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达米安·韦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跟前不久才回到家里的亲姐姐并没有多深厚的情感, 而父亲挣扎过后依旧决定留下的行为他虽然不反对，但与此相对的，他更应该回到哥谭去, 守卫属于他的东西与责任。
但他却还是留了下来。
究竟是因为什么？
达米安并没有深究，此刻的他站在被称为寒风农场的地方, 面前遍布着锈迹的钩子上头闪烁着光芒，黑色的雾气在其中微微闪烁, 正是那天里昂·肯尼迪带着他们一同见过的灵魂碎片。
在其他人离开之后，确认他们不走的里昂·肯尼迪让鬼面杀手把地道给关了, 重重地铁门合上的瞬间, 他们的任务就转变成了拯救洛克希·韦恩的灵魂。
拯救灵魂。
通常这种任务是不会派给达米安的，用杰森的话来说，那小鬼自己的灵魂都已经在地狱里面沉浮十载了，他先救救自己再说吧。
但此刻，他还是站在了这里, 伸出手, 有些迟疑地像是当初里昂做的那样，双手从下往上, 捧住了那团光芒。
光芒落入手中的瞬间, 黑白交错的光线膨大胀开, 在他的面前炸裂成了一幅画面。
身上穿着运动装束的洛克希·韦恩被一个看上去花里胡哨的男人扛着球棒砸倒在地上, 挨了好几下之后抽动着食指被扛了起来，男人看上去明明像只瘦弱的鸡, 但将她扛起来却一点都不费力。
洛克希在他的肩上奋力的挣扎着, 即便先前的球棒次次都砸中了脑部, 普通人受到这样严重的头部伤害可能已经陷入重度昏迷了，但她却还在为了自己的生命而努力挣扎, 想要从男人的肩上挣脱下来。
但这一切不过是做无用功。
男人将洛克希扛到了达米安捧起灵魂碎片的钩子边上，随意的就将人挂在了那满布锈迹的铁钩上头，他血脉相连的姐姐在接触到了钩子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惨叫，数只黑色的爪子从钩子上头诡异的生长出来，像是尖锐的刺一样，锋利的穿过了洛克希的胸腹。
黑色的漩涡在洛克希头顶的天空出现，失去所有力量、看上去已经死去了的洛克希手脚垂坠而下，身体却随着黑色的爪子向上飞去，径直飞入那看不见底的黑色漩涡之中，而达米安面前的钩子则“砰”的一声，曾挂着人的那个弯曲铁钩重重地砸落在地。
似乎在与洛克希一同死去。
达米安平静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他不能说自己见证的死亡或许是家族里最多的一个，即便他出生的地方是刺客联盟、而他五岁的时候就已经通过严苛的训练成为顶尖刺客也一样。
但他确实见过很多，多到死亡已经与他为伍，多到他无法为任何人的死亡哀悼。
至少他以为自己是可以冷眼相看的。
十七岁的少年轻轻地捧着那点光芒，其中的黑色似乎已经完全被驱除了，光芒在他的掌中闪烁着，一蹦一跳的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下一秒，光团从他的手中窜起，绕着达米安轻快地转了一圈之后，径直的朝着天上飞速冲去，撞进了另一个稍大的光团之中。
那就是洛克希的灵魂本体，他们所净化过的灵魂碎片都会自动回到本体中，等到他们捡回最后一片碎片后，完整的灵魂可以将已经陷入沉睡的洛克希自身人格给唤醒。
不知道得花上多久。
据说在他们决定留下之前，那个里昂·肯尼迪甚至是准备自己一个人做这件事情的，这样庞大的工作量，如果只有一个人不知道得做到什么时候，毕竟洛克希·韦恩可是在这个鬼地方呆了有整整十年那么久，光是死都能把自己死成灵魂碎片了，里昂还准备自己单干，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做。
“小D！”迪克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达米安将自己的视线从天空中的光团挪开，落到了匆匆朝着他的方向跑过来的迪克，“这场幻境里的灵魂碎片应该都已经捡到了，“提宝那里在做最后的排查。”
虽然听上去很快的样子，但实际上可能也就捡起了五、六个碎片，因为即便是在这个幻境死去的，洛克希的灵魂碎片也不会同一时间出现在所有地方，都是在对局之中随机刷新的。
至于对局……。
“我要去揭发你们的真实面目，该死的蝙蝠！”被套索捆着挂在一旁树上、正在奋力挣扎的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用力的晃动着，试图从现在的处境挣脱出来，他逃出生天的希望就在脚下，这次地道刷在了他脚下！
“快点放我走，你们这些伪善的家伙，跟屠夫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我……”企鹅人的话音未落，站在他边上守着的瘟疫就举起了手中的香炉，朝着他的脑阔重重地来了一下，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似乎像在嘲笑他一样。
