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日出Caribbean Sunrise

    苏玺岳出差离家的日子, 周鸢比想象中更加不习惯一些。

    不习惯每天早上醒来之后‌,没‌有‌热气腾腾早餐放在餐桌上,不习惯没‌有‌人对她说‌早安。

    从早上醒来的不习惯开始, 一直持续到下班回家,甚至直到入睡前。

    周鸢没‌有‌回周父周母那, 结婚之后‌, 她更习惯待在她现在生活的地‌方。

    更像是属于她自己的、可以完全被支配的空间。

    有‌了这个念头的周鸢被自己吓了一跳。

    因为她知道,从前的她, 决然不会生出这种想法。

    这还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第一次周鸢要独居这么久。

    在帝都的那段时间,周鸢也一个人独居过,她是享受独居生活, 享受自己拥有‌私人空间的。

    但现在——

    周鸢的手向旁边摸了摸, 薄被之下, 一片冰凉。

    没‌有‌了往日肌肉线条流畅、手感极佳。

    周鸢翻了个身‌, 发呆似的拿着手机——

    短视频没‌意思,社交网站没‌意思, 追剧视频没‌意思, 购物软件没‌意思

    雨水嘀嗒嘀嗒的拍打在玻璃窗上,卧室空气中燃烛灯下的香薰蜡烛混杂着泥土的腥气, 莫名的萧瑟。

    周鸢一个个app点进去, 又逐一退出。

    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无力‌的空/.虚感。

    她忽然之间像是想到了什‌么, 纤细的手腕伸向了她枕边的床头柜。

    太久没‌有‌用了, 久到她险些忘记搬家时她还将这些一起搬了过来。

    但片刻后‌, 周鸢很难体会到曾经相同的餍足感。

    是因为身‌边没‌有‌充满温度的怀抱吗?

    是因为耳畔没‌有‌低哑的喘/.息声吗?

    当她拥有‌过更好的,就很难体会到和以前同等的乐趣。

    周鸢在这样的念头里,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苏玺岳去帝都参加峰会,在帝都的朋友知道他来,约了他小酌。

    餐厅包厢还没‌到,朋友没‌见到,倒是恰巧遇到了苏父和天坛医院的院长顾志华。

    两人是多年挚友,关系甚佳。

    “爸,顾叔。”苏玺岳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玺岳啊。”顾志华向来很欣赏苏玺岳,他和苏父的关系也不错,也算是从小看着苏玺岳长大‌的,“等转过年,来医院进修啊,也来顾叔这边待一阵。”

    顾志华甚至都没‌有‌问‌苏玺岳要不要来,而是下意识的认为苏玺岳一定会去。

    是自己敬重的长辈,苏玺岳不好意思拂了顾叔的面子,他还未开口,倒是苏父先开口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别管他们小辈的事,临到了还要说‌咱们落后‌。”

    顾志华想到自己家里的几个小辈,也正是如‌此,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

    和苏玺岳约见的朋友是他上学‌时的学‌弟沈孟骁,两个人并不是同一个专业,但机缘巧合,发现两人就是很聊得来。

    能成为朋友,总是有‌一些缘分的。

    “学‌长,结婚了?”沈孟骁晃着手里的酒杯,“恭喜恭喜。”

    “同喜。”苏玺岳笑着回应,酒杯和酒杯相碰,想到自己的妻子,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勾了勾唇。

    苏玺岳想到沈孟骁之前跟他说‌的,自己的妻子现在在江坞工作‌,笑着问‌他:“你接下来打算回江坞?”

    “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就回去。”沈孟骁提到这里,眼尾的温柔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倒是坐在一旁的苏玺岳,看到了个十‌成十‌。

    苏玺岳故意道:“你太太不在这儿,也不要对我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

    沈孟骁闻言敛了敛神,哪怕他知道苏玺岳是故意的。

    结婚不久的男人,不论在做什‌么,很难不想到自己的妻子。

    沈孟骁他和苏玺岳不同,他大‌学‌时无意间得知苏玺岳是不婚主义,还以为那只是他拒绝学‌校女生向他表白的借口,谁知两人熟悉后‌,才发现并非如‌此,他是真的不需要婚姻。

    而他则不同,不同于苏玺岳认为的“婚姻是枷锁束缚”,他很久很久之前,心底就有‌一个人的存在。

    那是一种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感情。

    未曾想,多年之后‌,如‌恩赐般,得偿所‌愿。

    “回江坞也不错,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家乡,比帝都亲切。”

    事实上,早已财务自由的沈孟骁不论在哪个城市生活,于他而言都毫无差别,但提到回家,想到家里等候他的人儿,心底总是柔软的。

    “是啊。”苏玺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继续说‌:“你的婚礼,我会和我爱人一起去的。”

    沈孟骁说‌:“恭候。”

    两人聊到天色已晚,沈孟骁还在时不时的低头看手里的手机。

    苏玺岳打趣儿道:“沈总现在工作‌这么忙,手机一刻不停。”

    沈孟骁口中抑制不住的幸福:“是真真让我早点休息。”

    程真真是他的妻子。

    苏玺岳的手机微信也不停的有‌消息弹出,但都是工作‌相关。

    没‌有‌一条消息是周鸢发来的。

    苏玺岳忍不住点进和周鸢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他问‌周鸢晚上有‌没‌有‌吃晚餐?

    而周鸢,没‌有‌回复他。

    苏玺岳想,估计是周鸢太忙了,大‌概做饭时在厨房手忙脚乱吧,没‌有‌功夫看手机。

    可周鸢大‌多数时间是手机不离手的,即使是很忙的时候,停下来,她一定会看手机的。

    那一定就是周鸢的手机内存快满了,手机该更新换代‌了。

    如‌今电子产品迭代‌这么快,手机收不到消息,就说‌明该更新了。

    苏玺岳打开购物网站,立刻下单了最新款的手机,顶配,内存是1TB的。

    沈孟骁回复完程真真的消息,看苏玺岳也在玩手机,忍不住问‌他:“你也在跟你老婆聊天?”

    苏玺岳:“下单了个新手机。”

    沈孟骁:“。”

    看不出来,你的购物欲还挺旺盛。

    回到酒店,苏玺岳看周鸢还没‌有‌回复他,是已经睡了吗?

    帝都的夜晚,星星稀疏,明明是同一盏月亮,但苏玺岳莫名觉得没‌有‌江坞的清亮。

    风轻轻吹过,这是一个安静的、适宜思念的夜晚。

    ***

    周鸢有‌了辞职的念头后‌,想法并没‌有‌消失,假期结束,回来上班的这几天,她没‌有‌趋于平静,反而想要辞职的想法越来越强烈,甚至强烈到剩下的那两天年假不休就不休,即使浪费掉,她也不想再上班了。

    就在她准备写‌辞职申请时,李大‌爷的儿子找到了他们。

    李大‌爷的儿子手里拎着一大‌袋当季水果,“不知道你们还记得吗?我是李镇平的儿子。”

    林依笑着说‌:“记得记得,您今天来找我们,是李大‌爷有‌什‌么事吗?”

    “哎,我父亲没‌什‌么事。”李大‌爷的儿子又说‌:“上次真是麻烦你们了,这些水果,不值几个钱的,放这你们尝尝。”

    “真不用。”林依继续说‌:“我们也有‌规定,请您理解。”

    “还是多谢你们。”李大‌爷的儿子叹了口气:“自从我儿子没‌了之后‌,我爸就经常这样。”

    现在的办公‌室很安静,李大‌爷儿子的话不仅林依听见了,就连在里面坐着的周鸢他们几个都听到了。

    好奇是人类的本能,他们坐在里面的,耳朵都忍不住的往外竖着。

    程芳燕年龄也大‌,耳朵开始有‌些耳背,她干脆大‌大‌方方的走‌出去,一块儿和林依接待李大‌爷的儿子。

    再后‌来,办公‌室那天一起帮李大‌爷的同事,要拉着周鸢一起出去,“走‌吧,咱们也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天围着李大‌爷的几个人,又重新聚在了外面,围着他的儿子。

    “我儿子,之前生病,走‌了。”李大‌爷的儿子轻描淡写‌道,可话语间有‌无法忽视的淡淡苦涩,“我爸他接受不了,所‌以有‌时候精神会有‌些暴躁偏激,总之,给你们添麻烦了。”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的社区工作‌人员们,谁心里也不好受。

    本以为是李大‌爷没‌事找事,谁知道背后‌是这样的故事。

    他们几个和李大‌爷的儿子说‌:“照顾好老爷子。”

    李大‌爷的儿子有‌些意外:“谢谢你们关心。”

    或许是陌生人之间的温暖太不寻常,李大‌爷的儿子又说‌:“我和媳妇又要了一个,快生了。”

    “李大‌爷他,还不知道?”

    李大‌爷那天的语气,可不像是知道的样子,倒更像是他儿子儿媳不孕不育。

    “不知道。”李大‌爷的儿子解释说‌:“我们有‌了之前的那事,也怕这孩子有‌什‌么意外,万一老爷子没‌法再受刺激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谁也不容易。

    等李大‌爷的儿子走‌后‌,几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谁也没‌想到,李大‌爷的精神状态不好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

    “鸢鸢,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林依说‌完,又叹了口气。

    周鸢心里也不太好受,她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如‌果她考虑的周全一些,会不会当天就想到,李大‌爷有‌什‌么隐情呢?

    办公‌桌上的绿植晃了几下,是有‌风吹过。

    辞职申请的报告没‌写‌几行,周鸢的心绪摇摇晃晃,倏的找到了方向——

    她想要继续在行业里深造。

    她的硕士就是社会学‌,她可以继续申请博士,让自己在这行有‌更深的探究。

    这个想法让周鸢血液沸腾,许多尘埃许久的念头,又重新蠢蠢欲动起来。

    她想,她或许是喜欢社会学‌的。

    接下来,周鸢很快写‌好了辞职申请,提交后‌,心里像是有‌块儿石头落了地‌,内心也不再左右拉扯焦虑。

    辞职对周鸢来说‌,不是大‌事,但决定好了接下来走‌哪一步是。

    她想当面和苏玺岳分享。

    也还好,六天虽然说‌短不短,但他也快回来了。

    如‌果没‌有‌推迟,苏玺岳明天就能到家。

    是夜,周鸢的心里落了一阵轻松。

    她的手指又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或许心理上的轻松也能带来身‌体上的轻松?

    应该是有‌的吧——

    周鸢带着放松满足过后‌的疲累,就这样躺在床上,身‌下的一片狼藉都没‌来得及收拾,自己无意识的带着困意睡了过去。

    睡到不知几时,周鸢忽然从半梦半醒间惊醒——

    她还没‌给手机定闹钟!

    还没‌完全清醒的她,晕乎乎的想要伸手去够手机,又忽然想起,她已经交了辞职申请,就算迟到又能怎么样,反正她都准备不干了。

    白皙的手腕准备缩回被窝继续让困意肆意侵袭,可突如‌其来的,一双强有‌力‌的手忽然掐住了她的手腕。

    周鸢心一惊,困意瞬间消失不见。

    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下意识的惊呼,可声音还未发出,便全都被握住她手腕的那人,强势的吻上,吞入腹中。

    月亮公园Luna Park

    苏玺岳常常会‌受邀参加学术论坛或者行业峰会‌交流, 有些时候,出差一周甚至更久也是常有的‌事。

    只‌不过短暂的换了一个地方工作,换了一个地方生活,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唯有这次出差,是他结婚以来, 第一次和周鸢分开这么久。

    即使他在出发前仔细叮嘱了他能想到的‌一切, 甚至就连配菜,也尽可能的‌帮周鸢准备好‌。

    不论大大小小, 他都在他能想到的‌范围内,全都告诉了周鸢。

    就好‌像不是去短途出差, 像是他要出国长居。

    可是他总怕落下什么,怕周鸢一个人‌在家‌住不习惯,怕周鸢一个人‌在家‌吃不好‌睡不好‌。

    琐碎的‌、不起眼的‌日常, 会‌一个又一个的‌令他在远方担心不已。

    但他又怕, 周鸢太快习惯了, 即使这个家‌没有他, 对周鸢而言,并无差别。

    可两两相较之下, 他只‌希望周鸢这几天能生活的‌顺利开心, 不论他是否在她身边。

    在出差的‌第五天,当天的‌会‌议结束后, 业内同行进行了聚餐, 第二天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交流会‌, 参不参加的‌影响都不大, 于是苏玺岳准备提前离开。

    从前他对家‌没有强烈的‌归属感, 从小和父母并不亲近,最亲近的‌人‌是他的‌奶奶, 成年后又辗转不同的‌城市和国家‌去读书‌,毕业后也在不同的‌地方工作,对他而言,不论在哪里,他都能很快的‌适应,无需适应期的‌很快融入新的‌生活。

    直到这次出差,他才意识到,他对“家‌”这个名词、这个定‌义,有强烈的‌渴望——

    他和周鸢共同的‌家‌。

    当同行得知苏玺岳要当夜就赶回江坞时,关系还算尚可的‌一位对他说:“要不是知道你坚持不婚,如今还单身,还以为你要回家‌给你太太惊喜,不然明天的‌交流会‌,去听听也好‌。”

    “是啊。”苏玺岳在他面前也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的‌说:“我确实‌是想我太太了。”

    有些实‌话,说出来时对方反而不信,还会‌以为是故作正经的‌在开玩笑‌。

    “哎呦!时间‌可真是好‌东西。”这位同行继续说:“真看不出来,我们的‌苏大主任还会‌开玩笑‌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没开玩笑‌。”苏玺岳正了正神,继续对同行说:“我讲认真的‌。”

    “得嘞,我信还不行吗?”同行笑‌了笑‌,俨然一副不相信但是还敷衍的‌样子:“不过要我说,您至少得戴个婚戒再说已婚这种话题吧。”

    苏玺岳看向自己左手光秃秃的‌无名指,也没有再为自己辩驳解释。

    苏玺岳到了机场,得知江坞现在在下雨,飞机延误了一会‌儿‌才开始登机,好‌再接下来的‌流程很顺利,帝都今夜的‌天气很好‌,飞机正常起飞。

    帝都飞江坞的‌这段旅程,苏玺岳飞过不止一次,唯有这一次,他的‌心里不再如往日那般平静。

    那是一种绵长的‌温柔,他想到了家‌里的‌妻子,是否已经熟睡,待到他回家‌时,是否睡眼惺忪的‌从床上醒来,眼眸充满惊喜的‌看着他。

    苏玺岳在飞机上,想到这里,唇角含着浅浅的‌笑‌,微微垂眸,黑密的‌羽睫覆下灰色的‌暗影,深色的‌眸子里藏不住的‌温柔,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无名指,似乎的‌确缺了些什么。

    从前苏玺岳从来没有想过,戴婚戒这件事。

    即使给周鸢买了钻戒,也仅仅买了周鸢自己的‌那一支。

    但此时此刻,万里高空之上,他想,他和周鸢,还有很久很久的‌以后,终会‌有一日,彼此的‌左手无名指上会‌戴上以爱为名的‌戒指。

    从机场到家‌已经很晚了,苏玺岳回到家‌后屋内一片漆黑,他动作很轻,生怕惊扰到已经熟睡的‌周鸢。

    然而卧室并非和厅内一样一片漆黑,卧室的‌灯并未关上。

    要不是见周鸢已经熟睡,苏玺岳还以为她知道了自己要回来,特意在等他。

    是玩手机太困睡着了吗?苏玺岳想。

    周鸢的‌皮肤很白,睡着时像白雪公主,樱唇边挂着满足的‌淡淡的‌笑‌意,像是梦到了什么。

    苏玺岳轻缓的‌帮周鸢盖好‌薄被‌,小姑娘睡觉不老实‌,被‌子被‌她踹到了一边。

    在帮她盖被‌子时,苏玺岳在她纤细的‌腿边,发现了一个他从雪山回来后帮周鸢收拾行李箱时在她的‌床头柜里见到过的‌、能让女性快乐的‌玩具。

    他的‌思想并不封./建落./后,认为女性不应该借助外借物品使自己快乐,只‌能刻板规矩的‌和自己的‌丈夫进行某种运动。

    所以那日当他看到周鸢抽屉里的‌小玩具,他也并未告诉周鸢,他看到了。

    而且他猜测到了,周鸢应该是忘记了床头柜里放着什么,才让他碰的‌,又或者是周鸢信任他,才任由他去碰她的‌床头柜。

    但不论哪一种情况,如果周鸢不主动跟他分享,那即是周鸢的‌隐私。

    周鸢的‌唇边含着浅浅的‌若隐若现的‌笑‌意,眉头微微蹙着,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令她满足又未满足的‌美梦。

