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骗人的主播(17)
网络上的纷争过去了一段时间, 大众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互联网的新鲜事太多了,琢光恋情一事闹得风风火火, 如今也远离了大众的视野。
熊猫平台的其他主播就不是很高兴了, 挣人气挣了那么久, 结果半路被人摘桃子, 而且琢光直播的那些话不就意味着结果相当于早就内定了吗?
他们能甘心才有鬼。
对此熊猫平台也有补偿的方式,那就是十个主播轮流和YDG在空闲时比赛直播,对于双方都是有利的,尤其是熊猫平台更是赚大了。
琢光也点头同意, 只要他答应, 这件事就轻而易举定下来。
结局当然是皆大欢喜。
转眼间就到了雩祈小组作业上交的时间了,他当然是这个登台上去总结的汇报人。
自己辛苦了那么长的时间,摩拳擦掌也要把小组作业给弄好, 让那群看不起他的家伙好好瞧瞧他的实力究竟怎么样!
他不是没看见今天寝室那三个狗东西黑沉沉的脸色,只是他弄不明白这几个人是在发什么颠,自己明明老老实实在参与小组作业,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没摸过一次鱼, 这几个家伙凭什么还给他摆脸子看。
他当然不高兴了,临到上台都没跟他们讲一句话,这下几人脸色更是黑得和炭没什么区别了。
杜乔木他们当然不可能是因为小组作业对雩祈有意见,这本来就是他们勾搭雩祈的借口, 他们气得是另外一件事。
孟鸿影把手机屏幕里的照片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 豪车的车标清晰可见,这辆车的价格是不少人穷极一生都难以触及的。
照片上戴着口罩和脑子的男生刚从豪车里下来, 眼睛是弯弯的,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几张照片都是不同的车, 同一个人,朝着开车那人挥手说再见。
恐怕好几次雩祈来学校,和他们完成小组作业都是由豪车接送的,有一张还是雩祈探头进车里面,和对方接吻的照片!
三个人面色不由冷沉下去,尤其是看见发帖的标题的时候:
【呜呜呜校花被人拱了,果然只有有钱人才能配得上美人是吧。】
阴阳怪气可见一斑,孟鸿影联系这人立刻删掉帖子,否则就搞他造谣和侵犯别人肖像权,让他当着全校道歉。
在他发完消息不到三分钟帖子就消失不见了,实际上他还保留了一些证据,绝不让这种惹是生非乱嚼舌根的家伙好过。
杜乔木唇角上扬,看着是笑意盈盈的模样,不过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得厉害。
他温柔地说:“我们最好还是问问小祈的具体情况,如果只是误会的话,冤枉了小祈,他恐怕会更讨厌我们。”
王修点头:“你说的很对,照片也有可能是借位拍出来的,只是豪车接送说明不了什么。”
孟鸿影一锤定音:“那就下课再去问他!”
雩祈在讲的时候正得意呢,他条例清晰口齿伶俐,叙述起来不知道比前面几个小组好多少,连老师都在不断对他点头肯定。
哼哼,寝室这几个人肯定也要对他甘拜下风……
雩祈一个错眼,就发现他们那群人坐在一起全在看着手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根本没注意他的汇报!
他要从鱼气成河豚了!!
一下课,雩祈就把书包甩在肩上,气冲冲地离开。
他以为自己会潇洒自如地离开,结果还没走到半路就被人拖进厕所。
雩祈要气死了,张嘴就是:“四个人在一间厕所你们都不嫌挤吗?!”
还是四个高头大马的男生,其中有个更是体育生,也不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想的。
杜乔木都愣了下,他轻笑:“还以为你会质问我们是不是在霸凌你,没想到第一句居然是这个,真不愧是你啊,小祈。”
雩祈高傲地抬了抬下巴,哼了声:“我又不是会任由别人欺负的软包子,你们要是敢对我动手,我就报警把你们通通都送进去。”
自打在网上骂琢光被正主逮住,还挨了对方好一通欺负,最后人也赔了进去后,他就潜心研究——指的是刷视频——看生活中日常哪些行为是违法犯罪,争取在法律允许内大鹏展翅。
要是别人敢对他们说这些话,杜乔木几人绝对是不会跟对方客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中出西施,雩祈高傲的样子就是十分可爱。
杜乔木还伸手做了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捏捏雩祈脸上的软肉,尽管最后还是被拍开了。
雩祈不耐烦地说:“有什么事赶紧说出来,我忙着呢,而且这里好挤,味道也一言难尽,我不想一直待在这。”
他又警惕地思考,宿舍这三人要说什么事情,非得拖进隐蔽的厕所,不能在外面好好谈吗,难不成是进传销了?
另外三人完全不知道他脑洞能这么大。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由孟鸿影主动开口:“这几天用豪车接送你的人是谁?”
雩祈没想到他们把自己围在这里就是问这种问题,顿时也来了点火气,非常不高兴地说:“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杜乔木也能猜测到雩祈不配合的态度,他试探性地问:“是你的男朋友吗?”
他其实问得很艰难,男朋友这几个字在舌尖上滚动时都有种苦涩的滋味。
雩祈不知道他们是从哪知道的消息,虽然还是很不乐意,但还是点了点头:“嗯。”
另外三人大惊,没想到他承认得这样干脆,一点犹豫都没有,不就说明了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深得他心吗?
一想到这里,感觉心都像是破了个大洞,深呼吸都是吞了玻璃渣似的。
他们之所以三个人合作,就已经是各退一步的局面了,可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打破了这个局面,居然抢先一步和雩祈在一起。
三人顿时怨气跟鬼似的,浓郁得吓人,就连雩祈都惊了一跳,嘟囔道:“干嘛这种表情,抢先脱单是我不对,你们也可以找喜欢的人啊。”
他脑子转得慢,混沌地思考:“欸,不对,你们怎么知道是男朋友而不是女朋友,你们看到他的照片啦?要不要下次我介绍他给你们认识认识。”
他肩膀下塌,放松不少。
既然只是问男朋友的事情,那就没什么大事了,现在他们和网上的寝室其中一个交往了男/女友,另外几个就三堂会审差不多吧,这恰恰就是关系恢复融洽的证明。
雩祈的想法从来天真,没注意到因为他这句话彻底黑了脸的另外三人。
“为什么你要交男朋友?”
孟鸿影幽沉的声音吓到了雩祈,他心脏在不受控制地狂跳,等回过神又有些羞恼:“我交不交男朋友,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孟鸿影这人真是太过分了,管天管地居然还管他交不交男朋友。
他以为他自己是谁!
“既然你要交男朋友,为什么不从我们寝室中挑选,为什么我们不行?”接二连三的问题把雩祈都给砸懵了,而这人还在继续散发怨气,“因为那个人有钱吗,我们也不差啊,绝对不会亏待你。”
“你、你们倒是管管他啊,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雩祈往后退了一下,但卫生间里的隔间本来就逼仄得要命,他再怎么后退也依然在和另外几人呼吸交融,脊背还抵在了王修的胸口。
体育生的肉/体是石头做的吗?
雩祈撞上去那瞬间,肩膀都被砸得有些痛,还闷哼了声。
他注意到这几个人微变的脸色,连眼神都变得幽深了不少,瞬间吓得说不出话来。
杜乔木没有让孟鸿影唱独角戏,他也正了正神色,跟雩祈说:“你现在也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没错,我们一整个寝室都喜欢你,准确来说,是暗恋。”
太直白了吧!
雩祈脸都失去了血色,他多么希望杜乔木只是在开玩笑,可是那认真的态度,和另外俩人没有反驳的姿态,就证明了对方所说属实。
他仍然还想挣扎:“你们是不是在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啊,输了就要对我做这种事。”
一直保持沉默的王修突然开口:“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一个寝室开开心心不行吗。三个人一起喜欢你,难道不比那一个人好多了?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满足你。”
都说体育生阳光开朗,善于交谈,所以对他们的刻板印象是普遍渣男,交女朋友跟换衣服似的,校园墙里挂得最多的就是他们这些体育生怎么脚踏几只船的。
王修在雩祈的印象里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他还是第一次听对方说这么多话。
“我可以帮你洗衣服、洗内裤都可以。”他古铜色的脸颊微微泛红,“你的作业杜乔木也可以帮你解决,钱的话有孟鸿影,完全不用操心。”
其余两人开口了,说的话是:“对。”
雩祈好希望自己现在是正做梦,他遇上的究竟是什么奇葩的寝室文学啊,他一点都不觉得心动,三个人他怎么可能承受得住,一个邓川柏就要了他的老命了。
寝室的三人看起来好变态的样子,说不定还会要求他们一起。
会死的好吗?!
他不要!
女装骗人的主播(18)
“跑这么快, 背后有狗在撵啊。”面前一阵喧嚣的风扬起,有人看着往前一路狂奔的某道身影,忍不住吐槽。
可不就是有狗在撵吗?
雩祈一路跑到校门口, 撑着双膝大口喘气, 郁闷地鼓起了双颊。
他是在孟鸿影说出那句“三个人不是更能满足你吗, 周一周二王修, 周三周四我,周五周六是杜乔木,还有一天留给你休息”之后,直接甩出一巴掌。
他没怎么用力, 但孟鸿影也许是第一次受这委屈, 直接当场呆住,其他两个也愣住了,趁着三个人都在走神, 他赶紧打完人就跑。
要不是动作干脆利落,差一点就要被拉住了。
幸好跑得快,他一点都不想吃三根。
好在这个学期已经结束了,他决定以后再也不会跟他们有任何交集!
他气还没喘匀, 一辆车慢慢在他面前停下,按了响声喇叭引起他的注意。
雩祈看到熟悉的脸后,就开车门上去坐下,动作一气呵成, 流畅熟悉。
邓川柏开玩笑:“你是去做贼了吗, 怎么跑得那么快。”
雩祈没有理会他,听见一连串仓促的脚步声后, 他直接后仰赶紧把车窗升上去,阻隔外面的视线。
邓川柏看了外面东张西望, 似乎在找人的那三个男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老婆就在旁边小声地催他走了,他也没犹豫,驱车离开。
他不动声色地问:“那几个人是谁,为什么追你,你抢人家老婆啦?”
只是随口一问,雩祈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其中还有惊讶和无言以对,漂亮的小脸满是纠结。
邓川柏:“……不会吧。”
谁能比他老婆好看?
所以真相显而易见——
“他们三个在追你,我的意思是,都是喜欢你的?”
雩祈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邓川柏微微一笑,怒火在胸腔里沸腾。
很好,网上有人天天喊他家宝宝老婆,现实当中也有人挥着锄头挖他墙角,当他这个老公人死了吗?
回去之后他就抱着雩祈鬼哭狼嚎:“好歹给我一个名分吧,让那群家伙知道你是有夫之夫,别再来随便纠缠你!”
雩祈冷酷无情地推开他:“我们都已经官宣了。”
邓川柏委屈巴巴:“可那只是网上,现实当中你的朋友可不知道你都已经脱单了,好歹发个朋友圈,确认一下我的地位吧。”
雩祈张了张嘴,很想告诉他,今天追他的三个室友,其实知道他有男朋友的事。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只有挥不动的锄头,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思考了一下还是算了,现在那些人不在,他说这些话也只能引起家庭矛盾——今天别想下床。
“好吧,发朋友圈。”最终还是抵不过邓川柏的软磨硬泡,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邓川柏这下就有的弄了,他非常快速地和雩祈贴在一起,头顶灯光打下来的影子是俩人接吻的姿势。
邓川柏咔嚓咔嚓一连拍了好几张,狗狗摇尾巴似的让雩祈发朋友圈。
雩祈也顺了他的意,直接鲜花加文字:【男朋友】
配上之前去看熊猫,邓川柏给自己拍的照片,凑齐了九宫格之后,他就直接发出去,很快就收获了不少点赞和祝福。
他拿着手机怼到邓川柏面前:“这下高兴了吧,哼。”
邓川柏就抱着雩祈就亲,乐得跟什么似的。
其实邓川柏空闲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多,对方平时还要训练,接下来就要准备一系列比赛了,还有俱乐部安排的活动,能跟雩祈腻歪的时间没多少。
雩祈就非常纵容他的行为,毕竟暑假一到,他的空闲时间是多了,可邓川柏却忙碌起来。
最近直播间里都是[嫂子开门,我是我哥。][鱼鱼一个人多寂寞啊,我不介意成为你排解寂寞的工具。]
原本他以为的恋情出来后大量直播水友脱粉也不存在,最后他们还酸溜溜地表示:
[好羡慕琢光啊,鱼鱼的嘴巴看起来就很好亲的样子,私底下是不是都被琢光嘬肿过。]
[呜呜呜上次鱼鱼嘴巴红红,是不是琢光那狗东西干的好事。]
[鱼鱼这么乖,肯定经常奖励那个狗东西。]
雩祈很感动,当然,也相当心虚,他之后肯定会选择退圈的,毕竟他是男孩子,要是当着公众的面承认的话,影响不太好。
可件事也隐瞒不下去,久了容易暴露,可对他的粉丝来说,多半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
所以他现在无比纠结,决定拖一阵是一阵,先当个缩头乌龟吧。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选择女装骗人的。
这就是个定时炸弹,一不小心就会被炸得体无完肤。
不过比起从前勤快地直播,他稍微降低了一下直播的频率,想来之后慢慢退出直播这个圈子,粉丝们也很快就能适应。
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雩祈心里是不怎么担心的。
电竞比赛中上半年的小组赛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淘汰赛和MSI决赛,雩祈准备在YDG打比赛时去现场观看,就当见识一下了。
他之前可是YDG琢光的黑粉,怎么可能花钱来现场,当然是网上看直播了!
绝对不让琢光占半点便宜。
现在好了,该被占的都占完了。
他还是第一次来现场呢,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邓川柏想要带他过去的想法,表示对方现在应该专心致志比赛,他一个大学生当然能轻而易举地找到正确的位置所在。
直到他老半天都没找到进门的地方,还是工作人员注意到他跟无头苍蝇乱转似的,过来告诉他准确的位置。
雩祈狼狈进场。
他摸了摸脸上的口罩,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就溜溜达达到了里面,转头就发现了应援台。
他在YDG应援台子上看到了不少应援物——手幅、口罩、小卡、明信片……种类还是蛮多的。
结果一看领应援物要求:YDG和琢光的超话等级要八级,队粉和个人粉的应援物是分开领取的。
而雩祈两个都没有。
他还在迟疑时,发应援物的两位小姐姐都已经发现了他。
其中一人眼睛尖,指着他的脸,尖叫仿佛堵在了喉咙口:“你、你是那个……!”
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雩祈就食指覆在口罩上,小声地嘘了一下。
对方收到了他的暗示,立马闭紧嘴,只是微微泛红的脸颊表现出她的激动和惊讶。
雩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认出来,他特地还换上做了造型的假发,最后口罩也换成了可爱型的,走的更是和平时网络上清纯款不一样的风格,而且网上和现实还是有那么几分差别,没想到对方那么火眼金睛。
“鱼鱼,你今天是来看琢光比赛的吧!”小姐姐兴奋地说。
雩祈点点头,脸颊红红,多亏戴了口罩可以遮掩一下。
小姐姐一把将扇子塞给他,还有应援的荧光棒:“你比网上看到的还要漂亮呢,琢光看到自己女朋友来了,肯定会很高兴。”
雩祈想到自己的性别,难得有些心虚。
不过他戴着口罩,小姐姐怎么看出来他好看的,多半也是恭维吧。
他接过应援物,小声说了句谢谢,很有礼貌地说了再见,并且很庆幸她们俩没有问自己要超话等级,不然他就要暴露了!
那两位小姐姐在他走后激动地讨论。
“琢光真的是好福气。”
“鱼鱼好乖好有礼貌,好漂亮啊!!”
进场的雩祈并不知情,他慢吞吞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此时选手也已经就位,大屏幕上显示着双方对战的影像,还有戴好耳机,正襟危坐的选手模样也投放在大屏幕上,微表情都可以看得清楚。
甚至连YDG辅助前几天吃上火冒的痘都给放大播了出来。
不过电子竞技,菜是原罪,大家过来看比赛都不是为了看脸的。
解说员也已经就位,一男一女,说话幽默风趣,讲解也相当到位。
雩祈坐在位置上,听着屏幕上的两位解说员捧哏逗哏似的一唱一和。
“今天琢光打法有点凶啊,像是不给对手留余地似的。”
“哈哈哈哈,他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自然界在雌性面前炫耀自己本领的雄性。”
“我倒是觉得像吃了炸药包。”
“不过琢光并没有一味地激进,稳中向好,节奏一直都在YDG这边,这下TP那边就吃力了。”
雩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的英雄人物大乱斗,如果不懂行的来看,就是一堆纷杂绚烂的技能乱丢,几个小人打在一起。
懂行的都知道,节奏已经被YDG完全拿捏住了,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YDG。
淘汰赛,他们必是第一。
雩祈稍微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看着属于琢光操作的英雄人物。
从前他是以挑剔的眼光来看,哪怕是在当对方黑粉的时候,都觉得邓川柏强得离谱,更别说现在了,他看对方当然是哪哪都好。
女装骗人的主播(完)
“由琢光操纵的英雄燕雀走到了水晶, 距离TP的打野、辅助复活还有三秒两秒一秒!!哎呀,很遗憾,水晶没能撑到他们复活, 这一局的胜者是——”解说员的嘴就像是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 他语速快得叫人吃惊。
不过现在没人在意他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了,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大屏幕, 顺着解说员的话大声吼出去。
“YDG!!!”
声浪一波一波地传递出去,如同千军万马之势在观众台上此起彼伏地响起。
尖叫、狂欢和嘶吼声,YDG的粉丝更是拼命地挥舞中手中的应援物,情绪激动且亢奋。
以前雩祈都是看直播, 从来都没有深入到过线下, 完全不理解现场的人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像是发了疯一样。
但是现在,受了现场的氛围感和胜利的激动感染, 他身上也浮起了细密的小疙瘩,胸腔鼓噪着,心情莫名也跟着激动起来。
心口沸腾着说不出的感慨,脸都激动得涨红了。
雩祈并不知道, 摄像机不只是会忽然扫过观众席,偶尔还会给某个观众特写,直播间的水友和现场的观众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而他恰好就在内。
水润润的眼睛凝视着上方的游戏界面,亮得惊人。
他过分出色的相貌也得了后台操纵者的偏爱, 镜头特地在他脸上停留了半天, 哪怕他戴着口罩,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也过分漂亮。
[卧槽, 这是鱼鱼吧?]
[嫂子来咯,琢光有福啦。]
[谁不说一句琢光福气真好, 嫂子好好看,亮晶晶看向琢光的时候,我要是男的我也心动。不,其实我现在也心动了……]
不只是直播间水友们发现了雩祈,现场的观众们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还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不过骚乱没引起多久,就被接下来YDG他们上台领奖的画面给吸引住了。
雩祈和邓川柏对视上,前者在看到了彩带光芒加身,手捧奖杯的冠军成功登台后,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舞台上,他赶紧溜走,以免留下来被围堵。
邓川柏已经不是第一次获得胜利了,这种对他来说都能称得上是小场面,然而这一次有很大的不同,区别在于他喜欢的人来看他热爱的事业收获了成功。
这种成就感是无与伦比的,好比三伏天喝下一口冰水——畅快。
可惜他的情绪还没完全酝酿出来就被雩祈骤然打断——后者鬼鬼祟祟地弯腰俯身溜走了,快得宛如一阵龙卷风,拂一拂衣袖,不带走半点云彩。
邓川柏:“……”
比赛结束之后还要采访获胜感言,为了找老婆,他三言两语就结束了这次谈话。
以前他的话就不是很多,经常来采访他的栏目人都已经习惯了,以往绞尽脑汁取的标题都是琢光对比赛胜券在握,天才选手的自信之类的鬼话。
现在好了,直接改名为天才选手草草结束访谈只为寻妻,栏目人都没想到自己这一期随意取的标题竟然格外符合大众心意,点击量直接超标。
看来吃瓜还是大伙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
邓川柏回到休息室就准备去找经理请假找雩祈,没想到他在休息室就看见了雩祈的身影。
“经理找人把我带过来的,免得你再去浪费时间找人啦!”
雩祈转过头看,笑出几颗小白牙,眼睛也弯成了月牙,看起来很讨喜。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经理是个过来人,对这样的场面早就习以为常了,早早把人找来,省得再费功夫。
邓川柏跟只大狗似的,见到雩祈就摇尾巴,还兴冲冲地跑过去把人抱起来:“你刚刚看到我的厉害没有,是不是更喜欢我了?”
一点也没有刚见面时的成熟稳重。
雩祈一想到第一次见面,他就是被这样一个二傻子吓得哆嗦,就有种颜面无存的羞耻感。
不仅仅只是他震惊,YDG的其他人也没能好到哪里去。
YDG打野琢光是个无情冷漠、杀伐果断的大魔王这个称呼不是叫着好玩的,他是真的狠啊,其他人谁都没在对方手中讨到过好。
何况都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热血年轻人,针锋相对时谁也不饶谁,就用游戏做比拼,他们也是真的被琢光揍得鼻青脸肿过,一点也不敢小看对方。
那会儿琢光年纪也小,当然不会给他们留面子手下留情,也不爱跟他们说说笑笑,人又有头脑,导致他们一致认为对方高冷范儿十足。
没想到只是他们压根没能打开琢光的“心防”,不知道原来高冷外表下的本性竟是个傻子。
好在这只是个小插曲,邓川柏很快就带着雩祈跟自己的队友相互介绍。
彼此熟悉之后,就一起去团建。
既然是大获全胜,当然要庆祝一次,众人最后选定的是火锅。
YDG的队员们,除了射手脱单以外,其实全员单身狗,再多的就是现在的打野邓川柏也悄悄脱单,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邓川柏这人看上去除了电竞以外与世无争,断情绝爱,谁能想到他竟然抢先一步告别单身。
众人无比好奇细节。
上单沾沾自喜:“是相亲认识的吧,之前川柏还跟我说过。”
辅助推了推他的肩膀:“好小子,你们瞒得可真够深啊,现在才告诉我们。”
还坐在里面默默涮火锅的雩祈呆住。
相亲?他怎么不知道。
邓川柏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说起来,媒人还是你呢。”
上单吃惊:“我?”
