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不许觊觎漂亮老婆! > 13、第13章
    “回去睡觉,耐心养伤吧。”谢钦言突然变得温柔,还交代他,“快点好起来。”

    景澄整个人飘飘然。

    好久没听见哥哥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了,景澄贪心地追问能不能多跟他说几句话。

    谢钦言捏了下他的脸,“你还想听什么?”

    “你喊我澄澄。”

    景澄斗胆出声,“只要喊一次就好。”

    “澄澄。”谢钦言喊得很果断。

    时刻那么久听到,景澄激动得热泪盈眶。

    “哥,我们早这样该多好……”

    听他声音里染上哭腔,谢钦言猜他此刻的心情一定很澎湃。

    可他为什么没有任何感觉?所有的感官好像被屏蔽,他变得特别麻木。

    可能是因为和预想中的差别太大,他可笑的自尊心作祟,不喜欢被怜悯,不想要景澄反过来保护他。

    男生的后背挺得笔直。

    明明一心求死,对自己、对世界恨之入骨,可偏偏又如蝼蚁般那样倔强地求生,贪恋、妄想能拥有的一切。

    他觉得自己好像病入膏肓。

    景澄伸手抱住了他,温度传递过来,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

    谢钦言的回应并没有很热情,只是敷衍了事地拍打了下他的后背,让他回房间。

    他恋恋不舍拉着他的衣角,低声问:“我们不能一起睡吗?”

    谢钦言低声一笑,口吻近似嘲弄,“你等不及了?”

    听出他的话外音,景澄难堪至极。

    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要故意曲解。

    像是提线木偶般被人支配着,他都不知自己何时回的房间。

    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好一会儿,景澄拿起手机,认认真真把之前打在备忘录里的那句不要喜欢谢钦言的话给删了。

    这一次,他重新打下一句:

    “我要永远永远喜欢谢钦言。”

    -

    半夜,景澄从梦中惊醒。

    他第一反应是——真的和哥哥交往了吗?不是在做梦吧?

    揉了揉自己的脸,景澄半点儿睡意都没有。

    喜悦是后知后觉的,虽然像悬浮在云端,可一想到他亲口说的那句“我是你男朋友”,唇角还是禁不住上扬。

    把脸埋进枕头里,景澄已经禁不住幻想起他们约会的场面,尽管心头也有那么一丝不安,预感到谢钦言的松口不会有那么简单。

    可人总是这样的,选择性回避掉不好的可能,被当下的美好冲昏头脑。

    不管怎样,哥哥同意交往了,他们的关系又往前迈进一步。

    景澄在漆黑的夜里偷笑出声。

    他不知道自己将迎来更强烈的摧毁,前面等待着他的将是悬崖。

    -

    翌日。

    睡醒一觉后,景澄听唐秋云说要带谢钦言去北城复查,那边的医疗技术是国内最好的。

    他的大脑受过创伤,脑中仍有淤血残留,未被吸收,这次去是为了看复原情况。

    景澄本就觉得不踏实,谢钦言一走就要好几天,趁着唐秋云帮他收拾行李时,他悄悄地拉住他的手,低声说:“哥哥,你来。”

    谢钦言由他勾着手指,跟着他来到隔壁房间。

    而一进去,景澄就牢牢抱住了他。

    他在用这种方式试探,看他会不会推开他。

    谢钦言没有动。

    他的感官好像变得麻木了,不知如何给予反馈。

    事实上,他完全不需要回应,只要不推开景澄,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哥哥,我等你回来。”

    他埋在他的胸口,贪恋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等那个时候,我的伤也好了,可以……”害羞地咬住唇,景澄深呼吸一口气,“我们可以去约会。”

    “好。”谢钦言只是应了这一句。

    对比他揣着满满赤诚之心的热情,他的态度冷淡多了。

    景澄并不怪他,他知道哥哥需要时间来适应。

    -

    谢钦言和唐秋云走之后,景澄独自在家,实在提不起劲,他的腿伤养了一周时间,已经好了。

    而他们去北城转眼也有五天了,景澄给谢钦言打过电话,问他复查情况如何,他只说结果还没出来。

    莫名的,景澄心里有种特别不踏实的感觉,可能是因为他们走了太久还没回来。

    按照正常流程,他们做完检查后最多等个一两天就能出结果,为什么还要待在那里?