瘟疫的口中喝斥着听不明白的古巴比伦语言，但就算听不懂，从场景也可以推测出这位古代祭司怕是嫌企鹅人太吵了，让他安静点。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跟着迪克一起排查寒风农场。
这个地方远比其他地图要更难寻找灵魂碎片，因为它是难得天光明亮的地图，却可以更好的隐藏灵魂碎片的位置，就在他们路过了杀手小屋的时候，迪克眼尖的盯住了玉米地中的某个地方，大喊出声，“找到了，那里还有一个！”
此时恰好大家都已经由外排查过来，听见迪克的声音之后，看上去快要碎了的蜘蛛侠彼得·帕克坚强的一步当先，落到那片玉米地中望见隐藏极好的灵魂碎片时，双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却还是坚强的伸出手，轻柔的捧起了那片在地上闪烁明灭的脆弱灵魂。
光芒炸裂，又是熟悉的画面。
“跑！快跑！”洛克希的声音远远的从杀手小屋的方向传来，众人回过头，望见洛克希掩护着受了伤的里昂跟另外一个穿着红衣的黑发女人从里头冲了出来，女孩跑在了里昂的身后，而随后追击出来的人头上戴着猪头面具，如果不是对方已经在冰山餐厅内露过面的话，他们怕是会以为猪头教授的业务还发展到异世界来了。
“洛克希，你、你为什么没去拆头套！”里昂捂着自己受伤的腹部，一边跑一边对着洛克希低喝道，“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我才不要自己一个人跑掉！”洛克希的眼中燃烧着明亮的火光，隔着那铁制的、无比眼熟的反向捕兽夹，明艳的像是扑向火焰的飞蛾，“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要自己活下去！”
追击过来的猪头女人跑得比他们更快，逐渐的撵上了几人的后背，但他们已经来到了打开的大门附近，洛克希猛然停下了脚步，凭着一己之力将女人堵在了身后，而里昂跟红衣女人在她的掩护下已经冲进了大门之中，洛克希对着猪头女人冷笑出声，“没想到吧，阿曼达。”
“多么愚蠢的举动。”眼见受伤的两人已经留不下来了，被称作阿曼达的猪头女人站直了身体，手中的袖剑隐约的闪烁着寒芒，“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超级英雄吗？”
“所以你喜欢我的故事，为什么不加入我们的篝火茶话会呢？是因为不想吗？”洛克希扯了下嘴角，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下颚撕裂器，“就算不是超级英雄，也绝对不是你能成为的样子。”
“你只能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一辈子缩在黑暗之中，缅怀那早就放弃你的师父。”
而这句话似乎将阿曼达给激怒了，女人袖剑直接捅进了洛克希的腹腔，女孩闷哼了一声，但是却顽强的站在原地，挡住了所有阿曼达通向大门的道路。
“很好，你想当英雄。”阿曼达阴冷的说道，又是一刀捅进洛克希的胸腔，这一刀显然更为致命，洛克希应声倒地，阿曼达将她扛了起来，洛克希脑袋上一直在倒数计时的下颚撕裂器声音越来越响，任谁都知道倒数计时就快要到了。
阿曼达将洛克希扔在了玉米地中，恰恰好落在彼得站着的位置边，大男孩就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样，猛地从原地跳了开来，手指竟连指尖都微微的发着抖。
“你想当英雄，那就死在阳光下。”阿曼达·杨冷酷的说道，像是扔个垃圾一样，收回手就离开了，连望着自己的猎物死去的想法都没有。
“哒。”计时器发出了最后一声响动，睁着双眼的洛克希趴在地上抬起头，望向的方向是大门的位置。
“啪！”下一秒，像是捕兽夹被合上的声音炸响整个场地，扣住了上颚与下颚的反向捕兽夹猛然打开，极大地力道别说人的头骨了，就连猛兽的头骨都能轻易撕裂。
将上颚与下颚完全依靠蛮力扯开究竟是什么画面呢？
洛克希湛蓝色的双眼大睁着，那明亮跳动的火光却已经熄灭，她像是个破碎的娃娃一样，头骨被整个撕裂开来，黑色的长发落在地上像是送葬的黑色地毯，鲜红色的血液洒落在上头，看上去格外令人心惊胆颤。
脑浆、血液混合在一起，缓慢的、缓慢的流向了众人站立的方向。
“啪！”的一声，她被撕裂成了两半。
第82章 第82章
今天是众人留在雾中的第七天, 过去的几天里他们已经逐渐熟悉了每天的作业流程，大多数时候拾取到的灵魂碎片都没有那么惊心动魄，至少没有什么太多可以撼动提姆·德雷克的画面, 毕竟无论是脑袋开瓢还是一刀两断，他们都已经见过了, 挂上钩子什么的实在有点小儿科，有的甚至都比不上哥谭某些罪犯对待人质的手段。
