能让两国化干戈为玉帛,亦是一桩美事嘛!”
镇国将军口口声声大义,可苍澜看夏朝新皇上位就想咬下一口,分明是强盗行为,但镇国将军话说得好听,哪怕知道被暗讽了,也抓不出一丝错来。
苍澜三王女面色豁然沉下,镇国将军面上笑意却越发的爽快。
不过三王女到底是理智的人,战场输人一等,遭敌国嘻讽也是正常。
她扬起脸,眼睛笑意弯弯,“镇国将军真是好口才,只是这大义之举我王弟怕是领悟了,却没有完全领悟到位,我母王最是疼爱他,到时还得麻烦将军帮着多劝解一下了!”
此战苍澜虽然输了,但夏朝赢的也不轻松,现在不过是两国都耗不起了,才议和停战。
而明珠儿作为母王最宠爱的珍宝,性子娇纵任性了些,那也是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