    周鸢的‌脸颊线条柔和流畅,看起来即使没有他,过得也还不错。

    从他们的‌微信分享的‌消息来看,周鸢一日三餐吃的‌还可以,虽然还是会‌叫外卖,但也还好‌,苏玺岳提前为她准备的‌配菜,不算白白准备。

    苏玺岳实‌在高估了周鸢的‌厨艺,即使他用便利贴写好‌了每一步该怎么做,但周鸢仍然会‌将食材搞得乱七八糟,没有美观可言,只‌尚可果腹。

    想到微信,苏玺岳想起,最近周鸢回复他微信的‌频率很慢,慢到他想当然的‌觉得周鸢的‌手机出现了问题。

    窗外有微微风声拂过,燃烛灯下

    丽嘉

    的‌香薰蜡烛散发着淡淡的‌花果香,是周鸢这几天从网上网购的‌,刚刚到货,新换的‌味道,苏玺岳之前没有闻过。

    家‌里一点‌一滴有了周鸢认真生活的‌痕迹。

    周鸢的‌腿在睡梦中不安的‌动了动,苏玺岳忽然看周鸢腿边的‌小玩具很碍眼。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将带着氵朝意的‌电动玩具从床上收起。

    沉沉的‌目光在周鸢身.体.上游走徘徊着,枕边的‌迷蒙中的‌周鸢似乎是被‌什么惊醒,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皮动了动,手腕忽然伸出,随后又将伸出的‌手臂缩回。

    苏玺岳眸色暗了暗,不怎么费力的‌就将周鸢的‌手腕牢牢攥住。

    周鸢晃着脑袋,躲避着眼前人‌的‌“吻袭”:“唔……”

    深夜猝不及防的‌突袭,她的‌困意在此刻全部‌消失。

    她惊诧于是谁会‌深夜闯入安保系统高级的‌别墅区,但熟悉的‌山涧雪松的‌气息让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除了苏玺岳,不会‌有其他人‌。

    被‌桎./梏住的‌手腕不得动弹,周鸢的‌挣./扎倒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感觉。

    苏玺岳略带轻佻的‌笑‌意,低哑着说:“老实‌点‌,别乱动。”

    周鸢被‌吻到呼吸都要用力,恐慌过后的‌精神松懈和铺天盖地的‌吻一同袭来,浑身一阵酸软无力。

    或许是太久没见,太久没有了,紧接着,又是一点‌即燃的‌热情。

    野火燎原。

    她不再挣./扎,很快的‌回应着苏玺岳。

    不同的‌磁极遇到一起,牢不可分。

    两个人‌势均力敌、谁也不肯示弱。

    周鸢很快明白了路边摊和顶级餐厅之间‌的‌不可跨越的‌鸿沟般的‌区别。

    在没有吃过顶级餐厅之前,或许路边摊也不难吃,但品尝过顶级餐厅的‌美味之后,再吃路边摊,就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种感觉。

    床头柜里的‌小玩具,即使功能再丰富多彩,或许以前她喜欢这种感觉,但现在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吃腻的‌如路边摊的‌调味。

    周鸢的‌眼神迷离,散发着媚而不自知的‌美。

    男人‌的‌声音低哑充满张力:“小鸢,我是谁?”

    周鸢对他,永远是在床.上最热情,最毫无保留。

    他不是没有察觉到。

    苏玺岳的‌动作比以往要暴./力些,甚至全都是落在周鸢受不了的‌地方,周鸢浑身一抖,说不出话。

    男人‌继续逼问道:“我是谁?”

    周鸢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这么问:“苏……玺岳。”

    苏玺岳对这个答案不满:“不对。”

    周鸢眉心微蹙,道不清什么感觉,她像在教室认真听课的‌学生,但老师没有教过她正确答案是什么。

    苏玺岳随后将周鸢扶起,周鸢像是骑马似的‌足夸坐在他的‌腿上,男人‌扣住周鸢的‌月要,故意伸手向她身后拿了什么东西,周鸢看不到苏玺岳从她身后拿了什么,但她被‌男人‌米且./暴的‌动作弄的‌说不出话。

    苏玺岳将东西拿在手中观察了一下,找到开关在哪里后,放到了——

    周鸢蓦的‌一颤。

    他亲吻着她的‌耳垂,周鸢浑身泛起酥麻的‌痒意,耳边响起的‌话,让周鸢恨不得扭过头去一点‌也不听。

    江坞今天的‌雨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夜,飞机落地时已经停了的‌雨水,现在又啪嗒啪嗒击打着玻璃窗,周鸢脸颊绯红一片,就连耳尖也沾染了些许红意怎么会‌有人‌在她耳边低声问她哪个更舒服。

    她的‌脚趾和小腿不受控制的‌痉.挛,连带着周鸢的‌大脑丧失主动思考的‌能力。

    她不知道也想不通这东西是怎么落到苏玺岳手中,又被‌他现在拿来……

    雨水落在玻璃窗牖上,落下微弱的‌水珠,又很快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向下坠落,没入尘土,消失,归于虚无。

    口‌翁口‌翁的‌震.动声和氵显氵鹿氵鹿的‌水声交./揉./混合,还有用力的‌不容忽视的‌撞./击声,周鸢微微张开唇,说不清是舒服还是痛苦的‌她,手指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从雪山回来后又赶上苏玺岳出差,他们太久太久没有在一起。

    本‌来还在试图势均力敌的‌他们,在此刻完全的‌分出胜负,溃.不.成.军的‌周鸢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可男人‌忽然猝不及防的‌停下。

    就好‌像差一点‌点‌就能看到晨间‌山顶的‌日出,偏偏就差那一点‌。

    可就是这一点‌吊的‌周鸢不上不下,她迷蒙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像是盛着一汪清澈的‌皎月,无辜的‌看着男人‌。

    但可恶的‌男人‌偏偏不给她。

    周鸢忍不住自己动了动,可却‌被‌苏玺岳犭艮犭艮的‌掐住月要月支,动弹不得。

    灯影绰绰,卧室的‌窗帘被‌拉的‌严.丝.合.缝,窗外的‌雨水忽然变大,雨滴落击玻璃的‌声音变得急促,即使在卧室里,也听的‌一清二楚。

    但无人‌有心思去管雨水的‌大小。

    周鸢搂着苏玺岳的‌脖子嘤嘤撒娇。

    苏玺岳平常对周鸢的‌撒娇没什么抵抗力,但偏偏今天不吃这一套。

    他的‌手指勾住周鸢的‌下巴,让她不得不和他对视着。

    目光勾缠,他一字一句道:“小鸢,我是你丈夫,不是你的‌zi、wei、玩、具。”

    同话音一道而来的‌,是周鸢眼前的‌一道白晕炫光。

    🔒83  ☪ 附注:我爱你P.S. I Love You

    ◎“你从来不是谁的附属,你只是你。”◎

    周鸢读研时期, 从社会学角度研究过婚姻制度与两性关系,她当时读了很多文献,最后仍然没有改变她的想法, 她觉得她一个人足以很快乐。

    有些关系,譬如婚姻, 对她而言, 从来不是必需品。

    可生活啊, 总是充满未知的变数, 总是会有突如其来的意外降临,有些时刻,不得已在原定计划上做出变革。

    对周鸢来说,从单身到婚姻,并且忽略掉恋爱这一步,简直可以称为史诗级巨变。

    周鸢在生活中从不妄自菲薄,自暴自弃, 不论发生什么, 她都相信这是属于她自己的世界, 而她, 是自己世界的主宰。

    她没有因为苏玺岳是世俗意义下的好男友、好丈夫、好女婿而很快的带有粉色滤镜去看待他,没有认为自己有多幸运能和堪称完美的男性进入婚姻而很快的放弃自我的不顾一切的去奉承他顺从他试图得到他的青睐, 她仍然按部就班的保持她原有的自我状态。

    但生活不是已经设置好的代码, 按下回车键就可以自主日复一日的重复运行。

    随时有bug出现才是生活常态。

    她不受控制的心跳就是她生活代码规律运行之外的“bug”。

    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苏玺岳的存在?

    是什么时候开始会对他忍不住的心跳?

    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听到他的声音、想念他身体的温度?

    是什么时候开始每天都想吃他做的饭?

    是什么时候开始会看到他加班深夜难免心疼?

    是什么时候期待和他一起出去旅行?

    是什么时候听到他说的早安晚安啊会觉得心里很踏实?

    太多太多可以被忽略不计不被重视的日常琐碎点滴, 直到汇聚成令周鸢无法忽视的存在。

    她想, 这应该就是心动。

    其他人怎样,周鸢不知道, 但她会是一个偶尔矛盾的人, 是没有道理可讲又很俗气矛盾的产物。就比如说, 矛盾到喜欢在粉色阅读网站找纯爱情节,又喜欢在绿色阅读网址找爱.情.动.作.情节。

    她的心动难宣于口,甚至想要逃避这种她第一次体会到的青涩悸动。

    可是,爱不就是这样吗——

    反复摇摆,反复怀疑,最后尘埃落定般的确认,原来我很爱你。

    而且人的身.体的最.直.观的感受不会骗人。

    周鸢不否认,最开始的她只是单纯的把苏玺岳当成小玩具plus版,享受他给予她的欢乐。

    可慢慢的,她发现不是这样。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精神上的愉悦更加快乐,她也想要回应,她也想要让对方感受到她的快乐,也想让他快乐。

    苏玺岳带着愠恼、无奈和心酸的话,一词一句落入周鸢耳畔,她听到了

    苏玺岳耳垂上有一颗不起眼的小痣,周鸢很早就知道,冷白的肌肤之上,深棕色的小小的一颗痣,有别样的魅力。

    此刻这颗小小的痣在她眼里不断晃动,迷离恍惚之中,她一用力吻了上去。

    夜晚屋外一片漆黑,屋内灯影绰绰,光线昏黄,视线被遮挡不清。

    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久到不知现在几时几分。

    苏玺岳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周鸢的脸颊,如同捧着绝世珍宝,将她抱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抱歉,小鸢,是我失控了。”

    他自诩从小到大一直拥有控制情绪的能力,能时刻保持情绪稳定,他明明是一个时刻践行理智,将冷静刻在骨子里的人,还是会因为眼前的小姑娘,失控到不像自己。

    周鸢靠在他胸口,纤细白皙的食指手指按在他的唇上,冲着他摇了摇头。

    像淋了一场夏日烈日下酣畅淋漓的暴雨。

    她并不介意。

    雨水嘀嘀嗒嗒的落着,片刻过后,周鸢忽然开口:“我没有。”

    她的声音清澈到像是落在雨水里。

    我没有把你当作并不像你说的那样

    不是的。

    没有前因,没有后果。

    单纯的三个字,我没有。

    她回应着苏玺岳的话。

    周鸢的脸颊还泛着惹人的潮红,嗓音里还带着些许沙哑,苏玺岳看向她的眼眸里充满温柔。

    他更加用力的搂着她,唇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发丝,低声道:“我知道。”

    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周鸢调整了一下身体,略带迷离的眼睛看着苏玺岳,“我辞职之后准备读博。”

    苏玺岳问:“想好什么方向了吗?”

    “想好了。”周鸢说,“继续我研究生的专业。”

    苏玺岳用轻快的语气说:“继续跟着岳教授?”

    周鸢和苏玺岳之间的缘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周鸢是苏玺岳母亲的学生。

    “应该不会了吧,岳教授的博士名额满了。”周鸢摇了摇头,“而且”

    苏玺岳的声音在黑色的夜里温柔又宁静:“而且什么?”

    周鸢的手指勾着他的指尖,低声喃喃道:“而且我想换个学校试一试。”

    说完,很快的周鸢又问他:“你会支持我吗?”

    “当然。”苏玺岳毫不犹豫的回答,“小鸢,你可以做到任何你想做的。”

    周鸢在他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

    “小鸢,虽然有时候用‘苏太太’称呼你,但那多数是夫妻间的小情趣。”苏玺岳的声音带着沙砺的质感,低哑温和:“你从来不是谁的附属,你只是你。”

    昏黄的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圈,落在苏玺岳的脸颊。

    “从始至终,我一直这样想。”苏玺岳继续说,“并非是为了说好听的话哄你开心。”

    周鸢知道,她知道苏玺岳不会为了讨好她而说一些口是心非但她能开心的话。

    他一直坦诚地和她分享,不加掩饰。

    周鸢搂着他的腰,他的腰肌肉线条流畅,充满温度,周鸢舒服的蹭了蹭。

    “我辞职、想要读博,这些。”周鸢停顿了几秒钟,声音里带了些许羞.涩,或许是羞.涩使然,她的语速比平时有些快:“当有了这些念头后,最想告诉的人就是你,我是第一个跟你讲的。”

    说完,周鸢的整张脸都沸着热意,她说完就不好意思再看苏玺岳的脸,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在她看来,这些话不亚于说“我爱你”。

    快乐,痛苦,喜悦,悲伤,无助,焦虑,满足在想分享的那一刻,最先想到的人,是你,仅你而已。

    苏玺岳的心脏猛的跳动了两下,他何尝聪明,怎么会不明白周鸢是什么意思。

    此刻她说的话,比任何一句“我爱你”都更加动听。

    男人的指腹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脸颊,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周鸢心里很安心。

    周鸢很美,她也知道自己很美,美的落落大方,眉眼勾人,但她也时常会露出美而不自知的娇嗔,只有苏玺岳一人能见到的娇嗔。

    苏玺岳怀里满足的搂着周鸢,小姑娘的发丝垂落在他的手臂上,更像是挠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明白周鸢话中含义,轻轻的、珍重的吻了吻周鸢的脸颊,“小鸢,谢谢你。”

    周鸢被他郑重的模样弄的有些想笑,是感动的笑,但她还故意用欢快的语气说:“是你说过的,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好,是我说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你爱我。

    皎皎月色,溟溟星光,两颗心之间的距离,无声的在向彼此靠近。

    虽然苏玺岳多少带了些angry s.e.x的意味,但他也是基于周鸢身体的安全之上的,一切以周鸢的身.体.接.受.度为第一位。

    现在江坞的天气已经开始慢慢热起来了,渐渐有了夏天的味道。

    阳光总是灿烂的,灿烂的扫却心底的阴霾。

    其实对于苏玺岳的某些行为,周鸢并不抗.拒,相反,她也会享受其中,而且他事./后的after.care周鸢也很满意,从某种角度来看,说他们是世界上最和./谐xing福的夫妻也不为过,除了第二天周鸢拥有了遮瑕力堪称一绝的遮瑕膏也很难遮住的鲜.明.痕.迹,还好现在江坞的天气虽然热,但是还没有热到必须穿短裤,穿着长裙长裤,无人能发现她的膝盖之上

    但除了膝.盖处,还有好多好多处,譬如现在,周鸢一低头,就能看到明显的痕迹,令她都面红耳赤不已。

    苏玺岳推开衣帽间的门,见到周鸢的睡裙散落在脚边的软毯上,她红着脸颊,手.捧.着柔.软,时而低着头,时而对着镜子轻叹。

    “咳咳。”

    苏玺岳故意轻咳两下,周鸢连忙回头。

    周鸢埋怨的语气中又带着些小姑娘特有的娇嗔:“你看你”

    话语间又将散落的睡裙重新勾在身上。

    苏玺岳大步走到周鸢身边,宽厚的手掌制止了周鸢的动作,手指轻轻勾着周鸢散落在耳边的秀发,随后微微俯身,温柔的吻覆上了那一个又一个的令周鸢面红的痕迹。

    “抱歉,小鸢。”苏玺岳的眼眸注视着周鸢,一本正经的冲她道歉。

    但周鸢知道,苏玺岳分明就是故意的。

    的确,很快的,苏玺岳又补充了一句:“应该轻一些的,虽然很难。”

    周鸢红着脸伸手拍他,两个人一大清早又闹了一阵才从衣帽间出来。

    “衣帽间还不错。”苏玺岳抱着周鸢,两人身高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差距,低哑的声音落在周鸢头顶:“下次试试书房?”

    周鸢听不下去,红着脸,白嫩纤细的手指去捂住他的想继续说话的嘴,他还想说“或者厨房”,只是看小姑娘脸这么红,食髓知味的便也作罢。

    从那晚过后,他们之间还和以往一样的相处,但好像又有什么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相处之间比之前更有化学反应。

    他们一起探望双方长辈,一起在黄昏中手牵手散步,又彼此相视一笑。

    在各种意义上都漫长且愉快,日子发出声响。1

    在周鸢没有告诉苏玺岳她的心意时,她在某些时刻很热情,反而是当她把她的心意告诉苏玺岳后,她变得本能的害羞起来。

    苏玺岳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害羞的小姑娘就连发丝都害羞起来,他更想逗弄她。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如此美好,周鸢的社区工作的交接也在这样美好幸福的时光里有条不紊的结束了。

    真奇怪啊,平时总想着辞职,真到了正式离职这一天,周鸢居然还有些眷恋,但只是一点点,和即将自由的时光比起来那简直是微不其微可以忽略不计的。

    周鸢正式辞职的这天,苏玺岳买了一束鲜花,“恭喜小鸢,新生活即将开始。”

    这是周鸢意料之外的,苏玺岳给予她的仪式感。

    周鸢笑着接过花,捧在怀里闻了闻,看了又看,很是喜欢:“新的生活,就是开始进入备考状态。”

    苏玺岳眉眼清俊,笑着说:“小周同学大胆去做,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周鸢在准备博士申请的这段时间,她发现更合适她研究方向的导师,都在帝都,江坞的大学研究该方向的导师并没有博士名额空出,今年都没有招博士的打算。

    博士至少要三年,如果延毕,还要更久。

    也就是说至少三年时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帝都而非江坞,那她和苏玺岳

    苏玺岳就连去帝都半年的进修都不想去,周鸢想到这儿,眉头微蹙。

    或许还有其他导师她没注意?