但有些时候, 那血腥的画面大多数都让人不太好受，复仇者联盟中唯一留下来的彼得·帕克第三天开始脸色就难看的要命, 感觉像是如果不做点情感疏导的话, 就要黑化了。
好在布鲁斯跟迪克都比他看得更清晰，过没两天，彼得似乎就缓过来了，双眼绽放出来的光芒似乎更加耀眼的样子，好几次提姆还听见彼得在暗中给自己加油打气, 说什么“洛克希都能坚持过来, 我也不能放弃”之类的话，很怀疑布鲁斯跟迪克到底给他打了什么牌子的鸡血。
但这是好事, 在这个充斥着绝望的地方, 希望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有的时候提姆会想到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 这个地方充斥着所有可以招致绝望的东西, 但正是因为如同洛克希、里昂那样的人存在，才没有被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所淹没, 他们带着希望杀出重围, 没道理洛克希要死在这里。
他们会把洛克希找回来的, 过去的死亡只能留在这个地方作为人生的见证，而即便拥有邪神神格、以黑暗塑造身体的洛克希, 依旧拥有无比光明的未来。
多么荒谬却合理的话，身为黑暗本身的洛克希，却一直心向光明。
她或许是这个家庭里最容易沉|沦进黑暗之中的人，黑暗能量无时无刻都在涌入洛克希的身体里，普通人光是在这里经历这些永无止尽的屠杀都会崩溃，但她却能够与同伴一起逃离。
即便被黑暗能量侵蚀陷入沉睡，还能给自己找点援手，不至于真的消失。
黑暗的化身却是由希望组成的，这本身就是荒谬至极的童话，但提姆望着那一幕幕血腥残忍的画面，眼中浮现的却是洛克希天天爱吃又爱玩、看上去没有任何烦恼的样子。
他一向是韦恩家族最冷静理智的几个人之一，有的时候甚至就连蝙蝠侠都会被情感所蒙蔽，但提姆擅长站在局外看真相，这也是他能够那么早就发现洛克希实际上并不像表面那样脆弱的原因。
现在也一样，所有人都被囿于洛克希过去惨烈的死亡画面之中，只有他每天平静的伸出手，捧起光芒之后望着那各有不同却又殊途同归的画面，映入眼中的只有天空之中越来越完整的光团。
那些都是过去的画面，那些都是已经消逝的记忆，对于他来说，永远是【现在】更加重要。
既然以前的洛克希能扛过来，那么他就会用一如往常的态度去面对自己的姐姐，毕竟从他们第一天见面开始，洛克希就已经是千疮百孔却坚韧无比的洛克希了。
同情跟小心翼翼都是对这满地灵魂碎片的亵渎。
提姆眨眨眼，准确的在昏暗的迈克米伦庄园矿洞之中找到了散发着明亮光芒的灵魂碎片，其中的黑色雾气在他伸过手捧起灵魂碎片的时候就与光芒一起盛放，又一个伤痕累累的洛克希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提姆平静的伸出手，指尖拂过洛克希的虚影之中垂坠而下的刘海。
一如既往的碰不见任何东西。
他的姐姐被击倒在地，黑色长皮衣的男人带着墨镜，满身的戾气朝着洛克希走了过去，下一秒，洛克希反身跃起，朝着男人的脸就是一拳，直接打飞了对方的墨镜，露出了墨镜下方的双眼。
但那似乎是反抗后的徒劳无功。
“让我们结束这一切。(Let's finish this.)”挨了一拳的男人毫发无伤，伸出手扣住了洛克希的脖颈，下一秒挥出自己的右拳，将洛克希击飞之后，左手抬起，诡异的触手在他的控制下狂肆舞动着。
他单手扣在地上，触手猛然在地面下飞速爬行，像是无法无天的怪物，下一秒，在洛克希被击飞落地的位置瞬间窜出，尖锐的捅进了女孩的身体之中，画面残忍又血腥。
提姆的目光在画面消散之后，追随着净化后的灵魂碎片，直到融合到了天空的灵魂本体中后，才收了回来。
距离洛克希回家更近了。
X
我应该已经死了。
我是说，在保护我爸爸的时候，留在其他家人那边的注意力就被缩减了，毕竟即便我可以一心二用，但一次召唤了所有的屠夫分身还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很难反驳我那个时候已经有点濒临崩溃。
或许是布莱尼亚克给我的不安感有点强烈，虽然我能够打倒那家伙，但是他带来的压迫感让全世界的人们都开始陷入了负面情绪的浪潮，而身为邪恶古神的我，这样的负面情绪简直像是填鸭喂食，然而我的胃却是个无底洞，只要有能量就一定能塞得下。
胃是无底洞，我的人格却不是。
身为洛克希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二十一年──即便将待在黑雾世界里的六年时间差距算上，也才二十七年──然而伴随着负面情绪涌入的记忆即便凌乱不堪，也依旧不是短短的二十七年可以对比的。