见众人全都诧异地看过来,他不服气了,振振有词地说:“要是我认识这么好看的人,还能介绍给你?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自己拱了这颗水灵灵的白菜呀!”
雩祈还没来得及尴尬,就见邓川柏杀气四溢的目光朝着上单而去,后者差点被辣椒给呛住喉咙。
“我、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没有真的想要抢人啊,我哪有这个能力跟你抢啊!”
他这话可是实话实说,并且还在为刚才邓川柏的话摸不着头脑。
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邓川柏幽幽提醒他:“黑粉。”
这下不光是上单惊讶,连雩祈都尾椎骨一麻,他之所以被邓川柏吃得死死的,不正是因为在几个月之前,自己黑粉的身份曝光了吗?
听邓川柏这么一分析,不就意味着自己的身份暴露多半跟他的队友上单有关系么?
雩祈凉凉的视线落在了上单身上,后者也猛地反应过来:“那个【拉子今天输了吗】是你?!”
上单可真是目瞪口呆啊,任谁都想不到,邓川柏会跟在网上黑天黑地狂喷自己的人在一起,而且雩祈这样漂亮一小孩,化身电竞喷子时连他都甘拜下风,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其余几人满头雾水,却也清楚这是琢光的黑称,再联系这个昵称,分明就是琢光小黑子才会取的名。
再看雩祈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嘴巴张了张,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队内的辅助已经算是口才好的了,可是面对这种情况也还是麻爪,他也闹不懂这究竟是小情侣之间的癖好,还是琢光个人的爱好了——兴许这家伙就是不稀罕喜爱追捧自己的人,就好骂自己这一口呢。
“到底怎么回事啊?”射手实在是憋不住心里话,连声问道,“好歹把事情告诉我们,别让我们蒙在鼓里嘛。”
他们也是爱好吃瓜的猹,非常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上单讪讪一笑:“前几个月,我在网上发现了一个喜欢喷琢光的人,于是把这人的存在告诉了他,想要他给这人一点惩罚,别那么嚣张。”
雩祈默默举手接话:“那个人就是我,我已经知道错了,并且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
邓川柏扭过头,把脑袋搁在他肩上,甜丝丝地说:“这就是缘分嘛,你有什么错呢,你只不过是年纪小不懂事而已。”
众人:“……”
恋爱脑没眼看。
团建在众人的打打闹闹下结束,接下来当然是各回酒店,各找事干了。
邓川柏当然是肩负着送老婆回酒店的任务了,他身后那看不见的尾巴摇得更有残影似的:“今天晚上去我那住!”
雩祈:“……你想的还挺美。”
顶着邓川柏可怜兮兮的眼神,他默默别过脸:“下不为例。”
邓川柏美滋滋地靠在他肩膀上,选择打车回家。
等车时,雩祈在玩手机,没注意到身边人的气势骤变。
8658:【宿主,好消息,主系统那儿现在已经破解到一半了,关乎您爱人这边,碎片还需要集齐,但离最后的胜利应该也不远了。】
邓川柏眸光幽深地盯着玩手机的雩祈,缓慢说:【我自然不愿他受一点罪,好在每次都能扼制住他干坏事最后落得凄惨潦倒的结局,我要他的命数永远喜乐平安。】
8658积极地说:【有您在,这一切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们也绝对会幸福美满的。】
讲话就是要投其所好,8658以前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杀伐果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主系统都敢玩弄的宿主居然会是个恋爱脑,如今知道了,当然是顺着对方的心意。
邓川柏似笑非笑地说:【你倒是个马屁精。】
8658僵住,轻咳两声。
不过邓川柏并没有为难它,反而还给了它一点小奖励。
打一棒子再给颗甜枣,他做得非常娴熟:【辛苦了,在对主系统下手时,记得隐蔽。】
8658非常感动:【是!您在这个世界也要注意安全,祝您夫夫生活愉悦美满。】
邓川柏收下这话,最后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挥开8658,不希望对方打搅到他接下来的□□生活。
(完)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1)
月明星稀, 夜凉如水。
墨色浓稠笼罩着群山,寂寥月辉冷冷洒落。
树影婆娑,安和静谧又死寂得令人畏惧, 草堆窸窸窣窣, 树叶晃动, 昼伏夜出的动物深藏于郊野。
“晏鸣珂, 你大爷的!王八蛋!”唾骂声骤然打破了此地的宁静,惊起了树上栖息的飞鸟,扑腾扑腾一阵乱飞后,连草堆里的动物都被惊醒。
松鼠在枝干上跳跃两下, 抱着松果, 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叫嚷的人不见影子。
“跟着你果然没什么好运气,啊啊啊, 气死我了!”
本来静了一会儿的声音又突然冒了出来,惊得松鼠没抓住手中的果子,刷地一下掉下去,它抢都抢不赢。
在那小豆子似的黑眼珠里盈满了悲痛时, 那松果也啪嗒一下砸进深洞里,正好掉在一个人脑袋上。
“哎呀,什么东西!”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瞧着十八九岁的年龄, 生得唇红齿白, 玉貌花容,他扎着高高的马尾, 刘海落在鬓发两旁,眼睛温润明亮, 白净又好看。
若不是他身着的锦绣绸缎是男装,脖子上又有醒目的喉结,怕是容易被人误认为女子。
少年声音也是清朗干净的,只听他嘟囔着:“真是的,好倒霉啊,喝凉水也塞牙缝,现在还被松果砸头。”
他就要继续碎碎念下去,却突然被一道寒冽的声音不耐打断。
“别念了,省点口舌和力气吧。”
雩祈抬起头,望向说话的那人。
虽然洞底昏暗无比,可借着那月光,也能勉勉强强瞧出面前这人的容颜。
却也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人,生得俊美无俦,眉眼锋利,鼻若悬胆口若涂脂,脸庞要稍比他冷硬不少。
月光下稍能辨认出这人穿得一身玄色衣袍。
既能看清这人的脸,当然也能瞧见他那无比难看的神情。
雩祈没再招惹晏鸣珂,而是围着洞底绕了一圈,期间还小心翼翼避开盘坐在中央打坐的少年。
洞底约摸有七尺的直径,从底部到高处,约摸有三棵成年巨树的高度,而这个洞内也不知有何禁令,他们体中的真气竟然一丝也调度不得,御剑也更加不可能了。
两旁光滑无比,又无任何可攀岩的工具,轻易不能向上爬出去,只能坐以待毙。
雩祈托腮叹了口气:“究竟该怎么出去。”
他意外摔进来,要不是有晏鸣珂不知真好心还是假好意给他缓冲一下,救下他,可能他肋骨腿骨得摔断几根。
思及此,他又觉得有几分别扭,这晏鸣珂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自己对他那么坏,对方真的会烂好心救下他?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恰在此时,身旁飘来一阵阴风,幽幽的声音自耳旁响起:“雩祈,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哪不对劲?”
雩祈当时就被吓得往身边一跳,那声音听着很不对劲,一句话里带着三次喘,在这幽凉的夜晚居然还有几分热意。
没有鬼才怪了。
他想起一件事,顿时心更虚,人更怂。
晏鸣珂一看他这幅模样,就知道此事跟他脱不了干系,当即就掐着他的脖子逼问道:“此事跟你有关,是你做的手脚?”
看似疑问句,实际已经把凶手锁定在他身上。
雩祈:“……”
他额前流下一滴冷汗,不自在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问我做什么?”
晏鸣珂被他理直气壮的态度弄得一噎,似是没想到他现在都已经在劫难逃了还那样嚣张,真不愧是他们这些修仙世家的子弟。
傲慢且无礼,嚣张又无脑。
他的眼中生出几分杀意:“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杀人越货在秘境中时常有的事,即便这个秘境是几个世家开出来专门给小辈历练的又能如何,并非半分危险都无,每年死在里面的人自是不少。
雩祈当然不怀疑晏鸣珂这话的真实性,这狗东西绝对是说到做到。
“救我又杀我,你还真不嫌麻烦。”雩祈嘀咕着。
晏鸣珂被他这话弄得有点无语,连杀意都去了几分,他捏着对方脖子的手紧了紧:“把解药拿出来!”
雩祈快喘不过气来了,他抓着晏鸣珂像是两只铁钳的手,悲伤道:“我也没有啊!”
他要是有的话,也不至于这样发愁了。
“我还以为你没碰那水,只有我倒霉喝下那下了药的水呢!”
他心里也觉得委屈呢。
功力越强,身体素质越好,那药效就发作得越快。
晏鸣珂想来是比他先一步饮下那水,可他晚发作半天,不也就意味着对方实力和能耐都比他强吗?
这让雩祈生性骄傲又狂妄的人怎么受得了,他原就以晏鸣珂为眼中钉肉中刺,以前把人当成目标,看着这位别人家的孩子拼命锻炼自己。
后这位天之骄子竟在一次偶然间自毁长城,断了根脉成为废人,本以为对方从此以后会一蹶不振,永远落他一步,没想到还是他想多了。
他晏鸣珂永远都比一鸣惊人。
这下脖子上的手彻底移开了,晏鸣珂神色冷淡。
雩祈意外道:“你不杀我了吗?”
他的眼底还有几分天真无害,不过他不觉得晏鸣珂是什么善心之人。
“不了,我怕蠢笨会传染。”
晏鸣珂又回了原处闭目打坐,没有要搭理雩祈的意思。
雩祈:“……”
他就知道晏鸣珂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来!
气死他了,那句话的意思不就是嫌他笨吗?他只是动手脚的时候失误了而已,这才让晏鸣珂这个狗东西抓住了把柄,还害得他现在也只有等别人救命。
这里一没有珍宝灵兽,二没有仙草灵药,有谁会乐意踏足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晏鸣珂也真是的,不就是小小情毒吗,这都忍不下来,还在那里不想着自救而是等死。
被雩祈鄙视的晏鸣珂并非他想的那样在坐以待毙,而是在心念中和人交谈,准确来说,此物名为为“系统”。
晏鸣珂直截了当地问:[你手中可有何解毒的丹药?]
回话的那道声音似幼童,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不似人声的质感:[有,但你现在并没有足够的积分,所以无法购置解毒丹。]
晏鸣珂手上唯有的,还只是系统附带的新手大礼包送的肤如凝脂丸,食用之后皮肤就会吹弹可破,白皙无暇。
没有用不上的道具,只有不会用道具的废物。
此物当然能用于敌人身上,可问题是他现在需要的只是解毒丹。
晏鸣珂又问:[不能赊账么?]
他拧起眉头,呼吸也愈发粗重,现在出不去,便是泡个冷水澡将身体冷却一下都做不到,于是看雩祈的眼神就愈发不善。
系统回答他的话是不行。
[因宿主之前拒绝做任务,经判定,无法获取赊账资格!]
听着这一板一眼的答案,晏鸣珂也是一阵无言。
系统给出来的商品都是精品,用在敌人身上也能去些巧,任务也不是不能做。
可它给出来的任务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号称宠妃系统的东西,居然让他去讨好一方霸主,成为其心目中最宠爱的妃子,要祸国殃民,要学那凡人界的妲己褒姒,让别人为他烽火戏诸侯。
晏鸣珂在知晓这些任务要求后,脸都黑成碳了,他是处境每况愈下,但也不至于被逼着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务!
殊不知宠妃系统同样苦涩,它原本盯上的人是修仙世家的千金小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骤然绑定错人,还是此间世界以后傲立一方的霸主龙傲天。
能做完任务才有鬼哦。
一人一系统各怀鬼胎,心思都不太正,而洞底的另外一个人状况就更加不妙了。
雩祈身上也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不对劲,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慢慢地,又流窜至全身。
原本夜间只能感受到的冷凉忽然变成了火热,双颊泛红,身上也渗出些许汗水来,还濡湿了衣衫。
不仅仅只是热,浑身还有小蚂蚁爬过,让他浑身的气血都朝下涌去。
脸颊红得仿若醉了酒,靠在这洞底崖壁之处轻轻蹭着,口中一不小心就泄露出那么一两声让人面红心跳的喘息。
猫儿叫似的。
还是发/情时的那种。
晏鸣珂原本忍得住的,他闭紧双眼,心中默念清心咒。
然而在安静的洞底,雩祈的声音大得宛若雷鸣般惊人,瞬息之间传入晏鸣珂的耳中,他刷的一下睁开眼。
视野中那位印象中不是嚣张任性,就是猖狂愚笨的世家少爷眼中含着水蒙蒙的雾气,喘息之余张开嘴巴,露出一点白牙和一闪而过的粉嫩舌尖。
脑中瞬间闪过一句话: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做那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之事。*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2)
药是谁下的, 当然是让谁来偿还。
雩祈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被覆上来的一大片阴影给吓得不吱声,这团黑影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笼罩在身下。
“你、你我皆是男子, 不行的!”雩祈很热, 汗都流得往下淌了, 仍然试图挣扎。
不成想头顶的阴影冷笑一声, 从牙缝中挤出回应:“龙阳图,莫说你没看过。”
似雩祈这般的纨绔子弟,修炼懒散懈怠不说,也同那凡间打马游街的五陵少年没什么不同, 避火图是早早地就接触了, 似那般男女、男男、女女之类的交缠也看过不少。
要说真如那小白花似的一无所知,说出来连雩祈自个儿都不信。
晏鸣珂这句话意味着什么,雩祈心里门儿清, 他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跟打翻了颜料盘似的精彩。
“你自己造的孽自己解决。”晏鸣珂没好气地说。
雩祈磨牙:“你可真是不挑啊!”
他心中也生了几分怒气,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在晏鸣珂用手触碰他脸颊时,非但没有扬手打开对方,还用脸去蹭了蹭。
也不知这情毒是何种构造,竟能在人肌肤相触之时缓解一二, 他滚烫的脸颊碰了晏鸣珂的手, 竟是宛如接触了冰块一样舒坦爽快。
脑子里却跟被火烧成了一团浆糊似的,逐渐变得不清晰, 原本清明冒火的双眸也逐渐迷离。
晏鸣珂的眼眸还维持着几分清醒,他将手指放在雩祈柔软的唇瓣上, 竟不受控制地伸进去几分,探进这方火热湿软的地方。
雩祈没抵触他,还伸出柔软的舌舔舐了两下。
这一下就如同火星溅入干柴堆之中,晏鸣珂要是还能忍得住,可就不仅仅只是柳下惠了,而是生来就有隐疾。
倘若换了旁人,晏鸣珂即便是生生逼出情毒,伤了根脉也不愿同人苟合。
但雩祈不同,这位小公子看他双眸喷火的气愤模样,让他心中生出了几分戏谑。
作茧自缚、自讨苦吃的滋味就让小公子尝个够吧。
……
…………
真是邪了门儿了。
雩祈裹着衣衫,打了个喷嚏,隐隐牵扯到后腰下的伤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说来情毒还当真神奇,竟是知道人与人正在交合,还不以阴阳为原理,奇也怪哉。
衣衫往下滑了几寸,露出圆滚滚的白皙肩头,一个殷红的牙印就印在上方。
雩祈余光瞥见,少不得在心里暗骂晏鸣珂是属狗的么,怎的那般喜欢在他身上留印子,他当是在圈地盘呢。
回想起方才自己湿了眼眸朝对方要了一回又一回的不值钱样子,老脸就是一红。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得去啊?”雩祈忧心忡忡地朝着晏鸣珂发问。
声音一出,他就被自己老树皮磨砂的嗓儿给惊住了,这砂砾似的声音也太糙了吧。
不就是一开始小声叫唤,后来控制不住又发觉无人才放纵了些,一不留神自己的一把好嗓子就毁成这般——所以他果然跟晏鸣珂合不来吧。
似是被自己的嗓子刺得磨耳朵,晏鸣珂眉心微蹙,将一颗丹药掷于他手中。
“这是什么?”雩祈喇着自己的粗嗓儿问。
晏鸣珂言简意赅地说:“润喉的。”
雩祈哦了一声,就把药给吞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苦味儿,反倒是甜丝丝的,吞咽后喉咙也有种说不出的清凉感,确实要比刚才好多了。
晏鸣珂淡淡地看着他:“你就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你还记得之前是怎么骂我的么,睚眦必报的小人,奸诈邪性的王八蛋。”
玄色衣裳的少年神色冷漠,面无表情地吐露那些话,就像不是在骂自己一般。
雩祈差点被那药给噎住,他讪讪一笑,转而理直气壮:“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晏鸣珂来了兴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吗,就这么肯定?”
“因为太浪费毒药了,那多贵啊!”雩祈一锤定音,“你现在家资不丰,要嘎掉我直接一剑斩了就是,何必浪费辛苦搓的药丸子。”
何况晏鸣珂在做完那档子事后还为他上了药,要是想杀他的话,何苦大费周章。
雩祈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小脸上满是得意。
晏鸣珂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能保持沉默。
天边已经亮起了鱼肚白,若是不赶在秘境关闭之前逃出,他们恐怕真的会困死在此地。
昨夜弄得太厉害,雩祈浑身疲倦,已经打了好几个呵欠。
他不是不想自救,只是有心无力,没这能耐做什么都是白搭,还不如放宽心睡大觉,只有养足了精神才能找到解困的法子。
雩祈睡下之后,自然没看见晏鸣珂锐利的双眸。
他能活到现在绝非是靠运气,完全不似雩祈那般心大,饶是洞底没什么威胁,他依然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系统,你能扫描一下这个地方么?]晏鸣珂在心里跟系统交流。
这段时日以来,他也摸清了不少系统的用法,清楚这玩意儿并不是想象中那般只能发任务后奖励点药丸子功法之类的东西,还能扫描鉴别物品。
这洞底又怎么能不算是一种器物呢。
尽管系统知道让龙傲天做任务的可能性为0.000001%,但只要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性,它都不可能放弃,毕竟谁让对方是自己的宿主呢。
它猜也知道,在危害宿主身体的少儿不宜之事解决完之后,接下来对方必定是寻找逃出的法子,此时就是它出场的时候了。
即便没有一分工资,它还是任劳任怨地干活:[经扫描,在洞底上三寸处发现秘密开关。]
[这个洞底大有玄机,宿主!]系统很亢奋,真不愧是龙傲天,绝处逢生时总能碰上机遇。若非它是宠妃系统,碰上这样好运气的宿主不知道得多高兴。
晏鸣珂此前就明白此处秘境的来历,原是一方飞升失败大能留下的芥子空间,后来被修仙世家掌控,在洗劫完大部分珍宝后,此处就由几家联合掌控,成为小辈们历练之处。寻常散修或是小世家若是想要分一杯羹,就得交纳足够多的好处。
里面的东西天生地养,大世家瞧不上,又能让小辈们积累经验,若是运气好的在里头升一阶的未必没有,危险性还不高,是以其他人无论如何都想加入。
[当年他们竟是没有筛完么?]晏鸣珂喃喃地说。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他。
晏鸣珂没有丝毫犹豫地按照系统所说的位置给摁下去,他面露戒备,小心可能会出现的陷阱或是意外,风险往往是与机遇并存。
他果真打开了洞底的秘门,按照前面这个隧道走进去,恐怕别有天地。
方才这微不可察的一点儿震动感没能惊醒雩祈,他还在酣然入睡中,这位心大的世家公子带了自己的戒指空间,里头有吃有喝,还能甩出床来。
这会儿对方正戴着眼罩砸吧着嘴,说得好听点就叫不染世俗,心无城府,说得难听点就是蠢笨天真,无脑任性,不知进取。
晏鸣珂紧了紧拳头,放弃了唤醒雩祈的做法,他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转头踏入未知的隧道之中。
而在他走进去后,原本开启的门居然缓慢地合上了。
……
雩祈是被饿醒的,他知道晏鸣珂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善良正义,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不管是以前外表看着光明磊落的大公子,还是现在这个筋脉断绝的废人,都绝对不会喊他起来炫饭。
他要是想要干饭还得自己找吃的。
他睁开眼还是在洞底,不过晏鸣珂已经不见了身影。
雩祈:“……”
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没想到那玩意儿还真这样狠心,一点想救他的想法都没有,居然背着自己跑了!
雩祈忿忿不平,掐指一算,还有几个时辰这个秘境就要关了,届时想要打开秘境就得等一年后族中那些老怪物们出手了。
寻常时候老怪物们是不会出手的,困在秘境里头出不来就怪自己实力不济,休想指使他们。
他打开自己的戒指,撅着屁股在空间里面挑挑拣拣,翻找有无能自救的玩意儿,哪怕是发个信号找人相救的也成。
就他带过来的这点吃食,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被自己炫干净,到时候就只能饿着等死了。
饿死,是多么凄惨的结局!
“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雩祈欲哭无泪,翻找了半天都没瞧见能发信号的玩意儿。
其实一开始是有的,每位进来历练的小辈手中都握有一块玉牌,只要捏碎它,就会有这一届看守之人将人给带出来,以免损了各家之才。
不幸的是,玉牌在之前让他给弄丢了。
真是祸不单行啊!
谁让他太大意了,完全没想到会陷入这番境地,不然他一定会好好保管救命道具!
从前是他太过天真,觉得自己实力强胜,小小秘境能耐他何,如果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玉牌也不会放过!
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霹雳——咔嚓——!”
刚说完这句话,头顶就有滚滚乌云汇聚,水桶粗的紫色天雷在其中翻滚,若隐若现。
雩祈目瞪口呆:“……不是吧。”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3)
天雷并非朝他而来, 只是恰好在他这边区域汇聚,在他不远之处,有几道天雷而来, 象征性地劈了下头几回, 又降下甘霖之后才散去。
雩祈不是第一次见到这阵仗了, 看样子都晓得是有哪个小辈又升阶成功。
他眼中闪过一抹羡慕之色。
自己不爱修炼, 晋升缓慢,全是靠丹药堆砌出来的虚浮实力,但并不代表他不会羡艳旁人的能力。
不过现在他更希望自己能逃出这个鬼地方,要是渡劫这人能发现他的踪迹就好了。
雩祈在心里念叨着, 也许是老天爷听见了他心中的祈祷, 他居然在洞口处听见了走动的声音。
这才真是天降甘霖啊,雩祈连忙高声喊人:“有人吗?!救命啊!救救我,我在洞里面——!”