    怕谢钦言不说实话,景澄打给了唐秋云。

    唐秋云要他不要多想,说检查结果很好,她约了位脑科医生这周末见面,所以才推迟了几天回去。

    景澄知道她还没放弃,不管有多少医生说谢钦言没希望治愈,她还是抱着那仅剩不多的期待。

    不过和唐秋云打完电话后,景澄的心里就踏实多了。

    然而,他并不知对面的唐秋云挂了电话后开始痛哭。

    检查结果很不好,淤血压迫神经系统,日后会逐步影响到感官,导致思维混乱、精神错乱,甚至失忆,还会影响到情绪,使其暴躁、喜怒无常,逐步危及生命。

    医生说要尽快考虑做开颅手术,短则坚持两三年,长则五六年,这个手术迟早都要做。

    当然,这项手术风险较大,患者很有可能死在手术台上,通常能选择保守治疗都不愿意进行开颅手术,这个决定对家属来说是无比痛苦的。

    眼睛失明已经够让唐秋云崩溃了,一听说这个消息,她的意志险些崩塌。

    原来她的儿子不是故意表现得那么暴躁,对谁都不耐烦的,他的大脑出现了问题,有时候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这些事情是医生悄悄告诉她的,怕对谢钦言造成更大的打击,她还不敢让他知道。

    可是唐秋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开颅手术她根本想都不敢想,万一手术失败,那个痛楚绝对是她无法承受的。

    -

    相隔半月,沈逾正在学校西门偶遇景澄,发觉他状态有了明显的改变,眉梢都染上喜悦,整个人神采奕奕。

    想也知道,能让他这么开心的人必然是谢钦言。

    沈逾正随口一问:“你搞定你哥了,这么高兴?”

    “嗯。”景澄重重点头,语气轻快,“我们交往啦。”

    看他的笑容,沈逾正莫名有几分不爽。

    食指抵在眉心,佯装头疼揉了几下,“行,祝贺你。”

    不过几秒后他话锋一转,“你哥既然会松口跟你在一起,之前又为什么对你那种态度?”

    “可能他是看我很能坚持,赶也赶不走?”

    “要真像你说得这样,那就好了。”

    沈逾正无所谓地耸下肩,“希望你这次是真的能幸福。”

    景澄被这句话给刺了一下。

    仔细想来。

    他的人生总是在与幸福擦肩而过。

    小时候,明明父母双全,他依稀还记得爸妈对他很好,除了偶尔的打骂,也没坏到哪去,他还算待在一个比较安稳的环境里。

    可是后来,他们莫名其妙遗弃了他,说不要就不要了,仿佛他是一件能够随手丢掉的物品。

    遇到谢钦言,他疼他照顾他,不亚于亲哥哥,本来他们两个人可以顺理成章在一起,谁料他出了意外。

    景澄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扫把星附体,明明幸福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却总要失之交臂。

    见景澄突然间陷入沉默,沈逾正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我没诅咒你的意思啊。”

    “嗯,明白。”景澄勉强笑了笑,“其实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哥哥好像并没有真正接受我。”

    “你怕他又换了种方式逼你远离他?”

    景澄没回答他的问题,踩着树上的落叶,暗自低语道:“我在想,我会不会是他痛苦的源泉,他曾经有多喜欢我,现在就有多害怕我见到他的狼狈,我自以为的对他好,也许是在逼他。”

    沈逾正眯起眸。

    能想到这一层面,他对景澄不由感觉到佩服。

    爱人者有千面,骄傲者永远只想以最完美的面目展现在爱人面前,谢钦言可能就是这一种。

    -

    夜里,景澄又给谢钦言打了电话。

    知道他嫌烦,他很少打扰他,这一周才打了两次电话。

    宿舍里有个男生,和他对象每晚煲电话粥能煲四五个小时,两个人一起打游戏,聊些很无聊的话题,也不觉得腻。

    景澄尽管没谈过恋爱,也明白那才是恋爱的常态,对比之下,他和谢钦言的这段恋爱是畸形的,不健康的。

    在忐忑的等待中,谢钦言接通了电话。

    “哥。”景澄不知道该聊什么,干巴巴问了句:“吃饭了吗?”

    “几点了还不吃饭?”他的反问让他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景澄尴尬地蹭了蹭鼻尖。

    “那你在干嘛?”他又换了个问题。

    “没干嘛。”

    谢钦言完全不想聊天的态度。

    景澄后悔打这通电话了。

    看起来交往前和交往后,他们的关系也并没有什么改变。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答应他?