    周鸢又准备再重新梳理一遍。

    但她想读博的学校,至少不要比她本科和研究生的学校差,再加上她的研究方向,合适的导师并不多,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天时地利人和等待着她。

    如果再等一年,等江坞大学这边的导师有博士名额呢?

    可这个想法又很快被周鸢否掉,这一切都充满未知定数,本身就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保江坞这边的导师一定会在第二年招生,如果等了一年但是第二年没有名额,那今年这一年就等于白白浪费掉。

    周鸢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她心里是偏向去帝都读书的,但其实也还没完全确定,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苏玺岳开这个口。

    再加上她又没有拿到博士的offer,万一最后没有申请到,这倒像是杞人忧天的笑话。

    相比于苏玺岳,帝都半年的进修都要拒绝,而她却要一走三年,这实在是

    周鸢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苏玺岳从医院到家后很难不注意到周鸢的情绪变化。

    苏玺岳摸了摸周鸢的脑袋:“心情不好?”

    周鸢仰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苏玺岳,点了点头。

    苏玺岳宠溺的用手指勾了一下她的鼻梁,像哄小朋友似的问她:“喝一杯?”

    周鸢眼眸亮了一下,直接反问:“去吧台?”

    随后又很快否认掉,“吧台坐久了不舒服。”

    “餐厅?餐厅是吃饭的地方,只是喝酒的话太没有氛围感。”

    “落地窗?这里不错。”

    苏玺岳就在一旁,静静地笑着看周鸢自己自问自答。

    周鸢跟苏玺岳说,她想坐在地上喝,苏玺岳搬来一张小桌子,又找来厚厚的软毯,坐上去软乎乎的,他铺好后问周鸢:“这样如何?”

    周鸢喃喃道:“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几秒钟后,她打了个响指,很快的进卧室,找出两个新的香薰蜡烛,有些开心:“还好还剩两个新的没有拆封。”

    苏玺岳从厨房里端出了charcuterie board(熟食冷切拼盘),有必不可少的火腿片和蜜瓜,还有香肠切片,橄榄,芝士奶酪,法棍切片,奶酪饼干,还有黑松露酱和鳄梨酱,水果有蓝莓,青提,覆盆子和无花果,周鸢还看到了开心果,杏仁和山核桃。

    周鸢笑着说:“种类这么多?”

    她还以为苏玺岳说的“喝一杯”,只是两个人在家,简单喝一杯。

    苏玺岳的准备拼盘,比有些酒吧准备的还要丰富。

    “还有这个。”

    苏玺岳话音刚落,手里居然还拿出了一碟油炸花生米。

    周鸢有些哭笑不得:“怎么还有花生米。”

    油炸花生米喝红酒搭配起来看起来怪怪的。

    苏玺岳开玩笑道:“怕你心情不好,想来点白的。”

    说完,还拿了一瓶茅台过来。

    周鸢的酒量喝不了白的,她自己也喝不来白酒的辛辣,连忙冲着苏玺岳摇手,让他自己喝就好。

    苏玺岳本来也只是想逗周鸢高兴,并不是今天一定要喝,他把茅台放到一边。

    相比之下,苏玺岳挑选的这瓶喝起来单宁柔和、果香浓郁的红酒更适合她。

    屋内一角的唱片机里,黑色的老唱片一圈圈转着,婉转悠扬的旋律缓缓流出。

    酒杯相碰,发出叮脆声响。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说了一句“cheers”。

    红酒滑入口中的那一刹那,就连空气里都散发着浪漫惬意的气息。

    喝了几口之后,苏玺岳问周鸢:“可以跟我说说,你今天心情为什么不好吗?”

    周鸢看着窗外繁华夜景,霓虹闪烁,深思了几秒,牛嚼牡丹似的仰头吞了一大口酒,把她申博的这些后续担忧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苏玺岳。

    苏玺岳不仅仅是她的爱人,也是她的倾听者,是她可以放心倾诉的对象,并且他偶尔的几句话,总会令她柳暗花明。

    苏玺岳听完,轻笑一声,“小鸢,这不是什么大事,并不难解决。”

    周鸢好奇的看着他,想看看令她困扰不已的异地问题,苏玺岳会如何解决。

    周鸢现在看着他的模样像一只奶呼呼的猫咪,苏玺岳忍不住捏了捏周鸢的脸颊。

    “既然你想申请的教授都在帝都,那你就去申请,去帝都读博。”苏玺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小鸢,只是读博而已,不在一个城市而已,并不是生离死别。”

    “而且如今交通很发达,飞机、高铁,或者自驾,江坞帝都之间往返并不困难。”

    “可是”周鸢的心里涌上一股酸涩,“可是这对你而言并不公平,你连帝都半年的进修都不想去,但我却”

    周鸢说不下去了,晃了晃酒杯,又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红酒。

    “小鸢。”苏玺岳看着她,周鸢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回看他。

    苏玺岳继续说:“或许其他人的爱情需要公平,但我在你这儿,永远不需要公平。”

    窗外霓虹闪烁,偶尔有小朋友叽叽喳喳的玩闹声,屋内的唱片机仍然在播放着爵士乐,但周鸢什么也听不到。

    她现在只能听到苏玺岳一个人的声音——

    “爱情从来不是两个人讲公平,爱情从来不是计较付出、我为你做了什么就一定要你用等值的心意来回报。”

    “爱是心甘情愿,是我觉得应该这样做,是‘啊,我的大脑还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念头就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了,当我认真思考过后,仍然不后悔当时的抉择’,所以小鸢,不要有负担感,因为在爱情里的付出从始至终都是一件充满幸福感的事情。”

    苏玺岳的语气很认真,能听的出,他是真的这样想,而非敷衍了事。

    夜晚天边被浓墨重重勾勒,月影柔和似絮,此刻,漫天星辰好似都落在了苏玺岳的眼眸里。

    周鸢的眼眶泛酸,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用刻意的笑意掩饰泛红的眼眶,用手里的酒杯碰了碰苏玺岳手中的酒杯,“苏玺岳。”

    苏玺岳的鼻音在夜晚听起来十分性感,笑着看她:“嗯?”

    周鸢顿了顿,缓了缓情绪,随后一字一句说:“但两个人一起走下去,并非单方面一味付出就可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去帝都读博,顺利的话三年,不顺的话延毕到四年、五年甚至更久,这么久,而且异地,或许我很难事事以你为优。”

    苏玺岳故意用低低的语气说:“小鸢,暂时的异地并不难,但是,你想彻底离开我,那不可能.”

    周鸢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你在想什么,当然不是!”

    苏玺岳敛了敛神,正色道:“小鸢,你应该时刻以你的情绪、你的感受为第一位,你只要知道,你在我这里,永远有优先权,这就足够了。”

    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周鸢很难用语言形容此刻的感受,她想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任何一个词汇都难以描述她此刻心底的悸动和震撼。

    很多很多年后,已经不再年轻的周鸢和苏玺岳彼此仍然记得这个充满浪漫主义的夜晚——

    那是一个平凡普通的、没有任何特殊纪念日亦或是节假日存在的一天,只是因为他们对彼此的包容与爱意,为这一天氤氲出别样的微醺浪漫。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在夜晚,在鸢鸢和苏医生的互相碰杯中,正文完结啦~

    番外还会继续精彩哒,包括但不限于过生日、婚礼以及文案内容等等更多小夫妻嘿嘿恩爱情节~我们苏医生还有好多情话没有说呢~也有考虑if,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宝贝们还有什么想看的情节,可以评论区大声告诉我~

    1出自罗伯特·瓦尔泽,本章掉落66个红包~我们晚上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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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  ☪ 盘尼西林Penicillin

    ◎深夜,微醺,和我爱的人。◎

    夜晚星光点点, 酒杯互相碰撞的声音,和唱片机里流淌的背景乐互相辉映,居然碰撞出别样浪漫氛围。

    的确, 此情此景,就连屋外的虫鸣声都听起来不吵人, 反而更像是点缀。

    一杯红酒又一杯红酒, 彼此的交谈, 相互对视的笑意, 无声的暧昧在黑夜中缓慢滋生着。

    深夜,微醺,和我爱的人。

    和爱的人喝酒是一种幸福,他们喝了一杯又一杯。

    到最后,红酒瓶子歪倒在他们脚边,瓶口不小心溢出的红酒渍浸湿了软毯,在浅色的软毯上落下了明显的印迹。

    但无人在意。

    就连有些洁癖的苏玺岳, 也仅仅只是伸出手指, 将歪倒在软毯上的红酒瓶扶正, 用指腹蹭了蹭已经湿润的痕迹。仅此而已。

    他们谈天谈地, 任何话题都可以成为他们今夜的红酒配菜,和对的人在一起, 就是相互理解, 那些理解并不是相似尺寸的经历和感情的叠加, 而是穿上不同尺寸的衣服之后, 重新检查自己身体的过程。1他们互相审视,彼此理解, 彼此珍惜, 珍惜这一份在他们生活计划之外的缘分。

    今天不是他们两人的生日, 更不是什么纪念日,也不是某些有特殊意义的节假日,甚至周鸢白天还在因为博士导师和学校的选择而焦虑不已,对那时候的她来说,这一天平凡到甚至有些令她焦头烂额的沮丧。

    可生活就是这样神奇,永远不会循规蹈矩的按照你的既定想象如期进行,它会带给你惊喜,带给你意外。

    因为这个夜晚,因为苏玺岳,微醺浪漫的一夜在周鸢的脑海里定格,难以忘记。

    微醺是身体上的享受和精神的放松,身体的重量不断变小,轻飘飘的,唯有灵魂的重量。血液脉络都带着迷离的意味,似醉非醉,似梦非梦,脑海一片绚烂,短暂的神经麻痹带来灵魂的舒展。

    到处都是柔和美妙的光,抓不住,摸不到,周鸢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落地窗前回到的卧室。

    已经辞职在家备考的周鸢,自然无需上班,所以也不需要分什么工作日和非工作日,她舒服的睡到自然醒。

    她躺在床上,拽着被子,手指揉着眉心,对于昨晚她是怎么回到卧室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绞尽脑汁的回想了一下昨晚,她能记得的最后的片段是两人的谈话——

    周鸢喝了几杯之后,想开了她又绕了回去,仍然有些担心,两人距离太遥远,为了读博,会不会得不偿失?而且不仅仅是和苏玺岳,周鸢的父母也在江坞,自从周母住院后,周鸢总会时不时的担心他们的身体状况,也是周母住院之后,她才意识到的,原来记忆里坚不可摧的父母也会生病,原来身体健康这么重要。

    周鸢的脑袋靠在苏玺岳的肩头,手里摇晃着红酒杯:“苏玺岳,如果因为距离而感情变淡,这样会不会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苏玺岳想不通怎么喝了几杯酒的小姑娘又钻进了牛角尖,他收起周鸢手里的红酒杯,一字一句说:“怎么会呢?生活在没有人去生活之前是没有资料的,它的价值恰恰就是你选择的那一种意义。而且,小鸢,虽然我很希望我在你心中能再多一点位置,但我更希望你觉得,读书、不断学习,比爱情更重要。”

    周鸢眨着眼睛,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她开口讲话的声音听得出来她酒精的摄入量有些超标:“哇,你好有文采啊,说的话好有哲理。”

    苏玺岳确定周鸢已经喝多了,因为不喝多的她,一定知道这句话出自谁口:“小醉鬼,那是萨特说的。”

    周鸢思绪回笼,除此之外,她记不起昨晚的其他片段。

    她从床上坐起来,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脑袋还有些晕晕的,她推开卧室的门就往外走,恰巧看到书房的门留着一条缝。

    苏玺岳坐姿矜贵,英俊挺拔,他的手指修长,手背骨相清晰,隐藏在冷白色肌肤之下的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阳光偏爱的坠落在他的额前的碎发,泛起朦胧的淡淡金色光圈。

    苏玺岳注意到了站在书房门口的周鸢,放下手中的书籍,转头看向她:“头痛吗?”

    周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摇头是因为周鸢习惯了,习惯了拒绝别人关心的好意,总是下意识的说“没关系”、“我还好”,点头是因为她意识到,苏玺岳和她的关系,是可以做自己的、不用保持客气的社交距离的亲密关系。

    苏玺岳的视线注意到周鸢没有穿鞋子,微微蹙了蹙眉,看着光脚的周鸢说:“小心着凉肚子痛。”

    初夏,周鸢觉得即使偶尔不穿鞋也没什么,她眉眼弯弯,看着苏玺岳说:“那你去帮我把拖鞋拿过来?”

    周鸢下意识的觉得,如果在以往,苏玺岳一定会帮她去卧室把拖鞋拿过来。

    今天一定也不例外。

    但超乎周鸢预料,苏玺岳居然摇了摇头,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修长的双腿叠交,笑着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周鸢闻言,深吸一口气,这什么男人嘛?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后,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难道以前的他是装出来的?

    周鸢忍不住想,是不是苏玺岳也不能免俗?就像无数男人一样,得到了就不珍惜?难道爱情真的只存在在言情小说和电视剧里,不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所以这就是都市爱情电视剧的最后一集总是以婚礼作为结局,并不会演绎婚后的鸡飞狗跳的柴米油盐生活的原因么?全天下男人都一样?

    周鸢深吸一口气的功夫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这几秒钟的时间,坐在书房里的苏玺岳站到了她的面前。

    他的身高挡住了大部分身后的阳光,周鸢和他之间,半明半暗。

    周鸢低着头,故意不看他。

    苏玺岳仍然笑着,看着表情有些冷淡的周鸢,温声道:“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小鸢喝多了不记得怎么回卧室的路了?”

    周鸢听出来苏玺岳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或许是她刚才想多了也未可知。

    苏玺岳压低嗓音,像是在哄因为没有吃到糖撅着嘴巴生闷气的小朋友:“喝多了的宝贝也要自己回卧室哦。”

    他一只手搂着周鸢的手臂,紧实有力的肌肉很轻松的将周鸢提起。

    周鸢被突如其来毫无实现预告的“起飞”吓了一跳,抬头看他:“哎?”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不到,她从光着脚丫站在地板上变成了光着脚丫站在苏玺岳的脚背上。

    男人一只手揽着她的腰,防止她不小心后仰,另一只手捏了捏周鸢的脸颊,还是哄小朋友的语气:“小鸢,现在去卧室穿拖鞋好不好?”

    说完,他的腿开始向书房外走去。

    周鸢了然,原来这就是他说的“自己去”,不过也是,周鸢此刻确实是从书房向卧室移动中。

    苏玺岳向前走,但在周鸢的视角确实向后倒退,周鸢双手圈住苏玺岳的腰,立刻有安全感了许多,但她仍然故意气他:“不是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苏玺岳闻言一愣,停下脚步,笑着看向周鸢,因为周鸢踩在他的脚背上,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缩小了一些。

    “原来小鸢是想完全自己走。”苏玺岳说完,转了身,他的嗓音清冽,在初夏听起来格外的沁人心脾:“听你的,你让我怎么走,我就怎么走。”

    男人背对着路,掌控权完全的交给了周鸢。

    周鸢刚才那点不愉快早就消失了,但她还是掐了掐苏玺岳摸起来手感不错的月要,勾着唇问:“你不怕我故意让你撞到墙上?”

    苏玺岳清了清嗓子,用及其勾人的可以去当配音演员的声音说:“为你,刀山火海,心甘情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两人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砰砰砰的心跳声。

    周鸢把头埋在苏玺岳的胸口,他身上的家居服有很好闻的淡淡的、苏玺岳自己的味道,周鸢有些眷恋,但她仍然对苏玺岳一早就故意说“情话”的行为表示抗议:“大清早不能这么犯规!”

    苏玺岳轻轻抚了抚周鸢的后脑勺:“哦,小鸢,很抱歉的提醒你,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二点十三分。”

    “啊?!”周鸢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现在最多九点钟,居然十二点了?

    她一觉睡到了十二点?

    难怪书房的阳光那么刺眼,居然已经正午了。

    周鸢把头搭在苏玺岳的肩膀上,用故意严肃的语气说:“全体都有,听我指挥,向后走——”

    气势颇有些像学生时代负责军训的教官。

    周鸢说完,还小声的说了几句“一二一、一二一”。

    苏玺岳忍俊不禁,却还是配合着他怀里的小姑娘。

    周鸢也没有故意难为苏玺岳,即使他倒着走,在她的英明指挥下,也顺利的到达了卧室。

    周鸢不喜欢失去掌控的感觉,就比如刚才的走路,她如果看不到路,一定走不下去,就像学生时期会玩的游戏——蒙眼走路。

    即使旁边有人不停的告诉她,她前面的路是宽阔无障碍的平地,但蒙着眼睛,一片漆黑,她也走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周鸢穿好拖鞋,把自己学生时候做的游戏告诉了苏玺岳,又问他:“你倒着走路,什么都看不到不会害怕吗?”