脚步声近了, 一听就知是直朝他这里而来,雩祈更加兴奋,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好让对方发现他的踪影。
一颗脑袋探进来, 阴影覆上,雩祈惊喜地抬头看上去,笑容缓缓消失。
“怎么是你?!”他震惊了,又换成酸溜溜的声音, “也对, 不是你的话,又有谁会来这个破地方。”
“只不过你不是走了么, 还回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打算嘲笑我然后再离开。”
没错, 这人就是昨夜和他共度良宵的晏鸣珂,不知对方去了哪,大中午了才过来,头顶太阳高悬,他就像是天神一般,模样比昨夜更好看。
反观他,还在洞底龟缩着,如今还要像个小人似的阴暗盯着对方。
雩祈不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好话,乞求晏鸣珂把自己拉上去,但他就是忍不住。
境遇前后差得太大了,他心态稳不住。
不过晏鸣珂瞧着有几分大度,没在乎他这点垃圾话,而是扔下绳子。
“把自己套上去,我拉你上来。”
雩祈一时无言。
一炷香之后,他终于重见天日,不用像故事里的妖怪那样碎碎念要是第一年有人救他就给钱给资源,第五年救他就许他各种珍贵之物,第十年救他就杀穿天地毁灭世界。
他站稳了之后,不经意朝着晏鸣珂看去,只这一眼,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你你你、!”雩祈瞪大了眼睛,“居然重塑了筋骨!”
他话都快说不清楚了,语无伦次地震惊道:“不仅如此,还直接一跃到了我都看不透的修为!”
晏鸣珂斜睨了他一眼,幽幽道:“比你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雩祈:“……”
雩祈一瞬间就被这句话打击到了,他陷入了自闭之中,也忘记了问晏鸣珂究竟是哪碰上的机遇,只打定了主意不想跟对方说话。
原本晏鸣珂就算是成了废人,家族的弃子之后,他就没在对方手中讨到过好,更别说这人实力恢复,他更是没办法再对这人做什么。
还不如安安静静当个透明人,走出去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不认识彼此,之前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反正他晏鸣珂也瞧不起自己,他也不稀罕!
晏鸣珂余光其实一直都在注意雩祈的动静,没想到对方居然还能识时务,没在这会儿作妖,很有自知之明。
他现在对雩祈的感官十分复杂,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一来,雩祈以前对他做了许多坏事,不过都没怎么害到他反倒让他从中牟取不少利益,所以他才能容忍对方在他身边蹦跶这么久,二来,他们昨夜的肌肤之亲也不是假的,他还是第一次做那种事,元阳尽数入了雩祈身,感觉很奇怪。
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雩祈,也只能默不作声。
雩祈还真不知道身旁的晏鸣珂有那么多想法,他总算是赶在最后一刻和对方飞出了秘境,雩家的人都在外面接自己。
几匹灵马拉的车俨然备好,伺候他的小厮也赶紧前来嘘寒问暖,活像凡间公子哥儿。
许多人对这一幕也已经见怪不怪了,修真世家向来如此,不少公子都是这样的做派,雩祈混迹在其中也不惹眼。
反倒是晏鸣珂这样的才像是异类。
虽然修者本就脱离世俗,远离欲望,摒弃念想,渴求的是成就大道,但他们这个年岁本来就放纵轻狂,不爱香车美人的才是少数。
不遭人妒是庸才,晏鸣珂实力强盛时无人敢说个不字,但他成了废人之后,争先恐后想来踩上一脚的人数不胜数。
可惜现在晏鸣珂的实力恢复了,那么他以前遭过的罪,究竟又会不会悉数朝着仇人们讨回来呢。
雩祈上车前扭过头去看众人,不只是他一个人发现了晏鸣珂重塑根骨,实力大增的事,不知道对方在秘境中经历了一番怎样的奇遇,但现在的晏鸣珂绝不是可以人人拿捏的软弱之辈。
他同样看见了几位晏家子弟大变的脸色,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他雩祈向来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
雩祈并不知晓,自己上车时的背影还被晏鸣珂深深凝望了好几眼,知道了鸡皮疙瘩都得吓出来。
灵马一出,便是空中也跑得,修真界的城镇对这一幕早也习以为常了。
车辆慢慢驶入雒城八大家之一的雩家,乌泱泱的仆从立马上前伺候。
雩祈回去之后就受到了他亲娘无微不至的关系。
“娘的心肝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也幸好无甚大事,否则娘没了你,不就跟被剜了心头肉么。”
他都老大不小了,还被娘亲搂在怀中哄,面皮薄顶不住,脸都红透了。
他老爹坐在位置上,酸得吹胡子瞪眼:“哼,他能出什么事,一堆宝物在身护着,留给他的戒指空间底蕴深厚,又是去的没什么危险的秘境。要这都出事,也别说是我雩家的孩子了!”
他娘狠狠瞪过去:“死老头子你说什么话,再这样说我儿子,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他老爹果然乖乖闭嘴。
雩祈立马撒娇卖痴:“娘,我在秘境饿了好几天,我要吃好的喝好的。”
他娘当然是什么都依他了,还抚摸着他的脸,心疼道:“吾儿都瘦了。”
要说雩祈现在这混世小魔王,心大无脑的性子谁惯出来的,有他亲娘八分责任。另外两分则是他为雩家家主独子,虽说为人懈怠了几分,但身在天赋好,家中资源堆都能堆出来一个皎皎如玉的厉害修者。
他爹看不过眼,还在暗暗发愁怎么把这个电灯泡给打发出去,这破儿子实在是他和他夫人恩爱的绊脚石。
雩祈对他爹打的馊主意可一无所知,他接风洗尘完,回去后还让伺候自己的小厮暗中打听晏家的事,重点要听听晏鸣珂回去后是个什么境遇。
八卦嘛,谁都爱听的。
小厮是个机灵的,知道他并不喜欢晏鸣珂这人,挑挑拣拣带来的都是些对晏鸣珂不利的消息。
比如说,晏家之前不是将晏鸣珂当成了废子扔掉,资源向其他人倾斜么,这般恢复实力回去之后,资源也没有重新回到他手中,怕的就是他这根基不稳又毁掉,浪费。
晏家非但不愿付出,还想让晏鸣珂又出力为晏家付出,说他享了晏家的庇护和资源,当然得出力为晏家争夺灵脉和仙草珍宝等资源。
丑恶嘴脸一目了然,理直气壮得雩祈都拍桌骂人。
雩祈撇撇嘴:“这晏家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没脸没皮的,我要是他们都能羞愤而死了,这么厚的脸皮怕是连天下第一宝剑都刺不穿。”
小厮顿时就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了,不过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骂了晏家一两句:“他们本性贪婪哪有公子您善良啊,脸皮厚才能趴在别人身上吸血呀。”
“哼,若说偿还晏家的资源,晏鸣珂早在八百年就还完了,若不是他们晏家出了晏鸣珂这个人中骐骥成了家中顶梁柱,怕是早被踢出八大家之一了。事到如今他们还认不清自己,迟早会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
小厮连连点头应是,他也觉得这晏家鼠目寸光,没了强者的庇护,一个家族能繁盛多久,只能看得到眼前的丁点儿利益,连他都不如呢。
他撇撇嘴,又说:“好在大快人心的是晏家大公子并未被他们利用,他好像脱离晏家去了那什么天什么宗?”
“天门宗?”
“对,就是这个!还是公子您聪明。”
“哼,也算那晏鸣珂不傻,要是被晏家当血包吸,那才叫人看不起呢。”雩祈嘟哝两声,“不对,晏家也太小看晏鸣珂了,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他们就等着遭殃吧。谁要是小瞧了他,哼哼……”
一切尽在不言中。
雩祈的八卦没听多少,很快不幸也降临到了自己身上。
“什么,您要我去天门宗拜师?!”雩祈惊得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盯着他爹脸上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到开玩笑的痕迹,但只看到了满脸的认真和不容置疑。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4)
“爹您没开玩笑吧?”雩祈还是不死心。
他可是雩家公子, 还需要去跟那些散修抢资源抢传承功法么?这不闹呢。
即便天门宗是天下第一大宗又能如何,藏书阁里的功法指不定还没有他们这些隐世修仙大家族多呢。
他爹摸着蓄了有一段时日的美髯,意味深长地说:“人外有人, 天外有天。天门宗有几位天赋超群, 出手大方还护犊子的长老们要收徒, 他们指教人的经验足, 教你这臭小子绰绰有余。为父总不能害了你。”
“何况天门宗的训练是极正规的,你在家中被你娘护着,总不知天高地厚,不去摔摔打打如何成才!”
雩祈被他爹说得哑口无言, 看他爹这幅样子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论, 他休想再做反抗。
他爹的决定应该只有他娘才能改变了。
雩祈他爹看他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他心里没憋什么好屁!当即就道:“想来你也知道晏家那位小辈晏鸣珂在几日后同样会去天门宗的拜师大典寻师,他去了那处后实力再增强, 应当是会将你们的差距不断拉大,此后你们这一辈就该他当顶!”
这话雩祈可不乐意听,一想到原本就高他一头的晏鸣珂未来还会骑在他头上,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雩祈垂死病中惊坐起, 立马气势汹汹地说:“我去!”
怕他反悔,雩家当天就浩浩荡荡收拾东西,空间戒指都备了许多个,要是雩祈乐意, 两只手他能戴二十个戒指!
雩祈他爹看得嘴角抽抽, 任谁看了都不觉得他是去那山上苦修,而是携着大包小包旅游的。
他也清楚, 要是他敢在旁边说个不字,腰上那块肉都得被他夫人拧下来。
只是在雩祈他娘要给他塞小厮时, 被他给阻止了:“夫人不可啊!祈儿这是去拜师学艺,不是成天享福的,倘若让他未来师父和同门见了,心里怎会不多想。”
雩祈也在旁边劝道:“是啊娘,我没关系的。您相信我,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不用担心啦。”
他娘横了他爹一眼,用帕子点了点眼角:“真是苦了吾儿,娘亲晓得你要学真本事,家中是困不住雄鹰的。只盼你莫要在外同人争凶狠,万事当以自己周全为先,也不要委屈了自己畏惧了旁人,雩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她更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在爹娘期待又不舍的目光下,雩祈离开庇佑自己十几年的雩家,踏出了迈向拜师学艺,修仙登顶的第一步。
他御剑飞行,刚出城就栽了个大跟头。
还是物理意义上栽跟头,学艺不精操纵脚下霜月剑不稳至半空中跌下去的。
雩祈当时就眼前一黑,感觉自己丢人要丢尽雒城了——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雩家大公子去天门宗拜师,结果还未至半途就御剑摔成个残废。
他真觉得完了,还不如就缩在雒城雩家当一辈子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时,半空中被人接住。
“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最简单的御剑飞行都控制不好。”
上来就是一句嘲讽,雩祈听到熟悉的声音,脸都要气红了。
但是半路上被人救下,避免他社死也是事实,雩祈只鼓了脸颊,不似从前那样大呼小叫嫌弃晏鸣珂过分。
把人接住的晏鸣珂微讶,雩祈突然的变乖让他还有些不适应。
二人落地歇脚,准备中午的吃食。
他们在同一棵大树底下乘凉,只是离得远,中间还能塞下两三个人。
雩祈的吃食非常精致,有糕点、揉好的米食面食、饮品和果脯蜜饯皆有,装在不腐不坏的法器中,又放入戒指空间里,拿出来都是新鲜的。
反观晏鸣珂就没那么细致了,吃食都是随意准备的干粮,他也不挑食,若是想尝点肉味就去树林子里打猎就成,他早已习惯野外生活,些许困顿难不倒他。
雩祈磨磨蹭蹭地靠过去,察觉到比起从秘境那日出来,晏鸣珂如今的实力又涨了一截后,酸得心里直冒泡泡。
“何事?”晏鸣珂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
雩祈把紫檀灵芝纹的食案掏出来,摆上鸡丝面、樱桃煎、桂花汤和糖蒸酥酪、荷花酥等美食,暗搓搓地邀请:“我这里的吃食很多,在路上也不一定能吃完,为答谢你刚才的救命之恩,就邀你一同品鉴美食,不要同我客气。”
晏鸣珂余光瞥见他掏来掏去的戒指,再看他骄矜又内奢的打扮,不免扶额:“你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跑出来,身上又携如此多珍宝,还没个护卫庇佑,和三岁小儿抱金过市有何区别。”
雩祈哼哼一笑:“我身上的符箓和法器可不少,谁要是对我动手,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胃口吃下了!若是遇见强敌,我这还有老祖赐下的能敌化神之境的庇护,到时候我的家族也会有所察觉,再派人前来迎救我!”
“修者大都知晓八大家,我又出自雩家之一,谁会那样不长眼。”
晏鸣珂无话可说,只他看雩祈的眼神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雩祈炸毛,叫嚷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刚才只是太心慌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忘记拿法宝护身了而已!”
晏鸣珂笑笑:“好好好。”
他不是个会跟雩祈客气的人,两个少年人风卷残云地解决了午食。
晏鸣珂不是个重口腹之欲的人,待日后辟谷了,就不会再尝这些,可看雩祈这模样,完全不是能戒贪食的样子。
茶余饭后小憩一会,雩祈又拉近了二人的距离,两人相靠不过一根手指之距。
晏鸣珂连眼睛都没睁开,就知道他挨近了,他呼吸紊乱了一阵,随后又调整平静:“说吧,要做什么?”
雩祈眨巴着眼睛,挠挠脸蛋,如实交代:“我想和你一起上路。”
晏鸣珂:“你也要去天门宗拜师,雩家舍得?”
雩祈不服气:“我自己要成才,我们家当然鼎力支持了,你不要看不起人。”
晏鸣珂也没说可以还是不可以,只是他并不禁止雩祈跟随,哪怕是沿路采药炼丹也没瞒着对方。
雩祈在第一回看见时,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你竟是连炼丹都会!还已经这般娴熟了,技艺也如此高超。”
炼丹师一要天赋,二需丹方,两者缺一不可,而到了顶尖的炼丹师,则可自创丹方。
晏鸣珂一出手,炼出来的就是上上品的丹药,哪怕这只是最基础的练气丹。
“这不算什么。”面对雩祈惊讶的语气,他不咸不淡地说,将宠辱不惊表现得淋漓尽致。
雩祈觉得他在凡尔赛,晏鸣珂却是觉得自己炼出来的丹药还不如系统,有些上品丹即便是用了也对灵兽或是实力高强的人无效,但系统的丹药却平等地对每个人都有效果。
即便是传说中的龙。
雩祈酸溜溜地问他:“那你要拜丹峰为师吗?”
晏鸣珂摇头:“不,我要去剑锋。”
雩祈睁大眼睛,满脸惊喜:“好巧啊,我也想去剑锋学剑,我爹说我有几分学剑的根骨,而且我也觉得学剑更能看出我的英明神武!”
晏鸣珂:“……”
天门宗所在的山头距雒城有三城所远,两地之间又缺少传送阵,只能御剑过去,但也比徒步不知快了多少,两三天的时日直接缩短为一日。
夜间随处寻一间山洞歇息。
雩祈把自己的床给掏出来,他问晏鸣珂:“你要吗?”
晏鸣珂眉心微动,婉拒:“不必了,我烧个柴堆,在旁打坐即可。”
夜里寒凉,他们的修为并未高到可以抵御严寒的境地,捡些柴火回来生活取暖是必不可少的。
雩祈小声道:“我这有些炭火。”
晏鸣珂知道他是谦虚了,他这位千娇百宠的小公子手里的炭火恐怕能堆满整间山洞。
他没说什么,让雩祈在这里等他,又转头扎进了树林子里,不一会儿就抱来许多干柴火。
雩祈撇了撇嘴,晏鸣珂身上果然还带着属于公子少爷的清高和冷傲,根本不乐意接受乞白食的行为,午食愿意接纳他邀约吃饭,恐怕就是为了接受他偿还救命之恩的行为。
不过他还是抱了一堆木炭过去,认真地说:“毕竟我也在此间山洞躺着,不可能什么力都不出吧。”
还不知道晏鸣珂这狗人之后会在什么地方让他偿还呢。
晏鸣珂欣然接受他的炭火,利落点燃。
雩祈和他拿着水囊洗漱过后,又施展了一个除尘诀,这才往床上爬。
“我们俩一人守上半夜,一人守下半夜,如何?”雩祈躺在床上,兴致勃勃地提议。
他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瞳孔亮晶晶的,瞧着挺认真。
在山洞里哪能睡得安心,说不准就有灵兽或是心怀不轨之人出没,睡得沉了届时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晏鸣珂看着他顿了下,冷然道:“不必了,我守夜即可。”
摆明儿了就是不信任他嘛,雩祈不高兴地撅了一下嘴,倒也没有吵着要守夜跟晏鸣珂一较高下,有人乐意做好事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眼睛一闭,他很快就睡过去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同晏鸣珂在一个空间里睡下,他是半点都不担心自己被谋财害命。
火堆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暖融融的火光映在人的脸上,夜间温度也没那么高了,雩祈戴着眼罩,这点声响动静一点儿都影响不到他的睡眠质量。
睡得沉了,忽然就觉得某处又涨又疼,手腕似乎也被人攥住。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5)
好疼, 感觉像是被人禁锢着侵犯。
雩祈在一片昏暗中艰难睁开眼睛,就发现抓着自己双手的人正是某张熟悉的面容。
羞耻的记忆排山倒海般袭来,雩祈哼哼两句, 还惊声喊道:“晏鸣珂, 不要弄我了——!”
他猛地惊醒过来, 却发现自己好好躺在床上, 而被他喊着的另外一个人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寅时三刻,你在发什么情?”晏鸣珂冷冷吐出这句话,又戏谑地说,“做春梦了?”
雩祈不敢赌他有没有说梦话把晏鸣珂的名字喊出来, 但是有那方面的反应定然是不假的, 他脸颊完全红透了,本来就薄的脸皮加之梦的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事,这下更觉得羞耻。
他抓着被褥, 小声狡辩:“肯定是上回我中的情毒还未完全解干净,非是我的错!”
说来说去,都是旁人的问题,他雩祈绝对是清清白白, 半点问题都没有的。
晏鸣珂都要为他的无耻给拍案叫绝了,这能叫脸皮薄么?
他忽地站起来,惊得雩祈都往后缩了下。
“……我、我可不需要你来解毒!”
没想到晏鸣珂直接往外走,往他这丢出来一句话:“我去练会儿剑, 一个时辰后回来。”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雩祈的俏脸又是青一阵白一阵, 他现下也睡不着了,天未亮那晏鸣珂就去修炼自己的心法剑术, 卷得人头皮发麻,完全不给人喘息的余地。
雩祈现在也有了些危机感, 天门宗届时就是一方小小的人情世故之地,进去后也不会太看出身,到时候定然是实力至上。
等他从天门宗学成归来,定然也是要继承雩家的,到时候实力不强难道要让雩家被踢出雒城八大家吗!
他将来可是要成为家主的人,绝对不能折戟在此处。
雩祈下定决心后也睡不着了,赶紧爬起来打开家中留下的玉简,认认真真地背起了武功心法,练剑心得,争取在天门宗广受门徒一日,惊艳所有人!
被雩祈认为正在努力练剑,疯狂内卷的晏鸣珂正将一身都浸泡在冰冷的溪水中。
寅时的气温低得厉害,溪水仿若寒泉,皮肉一下去不消半刻就冻得同冰块无甚区别,然而晏鸣珂却面不改色地忍耐着。
比起冰冷的溪水,身体上的激动变化才更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小兄弟不争气,还没法像是雩祈那样不要脸地将一切都推脱至情毒身上,他比谁都要清楚,这是他自己克制不住,怨不得旁人或是他物。
冰水将他身上的亢奋和燥热一寸寸地压下,心间的变化也一点点冷却下去。
他又将多余的精力发泄在挥剑上,洗漱过后,又用修为烘干了衣服,这才回到了山洞之中。
雩祈打着呵欠,只觉晏鸣珂这人出去一趟回来后又冷了不少,对某些事仍是无知无觉的状态。
……
群山巍峨,峭壁生辉,连亘的苍翠山崖云遮雾绕,壮丽磅礴。
山是陡立嶙峋的,直直升向天空,不给凡人随意踏足的余地。若想攀此山,非得会些修为和其他法门不可,若是凡间人,也得经历千难万阻才能登得上这道通天路!
山脚下已经汇集了不少人,乌泱泱的人头一眼还看不尽,只觉到处都是人,男女老少青壮皆有之,倒也算得上是盛况了。
“这次来天门宗拜师的世家子弟竟然有不少。”雩祈扭头张望。
看来天门宗没有他想的那样差劲,在此修行应当也能出人头地,不然这些精明的世家子弟可不会让自个儿吃亏。
他爹果然不会害了他。
他还在此地发现了晏家某些人的身影,他当即用手指戳戳晏鸣珂,在后者用疑问的眼神看来时,朝着那群人努努嘴,轻声道:“看,你们晏家的人。”
晏鸣珂瞥了那边一眼,冷漠地收回视线,不像是碰上了本家子弟,反倒是和仇人差不多。
那群人也发现了他们的踪影,其中一位晏家子弟想过来,却被身旁另外几人拦住。
雩祈发现他们的视线在自己和晏鸣珂身上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么爱占小便宜,一点气度都没有,雩祈嫌弃地哼了声,都不想承认他们跟自己一样是八大家之一的人了。
晏鸣珂在旁突然道:“晏家早已不是从前如日中天之时,本家资源倾斜不够,旁宗就要想方设法在其他地方牟取资源,而天门宗就是个很好的去处。”
雩祈恍然大悟,怪不得能看到一些世家的人呢。
“你们雩家应当没到那种地步吧。”
雩祈实话实说;“我爹想让我出来历练历练,在外摸爬滚打才是自己的能力,倘若一直靠着家中的庇护是成不了事的!”
“你父亲倒是眼界开阔,看得明白。”
雩祈尾巴都要翘起来了:“那是,我爹都没派人暗中照顾我呢,我自己一个人也能行。”
晏鸣珂对这话不置可否,雩家究竟有没有安排人庇佑他,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不过小公子出行离家三年五载,雩家那样宠溺孩子,断然不可能什么安排都没做。
午时一到,古朴雄浑的钟声响起,仿若重回上古时期,霞光漫道,仙鸟高鸣,使人心神一震。
“开——宗——门——”
浑厚的男声响起,竟是从高不可攀的山顶传至山脚,贯入所有人耳中。
这等仙术也只有修者能做到,对修仙世家之人而言早也见怪不怪,对某些凡人散修而言,却称得上神仙手段,崇拜仰慕,势必要从此登上青云路。
“走吧,拜师学艺。”晏鸣珂忽然转过头来对雩祈说,脸上罕见的多了几分笑意。
他常年不苟言笑,年少老成,尤其是在成了废人那段时间,更是经历了常人一生都不一定都尝遍的人情冷暖,更加喜怒不形于色,现在他一笑,倒是多了那么几分少年意气。
雩祈呆愣了一下,看着对方都要御剑飞行了,才猛地反应过来:“哦,马上!”
