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艺无比兴奋的站起身来,张开双臂,原地转了一个圈,“我真的感觉我的身体轻松了好多呀,再也没有那种走两步路就累得气喘吁吁的感觉了。”
池母眼睛都快看直了,她连忙起身用手扒拉着池艺,把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个遍,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真……真的好了?”
这就好了?
病了十几年,花了几百万元钱,看了无数的医生,就这么弄了一下就好了?
饶是一开始不看好言晰,只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任由妻子和女儿胡闹的池父也难掩激动之色,“好了?以后都不会再病了吗?”
言晰轻轻吹了吹骨扇上粘的灰,拿出一张安神符给池艺,“我已经把阵法破了,你被改掉的命运会慢慢回来,身体也会慢慢康复,那些药便不必再吃了,这张符纸你贴身带在身上,至于和你改命的那个人,她会遭受双倍的反噬。”
本就是命不久矣的身体,强行用邪术盗用他人的生命,才偷来了这十多年的日子,如今阵法破除,恐怕身体会以一种无法控制的速度衰败下去。
池艺双手接过符,站起身来,对着言晰深深鞠了一躬,“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拼命的冲自己的父亲眨眼睛。
池父也反应过来,言晰这是救了他女儿一条命,就算他此前并不信任玄学一事,但也听说过,让一些厉害的大师出手费用都不低。
他神色尴尬的笑了笑,连称呼都变了,“大师啊……你看这费用?”
这是言晰第一次使用骨扇,骨扇上面本来就有功德金光,如今言晰用骨扇救人,功德也会反馈到他身上,更有利于恢复他原本的实力。
于钱财一事言晰看的不重,他嗓音清冽,但语气却是柔和的,“你看着给吧,等池艺回复了,多做善事,积累功德。”
“好好好,”池父连连应声,“我一定多做善事。”
如果这样能够保证她女儿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话,让他捐出去大办家财,他也愿意的。
言晰留在池家吃了顿饭才离开,池父出手大方,直接付了言晰一百万。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看破太多的天机与自己的寿数有碍,言晰离开池家的第一时间就捐了一半的钱给红十字会。
池艺难得有身体这般轻松的时候,她忍不住绕着家里的客厅小跑了一圈,之前有言晰在,她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只有自己的爸妈,她再也控制不住的激动大哭了起来。
“那也不是病秧子了,我能跑能跳,我可以出门了,呜呜呜呜……”
从今以后,她的妈妈再也不用整日以泪洗面,愁眉苦脸,爸爸也不用再拼了命的去赚钱,只为给她挣那毫无底洞的医药费。
池艺一手揽着池母,一手揽着池父,“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她忽然心血来潮,“要不爸爸请个假,我们出去旅游吧?”
整整十七年,池艺除了家就是医院,连整个江城的分布都不知道,她真的很想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啊。”池母也是个行动派,当场就拿出手机开始查旅游攻略。
可就在这一家温馨的时刻,池父的电话却非常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对方是池父的妈妈,“嘉嘉生病住院了,你快点来医院。”
即便池奶奶极力掩饰,池父还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慌张,挂了电话,池父愣愣的坐在沙发上,仿佛是失了魂一样。
池母伸出右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怎么了?”
池父强挤出一抹又苦涩又讽刺的笑,“嘉嘉生病住院了。”
池母满脸震惊,“怎么会?!”
池嘉是池父大哥的女儿,比池艺大两岁,池大嫂怀孕的时候出了意外,池嘉六个多月就被医生给剖了出来,一出生就住进了重症监护室,花了不少的钱。
可她母体内的时候身体各个器官都未曾发育完全,即便医生全力救治,可还是没办法让她恢复健康。
池大嫂也因此再也无法有孕,池嘉成了她唯一的孩子,夫妻两人为了池嘉的身体,也费尽了心思。
可等到池艺一岁以后,池嘉的身体却慢慢好起来了,就连先天发育不完全的心脏都能够承受起身体的负荷,但池艺却一日日的衰弱了下去。
言晰一开始说是他们认识的人偷了池艺的命,池父池母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池嘉。
可他们又有些不敢相信。
在池父出生的那个年代,国家还在执行着计划生育政策,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生多了就要罚款,池父出生后,池爷爷为了凑罚款去工地上干活,却出了意外当场死亡。
老板给池家赔了一大笔钱,能够让池奶奶养大两个孩子,但池奶奶自此却恨上了池父,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的丈夫就不会死。
所以池奶奶始终都偏心池大伯,连带着池嘉也比池艺受喜爱。
但池大伯却自小就很疼爱池父这个弟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想着他,甚至在池奶奶偏心的时候还会拉偏架,兄弟两个感情一直很好,这也是池父一开始不愿意相信的理由。
可现在池嘉住院,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医院里,池大伯看到池母池母身边没有池艺,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他强撑着一口气,装作不经意的询问,“小艺呢?”