有的时候我是被绑架撕票的孩子们，死亡前绝望的流着眼泪；有的时候我是被丈夫家暴却没有经济能力、无法提出离婚的家庭主妇，脚边蹲着几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有的时候我又是赶赴战场的士兵，在壕沟之中被炸成残肢烂肉，最后的动作是握紧自己胸|前的挂坠，里头有未婚妻的笑颜。
有的时候，我是尚未长大的儿童，在炮火无情的轰击之下永远活不到实现梦想的年纪。
负面情绪积聚的越多，涌入脑中的记忆就越多，当全世界的人所感受到的负面情感都一股脑的涌入我本体的时候，一瞬间的大量记忆冲刷会瞬间让我脑袋一片空白。
而就在我从漆黑的画面之中努力睁开眼睛，看见的除了被成功拦下的超人之外，还有被洞穿了喉咙的迪克。
“洛。”他的声音似乎带着笑意，不久前才在我面前笑得像个大傻子，我们一起去杰森拥有的冰山俱乐部，那里的食物很好吃。
“洛克希。”他轻声唤着。
我恍然的回过头，像是浆糊一样的脑子试图保持清醒，但提姆艰难的抽出长棍抡在了布莱尼亚克控制的机器人脑袋上，手上制作病毒的动作被迫暂停，而杰森……
杰森也死了。
【想想吧，只要你想，你可以做到任何事情。】记忆恍惚的又回到了当初在黑雾世界的日子，丹尼·约翰逊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着。
他的声音似乎一直都在那里，就算我嫌吵几千万次了，他也没有停下的打算，这让我不禁觉得未来永恒的人生简直是恐怖片，我还要听他念叨多久？
【它也在畏惧你，洛克希，恶灵也在畏惧你，你是它唯一惧怕的存在。】他低声说道，【它怕你会杀了它。】
对，恶灵怕我，怕我杀了它，因为我真的能做到。
我什么都能做到。
Anything.
迪克跟杰森的尸体在我的左眼与右眼之中被刻成了永恒的样子，我有点感受不到自己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我是在尖叫吗？我好像哭了。
我好像，超级、超级生气。
下一个瞬间，黑暗再也不听我的话，汹涌的浪潮卷成海啸，黑色的一切将我淹没，我失去了意识。
……那封信，似乎要派上用场了。
然而我似乎并没有死掉，或者说，并没有失去意识太久，并且陷入了一种有点奇怪的状态。
怎么说呢，我现在无法凝结出自己的实体，想要联通黑雾世界也完全做不到，就好像我自身是流动的黑暗，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可以席卷一切。
我回到了哥谭。
然而这里似乎死气沉沉，蝙蝠洞里不再有亮起的电脑屏幕，哥谭警局亮起的蝙蝠灯永远只有蝙蝠女侠、蝙蝠少女、孤儿跟搅局者响应，有的时候超人也会来参加团建活动，但韦恩家族的成员们却失踪了。
偌大个韦恩庄园中只有阿尔弗雷德跟达米安的那群动物──狗啊、牛啊、猫啊──还在，据说布鲁斯·韦恩又在北欧滑雪的时候遇上雪崩受了重伤，这次还带上了他的四个儿子跟一个女儿一起，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进了私人医院。
蝙蝠侠跟罗宾们的消失似乎让哥谭又再次乱了起来，即便蝙蝠女侠等人已经尽了全力，但哥谭最大的恐惧象征消失，似乎已经代表着不同的讯号。
不应该这样的，肯定是我那天失控的时候把我爸爸他们搞进了雾中，但现在我又不能连通自己的本体，没法把他们放出来。
哥谭会乱起来的。
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但现在的我不仅不能凝结出自己的本体，也无法看见自己的本体里究竟是什么样子，唯一的功用就是可以控制雾气来去自如，活得像个传送门一样。
等等，等一下。
传送门？
我眯起了自己想象中的眼睛，勾起了自己想象中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想象中的冷笑。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们说是吧？
等到下一个超级反派闹事──说实话，我并没有等太久，因为他们真的把没有蝙蝠侠的哥谭当做一场狂欢派对──的时候，我快乐的将整个植物园包裹在我的黑暗之中，我才不管这个毒藤女究竟是为了什么发疯的呢，她那堆植物根本就不需要保护吧！
我冷笑──想象中的，我现在没有身体──一声，轻快的张开了自己冰冷的黑色雾气，将正在发疯的毒藤女艾薇还有她的好朋友小丑女哈莉·奎茵一起包裹进去。
下一秒，一个狂笑一个发疯的女人双双消失在了植物园中。
我是没法回到黑雾中，但又不代表我不能送人进去！你们这些大坏蛋有一个是一个，我通通送进去坐无期徒刑，体会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83章 第83章