他御剑飞行的本事不可谓不差,好在这两日赶路后有了晏鸣珂大发慈悲的指教,倒是比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倍,至少现在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从空中摔下来了。
凡人要历经千难万阻才能上这青云路,修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突破天门宗设下的障碍。
雩祈越往上飞,就越觉得吃力,仿佛头顶压了一块大石头,正在阻碍他的不断往上,转头看其他御剑飞行之人,同样如此。
唯有晏鸣珂这人不同,他轻轻松松就往上窜,脸上没有任何不适,一下就高出众人一大截。
雩祈跟在后面,已经认命了。
佛了佛了,比晏鸣珂定然是比不过的,只要他比旁人强些就行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果然心胸开阔,人也轻松不少。
等雩祈终于抵达宗门,两尊大门展开,身着宗门弟子服的人在门口严阵以待,静候他们未来的师弟师妹们到来。
他还想同晏鸣珂说几句话呢,就看见对方被一群人围着。
说的话好像是——
“要不要来老夫的御兽峰?”
“丹峰啊,孩子,丹峰绝对是最适合你的!”
“吾符箓峰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们可曾把我器峰放在眼里?!”
竟是引发了一场争夺大战!
只见剑峰的长老摸着自己一把的白胡子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长,他此前和晏鸣珂对上了视线,从对方的眼神中就已经看出来了——这孩子非剑峰莫属!
雩祈还在呆呆愣愣地看着,就听旁边有道温润的嗓音在一旁唤他:“小师弟,小师弟?”
“啊、啊?不好意思,这位师兄,我方才看得太入神了。”雩祈腼腆一笑。
出身在外,他也是装得人模狗样,以防碰上硬茬,到时候惹出一堆麻烦。
这位师兄看着也是清正俊朗的好人,他自然不会介意雩祈忘记理会自己的事,温柔一笑:“无碍,那位师弟能获众多长老青睐,也是罕见之事,连我们自己都看得惊奇,何况你们呢。”
雩祈感激地看了对方一眼:“多谢师兄谅解。”
说话的师兄忽然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分明修者已经无畏四季之严寒了,怎的刚才有一下竟还觉得有些冻得慌呢。
他赶紧招呼雩祈:“先来测一下根骨吧。”
手触在测根灵石上,不过一刹那的时间。
“师弟竟然是水灵根,还是如此上佳的资质。”林顾何惊讶地说出声。
这一届的苗子可真是强,个个都资质绝佳,真是青年才俊,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林顾何还在感慨之际,雩祈和晏鸣珂就一同被剑峰收入囊中,看得其余几峰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即可就有外门弟子引他们入内,晏鸣珂在旁边同他道:“恭喜。”
雩祈虽说早有预料,心里却也美滋滋的,尤其是被晏鸣珂道贺时,更觉得意,当即就说:“同喜同喜。”
脑中时刻保持沉默,把自己当哑巴的系统在这时忽然跳出来:[任务:讨君王欢心(已完成)]
晏鸣珂:“?”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6)
刚收的弟子都是统一安排在天枢殿, 而雩祈他们即刻就去剑峰所在天枢殿之地安置着,待学了天门宗的规矩,分发完弟子服和学完基础功法后, 才安排至各峰深入学习。
期间若是觉得学其他的术法更有天赋, 还能随时跳槽, 相当于转专业。
晏鸣珂和雩祈走在汉白玉石铺就的地板上, 系统的声音清晰、明了地钻入他的脑中,绝对不可能出错。
不只是任务完成的播报声,系统并未停歇,仍在继续:[奖励:八十积分, 桂馥兰馨丹三枚。]
在晏鸣珂惊讶时, 系统也很亢奋,连那样平波无澜的调子都能听出几分喜悦之情来。
[这是怎么回事?]晏鸣珂暗中发问。
他的目光更多的是在雩祈身上流连。
不仅是他,连系统约摸也能猜出突破点在谁身上。
雩祈又不是真的傻子, 怎么可能发觉不了晏鸣珂在自己身上打量的视线,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没好气地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别跟我说我身上有什么是值得你图谋的!”
谁知晏鸣珂非但没有反驳, 反而低头思量片刻,认真说:“你。”
说话间,他们已经穿过小路走廊,来到了剑峰所属的小院前, 外门弟子恭敬地说:“两位师弟可在小院挑选一间屋子居住, 这就是你们接下来要居住一月的之地了,平日吃食用度都可拿着天门宗令牌去玉衡殿找管事, 他们会将本月应有的分配划给你们。除此之外有什么需求,只需安排本院的杂役弟子即可。”
天门宗也非完全意义上的脱离世俗, 他们亦有和凡间人同样的诉求,在庞大杂役弟子的组成下,还同凡人有合作。
雩祈没怎么注意这位外门弟子的话,他的心思还飘在刚才晏鸣珂的回答上,等外门弟子一走,他才想通事情的经过,忿忿地说:“你不要以为自己实力强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我是绝对不会屈服你的!”
他只当上回晏鸣珂做了那事之后食髓知味,所以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还在惦记着干那档子事。
晏鸣珂嗯了一声,转头就挑了一个房间进去,半点都不理会雩祈的跳脚。
小公子气得耳朵都要冒出蒸汽来了,要不是刚才那个字他挺听得真真切切是从对方嘴巴里说出来的,他都要以为晏鸣珂根本没说过了。
现在还无视他,莫不是只随口一说扰乱他的心神,让他修炼时无法专心致志?
真是好歹毒的计谋哇!
雩祈想通之后也不再继续胡思乱想,也学着晏鸣珂挑选了一间屋子,为防晏鸣珂,他还挑了一间离对方最远的。
屋子看起来平平常常普普通通,有点儿类似于凡间小屋,还没他家中仆从住的耳房大。
拜师学艺也没法挑挑拣拣,何况只需住一个月。
雩祈在家中没干过任何杂事,向来都是小厮丫鬟为他收拾家中,满屋虽说洁净,可他只想换上自己的东西,顿时一筹莫展起来。
他忽然想起方才的外门弟子说万事可找杂役弟子,眼睛一转,就直接出去找人了。
回屋后的晏鸣珂将门关上,又用神识探测了一下,系统相助,觉察周围没人以后,就将奖励的桂馥兰馨丹拿出来,放在鼻下轻嗅。
“只要有此物,世间再怎么会隐蔽身形之物也能无所遁形了。”晏鸣珂喃喃道。
系统:“……”
宠妃系统被用在这上面,也属实憋屈,不过龙傲天的想法和它从前的宿主都不一样,这些极品丹药都是对方成功路上让别人变成踏脚石的工具。
当然,它身上的兴奋也宛若被浇了一瓢冷水,彻底凉了下来。
晏鸣珂将丹药收入戒指空间里,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任务为什么突然就成功了,雩祈他是我的君主?]
这话由他说出口,都觉得荒谬且不可思议。
他心知自己实力不算强,尤其是在筋脉废绝之时,成为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虫豸,但他却绝不甘心屈居于人下,又怎会心甘情愿让旁人成为他的君主呢。
系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任务系统自己判定的,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晏鸣珂停止了和系统交谈,打开门一看,就发现在西侧的房间里,几个杂役弟子进进出出,正在忙活些什么。
有个刚进小院,同样是拜在剑峰门下的男子抓着人问:“这是怎么了?”
杂役弟子知晓这都是未来或外门或内门的弟子,好声好气地回答:“这位小师兄想换一套用具,叫我们把从前的用具都给撤下,重新换上他自己带的。”
大门敞开,隐约可见期间各种珍稀贵重之家具,低调内奢,却挡不住扑面而来的靡丽阔绰,非一般人莫有。
想来都是些非世家弟子不能有的排场,看的人满脸的羡艳。
只有晏鸣珂久久无言,这手笔除了雩祈,他想不出还能有谁会这样高调。
[也许这就是任务系统判定成功的原因呢。]系统跳出来分析道,[他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比凡间君主奢靡,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他是雩家家主,跟个小皇帝有什么区别。]
虽说任务系统的判定草率了些,但这对晏鸣珂而言是有利的,他扫了一眼系统的任务栏。
[任务一:吸引君主的注意。]
[任务二:成功侍寝君主。]
[任务三:令君主为你担忧。]
……
[任务八十:诞下皇子(女)]
晏鸣珂默默关上了任务栏,除了最后一个任务,其他的似乎并不是多难,有做任务的可能性。
……
亥时一到,天门宗就关了宗门,三年一度选拔弟子结束,若是没能爬上山至宗门,就要等三年后再来。
三年又三年,无数人面色惨白,不知未来还是否有机会。
修仙无情,断然不会为几个哭嚎的人网开一面。若是一无天赋二无毅力,便是进了这天门宗也无法为自己争取资源修炼。
非要想入这通天路,也可做天门宗的杂役弟子,也许碰上个好心的修者还能获得一两颗神仙似的丹药。
但绝大多数修者对凡人还是看蝼蚁般,鲜少怜悯他等。
夜间就有杂役弟子统一送上宗门弟子服,都是蓝白色的,缎面上隐约可见暗纹,而在胸口处,则刺有各峰的标志,剑修当是一柄小剑,借以区分各峰弟子。
雩祈在腰封上,还有内里都发现了刺有自己名字的刺绣,再问旁人都没有,且他的服饰要比旁人好些,便知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关照自己。
似这般的优待他早也习以为常,不觉有什么稀奇,只是发觉和自己一起的其他剑峰弟子似乎都不乐意和他相处,像是他们不为一路人似的。
雩祈又不是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别人不愿意找他玩,他还不乐得搭理这些人呢。
和他同样遭遇的是晏鸣珂,他是因为高调作风而被孤立,后者是天才骄傲自矜,一个人孤立所有人,不屑于与旁人来往,骨子里就傲慢得很。
雩祈就知道,晏鸣珂其实比他更像是世家子弟,他的冷漠和心高气傲是敛在光风霁月的外表之下的,实际上和他没什么两样。
刚来剑峰还睡不着,雩祈无所事事,就决定逛一逛周围,只有地皮子踩熟了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届时闯起祸来如何被惩戒心里也有个底。
新入门的弟子安排在各间小院中,人数不算太多,只有十几个,院子是装不满的,有的峰甚至只有小猫三两只,他们剑峰算是数量最多的一批,足足有二十几人。
每间院子都有竹林隔着,四周还有篱笆和些许野花野草,瞧着同凡间小院没什么俩样,只是那仙气缥缈,和生的野花都美不胜收之景,才可以看出和凡间的大相径庭。
竹林瞧着也挺拔青翠,他没忍住跑进去溜达两下。
像是这种隐秘的地方,最适合干坏事了,若是有什么天门宗禁止之事,都可以拿到此处悄悄摸摸来干,旁的人难道还会特地进竹林子里来观察人有无干坏事么?
哼哼。
雩祈背着手,得意地在里面转悠,忽然,一道锋芒毕露的锐利剑气直朝他面门而来,他登时就惊得呆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难不成是有敌人混进来偷袭?
天要亡他?!
各种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圈,雩祈最终只留下两个字:倒霉!
那剑气却是撩着他的头发,从脑门跃上身后的竹子,一道豁口瞬间出现在□□的竹身上。
雩祈面前,一根被削断了的黑发晃悠悠地飘落。
他抬起头,定睛一看。
竹林月下练剑,长虹贯日舞动剑身的,不是晏鸣珂还能是谁?
很好,该死的卷王,你又引起了我的注意!雩祈狠狠磨牙。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7)
[任务一:引起君主的注意(已完成)]
晏鸣珂:“……”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奖励:八十积分, 强力蒙汗丹五枚。]
这是吃了连大象都要昏迷个三天三夜的丹药,可见药力之强悍。
晏鸣珂的仇敌不算少,当然, 他会动用自己的修为去解决, 但是这种东西研究透了做成武器, 在打架时想来也会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便是……在其他时候也极有用。
他的视线在雩祈脸上滑过, 淡然问道:“夜里睡不着?”
雩祈哼了一声:“你不也没睡吗?”
夜凉如水,只有寂寥的弦月高悬于空,周遭的星子都掩藏起来,黑云朦胧地堆在月旁。
雩祈难得也生出几分怅惘, 对着月亮长吁短叹:“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猛兽终归是不屑于和牛羊为伍。”
晏鸣珂:“……”
“怎么了?”他收起了自己的剑,随口一问。
雩祈立马绷不住自己凹出来的造型,气呼呼地回答:“还不是那些剑修子弟, 他们孤立我——算了,我本来跟他们也玩不到一块。”
世家子弟和那些凡人散修的三观本就难以契合,若是强融反倒是种麻烦。
晏鸣珂不觉这是什么大事,他面无表情地说:“萤虫岂能与皓月争辉, 你事事争先抢上,本就难与他们相交,不必非要和他们交游,当在之后寻一志同道合之友。友人贵精不贵多, 何苦互相勉强。”
饶是雩祈不喜欢晏鸣珂, 却也知道他说得对,经过这一番话的开解, 他心情愉悦得多:“你说得很有道理,高山流水觅知音, 没想到最终懂我的人竟然还是你。”
[任务六:成为君主解语花(已完成)]
晏鸣珂没想到自己不过随意说上几句话,任务就随之完成,倒真像是他一步一步走向宠妃之路了。
他竭力忽视内心奇怪之感,正色看向任务达成之后获得的奖励,这才是最重要之物。
[奖励:八十积分,妙手回春丹两枚。]
此丹能活死人肉白骨,效用一绝。
积分攒起来,可用来兑换丹方,即便是最后炼出来的丹药不如系统所出品的,在这世上却也依然是一颗难求。
二人交谈之后,便要各自离去。
雩祈告诉晏鸣珂:“明日就是拜师大典,根骨优秀的人会提前被长老收为自己的嫡传弟子。而其他人则是在一个月以后通过比试划分为内门和外门弟子,同样,内门弟子则是被剑峰的其他师兄弟们收为弟子。”
有点儿像是食物链,不过以他的根骨,被长老收为弟子当然是绰绰有余了。
晏鸣珂知晓这是雩祈心情好,乐意和他多说几句话,他朝着人颔首,脸上染了笑:“好,我知道了,多谢提醒,明日我会做好准备的。”
雩祈其实一点儿也不担心晏鸣珂,只不过他想起了一桩事,知晓若有不服者就会挑战内门弟子,现下只是给晏鸣珂提个醒儿让对方早做准备——
给他看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试!
拜师大典就在第二日,众多弟子换上门派弟子服,蓝白相间的基调,看着就飘飘欲仙。
众人皆在天枢殿的殿前,汉白玉石板前规整地站着,所有峰的弟子们归属在自己峰的位置前。
掌门一出,众人皆是齐声高呼:“见过掌门。”
拜师大典即刻开始。
早已“内定”的天赋好的弟子由自己峰的长老带走,雩祈和晏鸣珂皆在其中,其他弟子都以羡艳的眼神盯着他们。
当晏鸣珂被人挑战之时,雩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自打晏鸣珂筋骨被废之后,就有无数人想要对他找茬,此前的雩祈也是其中一员,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就想去找对方麻烦,想不通也不为难自己。
不过现在看来即便是晏鸣珂重塑了筋骨,也还有不少人都在针对这家伙。
他理所当然地看戏。
晏鸣珂朝他看了一眼,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雩祈没打什么好主意,不过他向来不会畏惧旁人的挑战,那只能是自己的垫脚石、登天名声的一块砖。
这在天门宗近些年还算是少见得了,因为挑战者不能随意去挑战长老心仪的弟子,输了的话就要自觉从杂役弟子干起,不然别人内门弟子任由你挑战,人家不修炼了吗?
雩祈目光灼灼,他想看看晏鸣珂如今的实力怎么样了。
挑战者先拔剑,对着晏鸣珂道:“师兄,请指教吧!”
不过他这声师兄在挑战的场面喊出来,怎么都有些古怪。
晏鸣珂懒得跟人废话,直接拔剑,不到一息的时间就将人击败,随后归位。
在场无一人不是震惊傻眼,他们都看得真切,就算挑战者没有晏鸣珂的修为雄厚强大,但也算不上太差,是能够在一个月后的比赛当中进入内门弟子的水平,可在晏鸣珂的手中竟没撑多久。
众目睽睽之下,晏鸣珂出手绝对是光明正大,不可能在众多大能面前动手脚。
这就只能是对方的实力。
雩祈欲言又止,他心里已经酸不起来了,换种思路来想,打不过那就加入,晏鸣珂这样的实力若是能带着他,必定会跟着对方一起变强。
就比如上一回,晏鸣珂只是指点一下他御剑飞行的要领,之后他就能稳稳靠此进了天门宗的大门。
他是个能屈能伸的,决定好之后就一定会去执行,半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丢人的。
第一要务就是跟人套近乎。
雩祈在人过来后,立马夸赞说:“你还挺厉害的嘛,刷刷两下就把那个人给打败了,你的天赋可真是世间仅有,将来这天下定然有你一席之地。”
晏鸣珂听着雩祈的吹捧,眸光却落在了任务栏上。
[任务三十:让君主认为你有能耐]
显示的还处于未完成状态,那么雩祈的这句话就有待深究了。
他嗯了一声,完全没有要自谦的意思,把雩祈噎得说不出话。
拜师大典结束。
雩祈和晏鸣珂一同回小院。
“为什么他们这些人要不自量力来挑战你呢?”雩祈摸不着头脑。
晏鸣珂看向晏家那群人,果然从这些人脸上看到了躲闪的神情。
他冷漠地说:“总有些蠢货会被蒙骗,三言两语就成了别人的探路石。”
雩祈也注意到了晏家那群人,他皱了皱鼻子,不高兴滴说:“这些人可真讨厌啊,像是苍蝇一样。”
晏鸣珂淡声道:“无碍,他们接下来就没机会来找我们麻烦了。”
一个月的时间这群人要学很多,才能脱颖而出进入内门,否则只是外门的话,根本就达不到他们想要的资源倾斜地步。
再加之方才那位被撺掇着挑战晏鸣珂的人实力不差,却在拜师大典上当着掌门和长老们一击众多师门人的面丢尽了脸,绝对不会将这一页轻而易举翻过去。
他们接下来就只看个狗咬狗就行。
雩祈还在琢磨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时,就见晏鸣珂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说:“你我一同拜在剑峰师父底下,我比你先入门,此后你应当唤我——”
“师兄?!”
雩祈下意识顺着他这话喊出声来,就见晏鸣珂颔首应嗯,脸有些扭曲。
他不高兴地说:“你就只比我快一步。”
晏鸣珂踏步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快一步也是师兄,在宗门内记得乖乖听师兄的话。”
雩祈愤怒的话都没能说出来,气得脸都憋红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三更半夜从床上惊坐起:“既然他成为了我的‘好师兄’,那有什么好处不能想着师弟呢。”
想明白后他就果断躺了回去,心满意足地睡下来了。
旦日一早就得起床,到天璇殿学习,再不能似家中那般疲懒,睡至日上三竿还不醒。
雩祈一开始进宗门前信誓旦旦,指天发誓要成为八大家第一人,结果只是学了天门宗的规矩,就觉得一阵头昏眼花。
他有点坐不住了。
其他人倒是正襟危坐,他光是呵欠都打了好几个,还被过来教导规矩的师兄看了好几眼。
刚入门的弟子互相之间坐得不近,他们这些已是内门弟子的人坐得还离前边儿近些。
一想到接下来都是这样的日子,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午间休息,雩祈就找到了晏鸣珂,他鬼鬼祟祟端着自己的食盘溜达到对方身边,做贼心虚似的压低了声音:“晏鸣珂,同你说个事儿。”
晏鸣珂瞥了他一眼,没应声。
雩祈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得到回应,继续往下说:“山上日子苦修太厉害了,我想让你同我下山去购置点东西上来。”
“也有你雩家小少爷没准备好的东西?”
雩祈跺了跺脚,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我这是来修学的,爹爹娘亲他们定是不会给我备上解闷取乐的话本子这类东西。”
晏鸣珂顿住,心说你也知道自己是上山来学艺的。
他平静地说:“你莫不是忘了今日天权殿的那些执法师兄所说,无故不得下山,被逮到了可是要遭处罚的。”
雩祈哪能不知道呢,他要是不清楚的话,也就不会特地来找晏鸣珂了。
他眨巴着眼睛说:“我们不让他们知道不就行了吗?悄悄地去,再悄悄地回来。”
晏鸣珂还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总之这个态度还是可争取的。
雩祈瞅了瞅他的神色,一咬牙,就抓着晏鸣珂的手臂晃来晃去,可怜巴巴地唤道:“师兄,好师兄,你就答应我吧~”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8)
雩祈软声苦苦哀求, 在家总拿着这套撒娇卖痴来让他娘亲心软,早就做得炉火纯青了。
晏鸣珂原本饮水的动作也顿住,换成旁的人这样摇晃他的手臂, 只能让他用剑柄给逼退。
哀怨的乞求声还在继续, 雩祈的声音压得很低, 需得挨着他近点说话才能听清, 这让他连耳朵都是潮湿温热的。
还有些酥酥麻麻。
晏鸣珂不动声色地调整坐姿,淡声答应:“好。”
雩祈以为还有一阵磨的呢,没想到这样轻巧就让晏鸣珂答应了他的要求,他唇角疯狂往上扬, 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不过在事情还未曾木已成舟前, 他还是比较矜持收敛,凑在晏鸣珂耳朵边悄声道:“今夜子时,竹林不见不散。”
隐蔽的地点, 暧昧的时间,和年轻气盛气血方刚的两位少年人。
晏鸣珂念了几句清心咒,将脑中肮脏龌龊的想法驱赶出去。
月华皎洁,星子暗淡, 竹林寂寂,偶闻几声虫鸣。
雩祈换上了在家中时才会穿的黑衣,悄然隐于黑暗之中,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他狗狗祟祟, 窸窸窣窣来到了此前约好的地方, 见晏鸣珂也是一身玄色衣袍,就知道这家伙上道, 指不定偷偷跑出去比他还熟练呢。
俩人打算偷偷下山干坏事,彼此见了面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寒暄。
雩祈对他说:“我领路, 你放心吧。”
晏鸣珂了解雩祈,雩家小公子别的不会,吃喝玩乐倒是有一手,干坏事也早就轻车熟路了。
碰上这种事,由对方来带路,准没错。
雩祈还凑到晏鸣珂身边,小声提醒:“我来之前都打听好了,在从天门宗下去不只有正门和南东门那两个道,在后山同样还有一条下山的小径,咱俩快去快回,保证一点儿事都没有。”
他拍着胸脯保证,晏鸣珂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颔首跟在他身后。
雩祈下山的时候还挺安静,走到一半就憋不住话,一个人都能闹腾出十几个人的架势,他跟晏鸣珂说:“我这回下山就去买一堆话本回来,听闻近些时日又出了什么修真美人集,战力榜,到时候我也买回来给你看看。”
晏鸣珂时不时也会应他两声,并不让他一个人完全没劲儿。
“对了,你此番下山肯定也不只是为了陪我吧,你要下去做什么?”雩祈的疑问又砸了过来。
晏鸣珂思索片刻,实话实说:“我去卖一些自己炼出来的丹药,顺道淬炼武器。”
雩祈也忽然想起,剑修最重要的东西之一就是手里头的剑,剑就像是他们的老婆,那么多剑修这样贫穷,不都是把手中的灵石都花在这上面吗。
他怅惘道:“坏了,今日下山我本就没带那么多灵石,想来是找不到好的武器大师帮忙淬炼一柄剑了。”
晏鸣珂澹然说:“天门宗的剑峰有武器阁,在内门弟子入门之时,会开启剑阁让门内弟子进去挑选适合自己的剑。若是有和你天生相配的,定会同你引起共鸣。”
雩祈闻言,心里头还升起了几分期待,这不就意味着那柄剑同自己天生一对么。
“那你怎的不在那时同我一起去武器阁,还打算亲自去淬炼剑。”
“你猜?”
