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幽寂寒冷的小屋内,沈力放下筷子,摸着肚子,长长的吐了口气。
酱肘子是真好吃啊。
面前的小桌上,数十个盘子早已空了,只剩下些许油花花的汤底。
练武后,沈力发现,自己的饭量似乎越来越大了。
够六七个人吃的菜,居然还不够自己一顿饭吃的。
两天过去,光是吃饭,自己就已经花了整整三两的银子。甚至还没怎么吃饱。
果真是穷文富武,像自己这个吃法,寻常人家怎么可能供得上这样的花费?
十两银子,本以为能花很久,可看现在这个情况,只怕连一个月也吃不够。
这些倒是不重要。
让沈力有点儿担忧的是,自杀了虎哥之后,野狼帮居然两天都没有动作,更没有消息传来。
像是暴风雨般的宁静,这种感觉,让沈力相当的不适应。
而刘汉,也就是刘堂主,两天过去,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问了问其他的泼皮,从杀了虎哥那天起,刘汉便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大概是去帮自己索要功法去了。
吃过饭后,沈力来到小院儿,抓起一块儿废弃生锈的铁锄,用力一捏。
“咔啦——”坚硬的铁锄瞬间变形,松开手掌,泛着红锈的锄头上,隐约能看到一丝颜色极淡,泛着黑色的掌印儿。
力气大了不少。
沈力的嘴角带出一丝笑意,果然,自己的身体素质变好,功法的威力也会变得更强。
只不过,沈力有点儿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出现一个黑色的掌印。
鲸砂破魔掌,这是否是一门儿专门针对妖魔的功法?
可惜,城内是没有妖魔的,这是金泽县城所有人的共识,自己也没机会去验证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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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城,一处酒楼二楼的雅间内。
野狼帮内的三位管事齐聚一堂。
“杀人者,硬功夫练得极好,至少也有十多年的功力,用的是青杀帮的鲸砂掌。”
身着黑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儿眉头现出一抹疑惑之色。
“铁靴街什么时候出了个这样厉害的人物?”
“厉害他妈!”
“嘭”得一声,一个面容黝黑,看起来便狠辣无比的汉子将桌子拍得哐哐作响,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再厉害,不也是个他娘的没入品的烂货?他还能把鲸砂掌玩出花来!这都不宰,你们这帮老畜生真他娘怂到家了!”
老头眉头抽了抽,深呼了口气。
“老张,你别激动,帮里的情况你现在也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事能少惹就少惹...”
“要我说啊,他活该!”一个约摸三十多岁,生着浓妆的妩媚少妇正轻摇着手中的小粉纱扇,声音尖厉。
“一个小堂主,敢要200文的保护费,我手底下三个堂主,没一个敢这么要的,青杀帮不杀他,让帮主知道,也要弄死他!”
少妇的桌旁,身着儒袍的中年人狠捏了一下放在他怀里的少妇小脚。
“少说两句。”
“滚你们妈的!”黝黑汉子几乎要把桌子拍裂,破口大骂。
他先是指着黑袍老头的鼻子,大骂。“你个畜生!我别激动?我弟弟让人杀了你说我激不激动?!
别他妈拿帮派压老子!老子把你儿子给宰了行不行?!啊?说话?”
“还有你!”汉子又把矛头指向妖娆少妇。
“你他娘跟帮主这些破事儿,老子都不惜的说!你在这儿装起来了?啊!”
“你们不帮我,老子自己干!”黝黑汉子豹子眼环顾一周。
“我就不信,一个没入品的武者,能闹翻了天!”
“不吃了,滚吧你们!”
“....”
“什么东西!不就是和城外妖魔有点儿关系么?看给他嚣张的!”少妇气呼呼地扔下手中的小扇子,胸脯被气得一鼓一鼓,看起来倒是更加妩媚了。
不过本来伶牙俐齿的少妇今日竟诡异的没反驳她和帮主的事儿。
果然跟帮主有一腿.....黑袍老人暗暗低语。
“谁让他有关系呢?”黑袍老人无奈一笑,夹起一颗油炸蚕豆送入口中。
“他这算盘倒是打得好,自己的弟弟让人杀了,还想让我们出力?这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儿?”
“要不是他和那帮杂毛畜生有点儿关系,老子一定亲手宰了他!”
黑袍老人眼中陡然显出一丝压抑到极致的怒火,捏着汤勺,竟直接把汤勺给捏成了粉末。
实际上,他们忍这个畜生已经很久了。
桌上的哪个人不想宰了他?
可没人出手。
毕竟,这家伙虽然武功稀松平常,可和城外妖魔打交道的手段倒是强得很。
自从有了城外的妖魔当后台,这家伙,倒是越发的嚣张了,丝毫不把他们这些前辈看在眼里。
可搞笑的是,自己这些“前辈”对这小畜生反而没有一点儿办法。
谁敢不要命,去和城外的妖魔作对?
“杀他弟弟那小子,估计要惨咯.....”
黑袍老人摇了摇头。
“我倒是挺欣赏那小家伙的。”妩媚少妇眼中现出一抹迷离之色。
“这份儿胆量,倒是让我真佩服.....可惜,我本来还想试试他的功夫到底咋样呢....”
是床上功夫吧?黑袍老人暗暗腹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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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汉子出门后,在几个亲信泼皮的护送下,转身便来到了一家装潢华丽的小院儿。
支开亲信在门口守候,汉子走进书房,熟练地拨动暗格,伴随着阵阵沉重的机栝转动之声,一面暗门便出现在眼前。
随着暗门被打开,一阵无比腥臊浓烈的妖气便直扑他的鼻腔,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真他妈臭啊...”
“哗啦哗啦——”
铁链拖地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一个浑身佝偻,衣衫褴褛的老头子扑通从暗处爬了出来,抱住了汉子的脚,死死不松开。
“张爷!张爷!您放了我闺女吧!您要什么我都给您!您放了我闺女行吗!求您了!求您了!我不能没有我闺女啊......”
“呵——”张永富飞起一脚,便将老汉儿一脚踹走。
“好啊...”张永富狞笑一声。
“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儿,我就放了你闺女,好不好?”
“好!好!好!”砰砰砰!
老汉儿跪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头,几乎要把头给碰出血来。
“只要您放了我闺女,我做啥都可以,做啥都可以啊!”
“嗯。”张永富点了点头,踏着步伐继续向着暗道的深处走去。
“跟上来吧。”
“是.....”
啪嗒,啪嗒....脚步声在幽寂的暗道中响起。
老汉儿颤巍巍地跟在张永富的身后,手中握着铁链儿。
而铁链上,则栓着自己.....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喉头不停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