布鲁斯·韦恩沉默的望着正在对局中被迈克尔·迈尔斯一边追一边笑的小丑女哈莉·奎茵, 然后又沉默的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一旁蹲着的鬼面杀手以及站着看这一幕的里昂，开口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黑雾世界已经完全跟外界断开连接了吗, 现在在这里耍宝的小丑女难道是之前就被拎进来的？
然而里昂的面上却带着细微的欣喜，低声的对他开口说道, “如果还有人能够被送进来，那么洛克希或许已经在逐渐苏醒了, 我们重构她的灵魂果然是有效的！”
由于The Entity的神格也是第一次被旁人吞掉，洛克希也是第一次由于吸收了太多的黑暗, 被沉重的记忆冲刷了破碎的灵魂之后陷入昏迷, 虽然留下了理论上可行的方法，但实际上谁也不能保证这样做洛克希就一定能醒过来。
因此里昂在当初才会尽力瞒着洛克希的家人，准备自己花费更长的时间来一个人捡拾这些灵魂碎片，毕竟他就算回不去了，在这里至少也是更加熟悉的环境。
但现在能够送人进来的除了洛克希──或者说, 除了掌控这片区域的邪神──之外别无他人, 而既然送进来的是小丑女跟毒藤女，那么基本可以认定控制黑雾的应该还是原先的洛克希。
毕竟如果是人格已经完全沉睡、由邪神本格来掌控的话, 肯定不会这么精准的定位到在哥谭肆意作乱的超级反派们的。
而接下来几天, 被扔进来的好几个人证实了他们的猜想, 当哈莉·奎茵激动地扑到面色铁青的小丑身上, 而稻草人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吸到了恐惧毒|气，这里热闹的简直像是在开阿卡姆大团建。
“说真的, 这里关着他们比阿卡姆要有用多了。”迪克小声的感叹着, 意外的发现布鲁斯看上去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青年的嘴角微微的抽了两下，“别告诉我你真的在考虑。”
“这是个可行的方案。”布鲁斯还没有开口, 一旁的提姆就插了句话，“有效地降低阿卡姆的越狱效率，严格来说，这里比幻影区还要难以脱逃，况且在这里时间的重要程度被急剧降低，他们确实可以服上万年的刑期。”
哥谭的每一个超级反派都是恶名昭彰，如果按照联邦法律判刑的话，即便哥谭是个没有死刑的地方，所有的刑罚都只能按照坐牢年数来判定，而这些人通通都要坐上几千、上万年的牢，但在外头可没有那么长的命让他们坐。
可是这里就不一样了，除了这个【监狱】并不合法之外，简直是改造的完美地点，要知道，这些超级反派给无数的普通人都带来了痛苦与死亡，但他们其中有的根本死不了，有的依靠自己的权势与金钱可以轻松逃脱法律的制裁。
就算是给他们设计个大逃杀让他们玩，估计依靠他们的战斗力，在里头部份人还可以反杀。
但这里就不一样了，这里是属于古神的领域，这里是她的能量创造的空间，一切只听她号令。
所以企鹅人、黑面具跟布莱尼亚克被塞到这里来之后，即便试图反抗也做不到，那几个拿着小刀、看上去就像是高中小混混一样的家伙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这些身经百战的黑|帮跟反派砍倒在地，就连给他们两拳都做不到，甚至打了自己还手疼。
布莱尼亚克这辈子就没体会过什么叫做疼！
然而魔法系的显然是不讲道理，况且就算他们现在想要讲道理，洛克希本人也不在这里，讲都讲不了。
有绝对的武力压制，狱卒都是曾经在各个世界大杀四方的杀人魔，一个比一个狠，可以完全的让他们体会到弱者的无力。
“别的不说，看他们被打还挺爽的。”杰森咧着嘴笑了下，倒是把自己的秘密身份掩饰的很好，虽然他们所在的位置跟那群被扔进来的超级反派们并不在一个地方，但维持秘密身份已经是他们家族的习惯了，在几个人的影响下，就连彼得都习惯了时刻维持自己的秘密身份。
“那确实。”迪克小声的回应，看上去甚至有点乐呵呵的。
布鲁斯看了两眼之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哈莉·奎茵还在抱怨自己这场没有跟她心爱的布丁一起战斗，用她那莫名其妙的爱情理论试图说服所有人，在危难情况下一起共度难关，将会带给他们完美的爱情体验。
小丑看上去似乎差点被这个理论给恶心到了，脸都扭曲变形了，显然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毁掉他的目的，被关进来之后他才是最破防的那个。
即便企鹅人告诉他蝙蝠侠也在这里，小丑还是一样天天发疯，毕竟他参与过一次对局之后就明白了这个地方的规则，而那样的规则让他根本就无法达到自己的目的。
无法亲手毁掉蝙蝠侠。
被关在这里，他要怎么让蝙蝠侠陷入混沌与绝望？
然而小丑的破防没人理会，日子该过还得过，其他的逃生者们暂且自身难保，而蝙蝠家族的众人跟蜘蛛侠天天都要捡拾洛克希的灵魂碎片，光是看见自己的女儿、挚友跟姐妹死于各种杀人魔手里就已经很难过了，实在没什么心思理会小丑的心理健康。
