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阳中小学时期,学的就是这套广播体操,对这个音乐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几乎是前奏一响,他就快速冲过去,把音频关掉了。
“你干嘛?”胡勒不明所以。
张朝阳咬牙蹦出几个字,“你才是要干嘛?你整这些东西,是想上天呢!”
管理员是华人,对这旋律也是万分熟悉的,看着两个兽医整的这活儿,原本的万分信任,瞬间降了百分之九十。
不靠谱!绝对不靠谱!
但有楚青担保在前,管理员依旧将所有非洲企鹅交给两人去做检查了。
胡勒提着实验盒,和张朝阳一起去企鹅宿舍,边走边还碎碎念,对于不能给非洲企鹅播放广播体操这件事,他耿耿于怀。
“这音乐多好,这体操多妙,这是我大中华的精髓之所在!我们要将国之音乐宣扬到海外世界各个角落。”
“……”疯了,连企鹅都不放过。
“我说真的,这些企鹅就是缺乏拉伸活动,研究早就表明,动物对音乐有很强的敏锐度,它们能够跟着旋律跳舞,这是一种身体条件反射。如果广播操不行,那要不整一些广场舞的?”
胡勒打开手机音乐夹,一一介绍道:“我专门挑了最热门的,这些旋律特别有记忆点,歌词更是朗朗上口,就比如《最炫民族风》、《小苹果》、《套马杆》、《自由的灵魂》……”
张朝阳对这些音乐完全爱不起来,不是歌曲本身问题,而是拿着这些歌曲叭叭叭的这个人,全身上下让人抓狂。
想当初,在研究所治疗金丝猴的时候,就是一首《孤勇者》,让他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他到现在都记得,自己整夜学唱歌学跳舞的事情,那真是妥妥一把辛酸泪。
“胡勒我警告你,你要是弄这些,我立马收拾东西走人。”
什么研究什么课题,统统都不要了,爱谁谁!
胡勒赶紧把手机收起,笑嘻嘻保证,心里却是吐槽不断:不热爱音乐的都是□□丝,张朝阳你这个死宅,以后交不到可爱女朋友的!
海岛上的企鹅七十三只,加上送回来的一大一小,一共七十五只。
张朝阳和胡勒分头行动,两人一头一尾,对这些非洲企鹅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忙碌了三个多小时,最后检查结果出来了。
“大多都有颈椎病,不过像我们之前带回去的那只这么严重的,只有五只,另外的都属于轻症。”
“轻症的保守治疗,配合西药和离子疗法,另外加强它们下海活动时间。重症的尽快安排手术。”
“我去准备手术工作,你和管理员那边商量下。”
两人分工好,各自分开行动,张朝阳去找管理员协商,需要在海岛上弄一个简易手术室。
小企鹅紧跟其后,摇摆着身体小跑着,颠颠儿的,浑身的肉肉都在抖。
“慢点~你慢点儿~灰崽跑不动了。”
张朝阳停下脚步,看着小企鹅跑到跟前,干脆一把抱起,“我得找管理员商量事情,灰崽要乖,一会儿我送你回企鹅群里。”
“不要!”小企鹅头摇的拨浪鼓,“不要不要!灰崽要和你待在一起,才不要回去。”
“灰崽。”
“叫宝宝也没用,灰崽现在是你养的,你要好好照顾我。”
楚青那个人类说的话,小企鹅记得很牢,在他们离开这里之前,张朝阳这个人类,就是它的临时饲养员。临时饲养员,那就要一天二十四小时和它在一起的,没毛病。
张朝阳竟是无力反驳,小家伙说的道理一套一套的。
“那行,但是我忙起来可能顾不上你,你别委屈啊?”
小企鹅心里嘀咕:回去企鹅群才会受委屈呢,跟着你一点都不委屈,灰崽好喜欢你的。
管理员那边很快安排了一个房间,原先就是当做临时诊所在用,一些简单的设备都有,这倒是让他们更加方便行事。
“胡勒,麻醉药剂够不够,另外术后打石膏固定的材料呢?”
手术前一晚,张朝阳再次和胡勒确认情况,五只企鹅呢,他们决定一次性全部做完手术,到时候叫上管理员,一起照顾它们。
胡勒翻着手术材料,确认无误后,比了个ok的姿势。
“安啦~就是个小手术,我们俩这操刀水平,没问题的。”
“行吧,那早点睡,明天做手术保持精神饱满。”
小企鹅依旧没回去,睡觉的时候更是窝进张朝阳的被窝里,这一举动被他喝止几次,但是效果甚微。最后只能随它去了。
第二天大清早,两人拉着五只企鹅去手术室,按照难易程度排序,给它们进行手术。
管理员带着小企鹅待在手术室外,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坐立难安。
这不靠谱的兽医,能不能行啊?会不会做着做着,就把这些企鹅给宰了?