果然,和这家伙相处久了,他就知道对方也没憋着什么好心思。
定然是手头有更好的材料,不然也不会重新锻炼出一柄好剑了,这家伙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
他双手环胸,哼了一声。
晏鸣珂盯着他气冲冲,一门心思往前走的背影,不疾不徐地补充:“待你得到了与自己相匹的那柄剑,我会送你一份大礼,让你的那把剑举世无双。”
背影僵住,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往后退,同他并肩而立。
雩祈眼睛亮晶晶的,看似矜持,实际上心神都落在了他方才说的那件事上了:“你说得可是真的?”
晏鸣珂颔首:“我不会骗你。”
雩祈竭力想要拉平自己不断往上翘的唇角,可惜他没得意多久,就被晏鸣珂一句“可是”打落谷底。
“可是,我这里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同我……共度良宵。”
晏鸣珂这句话并非无的放矢,精/虫上脑,而是正儿八经地在商议,只因那玉骨淬的奖励是在为君主侍寝之后才能得到的。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雩祈想要什么,都得自己付出代价,打铁还需自身硬。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白得的好事儿。
雩祈咬牙:“你在开什么玩笑,是在同我寻乐子?!”
比之方才,他更加羞恼,脸都气红了不少。
晏鸣珂摊手,认真地说:“我并未欺瞒你,届时你可以知道,我说的是否为真。我如今也可以天雷起誓,若是骗你,当天打雷劈,修为断绝。”
好狠的毒誓,快得雩祈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也明白了,晏鸣珂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他要是真想要神兵宝器,可不能只动动嘴巴皮子撒个娇那么简单,还得忍辱负重做那档子事。
究竟是清白重要还是神剑更重要,两样物品在他脑子里打来打去。
然而雩祈心里清楚,胜利的天枰早就已经在某一方不断倾斜。
下山之后,他们很快就御剑到了离天门宗不远处的一方小城里。
城主未设宵禁,城内灯火通明,虽说不及白日的喧嚣热闹,却也有夜间的一番风味。
“我们现在这里分道扬镳,寅时一到,就在此地汇合。”
雩祈愉快地做下决定,晏鸣珂欣然接受。
二人分道扬镳,各走出几里,就在脸上覆了一层面具。
雩祈估摸着晏鸣珂肯定会先去卖自己的手头淬炼出来的丹药,之后再去找大师炼器,于是准备先买话本子,再去灵药铺子,就能完美错过对方。
但他却没料到晏鸣珂竟然反其道而行,手中不缺让武器大师淬炼手中剑的灵石,先是等人把剑淬炼后,再施施然地去了灵药铺子,卖自己手中的灵丹妙药。
于是等雩祈扫购了一堆能为他排忧解闷的东西后,直奔灵药铺子,刚拿起一瓶纵情丹,就碰上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即便是双方都戴上了面具,可服饰未曾换过,一个时辰前他们才见过面,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对方是谁。
双方不约而同地没有开口,将视线别过,就当互相不认识。
掌柜并不知情,还在为雩祈大声介绍这瓶纵情丹:“这位公子想来是个识货人,我们这纵情丹服用了,保管您龙精虎猛,夜御数人都没问题。”
纵情丹,顾名思义,就是在做那事时整点料,让欲望更加强烈旺盛的。
当着晏鸣珂的面买这玩意儿,脸皮是真有点儿挂不住。
雩祈脸色青青白白,仗着晏鸣珂现在看不见他的神色表情,付了银钱拿上纵情丹就走。
实际上他还是为晏鸣珂此前那句话给心动了,面子什么的到底是没有实打实的好处来得更重要,不过为了让心里接受得更顺畅,他还是需要接受点外物相助。
寅时一到,双方就在约定好的地方会面。
二人都不曾提起方才相遇上的那件事,只是回去时,晏鸣珂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雩祈则是有些羞赧,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同对方多说几句话。
下山这事一回生二回熟,雩祈享受着这种惊险刺激的感觉。
白日里他在教导的师兄师姐眼皮子底下偷看话本子,装模作样后偷偷补觉,夜里三更半夜溜出去玩,染上一堆脂粉气回来,宛如走钢丝一般。
等到了一月后,要开始考察他们这个月究竟有没有好好学进去,又要立马把他们打包送进各峰之时,雩祈才开始头悬梁锥刺股地重新学习。
从前在学堂他就是这样,更别说现在他还有个晏鸣珂可以罩着自己,那肯定是更得劲地玩,学的时候纠缠着晏鸣珂,说两句好话对方就心软了。
雩祈自觉拿捏住了晏鸣珂,知晓对方吃软不吃硬,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而在同一处的另外一个角落,晏家的人都坐在一起。
他们阴暗地盯着张嘴嘚啵嘚啵和晏鸣珂说个没完的雩祈,又不满地瞪着十分纵容对方的晏鸣珂。
俩人之间的氛围相当融洽,关系也无比和谐,无论是谁都难以插/入其中,
一位晏家弟子恨恨地说:“枉他还是晏家人,我们晏家为他花费不少资源,他竟不知感恩,成天和雩家那位混迹在一起。”
另外一人讥讽道:“许是那位少爷给了他什么好处,才让他这样眼巴巴地凑上去吧。”
“说不准呢,要不然为何他这个废人最后会重塑筋骨呢。”
晏鸣珂越好,就衬得他们晏家其他人越是不堪,竟把珍珠错认为是鱼目,说出去都要笑掉别人的大牙。
其中一个身在剑峰的晏家人压低了声音,含含糊糊地说:“我听闻那雩家的公子雩祈前段日子身上总是沾了些脂粉气,咱们剑峰大都是男弟子,女弟子成日苦修,又哪来时间涂脂抹粉呢。”
此话一出,众人心神各异,为首的那人更是眼中精光熠熠。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9)
入宗门后第一月的考试总归还是让他给蒙混过关了, 雩祈小脸上满是得意。
虽说他是采用了那么点小技巧,还凭借了晏鸣珂相助,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自己通过的考验, 事实就摆在这儿了。
晏鸣珂余光瞥过, 觉着雩祈要是再不压一压他爱顺杆往上爬的性子, 恐怕那身后的小尾巴都能翘上天去了。
“日后就由师父亲自教导我们, 想来再也不能似在天枢殿修习这般偷懒了。”晏鸣珂意味深长地告诉他。
雩祈嘴角抽搐,脸上刚浮现的得意笑容骤然消失。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要遭受这样的打击,实在是太可怕了!
晏鸣珂也真是的, 一点都不顾及他的小心情。
雩祈的嘴撅了又平, 平了又撅,看着都能挂个酱油壶了。
一想到之后昏暗无光的日子,他便是连去围观那些师弟们比试分为内外门弟子的心情都没有了, 和晏鸣珂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剑修师兄来接他们去剑峰。
……
“入了剑峰之后,师父不会日日教导你们,但是在提点你们时,需要静心聆听, 仔细达成师父的教诲。”过来接他们的还是熟人,就是当日他们迎接他们的师兄林顾何。
原来他们竟都是剑修弟子。
林顾何瞧着他们脸上却无半分惊讶,早在此前他就听闻过这两位未来的师弟,其中一位还是棵师父日日都放在嘴边夸赞的好苗子。
至于另外一位, 乃是雒城雩家的公子, 亦是大名鼎鼎,谁都知晓的人物。
他这位小师弟雩祈, 想来日后也是要继承雩家的,这样不简单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不会受到稀疏平常的对待。
只有严苛, 才能让他们获得真正的知识,知道他们天门宗绝非世家人瞧不起的无任何底蕴的小门小派。
雩祈还以为他们要在第一时间就去拜访师父,举行正儿八经的拜师礼,没想到不是。
他们接下来去的地方是剑峰的武器阁,选择他们心怡的武器。
林顾何就跟雩祈解释说:“剑是每个剑修所必需之物,可以说和身上的手脚没什么不同。如果能在武器阁中挑选到合适的剑,修炼起来就更加如鱼得水了。”
雩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并且还相当的期待。
晏鸣珂也跟着一起,即便他手里头已经有精良工细的一柄剑,却也不能太骄傲,需知财不外露这个道理,锋芒过于强盛总是容易遭人嫉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算他不怕旁人妒恨,一些能规避的麻烦避开了也无碍,他不是那等喜好风头太盛的人。
林顾何领着人,去了武器阁所在之地——玉衡殿。
山门未开,从外表看起来古朴浑拙,平平无奇,没什么太大的特点,竟是不知里面原来藏着那么多珍奇武器。
若是运气好,兴许还能在里面抽中一把有灵之器,剑有了剑灵,可见是多么物宝天华,吸收了多少精华!断然不是凡品。
雩祈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他进去选剑也只是想选一把符合自己心意的,再怎么差也是他亲手挑选的。
若是剑实在不行,不是还能淬炼至高精尖么。
可见一柄剑好不好不是全靠剑本身,还要看主人争不争气,剑修那么多穷的,不都是把钱投入到了自己的“妻子”身上,好好给它打扮温养去了么。
林顾何拿出武器阁的钥匙,将其嵌在山门中央,一阵不刺眼的白光亮起,山门缓缓开启。
他站在外面叮嘱二人:“两位师弟,千万莫要贪心,取上一柄适合自己的剑出来即可。若是多拿一柄剑,届时只会得不偿失。”
他这句话听着很有深意,雩祈直白地问:“莫不是取了两柄剑,最后一柄也得不到?”
林顾何一言难尽:“倒也不是,只不过结局应该不会是你们想见到的。”
雩祈闻言也没再继续深究,他本来就不是贪心的性子,剑贵在精不贵在多,好用的话一把就行,不必拿那么多。
只是后来从旁的师兄弟口中听了,他才得知为何林师兄要那样说。
只因在这之前,有位剑修弟子不信邪,非得取两柄剑出来,结果两柄剑都有自己的傲气,在武器阁的精华温养之中,就算没能生出剑灵来,也有自己些许看不着摸不见的意识。
发觉他取了两柄剑后,剑身当即就变得灰扑无华,钝得连豆腐都砍不烂,更别说其他。
两柄剑皆弃他于不顾,实在无法,他只好将剑重新放回武器阁,之后在外重新打了一柄剑回来用,只是悔不当初。
分明其中之一都是顶顶的好剑,制作精妙绝伦不说,还已经生了些许意识出来,能够同主人一起如臂指使,哪是一般的剑能够相比。
雩祈对此的评价则是摇摇头:这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呀!
此时的他还不曾知道前头那位师兄的事迹,他正了正神色,和晏鸣珂一同踏入了这座宝地。
里面虽然藏有无数拿出去叫人趋之若鹜的宝剑,可实际上并不是雩祈想象中的那样放在专门打制的木柜格子间里温养着,也不存在时不时拿出来擦拭呵护的情况。
一柄柄宝剑插在铅灰色的泥土里,像是一个巨大的剑冢之地,看不见剑身的存在,就只有剑柄遗漏在外。
“只要能拔起那剑,就说明剑愿意跟着我离开,是么?”雩祈回想起放在林顾何的话,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下晏鸣珂确认。
后者颔首确定。
“若是你感受到了哪柄剑同你引发了共鸣,不要犹豫,将它拔出来吧。”晏鸣珂提点道。
雩祈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也不再跟晏鸣珂交谈,而是迫不及待地去找自己的天命之剑了。
他搓了搓苍蝇手,看这把剑的剑柄精美,看那把剑的剑柄又威武大方,觉得哪把剑都不错,瞧着都很合他心意的模样。
真是太难挑了。
这可真是个甜蜜的烦恼呢。
雩祈在里面打转转,左边走了又走右边,前面走了又倒回来走后面,心里一阵纠结。
等晏鸣珂把自己的剑都拔出来了,他还不知道选哪柄剑才好。
无他,一生只选一柄剑,自然是得好好挑选。
剑身坏了再重新淬炼就是,要跟他一辈子之物怎能不好好对待呢。
雩祈见晏鸣珂都在抱臂等着自己了,看似稳重地继续挑选,实则心里已经有点儿着急了。
这么久都挑不出来个合适的,莫不是这里没有他的天命之剑,还是这里的剑都嫌弃自己,不愿意跟他产生共鸣?
难不成他要随便挑选一把剑,然后跟它共度余生?
这和包分配的婚姻有什么区别!
雩祈想得头都大了,在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愤恨幽怨地想着分配就分配,到时候拔出来的剑是美是丑就看天意了时,忽然心念一动。
说不出来心口是什么感觉,像是被人触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就往某个角落看过去。
剑柄上雕刻着兽头,兽口含着宝蓝色玉石,隐隐散发着清雅高贵,威严无比的剑落入了雩祈的眼中,他一见到这把剑,就觉得移不开眼。
心中也在觉得,就是它了,他已经决定好了,非这柄剑不可。
像是知道了他心中的决定,那柄剑也在震颤。
雩祈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一把将剑拔出来。
一柄……
呃……
朴实无华、其貌不扬的剑横空出世了!
旁的剑哪一把不是看着就锋芒锐利,散发着各种光泽,光是看着就散发着逼人的寒意。
唯独他这把剑,是真的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它是真的一点也不出彩,哪怕雩祈想昧着良心夸它都做不到。
雩祈手持这把剑,就算心中再怎么不甘,也得接受这个现实——他的剑看起来确实很普通。
他尽量保持着微笑,试图在外面试试这柄剑,也许它只是外表看着平平无奇,实际上削铁如泥吹发可断呢?
抱着这个期待的想法,他出去后就持着这把剑劈在外面的巨石上。
想象中石头崩裂瓦解的画面没有出现,甚至连一道剑痕都没留下。
雩祈成为剑修后求学之路的道心,自此碎得稀里哗啦。
饶是林顾何这个见多识广的大师兄见了那么多把剑,领着无数师弟在剑阁中拔剑,都没见到这么……普通的剑,甚至雩祈这个原本实力不算多差的剑修都发挥不出多大的能耐,还被拖了后腿。
和之前那位太贪心选了两把剑后剑钝了的师弟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俩人真是不相上下的卧龙凤雏。
林顾何不知该怎么安慰雩祈,他顿了顿,才开口道:“雩师弟……节哀。”
雩祈在他开口说话后,眼睛明显亮起,结果得到的却是这么一句无用的安慰,瞬间心如死灰。
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打道回府,当他从来没来过天门宗拜师学艺。
一直在旁充当透明人的晏鸣珂突然轻咳一声,雩祈心灰意懒的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忽然精神一振——
这里好像还有个能挽救的唯一方法了!
但是,等等?!难道他真的要跟晏鸣珂翻云覆雨才行么!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10)
雩祈沉默着没有开口, 其他两人自然不会上前戳人伤口惹他不愉快。
林顾何安慰他:“师弟莫要着急,日后寻些好材料,重新淬炼这把剑即可。剑修还得自身本领过硬, 剑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雩祈刚刚已经下定了决心, 闻言也只不过颔首应是。
晏鸣珂收到了他的视线, 福至心灵, 手指攥紧,废了半天的劲儿竭力克制自己。
既是武器到手,那么就要开始正式拜师了。
剑峰的长老名为张一道,胡子花白, 容颜苍老, 道袍着身,看着颇为道骨仙风。
二人均是看不出这位长老的深浅,俱都乖乖行礼, 奉茶拜师。
老头子笑得一脸得意:“早在宗门设下考验,寻摸弟子当日,我剑峰外就五色氤氲,彩霞频出, 想来这就是天道都在提示我们剑峰将有好苗子出世。”
林顾何对自己师父得意的模样早已习以为常,只是雩祈他们还不太适应,只觉宣传图和实物相当不符。
原以为拜的师父是位气度不凡,鹤骨松姿的神仙人物, 哪知竟像是凡间会随时偷酒喝的老顽童。
雩祈心中默默松口气, 要是师父太严格了,他的日子可就一点儿都不舒坦。
但他这口气仍是松得太早了些, 张一道犀利的目光朝他射来,振振有词地说:“明儿个一早你们就得来我这学剑诀剑法, 我只为你们示范一次,一月之后就要看到成果,不可偷懒。”
“区区基础剑法,为师相信你二人定能做到吧。”
二人拱手恭敬道:“是。”
雩祈发觉师父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想来警告的话也是对着他说的,不由撇嘴。
张一道直视他的眼睛,理直气壮地说:“徒儿啊,谁让你生在世家雩家呢,我要是不把你教好点,回去后那些世家不都会说我天门宗无人么。在其位,就要担其责。你日后也少干些摸鱼耍浑之事,那都是为师以前玩剩下的了。”
雩祈:“……”
晏鸣珂:“……”
林顾何:“……”
林顾何脸皮抽搐,有些许尴尬。
他还以为师父在小师弟们刚来时还会收敛些性子,现在就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把师弟吓跑了,他们剑修就真的要后继无人了。
雩祈心里老不得劲儿了,他在家都是千娇百宠的,来了这天门宗处处受限不说,竟还要被师父严格对待,心里也觉得委屈。
他是第一百五十次想着要不收拾包袱打道回府算了。
晏鸣珂见他兴致不高地踢着脚下石子儿,就知他心里大抵是很不高兴了。
今儿发生的两件事都不如他的意,这叫他怎么欢喜得起来。
晏鸣珂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师父也不过是对你生了爱才之心,才会这样严厉对你。若是真讨厌你,大可将你弃之不顾,任你在角落发霉都不管你,难道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那般就是对你好了吗?”
雩祈也知道晏鸣珂说得有理,可对性格疲懒的他来说,夏练三伏冬练九天也还是太累了,想想都一眼望不到头。
晏鸣珂还对他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师父对你期待如此之高,说不准还是你家中有人拜托他关照一二呢。”
雩祈回忆起他老父亲的脸,竟是悲愤地发觉原来家中也没有容纳他的地方。
这下好了,真要收拾收拾努力学艺了。
林顾何见晏鸣珂三言两语哄好了雩祈,当即也如释重负,他只当这两位师兄弟关系好,一时间没想那么多。
剑峰很大,同门虽多,但也不至于将整座峰都给占完了。
山顶是师父的居所,山腰则是弟子们所在之处,比起之前天枢殿居住一月的小院,这些地方显而易见要大上许多。
“两位师弟可找个心怡的洞府住下,若是之后想自己开辟一个洞府,找我说上一声即可。”
林顾何这位大师兄和老妈子也没什么两样,操持着各个师弟师妹们的衣食住行,他就相当于是剑峰的管事人,天赋虽然平庸,但是为人处世和煦大方,是以师弟师妹们也很敬重他。
“多谢师兄,我们知道了,那就不劳烦师兄操心了。”
二人选定要居所后,就拜别林顾何。
晏鸣珂对住所没什么要求,只要能住就没什么不可的,雩祈则是完全相反,他眼珠滴溜溜地转着,显然是对这处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洞府不甚满意。
“现在大刀阔斧地改是不行了,我总要让自己住的舒坦吧。”雩祈感受到了晏鸣珂的视线,理直气壮地开口。
旁的丹峰御兽峰的洞府,哪个不是错落有致,奇特神秘,唯独贫穷的剑峰就只有宽敞而深邃这一个优点,除了力量感什么也瞧不出。
旁人要是夸一句,也就只能说剑修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简单即是雅。
雩祈这一回挑的洞府入口还有道瀑布,他嘀嘀咕咕地跟晏鸣珂说要在洞口处栽植些颜色艳丽的花,还要在洞府内嵌些各种宝石明珠,最好挂着琉璃玛瑙。
晏鸣珂疑心他们雩家或多或少是有点龙族血脉在身上的,不然为何雩祈这么喜好那些亮晶晶的玩意。
雩祈可不知道他心里在盘算什么,正兴致勃勃地把空间戒指里装着各种家具掏出来,苦修是不可能苦修的,住当然得住个舒坦了。
晏鸣珂一直安静地看着他动作,也没搭话,直到雩祈问他:“你想要什么样的软塌?”
他才开口:“我何时说了要同你住一起?”
雩祈睁大眼睛,没想到他们同盟说散就散,离别来得这样快。
他找不到挽留的说辞,还有些拉不下脸皮,一时间气得手抖:“你、你可真是无情!狠心、冷酷、无理取闹!”
他原本想着只要晏鸣珂同自己住着,顺水推舟就能做那些事了。
二人同处一室,干柴烈火,你情我愿,便是什么事都做得。
没想到在踏出第一步时,就碰上了拦路虎。
雩祈不甘心,又哀哀地问:“你不愿同我住,那你要和谁住呢?”