反正他本来就是疯子，精神不健康也是正常的。
等到他们在这里又见到了缄默、泥脸、杀手鳄跟丧钟之后，所有人都已经可以平静面对了，而他们也基本见完了洛克希的各种死法，其中最温和的要属被挂钩子上以及护士的处刑了。
没错，跟里昂越来越熟之后，他们从金发男人那里得知了不少他们在黑雾世界中艰难求生的时候，给屠夫以及对局中发生的各种事情取了不少专用昵称，像是威斯克的触手攻击、魔王的洗脸等等，都是一种特殊的击杀方式，曾经的恶灵对此有所限制，并不是可以常常使用出来的。
因此他们最常捡到的灵魂碎片还是在各种生锈钩子的下方，因为那才是最常见的死法。
“看到最后我都感觉自己要麻痹了。”迪克揉了揉脸，有些痛苦的说道，“对死亡感到麻痹可不是件好事。”
“当然不是。”他们正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里昂在篝火边上正拿个铁勾戳着木炭，听见迪克的话之后难得严肃的回过头，对着他开口说道，“在这个地方，唯一不能放弃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当你失去了对生命的希望，那么就已经无力回天了。”
“空洞的灵魂将被扔到虚无境之中，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永恒的寂静。”
里昂倒不是真的去过那里，而被扔到那里去的灵魂也根本没可能回来告诉他这一切。
这都是吞掉了邪神神格之后的洛克希告诉他的，被扔进虚无境之中的灵魂已经没有了活的可能，即便是洛克希想要将他们放出来，回到现实世界的他们也不过是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活死人。
所以在这里，唯有生的希望绝不可以扔掉。
“洛克希也一样吗？”迪克抿唇，有些好奇的开口询问，他也不知道如果把自己换做是洛克希的话，是不是可以在永无止境的死亡之中依旧保持希望。
“……我们都一样。”里昂停顿了下，稍稍挪开了视线，“至少我们都不是一个人。”
在这里，孤独才是毁掉一个人最后的武器，当他们可以抱团取暖、当他们苦中作乐的在篝火边开庆祝晚会的时候，那种被死亡追赶的瞬间似乎可以离他们远远的。
洛克希或许是其中最勇敢的前几名，虽然能够吞掉邪神神格的人只有她一个，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直面永恒的黑暗，有的时候里昂甚至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接过重担的是他自己，他真的能扛住耳边的细语呢喃、真的能够在见证了亲朋好友的生老病死之后，孤身一人回到黑暗之中吗？
“但洛克希总是最勇敢的那个。”他微笑着开口，忽然想起了自己在阴暗潮湿的树林小路之中第一次见到洛克希的时候，满脸茫然的黑发少女精致的眉眼中带着对未知的好奇以及满身的活力，砰的一声落在他们所有人的面前。
没有人知道未来的她会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将他们从这个鬼地方给弄出去。
没有人知道，那个时候，落在眼前的正是希望。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问，那个鬼面杀手……”恰好大家都在篝火边上，迪克终于抛出了自己多日来的疑问，“他的处刑就是在人流干血之前给人拍张照片吗？”
说真的，他觉得很变态。
变态程度跟那个叫河知云[1]的韩国偶像歌手不相上下，那家伙的处刑居然是把人当标靶一样发射飞镖，最后扔出自己一张签名照，钉在人的尸体上头。
真的变态！
里昂的面孔在听闻这个问题之后瞬间扭曲了一下，他扯着嘴角，看上去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们，最终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小声的开口了，象是怕被什么脏东西听见一样。
“那不是他的处刑……他没对洛克希用过处刑动作。”
“啊？”
“洛克希第一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他伪装成新的逃生者，还蹲在一旁陪着洛克希一起修机，把人耍了一通之后就把她砍倒了，然后因为洛克希在先前的对话中说自己超讨厌被挂上钩子，所以之后次次都让她流干了血，也不挂钩子也不处。”
“……那确实是无与伦比的变态。”迪克眯起眼睛，在多米诺面具后头的双眼隐隐的燃起了怒火。
这家伙什么问题？这比那个河知云更变态了吧？
第84章 第84章
