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猴子?”林墨一脸愕然:“镜湖镇的湖神竟然会是一只猴子?”
神台之上,端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虽然工匠的技艺不高,雕刻的神像也不是很传神,可依旧能够清晰的看出,镜湖镇的这座湖神庙中,供奉的就是一只猿猴。
他原以为,所谓的湖神,会是什么龟、蛇、龙、鱼等样貌的妖族,却没想到会是一只猿猴。
“噤声!”一名老者神色大变:“恩公切莫胡说,要是让这湖神听到有人对他不敬,怕是半夜会来拘走你的魂魄。”
湖神庙中的人都面露惧色。
他们对这湖神的恐惧要远远大于林墨。
只是在这恐惧的神色中,每个人的眼底都有一抹怨毒的愤恨,这百余年年,年年祭祀,几乎每家都有亲眷死于这湖神祭中。
“老人家,为什么一定要给这湖神祭献。”公输衍问道:“那些被作为祭品的女孩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她们也有家人,也是别人的女儿,姐姐和妹妹,就这么无端送了命,她们的家人就不会伤心吗?”
“小伙子,别说了。”一个老妪说道:“我们也没有办法,要是湖神发怒,倒霉的就是我们全镇,它会把我们整个镇子都淹了,到时候没人能活得下来。”
一众镇民也都盯着他们。
林墨向众人使了一个眼神,云兮几人与他一同退出了湖神庙。
寻了一处僻静之所,林墨望向了少女:“云兮,能看出那猴子的根脚吗?”
她是自己这四人中最为博学的。
云兮摇了摇头:“猿族为妖界十大族群之一,其下的血脉分支众多,能够操水的虽然不多,可也不少,这神像只是雕刻出了猿猴的样貌,他的神通能力,种族天赋,我们一概不知,难以推断出来。”
“看来我们要改变行程了。”林墨叹道:“湖神祭即将开始,要是在祭祀开始之前,我们没找到办法,那不知道有多少女孩要死于这场祭祀。”
他继续说道:“我们之前推断,这湖神很有可能会是这异常血煞之气的源头,而它若是吃了祭献给它的祭品,无疑会力量大增,之后我们对付它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就算不是为了这些女孩,我们也得阻止这湖神祭。”
“你想怎么做?”云兮问道。
“兵分两路。”林墨说道:“薛昭炎和小衍分头行动,去附近的沿湖村镇调查一下近几十年来,是否有受到水妖侵害之事。”
“我和云兮,去一趟二十年前陈军的驻军遗址。”
......
......
“呼,累死我了!”云兮微微喘息着说道:“要是没有将烈血驹留在了学宫,这二十里的路哪用得着这么费力。”
林墨一颠背上的女孩,撇了撇嘴:“后半程都是我背着你走的,你说这话合适吗?”
三十里的路,对于一个娇生惯养的郡主来说,确实是一段不短的距离,特别是要在短时间内不间断的赶路。
云兮虽然已经是一名凝气二境的修士了,可文气对于体质的加强有限,走了急速地走了十多里后,林墨明显感到了女孩有些体力不支,就将她背了起来。
女孩将身体完全伏在了林墨的身上,林墨可以感觉到背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不由的有些心猿意马。
背上的小魔女还有意无意的逗弄自己,时不时的对着自己的耳垂和脖子吹气。
“到了!”
林墨将背上的少女放了下来。
在他们眼前,有一处还未拆除的军营营栏还保留着,大门处还有两处哨塔,只是没有人维护,哨塔与不少的营栏都已经坍塌。
一轮红日半挂在军营之后的山头,显得有些悲怆之感。
他们从镜湖镇赶来时,花了不少的时间,此刻已经是黄昏十分。
“这里的确是一处军队驻扎的好地方。”林墨说道:“军营面临南镜湖,背靠山脉,但离山脉之地又还有数里的距离,扎营之处又是地势开阔的平地。
战时不管敌人是从背后的山林袭击还是前面的湖泊渡水而来都有缓冲的余地,并且可以迅速的退入山林或者水边组织起防御与反击,闲暇时又可以练兵,水战、步战、山林战都是绝佳的场所。”
他有些不解:“王夫子为什么没有选择这里作为驻军之所?”
“林墨,你看,军营里似乎还有人。”
林墨顺着女孩的声音看去,只见三三两两的有些妇人还有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在妇人手里提着的篮子里,还能看到一些元宝蜡烛。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会是附近村子的村民。
县志中有过记载,现在还有人会来凭吊白衣儒将。
从军营里走出来的村民看到林墨与云兮都有些诧异,有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过来:“你们也是来凭吊白衣儒将林大人的吗?”
“嗯!”云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大娘,我们从外乡而来,听闻了这里有战神林帅的驻军遗址,特来瞻仰一番。”
“年轻人,明日再来吧。”妇人指了指逐渐西沉的太阳:“这里白日里虽然没什么事,可晚上却万万是不能进去的,据说所有在太阳下山后进到军营里的人都没有活着出来过,在第二天被吸干了血的尸体会被丢在营门口。”
妇人的眼中有些恐惧:“据说这片地很邪乎,白日里有林帅的英灵压着不会有事,可一旦到了晚上,阴气加重,邪祟也就出来了。若不是这两日湖神祭就快开始了,想请林帅保佑别抽到我家女儿,我也不会赶在这个时候过来祭拜。”
在民间,有将本国死后的大人物当做神灵祭拜的习俗。
湖神祭本就是挑选祭品,村民们自然不会去湖神庙进行祈求不要抽中自家女儿了。
“好了,天快黑了,我得赶快回去了。你们千万要记住,明早再来,晚上别进去。”说完,她缩着脖子朝身后的军营看了一眼,随后快步地走到了一辆牛车旁,坐了上去,赶车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她的丈夫。
牛车迅速的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林墨,那我们是明日再来,还是......”云兮被那妇人说的心里有些发毛。
“明日的话,怕是来不及了。”林墨说道:“还有两日,湖神祭就要开始了,你若是真的害怕就在外面等我吧,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谁......谁......谁怕啦?”云兮吞了一口唾沫说道:“姑奶奶我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呢?”
说着她率先一步朝着军营走去。
林墨一笑,也跟了进去。
入营后不久,他们就来到了中央帅帐的位置,当然这里现在不可能还有什么帅帐,只是在这个地方,被人竖立起了一座神像。
神像的容貌僵硬,雕刻之人的技艺水准不高,感觉不出他原本的样貌与神韵,它作儒将打扮,铠甲外罩着一身白色儒袍,右手持书卷,腰间配有一柄长剑。
“父亲......”林墨一声呢喃。
云兮没有说话,静静的陪着林墨。
“嗯?”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在残余的天光下,林墨突然感觉父亲的塑像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那一双眼睛似乎盯着自己,在阴阴的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有活人呢......”一道凄厉的女声响起:“好久没有活人进来了.......”
“呜呜,我死的好惨呀......死的好惨......”
“嘻嘻,又有人来陪我们玩了......血......我要血......嘻嘻,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