晏鸣珂挑眉:“为何我不能单独一个洞府呢?”
雩祈绝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困难就能打倒的人物,晏鸣珂的些许抗拒在他看来不算太大的问题,只要没有一口回绝,那就证明了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眼巴巴地看着对方,可怜的话那是张口就来:“晏师兄,你知道的,我还是初次离家这么远,洞府又阴森森的可怕,若是没个相熟的人陪着,夜间都不一定能睡得着。难道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么?”
不光如此,雩祈还思及自己那柄剑的事,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前段日子去山下买来的纵情丹拿出来,拔开盖子往嘴里倒。
跟嚼糖豆似的,晏鸣珂都还未曾来得及看清阻止,他就已经吃下好几颗了。
许是丹药里掺了蜂蜜,所以尝起来一点都不难忍受,还甜丝丝的,雩祈吃着没有半分勉强。
“师兄要是不乐意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
堂而皇之的威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把刀还是对准了他自己,端看晏鸣珂握着刀柄如何决定了。
雩祈这个嗑药的人倒是一点都不急,哪怕红潮在慢慢爬上他的脸颊,连他的眼底浮现了亮亮的水光。
他说完这句话就没了动作,坐在从家中带来的床榻上,直勾勾地看着晏鸣珂。
他都已经不算暗示了,而是堂而皇之地摆出来!
走?
还是留?
即便那句话说完之后,雩祈一句话也没再多言,但那眸中神色偏已胜过千言万语——晏鸣珂,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晏鸣珂深呼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只不过是在完成任务,为君、主、侍、寝而已。
他的身体比他的嘴诚实,嘴再硬也抵不过自身硬。
雩祈还让他往下,眼睛湿漉漉的,顶着天真无辜的脸蛋说着猛虎之言:“师兄,这药效真好,你看看,对不对?”
他只是想添点乐子,在自己被晏鸣珂亲得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给自己留点颜面,看起来不那么丢脸就是了。
没想到方才晏鸣珂一上来就咬他嘴,又吮吸又添咬,半天不留情,他嘴巴都被嘬肿了,上面全是湿润的水渍。
雩祈就知道晏鸣珂这狗东西就是看着正经,实际上早就心怀不轨了,哼,看他还不是勾勾手就上来了。
他还在发怔时,晏鸣珂就已经半跪下去,低头。
雩祈震惊,又酥麻到了天灵盖,觉得自己魂都要去了半条。
……
…………
雩祈趴在床上掉眼泪,嗓儿不出所料地又哑了。
只这次怪不了别人,全赖他自己要吃那纵情丹,这下子为解那药效,当真是一晚上都不曾停歇。
晏鸣珂还在他身后轻声发问:“师弟,师兄伺候得好吗?”
清凉的润喉丹让晏鸣珂喂进了他的嘴里,方才还发干发紧喉咙一下就润泽了,雩祈还能说什么,他说伺候得好极了,又觉着不能让晏鸣珂这般得意,便小声抱怨:“你刚才牙齿还磕到我了。”
晏鸣珂自是麻溜认错:“初次做这些事,免不了会犯些错误,日后便不会了。”
雩祈哼了一声,幸好修者体能恢复快,他再吃些练气丹,免得明日爬不起来,师父那老头子还指不定憋着什么坏主意打算罚他立威呢。
他本想矜持一会儿,却还是抵不过内心的期待,趴上了晏鸣珂的身,眼睛发亮地问:“你什么时候帮我淬炼这把剑。”
吃也吃了,好处也得了,休想抹嘴不认人!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11)
瞧瞧这位主还当真是天生的厚颜无耻, 还口口声声说是他享尽了好处,自得费些钱财。
晏鸣珂都被说得哑口无言。
实际上他可真是精心伺候了雩祈才能完成这为君主侍寝的任务,那当真是一力让雩祈手脚发软, 觉得这滋味当真是比他第一回御剑踩上云端还要舒服。
还缠着他闹了好几回。
现下又卖委屈, 觉着他要履行承诺, 对方才不算亏。
晏鸣珂咬了口他的耳朵, 笑骂道:“小没良心的。”
雩祈才不认为自己哪里没良心呢,他直言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莫不是要反悔吧?”
他一脸狐疑地看着晏鸣珂,要是这家伙真的对他胡作非为还不算数, 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手起刀落了。
雩祈哼哼唧唧,晏鸣珂看他那表情和灵动的眼珠子,就知他没打什么好主意。
“承诺过你的事, 我何时没有做到过?”
二人在雒城就是相熟了,不过是不对付那种,当然,是雩祈单方面看晏鸣珂不顺眼。
但晏鸣珂一直都有君子之风, 一诺千金,何况这一回还有誓言在身禁锢着。
之前任务完成得太多,晏鸣珂就让系统将提示关了,现在打开, 任务完成那一栏, 为君主侍寝赫然在内。
奖励玉骨淬一副,珍贵之物也是天下仅有。
他跟雩祈在床上胡闹了一会儿, 在在对方耳边郑重其事地说:“不要着急,小鱼, 等出任务下山时,我就为你淬炼那柄剑。”
雩祈眼睛一亮:“出任务?”
晏鸣珂颔首:“不过现在你我还不行,本事未到家,不但斩不了妖邪,还会把自己搭上。”
雩祈知道他说的对,不过心中还是对能够下山玩乐,哦不对,出任务一事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幸好他治愈丹药磕的及时,否则第二天还真不一定能从床上爬起来。
雩祈心中无比庆幸,旦日老老实实在张一道这里报道。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剑修不正是要看自己能耐如何么,张一道指点了二人,还带着他们见了门下的师兄师姐们,不是所有人都在宗门内。
有的下山历练去了,有的接了宗门的任务去除妖辟邪,不过在的人都给了他们见面礼。
雩祈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欣然接受。
他长得可爱,嘴巴又甜,还挺得师兄姐的喜爱,他的那些师侄们也爱和这位小师叔讲话,觉得他不似外头说的那样是个眼高于低的世家子。
就在雩祈觉得自己在宗门内混得如鱼得水时,就听得一个噩耗。
“有人状告我偷偷跑下山?”
这确实是违反门规的一件事,如果查明属实的话,他最后还要受到处罚。
雩祈头都要大了,毕竟他是货真价实偷跑出去过,若是让天权殿的执法师兄们查到的话,一顿罚是免不了的。
他不要啊!
何况为什么明明是两个人一同偷跑出去的,为什么遭殃的就只有他一个人,雩祈不服气,雩祈要去找另一人算账。
这人自然是晏鸣珂。
雩祈在他面前愁眉苦脸,不高兴地说:“他们怎么发现的啊。”
此时正待日上三竿,头顶的晴日明朗。
张一道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拘束着他们,还是要让他们自个儿练习。
晏鸣珂手捧玉简正仔细看着上面前人总结的诀窍,头顶还是一颗桂花树,树冠盛如翡翠,金花香气似蜜糖。
树影婆娑,他眉眼淡淡,听到雩祈的疑惑时,才从玉简从抽身回来,不紧不慢地回答他这个问题:“你如此高调,作风也不收敛,旁人就是不想发现也难。”
而那些同入剑峰的人,明明当日是一起拜师学艺,但因着多出他们俩,长老就只收他们为亲传弟子,其余都分给各位师兄师姐,不单单只是辈分比他们差,还有资源和师父的能耐也不及他们。
这叫人怎能不心生妒意。
要是雩祈收敛着点还好,旁人就算嫉妒也没办法找到可以攻讦他的地方,偏生他就是个不愿收着敛着的,旁人愿意放过他才怪。
“这上好的把柄啊,谁不想借此来生一回事。”晏鸣珂最后幽幽点评道。
雩祈听不得他在这里说风凉话,眉毛一扬,恼火地说:“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我此前可是打听过了,私自下山可是要鞭责二十,再关禁闭三日以敬效尤的。”
他又开始扮可怜,习以为常地摇着晏鸣珂的手臂:“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又做了不止一回的夫妻了,好师兄,你就救救我吧,难不成你真的忍心看我被打又被关么?”
晏鸣珂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只觉雩祈还真是无情之典范。
有事就好师兄,无事就晏鸣珂。
他撑腮冷然道:“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不曾?”
雩祈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有戏了,就是晏鸣珂骨子里太傲,定然不愿就这样不明不白为他做事,这样上赶着总不被人珍惜,就跟那人间的士子似的,他话本子看了不少,当然晓得晏鸣珂这样的该怎么哄。
起码要让人听得心里舒坦,别人为你办事,动动嘴巴皮子怎么了?
雩祈开始了自己的鬼话连篇:“怎么会呢,师兄这般顶顶好的人还不是疼爱师弟才会帮忙。我是知晓师兄为人的,早知你绝不会是哪种置师弟于不顾的无情无义之辈。当然,师弟也绝不会让你白帮忙,届时师兄想要什么,师弟都会为你取来。”
高帽子扣上了,但求人办事还得拿出合适的礼出来,雩祈肉痛地说:“便是我手中的混沌铃也可给师兄。”
这混沌铃绝非一般的宝物,它的铃声一响,哪怕是高阶灵兽都会受它操纵,就算只能维持个一盏茶的时间,但对战局而言影响都能算得上是至关重大了。
这等宝贝拿出去,可不就是要了雩祈的老命吗?
他都在犹犹豫豫要不要用混沌铃换一次不挨打受困的机会了。
要是换个其他穷困的修者,听了他这话非得生生呕出血来不可,一般的修士为了这些法宝都是历经千辛万苦,受累不说,有时还会重伤,更有甚者连小命都一块丢了。
但在雩祈看来,珍宝竟是还不如他一次不被打重要!这找谁说理去?
晏鸣珂揉揉眉心,心知雩祈这一回也是为了不被打下了血本,他在自己的识海中翻看起任务栏来,看了看有哪些麻烦的任务。
忽然间,他顿住了,再定睛一看,任务栏明晃晃地显示在那:[烽火戏诸侯:让君主为博你一笑做震惊世人之事。]
这应当就是后面的任务了,这时候所谓的君主应该已经被宠妃迷得心智全无,为了宠妃痴为了宠妃狂,为了宠妃哐哐撞大墙。
至于这个震惊世人……要做什么还不好说。
晏鸣珂试探性地问:“你愿和我定亲吗?”
雩祈没弄明白怎么事情就跳跃到这个地步,他们之前不是还在说如何解决自己身上的麻烦么,怎么一下就说到这件事了。
迷糊的雩祈突然反应过来:“难不成这就是你的条件?!”
他吃惊地看向晏鸣珂,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好哇,原来你早早地就开始惦记我了。”
若非如此,为何自己步步都在走向跟晏鸣珂亲近的路上。
现在好了,雩家未来的当家主母都要内定在晏鸣珂身上了。
晏鸣珂一开始只不过想试探雩祈的态度,他也知就算要结为道侣,二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倒不是说修/真/界有何偏见,只不过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还有两家的种种问题都是要考量的。
他见雩祈做不了假的吃惊神色,表情也有些冷淡了,幽深地说:“你我门当户对,我有哪处配不上你吗?”
雩祈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捏着下巴深思:“这倒不是,问题根本就不在于此。难不成你还是真心喜欢我,要同我共度余生?”
他还是觉得晏鸣珂更是在向他寻乐子,雩祈有自知之明,嘴上说着晏鸣珂在打他的主意,心里头想的还是对方天赋好前途无量,怎么会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嘛。
见晏鸣珂表情有些怔愣,多了些少年人的茫然,他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果真没错。
晏鸣珂这家伙就是在戏耍自己,不过是想看看他能为了躲罚能牺牲到什么地步而已。
雩祈就不乐意了,他哼了声:“要是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大不了我就去挨个打,进个三日的小黑屋算了。”
见晏鸣珂还在发呆,雩祈也不乐意奉陪,转身就要走。
手腕忽然被紧紧握住,雩祈吃痛,怒瞪过去,晏鸣珂宛若触电般放开。
“你干什么啊?”雩祈揉着手腕抱怨。
“若是我说,我真想和你共度余生呢?”
突然一句话把雩祈弄懵了,他下意识地开口:“什么?”
晏鸣珂再次重复了刚才那句话,神色竟是少见的认真郑重,严肃得雩祈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来好。
“你在戏弄我么,那我让你入赘我家,难不成你也愿意?反正我是不愿去你们晏家的。”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12)
雩祈竟是完全没发觉, 他这话已经是在商议婚事的地步了。
前面还百般不情不愿,现在竟是在思考婚中谁强谁弱之事了。
晏鸣珂并不在意此事,他转念一想, 发现雩祈要是让他当雩家主母, 之后订婚的话确实能震惊世人, 边颔首同意:“当然可以。”
雩祈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有些错愕地说:“当真啊,你竟然不是在戏弄我吗?”
晏鸣珂静静看向他:“你觉得呢?”
这事儿可真是太突然了,雩祈迷迷糊糊地应下,反正只要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爹娘就没有不应的。
不过他还是觉得神奇, 怎么就把自己给卖出去了呢。
关键是这回好似不是他吃亏, 晏家无用,他们家的资源雩家也不稀罕,真正有价值的可是晏鸣珂这人, 若是旁人知晓他携自己入赘雩家,铁定会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他以后求着晏鸣珂做什么事,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了些?
雩祈对这事儿本就不抵触,他对未来另外一半还没多少幻想和期待, 那人是晏鸣珂问题也不大。
相反,他还觉得自己挺有魅力,看这晏鸣珂都被自己迷得五迷三道,竟还非要同自己成婚。
晏鸣珂眼角一瞄, 都知道雩祈在美些什么, 他也没戳破雩祈脑中的幻想,冷静地说:“这事你也不用慌张, 我会帮你解决的。”
雩祈当即就挽着晏鸣珂的手,笑嘻嘻地亲了对方的脸颊一口当作奖励, 语气轻快活泼:“我就知道师兄对我最好啦。”
晏鸣珂唇角弧度在悄悄上扬。
……
状告指认之人是和晏家相熟的一位剑修弟子,他实力不够,在比试那日被分为了外门弟子,在晏家那位明里暗里上眼药后,就相当嫉恨雩祈。
完全忘记了上一个和晏家人关系密切那位弟子的下场。
雩祈要和人当面对峙,不过他半点都不慌张,有晏鸣珂相助,万事不愁。
晏鸣珂老神在在地说:“你就这般信任我?”
雩祈顺杆往上爬,溜须拍马:“那是,师兄英明神武,师弟自然全身心地信任感激你啦。”
“不过晏家的人是疯了吗,怎么非要针对你我,还是说只要跟你走得近了,就都会被针对?”说实话,雩祈对那些人很瞧不上眼。
自己实力不够,就只能在背地里使些阴私的手段,真是小人行径。
晏鸣珂闻言神情也有些冷,眼神中更淬着寒意。
他二人很快就到了天权殿,只是件小事,来的人不多,只有天权殿的执法师兄们和那位告状精在。
告状精眼睛尖,一见到雩祈就开始大呼小叫:“雩师兄是来拜师学艺而不是出来交友玩耍的,怎可在刚来不久之时就做出违背门规之事,这该如何为其他的师弟师妹们树立榜样呢,应该严惩不贷才是!”
执法的师兄面色淡淡,不予评判:“你先将证据拿出来,我等自会秉公处理,绝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个人。”
告状精来前就知道天权殿的人都是油盐不进的,咬咬牙又有些气愤,不过他哪里开罪得起这些执法师兄,只能将火力对准雩祈。
雩祈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他不好了这家伙又能讨到什么好处?
即便是他受个伤关个禁闭,过个几日出来后也能活蹦乱跳,届时这梁子可是结大了,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暗害自己之人。
平白无故非要结个仇家,真是可笑。
“我这里有留影石,是放在了下山那条小径之处,将雩师兄下山的景象都给录了下来。执法师兄若是去搜雩祈的空间戒指,也能搜到近两日在山脚下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本子。”告状精信誓旦旦地开口。
雩祈面无表情,半点不慌。
告状精还怨毒地瞪了他一眼,大抵是看他事到如今还面不改色,冷静自持所以格外不满。
他将留影石交到执法师兄手中。
为了公正严明,铁面无私的执法师兄当着他们的面将真气输入其中,留影石出现了波动,却只是浮现出后山那条平日里杂役弟子下山采购所用的小径,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身影。
他每次都是傍晚将留影石放下,嫌少有人会在半夜时披星戴月赶路,别说小猫三两只的人了,连个鬼影都不见。
告状精刘池震惊,他面色煞白:“这不可能!留影石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我不相信,分明之前还有他雩祈的身影在其中。”
雩祈一声不吭,怕自己太得意被几位秉公执法的师兄们看出来端倪,晏鸣珂在他身后徐徐道:“若是不信,大可让师兄们做些检查,不必在此质疑。”
师兄们一一上前来,皆说留影石没有被人做过手脚。
这些师兄们分属天权殿不同部门,彼此之间还有些私人恩怨,不可能全被人收买,由此可见,留影石确实没任何问题。
雩祈悄咪咪地瞥了一眼晏鸣珂,后者依然是气定神闲的姿态,完全看不出有任何骄矜,在他看过来时,唇角还轻轻往上牵了几分。
他不知怎么的,心跳快了几下,扭过头不再去看对方。
执法师兄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是来了天权殿还在谈情说爱调情者却真的没怎么见,他们抽了抽嘴角,不愿再看下去,而是问刘池还有无其他证据。
刘池脸上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小人得志,他脸色惨白:“师兄们搜了他的戒指吗?”
负责的执法师兄上来说道:“搜了,并无近几日的话本,有的只是很久之前就摆出来售卖的,不算违反门规。”
他们天门宗说是苦修,却并没有完全摒弃人的七情六欲,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无事发生。
刘池继续挣扎:“此前他身上总是有些脂粉味,你们可以去问问剑峰和我们一同入门的那些弟子,他们总会发现些许端倪!”
执法师兄又派人去问剑峰那些弟子,问了一圈得到的都是不清楚,没有印象的答案。
大部分人都是持着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何况雩祈这算不上什么大事,他们又不是完全无脑,没必要在这方面跟他结下仇怨。
雩祈在执法师兄挨个询问时,忍不住怼他:“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我身上的脂粉气是在山下沾的呢,说不准我就喜欢调香抹粉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说修者就没有丑的,不妨碍别人想更胜一筹嘛。
他突然跳出来其实也不是为了这事而狡辩,实际上是感觉到了身旁之人气压有些低,他浑身都冷飕飕的。
这刘池真是害他不浅!
执法师兄在查明一切后,就令雩祈可以离开了,期间所耗费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动作利落干净得很。
至于刘池这个小人,他属于诬告一类,又无确切的证据,所以必须留在天权殿,鞭责一十,关一天的禁闭。
刘池脸上满是不甘心的神色,然而此刻已经无人在意了。
至于他在小黑屋里一个人待着,开始怨恨雩祈还是怨恨晏家那些人,都已经不管雩祈的事了。
晏鸣珂御剑飞行极快,若非他有意等着雩祈,后者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雩祈心知此事是自己不对,他也没生气晏鸣珂快他一步,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就开始甜言蜜语地哄人。
“师兄,你别信刘池那些鬼话,我绝对没有干对不起你的事!我身上有没有沾其他人的味儿,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他说得还委屈巴巴上了,晏鸣珂冷笑:“我是狗鼻子吗,还能闻出来你有没有跟其他人有染。”
雩祈不虞:“师兄怎么说话呢,这么难听,我才没有说你是狗。而且我身边已经有了师兄这个珠玉在前,哪里还能看得上其他人呢,有哪个傻子会放着珍珠不要,去抢鱼目呢。”
“油嘴滑舌。”
说是这么说,雩祈看见晏鸣珂的脸色确实好看许多。
雩祈骄傲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这件事圆满解决,可晏鸣珂却不想轻易放过罪魁祸首,晏家那群人他原本是懒得理会的,但现在看他们就像是小虫子似的在身边蹦跶,不会死人但能恶心人。
雩祈也想知道他怎么对付晏家,还好奇地问:“你在之前是怎么给留影石做的手脚啊,那几个执法师兄的修为可不低。”
晏鸣珂掀起眼皮,问;“你没有注意到今天我们身上多出来的气息吗?”
雩祈一愣,抬手闻了闻袖子,发现身上是多了点桂花的味道。
“难道这就是秘诀?”
“没错,只要把想迷幻粉混入其中,一旦引人吸食之后,就会产生想要的幻觉。我没在留影石上动手脚,他们自然不会发现不对劲。”
雩祈都要为此拍案叫绝了,论心计谋划还得是晏鸣珂强,这样的人做他们雩家主母,算起来还是他们赚了。
他拍着晏鸣珂的肩膀,一副哥俩好似的说道:“你等着,我现在就修书给我爹娘,告知他们我已有心上人,一步一步地给他们做心理建设!”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13)
晏家那几人很好解决。
此前他们想利用旁人来对付自己, 也就怪不得别人也用他山之石来攻玉了。
他们那些人至多算是狗咬狗,一嘴毛。
只用挑拨离间,再在他们耳边撺掇几句, 几人就能互相争吵起来, 彼此攻讦, 最后触犯严厉的门规——
“那几个晏家的人和门下的其他弟子打起来了。”在外面听见消息的雩祈乐颠颠跑来和晏鸣珂汇报, 两只眼睛都亮闪闪的。
“他们怎么会这样冲动呀,难道是忘了门规么?”雩祈抬了抬下巴,一脸得意地说,“我都记得很清楚呢, 只要门下弟子自相残杀, 就会把他们逐出宗门呢。”
他坐在板凳上,挨着晏鸣珂挨得很近,浑身上下都写着我聪明吧, 还不快来夸夸我。
晏鸣珂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加强版火鸣丹,这药服用之后,会极大地激发身体里的暴躁因子,本就不好的脾气在药效的加持下, 会变本加厉。
一来二去,那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做出冲动之事也很正常。
那几个人关系本来就不好,打起来也正常,旁人压根不会怀疑到其他人身上。
只要不是修为高强的人过来查明真相, 就没人知道他在其中搅弄风云。而高修为者, 又怎会俯首去看几个小修士的斗争。
雩祈瞥见他的神情,若有所悟:“你在其中也出了一份力吧!”
