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正午时分,阳光灼热而刺眼,试图唤醒赖床的人。
郭守夏的房间里,郭书宇翻了个身子,感到有些刺眼,缓慢的睁开双眼,头还有沉,眼被太阳照得有点疼。郭书宇用手揉了揉双眼,闻到一股酒气,打了一个哈欠,酒气扑鼻。郭书宇意识到自己喝醉了,双手撑着坐起来,神志还没恢复,努力回想昨天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神志恢复些许后,记起来昨天的一番对话来,这一回忆,郭书宇的情绪又陷入低落,挣扎着到桌边喝了口水。郭书宇多希望昨天的谈话是一场梦,喝了几口水后,郭书宇清醒了许多,便出门寻找他父亲。
出门发现府上的仆人都在有条无紊的忙碌,府上从来没这么忙碌过,郭书宇感到一丝诧异,自己一觉醒来,似乎世界变了。要不是太阳的光线太过真实,郭书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酒没醒。郭书宇拦住一个仆人问“老爷呢?”
“不知道,只知道他出去了”
“你们在干嘛?“
“我们在收拾东西!”
郭书宇知道要搬,但是没想到这么快,越来越觉得事情蹊跷,自己为了抓捕人口买卖的匪徒,离家五日,没想到发生这么多事情。郭书宇突然想起府上的管家范叔,便去找范叔,打算问个究竟。
范叔正在收拾着东西,心事重重,回想在郭府跟着老爷的种种时光,心生惆怅,便坐着发呆。
“范叔~”郭书宇隔着老远就喊
范叔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见到郭书宇进门,一脸焦急,范叔便站了起来。
“怎么了,少将军”
“你知道我爹爹去哪了吗”
“老夫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出门了”
“大家都要准备搬家了吗,这么快”
“是啊,马上就有新的将军来苍壁城了”
“范叔,我离开苍壁城这几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看着郭书宇困惑的眼神,范叔也困惑了,“老爷没和你说吗?”
“爹爹只是告诉我要调我到皇都,给我谋了一个官职,让我准备搬迁”
范叔看了郭书宇,低头思索,犹豫了片刻,郭守夏并没有告诉他茹妃的事情,范叔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再细想,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郭书宇知道是迟早的事情,也许郭守夏只是不想当面讲。范叔又瞧了一眼郭书宇焦急的摸样,以郭书宇的性格,自己不说点什么,会被他一直纠缠。
想到这,方叔便越过郭书宇,上前把门关上。其实这些天范叔回忆起在府上的日子,心里早已累积千言万语,但没有述说对象,也憋的慌,正好来了个人,也借机会倾诉一番。
门关上后,范叔拉着郭书宇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双眼凝视着郭书宇
“茹妃娘娘去世了!”
郭书宇知道茹妃娘娘身体差,但对她的死还是感到意外。
“什么时候的事情”
“具体我不清楚,你离开追捕匪徒那天,我才知道的!”范叔紧张环视了一下四周,身子往郭书宇凑了凑,仿佛要说什么惊天秘密,声音压的很低。
“据说,一个月前就死了,在自己宫寝死的,但是皇宫封住了这个消息,没有外传,是最近才传出来的”
郭书宇听后汗毛耸立,后脊发凉。
“为何?”郭书宇顿了一下,意识到问题的重点,“茹妃怎么死的”
范叔的身子靠的更近了。声音带着抖动
“据说是被刺杀,两名刺客被发现后直接在茹妃娘娘的宫寝自尽了”
“在皇宫里被刺杀?”郭书宇有点不敢相信,谁这么大的胆子。
“是啊,刺客死了,所以调查一直没有进展!这或许也是事情被压着的原因。但是最近压不住了”
“为什么?”郭书宇突然想起,再过几天就是茹妃和东岩王见面的日子了,便问:“因为东岩王吗”
“是的!马上要到见面的日子了。”
提到东岩王,郭书宇就想起了父亲和东岩王的似乎有过节。
“范叔,你很早就跟着我爹爹了,你知道父亲和东岩王有什么过节吗”
范叔显露迟疑,如若以往郭书宇问这种问题,范叔定是敷衍过去,但是话都说这么多了,干脆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郭书宇。
“事到如今了,我和你说吧,二十几年前,岩界和东夏国的关系没现在这么平和,东夏国对岩界并不了解,只知道岩界的人很强!巨大的实力差距滋生了恐惧。
虽说当时岩界的人不能走出岩界,但是先帝不确定以后会不会有什么方法出岩界。到那一天,东夏国就有灭国之灾。
因此先帝不断派人通过寄岩的方式进入岩界,以获取这方面可靠的信息。但事与愿违,进去的人全都没了音信,之后很多士兵不愿意去,形势陷入僵局。
为了东夏国的未来,你爹爹提出,应该派更可靠更忠诚的人去,也许进去岩界的人并没有死,只是不够忠诚,在岩界立足后,不愿意再和东夏国交流了。
于是要求将相,甚至先帝都要派自己的儿子前往岩界。先帝准许了这个提议,这个提议还挺有成效,看到先帝派了亲儿子去,不少士兵也自告奋勇报名。先帝选择的是七王子,也就是现在岩界的东岩王。”
“那计划不是奏效了吗,七王子成了东岩王,现在两边也没有什么摩擦”
“哎~去那么多人,现在只有七王子有音信,其他将相的儿子都没了下落。也就是这件事,你爹爹得罪了朝廷不少人!
