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科雷合目点点头,似乎艾伯特能赢对他来说已经不足为奇。
“好,好啊!精彩!”
汉森在宣布结束时使了劲地拍掌,这或许是他教练生涯中见到的最不可思议的一场比赛。
场上,艾伯特喘着粗气,手捂胸口,眼神盯着台上某处。
长时间使用位相魔法,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无疑是“电量过载”。
只不过艾伯特的超常发挥实在惊艳到了众人。
像是完成了一场被肆意操作的表演赛...
“结束了吧?”
艾伯特愈发觉得全身滚烫,支撑自己的骨头为热源,随着心脏跳动向皮肤传递热量。
仿生人的结构他再清楚不过。
“和作为支撑身体的骨骼合金连接的热源的装置,该死的...”
过载的热量让艾伯特身体不适,仿生人在体质和灵活胜过普通人外,还有相应的代价。
缺少合适的散热装置就是其中之一。
艾伯特的手臂像是蒸熟的钢铁般炽热,他只好用一只手垂直撑在地上,把热量传递到别处。
要是让其他人发现他身体异常的温度,难免引起怀疑。
他紧张环顾四周,好在汉森没有上台,周边也没有多余的观看者。
听到身体内发出“呲”的动静开始消退,艾伯特才缓慢起身。
在汉森的搀扶下缓缓走出试炼场地。
德科雷紧随其后。
艾伯特看得见,听得清,倒是四肢有气无力,他能感受到普通人剧烈运动后的酸痛感。
却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承受这种感觉。
跟随在艾伯特旁边的德科雷沉默不语,宛若一具木头人偶,脸面铁青。
德科雷表现出完全不在意的样子,退一步来说。
艾伯特也只是他的临时“上帝”。
艾伯特没有多想,在汉森的指引下走进休息室。
进门两侧是用于更衣的储物柜,头顶正中央挂着一台气流交换装置,同时也在不断呼出冷风。
面前是一台长方体,约两米高的自助饮品机,按下相应按钮就能让它吐出特定饮料。
其中最受欢迎的莫过于钢制水,甜乳,永力等饮品。
汉森搀扶着艾伯特坐在休息室中间的铁凳子上,按摩他的两臂。
随后走进饮品机,按照顺序依次按下三个按钮。
扑通——
一瓶钢制水应声落下,汉森接过水后拧开,递到了艾伯特面前。
“罗斯,之前是我小看你了。喏!钢制水,运动后补充能量的。”
“多谢。”
片刻休息后,艾伯特不禁产生了些许疑问:偌大的场馆,却只有在最开始的房间聚集了一些人,其他地方空空如也,走廊,过道,甚至...休息室。
“会场还真空旷,是今天人少吗?”
作为市内甚至国家为数不多的训练院,偌大的配置反倒没多少人。
艾伯特又想起守门人说的那句:这几周人不多...
“嗯?你还不知道吗?维多利亚开始大面积抓捕精通魔法的贵族和平民,为了...不必要的冲突。”
“你是说,政府在招人手,这样的话...是革新派最近有人带头反动吗?!”
听到“不必要的冲突”,艾伯特马上联想到维多利亚和革新派的矛盾...
只听见汉森“噗嗤”笑的一声:“幽默是件好事,但这不是个适合开玩笑的例子。”
艾伯特本想按下心流怀表破解汉森的想法,却发现它在口袋里成了一块金属疙瘩。
怎么按也不奏效——
“该死,”艾伯特嘴边轻声嘀咕,“不必要的冲突,指战争吗?”
他看了一眼旁边出神的德科雷,又转向汉森。
“谁知道呢!国际局势也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好在你是那不勒斯的贵族,征兵什么的...也轮不到我们就是了。”
艾伯特表现得饶有兴致——战争到来,前线缺人手,贵族又不愿意进入军队服役,维多利亚的主力军会逐渐变成底层的革新派。
然而国王乔治十六已经暗派出了上百名负责调查的革新派的情报官。
暗中算计艾伯特的爱德华兹就是其中之一。
若是真的爆发战争,这些被发现的革新派成员会被第一时间送上战场充当炮灰。
或是作为交换,卖给敌国作为筹码,沦为奴隶。
这样一来,不仅压制了革新派,还保留了贵族的利益。
艾伯特却不曾想过这些。
他回归神来,眼见心流怀表不起作用,汉森也不愿再提及更多。
艾伯特只好作罢。
而就在之前的试炼场上,德科雷的红色残影找到了黑胡子和高瘦。
“老大,按您说的,我们不说辛苦,好歹也是付出什体代价了。”
黑胡子盯着一旁的高瘦,忍不住笑出来。
高瘦见黑胡子笑的诡异,只是冷看了一眼。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德科雷拿出两袋维多,分别扔到二人的手心里。
“诶,好沉,咳咳!”黑胡子赶忙把维多放进口袋。
“这是酬劳,接下来,会有更多的。”
“明白?”
德科雷面无表情,他的另一只眼睛时刻观察艾伯特的情况,以免露出破绽。
“明白!”二人异口同声。
红色残影像是被干扰后信号,四处抽动后消失。
休息室内,艾伯特正欲离开。
“时间差不多了,教练,我们先走一步。”
艾伯特迈出门槛,移步到出口大厅。
德科雷表示要通知米兰,离开了艾伯特的身边。
艾伯特正欲出门,却被一声清脆的嗓音叫住。
站住!
“通行证呢,拿出来我看看!”
守门人对准艾伯特,对他嚷嚷道。
艾伯特感到奇怪——进来需要通行证可以理解,出去也要?
他搜查一番身上的口袋,拿出一张四四方方巴掌的金属卡片,递给守门人。
“可以走了吧?”
“等会,等会!”
守门人仔细查看了通行证上的名字,转过身又拿出一张印着艾伯特照片和签名的纸张。
反复比对后,守门人迟迟没有动作。
“罗斯?”
“是我。”
艾伯特四处张望,显然,对方的过度谨慎让他起了疑心。
缺少德科雷的帮助,没有心流怀表的艾伯特只能凭多年来的直觉控制局面。
守门人腰间还夹着一把WD1885左轮——这是能一枪穿透两块10mm钢板的玩意。
他转过身,把那张通行证和纸张一并收入口袋。
不紧不慢叼起一根烟斗后,两脚跨立身子半后倾倒,以闪电般的速度拔出左轮,扣动保险栓——
“有人,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