他不是疑惑, 而是肯定。
晏鸣珂也欣然承认。
雩祈也不是第一回感慨晏鸣珂的能力了,他悻悻地说:“你手段可真强。”
晏鸣珂剑眉微微扬起, 清朗的声音低沉下来,他问:“那你会害怕我吗?”
“什么?”雩祈有些摸不着头脑。
晏鸣珂低声道:“世人大都爱光风霁月的君子,畏惧手段诡谲的小人。我在想,你见了我如此不择手段,即便是对本家人下手都毫不留情的模样,又会不会对我心生怖意,从而有了隔阂呢。”
他这话说得很轻松,就像是在谈天说地,张口就是“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这样简单的话,实际上眼睛却死死盯着雩祈,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雩祈真怀疑,要是自己承认的话,就得让晏鸣珂摁在榻上给囚禁起来了。
他见晏鸣珂的神情有些沉凝,对此愈发笃定。
为了安抚这头随时会出笼的猛兽,雩祈不假思索地说:“当然不会。”
不等晏鸣珂问出猜疑的话,雩祈就骄傲地肯定:“我雩家大公子怕过谁啊,管你是真君子还是假小人,只要是我雩祈的人,都会在我的庇佑之中。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而且我还挺喜欢你的。”
“再说了,你不是从来没有害过我吗?要是真想对我出手,那次秘境就可以了。”他挠挠头,真诚地说,“你不要说是什么想来祸害我们雩家,我不笨,你未来绝对前途不可估量,不是池中之物,定然会混得比我们雩家好多了,没必要惦记我们家。”
晏鸣珂手中拿出来的宝贝,哪一样不是令世人趋之若鹜的珍宝,雩祈这位世家公子最不缺的就是眼力了,他不知道晏鸣珂有什么样的奇遇能到这个境界,只知道对方不会害自己就是了。
雩祈慢慢走到晏鸣珂身后,环住他的腰,心生了几秒的嫉妒不爽,又嘀嘀咕咕说:“本公子的魅力多大啊,晏鸣珂你肯定是一早就对我芳心暗许了,你别不承认,哼。我才不担心你对我做什么呢。”
晏鸣珂还当他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没想到也就正经了几息,就又成了这幅玩世不恭的姿态。
不过他的心情肉眼可见比之前好得多,还转过身来掐了一把雩祈的脸蛋,优哉游哉地说:“你说得对,我确实心悦于你。”
曾经一遭跌落谷底,成为废人之时,他遇上了许多对他翻脸不认人,避之不及的小人,对人并没有以前那么信任。
刚才雩祈说话时,他也是见了系统中任务之一:[让君主同你交心]完成之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晏鸣珂知晓,他现如今确实不及雩祈大度坦诚,但他一定会想法设法从其他地方弥补雩祈,最终真心对真心,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把自己交托出去。
雩祈哪能知晓晏鸣珂心中的弯弯绕,他这几日也算是过得跌宕起伏,还没有忘记张一道那老头子对他们设下的限制——一月之内,就要学会他交给他们的剑法和剑诀。
他自觉自己天资过人,却不曾想张一道是按照他的根骨来教导,恰好踩在他不能偷懒耍赖的点上,饶是晏鸣珂这样的旷世奇才,也花了一旬时间吃透剑法剑诀,再每日苦练。
雩祈老不甘心了,他觉得自己被针对了,但是拿不出任何证据。
“莫要着急,剑法修习不急于一时,首先就是心要静,要持之以恒。”晏鸣珂学会之后,当然会来拉雩祈一把。
他认认真真地指导雩祈不足之处。
二人的身影在桂花树下出剑舞动,如同两条游出深渊的长龙,身姿轻盈灵动,衣袂飘飘,格外惹眼。
林顾何今日就同自己的师父一起来看他的这两位小师弟修行得如何了,没想到一过来就看见如此养眼的画面。
他暗自点头,欣慰道:“两位师弟关系可真好啊,且都是如此卓然出尘之人物,想来日后定会俘获不少女修的芳心。”
他师父张一道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哼笑一声:“是啊,就是关系太好了,说不准就要内部消化,你们届时也不用担心自己魅力不够吸引不到心悦的女修,抢不过人家了。”
林顾何差点就一脚踩滑了,不过他只当师父这老顽童如同以往那般是在开玩笑,虽说老不休了些,但肯定不是真心实意这般讲的,便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转头说起了另外的事。
“师弟他们天赋不错,这一套剑法学下来,当可下山历练一回,接个任务再回宗门回来继续修行。”
这也是他们天门宗剑峰的老传统了,将一套剑法融会贯通之后,就要去宗门那儿接个简单的任务,否则只在宗门苦修不知世事,养得过分天真无邪,到了山下可是要被轻而易举骗走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只有在摸爬滚打的生死实战经验中,才能更高效低提升自己,否则就是坐井观天。
以往的其他师弟师妹们学一套比这简单的剑法都花了半年多的时日,日日在春寒料峭,夏日浮躁的山间苦修,最终才能获得下山修行的许可。
但现在这两位师弟的天赋太出众了,依他看下一回师父检查过后,他二人就能出宗门天高任鸟飞了。
张一道颔首,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两旬后,到了张一道例行检查之日。
雩祈不说头悬梁锥刺股,却也是下了狠功夫修行的,万万没在此事上偷过懒。
他在根骨上比不过晏鸣珂,二人一起学□□不能差了对方太多,不然让他面子往哪里搁。
张一道那日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儿,他一定要好好学剑法,回去惊艳他爹娘,让他们知道他俩的儿子已经有翅膀硬了的能耐了,哼哼。
他举起了自己手中这柄钝剑,心上又被狠狠戳了一下。
这个运气应该也是没谁了吧。
“要是这回还不能下山的话,我要什么时候才能重新淬炼这把剑呢。”他叹了口气,摸着自己这柄剑惆怅。
青光,是他给自己的剑新取的名字。这段时日他也没有嫌弃这柄剑,不论怎么说都是他亲手拔出来的,转而嫌弃起剑来实在是太翻脸无情了些。
青光剑仿佛知晓他的心意一般,发出嗡鸣的动静。
雩祈眼含欣慰,他的这柄剑明明这么聪慧,就是因为天生残缺才导致后天不行,要是他再不使点劲儿助他的青光剑成长,那就是他不行了。
晏鸣珂:“不用担心,剑只是如虎添翼罢了,你的本事出色,哪怕是拿着一根树枝也能对敌。”
雩祈对自己都没这样的信心,不过他也不是哪种自卑的人,当即就收拾心情,语气明快递说:“那是当然啦,我肯定能够过关的!”
他对这次考验倒不担心。
晏鸣珂强那是另外一回事,他只要比大部分人厉害就行了,哪怕晏鸣珂在他前面表现得惊才绝艳,雩祈也稳得很。
他和一般人很大的区别在于他从不妄自菲薄,不会认为晏鸣珂强大自己就一文不值。
张一道看了他的舞剑,还亲自下场和他过招两下。
尽管雩祈在自己师父手上没有撑过十招,但他这一套剑法也可算得上是出师了。
张一道颔首说:“等会儿教你们一个新的剑诀,就可以去瑶光殿领任务,下山试炼吧。”
雩祈相当惊喜,他下意识转头去看了眼晏鸣珂,对上那双早有预料的双眸时,心中的喜悦不言于表。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绝对会过你这关的,师父。”
别人不会泼他凉水,张一道却不惯着他:“你若是没有让鸣珂助你,自己领悟至此还能得意。”
雩祈才不管那么多,他直言道:“有贵人相助,这也是我的能力,运道也是修仙的一部分,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能让别人帮我,又怎么能不算是一种强大呢。”
“好,好,好,说得极好。”张一道哈哈大笑,豁然开朗,只觉这徒儿真是收到他心坎里去了。
雩祈得意时,扭头就发现晏鸣珂眸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红色漫上耳根,他轻咳一声,故作无事发生。
接任务下山要紧!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14)
耀光殿。
雩祈在殿中悬挂的木牌下转来转去, 牌子从左到右为由简到难,甲等任务是最难的,其次则为乙丙丁。
“我们俩挑个什么样的任务好呢?”他开始艰难地选择, 只觉得这个任务能除魔避邪, 那个任务看上去好像也能行侠仗义。
任务小到帮村民寻物, 大到去险境除妖, 还能到秘境中采药寻宝。
有的是宗门自己颁布的,有的是私人发出,都是由耀光殿统一审核过后,再放入殿中让门内弟子接下, 完成任务之后还能获得相应的奖励与贡献度, 由此来获得宗门的资源倾斜。
这些雩祈早在世家时就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只是选择困难症犯了。
“既然我们要去城镇锻炼你的青光剑,那么就选一个离城镇不远的地方吧。”晏鸣珂提醒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 雩祈握拳捶于掌中,欢快地说:“你说得对,那我就挑这一个好了。”
雩祈将乙等任务之一取下来,木牌晃在晏鸣珂眼中。
只见这上面用毛笔写着:离四宝城不远处的一处村子常年受狐妖侵扰祸害, 请俘获狐王,驱赶狐群。
确实不算多难的任务,狐妖的实力在一众妖怪之中,实力算是偏中下的, 更多的是依靠迷惑人类这等天生法术来作恶。
“你的娘亲……喜欢狐狸做的皮毛吗?”
雩祈还在思忖着下山该怎么吃喝玩乐时, 就听见晏鸣珂在他耳边说出这句话。
雩祈:“……?”
这么快就想讨丈母娘欢心了?!等晏鸣珂来了他的家中,一定会一跃成为他娘亲最疼爱的宝贝!
雩祈可太懂他娘的心思了, 更别提晏鸣珂这家伙还这般会哄人开心,就连他有时候都会被对方哄得心里止不住地欢喜冒泡泡。
他撅着嘴不高兴地说:“现在这么早就开始讨好我娘啦, 你可真行。”
晏鸣珂揉了揉他的脑袋:“因为狐王的皮毛已经预定给你了。”
雩祈哼哼唧唧,对他这个回答也没说满意还是不满意,痛斥道:“这还没有把任务接下呢,你就这般狂妄一定能打得过狐妖啊,知不知道骄兵必败。”
他还以为晏鸣珂听了这话会说他灭自己人威风,没想到对方竟还点点头,深以为然道:“你说得对,是我太自得了,当自谦,夫君提醒得很对。”
雩祈没想到自己猝不及防会听见这样的称呼,乍一下脸都红透了。
“你、你怎么这些话随口就来啊。”他含含糊糊地说着,实际上心里有些小雀跃。
“一点都不矜持……唔。”
出了瑶光殿,在走廊的尽头是个死角,若非有意过来探查,一般人都不会注意这个角落。
也就更方便了晏鸣珂的胡作非为。
雩祈能感受到唇缝是如何被人描摹着的,有些软软麻麻,接触的地方像是过了电一般。
分明不是第一次亲吻的,依然生疏青涩得像是毛头小子,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接吻实在是太难了,要学会呼吸,要是忍耐着身体的触动。
明明都是一起脱离青涩稚嫩的,为什么晏鸣珂比自己强那么多。
雩祈羞恼地趴在对方身上喘气,平稳过急的呼吸和心率,可他躺着的胸膛上,感受到的心跳速度竟和他同样的快。
……
四宝城。
金光乍亮,城门巍峨,大街小巷都传来吆喝喧闹声。
马车骨碌碌地驶过青石路板,凡人和修者共处一城,远远瞧着竟也十分和谐。
太久未下山,一直都在天门宗苦修的雩祈见了热闹的场面,心里也觉喜悦,他弯了弯眼睛,就去路边摊贩那里买肉包子。
肉包的香气霸道,早先他就嗅到了那股强烈的诱人滋味,回忆起它皮薄馅多的咸香口感,唾液都在口中不断分泌蔓延。
“师兄要吗?”雩祈乐滋滋买包子时,还不忘捎上晏鸣珂。
晏鸣珂摇摇头,修仙之人本就不该重口腹之欲,入了剑峰后服的是辟谷丹,练气阶段一升,到了筑基期,自然而然就辟谷了。
平日里也该多服用些灵草灵兽做的食物,凡人间的食物杂质终究太多了,不过他也没有说出来扫雩祈的兴。
肉包装进了油纸袋,雩祈捧着一包,嘴里也叼着一个圆乎滚烫的包子。
他们现在要去炼剑,顺道在城内打听一下那些狐妖的消息。
四宝城内最大的一家炼器阁。
雩祈携晏鸣珂入内,掌柜的一见他们身上天门宗的弟子服,便知他们是下山历练的修者,又见他们面庞青涩俊美,便知二人天赋定然极好。
省却了寒暄和废话,晏鸣珂开门见山:“掌柜的,你们这最厉害的武器大师可在?”
掌柜的一听这话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搓着自己的双手忙问:“您二位可准备好了淬炼的武器和材料吗?”
二人颔首,他们俩就被领进了内院之中,掌柜的开始了自己的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之路:“您二位可算是找对了人,我们无双阁可是四宝城中最赫赫有名的武器阁,武器大师个个不凡,当今世上最厉害的那位恰好就在我们这儿!”
不管他是不是有夸大的嫌疑,只要能够有能人淬炼武器就行。
雩祈对此事不甚了解,倒是听晏鸣珂在一旁问道:“可是那位墨大师?”
掌柜的微讶:“您认识他?”
晏鸣珂摇头:“有所耳闻。”
此前在前院都是清凉舒服,甫一靠近内院,就只觉得一阵烈火扑面而来,热气升腾,额头冒汗。
雩祈在旁边以心念传声,问晏鸣珂:“那位墨大师究竟如何?”
晏鸣珂回他:“手艺高绝,为人忠肝义胆,是个人物。”
雩祈听他这话就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你之前怎么还去天门宗的山下那城镇里淬炼武器,不在这里找墨大师呢?”
“我手中有两柄剑。”
雩祈哑口无言,晏鸣珂倒是完全不像剑峰传闻中的那位师兄,还会担忧手中两柄剑各自“争宠”。
在火光中,淬炼武器的壮汉们只身着白色犊鼻褌,露出精壮且覆在骨骼上厚实肌肉的半身,两条腿也矫健有力,蹲下时鼓胀的肌肉虬扎般覆在坚硬的骨头上。
他们也不似凡人那般只依靠一身蛮力敲敲打打,同样手持看不见摸不着的真气在手中,春风化雨般融入其中,锻炼出绝世珍宝。
“青光剑交于我,这里太热了,你先出去吧。”晏鸣珂拿出手帕为雩祈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珠,不着痕迹地挡住他盯着别人壮硕胸肌的视线。
雩祈本来还想围观一阵,却也觉得这里火光冲天,才一会儿他的脸蛋就通红一片,实在难忍。
“好吧。”
雩祈就在二楼饮茶,顺道听听这四宝城茶楼下说书人讲故事,说那凡人修仙与天争命,即便是蜉蝣也想学那大鹏振翅。
听到引人入胜时,他也学着别人鼓掌大喝,还给了几个赏儿。
晏鸣珂出来时就看见雩祈这纨绔子弟的架势,轻轻捏了捏鼻骨,又不免失笑。
这才是雩祈的本性,他也不会改变对方。
晏鸣珂长身如玉,身着天门宗蓝白色弟子服,就如同山间一颗挺拔的小白杨,手负一柄漆黑长剑,在一众凡人中相当鹤立鸡群。
他一进茶楼,周身的威严和冷清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旁人都不敢凑近了他。
雩祈一眼就看见对方,在二楼朝着人招手。
晏鸣珂立马走上去,就见雩祈殷勤地为他倒茶端水,将那莲花蛮腰茶杯双手奉上,嘴里问道:“师兄,如何了?”
他知雩祈心急,也不卖关子,认真回道:“只待我们将那狐妖解决了,就能带着你的宝剑回去。”
雩祈心里一喜,他又担忧道:“不过,你就将那珍宝材料随意交由别人之手么?防人之心不可无。”
晏鸣珂慢悠悠地转动手中的茶杯,不慌不忙地说:“你觉得我会忘了这一茬?”
雩祈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论狡诈,晏鸣珂当属头名,他的担心实属不必要。
二人还有任务在身,也不耽搁,立即去搜寻狐妖的消息,随之赶往附近的村子。
狐妖老奸巨猾,阴险狡诈,也知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并未对村民们赶尽杀绝,而是徐徐图之,只吸食他们身上的精/气,而不将人逼死。
这样人的反抗就不会那样强烈,虽说寿命大损,好在还有条命活下来。
“对凡人来说,寿元也是很重要的吧?”雩祈发现奇怪之处。
晏鸣珂说:“能活下去就行了,凡人所求再简单不过。”
雩祈出身就是修仙世家的弟子,少有烦扰之事,对凡人知之甚少,这一回没有仆役护卫跟着,自己出来历世,也算是开了眼界,总不能再说出“何不食肉糜”之语。
二人一路寻摸过去,越到狐妖出没的村庄,越是人烟稀少,寂寥萧瑟。
雩祈踩在疯涨的野草上,嘀咕道:“这不就叫杀鸡取卵吗?现下那些凡人忧心惶惶,连粮食都不敢种植了,岂不是最后就算不被狐妖弄死,也得活生生饿死?”
一关乎吃食,他就变得格外敏锐。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15)
雩祈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布下天罗地网陷阱,届时引狐王入阵,伤害值也能拉满, 虽然攻击的人是晏鸣珂, 但他也绝非半点事都没做。
他还自告奋勇:“我去把那些狐妖引过来!”
乙等任务又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雩祈也是位不甘示弱的主, 自然对此跃跃欲试。
晏鸣珂颔首同意,不过塞了一堆药丸子和宝贝给他。
雩祈美滋滋地笑纳了,就算他身上有化神期老祖给的庇护,但也不会拒绝晏鸣珂的好意。
此前雩祈的不思进取是建立在他怠惰的情况下, 现下有位卷王带着, 他又觉自己能耐不差,便想试上一二。
就跟升级了想和菜鸡pkpk,总不至于一直被周围天才大佬吊打的心态是一样一样的。
沿途有几只小狐妖见了他就想攻击, 也被雩祈一并解决了。
他自信心立马膨胀了,心说那狐王可能本事也不怎么样,没准到时候他一个人就能解决那畜牲,晏鸣珂连肉汤都不一定能喝得到, 还会用崇拜赞赏的眼光看着他,夸赞他实力水平都不错,果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上头的雩祈最后是被迫冷静下来的。
他入了狐妖们的老巢,在王座之上看到了一只堪比小山的狐妖, 此狐生有八尾, 皮毛雪白,尾尖赤红, 睁开属于野兽的裂纹竖瞳——这竟是一只六级妖兽!
雩祈被那只比他脸还大的赤红竖瞳盯着,差点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跑了。
幸得混沌铃入手, 轻一摇晃,铃声大作,原本举爪就要拍来的狐王停滞住,端看它危险至极的眼神,和周身涌动的气息,便知这铃拦不住它多久。
雩祈也没能耐一招至狐王于死地,拔腿就跑,比兔子还快。
他从未想过自己御剑飞行最好的一次竟然是用在生死关头的逃跑之际,果真还是濒死的历练才能提升能耐,还真是惊险刺激啊。
而混沌铃也果真没能束缚狐王多久,很快就让那只畜生跑了出来,还死死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爪子给他挠过来的话,雩祈屁股都要开花。
“救救救——师兄,晏鸣珂,快来救救我呀——!”
雩祈的声响远远传过来,晏鸣珂猛地抬头,握剑点地,很快消失原地,现场只留余波和倒伏的野草。
“吼——!”一声兽吼鸣出,雩祈脑瓜子都被震得嗡嗡的,逃跑的速度骤然缓慢下来。
紧追不舍的狐王像是被他激怒,非要杀了他这只小虫子般,眼中尽是膨胀的怒火。
雩祈在它一爪子挠过来时,还准备持剑抵挡,却不想那一击并未落下,而是被一柄黑剑挡住。
爪子和剑相触,发出“铮——”的响声,一路火石带电花,最后是在狐王一声惨鸣下收手。
雩祈也注意到了这把剑身上的奥秘——
晏鸣珂这剑,竟是龙骨所融!
剑一出世,只听一声威力震慑人心的龙鸣呼啸,让人发自内心地畏惧、惊恐。
龙压的威力非一般人能抵挡,更别说一只区区六级的狐王了。
雩祈现在都不只是双眼柠檬,而是柠檬上长了一个他!
什么时候?为何晏鸣珂竟然会有一把龙骨所熔炼的剑,他竟然藏得这样深,那么久都不让人发觉,若是他的话,恐怕早就炫耀得人尽皆知了!
六级妖兽也绝非蠢物,身上还有些其他本领和能耐,绝不至于乖乖等死。
晏鸣珂在对打当中也不算吃力,但要轻松解决狐王却也不太可能,何况它的那些狐子狐孙们也过来帮忙,雩祈杀都杀不过来。
狐王见势不对准备逃跑,二人赶紧将其引至陷阱之中。
“这只狐王还真是不简单啊。”雩祈站在陷阱外,看着巨狐困于金色方阵中,就要冲破囹圄。
晏鸣珂没有废话,直接握紧了剑,就要斩之。
谁料想这只巨狐竟在半途中突然化身成一位美人,婀娜多姿,千娇百媚,一眼就能勾得人心神荡漾。
狐妖的美是惊心动魄的,雩祈张了张嘴,即便是他这样见过不少美人的纨绔子,都看怔了半天。
“两位郎君,就饶了妾身吧。”美人楚楚可怜,双眸噙泪,泫然欲泣,“妾身可未曾妄害过无辜百姓的性命,全是他们自个儿愿意叫我等吸□□/气的,绝未强迫他们。”
她这话虽是对着二人说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目标在晏鸣珂身上。
狐妖聪明,知道他们俩孰强孰弱,一准就找见了要命之人。
谁知它求饶的对象绑定的宠妃系统已经在警铃大作了。
[宿主,提高警惕心啊,这只死狐狸定然是来同你争宠的!你看看雩祈,他眼睛都看直了!]
晏鸣珂余光一扫,确实见雩祈目不转睛看着狐王。
宠妃系统还在他脑子里喋喋不休:[这狐妖还满嘴胡言,它身上血气如此重,死在它手中的无辜百姓绝对不少。而且一只男狐狸精,还幻化成女子模样,是何居心一目了然!]
