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劲爆的事情,可不兴说啊!
戴冬九第一次觉得,别家的这位家主之位,不当也罢。为了稳妥起见,他决定再问一问,免得会错了意。
“您的意思,你铁面无私,两袖清风,维护法纪,实打实的好人?”戴冬九说出这些话的时间,自己都不信。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就是字面意思,没你这么多的虚头假面,花花肠子。无双侄女还说你这人实诚,值得信赖。我看徒有其表,不值得深交。”别草知一脸看白痴的样子,就差啐人脸上。
“额,我以为你就是想唱歌……”戴冬九再次岔开话题,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毕竟一个大家族的族长被绿的事,传出去,不好听啊!再说了,一族之长,权力滔天,谁敢给他戴帽子。这事,着实有些不寻常。想必这位夫人,要么脑子不好,要么有点背景。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就是被绿了。也别瞎猜了,我那离心背德的老婆,是长关宗宗主的女儿。”别草知叹了口气,主动答疑解惑。
“哦,上门女婿。”戴华康恍然大悟,一时口快,没忍住。
“还不如上门女婿。至少上门女婿的孩子,是自己的种。”别草知摇了摇头,满脸苦涩,哪还有半点家主的威严。
“这么说的话,是谁的孩子。”戴华康见别草知没有苛责,壮着胆子继续问道。
戴冬九眉头微皱,却也不阻止,任由某人自由发挥。毕竟吃瓜的时候,总得有人开口问。
“虽无确切的证据,但依我看来,不外乎三个人。”别草知眨巴着眼睛,像是在想那三个人的名字。
“能不能不绕?直接说吧,我相信你已经有了答案,别再遮遮掩掩了。否则你亲生女儿的事,就不作数了。”戴冬九不喜欢别草知,这人,话里真真假假,狡猾的很。
“还是小哥你厉害,一眼就瞧出这是我的亲生女儿。瞧这眉眼,跟我一模一样。还有她的性格,像我,不像她那个不守妇道的……”别草知一说起女儿,就两眼放光,充满了活力。不似之前坐在椅子上的死气沉沉。
“有事说事,别光顾着诋毁别人。据我所知,你老婆不道德,可你这些年,也没闲着。盛传你为了荣华富贵,抛妻弃女,入赘别家,才换来如今的滔天富贵。”别草知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迹,就在刚刚,传到他手机里。
“呸!渣男!”戴华康不失时机的咒骂。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还在别府。再敢对我不敬,真当我不敢拿你开刀!”别草知转头瞥了戴华康一眼,轻声细语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戴冬九示意别大家主稍安勿躁,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狂躁,没有一点大家族族长的气度。
别草知本是青年才俊,草根出生,阳光上进。
别草知,原名赵自强。
青年才俊嘛,自然万众瞩目,光芒万丈。喜欢他的女人,多的数不过来。
然而,坏就坏在万众瞩目,学校太小。他被别家大小姐看上了。
此时的他,有相爱的女友,约定好,毕业后,就结婚生子。可别家大小姐的介入,让原本既定的轨道,脱了轨。
他反抗过,愤怒过。结果千篇一律,受伤的只有他自己。
直到女友怀孕了,毕业一年的他,还是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原以为一出校门,便能叱咤风云,谁料想,别家一出手,没有哪家对口的单位敢要他。
若是女友不变心,说不定别家大小姐也就成全了两人。没想到,赵自强抗住了资本的诱惑,女友没抗住。
别家大小姐略施小计,便让赵自强的女友,在富二代的青睐中,迷失了自我。并决定为了自己的钱途,去打胎。
赵自强只得服软。但有个要求,女友他可以不要,但腹中的孩子,必须生下来。
大小姐也不计较,立马答应。并让派出去的公子哥,花言巧语的劝住了一心只想快快打胎,嫁入豪门的女人。
设计好一场与友人的聚餐,趁着女人上卫生间的时候,故意聊起关于打胎的事情。其实就为了引起女人注意,等着她偷听。
当觉察女人到达最佳偷听位置,几人开始讨论。
讨论怎么样,才算是一个好女人。说什么一个女人,如果连曾经深爱的男人的孩子,都打掉的话,必定不是好女人,不值得被爱。
公子哥的兄弟直接爆出,女人已有身孕的事实。公子哥先是表示毫不知情,又觉得受到了小小的欺骗。
但好友却要跟他打个赌,让公子哥先离开这个女人。如果这个女人生下这个孩子,便能证明这个女人,是个好女人。到时候,公子哥再把女人追回来。如果这个女人打胎了,那就输给好友一百万。
公子哥仿佛心灰意冷,看似无意的答应了这次打赌。随后心情不佳,垂头丧气,提前离场,并未知会女人。
假装刚出来的女人,装傻询问公子哥去了哪里。大家没吱声,让女人自己联系。
接连三天,女人始终联系不到公子哥。看着面前一无是处的赵自强,女人终究还是提出了分手。
赵自强错愕了。他始终不敢相信,曾经海誓山盟,如今要离分。多少个艰苦奋斗的日子里,他总以为,第一个提出分手的人,必定是他。他不想深爱的人,陪着他过苦日子。自己的女人,就该过上天底下最好的生活。
落魄穷困的他,根本配不上她的好。
直到他眼中的小仙女,为了一道测试题,对他提出了分手。
然而她并不知道,大小姐也跟赵自强打了个赌。如果她提分手,那么赵自强便要入赘,跟大小姐结婚。
如果她不离不弃,那么大小姐就会给赵自强机会,让他扶摇直上几万里。
他输了,她也输了。
孩子出生后,她都懒得看一眼。因为这个孩子,将她阻隔在豪门之外,整整八个月。
公子哥像是想起了久未联系的她,在产后不久,便打来了电话。
她等到了她以为的光,做着加入豪门的美梦。
公子哥就是公子哥,在完成大小姐布置的任务里,夹带了私货。什么都试过,产后的还没试过。所以,有奶水的那七天,她享受到了豪门少奶奶的一切富贵荣华。
公子哥腻了,梦醒了。
转而传来前男友,带着女儿入赘豪门的消息。婚礼请帖,不日便送到了她手上。
赵自强结婚那晚,她哭的稀里哗啦。录制了一段长长的忏悔视频后,从顶楼,一跃而下。
那段视频里,那熟悉的人儿。赵自强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一次又一次。纵使千般错,那可是自己最深爱的人呐!