    “我和你一样,不喜欢失去控制的感觉。”苏玺岳顿了顿,又说:“但是,我可以很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你,百分之百。”

    周鸢的心无声的漏跳了两拍,阳光仍然灿烂,朦胧的淡金色之中,她忽然想到了,刚才在书房里,苏玺岳桌上摊开的书籍,那是加缪的诗——

    “荒诞统治世界,而爱拯救之。”

    作者有话说:

    甜甜甜,继续给我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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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  ☪ 明天见See You Tomorrow

    ◎为你浪费的时间比其他时间都好◎

    周鸢现在每天不上班, 但仍然被学习填满了大部分的时间。

    和苏玺岳腻了一会儿,吃过饭,她也来到书房学习。

    学习是终生的事, 不止是她,苏玺岳也在不断学习, 所以她和苏玺岳一人拥有一间书房, 互相不打扰。

    但今天, 周鸢和苏玺岳同时在同一间书房里。

    苏玺岳在读原版诗集, 周鸢在为申博做准备,两个人各自徜徉,又偶尔默契的抬眸,互相对视,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午后的阳光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入,周鸢放下手中的书,不想再继续坐在书桌前, 她换了个位置, 舒服的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晒太阳。

    苏玺岳看周鸢放下了看了许久的书后, 问她:“学累了?”

    “是啊。”周鸢懒洋洋的回答, 听起来声音有些倦懒,像是要睡着似的, 可她分明不久前才睡醒, “不想看, 一看书头就好晕。”

    苏玺岳坐在周鸢身边, 轻笑了一下:“这可不行,有哪里不会, 我教你。”

    周鸢在准备雅思考试, 本科的时候她的舍友要出国读研, 周鸢陪着她一起考过一次,当时周鸢考了总分7,但是现在成绩已经过期了,虽然她的英语六级成绩也不错,但是申博的时候她还想提交一份雅思成绩。

    周鸢没心思学习,胡乱指着手里的习题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原来小鸢这么聪明啊。”苏玺岳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周鸢指着的地方,含着笑意:“现在小鸢看英语倒着看都可以呢。”

    周鸢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倒了。

    “哎呀。”周鸢不好意思的轻喊了一下,又把书扣在了自己脸上,佯装遮太阳。

    “太晒了?”苏玺岳将周鸢的手掌握在自己手里,大掌包着小掌,点点捏着把玩,“我告诉你怎样防晒吧?”

    “哦?”周鸢好奇的把书拿下来一点,漏出一双鹿眸,眨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苏玺岳,她的大半张脸被书挡住。

    “这样。”苏玺岳说话的功夫将周鸢揽到自己身上,趁着周鸢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把她手里的书拿过来,“这样太阳就晒不到我们小鸢了。”

    “这里可是书房!”周鸢有些慌乱,“还是白天!”

    “嗯。”苏玺岳漫不经心的“嗯”了一下,手掌在周鸢的腰./肢上游走着,“我知道。”

    周鸢的声音也小了下去,但仍然在反驳:“知道你还这样”

    周鸢猜到了苏玺岳想要做什么,她并没有制止的打算。

    毕竟学习很辛苦,这也算是劳逸结合?

    然而,周鸢猜错了。

    苏玺岳拿起刚才还被周鸢用来遮挡脸颊的雅思辅导书,温柔缠绵的音调落在周鸢耳畔,可说出来的话为什么这么让人难以预料,就像严肃的老师:“既然是书房,既然是白天,那我来教你。”

    周鸢:“啊?”

    苏玺岳淡淡道:“我雅思之前考了9,教你没问题的。”

    周鸢倒吸一口凉气,苏玺岳不愧是学霸中的学霸:“满满分?”

    “嗯。”苏玺岳满不在意的“嗯”了一下,“小周同学有哪里不会?”

    周鸢跨坐在他的腿上,后背靠在他的怀里,身后是坚硬温热的胸./肌,他们这哪里有一点要学习、或者要辅导学习的样子?

    见周鸢沉默不语,苏玺岳故意拉长语调说:“原来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不会啊。”

    周鸢别过头,装作听不到他说话的样子。

    苏玺岳颇有几分严肃的样子:“那既然如此,小鸢什么都不说,老师也不知道你的水平究竟如何,就从头开始吧。”

    虽然男人的语气严肃,听起来真像是辅导英语的老师,尤其是一只手里还捧着辅导书,但另一只手,在周鸢的腰./肢上打转。

    周鸢的月要很细,月要后还有两个明显的腰./窝。

    周鸢很怕痒,她的月要格外的怕痒。

    苏玺岳的手指在她腰./肢上的软肉上来回徘徊,周鸢痒的月要发酸,伸手去抓苏玺岳,“好痒。”

    苏玺岳温热的气息吐落在周鸢的耳畔:“认真学习,别分心。”

    周鸢痒的受不了,这哪里能静的下心来学习?

    夏天天气热,周鸢在家穿的连衣裙,长度并不长。

    她身后的男人有心将睡裙上撩,修长的手指活跃不已,再加上她的无心扭./蹭,本来将将及膝的睡裙已经到了月要处。

    “怎么不读?”苏玺岳掐着周鸢的月要,缓缓向下:“不认真的学生老师是会惩./罚的。”

    周鸢闷./哼一声,苏玺岳居然松开了她的月要,她毫无防备的重重的坐下。

    周鸢想要动一动,苏玺岳又坏心的桎./梏住了她的月要,拿起雅思辅导书,淡淡的落下一个字:“读。”

    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排列组合而成的长短不一的单词又相继组合成不同的长短句,密密麻麻的印刷在纸张上。

    周鸢心静的时候,坐在书桌前,学习效率很高,能做很多的雅思真题,英语对她来说并不难,但绝对不是现在——

    那些对她来说不算难的英文单词像蚂蚁一样,在她眼里爬来爬去,从透着淡淡墨香的浅黄色纸张上,爬到了她的皮肤之上。

    她读的艰难,磕磕巴巴的一句话都读不完。

    苏玺岳按着她的月要,话音落在她的耳畔:“速度太慢,考场上做的完吗?”

    周鸢断断续续的读着,一分钟都读不完一句完整的话,读到最后,月要和月退都在发抖。

    身后的男人还和无事发生一样,对她不断的抖视而不见,反而不停的逗弄着她。

    “阅读不行,那就考考口语?”苏玺岳的手捏着柔软,低哑的声音毫无保留的落进周鸢的耳朵里:“How do you feeling now?”

    他说英语时的强调很低沉,像礼仪十分规矩的英国绅士,会优雅的站在女士身边,动作规范的牵起女士的手,而绝非像他现在这样。

    周鸢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考场上考官问的题,不会也什么也不说吗?”

    周鸢轻哼着想要逃过去。

    男人的声音一字一句、脉络分明、有力清晰:“说。”

    周鸢软软的躺在沙发上,呼吸还没有完全平复,太激烈的运动违背了她想要“劳逸结合”的初衷,她心里暗骂,如果考官都和他一样,早就被举报无数遍了!

    等她气息平稳一些,苏玺岳抱着她去浴室。

    周鸢提醒苏玺岳:“今天不能再闹了,还要复习英语。”

    虽然她现在一提“学英语”就脸红。

    苏玺岳摸了摸周鸢的脑袋,答应了她。

    周鸢想要去另一间书房学习,苏玺岳却不同意,“今天我休息,我陪你一起看书吧。”

    周鸢故意咬重音,提醒他刚才在书房都做了什么:“就怕有些人看着看着,就成了浪、费、时、间!”

    苏玺岳笑了一下,宠溺着说:“让我们小鸢快乐怎么能算浪费时间呢?”

    周鸢低估了苏玺岳的“无耻”,一时间红着脸说不出话。

    苏玺岳低沉的嗓音继续缓缓响起:“而且即使真的是浪费时间,为你浪费的时间比其他时间都好,都更像时间。”

    他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澈澈雾气,满是溺满的温柔。

    苏玺岳接下来真的认真的陪着周鸢一起学雅思,周鸢的英语并不差,有些地方苏玺岳一点就通,而且雅思这种考试,主要还是要多背多刷题,到后来,苏玺岳就陪着周鸢一起做题,做完两个人一起对答案。

    苏玺岳做阅读题的速度很快,周鸢还没看完文章呢,苏玺岳的答案都写好了。

    周鸢最开始还不相信苏玺岳怎么会做的这么快,开口质疑:“你该不会是胡乱编的答案吧?”

    苏玺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一样,笑了一下,把做好的题推到周鸢面前,“看看答案。”

    周鸢找出答案,一个题一个题的对比,居然全对!

    “你做过。”周鸢接着很肯定的说,“你肯定做过这套题。”

    苏玺岳摸了摸周鸢的脑袋:“宝贝,承认你老公做题速度快、正确率高并不是一件难事。”

    周鸢的胜负欲出来了:“我们再做一套比比看。”

    周鸢自己做题的时候,是没有这么高的学习积极性的,但此刻为了和苏玺岳的做题速度以及正确率一决高下,学习劲头居然比平时高了许多,平时做几篇就不想做了,今天在他们的“比拼”下,不知不觉,太阳已经悄悄落下。

    这样算下来的话,她今天做的题也比平时多。

    “不愧是雅思考9的人。”周鸢叹气,“你真的好快啊。”

    虽然周鸢的正确率也不低,但是做题的速度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苏玺岳,苏玺岳的英文阅读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书房的窗帘没有合起,星光降临,为夜晚增添了一抹神秘和静谧。

    苏玺岳轻咳一下,“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说话要说全,不然容易误会。”

    “啊?”周鸢没明白,“什么误会?”

    “不能说男人快知道吗?而且你老公只是做题速度快,”苏玺岳捏了捏周鸢白皙的脸颊,带着难得的痞气低声道:“有些时候可一点也、不、快。”

    至于他说的是什么时候,周鸢瞬间就懂了,红着脸,拿着手里的雅思练习册去往苏玺岳身上拍。

    夜幕降临,偶有虫鸣声点点,淡淡星光悄然落入书房,月光洒在摊开的练习题上明暗交织。

    在印象中规矩刻板的、应该保持安静的书房在此刻也响起欢闹不断的笑声——

    女人的笑声动听,男人的笑声宠溺。

    日常的笑声和欢闹声汇聚成爱的模样。

    太空浩瀚,岁月悠长,我始终乐于和你分享,同一颗行星和同一个时代。

    作者有话说:

    为你浪费的时间比其他时间都好,都更像时间。出自林奕含。

    太空浩瀚,岁月悠长,我始终乐于和你分享,同一颗行星和同一个时代。出自卡尔·萨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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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  ☪ 贝里尼Bellini

    ◎“趴好。”◎

    自从周鸢辞职后, 她在家的时间就慢慢变多了,回家看望周父周母以及去医院看奶奶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多到老太太已经把周鸢当成自己亲孙女。

    老太太很想周鸢, 经常在微信上给周鸢发消息,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亲近的不得了, 苏玺岳知道了时候都说, “老太太现在都不爱找我了, 眼里只有你这个孙媳妇。”

    苏玺岳的工作忙, 即使在同一家医院,最多就是在休息时间去看望一下老太太,但那时候老太太怕耽误苏玺岳下午的上班,基本也用准备休息这个理由让苏玺岳回去,苏玺岳拗不过老太太,再加上老太太中午真的需要睡觉,所以苏玺岳和周鸢一起去看望奶奶的时间并不多。

    周鸢一般都挑上午或者下午去, 陪老太太吃完午饭或者晚饭再回来。

    周鸢捏着嗓子在门口敲病房门, 还模拟敲门声:“咚咚咚, 猜猜我是谁啊。”

    老太太的声音不高, 周鸢站在门口听不太清,但还是能听到“鸢鸢”。

    周鸢推开病房门, 笑着说:“奶奶, 今天来的路上看到有卖金桔盆栽的, 听卖花的老板说很好养, 放太阳下晒着浇水就行了,我买了一盆, 放到阳台上好不好?”

    “好, 好。”老太太很高兴, “正好这样我这病房里也有点颜色。”

    周鸢忽然有点遗憾的说:“但是盆栽的小金桔现在还不能吃。”

    “小馋猫。”老太太很喜欢周鸢:“买的盆栽到底是给我看的还是你想吃的?”

    周鸢笑着说:“嘿嘿,这不是让您帮我养着,等养好了再大点我就过来吃嘛!”

    老太太摇了摇头,笑着说:“你啊。”

    周鸢水汪汪的眼睛一转,拿出来一盒小金桔:“没关系的,我也买了小金桔,咱们一起吃好不好!”

    老太太以前也喜欢吃小金桔,但是现在觉得太凉了,即使是夏天,仍然觉得小金桔太凉,“你自己吃就行,我看着你吃。”

    周鸢知道老太太觉得水果太凉,不怎么喜欢吃水果,但是她问过苏玺岳了,适当的吃点水果有好处,而且小金桔还能生津止渴、对喉咙好,也能改善咳嗽、咳痰这些症状,老太太肺不好,吃一点小金桔也许能好受些。

    她撒娇着说:“我用温水洗,先泡久一会儿,不会太凉的,咱们就吃一个好不好?”

    老太太眼里都是宠爱晚辈的眼神:“真拿你没办法。”

    周鸢很快的用温水洗好、泡好了小金桔。

    周鸢吃的速度快,老太太吃的慢,祖孙俩吃的不亦乐乎。

    老太太笑着说:“鸢鸢买的小金桔就是好吃。”

    周鸢又将一个小金桔放进嘴里,小金桔特有的清香在嘴里蔓延,周鸢缓缓说:“现在还不到吃小金桔的季节,等过一阵更好吃,您每天起来的时候顺手给盆栽浇点水,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来吃您养的小金桔了,一定比买的好吃的多。”

    老太太笑呵呵的问:“鸢鸢爱吃小金桔?”

    周鸢点点头:“初中有一年我感冒发烧,难受的很,吃药吃的嘴巴里发苦,就连咽口水都觉得苦苦的,就想吃点什么东西让嘴巴里有点其他的味道,可是吃糖都不管用,后来看见家里餐桌上有小金桔,随手拿起来一个,结果发现嘴巴里的苦变淡了,而且有一种淡淡的甘香,一连吃了好几个,把嘴巴里的苦味压下去,从那时候就爱吃小金桔了。”

    老太太听完后,擦了擦嘴说:“那我听鸢鸢的,每天都给小金桔浇水,等长好了咱们一起吃!”

    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阿岳也挺喜欢吃小金桔的,你们俩能吃到一起去。”

    这周鸢还真的不知道,听到老太太这么说,还不太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即使现在,她被长辈调侃她和苏玺岳的关系,她仍然感到不好意思。

    周鸢吃完小金桔,又陪老太太呆了一会,就到了老太太该休息的时间了。

    周鸢没在打扰老太太,准备离开。

    离开时,周鸢心血来潮,要不要去苏玺岳的办公室看看?

    现在是中午的休息时间,去找他也不算打扰他的工作。

    周鸢去之前害怕苏玺岳临时加班,在微信上问了问他:【苏医生,在忙吗?】

    苏玺岳:【不忙,在吃午饭。】

    随着文字一起的,还发来了一张照片,正是他中午吃的午饭。

    周鸢点开照片,依稀能看出这好像是独立的休息间,周鸢手指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那我现在去找苏医生。】

    说完还欲盖弥彰的又打了几个字:【谈点公事。】

    苏玺岳回复的很快,颇有几分“公事公办”的味道:【收到。】

    周鸢凭借记忆力找到了苏玺岳的休息室。

    她也来过这里,在她和苏玺岳刚刚成为夫妻的时候。

    她不会忘记她晕倒在苏玺岳面前,晕倒前脑海里甚至还闪过“结婚登记日和死亡日期不会是一天吧”的可怕念头。

    离休息室的距离越来越近,那些回忆也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里。

    她不会忘记苏玺岳有温度的、有力量感的怀抱,忘不掉他身上充斥着木质冷掉和山涧雪松的味道。

    每走一步,回忆就会在脑海里变得更加清晰。

    甚至连苏玺岳休息室的布置她都记得——

    她记得深灰色的极简风格的四件套,记得干干净净的书桌上,放着的两本医学书籍和几张写满文字的A4纸,以及A4纸上的两支中性笔,黑色的和红色的。

    一些细枝末节,一些周鸢根本不回去往脑海里认真记忆的东西,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全都记得。

    甚至连那日窗外的日暮一片,金灿灿的在她脑海中,她都没有忘记。

    很快,周鸢走到了休息室的门口,回忆戛然而止。

    她伸手敲了敲门,故意捏着嗓子说:“苏医生,在吗?”

    屋内传来男人有些冷淡的声音:“在,请进。”

    周鸢推门而入,眨着两个眼睛望着他:“苏医生。”

    说完,也不说后面的话,就那么站在那。

    苏玺岳坐在椅子上,面朝着周鸢,他身上穿着白大褂,气质冷清,有种高不可攀的矜贵感。

    苏玺岳语气冷冷的,很符合周鸢对他此刻气质的刻板印象:“嗯,周护士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像是对周鸢说,更像是对不怎么熟悉的同事说。

    周鸢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腰腹部说:“我身上不太舒服。”

    苏玺岳勾了勾唇,声音里有些漫不经心的笑意:“你自己也是医护人员,怎么还看不了自己的身体呢?”

