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风，你怎么还留在这，这里可是堕落学派的地盘。”
罗洛奇不知何时又恢复成了西装革履的绅士模样，走到了叶乘风身旁。
“你不也没走吗？”叶乘风并不作答，而是直接反问道。
“我是堕落学派的第三堕者，在这里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倒是你一个外人，就没有一点边界感？”
没人敢在罗洛奇离开之前去触碰开关，房间的灯光依旧闪亮，和罗洛奇脚上那双锃亮的皮鞋一样。
“哎，我刚才不是惹了他们吗，我在这里避避难，等他们都走光了我再出去。”
叶乘风打着哈哈，口不对心，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你会怕他们？怕的话你刚才就不敢出那个风头了。”罗洛奇明白，刚才即使自己不出手，仅凭波西也奈何不了叶乘风。
“哎，不一样，刚才不是有和你做的交易吗，我那时有底气，现在交易结束了，我出去不是得挨打。”叶乘风反倒把帽子扣到了罗洛奇身上。
两人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开口，但谁也没有离开。
良久，罗洛奇拄着拐杖开始往门外走去，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和拐杖杵地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叶乘风依旧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小子，真能沉得住气。”
终于到了门口前，罗洛奇停下脚步，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
“怎么了，第三堕者先生？”叶乘风的语气故作懵懂。
“拉金斯死了，我缺个跑腿的，有兴趣吗？”
“我不跑腿。”
又是短暂的沉默。
罗洛奇站在门口，叶乘风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两个人相互给了对方一个背影，只是谁也不知道对方背影背后，是什么表情。
“有意思。”
罗洛奇单脚迈出门口，最后停顿了一下。
“下次想要找我交易，还是老地方。”
叶乘风没有动作：“可以。”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罗洛奇的声音倏地变小。
“什么事？”
“记得关灯。”
······
一小时后，从房间出来后又在街上逛了许久，再无收获的叶乘风回到了旅舍。
房间内，老查克坐在桌子前，手里还拿着一个乌漆嘛黑的球状东西，正拿纸张擦拭个不停。
叶乘风坐到另一边的椅子上，才发现桌上放着一大袋东西，里面全都是老查克手上拿着的那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乌漆嘛黑的东西。
出于好奇心，叶乘风从里面挑了一个最黑、最圆的，拿在手上打量。
先是靠近仔细嗅了嗅味道，并没有想象中的臭味，触感的话，软乎乎的，但也没到软塌塌的地步。
叶乘风是说不上来这是什么。
“啊——”老查克张嘴的声音吸引了叶乘风的注意力。
“你干嘛？”
叶乘风看见，老查克竟然要把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往嘴里送！
“吃水果啊，来一个，甜得很。”
说着，查克叶格大口地压印在被他称为水果的黑色球体上留下了牙印子。
“我去，这玩意里面居然还是黑的，这真的能算水果，吃了不会拉肚子吧？”
叶乘风看老查克吃得正爽，心中隐隐有了尝试的想法。
只是碍于这球体实在是太黑，还是内外双黑，叶乘风有点下不去口。
“瞧你没见过世面了吧，这叫黑黑果，是艺术王国本地的一种特色水果，只在夜里采摘下来才能维持新鲜，否则很快就会腐烂成臭汁水，总之是越黑越甜，对了，就你手上拿的那个，那么黑，应该挺甜的。”
查克叶格吃得很快，三两下的功夫，他手中的那颗黑黑果已经全部落入腹中。
“真的假的？”叶乘风将信将疑，浅浅地在这颗“乌漆嘛黑”上咬了一口。
“嗯~，真的很甜哎。”
叶乘风向来喜欢甜食，这黑黑果很符合他的胃口。
“甜吧，甜就对了。”
查克叶格端起桌子上的水壶，给自己和叶乘风分别倒了一杯水。
“甜是甜，就是有点太甜了，用糖水浇灌长大的吧？”
叶乘风越吃越不对劲。
“甜得我发齁，我吃不下了！”
叶乘风吃到后面，甜味简直腻歪在了他的嘴里，他赶忙端起老查克才倒的水，一饮而尽。
“我不是说了嘛，越黑越甜，你那颗属于魔鬼甜级别的了，一般人吃不下正常。”
查克叶格好像在说一件和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我呸，魔鬼甜，刚才你怎么不早说？”
