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大人,小小一个风卷城,派肖东升去...?”
定海关的总兵府,一个长相儒雅,衣袂翩翩的书生出现在汤山的房间里。
“你想说,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汤山缓缓抬头,他看向眼前的书生,
“我之前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陛下一直没有对风卷城司家动手,任由司无命在这里为所欲为。”
书生先是一愣,而后手中折扇唰得一下合拢,
“你莫非是想说那司无命之子和当今...”
书生没有说完,却已经被汤山打断,
“莫要妄言。”
汤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的意思,反而开口说道,
“司无命他儿子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注定是要死了。重要的是,该让肖东升出去振振声势了。”
“什么?!”
书生惊讶地开口,扇骨啪得一下打在了自己的掌心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尊者已经敲定人选了?选了肖东升?”
“没错,他乃双命之人。能在容纳尊者的同时,掩盖尊者的气息。比起其它人选,虽然暂时还弱了点,但他…”
风卷城,司府。
司浊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上。
此刻的他已经全身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肖东升的。
肖东升实在是太诡异了,他像是一个根本感觉不到痛感的人,朝着司浊连续发动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攻势。
他根本不怕司浊的进攻,情愿被打上十拳都要在司浊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这和他的身躯异常坚固也不无关系,以至于可以轻松抗下司浊的拳头。
好在司浊能够看到对方云尺和身体的连接,在一定程度上预测了对方的行动轨迹。
因此,司浊总能以最小的代价,给予肖东升最狠的打击。
司浊扶墙起身,在洁白的墙上留下一连串鲜红的血手印。
白貂此刻已经趴在房梁上,它看着肖东升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血魔分身?不像啊,那为什么这么让我犯恶心?”
它很多记忆已经在漫长沉睡中变得模糊,它隐约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肖东升的异常源于何处,但却始终没能想起来。
“嘶——是什么东西来着…”
就在他苦思冥想时,巨响声再次起。
是司浊再次和肖东升撞到了一起,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分别朝后倒飞。
房梁不断颤抖,不少灰尘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抖落下来。
司浊捂住右肋,鲜血正在不断溢出,显然是又被扯下了一块血肉。
肖东升的状况更惨,他的神阙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此刻已经出现一个血洞。
这是司浊这段时间以来的努力,他几乎所有的重拳全部打在肖东升腹部同一个位置上。
这也使得对方的神阙总算被砸出一个血洞。
就在这时,炽热的火光在这房间中燃起。
司浊胸前天池窍穴猛地腾起火光,灵气迅速沿着他的心主经扩散。
下一刻,他的右手上燃起熊熊火焰,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七支炎凤炽羽。
咻咻咻——
司浊没有废话半句,炽羽相继射出,在他刻意的控制下,七支炽羽中有五支击中了肖东升神阙的血洞,也就是肖东升气海的位置。
那一刻,在司浊细心的运营下,肖东升终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惨叫,
“大人!救我!大人!我就说我不想来的!烫…烫死我了!”
肖东升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恐惧和彷徨,要不是司浊现在身上满是伤口,任何一个看到肖东升的人恐怕都会以为是司浊在单方面殴打对方。
司浊直到这个时候,才使用他觉醒心主经之后的获得的能力炎凤炽羽。
他就是为了能够一招制敌,不给肖东升任何反击的可能。
不得不说,他的策略是正确的。
肖东升也没料到司浊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他神阙处的血洞被司浊射入炽羽之后,他连拔出箭矢的机会都没有,炽羽就化作了一团火焰钻入了他的身躯。
肖东升的全身都开始着火,身体由内向外燃起熊熊火焰。
无情的火舌炽烤着肖东升的身体,让他的生机正在快速流失。
到了这个时候,司浊还没有放心,再度聚拢灵气,生成四根最后的炽羽,射向肖东升四肢。
随着司浊的炽羽射进肖东升的四肢,肖东升像是彻底死亡,一动不动。
做完这一切,司浊脱力倒地。
他不断喘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身体在烈焰的灼烧中逐渐干瘪继而焦黑。
“总算杀掉了吗...”
他抬头,看向房梁上的白貂,
“喂,下来吧!他是什么来头?你认得出来不?”
然而,就在白貂回头的刹那,它灵光一闪,久远的记忆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它不由地惊呼出声,
“双命之人?!小心!”
定海关,总兵府内,
“双命之人?”
书生满脸疑惑,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双命之人。
“没错,你没听过也属实正常。这种人本就极为少见,像是肖东升那样完美的双命之人更是罕见。”
汤山对这个书生模样的人也不藏私,将双命之人的来历缓缓道出,
“所谓双命之人,出生之前必然是一母双胞,只是其中一人会在母胎之中将另一方吞噬,继而两者合二为一。”
“而肖东升的状况更为特殊,他和他的胞兄天生就有气海。他的气海在泥丸,而他胞兄的气海在开元,一上一下。”
“他的胞兄在将他融合至大椎时,肖东升大概是察觉到了危机,泥丸大开,直接毁了他胞兄的脑袋。”
“于是,他们两个,一个只剩头颅一个只剩身体,在两座气海的牵引之下,竟然重新长到了一起。”
听到这里,书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那就算这样,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过人之处啊?”
汤山笑了起来,
“要是我说肖东升现在的境界还是两人互相争夺的结果呢?”
“要是他们还能以其中一方之死,假死一次,继而彻底掌控对方身体呢?”
书生点点头,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当真让我开了眼界啊,世间竟还有这奇妙之事。”
“所以,但愿司家那小子不要那么强。要是他侥幸杀死肖东升一次,那他绝对会为接下来的事后悔的。”
汤山讲完,重新翻开了桌上的案卷,而书生没有离去,在这里静静地坐着。
他是来等消息的,等来自于朔阳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