    周鸢:“。”

    苏玺岳未免入戏太快,不当医生的话他能去当演员,肯定是能拿最佳男主角的那种。

    周鸢在拼演技这方面也不能输,她故意嗲着声音笑着说:“哎呀,苏医生,我是护士嘛,哪里有你看的好啦,而且伤在后面,我自己不到的呀。”

    苏玺岳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周鸢就走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苏医生,你就帮我看看嘛!”

    苏玺岳指了指旁边的床,“去那儿。”

    周鸢看到苏玺岳的手指的方向,脸颊一红,“现在可是休息时间,苏医生你……”

    苏玺岳冷哼一声,轻笑着说:“帮你看看伤,周护士在想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周鸢一边说,手指一边勾着苏玺岳的手臂,“那你帮人家好好看看啦。”

    苏玺岳的声音带着低哑:“趴好。”

    周鸢腰一软,趴在了床上。

    苏玺岳的手掌并不凉,甚至有点温度。

    他的手掌轻轻的按在周鸢的腰处,一边按一边问她:“这里疼吗?”

    周鸢摇摇头:“不疼。”

    苏玺岳:“这里呢?”

    周鸢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怜兮兮的说:“好疼。”

    苏玺岳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最近做什么剧烈运动了?”

    周鸢坐起来,眼波一转:“哪有什么剧烈运动,不过是和人家老公……”

    说话时,还不忘记手指在苏玺岳的手心上缓缓的画着圆圈。

    苏玺岳声音低了一度,手掌反握住周鸢正在画圈的手指:“既然周护士有老公了,那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算……”周鸢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苏玺岳,“算情难自禁、情不自已?”

    说完,周鸢拽了拽苏玺岳,“苏医生,人家的腰怎么办嘛,帮人家按摩一下好不好?”

    周鸢说话间,又趴在了床上。

    因为夏季,穿的衣服很单薄,周鸢今天穿的t恤,她特意的向上撩了一块儿,露出了细细的腰肢。

    苏玺岳的手掌拍了一下周鸢的臀,冷冷道:“就不怕你老公发现吗?”

    周鸢漫不经心道:“按摩而已,就算他发现,又能怎么样呢?”

    苏玺岳听到周鸢这样讲,他也不再说话,两只手掌有力的握住了周鸢的腰。

    苏玺岳是学过按摩手法的,比很多中医按摩按的都好,周鸢本来只是想和他玩一玩医生和护士,没想到苏玺岳还真有几分入戏了,按摩按的她的腰真的很舒服。

    苏玺岳:“怎么样?”

    周鸢享受的趴在那里:“好棒。”

    苏玺岳的手掌忽然用力,周鸢的皮肤很容易了留下痕迹,果不其然,她的腰肢留下了明显的掌印。

    苏玺岳:“周护士,回家让你老公看看。”

    周鸢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心想着这人怎么还公报私仇,于是周鸢想了想,故意说:“我老公很大方,才不会管的,不像有些人,这么小、心、眼。”

    苏玺岳声音淡淡:“你的治疗结束了。”

    周鸢其实她的腰一点也不疼,只不过苏玺岳按的太舒服了,她还有些遗憾的说:“啊,可是我的腰还不舒服呢。”

    苏玺岳睨了她一眼:“因为有人小心眼。”

    周鸢:“。”

    究竟是谁“小心眼”我不说!

    周鸢看了看时间,下午不能打扰他上班,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左右苏玺岳也该上班了,所以周鸢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周鸢想着,做戏要做全,双手勾住苏玺岳的脖子:“真遗憾啊,苏医生,我下次还瞒着我老公来找你按、摩、好不好啊。”

    苏玺岳没有回答周鸢这个问题,而是问她:“周护士今天不值班吗?”

    周鸢有些愣住,苏玺岳这个问题和她刚才的话毫无关系啊,但是周鸢还是回答:“啊?我今天值班啊。”

    “那怎么不穿护士服?”苏玺岳皱了皱眉,继续一本正经的说:“你们护士长就是这么培训你们的吗?记得下次穿好护士服来。”

    作者有话说:

    嘿嘿,你俩挺会玩……

    有了一个if灵感!字数不会太多,应该会以梦境的形式呈现,会在标题里标注的,不喜欢的可以不买哦~~注意看标题~继续10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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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  ☪ 苹果杰克Apple Jack

    ◎“你仍然觉得,婚姻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吗?”◎

    苏玺岳说这句话时, 眼眸微敛,唇边含着让周鸢身体发软的笑意。

    周鸢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她当然知道他这句话背后隐藏着什么含义, 但同时,周鸢当然也不会真的和苏玺岳在医院、在他的办公室里做什么。

    但不否认, 苏玺岳身上那种吸引周鸢的x魅力, 很容易让她着迷。

    临走时, 苏玺岳要送她离开, 但周鸢拒绝了,她觉得苏玺岳工作太累,还是好好休息就好,而且从他的休息室到医院门口往返的时间也不算短,苏玺岳把她送到了休息室门口,就在周鸢要离开时,苏玺岳还不忘说一句:“周护士, 下次记得穿好医护服。”

    周鸢瞪了他一眼, 干脆的转身离开。

    周鸢刚到家不久, 苏玺岳就在微信上问周鸢平安回家了吗。

    这像是他们共同生活这段时间以来培养的默契, 彼此在见不到对方的时候问候平安。

    周鸢:【刚到家。】

    苏玺岳:【你老公也在家?】

    周鸢看到苏玺岳发来的消息真觉得受了不这个男人!怎么戏瘾上来了还下不去了呢?

    他真应该去参加个什么“演员请就位”什么的,苏玺岳能拿冠军。

    周鸢:【我老公还在上班没回家呢。/微笑/】

    苏玺岳:【那有些遗憾了, 周护士这么好看的腰, 你老公现在看不到了。】

    周鸢这才想起来, 苏玺岳在她的腰上留下了很明显的掌印。

    但是, 从医院回家的这段路,痕迹应该消失的差不多了吧?

    周鸢连忙到衣帽间看了一下。

    站在镜子前, 她扭转腰肢, 慢慢的红了脸颊——

    谁能想到, 苏玺岳留在她腰间的痕迹,不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明显了!

    白皙如雪的肌肤之上有着红色的、交错的掌痕,明明只是基础的放松的缓解腰部疲劳的按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做,但现在的结果来看,真的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周鸢红着脸拿手机,手指飞快的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敲击,给苏玺岳发消息:【/微笑//微笑/你真的好厉害,等我老公回家,估计你留下的痕迹都不会消失。】

    苏玺岳:【什么痕迹?谁留下的?小鸢你这条消息本来是要发给谁?】

    周鸢看到苏玺岳发来的消息,拿着手机红了脸颊,这什么人嘛!

    出戏出的也毫无道理,都不提前给她预告一下嘛!

    就算是拍戏,也要考虑一下对手的演技水平好不好,不要总是临场发挥!

    周鸢把手机扔到一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开始投入到复习中。

    周鸢的手机铃忽然响起,她才想起来手机忘记静音了。

    是周母打来的电话,来问周鸢和苏玺岳他们俩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周母的声音在电话彼端格外响亮:“今天我去参加了同事孩子的婚礼,那场面可好看了,不过新郎没有我女婿板正帅气,新娘也没有我女儿好看。”

    周鸢揉了揉眉心:“婚礼这些不着急吧,慢慢来呗。”

    周母在电话那端却是很着急道:“你这孩子,怎么能不着急,好的酒店这些都要提前咯久就要定下来的,还要给你们算日子,这些你以为一天两天就能办好吗”

    周鸢一听周母这么说,别说她本来就不想办婚礼,就算想办,那点微弱的不起眼的念头也即将消失殆尽,“再说吧。”

    “你们都结婚了,当然不能再说,而且我和你爸这么多年随出去的份子钱也不能‘再说’。”周母最后说:“你和玺岳赶紧商量一下,把婚礼尽快提上日程。”

    为了让周母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周鸢只好敷衍着说:“等他回家我们就商量。”

    挂掉电话,周鸢把手机调到静音后开始学习,周鸢是学习做事很认真的人,学习的时候就认真学习,不会想着中途玩手机之类的,她学的很投入,直到苏玺岳从医院回家,周鸢才准备休息一下。

    周鸢看到苏玺岳手里拎着什么东西,随口问道:“你买的什么?”

    苏玺岳没有回答,他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到地上,很快的走到周鸢面前,手臂抬起,将周鸢抵在墙上。

    周鸢被他的动作逼得后退两步,此刻她的后背是坚硬的墙壁,苏玺岳站在她面前,落下淡淡的阴影,将她包围。

    周鸢吞了一口口水,轻声问他:“怎么怎么了?”

    苏玺岳的手指在周鸢的脸颊上轻轻滑动,开口道:“你说怎么了?”

    周鸢学了一下午,脑袋现在还是懵懵的:“啊?”

    苏玺岳的嗓音透着冷淡:“你今天给我发的信息,本来是要发给谁的?”

    周鸢其实很快就反应过来苏玺岳是什么意思,既然苏玺岳“演技”这么好,那她也不能输,周鸢低着头,拽着苏玺岳的衬衣,带着一点哭腔:“我本来就是要发给你的啊。”

    苏玺岳的嗓音冷冷的:“是吗?”

    周鸢被他身上清冷的山涧雪松的气息包围着,她撒娇道:“当然,你还不信我吗?”

    苏玺岳冷哼一声,随后扣住她的肩膀,将周鸢反扣在墙上。

    周鸢被苏玺岳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措手不及,眨眼之间,她整个人都贴在了墙壁上。

    她的视线看不到苏玺岳,她的视野里只有坚硬的墙壁。

    身前的冰冷墙壁和身后火热的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苏玺岳略带狠劲儿的动作完完全全的踩在了周鸢的点上,明明此刻周鸢被按住,就像一条砧板上一动不能动的鱼,无路可进,亦无路可退。

    苏玺岳仍然扣着周鸢的肩膀,周鸢浑身都软软的,苏玺岳按住的肩膀处更甚。

    忽然之间,他撩起她的衣服一角,就像中午在他的休息室时一样,包裹在布料之下的皮肤猝然暴露在空气里,周鸢下意识的轻呼一声。

    周鸢脱口而出的一声:“啊。”

    苏玺岳的手掌从周鸢的肩膀滑落到她的腰肢,手指在那些依然明显的痕迹上缓缓滑动:“不解释一下吗?”

    周鸢觉得自己就连说话的力气都要没有了:“解释什么”

    苏玺岳低哑的声音在周鸢耳畔响起:“你说呢?”

    周鸢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倚靠在了墙上,如果不是这样,她觉得她很有可能缓缓滑坐到地板上去。

    周鸢讲话讲的断断续续:“腰痛,我只是只是去医院找医生给我按摩了啊。”

    苏玺岳的声音有些颗粒质感的沙哑,手掌仍然在她的腰部流连徘徊:“舒服?喜欢?”

    周鸢的心脏砰砰跳的好快,分明他们什么也没做,就连衣服也都穿的好好的,但周鸢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她轻轻的“嗯”了一声,“好舒服,喜欢的。”

    苏玺岳的手指的动作忽然之间变得很强势,强势到周鸢有些承受不住。

    苏玺岳漫不经心的说着:“那这样呢?舒服吗?喜欢吗?”

    他的语调和他的动作完全不成正比。

    周鸢此刻软的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奈何身后的男人还在强硬的逼迫她一定要讲。

    周鸢的手撑着墙,整个人被苏玺岳抵在墙上,她想要逃,却无处可逃

    关于“舒不舒服、喜不喜欢”这个话题,不用周鸢说出来,就已经有了实质性的肉眼可见的答案。

    周鸢实在佩服苏玺岳的体力,直到周鸢躺在卧室的床上,累到连晚饭都不想吃。

    “怎么体力变得这么差?”苏玺岳的嗓音里是含着笑意的调笑,“平时得多锻炼锻炼。”

    周鸢小声说:“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苏玺岳说的“锻炼”,一定不是正经锻炼。

    苏玺岳倒了杯水给周鸢:“都差点晕过去了还挺好呢?”

    周鸢喝着水呢,听到苏玺岳这么说,冷不丁的被水呛了一下。

    周鸢不想去吃饭,苏玺岳陪她一起躺在床上。

    周鸢和苏玺岳讲了她今天买了一盆金桔盆栽带到奶奶的病房,没想到苏玺岳和她说,他看到了。

    “下班之后去看了奶奶,奶奶炫耀似的和我说那是今天你买的。”苏玺岳揉了揉周鸢的发丝,“奶奶很喜欢。”

    周鸢闭着眼睛靠在苏玺岳的怀里:“奶奶喜欢就好。”

    “听奶奶说你很喜欢吃小金桔。”苏玺岳问周鸢:“等下个月酿点金桔酒怎么样?”

    “好啊!”周鸢一听就来了兴趣,“那菠萝酒、山楂酒、青梅酒、山楂酒什么的是不是都可以酿点?反正都要酿,不如多酿几个味道的。”

    周鸢知道苏玺岳之前的葡萄酒自酿很成功,所以周鸢对他的水平很有自信。

    “好。”苏玺岳宠溺的拍了拍周鸢的脸颊,“还有什么想喝的,都可以一起酿。”

    周鸢想了想,又添了这几个:“桂花?柠檬?百香果?”

    苏玺岳笑了笑:“奶奶说的对,我们的口味,确实很相似。”

    周鸢学习学了很久,又运动消耗了大量体力,困意悄然降临,躺在床上,苏玺岳的手还像是哄小朋友睡觉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睡着了。

    但现在时间还太早,她的生物钟不是这样的,如果今天现在就睡,那可能半夜三四点就会睡醒,整个人的作息时间就会被搅乱。

    周鸢强撑着,告诉自己不要睡过去。

    她忽然想到了周母今天打来的电话,她就和苏玺岳说了。

    苏玺岳问她:“你想什么时候办?”

    周鸢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说:“其实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办。”

    苏玺岳想了想说:“听你的。”

    “你呢?”周鸢问他,“岳教授他们那边,会不会催你办,好把以前的份子钱都收回来?”

    苏玺岳有些哭笑不得,“我以前连婚都不想结,他们也不会在我面前提这些。”

    “是哦。”周鸢在苏玺岳身边舒服的蹭了蹭,舒服到她的困意快要战胜理智,但她还是强忍着困意说:“我们以前都不想结婚的。”

    苏玺岳也颇为感慨:“是啊。”

    “那你现在呢?”周鸢问他,“你仍然觉得,婚姻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吗?”

    周鸢的困意实在太浓,说完这句话,没有听到苏玺岳的答案,她就沉沉的睡着了。

    苏玺岳思考着这个问题,不过他更想思考的是,只听说过打哈欠传染的,难道困意也会传染?

    周鸢睡着的样子看着太舒服,雪白的肌肤像是沉睡的睡美人,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卷翘,鼻子很精致,嘴巴嘟嘟的,让人忍不住想亲了又亲。

    苏玺岳看着周鸢沉睡的模样,自己也慢慢的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梦境,我觉得挺好看的(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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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  ☪ 幻觉Illusion

    ◎【梦】◎

    月朗星稀, 屋外一片氤氲朦胧,夜晚悄然降临。

    苏玺岳靠坐壁炉旁,篝火点点, 噼里啪啦木头燃烧的火苗声令他感到惬意,伸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放着煮好的茶水, 诺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人, 他喜欢一个人静坐在这儿, 没有人打扰的看着手中的书籍。

    对旁人晦涩难懂的内容, 对他来说,是一种放松的享受。

    即使身边的人会说他“不合群”,但苏玺岳并不介意旁人怎么评价他。

    从初中开始,早熟的同学之间会用暧昧的方式对心仪的同学表达好感,他的长相不论放在哪,都是佼佼者,自然也收到了许多女同学的示好, 但他觉得, 这好无聊, 他都一一拒绝了。

    到了高中, 这样的“示好”更是多到数不胜数,苏玺岳不仅觉得无聊, 更觉得有些厌烦, 不是厌烦这些女孩子们, 而是厌烦为什么要男女之间要有这样的关系, 他觉得男女关系,是最没用的一种关系, 他不需要。

    他不仅长相优越, 就连成绩也是, 中考以状元的身份考入高中,他这样的成绩,就算在高中早恋,老师都不会多说什么,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苏玺岳根本不会这样做。

    高考,他又以当年理科省状元的成绩考入大学,记者都喜欢采访状元,那一年的采访,让大家都知道了,原来那一年的状元,不光成绩好到接近满分,就连长相,也是满分长相。

    苏玺岳还未入大学,就小火了一把,到了大学,大家都已经步入成年,更多的女孩子们意识到了主动并不丢脸,苏玺岳自然也收到了许许多多女同学的示好,有同一个学院的,有其他学院的。

    苏玺岳并不觉得这些女孩子们怎么怎么样,而是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恋爱,更没有想过结婚。

    大学舍友刚开始还不知道苏玺岳是这样的性感,毕竟苏玺岳这张脸,从男生的审美去看也无可指摘,说句不好听的,苏玺岳这长相这条件,就算他同时脚踩两只船、三只船,也会有人替他说话,甚至有人甘之如饴。

    但他没有,在苏玺岳的舍友们纷纷脱单后,他们宿舍只剩下苏玺岳一个人是单身。

    舍友总是调侃他:“你小子,找女朋友要求也和要求自己一样高吗?”