叶乘风有些无语，没想到这辈子除了魔鬼辣，还能听到魔鬼甜这个词。
查克叶格一脸坏笑：“早你也没问啊。”
“你给我等着。”
叶乘风暗暗地，不，是明明地记下了这笔账，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并直接喝下。
“行了，说正事，有什么消息没？”
查克叶格恢复了认真的神情，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叶乘风看着剩下的一大袋黑黑果，只觉得两杯水都洗不掉刚才足口腔中的那种甜腻感，于是把视线转向了房间的其他地方。
墙上有不少装饰品，多以大小不一的唱片为主。
“我想想，你朋友的消息没有，不过我今天遇上了一位堕落学派的十二堕者，名叫罗洛奇。他的实力很强，通过这个人，说不定对我们找人能起到一定帮助。”
叶乘风简单思考了一下，决定对老查克隐去自己途中杀掉拉金斯和乔纳森的事情，他怕老查克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自己就没有更多自由行动的机会了。
至少自己从家里离开的时候，老查克对自己的长辈可是拍着胸脯说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的。
之前老查克也确实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虽说不是遇到每个危险都帮自己解决了，但起码，叶乘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感受到能让自己有哪怕一丁点的对死亡的恐惧感。
为了自己之后的自由，像解决了乔纳森之流的这种小事情，叶乘风决定还是不对老查克说了，反正自己也完全应付得来。
“十二堕者，你运气还可以啊，堕落学派的大人物，可不是随便哪一个人走在萨伦圣城的大街上就能遇上的。”
查克叶格直勾勾地盯着叶乘风，试图了解更多细节。
叶乘风装作没看到，眼神一直盯着墙壁上的唱片装饰。
“呵呵，运气好，运气好。总之，我和他算是认识了，之后想找他咨询什么，我想想，可能帮他跑几次腿也就差不多了，啊哈哈。”
说到运气这件事，现在的叶乘风心里可就有具体的对象可以想象了。
像什么阿博和亚力翰，都是差运气的神。
“嗯，十二堕者确实算得上是很不错的一条打探消息的路子，之后可以试试看。”
出乎叶乘风的意料，老查克并没有寻根问底，只是提醒叶乘风道：“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和十二堕者合作和与虎谋皮无异，小心被恶虎给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叶乘风点点头：“嗯，我明白。但是既然都已经与虎谋皮了，重要的就不是与虎共事的危险，重要的是我们真的有皮可以谋，你说是吧，嘿嘿。”
“还是小心为上，我们不是只有与虎谋皮这一条路子。”
言外之意，查克叶格也打探到了一点消息。
“哦，你有方向了？”叶乘风很是激动，老查克越早找到人，那么他在萨伦圣城里可供自己游历的时间也就越多。
这可是叶乘风这次出远门的重要目的之一。
“你先别高兴太早，我这确实只是一个方向，很大的方向。”
老查克的话如同一泼冷水，把叶乘风兴奋的热情给浇灭了个大半。
“切，说的倒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忽略叶乘风的吐槽，查克叶格指着桌子上的一大袋黑黑果：“方向，就和这黑黑果有关。”
叶乘风的视线终于从墙壁上的唱片收回，看向了那一大袋黑黑果中。
“黑黑果，和找你朋友能有什么关联？”
叶乘风总觉得老查克是在忽悠自己。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可是个秘密。”
查克叶格煞有其事的样子，成功激起了叶乘风好奇的小宇宙。
“什么秘密，说过算完，听过就算，我叶乘风绝不外传！”叶乘风将耳朵凑近了老查克。
查克叶格将声音压低，看看周围确定没人后，凑到了叶乘风跟前，静悄悄地说道：“秘密就是，我的朋友，喜欢吃黑黑果！”
叶乘风缓缓抬起头，只看到老查克的坏笑更加藏不住。
错误的，不是坏笑，是贱笑！
叶乘风的表情，不知道。
叶乘风的心情，十万头草泥马奔腾。
“我睡觉去了。”
再次被老查克戏耍了的叶乘风默默地躺到了床上。
“哎，叶乘风，叶乘风，我开玩笑的，啊不是，我认真的，你看嘛，我朋友喜欢吃黑黑果，我们就专门去找那些平常喜欢吃黑黑果的人，或者去找那些卖黑黑果的人也行啊，你看，这方向不就缩小好多了吗。”
查克叶格的话语仍带着笑腔。
“啊！”心累的叶乘风干脆将头埋进了枕头中。
“啊哈哈哈，笑死我了叶乘风，你这么好骗啊，哈哈哈哈！”
这下老查克算是彻底绷不住了，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