    景澄本身就敏感脆弱,接连贴了几次冷脸后,彻底无话了。

    “你不想说话,那就先这样。”挂电话前,他低声说了句:“晚安,哥哥。”

    对面的谢钦言什么也没说,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

    周末,趁业余时间,景澄去盲校看过在那儿上课的孩子,想要通过他们更加走进谢钦言的内心,看清楚他的世界。

    这群孩子明显和正常孩子不太一样,他们多数都很安静,空洞的眼睛盯着前方,静静听着别人讲话,也不发表意见。

    当了解过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景澄成功把自己搞抑郁了。

    无一例外的,那些先天失明的孩子都说:“我想知道彩色是什么样的,如果可以选择,我不想出生。”

    乐观主义者在社会上本就是极少数,没有人能完全正视自己的缺陷。

    而那些后天失明的孩子,因为见过光,见过彩色的世界,突然陷入黑暗,精神都险些崩溃。他们形容自己像被关进了一个黑屋子里,生命秩序完全崩塌,感官不可靠,时空被扭曲,怎么都逃不出来。

    明明无法承受,却在求生本能的控制下,不得不艰难地生存下去,日复一日,困于茫茫黑暗,直到老去。

    景澄从老师那里了解到,后天失明的人群中绝大多数都会出现中度甚至重度抑郁的症状,对一切事物的兴趣都丧失,每日得过且过,也不再幻想未来,那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谢钦言很明显就是这样。

    他活得很矛盾。

    一面是求生的贪念,一面又有赴死的冲动。

    或许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景澄接连去了两天,认认真真作了笔记。

    失明的事实已经没办法改变,他想尽可能地把谢钦言从黑暗中拉出来,就像他曾经伸手拉了他一把。

    -

    隔天周一,听唐秋云说他们今天回来,下了课后,景澄直接回了家。

    谢钦言在房间里,他来到门口,轻轻敲了几下,直到里边的人说“进”,才推门而入。

    房间里难得拉开了窗帘,谢钦言在换衣服,以线条感流畅的脊背对着他。

    看到他裸着上身,景澄羞于直视,又心潮澎湃。

    “哥,我来了。”他轻快出声。

    谢钦言正要穿上那件黑衬衫,听闻扬手抛到了沙发上。

    回过身,他对景澄张开双臂,满满的性张力扑面而来,示意和他拥抱。

    景澄朝他奔去的时候是盛满期待,当他的脸贴在他散发着浓郁荷尔蒙的胸膛时,耳朵都被烫红了。

    “哥,我好想你。”

    “你在电话里怎么对我那么冷淡?”

    他埋怨似的小声问。

    听起来更像在撒娇。

    谢钦言没回答他的问题,手掌无声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个宠溺的动作让景澄整颗心都融化掉了。

    抬起头,他未经允许,亲在了他的下巴。

    “哥,我好喜欢你。”他不再吝啬表达自己爱意,赤诚又热烈。

    谢钦言的头低下来,鼻尖碰了碰他。

    “亲一下就够了吗?”

    他在诱惑他。

    景澄的心脏狂跳,一阵快过一阵。

    他没想过要和他发展得那么快,接吻怎么着也要过一个月吧。

    但谢钦言的笑让他的神智不再清醒。

    闭上眼,景澄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了他的唇,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谢钦言没有回应,反而弯起了唇笑道:“脱衣服,速战速决。”

    ?

    景澄没听懂他的意思,手慢慢松开,疑惑看向他的脸。

    只能看得到谢钦言唇角上扬,有丝玩味掺杂其中。

    最开始,景澄是没敢往那方面想,直到又听他说:“谈恋爱睡一下很正常吧。”

    “………”景澄陷入了沉默。

    他有种滤镜碎了一地的感觉,不敢相信地摸上谢钦言的脸,“哥哥,你别这样好吗?”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谢钦言钳制住他的手腕,“养你到这么大,陪我睡觉还委屈你了?”

    “谢钦言!”

    景澄话音刚落,没想到他用蛮力将他甩到了沙发。

    下一秒,压迫感袭来。

    他的膝盖跪在沙发,顶入他的两腿之间,牢牢禁锢着他,不让他乱动。

    两人的力量悬殊太大,无论景澄怎么使劲也没办法推开他。

    这种屈辱感来得太强烈了,他的内心深处涌上无尽的恐慌,发出恳求的声音:“哥,我求你了,我缠着你是我心甘情愿,你别再用这种方式吓我了。”

    “吓你?”

    谢钦言捏住他的下巴,就快要吻上来。

    “谁告诉你,我是在吓你?”他的力道重得快要把他的下巴捏碎,“我从十六岁那年就想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