据说当时你爹提议后,很多大臣明着反对,是先帝一直支持,计划才得以落实。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茹妃娘娘也和七王子分离,当时七王子才十三岁!”
范叔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眼神变得暗淡,接着说:
“进岩界不久后,包括七王子在内的所有人都失去音信。过了好多年,七王子才主动联系东夏国!而失去音信这几年,真是苦了茹妃娘娘,茹妃娘娘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个对茹妃娘娘挺残酷的,旧思成疾,茹妃娘娘的疾病兴许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
郭书宇听后,一大串回忆碎片从脑中闪过,也读懂了父亲和东岩王相遇时候的种种异常的神情。在以往和父亲提到东岩王和茹妃的时候,父亲总是想方法绕开。起初还以为是朝廷秘密,现在看是父亲不愿意提及这段过往。
“我爹爹呢?”这么多信息量,郭书宇脑子有点懵,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郭书宇现在只想找他爹,他有很多事情要问他。
范叔有些意外,但还是再耐心回答了一次“老夫不知道,只知道他出去了。”
郭书宇想要离开,回头看了眼范叔:“范叔,多谢你把这些告诉我,你先忙你的。”
说罢,便着夺门而出,他要去找苍壁城的的杨副将。杨副将是父亲的心腹,在郭书宇成长起来之前,一直是苍壁城的二把手。
杨副将跟着父亲多年,对父亲忠心耿耿,工作上也勤勤恳恳,屡建功绩。后来父亲要他带自己,杨副将没有半点推脱,呕心沥血,毫无保留的传授方法和经验。
得益于杨副将的教导,郭书宇才能这么年轻就能胜任二把手的位置。后来父亲让郭书宇替代杨副将的工作的时候,杨副将也是毫无怨言。总体而言,杨副将是郭氏父子非常信任的人。
郭书宇赶到苍壁城的城门。杨副将退下后,一直负责苍壁城的城门管理,平日杨副将都在这里。郭书宇赶到后没见到杨副将,感到蹊跷,便逮着士兵问道
“杨副将军去何处了”
“回少将军,属下不知!”年轻的将士说道,
郭书宇感到有些失望,打算出城找,便动身出门,却被拦住了。
郭书宇有些震惊,扫了一眼守门的将士,才发现今日人守城门的将士比较多。
“你们是干嘛?”
“今日有令只允许百姓进出,不准将士进出”
“这是哪门子的规定,谁定的?”郭书宇有些愤怒。
“郭将军出门前定的!”
“杨副将呢?”
“随同郭将军出门了。”
郭书宇感觉到这规定有些离谱,想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父亲要出事了。
“你老实和我说,这个规则是不是针对我?”郭书宇贴近年轻的将士,声音有些颤抖。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郭书宇提高了声量。
年轻的士兵不做声。
“今天我一定要出去!”郭书宇大吼叫
年轻将士带领几个士兵跪下来。
“少将军息怒,这是命令,我们无法违抗”
城墙边已经有一些人围观,人群中出现了邵无喧的身影。邵无喧一直在找郭书宇,听说郭书宇在这边就过来了,一来就看到郭书宇在吼叫,快步上去
“书宇,你怎么在这,我有些事要问你”
“无喧,你来的正好,我们一起杀出去”郭书宇说道。看了邵无喧一眼
邵无喧还蒙在鼓里,本来就一堆事没想明白,现在更懵了。
正当郭书宇准备动手,城墙上传来一个士兵激动的声音。
“杨副将回来了!”
郭书宇听了,立马越过守门的将士,将士也没做阻拦。邵无喧也跟过去。只见杨副将骑着马,后面跟着一辆马车,几个护卫的将士,在腾扬的飞尘中,朝城墙踱步归来,这些人里并没有郭守夏。
杨副将刚回到城墙,勒住马,郭书宇焦急着上去,。
“杨叔,我爹呢?”
杨副将翻身下马,此时城墙上正在站岗的士兵已经聚在离他们最近的位置,城门也围上来一群将士和一些百姓。最近发生的异常事情,大家内心都有困惑,各种流言频出,众人都在等一个答案。
杨副将,神情严肃。做了一个手礼
“少将军,老将军已经就义”
郭书宇听后,宛若晴天霹雳,看了后面那辆马车,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踉跄着走向马车,围观的百姓将士听后议论纷纷,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郭书宇掀开马车的门帘,看着父亲躺在马车内父亲的遗体,无语哽咽。
“爹!”郭书宇费劲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声音。
“爹~”突然,他撕心竭力吼了一声。
杨副将双膝下跪,朝着遗体磕了个头,城墙上的将士以及围观的百姓也纷纷下跪。
在几声悲惨的吼叫后,郭书宇冲着杨副将踉跄地跑过来,双手撞向跪在地上的杨副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告诉我!”
“少将军节哀,我们先把老爷的遗体安置好,维持老爷最后的体面,稍后我会和你详细述说”
邵无喧看到郭书宇这幅摸样,上前搀扶,安慰着把郭书宇扶到一边。
马车缓缓进城,百姓将士纷纷挪动跪着的身体,给马车腾出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