池父冷笑一声,“怎么,小艺借了十几年的命给你们嘉嘉还没借够,只想让她去死是不是?!”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你女儿的命是命,我女儿的命也是命,从今往后,你休想再伤害我女儿半分!”
“你……”池大伯身体颤抖着,带着浓烈的不可置信,“你知道了?”
“果然是你,”池父最后看了他一眼,“你好自为之吧。”
池父池母医院里只是再确认一下,做一个最后的了断,池奶奶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怒吼道,“你们不把小艺带过来,从今往后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这么多年,池父始终被亲情绑架着,他以为母亲不喜欢他,但只要他足够孝顺,终究可以将其打动的。
可现在他才知道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随你的便。”
池父脚步未停,嗓音漠然,“我的母亲,在我父亲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没了。”
他有妻子,有女儿,够了。
——
从池父那里赚了五十万,言晰随后又去了天桥那里摆摊,每日里算算命,卖卖符。
池艺这小姑娘身体好了以后活泼的不得了,每天按时按点的给言晰汇报池嘉的实时情况。
池大伯又找了个大师暂时保住了池嘉的命,但她却变的和曾经的池艺一样,只能每天虚弱的躺在床上,走两步路就累到不行。
言晰回完信息,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孩,女孩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圆领短袖加牛仔裤,衣服上面没有明显的logo标志,但手里提着的那个包言晰认识,是lv的当季热门款,似乎要卖个十几万。
女孩财帛宫丰满明润,很明显的家境优渥,但她的印堂却笼罩着一层黑雾。
印堂又称之为命宫,此处有恙,性命有碍。
观其面相,眉目清淡,眼睛浑圆,可她鼻头尖,鼻翼薄,鼻子上的皮肉拉的很紧,没有一点肉,拥有这种鼻子的人,绝大部分都比较尖酸刻薄,为人狠辣。
而且她眉骨凸出,颧骨也突出的厉害。
这女孩,手上沾过人命。
“我叫吴媛意,”她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出生年月,和名字具体的字,“我最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你能不能帮我算算,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种事情你难道不应该报警吗?”言晰反问道。
吴媛意低着头,有些迟疑,“我……”
“还是说……”言晰忽然压低了声线,定定的看着吴媛意的眼睛,“你根本就是知道跟踪你的人是谁,所以你才不敢报警?”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吴媛意似乎是有些破防,他猛地一拍桌子,“我警告你,像你这种坑蒙拐骗的人我见多了!”
“这三千块钱就当是我施舍你的,”吴媛意用微信扫了码,气愤的说道,“穷鬼!”
言晰眸光微冷。
好言难劝找死的鬼,她执意如此,那便一切皆是命了。
吴媛意怒骂了一声,愤愤不平的离开了。
走到一半,吴媛意从兜里掏出那个一百块钱买来的护身符扔到了地上,还又重重的踩了几脚,直到把整张符纸碾的稀碎。
“什么大师,就是个骗子,还让我去自首,自你妈的首!”
吴媛意和闺蜜逛了一下午的街,晚上又去酒吧喝酒蹦迪,半夜三点多才打车回家。
她迷迷糊糊的躺在出租车后座,恍惚间察觉到好似有人在对她动手动脚,她猛的一下睁开眼睛,刚发出一声叫,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都被人捆了起来!
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背对着她,手里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在磨,那冷冽的寒光惊的吴媛意不停打颤。
看到她醒了,男人转过头来,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就算你再怎么喊,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就像你当初做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