在我把一个身上有一堆药水罐、天天喝药的家伙跟另一个半脸人扔进身体里一周之后, 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拉拽力，就好像是有一根钩子硬生生抓住了我的腹部，旋转着将我拉扯进入脚下的黑暗之中。
这么说或许不太对劲, 因为我本身就是这坨黑暗中的一切，我在黑暗里无所不在, 所以要怎么样把我扯进脚下黑暗这件事我也感到很疑惑，但总之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我被拉进了我自己。
强烈的、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的失重感侵袭着我的全身，我睁开眼睛, 惊讶的发现我此刻已经凝结出了实体, 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去，就好像我真的符合物理规则一样。
我可是邪神！
但我身为邪神的时间总共也就不到三个月，而我身为普通、平常又可爱娇弱的女孩子可是有整整十八年的时光！
因此我下意识的尖叫出声，感觉自己的声音就像是拉长的警报器，随着坠|落的高度猛然传出去很远。
“呼！”我砸过一片云层, 那似乎是一瞬间的感觉, 我伸出手，感觉自己的指尖似乎正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更像是各种神话故事之中描述神明的光晕, 难道我死了一次, 还把自己从邪神整成正常神明了？
不对,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我意识到这点的一瞬间, 我感受到周遭所有的黑暗都在朝着我的身体之中蜂涌而来, 但意外的是, 这一次再也没有恼人的嗡嗡声，没有永不停歇的低语, 没有令人感到痛苦的散碎记忆。
黑暗能量朝着我的体内汹涌的灌入，但我却还是我自己。
我还在坠|落，黑色的雾气朝着我的身体涌入，如果从远处看，我可能会很象什么扫地机，把所有的黑雾都给席卷一空，天空之中再也不是灰蒙蒙的一片了，光芒落在我的身上，温暖到甚至有点晒人的程度。
“……洛……克希！洛克希！”隐隐约约的声音从下方传了过来，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掉落了多久，但显而易见终于要望见这条坠|落之路的尽头了，我不知道普通人从高空掉落的时候究竟能不能看清下方的一切，但我不是普通人，而我那属于神的双眼在这一瞬间将下方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暗夜骑士沉默的像是灯塔一般，站在那里犹如避风港湾，似乎不管我什么时候回头都可以看见回家的道路。
蓝色的翅翼优雅的舒卷过手臂两侧，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正在一蹦一跳的原地转悠，伸出手来挥舞着深怕我看不见他。
红色的头罩在这一瞬间显得特别显眼，哥谭地下教父──扑哧，如果杰森知道我这么说他一定会揍我──双手抱胸，根据脑袋的角度应该是在抬头看向我的方向。
红色的罗宾鸟单手捧着厚厚的手稿，自从认识他之后就从未消褪的满身疲惫似乎已经被抹去，他甚至跟着迪克一起小幅度的挥了挥手。
与我血脉相连的亲生弟弟已经换掉了那身曾经的撞色战衣，没能看见他穿着色彩斑斓的衣服在哥谭的夜空揍人一直是我的遗憾之一，但此刻的他似乎比起我回家那会又高了不少，这孩子继续长下去真的不会变成巨人吗？
纽约人民的好邻居在地面上似乎手足无措的样子，跟着我大哥一起原地转着圈圈，我几乎都能听见他在慌乱的喊着“怎么办怎么办，洛克希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了。”这样的话。
金色的短发映入眼帘，他似乎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从曾经的浣熊市警察制服变成了褐色的夹克，看上去甚至有点沧桑了，唯有那张永恒不变的笑容时刻提醒着我，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就是我永远可以信任的家伙。
“……里昂。”我低声喊道，黑色的雾气在我身上凝结成厚重的实体，下一秒，我从狂乱坠|落的失速感中瞬间挣脱而出，像是穿过了一道有着超级减速功能的传送门一样，脱离那种果冻的质感之后，我站在了地面上。
掉了那么久我感觉好像是个傻狗，这就是对自己的能力不够依赖的下场吗？感觉我的头发此刻肯定已经炸成了鸟窝，眼睛也酸涩的不像话。
一定是因为从空中落下来的缘故吧，否则为什么我会流泪？
似乎已经很久不见的友人匆匆的走上前来，伸出手……给了我一个脑崩。
……。
我看着目瞪口呆的家人们以及彼得，面色平静的同样伸出手，然后摁住了自己的后脑勺，虽然我是邪神、我不会受伤，但是还是会痛啊！
