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山前脚走出宪台,后脚从宪台里就走出来四个人。那位宪台的僧人看了眼云昇手上的剑,说道:“阿弥陀佛,看来魏大人已经放下。”
曹覆点头说道:“魏青山有此举,大道可期。”
曹覆看向云昇,说道:“云昇,行李收好了吗?若无问题你就随我们去往驿站吧,明天一早我们出发。”
云昇点了点头然后答道:“回先生,已经收拾完毕了。”
曹覆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是我的二师弟,吴撼,字将成。你旁边的是我小师弟江节,暂未表字,刚才和你交心的是墨家的女侠,名叫墨景。墨景与小师弟皆是去往鸣山,你三人便是同窗了。”
云昇发现墨景听到女侠二字有点脸红,心想到底还是个孩子。
墨景发现了云昇脸上的笑意,狠狠的瞪了云昇一眼。
那道人走上前去递给云昇一个令牌,然后说道:“云昇,此去鸣山,一路上的花费皆由桐山宪台承担。这些都是你军功的部分,无需推辞。”
云昇抱拳致谢,随后,就跟着两位先生前往驿站了。驿站里云昇向那位子安先生请教剑鞘的用法。
曹覆说道:“我观你脉络已有气候,想必已经炼气时间不短了。不过你尚未开辟道场,所以这些气你是进的来却留不住。而这剑鞘其实相当于一处佛门高人的道场,魏青山已经帮你把这个道场给打开了,你只需要自己引气进入就行,将天地的气经过你的身体引入器物,是谓炼物,你将他炼化之后便可以使用它了。不过真正能算是炼化完全还得等你正式开始修道。”
云昇谢过曹覆之后,便在自己的房间里开始炼化这柄剑鞘,他盘腿将剑鞘放于膝上,便开始引气。关于引气一事,现在的云昇已经驾轻就熟,但是云昇开始尝试引气进入这把剑鞘却尤其不顺。气在进入剑鞘之时就会被粉碎,云昇却也不愿放弃。而从小一人生活的他也深知人情冷暖,便也没再去找曹覆解惑,只是一个人在不停的尝试,就这样一直到了天明,云昇在朝霞亮起之时,已经听到了隔壁江节的背书声。以往的此时,也是云昇早课的时间,这个时间点的行气,便是云昇最熟悉的时间。隔壁的江节还在背着书。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云昇霎那间睁开眼,他感觉到自己送进剑鞘的气没有被完全粉碎,终于有一丝气顽强不屈的挤进了剑鞘。刹那间,云昇的心神也被牵引进去,剑鞘里面好像是一个古怪的空间,但是云昇的心神之外,是无尽的剑气。这些剑气让云昇窒息的同时,又感到亲近,他今天才真正窥探到魏青山所谓的风光的冰山一角。
日常早课之后,云昇走出房门,发现曹覆和吴撼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曹覆见云昇出来,说道:“云昇,马上我们就要准备出发了,因为此去鸣山,路途遥远,所以我们需要乘坐木鸢。”
说话间,墨景和江节也走出了房门,吴撼见人已经到齐,说道:“既然人已经到齐,那就准备出发吧,我们先出城去。”
于是一行人往城外走去,这时江节捅了捅云昇,问道:“你那剑炼化的怎么样?我也想要一把剑,仗剑杀妖走江湖不比读书更有趣?可老师就是不肯给我配一把佩剑。”
云昇仔细打量了一下江节,发现江节的长相说是面如冠玉也差不离了,但是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看着江节的眼睛,云昇心想,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但云昇还是开口了:“哪有那么快,我努力了一晚上,才堪堪将那个剑鞘打开一个口子。”
前面三人闻言,吴撼转过头说道:“你是昨天拿到的剑鞘?那确实还不错了,说明你意志不差,气息也很稳定。”
墨景接话道:“别误会,真的就仅仅是不错而已。我们墨家杰出的弟子在尚未一境的时候就可以炼化灵器了。”
曹覆接话到:“这方面墨家确实得天独厚,不过兵家在这方面其实也有其独到之处。我曾在书上看过,那位兵神曾掌天下兵器之道,当年她坐镇栖原,使得栖原的灵族在战场连天生孕育的兵器都不敢用。”
江节说道:“大师兄,你不是见到过那位兵神吗?为何是书上看过。”
曹覆叹了一口气:“那位兵神虽收敛气息,但我的内景与其相冲,我若与她交集过多,此生修为便再难寸进了。”
吴撼笑道:“兵家圣人里面,那位兵神和武神的脾气可算不上多好,而兵神更是将侵略如火走到了极致,所以兵圣之下,她亦能占一个兵字。”
云昇问道:“子安先生,为何我炼气这么多年,昨日才能真正感受心念化于外了?”
曹覆答道:“我们的心念为何物?其实各有各的说法,但是大家都认可的一点是,心念与自己之外的世界联通,其实都是以气为载体。你以往炼气,留不住气,所以心神便不能随着气而动。昨天你是在炼化那把剑鞘,它在外部引导着你的气,你的心念自然也就随之而动了。”
几人说话间便来到了城外,这时吴撼掏出一本书,翻开之后从书中飞出一只巴掌大的木鸢,遇风之后,那木鸢便化为数十丈,随后木鸢伏在地上,几人便登了上去。
那木鸢飞在空中速度极快,云昇却感受不到迎面吹来的风。于是他便盘坐下来拿出了魏青山给他的那本炼气法门,准备开始阅读。
那炼气法门封面写着《文武意》,云昇翻开扉页,上有一段话。
凡兵之道,莫过乎一。一者能独往独来。或曰:“一者,阶于道,几于神。”用之在于机,显之在于势,成之在于君。
云昇想起魏青山的嘱咐,便也没太多顾虑,开口问道:“子安先生,我可否向您请教一下这本书。”
曹覆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接过这本书,看了一眼然后说道:“竟是文武意,看来魏青山确实对你寄予厚望了。这开篇这段话便是文武意的意思所在了,这位先贤认为兵家的修炼需要精神与肉体的高度统一,随后兵家繁复的手段才能万变不离其宗,最后起势而成道。曾有位道家圣人观这位写出文武意的先贤时说过一句话,其势已不可当。”
曹覆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这本写出文武意的先贤便是那位军神。”
听到军神二字,坐在木鸢上的其余几人都抬起了头。曹覆又接着说道:“世人皆知,军神有六韬三略,几可无敌于世。所谓的六韬,便指的是文武龙虎豹犬。这文武意便是六韬之始,虽然军中获得文武意不算太难,但终究还是圣人所著。”
云昇听后,只是默然。但其目光,慕然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