雩祈还当晏鸣珂会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狐妖在旁凄凄切切地哀求,说不准对方就会心软从而放过对方,他心里头酸溜溜的,还有些发闷。
但他有些弄不明白这样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情况,端看晏鸣珂准备怎么处理。
没想到这人竟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一滩鲜血溅在地上,巨大的狐狸头身分离,狐子狐孙们尖锐哀叫。
通体莹润白皙的一颗圆珠子浮至半空之中,此乃六级妖兽的内丹。
恰好是雩祈能握在掌中把玩的大小,没想到狐王看起来庞大如山头,龇牙咧嘴时狰狞可怕,而内丹却这样玉雪可爱。
他不是没见过妖兽的内丹,但少见现场离剥出来的这种。
“我还以为你方才会动恻隐之心,不会对这狐王出手呢。”雩祈嘀咕道。
晏鸣珂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怎么,你想把它留下来?”
雩祈不知怎的,竟然从这句话中嗅到了一股酸味儿,那语气很稀疏平常,可雩祈跟晏鸣珂相处那么久,怎么可能听不出对方声音里的不对劲。
他转过头,抿嘴偷笑,半响才道:“你难道是吃醋了?”
他以为晏鸣珂会恼羞成怒,矢口否认,结果对方直接了当地点头:“对,我确实心生不满,不想让你去看别人,别的妖兽也不想。”
直球打得雩祈猝不及防,他的俏脸也泛起了红,鼓腮道:“你这人都不知道委婉么?”
以前怎么就不知道晏鸣珂这样没脸没皮呢。
晏鸣珂收剑,轻咳一声,耳根悄悄蔓延上绯红:“实话实说,也不行么。”
雩祈故作不在意的样子,嘴上还说着害呀,没办法我魅力就是太大了,实际上脸颊飘着的桃色已经暴露了他的羞赧。
狐王瞪着赤红竖瞳,简直死不瞑目。
……
任务完成得太快,他们还能在四宝城停留几日,雩祈简直乐不思蜀。
期间他娘亲还来了信,问他心上人是谁,有追上么,雩祈为了给他娘做心里建设,坦言自己心爱之人是名男子。
晏鸣珂看了他在青鸟上的传信,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怎能叫委婉告知呢,你娘亲看了这封信怕是要吓得花容失色了。”
雩祈嘟嘟囔囔:“反正迟早会说出来的,我娘亲才不是那种迂腐之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他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他喜欢的,他娘亲绝不会干涉。
晏鸣珂瞥了眼任务栏上:[成为君主之正妻],任务明晃晃地摆在那,他现在做起任务来是愈发得心应手了,再无半分此前的抗拒。
雩祈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在吃喝玩乐之际还不忘了问晏鸣珂:“我的青光剑现在如何了,什么时候能淬炼完?”
晏鸣珂说:“离约定取剑的时日相差不久了,今日我们就去看看吧。”
雩祈升起了十二分的期待。
在去的路上,他还不忘了问晏鸣珂:“你的那把剑是怎么回事,我这两天玩得太高兴了,都忘了问。你什么时候遇见的龙,还将能龙骨淬在剑里面。”
“我重塑筋骨那日。”
雩祈睁大眼,也就是说被一群人犁了又犁的秘境里,其实还藏着稀世珍宝,而他那日在做什么?睡得正香!
倘若不是肚子饿了,他还能在洞里一觉睡到大半夜。
雩祈回想起来不免心虚,就不再计较这事晏鸣珂瞒着没跟自己说,谁能想到短短一个多月的时日就能发生这么多事。
剑已取到,雩祈还是初见墨大师的模样,真是位不修边幅的壮汉,倘若不是晏鸣珂说这就是炼器的那位,雩祈还会觉得这个胡子拉碴的人是从哪个码头过来的闲汉。
他接过剑,朝着墨大师道谢。
“不必如此,我既然已经答应了晏家小子,淬炼这柄剑就是应该的。他敢将龙骨交由我淬炼,也正是信任老夫的体现,能将龙骨淬炼至剑中,老夫也不愁名声大振了,不过互惠互利而已。”
雩祈诚恳道:“话虽如此,还是要多谢墨大师为在下的剑出力。”
他准备将剑拔出来,也注意到了墨大师古怪的神色,莫不是在淬炼剑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吗?
雩祈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16)
剑一出鞘, 竟是通体雪白银亮,宛如一泓清水。
雩祈挽了个剑花,剑气寒光凛冽, 他如臂使指, 将院中的碎石都给劈成齑粉。
这般强大的威力, 绝对是世间少有了吧!
雩祈喜出望外, 他的青光剑如此出色,那为何墨大师又会出现那样欲言又止的姿态呢。
却见刚才还刃如秋霜,透着森冷杀意的剑忽然黯淡下去,仿佛透支过度, 又成了柄钝剑。
不, 应该不是完完全全的钝,只是没有方才那般强大了而已。
雩祈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了,他机械地问道:“墨大师,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意外来得这样快!
“老夫将玉骨淬凝下去之后,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墨大师神色古怪,“本来还认为是老夫技艺不精,后来翻阅相关玉简卷轴, 又同那些和老夫水平不相上下的武器大师讨论,才发现是这把剑的本性如此。”
“偶尔踌躇满志,大部分时候就混吃等死。大抵是——”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剑吧。”
雩祈:“……?”
雩祈失魂落魄地回了客栈, 脑子里还闪过方才墨大师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谁能想得到剑居然还会随主人啊。
“你想笑就笑吧,憋着多难受啊。”雩祈幽怨地看了眼在身旁沉默寡言的晏鸣珂。
一直维持没有任何波动的表情就是为了忍住不笑吧。
雩祈是个体贴的人, 若换成他是晏鸣珂,恐怕早就乐得牙不见眼了。
晏鸣珂转过头, 没有如雩祈所想的那样哈哈大笑,而是弯着眼睛低沉着嗓音说:“我觉得这样很好啊,师弟就不得不依赖师兄了,不是吗?”
“正是因为你手持这样的剑,所以遇见劲敌和麻烦时就会很吃力吧。但是没关系,只要师兄一直在你身旁,你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雩祈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手指着晏鸣珂,半天才憋出一句:“歪理。”
他觉着晏鸣珂多半早在很久之前就不正常了,现在才是在他面前暴露了本性。
指出去的手忽地被握住了,晏鸣珂轻咬着花苞色泽的指尖,舌头在上面舔舐,温热的触感带来了酥酥麻麻的电意。
陌生的感觉侵袭着雩祈的大脑,他有点儿想要收回手,却俨然已经来不及了。
“回去的日子就是苦修,师弟真的不想吗?”
雩祈没料到晏鸣珂会这样直白,他忍不住低声嫌弃:“你、你这是在白日宣淫,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然会这样呢?”
说是这么说,他掀起水润润的眸子,鼻尖也泛着红,羞怯的模样分明是在榻上才会有的姿态。
分明也是想的,偏生就是拉不下脸面,于是甘愿僵持着。
晏鸣珂心里一阵发软,他怎么可能在雩祈面前能忍住不心猿意马?别人都入不了他的眼,雩祈却能肆无忌惮,一个眼神都能让他喉咙发紧。
谁是宠妃?谁是君主?
他竟在一时之间分不清二者的区别。
晏鸣珂任由自己栽了个彻底,他去亲亲雩祈的嘴巴,软绵绵的,又亲亲对方的眼睛,湿溻溻的,好像他无论对他做什么都可以,他都不会反抗。
叫他怎么不沉溺于其中。
分明在成为废人的那段日子,晏鸣珂想的是终有一日他要让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悔恨之中,要站在世界之巅接受别人的仰望膜拜,成就大道。
但他如今醉倒在温柔乡中,还能爬得起来吗?
晏鸣珂的手放在雩祈的脖颈处,用暧昧狎昵的力道和动作揉捏了下,又轻轻印下一个吻。
——这就是他的君主。
……
比起先一步回天门宗继续修行,更快他们一步的居然是雩家的人。
雩祈被雩家人拦住时,他人也是懵逼的。
不知是谁派他们拦截自己的,总之雩祈看到那几个熟悉的面孔,人都要傻了。
他瞅了眼晏鸣珂,总觉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们家从来都是由着他的性子,现在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叫他颜面往哪搁。
心虚总是难免的,不过他还记得安慰晏鸣珂:“你不要担心,我爹娘一切都依我。他们俩要是棒打鸳鸯,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反正这些都是他从小干到大的事儿,他爹爹娘亲早也习惯了。
“我知晓的,既是你的家人,也用不着慌张。我先给宗门传信一封,以免太长时间未归落人口舌。”晏鸣珂走到一旁,其实也是想给雩祈和雩家的人留点自己的空间,让他们互相讨论。
果然,一见晏鸣珂走到角落,雩家其中几人纷纷上前。
“二叔,我娘亲可有说把我这么急逮回去是为什么啊?我可没有在外面干什么坏事,一直都老老实实在天门宗拜师学艺,你看我如今境界都比以前高了。”雩祈脸上还有些小得意,他忍不住往二叔脸上瞟,想看出些端倪来。
被他称之为二叔的男人捏了捏他的根骨,再一扫上他的修为,便也知道雩祈这话没有作假。
他诧异地看了雩祈一眼,哟呵一声:“你竟真是乖乖去那学剑法了,看来是有过苦修的。可你娘亲还说,再不把你带回去,你就要成别人家的了。”
他隐晦地看了眼晏鸣珂,意思也很明确了。
雩祈闻言脸颊微微泛红,噘嘴哼哼道:“娘亲她胡说什么呀,我只说了心上人是男子,怎么可能就要跟着别人跑了。”
雩家几位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些内情了,但雩祈非但反驳,还含羞带怯地亲口承认,真是让他们一噎,呼吸都有些困难。
“人家晏家小子天赋修为一绝,难不成还愿意入赘咱们雩家?他日后肯定是晏家的家主,你未来更是要继承雩家的,听叔一句劝,不是我们非得棒打鸳鸯,只是你们真不合适。”他二叔背着手,推心置腹,“晏鸣珂不行,要是你真喜欢这样的男子,我还可以给你找个十七八个,不一定就比他差了。”
雩祈哼了声:“那我就想要他这样实力高强的呢,其他人我还瞧不上,觉得他们都配不上我呢。要是晏鸣珂不强,我才不会和他在一起呢。”
雩家人:“……”
早前就知道他们家这位小公子眼高于顶,万事都要争强好胜,不成想连未来伴侣都要找个厉害的,这就有点麻烦了。
雩祈二叔听罢也不再劝,届时自有雩祈的爹娘做决定,他就不做这个恶人了。
晏鸣珂并非专心致志地写信回宗门,还竖了一只耳朵偷听他们这边的动静,听到雩祈理直气壮的话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实力本身也是他的一部分,四舍五入不就是雩祈喜欢他么。
几人一同回了雒城雩家。
一个多月未见,雒城一如既往地喧闹繁华,并未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晏鸣珂被迎为客人好声好气地招待,坐在客房中等他未来的夫君为他与父母据理力争。
雩祈一回来就去见了自己亲爹亲娘。
亲娘还好说,见了面就拉着他的手上下看了一圈,眼圈微红:“吾儿这回瘦了不少。”
这话倒不完全是亲妈眼,山间本就清苦,他每日都要起早贪黑练剑学艺,不瘦是不可能的。
雩祈性子活泼,也不想他娘为他担心,嘻嘻哈哈地说:“娘亲,虽然我这回是瘦了,可这都是我变强的见证啊!您看看儿如今的实力,是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他在他娘身边转了一圈,撒娇卖痴把娘哄得乐开怀。
“你啊,就是小嘴巴甜。”
“咳咳。”低沉浑厚的中年男声自身后响起。
雩祈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是他爹被忽视,于是不高兴了。
他稍微正经了不少,直起身唤了句:“爹。”
雩父自雩祈进来时就在暗自打量自家孩子,虽说短短数十日不太可能发生太大的蜕变,可雩祈的变化确实比此前要沉着稳定不少,再也不似往日那总爱去勾栏瓦肆玩闹的纨绔公子哥。
他一时间欣慰不少。
不过他的态度万万不能被雩祈看出来,否则还不得被这臭小子蹬鼻子上脸!
雩父敛了神色,示意雩母坐上来,开始两堂会审,问起了正事儿:“你和晏家那小子究竟是什么情况?”
雩祈没想装傻充愣,大大咧咧道:“就你们想的那样,我和他互生情愫,相约要陪伴彼此一生。就和爹娘你们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呀。”
雩父也知道自家儿子已经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有心上人会说出这些话再正常不过,他也不恼,而是严肃地说:“此事真有你说的这样简单?倘若他不是晏家的,你求一求我和你娘,说不准我们就要依了你。可你看看,他像是日后不会继承晏家的样子吗?”
说来说去,他们雩家担忧的也都是此事,就是怕孩子陷得太深,最终没有着落,情深不寿啊。
倒不如趁着他们现在还小,情根没有深种,将好坏都摆在他们面前,还能趁早抽身。
雩祈不假思索地回答:“不会。晏家已经没有能够值得他留下的地方了。”
雩父雩母见雩祈这样信誓旦旦,都有些诧异。
雩祈就解释道:“爹娘,你们都知道晏鸣珂父母早就仙逝的事情吧,他在晏家的日子并不好过,资源都是靠抢靠夺,还要反馈给晏家。上一回他筋脉断绝成为废人,晏家直接弃他于不顾,不然他怎会一意孤行去天门宗拜师学艺呢。”
“他早就不欠晏家任何了。”
当龙傲天绑定宠妃系统(17)
“嘎吱”一声, 房屋的门被推开。
晏鸣珂听出了是谁的脚步声后,悠闲自在地拿着杯子品茶,没有抬头。
他感觉后背忽然来了一道极强的冲击力, 脖子被圈住, 湿润的气息浸染在耳朵边, 欢快的语调响起:“师兄, 我爹娘答应我们在一起啦。”
雩祈还有点小得意,爬到了晏鸣珂腿上坐着,直面对方:“看吧,你夫君一出马就没有能难倒我的地方。”
受他雀跃的小嗓儿影响, 晏鸣珂心情也不由大好, 抱着雩祈亲了好几口。
二人黏黏糊糊,忘乎所以,直到几声轻咳在门边响起, 他二人在顿住。
雩祈不用回头都知道这是谁发出的声音,他微微僵住,有些尴尬,刚才太得意了, 连门都忘了关,恐怕刚才干的好事儿都已经落入了他爹的眼中。
果不其然,雩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晏家这位……”
晏鸣珂适时道:“伯父唤我鸣珂即可。”
雩父说:“可否与我借一步谈话?”
雩祈想爬起来跟着一块,被他爹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他不由恼道:“爹, 您可是答应过我的!”
雩父冷哼一声:“自然,你当你爹是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么!我只是有些疑问想要问明白, 你这就不愿意啦?真是儿大不中留!”
说得雩祈又羞又恼,干脆就不管他们俩了。
晏鸣珂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好叫他不用慌张。
雩父见这一对小儿郎在他眼皮子底下就眉目传情,深觉不忍直视,干脆当没看见。
以前又不是没见过这位晏家子弟,冷傲出尘,就像是一柄出手就会伤人的剑,又凛冽又冷漠,怎么跟他儿子在一起后,就变成了这般黏黏糊糊的模样。
雩父的想法晏鸣珂毫不知情,不过他不怯雩祈爹娘的质问,既是真心实意,也没什么好慌张的,哪怕是尽全力也要得到他夫妻二人的认可。
二人在凉亭坐下。
下方是雩家开挖的池子,里头养了不少美丽灵动的锦鲤,往下一扔鱼粮,就有无数尾色彩艳丽的鱼儿往上游,争先恐后地张嘴抢食。
雩父喂了鱼食,拿锦帕擦拭两下手指,这才正眼仔细去看俘获他儿子少年心的人。
修仙之人就没有丑的,晏鸣珂坐在那儿,眉如远山眼似横波,好一个清风朗月的俊美才俊,光是一张脸就能惹得不少人倾心。体态气质无一处不完美,即便是在面对长辈时也能不卑不亢,找不出一丝小家子气。
更别说这人在逆境中也有不服输的精神,旁人若是遇上他身上的事,恐怕早就一蹶不振,成为再也无法修仙的废人,但只看他不过半年时日又重回年轻人之巅,就知此子心性绝非一般人能比。
这样的人……
“你究竟为何会喜欢上吾儿雩祈?”
雩父直白地问出口。
当父母的自然是觉着自家孩子千好万好,但他还没有理智全失,知子莫若父,雩祈那孩子只知道吃喝玩乐,上进心不足,又爱在修行时贪吃耍懒,勉勉强强能夸上一句豁达乐观。
“说来不怕雩伯父发笑,小子见雩祈,便觉喜不自胜。但要追根究底,依然说不清。情之一字,最难道明。”他的态度是不容置喙的认真,“即便是伯父不信小子的话,小子仍然要说。”
“我心悦雩祈。他笑我喜欢,他闹我也喜欢,他馋嘴他偷懒我都喜欢。”
雩父没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纪了,都要被小年轻说的爱慕之言听得牙齿发酸,他已经忆不起当年自己追雩祈他娘是不是也这般甜言蜜语,只知道晏家这小子道行不浅,真就是来霍霍他儿的。
晏鸣珂眉眼清正,振振有词:“小子知道,仅凭三言两语,属实难取信于人。遂在此以天道起誓,在下晏鸣珂对雩祈绝无二心,永生永世只他一人,若违此誓,筋脉重断,不得好死。”
……
雩祈在客房里听见了外头打雷的动静,他见过这样的雷声,据传是人在向天道许下誓言之时,才会出现的征兆,便是天道允诺得知的意思。
他微微拧眉,不知为何就觉得立誓那人多半就是晏鸣珂。
这种预感来的强烈,他从房门中走出来,就见晏鸣珂走了回来,脸上带着显眼的笑容。
“你是不是又向天道发誓了,你怎么那么喜欢发誓?!”雩祈不高兴地说。
晏鸣珂知晓他是在担心自己,坦言道:“若想取信你的爹娘,我自是要拿出足够的资本。誓言约束的是会违反之人,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于我而言便是没有约束。你不用忧心,小祈。”
“哼,还说我油嘴滑舌呢,你自己也不相上下。”
不过他心中还是欢欣的,至少经此一事,可让他爹娘知晓他并未识人不清,喜欢的人是顶顶好的,绝不会辜负自己。
“那我们是不是明日就能回去了?”雩祈问。
过了爹娘这一关,其他的都用不着担心。
晏鸣珂捏捏他的脸,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雩祈眼神中透着清澈愚蠢的迷茫:“什么事?”
晏鸣珂当真是又好笑又好气,他无奈道:“夫君是否忘了,曾说过要同我订婚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这儿已经敬告爹娘了,你可曾说了?”
雩祈一听就知要遭,他当日只想着循序渐进,一时间还没有考虑得那般深入,现如今可真是骑虎难下了啊。
“这不是不急么,我届时同爹娘说了,光是置备都要时间,遑论我们还要上山学艺呢,急不得急不得。”
他心中发虚,表情也跟着惭愧起来。
晏鸣珂叹了口气:“果真是得到了就不珍惜。”
雩祈一听这还了得,坚决不承认:“我可没有这般!等会儿我就先去找我娘把这事儿给定下来,去你家提亲,要不了多久你就是我雩祈的人了。”
晏鸣珂顺杆往上爬:“说来说去你还是未曾把此事放在心上,你得补偿于我。”
雩祈磨牙,好哇,他就知道陷阱埋在这儿等他了,抱臂嘟囔:“好吧,你说,要我如何补偿?”
晏鸣珂附耳在旁,小声说了几句,雩祈的脸一点一点涨成了绯红色。
雩祈不是个会忸怩的性子,害羞是害羞,可心里也升起了几分期待,双眼亮晶晶地看过去,点头应道:“好吧,就、就这样一次。”
青天白日,雩祈和晏鸣珂在房间内胡闹荒唐过后,就是晚上了,长辈和他们给了彼此冷静的时间。
只是雩父雩母都是过来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两个小年轻容光焕发,受过滋润的脸庞背后是做过些什么。
他二人欲言又止,却也知道他们这个年岁情难自禁,劝是劝不住的,只能委婉地提醒他们俩人要节制,以免身体亏空。
话是这么说,雩祈他爹还在私底下给他们偷偷塞了双修秘籍,总不能任由这俩孩子在私底下胡闹吧。
雩祈将要跟晏鸣珂订婚一事告知父母,却听爹娘说要同晏家商议。
“晏家那群人早就当师兄死了,他们都不愿意承认他是晏家人,为何我们还要上赶着过去找他们呢。”雩祈不能理解。
雩母不疾不徐地说:“你此前说的,可是想要你师兄……入赘于你。”
她尴尬地看了眼晏鸣珂,岳母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不知她儿子那话是在开玩笑还是真心实意。
晏鸣珂微笑:“伯母,您不用在意这个。我不介意自己的身份是入赘还是其他,能同师弟在一起就已经是我的福分了。晏家那边不用担心,自有我去分说。”
他沉吟着说出口:“他们培养我一场,这么多年的资源我也已经偿还尽了,下一回再见就是我脱离晏家之时。我会用他们想要的东西换取自由,若是他们想要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能怪我不客气,我确实不愿再跟晏家有任何瓜葛了。让伯父伯母见笑了。”
雩祈爹娘可笑不出来,他们只觉晏鸣珂小小年纪就不骄不躁,做事也妥帖细致,不会将人得罪狠了,也不会让自己吃亏,处理当真是端方有道。
他们家这个傻孩子若是迎了这样一位主母进家门,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吃亏,不过至少不会让外人欺了去。
“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了,我们能做的就是为你二人主持订婚宴,日后再操持你等的婚宴,让天下人皆知,你们二人绝非无媒苟合,乃是天经地义在一起的。”
雩祈感动得眼泪汪汪,连声喊道:“爹娘,多谢你们。”
晏鸣珂只在心中感叹,许是只有雩家父母这样的人,才能养出雩祈这样天真明媚,娇纵肆意的性子吧。
他也端正了姿态,认真地说:“此后时日还长,伯父伯母可以见证我和雩祈,端看我能否守诺。”
“既然你们都已经下山了,那就不劳烦你们重新一次,便趁这个机会广发请帖,将订婚宴办下吧。”雩母拍板钉钉,其他人等自是无有不应。
宠妃系统直接在晏鸣珂脑海中放起了烟花:[太好了,宿主,之后你就有名分了!再也不是随便跟在君主身边的无名氏啦~]
晏鸣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