确认过眼神，是里昂本人没错了。
“你这个该死的臭小鬼，补别人灵魂之前先把自己的补好啊！”他厉声骂道。
里昂·法克·肯尼迪重出江湖。
X
捡到最后一片灵魂碎片的人是里昂，但所有人都见证了这一幕，当他从距离电机不远的地方将那最后一片碎落的灵魂从地面上捧起的时候，萦绕在上头的黑色雾气似乎是他们见过最多的一次。
里昂望着这个地方，迟疑了好一会才伸出手，当黑白色的光融合到了一起然后猛然迸发的时候，他们看见了一个与其他记忆相比显得十分稚嫩的洛克希，看上去似乎刚进入黑雾世界不久，还带着属于大学生的清澈愚蠢。
女孩蹲在距离灵魂碎片不远处的发电机边上，一边修理着电机，还一边十分警惕的望着周遭，似乎生怕会遇上什么人偷偷隐身过来一样。
这并不是不可能，因为就在他们捡拾过的碎片当中，有好些时候洛克希都是直接从电机上头被抓了下来，然后为自己的粗心大意买单，被挂上钩子然后旋转升天。
女孩显然也被自己的前辈们所警告过，然而这等稚嫩的模样看上去就像是最好捏的软柿子，最简单的突破口。
就在她一边修理着发电机，一边警惕回头四处张望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不远处蹲着摸到了她正在修理的机子边上，伸出手摸上了发电机，蹲在洛克希的对面，与她一同修理了起来。
看见有人过来帮忙修理机子的洛克希显然很高兴，一边回头注视着身后，一边小声的开口说道，“你说这局的屠夫今天心情是不是挺不错的，看上去想要将我们四个都放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刚来这个地方没有认全。”
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铁青的望着这一幕，虽然他们已经从里昂那边听过了鬼面杀手跟洛克希的初见剧情，但亲眼看见女儿/姐妹/挚友被蒙骗，还是让他们心中窝火，达米安小声的嘟囔着什么，听上去像是要在回到现实世界之后给骆克希莱全套的反侦查以及情报训练，一旁的迪克听了都替洛克希感到未来无望。
“难怪我第一次看见你呢，我的名字是丹尼。”蹲在电机对面的鬼面杀手饶有兴致的开口，手下修理发电机的动作看上去甚至颇为熟练的样子，好像已经在这里偷了十年电了。
“我是洛克希！”女孩压低了声音说道，眼前的发电机修理进度越来越高，她兴高采烈的说道，“如果是要放就太好了，我刚进过几次而已，挂上钩子太疼了……”
“是吗？”他们听见鬼面漫不经心的问道，心脏在一瞬间被猛然的攥紧，他们捡过的灵魂碎片又多又漫长，然而其中只有刚开始清澈愚蠢大学生，以及后来嫉恶如仇、飞速成长起来的雾中女战神。
通过先前里昂的讲述，几人大概都能推理出显然是在某一场对局之中，洛克希飞速成长了起来，抛去了曾经在人类社会中生存的法则，像是顽强的藤曼一样，攀爬着、生长着。
黑色的身影站直了身，终于露出了那张令人感到恐惧的白色鬼面，在发电机对面的洛克希不经意的抬头，望见鬼面的瞬间猛然松开手退了两步，松手的瞬间发电机发出了爆裂声，像是她沉重跳动的心脏一般炸响。
鬼面没有给洛克希任何的缓冲时间，轻而易举的就撵上了一边奔逃、一边回头望着他的方向，以至于一头撞上了树木被鬼面拉近了距离。
“唰！”刀子破空的声音清脆悦耳，不过是轻快地几下挥刀，洛克希就踉跄着倒在了地面上，有些惊恐的抬头望着穿着黑色长袍白色鬼面、正蹲在她面前转着自己手中匕首的屠夫。
“不喜欢上钩子的洛克希，我记住了。”
如果是他们在刚刚进入黑雾世界捡拾灵魂碎片的时候就听见这句话，可能还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但先前问过里昂关于鬼面杀手事情的迪克在听见这句话之后面容就猛然扭曲了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对不会令他开心的事情一样。
洛克希第一次被放干了血，一比一的实体画面让他们亲眼看见耀眼的光芒从她的双眼之中一点、一点的被剥离，往后那个骁勇善战的女战士似乎就是从这里开始诞生的。
她在这里死去。
黑白交错的光芒消散，最后一片灵魂碎片从里昂的手中轻快地跃起，在空气之中飞舞着，绕着众人转了一圈之后，轻盈的投入了天空之中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灵魂本体之中。
就在灵魂融入的一瞬间，金色的光芒猛然爆炸开来，天空之中的人形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从半空中猛然向上飞起，高高的窜入了云层之中消失不见。
不到五秒后，一声熟悉又尖锐的尖叫声从远方的天空贯穿长虹，清楚地传递到了众人的耳中。
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