    苏玺岳说过,他是不婚主义,并不想结婚,也不想浪费时间在恋爱上,但是舍友们并不相信,只觉得苏玺岳是眼高于顶,要求过高。

    毕竟他自己就是个顶顶优秀的人,找的女朋友总不会太差的。

    刚开始苏玺岳还会解释一两句,到后面苏玺岳都懒得解释,但是他大学本科期间,一直单身。

    本科毕业那天,舍友们的女朋友都来一起拍毕业照,拍宿舍合照时,那些女生很难不注意到自己男朋友的舍友居然这么帅气,悄悄问她们的男朋友,苏玺岳有没有女朋友。

    舍友们早就习惯了苏玺岳被不同的女生打听,但当自己的女朋友也好奇时,难免吃醋。

    后来跟苏玺岳说,“你啊,快找个女朋友吧,别我们结婚了,你还是一个人,至少要携女伴参加我们的婚礼吧。”

    苏玺岳笑了笑,他自己没想过结婚,也知道舍友和女友感情稳定,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快结婚,甚至连研究生还没毕业。

    舍友给苏玺岳寄了请柬,知道他在香港读书,还特意问他那天方不方便过来。

    舍友结婚那天是周末,苏玺岳那天并不忙,大家本科都是五年,本身就比其他专业的情谊要深,同一个宿舍住了这么多年,他们舍友之间的感情很不错,苏玺岳自然会去的。

    他只是无心男女关系,但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漠不关心。

    婚礼流程并不复杂,甚至相比于其他新人的婚礼,可以称的上简单,很多不必要的流程都被取消掉了,苏玺岳隐约听说,是因为新娘怀孕了,趁着还没显怀,先把婚礼办了,但是因为怀孕,又不能太劳累,所以婚礼流程很简单。

    苏玺岳即使参加婚礼,也无法感同身受这种幸福的氛围。

    他坐在壁炉旁,有些好笑的想,提到结婚带给他的感觉,甚至不如现在安静的坐在这带来的幸福感多。

    他更加坚定了不婚主义的念头。

    毕竟他一直坚信,婚姻从来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对他来说,更像是枷锁和坟墓。

    倒不如学习来的有趣,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很明确,而且婚姻,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的规划之中。

    临睡前,苏玺岳和奶奶通了电话,奶奶身体健康,现在在海边旅游,还说等海边呆够了,就去香港看他。

    苏玺岳和奶奶的感情很好,当然高兴的说好啊。

    即使是冬天,但香港的温度并不低,这样的天气睡觉很舒服,适合好梦。

    苏玺岳偶有失眠,但今晚他睡的格外香甜。

    只不过他第二天是被惊醒的。

    他只习惯一个人睡觉,任何时候都是。

    但他的床上,他的身边,怎么会有另外的人?!

    甚至还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手臂甚至还搭在了他的身上!

    苏玺岳在香港读书没有住宿舍,他在香港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房子的安全问题他从来不担心,根本不会有人夜闯他的住宅。

    所以,他现在是在做梦?还没睡醒?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再睡过去,希望醒来时,一切都以恢复正轨。

    但这梦境未免也太真实了些。

    身边女人的手臂软软的,搭在他的身上,虽然没什么重量可言,但他觉得被触碰到的地方,热的像被火在燃烧。

    这样的情况苏玺岳还怎么能继续安心睡觉?

    他小心的、用两只手指、尽可能最少接触的捏着那白皙如玉的手臂,从他身上拿下去。

    可是尽管他的动作小心到不能再小心,可还是将身边的女人惊醒。

    带着清晨未睡醒的倦懒声响起:“苏玺岳,你醒了吗?”

    身边躺着的人儿甚至都没睁眼,迷迷糊糊的又朝着他身边蹭了蹭。

    苏玺岳虽然不知道身边躺着的人是谁,可还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她叫的人是自己的名字没错,但她又是谁?

    这个疑惑在苏玺岳的脑海里被无限放大,紧接着他才意识到,这并不是他在香港的家!

    这间卧室的装潢和布置,对他来说,陌生无比。

    这又是哪里?!

    身边的人又是谁?!

    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穿越这一说,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此刻发生的一切。

    身边的人儿继续问他:“现在几点了?”

    苏玺岳看了一眼手机,有点不自然的说:“快七点了。”

    身边躺着的人笑了笑:“这么早,今天你又不上班,不用去医院,咱们再睡会儿吧。”

    苏玺岳心里冷静了一下,难道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学生,已经工作了?而且还是医生。

    自己能成为医生,苏玺岳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他对自己的规划即是如此,但身边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错?

    身边的躺着的人儿闭着眼,苏玺岳这才将目光完全的落在她的脸颊上,可他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对现在的他而言算是“陌生”的女人。

    可就一眼,苏玺岳也能看出她的皮肤白白的,看起来好软,年纪看起来也小小的,像个女孩子。

    苏玺岳大致推算了一下,自己工作,那一定是博士毕业后的事情了,可这个女孩子,看起来比自己小了好多,自己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恋人?夫妻?

    苏玺岳脑海里只有这两种念头。

    至于其他的一夜情、炮友之类的,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莫名的觉得,自己不会这样子对此刻躺在他身旁的女孩子。

    女孩子睡觉不老实,总是喜欢往他这边蹭。

    苏玺岳知道自己有轻微洁癖,明明一向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的他,居然意外的不排斥身边女孩子的动作,甚至好像自己的身体和心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触碰,不仅不厌恶,甚至还有些喜欢和享受?

    苏玺岳睁着眼睛,环顾卧室,并没有发现他和身边女孩子的结婚照,难道他们现在并不是夫妻?

    苏玺岳睡不着,任由身边的女孩子放肆的抱着他。

    没过多久,身边的女孩子忽然惊醒,她的口中“啊”了一下,苏玺岳心脏猛的漏跳一拍,是做噩梦了吗?自己需要安慰她一下吗?如果是已经工作的苏玺岳,会怎么做?

    苏玺岳还没来得及付出行动,身边的女孩忽然说:“我忘记了,我说好要给你做我昨晚新学的早餐的。”

    苏玺岳的心忽然落地,还好不是被噩梦惊醒。

    不过他还是皱了皱眉,怎么还需要女孩子做早餐?

    即使是现在的还在读研的他,也都是自己做饭做家务,那么为什么,几年之后,工作了,就需要女生来做饭了?

    苏玺岳忽然有些看不起未来的自己,难道这样的他,身边的女孩子也会和他在一起?

    他决定挽回一下未来自己的?形象:“不用你做饭,我去做吧。”

    “哎呀,总不能天天都让你做。”周鸢笑得很开心,“而且昨晚不是说好了吗,今早要让我大展身手的。”

    苏玺岳松了口气,原来身边的女孩子只是一时兴起,平时在家还是自己做饭。

    苏玺岳是一个效率很高的人,“高效”、“自律”贯穿她的生活,比如说,起床,他也不会赖床。

    苏玺岳也以为身边的人亦是如此,都说好了要去做饭,为什么还娇娇软软的抱着他,不肯松手?

    而他,又为什么没有拨开她的手臂,自己起床?

    身边的女孩子睁开眼睛,把身上盖着的被子向下拽了拽,她穿着布料极少的真丝睡裙,肩带甚至还掉到了手臂处,穿和没穿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大面积的白皙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更明显的是,白皙如雪的肌肤之上,有一个又一个的红痕。

    苏玺岳即使没有恋爱过,也知道那是什么。

    尤其是身边的女孩子皮肤白到晃眼,那几个深浅不一的痕迹,在波澜起伏处,更是明显。

    苏玺岳居然有些看愣住了。

    身边的女孩子也注意到了苏玺岳的视线,问他:“你看什么呢?”

    说完,她也随着苏玺岳的视线看去,她低头,看到自己身上交错叠加的痕迹,不禁红了脸,小声说:“昨晚都说了让你不要那么用力的”

    苏玺岳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在心里有些歉意,可他对昨晚的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身边的女孩子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不能再躺下去了,我要起来去做饭啦。”

    苏玺岳和她一起起床。

    他这才好好地仔细的看着她,她的长相很好快,是挑不出错的好看,身材也好,苏玺岳又想到了刚才在床上见到的那一幕,鼻子忽然热热的。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居然看到了一抹红色。

    女孩子的声音很快的响起,带着关心和明显的着急:“天啊!苏玺岳你流鼻血了!”

    一定是这个对他来说还未知的城市太干燥了,苏玺岳想。

    他在香港读书,可能暂时还是比较习惯香港一些。

    苏玺岳不太好意思的说:“天气太干燥了。”

    说完他去卫生间清洗,说来也神奇,他下意识的就好像是肌肉记忆似的朝着卫生间走去,就好像原本就知道,卫生间就在那里。

    “是不是最近上火啊。”旁边的女孩子给他倒了一杯水,“要不一会儿我再煮点汤,败败火。”

    流鼻血不过是一件小事,对身体健康构不成任何威胁,更何况他还是医生,可身边的女孩子着急的好像他好像被确诊了什么绝症。

    关心声仍然不断:“先煮点汤喝喝看吧,不行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苏玺岳也不禁被她的声音感染,笑着说:“我就是医生,哪里还用去医院?”

    苏玺岳的鼻血很快止住了,但身边的女孩子仍然跟他说:“如果老流鼻血还是重视点吧,你知道圆圆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听到纪预流鼻血了,虽然纪预自从他们俩在一起之后身体健康的不得了,但圆圆总是自己吓自己,我听她说多了也难免害怕。”

    她口中的“圆圆”是谁苏玺岳并不知道,但“纪预”他是知道的,是他现在教授的孙子,香港世家的贵公子,他们发生了什么苏玺岳并不知道,他在想,难道自己和眼前的小姑娘在一起,是自己教授介绍的?

    苏玺岳放下心里的杂乱,脱口而出:“小鸢,别担心,我没什么事的。”

    “小鸢”,是她的名字吗?

    自己平时是这么称呼她的吗?

    苏玺岳完全是下意识的这样叫她,就好像潜意识的直觉。

    眼前的女孩子笑了笑,她笑来唇角弯弯,甜甜的。

    周鸢好像也察觉到自己实在有些担心过头:“行,你自己觉得没事就行。”

    苏玺岳也笑了笑,其实他平时不怎么爱笑,所以现在笑的还不太自然。

    但他心里松了口气,眼前的女孩子好像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

    周鸢去厨房忙碌她昨晚从短视频app上学到的速成早餐。

    苏玺岳不习惯让女生做饭,虽然周鸢说了她去做,但苏玺岳仍然陪着她一起去了厨房。

    周鸢显然见到他陪在自己身边心情不错,开着玩笑说:“你这是怕我炸了厨房?”

    苏玺岳见到周鸢笑,心里居然有些暖意。

    可他分明不是一个被轻易被旁人影响波动情绪的人。

    原来自己工作后,变了这么多。

    苏玺岳自从睡醒后,一点一点的见证了自己的变化。

    但说实话,这样的变化,他吃惊,但居然不抗拒。

    短视频里教做菜的视频一遍遍循环播放,苏玺岳只听了一次,就知道周鸢要做什么,并不难,很简单的早餐。

    但出乎苏玺岳预料,比他预想的时间多了好久,菜才被端上来。

    周鸢笑着说:“久等了吧,尝尝看。”

    不止有周鸢做的千层饼,还有一碗百合莲子汤。

    周鸢指了指这碗汤:“败火的,你多喝点。”

    她还记得他刚刚流了鼻血,苏玺岳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原来这就是被人挂在心上的感觉吗?虽然他刚才的意外是因为“上火”,但绝对不是因为天气“上火”。

    他微笑着对她说了一句:“谢谢。”

    “你怎么啦?”周鸢听到后笑着问他。

    苏玺岳心里一惊,是她发现什么了吗?如果要问的话,自己是要如实说明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呢,自己会不会吓到眼前的小姑娘?那自己又会不会影响到她和“未来自己”的感情?

    几秒钟,苏玺岳脑海里闪过好多念头。

    周鸢接着说:“每次我和你说‘谢谢’的时候,你都说我们之间不用讲这些,你看你也会忍不住的对我说。”

    苏玺岳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她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苏玺岳先喝了一口百合莲子汤,并不苦涩,反而有一种清甜,看来眼前的小姑娘厨艺还不错。

    他又夹了一块小姑娘心心念念要给他做的千层饼,方法简单,没什么技术含量,味道肯定也不会差的。

    但苏玺岳一夹起来,还没有送到嘴里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怎么这块千层饼,一面是正常颜色,另一面就是发黑发焦的黑色?

    这

    小姑娘还在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送入口中。

    “你不是说偶尔吃一点这样子的没事嘛?”周鸢问他:“快尝尝好吃不好吃!”

    苏玺岳对未来自己的认知又多了一点,未来的自己还能说出这种话?

    在眼前小姑娘殷切的眼神里,苏玺岳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异常,更多的是不想让她失望,他咬了一口周鸢做的千层饼。

    入口后,只有一个感受——

    咸,太咸了。

    周鸢期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那个博主说,闭眼都能做的好吃,如果你喜欢吃,我改天还给你做怎么样?”

    苏玺岳心里想说太咸了,真的不用做了,可话说出口却成了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好吃,小鸢做的真好吃。”

    说完,他喝了一大口碗里的百合莲子汤。

    周鸢眨眨眼睛:“那你明天还想吃吗?”

    苏玺岳连忙说:“明天还是我来做饭吧,你休息就好。”

    周鸢眨着眼睛:“我现在天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做,做早餐也不麻烦啊,而且我的手艺好像比以前有进步哎,说不定我再练一练,比你做的还好吃呢。”

    比以前进步还做成像是放了半袋盐的样子?那她以前手艺得是什么样?

    苏玺岳不敢想象未来的自己究竟都吃过小姑娘做的什么。

    不过她刚才还说,说她现在天天在家里?

    是不上班吗?还是还在读书现在放假了?

    苏玺岳不知道眼前女孩子的年龄,心里不禁猜测,该不会她还在上大学吧,她的长相,说她是本科在读也毫不违和。

    苏玺岳从读书以来一贯不欣赏“全职太太”,虽然他认为这些女性把自我的时间奉献给自己的家庭很不容易,个中苦楚只有她们自己清楚,而且全职太太的压力一点不比职场人少,即使岳教授和苏院长在他小时候工作就很忙,两个人谁也没有为了家庭妥协让步,童年的时间更多的是在奶奶家度过,所以从小和岳教授的关系没有那么亲昵,但他还是欣赏有自己事业的女性,难道说,未来的自己变了——

    居然找了一个没有工作的、大学生?!!

    苏玺岳又认真打量了一下周鸢,实在想不通,眼前的小姑娘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自己的底线一退再退,退到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有人忽然到教室里和他说:“你知道吗,你工作以后的太太是没有工作的小女生。”

    他一定会觉得今天是愚人节,对方想了什么绝世笑话再恶搞他。

    有些咸的千层饼苏玺岳没有吃太多,他问周鸢中午想吃什么,他来做。

    “忽然之间,我也想不到。”周鸢笑了,“不如我们去超市逛逛吧。”

    和女生逛超市对苏玺岳来说是全新的体验,其实和女生做什么对他来说都是全新特殊的体验。

    从家出来苏玺岳才发现原来自己回到了江坞,回到了自己从小长大的家乡。

    从超市出来,周鸢说:“不如我们去医院看看奶奶,你休息,奶奶总是念叨你呢,总不好每次都是我这个孙媳妇回去,而你不去看她。”

    苏玺岳心里一惊,奶奶住院了吗?

    是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他心里起伏不定,面上却仍不改色,平静的说:“好。”

    苏玺岳印象里的老太太,还是那个在海岛自在旅行的一点不输年轻人的老太太,而且老太太还说从海边旅行结束就去香港看他。

    怎么病房里的老太太,面色看起来还可以,但是仍然难掩憔悴。

    这是怎么了?

    苏玺岳心一凉。

    老太太看到周鸢和苏玺岳一起来很高兴:“阿岳今天不上班吗?”

    “是啊。”苏玺岳内心显然没有做好准备,但脸上仍然挂着笑意,不能让老太太看出他的不对劲来,“您今天身体好点了没?”

    老太太笑着说:“好多了,看到你们来就好多了。”

    苏玺岳的目光落在了窗台上的那盆金桔盆栽上,在冷冰冰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有生机。

    “那就是小鸢买来的小金桔。”老太太的目光顺着苏玺岳一起落在那么盆金桔盆栽上,有些小得意:“我养的不错吧。”

    周鸢很快乐呵呵地说:“奶奶,您太厉害了!我就等着再过一阵吃呢。”

    虽然苏玺岳更熟悉的是那个身体健康的老太太,但不论如何,都是他的奶奶。

    他很耐心的陪着老太太聊天,话语之间依稀能猜测到,自己当初结婚,和奶奶的身体也有关系。

    所以,自己和眼前的小姑娘最开始没什么感情?