倘若不是资本的玩弄,无情的操控,他们的爱情,可以开出最灿烂,让世人瞩目,最最浪漫的花。
花开不败,瓜熟蒂落,一生一世,相亲相爱。
如果她没死,或许赵自强会爱上大小姐。那个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的可爱女人。可她死了,那大小姐,就成了赵自强最恨的人。
只是她给的太多了。赵自强的恨,被掩盖的很好。
然而大小姐,又是何等聪明的女人。一天觉察不出来,一年感知不了,十年二十年呢?
她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人是她要的人,所有的后果,她一力承担。
直到有一天,赵自强怀疑儿子不是亲生的。大小姐绷不住了。她第一次想要离婚。
离婚的想法一旦出现,就像附骨的蛆虫,分分秒秒都在折磨人。
可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赵自强了。
经证实,赵自强是浩然宗赵正掌门的徒弟,赵铁胆的侄儿。赵铁蛋一心求道,没有妻儿。大哥的儿子,便是他的儿子。
据传,下一任浩然宗掌门,十有八九便是赵铁胆。
大小姐别草莓,无法再向从前那般强势。家族也不允许她擅自离婚。两人心中的苦闷,堆积的越来越厚。
于是,两人有了争吵,合情合理的分房睡。好像除了那张纸,两人都是自由身,想跟谁谈恋爱,就跟谁谈恋爱。反正两人互不干涉,各得其乐。
自从分房后,细数几十年,倒是从未争吵过。渐渐地,他成了家主,两人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他甚至有时候会想,若是别草莓跟他激烈的吵一架,那该多好。说不定,他会重新接纳别草莓。
可惜没如果,月老再没来过。
十二岁那年,赵安颜忽然全身冰冷,卧床不起。别草知遍寻良医,不得治。转头寻求赵铁胆的救治,又被告知,机缘未到。
继而跪求别草莓,请别涂为出手相救。
别草莓答应了。没几日,别涂为赶来。只看了一眼,又走了。
当时别草知跪在别涂为面前苦苦哀求,皆无果。
那个时候,别草知明白,什么别家家主,什么荣华富贵,都是烟云清风,不过尔尔。
也不知怎么的,跪求别涂为的事情,传到了赵铁胆耳中。为此,赵铁胆亲自上门,狠狠地揍了别草知一顿。让其必须相信机缘,时机一到,自然可保赵安颜无忧。
眼前的别草知,在戴冬九面前,瞬间高大起来。
并非父爱,而是戴冬九终于明白,别草知为什么仇恨家族,尤其是别家。不过,目前还有个问题。
“你说了半天,还没说重点。想必这么多年,你也明白,想要救你女儿,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我想问,你用什么来换?”戴冬九目光犀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呸!没想到,又是一笔交易。”别草知啐了一口痰在地上,用脚使劲的碾着。
“告辞。”戴冬九懒得废话,转身就走。
“慢着。急什么,交易就交易嘛!我本以为,你们修道之人,总该有恻隐之心。没想到,也是如此的现实。”别草知边说边摇头。
“说吧,你想要什么?”别草知捋了捋头发,正视戴冬九。
戴冬九神情凝重,似乎在权衡利弊。似乎终于选好了条件,开口说道:无偿救治,不要回报。从此以后,戴华康与别莽军之事一笔勾销,不得秋后算账。
别草知听完,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都准备好大出血了,你给我来这套?开什么玩笑!
戴华康在一旁对着戴冬九伸出了大拇指。还是侄儿强悍,跟着侄儿干,不用担心背刺。
“还有,别瞎猜了,别莽军就是你的儿子。至于别草莓,也就只有你一个男人。可不像你,每个月都要做新郎,甚至有时候还要做好几次。”戴冬九扔出重磅消息,听得别草知一愣一愣的。
戴冬九走了。只留下别草知在那里发呆,似乎在例数自己的罪状,沉浸在“我该死”的自责中。
夜,卧室。
别草知主动走进了别草莓的房间,低了头。夫妻两重归于好。
天明,别草知精神抖擞的出了屋。
墓地,前女友坟前。别草知烧掉了一本日记。
风吹翻页,字句乱眼。那些你以为别草知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他不仅知道,还记录下来,还烧给前女友看。
对别草莓,他有怨气。如果女儿得救,他会选择放下。但对别家对大家族的怨气,不知道是否能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