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对人类来说,企鹅再珍贵,终究只是动物,在手术上的认真态度完全比不得人。
医疗事故又如何,在非洲这种地方,死个人都没多少水花,谁还会去追究死一两只企鹅呢?
管理员在海岛上待了蛮长时间,本身也喜欢这份工作,心就偏向这群企鹅了。
“可别丧心病狂啊,治不好就治不好,手术失败还要毁尸灭迹,那特么就可恶了。”
听到管理员碎碎念,小企鹅抬头,气氛的哼哼,“才不会!张朝阳是好人,会治好它们的!”
“你也这么觉得是吧?”管理员摸着小企鹅灰扑扑的毛,叹了声,“现在的兽医啊,有点职业精神,但是不多,我是不指望他们多敬业的。”
“不是!他是好人,他是好兽医。”
“唉,别叫了,你叫的跟驴噘嘴似的,影响他们在里面发挥。”
小企鹅气死了,管理员真的好可恶,听不懂企鹅话就算了,还歪曲事实,再也不跟他好了!
张朝阳负责两只企鹅,胡勒速度快,负责三只企鹅,等所有手术做完,已经是下午时间。
门一打开,管理员火速站起来,仰头就往里面看,“死了吗?死了几只?”
张朝阳:“……没死。”
“都活着?”
看到张朝阳点头,管理员双手合十,谢天谢地,“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张朝阳:为什么听着这么别扭?
“这五只企鹅还在麻醉阶段,药效过去还需要两个小时,晚上需要有人守着,我和胡勒轮换班上下夜,不过人手不够,得麻烦管理员你帮忙。”
“那没问题,我每天除了喂食打扫,本来就没啥事儿,我帮你们做后勤。”
张朝阳点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间休息,他只能休息两个小时,之后得去换胡勒。晚上还要继续值夜班,之后还要术后观察和帮助恢复,有的忙了。
情况和预料的差不多,接下去的几天时间,五只企鹅的恢复过程,忙坏了三个人。
张朝阳和胡勒还好,毕竟是兽医,对这方面的抗压能力很强,就是管理员乔安,从一开始激情昂扬到现在蔫里吧唧的,犹如脱了水的蔬菜,快死了。
“真的好累,我从来没这么累过。”
这种累不仅体现在身体上,更多的还是精神上,他感慨道:“我现在理解医生的难处了,这特么照顾术后病人,要死人的啊!”
张朝阳纠正,“辛苦的是护士,这些术后管理工作都是他们在做,尤其是急诊室和重症室的护士,工作量之大,并不比医生少。”
胡勒跟着点头,“我家里就有人做护士工作的,一路做到护士长,本以为能轻松不少,结果更忙更累了。家里的小孩儿都没法顾及,经常动不动就值夜班,得亏有个工作清闲的爸,不然孩子跟留守儿童差不多。”
辛苦中时不时的打岔聊天,似乎让时间流逝变得快起来,又一天之后,五只企鹅进行术后第二次复诊。
复诊结果很好,伤口基本上愈合,而颈椎损伤经过重新修复后,其使用功能得到大大的提升。
“如果以后能够保持良好的日常活动,基本上可以避免再得类似的病症。”
张朝阳说着看向乔安,“你们的喂食工作可以减少一部分,让它们自己去捕鱼,它们需要活动量。动物和人类一样,长时间不用身体,各种器官都会退化,而长时间集中使用某一种器官,又会造成劳损。”
乔安现在对这两个兽医是服气了,别看行为上不靠谱,专业能力还是过硬的,尤其是有医德和素质,对待动物也特别有爱心。
“张医生,胡医生,我会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的,照顾好它们是我的职责,我也希望这些企鹅们能生活的更好一些。”
胡勒听完就哈哈大笑,“乔安你这样想就对了,我这里有些保守治疗的方案,你过来选一下,咱们挑几个先去试试,其他轻症的也要开始治疗了。”
药物治疗和离子治疗是已经安排好的,剩下的日常活动,却是有很大的可操作性。
胡勒依旧不死心,瞒着张朝阳,拉着乔安这个外行人,开始对自己的精选歌单下手了。
乔安作为华人,这些大火的歌曲也是每年必听的,每一首几乎都会哼唱高.潮部分,可是这些歌曲用来治疗非洲企鹅的颈椎病?
乔安的眼神很是微妙,仿佛在说:你不要当我是傻子!
胡勒一脸“你不懂”的心痛表情,“这在我们研究所,是有专门部门的,这不是胡闹,而是音乐疗法。如果你觉得这些歌曲太过劲爆,那不如咱们先从广播操开始?这歌曲轻松欢快吧?活动伸展四肢,正适合锻炼企鹅。”
这群肥嘟嘟,是时候接受爱的教育了。
作者有话要说:音乐疗法确实有,但是小胡这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