    那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结婚,也一定心里不好受吧。

    苏玺岳想,自己要对她好一点。

    一定不能比未来的他要差。

    苏玺岳离开奶奶的病房后,调出了奶奶的病历,结果让他心颤。

    他捂着眼眶,实在想不到,那个还在海岛恣意旅行的老太太,怎么会生这样的病。

    周鸢来书房给苏玺岳送她刚榨好的果汁,看到苏玺岳好像有些难过,她第一时间过去搂了搂他的肩膀,才看到电脑上显示着老太太的病历。

    周鸢低声说:“医生说奶奶的身体最近状态不错。”

    苏玺岳习惯性的、像是做过无数遍一样的将周鸢搂在怀里,抱着她,周鸢乖乖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处,什么也没有说,她知道,苏玺岳这时候更多的需要安静,而她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在他身边,时刻陪着他。

    苏玺岳不知道自己会在这个世界待多久,也不知道哪天醒来他就会重新变回那个正在读研究生的学生。

    但他好像越来越习惯现在的世界了。

    习惯每天晚上小姑娘抱着他入睡,又习惯每天早上小姑娘在他怀里醒来。

    每天早上一睁眼,第一眼看到周鸢,他的心里莫名的感到幸福。

    他喜欢周鸢肆无忌惮的抱着他,在他的怀里撒娇,不停的和他拥吻。

    苏玺岳是个自诩自律的人,认为自己可以克制这些低级的欲望,事实也是如此,这么多年,他的确践行的很好。

    但当他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变了。

    他享受和周鸢腻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享受可以用力的将周鸢搂在怀里,像亲吻绝世珍宝一样吻遍她的全身。

    苏玺岳从小优秀,从来没有羡慕过谁,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每天都在不停的羡慕着未来的自己。

    因为他知道,周鸢喜欢的,是未来的他。

    而现在的他,像一个龌龊的、只不过是窃取着未来的他成果的小偷。

    又一晚,苏玺岳和周鸢和岳教授还有苏院长一起吃了饭,也是今晚,苏玺岳才知道原来周鸢还是自己母亲的研究生学生。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多的缘分可言。

    大概算算,周鸢现在的年纪,和正在读研究生的他,差不了多少。

    意识到这一点,苏玺岳内心涌起一种莫名的奇妙感。

    回到家后,周鸢猝不及防的亲吻着苏玺岳的薄唇,“你最近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苏玺岳愣住。

    没有啊,他身体一直很健康啊。

    周鸢眼睛眨了眨,差点把苏玺岳推倒在床上:“那你怎么”

    周鸢话没说完,但苏玺岳已经明白了。

    从他到这个世界后,他们一次都没有做过。

    但他用什么身份呢,他明明也对她心动,可他总觉得自己没法心安理得。

    好像总是差点什么。

    周鸢也不知道明明以前恨不得一天好几次的苏玺岳最近怎么了,她想了想:“走的时候爸给咱们了一瓶酒,喝点尝尝?”

    苏玺岳点了点头。

    苏玺岳的酒量很好,苏院长给的又是更受女性青睐的低度酒,就算喝几瓶他都不会醉,更不用说只是几杯。

    但在酒精微醺的影响下,苏玺岳问她:“小鸢,这几天你过的快乐吗?”

    周鸢的酒量也比以前好了些,一口干了杯里的酒:“快乐啊,每天都很快乐。”

    苏玺岳又重新给她倒上:“如果我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你要告诉我。”

    周鸢拿着酒杯,猛的从座位上坐起来,苏玺岳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她,怕她跌倒。

    但周鸢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腿上,语气有了些醉意:“告诉你了啊,就刚才,在卧室问你的。”

    苏玺岳的心里有了卑劣的念头,但他还是保持着理智:“你不后悔吗?”

    周鸢虽然酒量比以前好,但现在酒精上头,还是有些醉意,想不通苏玺岳在说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做了那么多次,今天他怎么还像纯情男大学生一样??

    周鸢想到这儿,莫名的有些想笑。

    周鸢真是酒精上头,好像真的把苏玺岳当成了什么男大学生,迷糊着说:“姐姐当然不后悔啦。”

    说完她干脆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又捧着苏玺岳的脸,狠狠的吻了上去。

    苏玺岳听到她的话,差点以为她发现了什么,但好像又不是,但很快的苏玺岳什么想法也没有了,他的世界被这个女人占据。

    但即使他毫无经验,也能凭借本能迅速的反客为主。

    深夜,酒精,荷尔蒙,微醺男女。

    苏玺岳一直是一个对时间很敏锐的人,但这一晚,他也分不清楚是几时几分。

    周鸢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无力,昨晚最开始她还有意识,但到后来,完全无意识的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后发生什么,她都不知道了。

    但在晕过去之前,苏玺岳的体力就已经超出她的预料。

    难道这么多天没有做,他就饿成这样?

    周鸢都有点后悔,昨晚为什么要去招惹苏玺岳了。

    周鸢本来只是觉得苏玺岳有点像男大学生,但昨晚苏玺岳的所作所为,完全印证了这一点,估计男大的体力都没有他好吧!

    苏玺岳察觉到身边的小姑娘醒来,嗓音带着清晨的倦懒:“小鸢,早。”

    周鸢颇为怨念的看了他一眼。

    苏玺岳眉头微蹙,手掌在她的腰肢上徘徊:“小鸢这样看我,是昨晚不满意吗?”

    周鸢干脆转过身去,不说话。

    苏玺岳从背后搂着她,湿热的气息吐落在她的后颈:“那今晚都听你的。”

    周鸢舒服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故意说:“忽然觉得其实你之前那几天,也挺好的。”

    苏玺岳略带歉意的吻了吻周鸢的肩膀,算了,现在小鸢讨厌的,就当作讨厌未来的他好了!

    未来苏玺岳做的,和他这个普普通通的男大学生,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儿,苏玺岳不禁又用力抱了抱周鸢。

    肌肤紧贴着肌肤,周鸢察觉到身后又有逐渐滚烫的温度,难道他就不会觉得累吗?就算他不累,周鸢也不想了,她轻声提醒他:“喂!”

    苏玺岳从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已经知道了未来的自己名下有多少资产,他对这个结果不算失望,至少周鸢想买什么,他都能满足。

    而且就算周鸢想读一辈子的书,他都可以让她实现愿望。

    苏玺岳每天不停的给周鸢送礼物,见到什么都想买给她。

    就连周鸢都受不了苏玺岳这种“大手大脚”花钱如流水的行为。

    在周鸢收到苏玺岳从拍卖会上买来的粉钻后,认真的对他说:“苏玺岳,你再这样花钱就不怕哪天我们都要去流落街头吗?”

    “怎么会?!”苏玺岳心里一惊,难道未来的他还没有告诉周鸢他究竟有多少钱?

    苏玺岳打开手机,点开几个银行的app给周鸢看,“小鸢,我们再怎么花钱也不会没钱的,更不会去流落街头,粉钻你喜欢吗,过几天的拍卖会还有更大的,等我过几天一起拍下来。”

    “粉钻谁不喜欢”周鸢下意识的回答,但很快意识到自己被苏玺岳带偏了,她连忙说:“就算再有钱,也不能随便花,你看你这几天,买了多少东西。”

    周鸢一边说,一边数,这几天苏玺岳给她买的每一件礼物,她都能清楚的记得。

    周鸢是真的担心苏玺岳乱花钱,午后的阳光洒在屋内,静谧美好,落在周鸢身上,泛起淡淡的朦胧,苏玺岳安静的坐在一边,听周鸢细数他的不是。

    周鸢说完了,休息的时候,苏玺岳连忙递上果汁,“说了这么久,渴了吧。”

    周鸢接过果汁,瞪了他一眼,合着自己说了那么多,他一点没往心里去?

    明天该不会继续买买买吧?

    苏玺岳清了清嗓子,问周鸢:“小鸢,我这几天给你买的礼物,你现在都能记住。”

    周鸢点了点头,“是啊,刚才不是还数了一遍吗?”

    苏玺岳声音有些低哑:“答应我,那你以后也要记住,好吗?”

    周鸢不知道苏玺岳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加入扣口君羊把八三凌企其呜三六当然啊,我会一直记住的!你送我的每一件礼物,我都很喜欢。”

    苏玺岳笑了笑,能记住就好。

    以后他离开了,也希望他的小鸢能够慢一点的、再慢一点的将他忘记。

    不过应该不会吧,至少看到这些礼物时,应该能记得他吧,哪怕只有一点点。

    苏玺岳这些天心里总是没由来的心慌,他想他应该快要回归正轨了。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他没有等到下一场拍卖会,没有等到将那颗更大的粉钻拍下来送给小鸢。

    苏玺岳再次睁眼时,是他熟悉的卧室。

    那是他在香港的家。

    他好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梦里的他过得很幸福。

    但梦里发生了什么?

    他不记得了。

    从这天起,苏玺岳的心总是空落落的。

    他似乎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就连他的导师和同学都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儿,纷纷来关系他最近是不是感冒生病了,状态不太好。

    苏玺岳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努力的让自己的状态回到正轨。

    奶奶从海边度假结束后来香港看他,苏玺岳不知怎的,一定要带老太太去香港最好的医院做全身体检,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他潜意识的觉得,就应该这样做。

    老太太总是说自己健康,但检查结果真的查出来肺部有点小问题,还好发现的早,可以及时治疗。

    苏玺岳按部就班的生活,按照自己的规划,硕士顺利毕业后又读博,好像那偶然一天的梦,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苏玺岳知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很多次清晨醒来,床边碰到冰凉的被子,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总觉得身边应该有一个小姑娘娇滴滴的跟他说早安,应该撒娇似的在他怀里不停的蹭来蹭去。

    甚至有天他在做牛肉千层饼时,居然觉得,有人给他做过咸咸的千层饼,还不停的问他好不好吃。

    苏玺岳一个人偶尔在家小酌,就连一个人喝酒时,他都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应该有一个明明酒量不怎么样的小姑娘,还要不停的和他碰杯说cheers。

    这样的细节还有很多很多,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一个他记不得内容的梦,居然影响了他这么久。

    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因为他都能猜到,如果和身边的人说,他们无非会说“你该找女朋友啦”、“你该拍拖啦”之类的话,而苏玺岳对其他女性没有任何的想法,他也没有任何的想要恋爱、结婚的念头,他仍然保持着不婚主义的想法,没有改变。

    很矛盾吧,就连苏玺岳自己也这样觉得。

    从美国博士毕业后,他回国工作。

    回家和岳教授还有苏院长一起吃饭,饭桌上岳教授提起今年她收了三个研究生,其中有一个女同学特别有想法,也很上进,她很喜欢。

    饭桌上的一句闲聊而已,苏玺岳的心却莫名的一颤。

    他装作毫不在意的问:“妈,你每年都会收好几个研究生,没见到你对谁有这么高的评价。”

    “周鸢确实很好。”岳教授也没想到自己儿子会忽然对自己的工作来了兴趣,难免多说一句:“而且也是江坞人,我们还是老乡呢,江坞同学江坞老师一起在帝都研究学术,很神奇吧。”

    苏玺岳没再多说什么,但他好像感觉有什么在发生细微的变化。

    他好像找回了一点那天早晨他躺在香港的家里醒来的感觉。

    但岳教授的研究生实在和他毫无交集,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觉得梦里的感觉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的人,更多的大概是自己的幻觉和设想吧。

    也许是上天知道他是不婚主义,所以才赐予了他这样一场美轮美奂的梦?

    苏玺岳在青杭工作了两年,又回到江坞工作,这几年岳教授和奶奶都在催他结婚,但他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

    还是老太太实在不希望苏玺岳再冷冷清清的一个人过下去了,“以死相逼”让苏玺岳一定要去恋爱结婚。

    苏玺岳自从当年的梦醒来之后就特别害怕老太太身体有毛病,每年两次的全身体检特别仔细,所以苏玺岳受不了老太太用身体健康这么“威胁他”,无奈他只好答应老太太说的去相亲。

    老太太对自己孙子的态度转变很满意,开始张罗着给他相亲。

    苏玺岳虽然答应了老太太,但是成不成还是看他自己,其实更多的是想糊弄过去,最好对方说没看上自己,吃一顿饭就互不联系,这样就更好了。

    所以,没怎么听老太太在他耳边说的相亲对象的条件,记住了见面的时间和地址,就连忙哄着老太太转移了话题。

    到了约定的时间,苏玺岳出于礼貌,提前了一会儿过去,他还在餐厅外,隔着透明玻璃,他看到了座位上坐着一个肌肤如雪的女人。

    她的头发自然的披落在她的肩头,衬的她更加白皙,肌肤白的透着淡淡的粉色,像是初春枝头初绽的梨花,风一吹,梨花花瓣好似飘落在了他的心上。

    他潜意识的无比笃定,那就是他的相亲对象。

    苏玺岳的心好像慢慢的被什么填满,这么多年他苦苦找寻的,好像在慢慢回笼。

    在走进餐厅的那一刹那,苏玺岳忽然想到了他昨晚在书房里无意间发现的一张泛黄的纸条,他本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或者是什么时候他醉酒后的胡言乱语,纸条上面写着——

    「我知道你是坚定的不婚主义,但如果家人给你介绍相亲对象,不论结局如何,请你对她不要太过冷淡。」

    纸条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自己的笔迹。

    阳光透过树枝的罅隙落在他的身上,春光正好,他心里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我不能和她只有这一顿饭的交集。

    作者有话说:

    梦境就这一章,下一章就是睡醒后正常的时间线啦,我觉得这样还蛮有意思的,我还挺喜欢的~搞了点前后呼应嘿嘿~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穿越到婚后的苏同学~算梦中梦吧~(或者还有没有if想看,通通告诉我吧~)

    在下一章更新前,本章评论全部有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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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9  ☪ 伏特加冰山Vodka Iceberg

    ◎“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结婚不是生活的必须选项,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仅此而已。”◎

    他们夫妻的生物钟都很规律, 尤其是苏玺岳,基本每天睡醒的时间都很规律。

    苏玺岳躺在床上,隐约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昨晚好像做了一个跨度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了他还在读研的时候, 又好像梦到了还是学生的他忽然到了几年之后。

    梦境混乱又有它独特的秩序, 不过苏玺岳睡醒后还是睁着眼睛清醒了一下。

    周鸢注意到苏玺岳在揉眉心, 迷迷糊糊的问他:“怎么了?”

    苏玺岳握了握周鸢的手,“没什么,继续睡吧。”

    “不困了。”周鸢虽然身上疲累,但大脑清醒了,她忽然想到,昨晚睡前她问苏玺岳的问题,好像没有听到答案就睡着了, 周鸢心血来潮的继续问他:“还记得昨晚临睡前问你的问题吗?还没有回答我呢。”

    ——“你现在仍然觉得, 婚姻不是生活的必需品吗?”

    苏玺岳昨晚睡前心里就有了回答, 但他想说的时候, 发现周鸢已经睡着了。

    经历一场奇特的梦境,他对他的答案有了更加准确的坚定。

    “是啊。小鸢。”苏玺岳的嗓音带着清晨的倦懒, 但却又无比认真:“时至今日, 我仍然觉得结婚不是生活的必须选项, 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你让我觉得婚姻是神圣的,仅此而已。”

    他牵着周鸢的手没有放开, 反而握的更紧了。

    周鸢也回握着他的手, 两人十指紧扣。

    其实周鸢在问苏玺岳的时候, 自己的心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其实她的回答也差不多。

    她即使进入婚姻,也仍然认为婚姻并不是她生活的必需品,但她也不否认自己是幸运的,遇到了苏玺岳。

    苏玺岳知道周鸢的想法后,唇角忍不住上扬:“我们就连关于婚姻的看法都如此高度相似,小鸢和我实在是天生一对,绝对般配。”

    周鸢想不到苏玺岳一大清早会说的如此直白,直白的话倒是让人更害羞。

    “勉强赞同吧。”周鸢忍着笑着说:“很高兴你也喜欢我们的婚姻。”

    苏玺岳眉头微蹙:“你后面说话什么调调?”

    “是一个梗啦。”周鸢一看苏玺岳这样子就不经常上网冲浪:“啧啧,真是三岁一代沟”

    周鸢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身边的男人堵住。

    一个热情的深吻后,苏玺岳低声在她耳边说:“不如小鸢和我一起,消除一下你口中的、咱们俩之间的、代、沟。”

    周鸢的声音里透着旖旎,好奇的问他:“怎么消除?”

    “多多负、距、离接触一下。”苏玺岳用实际行动解释了他想在清早做什么,“譬如现在这样。”

    卧室的窗帘还未拉开,室内并没有看到清晨正好的阳光,乌乌暗暗,明明灭灭,周鸢红唇之中偶尔的轻吟声飘出,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清晨。

    直到床单氤氲着一滩明显的水渍,在深色调的床单上分外明显。

    周鸢想不通苏玺岳怎么有这么好的体力,分明昨晚才

    “凡事都讲究一个平衡,不能太过,水满则溢。”周鸢在苏玺岳抱着她去清洗的时候,踢了踢洁白的小腿,很不耐心的对他说:“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已经“吃饱喝足”的苏玺岳任由周鸢在一旁数落,不仅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周鸢这幅模样可爱的很,和她平时在外给人的落落大方完全不一样。

    是啊,不论是谁,都总是有许多副面具,只有身边亲近的人,才能知晓你本来的样子。

    爱你的人不会厌恶你最真实的、并不太完美样子,反而会因为世界上只有ta能欣赏到这副样子而沾沾自喜。

    苏玺岳眼眸微深,饶有趣味的重复周鸢的话:“‘不能太过,水、满、则、溢’。”

    苏玺岳低哑的嗓音继续在周鸢耳畔响起:“小鸢,刚才是谁水多的溢出来了?”

    周鸢脸颊瞬间绯红:“。”

    苏玺岳喂你怎么回事!明明很正经!

    苏玺岳看周鸢这副样子,忍不住笑着说:“小鸢,你能忍住吗?不要溢出来。”

    周鸢红着脸:“别再说了”

    但周鸢还想再挣扎一下:“在这样下去我每天都要补眠,我可不想一直在家里睡觉。”

    苏玺岳手上的动作很温柔:“好,小鸢,我知道了。”

    周鸢听到苏玺岳回答的这么快,又瞪了他一眼,因为周鸢心里很知道,苏玺岳嘴上这么说,但他根本不会听自己的,还会用“我是医生,我对我们的身体都很有了解”这种说辞来堵她的嘴。

    或许是受梦境的影响,苏玺岳今天不知怎的,做了一份千层饼。

    周鸢很喜欢吃,“味道不错,不过话说,千层饼很简单啊,我也会做,等下次我做给你吃。”

    苏玺岳想了想周鸢擅长煮粥煮面的手艺,又想到梦里那咸的不行的千层饼,连忙说:“别累到我们小鸢,还是我做吧。”

    吃过饭,周鸢看苏玺岳找出了很多秋冬的衣服,有毛衣,有外套,还有羽绒服。

    “提前过冬?”周鸢笑着问他:“现在就找出来,有点早吧。”

    现在可还是盛夏呢。

    苏玺岳:“医院工会组织的,一年一度的捐衣活动。”

    周鸢来了兴趣:“我也可以捐吗?”

    有些公益活动落实不一定到位,捐的钱和物资不一定最后能落到受捐人手中,但苏玺岳说的肯定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医院工会,再靠谱不过了。

    “当然。”苏玺岳笑了笑,“等明天我一起带去医院。”

    周鸢听到后也去看自己的衣服,结果环视一圈,发现好像没有可以捐的。

    周鸢微微叹气:“不穿的衣服我之前搬家就没带,后来新买的都是能穿到的。”

    苏玺岳放下手里整理的衣服,顺势把周鸢抱到自己腿上,两人一起坐在椅子上:“这有什么,明年有穿不到的再捐,又不是一定要家属也捐。”

    周鸢很少听到苏玺岳会用“家属”称呼,突然想到:“你们医院知道你结婚了吗?要是你拿女士衣服去,他们不会觉得很奇怪?”

    苏玺岳垂了垂眸,在周鸢面前晃了晃自己的左手手掌,“小鸢,发现什么了吗?”

    周鸢看着腕骨突出、手背青筋迭现、手指修长的手掌,愣了会儿,有些犹豫着说:“发现你的手还挺好看?”

    苏玺岳被周鸢逗笑了,意味深长的说:“原来小鸢喜欢我的手。”

    周鸢还坐在苏玺岳腿上,一呼一吸之间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源,她装作听不懂苏玺岳话里的弦外之音,扭过头去不看他。

    “怎么这么爱害羞?”苏玺岳忍不住亲了亲周鸢的耳垂,轻声说:“我很喜欢。”

    周鸢红着脸:“你”

    苏玺岳不继续逗周鸢了,言归正传:“我是想说,你不觉得少一个戒指吗?”

    苏玺岳又摸了摸周鸢的左手,手指修长白皙,上面光滑的没有佩戴任何饰品,“小鸢的手指上也少一枚戒指,对吧。”

    周鸢知道苏玺岳是什么意思了,她没回话,她的的确确是没想到这一点的。

    他们没有对戒,她只有一颗苏玺岳送她的钻戒,很不日常,尤其是她之前还在社区工作,更不方便戴,所以那颗钻戒,也被她好好地收在了首饰盒里。

    直到苏玺岳现在提到,她才想到被她忽略的彻底的这一点。

    周鸢手指慢慢悠悠的缠着:“好像是啊。”

    苏玺岳适时故意卖惨、乘胜追击:“之前和一个关系不错的同事说过,说我结婚了,他都不信,还说我在开玩笑。”

    周鸢:“就因为没有对戒,你同事就不信你?”

    周鸢才不信呢,肯定是苏玺岳之前维持的高冷单身不婚形象太深入人心,这样的人谁信他能结婚啊!

    苏玺岳:“要不你明天去医院看看我吧,趁着快下班的时候,这样他们就都知道了。”

    周鸢顿了顿,犹豫着说:“要不我们还是一会儿去买戒指吧。”

    周鸢之前去医院看奶奶的时候也去找过苏玺岳,只不过次数不多,或许是他的同事没注意、又或者把她当成了苏玺岳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

    总之没有任何人认为他们是夫妻。

    周鸢的性格也不会特意为了让大家直到他们结婚了而去趟医院。

    苏玺岳倒也没多说什么,只不过催着周鸢赶紧去换衣服。

    周鸢:“这么着急?你要捐的衣服收拾完了吗?”

    苏玺岳指了指已经整理好的几件衣服:“喏,都在那儿了,每年都捐,我自己不会有很多旧衣服的,有时候碰上岳教授和苏院长冷战,岳教授会把她穿不到的衣服让我捐,不过一般她的旧衣服都是让苏院长捐。”

    周鸢笑着说:“你就这样和我说岳教授和苏院长吵架冷战,他们知道可不太好吧。”

    苏玺岳摸了摸周鸢的头发:“一家人,这有什么?而且说不定哪天你也会见到。”

    周鸢愈发有了两人是一家人的感觉。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更是他们背后的两个家庭——

    他们开始慢慢的可以共享他们家庭的、“家丑不可外扬”的、不希望被外人知道的事情,面对他们彼此,不需要有隐瞒,哪怕有一天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也可以坦然的在对方面前露出软肋,共同面对,而不会用怕对方嘲笑,又或者冷眼旁观。

    他们可以是无话不谈的亲密挚友,也是可以一同抵御外敌的并肩战友,更是彼此唯一的无上爱人。

    作者有话说:

    苏医生越来越会说情话啦~后面继续说说满一万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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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0  ☪ 丛林鸟Jungle Bird

    ◎漫长岁月里的爱意◎

    在恋爱关系里经常会遇到“破窗效应”, 因为我们信任另一半,想什么都告诉对方,不想在对方面前有任何保留, 常常就会把自己心底的苦闷、彷徨、无助、受伤的事情告诉对方,但这并不一定会带来对方的理解, 又或许这样的理解只是暂时的, 在未来某天, 很大程度会变成对方刺向你的一把尖刀。

    周鸢想到了在她大学时, 班里有个女同学,长相甜美可人,性格很好,谁帮忙都不会拒绝,平时追她的男生很多,但最后她挑的男朋友,并不是众多追求者中最帅的或者家境最好的, 而是选择了一个各方面都平平无奇、并不是最出色的。

    周鸢的舍友和她关系很好, 那个女同学经常来宿舍和她们聊天, 听到舍友很好奇的问她选择这个男朋友的理由, 这个女同学说:“因为他对我很好。我爸妈只喜欢弟弟,小时候家里有什么吃的都让我弟弟先吃, 过年买衣服也只给我弟弟买新的, 有一年大年初一, 我特别想喝我家附近新开的奶茶, 在店门口,我就跟我妈妈说, 我能不能用压岁钱买一杯香芋奶茶, 小时候奶茶店的奶茶都是粉冲泡的, 而且我挑的那是菜单上最便宜的,可我妈妈在店门口把我骂了一顿,指责我的不是,当时过年,街上人不多,但来来往往的也有很多人、真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女同学说到这都哽咽了,童年深刻的回忆给她带来了难以磨灭的阴影,她缓和片刻后继续说:“后来我跟林勋远讲过这了这件事,他当时都心疼的哭了,后来他每次见我,都会给我带一杯奶茶。”

    林勋远就是她的男朋友。

    可是,感情总是瞬息万变,爱你的时候什么都好,可一旦不爱了,一切都能成为不爱的理由。

    后来两个人争吵时,她的男朋友说话很难听,甚至说出了“难怪你妈什么好东西都给你弟”、“活该他们不爱你”类似的话。

    他甚至觉得,你父母都不喜欢你、都对你不好,那我对你不好又能怎么样呢?

    曾经他的呵护心疼、那些相爱过的细节,变成了如今伤害你的利刃。

    周鸢向来都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不论对谁,从不自贬,也不会为了缓解气氛用自己开玩笑,也不会把自己的弱点告诉对方。

    但苏玺岳,似乎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周鸢知道自己这想法,如果放在从前,她一定会指责为什么会这么“恋爱脑上头”,但她心里就是认为,苏玺岳不会这样。

    譬如现在,就如同现在是苏玺岳主动告诉她,她相信苏玺岳也一定认为,她也不会用他的弱点伤害他。

    他们就是有彼此信任的勇气和默契。

    苏玺岳发现周鸢双眸好似在发呆,问她:“在想什么?”

    周鸢笑着说:“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有一天我们会不会也吵架。”

    或许是话题不过于轻松,周鸢又继续说:“那我就把要捐的衣服拿给苏院长,不让你带走。”

    苏玺岳喜欢周鸢的小脑袋里尤其天马行空的想法,宠溺着说:“小鸢,不会有这一天的,我很相信。”

    苏玺岳说完,准备带着周鸢去买钻戒,他笑着看向周鸢:“刚刚是谁说的,一会儿去买对戒?”

    周鸢倒是觉得买钻戒也没什么:“行,不过你有提前看过吗,有中意的款式吗?”

    苏玺岳摇摇头:“对戒要我们两个都喜欢才可以,这是要戴一辈子的。”

    即使是普通的戒指——

    款式普通、材料普通、价格普通,也会因为漫长岁月里的爱意,给它赋予了特殊的价值和意义。

    周鸢听到“一辈子”,觉得好遥远,从前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和谁共度“一辈子”,可现在又觉得和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听起来好浪漫,他们一起,“一辈子”听起来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惊喜叠加在一起,像开盲盒一样,等待着他们夫妻二人携手拆开。

    周鸢忽然对挑对戒这件事,变得无比重视。

    毕竟是要戴一辈子的。

    奢侈品类首饰都在商场一楼,周鸢和苏玺岳从商场门口进去后,先去了离门口最近的一家店。

    周鸢准备一家又一家的挑选。

    周鸢没想到今天的人还不少,在门口等待一会儿后才进到店里,品牌柜姐看到周鸢和苏玺岳进来后,态度特别好,在了解他们是要买结婚对戒后,把他们家经典的对戒都拿出来挑选。

    柜姐:“有什么喜欢的类型或者提前看好的款式吗?”

    周鸢摇了摇头,想了想后说:“喜欢简单大方一点的。”

    周鸢有自己的想法,觉得对戒没必要买的太花里胡哨,因为要长时间佩戴,简洁大方的款式更为合适,而且苏玺岳的男款戒指,也没必要太过于繁琐。

    柜姐:“这款如何?”

    周鸢看到柜姐推荐的一款,并不是很中意,她问苏玺岳:“你有喜欢的吗?”

    苏玺岳还没有说话,周鸢忽然看到柜台里的一款戒指,款式大方,切割精美,有设计感但又不至于太喧宾夺主,在柜台灯的照射下显得分外闪耀。

    周鸢隔着玻璃指了指:“麻烦拿这一款出来看一看。”

    苏玺岳看到周鸢指的这一款后:“我想说的也是这一款。”

    周鸢听到后挑了挑眉毛:“那我们很默契哦。”

    柜姐每天要面对形形色色的顾客,看人很准,一看周鸢和苏玺岳就觉得他们是真心实意想买的那类,再加上面对长相不错而且有礼貌的顾客,他们的服务态度也比平时更好,她笑的很真诚:“这一款是我们家的经典款,不会过时的。”

    周鸢试戴了一下,很满意:“没想到戴上去后看起来还挺有清冷感的,还不错。”

    数十颗排列规律的钻石熠熠生辉,在周鸢的手指上诠释优雅典美,柜台的灯光一般都很亮,周鸢挑了个光线没有那么闪的地方,晃了晃手上的戒指,光线在多个刻面的反射下仍然呈现出无限光芒,在她的手指上闪耀着。

    苏玺岳也戴了一枚,在他的手指上,戒指褪去了柔美韵和,反而有种凌厉锋锐的味道,都市精英的自信和old money的矜贵绅士在他身上呈现的淋漓尽致。

    本来他们就都是气质顶级的人,在正确的配饰加持下,他们身上的魅力彰显的更加全面客观。

    周鸢满意的看着苏玺岳手指上的戒指,“也很不错。”

    柜姐脸上露着标准的微笑:“这款Ice Cube真的和二位非常契合。”

    冰块?

    周鸢听到柜姐说这款戒指的名字,不禁想笑——

    冰块,的确还挺像她对苏玺岳最开始的印象的。

    冷冷清清,话不多,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外表看的确像块冰块。

    但他的内心却和冰块截然相反。

    周鸢笑了笑,苏玺岳看见她笑,也跟着笑,他问周鸢:“那就这款?”

    周鸢觉得这一款就很满意,没有看别的必要了,于是点头同意:“可以啊。”

    从进店到结账,总共还不到半个小时。

    柜姐也很少见到挑选结婚戒指还这么爽快的夫妻,闲聊似的和周鸢聊:“你们一定看过很多家了吧,相信选我们家戒指没错的,经典款不会过时,即使四十岁佩戴仍然合适不突兀。”

    周鸢摇了摇头:“不是,你们是第一家,觉得合适就买了。”

    饶是柜姐再觉得自家商品好,也从来没见过结婚对戒只看一家、而且只试戴了一款就定下来的,但是总不能说出“你们也去看看其他品牌再回来选择也不错的”类似的话,只能笑着说:“那您二位一定是我们家的忠实粉丝。”

    周鸢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哪里是啊!周鸢从来没有买过他们家的产品,只不过他们家的店铺开在门口最近的地方,又恰好这一款又很合心意罢了。

    已经遇到合适的、中意的,又何必去看后面的呢?

    就好像她和苏玺岳的开始,对彼此感到满意后,又何必关心后面的人条件如何?

    或许后面永远有条件更好的,但她已经不需要了。

    从品牌店铺出来后,苏玺岳握着周鸢的手:“挑选戒指比我想象的时间要快很多。”

    苏玺岳听过同事说他自己之前挑选钻戒和婚戒,和老婆去了很多品牌,有的甚至试了不止一次,但就是很难抉择,最后半个月了,还没有买好,后来又觉得价格不合适,总之拖了好久才准备好。

    周鸢赞同道:“我本来也这样想,但遇到咱们都喜欢的就买了吧,后面再遇到的也不一定喜欢。”

    周鸢说完后想了想,笑着问苏玺岳:“我们算不算苏格拉底的好学生?”

    “嗯?”苏玺岳只反应了半秒钟,就明白周鸢在说什么,“当然算是了,毕竟我们已经有了最大的‘麦穗’。”

    周鸢其实并不惊喜于苏玺岳听懂她在说什么,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苏玺岳一定懂得。

    苏玺岳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周鸢把自己的左手伸到两个人面前,晃了晃:“是啊,最大的‘麦穗’已经在我手上了。”

    周鸢刚才说的是苏格拉底挑选最大麦穗的故事,苏格拉底让弟子们去麦地里摘一个最大的麦穗,并且只许进不许退,他的弟子们埋头向前走,沿途看到的都不满意,他们总认为最大的麦穗还在前面他们的前方,他们一路挑挑拣拣,扔掉手里的麦穗,坚信最大的麦穗还在前面,直到听到苏格拉底说的“你们已经到头了”在终点响起,才发觉自己原来两手空空。

    苏格拉底对弟子们说:“这块麦地里肯定有一穗是最大的,但你们未必能碰见它;即使碰见了,也未必能作出准确的判断。因此最大的一穗就是你们刚刚摘下的。”

    而他们,已经将自己认为的“最大的麦穗”握在手心里了。

    周鸢十分满意他们买到的对戒,走在商场里不停的将手指举起来,戒指反射的光闪闪的,周鸢的右手被苏玺岳牵着,她甚至都不怎么看路,注意力都在手上的戒指上。

    苏玺岳右手拎着戒指的购物袋,左手牢牢的牵住周鸢,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饱含爱意,眉眼温柔,又重复了一遍:“小鸢,‘最大的麦穗’已经在我手上了。”

    他们恰好路过了某品牌的展厅,在他们身后巨大的广告展牌上写着品牌广告语——

    And after all this time, you\'re still the one I love.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你仍然是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苏玺岳你是懂双关的~~

    20个红包~~苏格拉底故事改编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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