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铭“抱着”病躯,“无意”细探“余华谷”,直接将谷方圆十里范围内变成火海,烧得山野烟尘滚滚,火光冲天而起。
然后,率领大军,翻过擎岭,大军如潮水般涌入,直插入天阴山脉的腹地,正巧碰上一支浩浩荡荡血虐生灵的妖族部队。
氛围骤然紧张,人族修士与妖族的对峙如同千钧一发之际。
一场人族与妖族的近身肉搏大决战旋即上演,战鼓激荡,刀光剑影交错。
一个身披银甲的年轻妖将,人身蛇首,手持青锋剑,左砍右劈,勇猛异常。
人族中三位修士不畏强敌,奋勇直前,身手矫健,每一剑挥出都带着风雷之势,将年轻妖将围攻。
风铭端坐在轿内,扫视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苦心思索着这支妖族的来历。
看上去,这是一支娇生惯养的“亲兵”,在指定的区域积累“战功”。
它们数量众多,但战力差得远。
这个“差得远”,是在风铭看来,是无形中与“皇七”、黑翼、暗影人族相比较的结果。
战场上的人族修士人数众多,超过妖族数倍,然而在战斗初期,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占据明显优势。
随着战斗的延续,一小时的激战过后,人族修士仿佛突破了一层层恐惧的枷锁,战意迸发,身上的修为展现得淋漓尽致,才使得局势开始发生逆转。
风铭身处战场之中,感受着周围的动静,却选择了缓缓闭上双眼,闭目养神。他深知,战斗的胜利并非单靠个人的英勇,更需要整体的战局把控与团队的配合。于是,他不再过分关注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而是将心神沉浸在修炼之中,以待后续的长时间战斗。
三个时辰过去,战场上的厮杀渐渐平息,人族修士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团队的协作,终于将这支妖族彻底屠灭。
战后,他们快速打扫着战场,将阵亡者安葬,准备回禀战报。
风铭睁开双眼,眸光中透着一丝疲惫却又满是成就感。
他知道,这场胜利不仅仅是战斗力的体现,更是团队默契与韧性的结晶,是一次足可振奋人心的洗礼。
在这片战场上,每一滴鲜血都是勇士的豪情,每一次挥动的剑招都是忠诚的誓言。
人族修士们以血肉之躯,捍卫着自己的家园与荣耀,他们的背后是无数个家庭与命运的交织,是对族群与信仰的坚守与守护。
风铭看着战报上极显眼的伤亡数字,还是皱起眉头,自语道:“五百人死亡,这个数字太大了,是不可接受的。”
刘侃僤等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他们思来,这已是一场难得的大胜仗,每个人得到很好的锻炼,收获的战利器极丰,盟主心底也太仁慈,为这点牺牲而自责,实没必要。
风铭吩咐道:“我们没有足够的力量,这里守不住。队伍分成一百个小分队,将散落各处的人族同胞组织起来,立刻向擎岭方向退却。”
他看着天色,道:“侃僤,你率一支精锐,继续向南搜寻,务要在黄昏时分回来。”
刘侃僤领命离去。
其他人各领了令,下去办事。
风铭则在宽敞的轿子内熬中草药,时不时发出重重的咳喘声,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一会儿。听得旁边服侍的人火急火燎,挠心挠肺,只是无计可施。
黄昏将至,各队秩序井然,朝擎岭方向退却。
风铭似是入眠,却暗地里趁着夜色的掩护,离开轿子,神不知鬼不觉,朝西边而去。
早些时分,他感应到一道神识扫过天阴山脉,消失在西边。
风铭忖度,如果对方知晓他已是太清境修为,断不会冒险前来,如果对方是人族修士,无视妖族的残暴,他们会是什么人?倘若发现对方是图谋不轨之人,定要将之击毙,以除后患。
时逢山河沦陷,妖族肆虐,人族修士仍是各自为战,全然不顾同胞安危,山河之恙。
风铭一时悲从中来,立于一峰,仰望苍穹,怆然无助。
他停留片刻,继续向西搜寻,忽见一处山峰,钟灵毓秀,灵气充沛,与周围荒芜的山脉丘陵格格不入,心下生疑,小心靠近。远远地看见两个风灯忽明忽暗,隐隐是挂在篱笆门两边。再靠近些,方觉那处山林俨然是一个墓葬之地,鬼气森森。正自疑惑时,但见两个白衣人从南边而来,落在风灯下。
右边一女子道:“师妹,妖族入侵,神州沦陷。当今群雄,唯有元始门的风铭积极抵抗,算是守得住一方据点。我们乃是正道侠义中人,理应破除师门规矩,前往襄助一臂之力。”
左边那女子,俨然一个冰雕的美人,轻轻叹息道:“那风铭的确是英雄豪杰,可这天下大势,是一个人的事吗?是两个或者三个人的事吗?他师门的齐春秋老贼,便是将女儿、女婿、徒弟送往归元山脉,好心保护起来,难道齐春秋历来不以正道领袖自居?”
冰美人叹道:“‘冷月葬花魂’,师父的遗命尚未破解,师父嘱咐我好好看守‘葬花陵’,决不能让旁人占去了。是以,师姐,我哪儿也不去。倘若有朝一日,风铭战死沙场,我定要寻回他,将他安葬在这里,日夜上香供奉。”
风铭听到有人要给自己收尸,心里泛起说不出来的滋味,初听是好事,再想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难道说,我真的已成为他人眼中的“愚忠”之徒,只剩下一腔热血的“愚人”?
冰美人又叹道:“我真是个不祥之人,好端端的,咒人死。”
“哈哈~”
一声长笑突然传来。
两个白衣女子大为震惊,纷纷仙剑出鞘。
风铭亦大为震惊,心道:“此人的道行可真是不弱。先前出现在天阴山脉的定是此人了。”
右边那女子沉声道:“前辈即寻到葬花陵,何不现身相见?”
“葬花老尼姑真是好本事,将‘葬花诀’藏在这里,我花费一百三十年的功夫,方才寻到。死尼姑,我真是让你活得太久了。”那人的道行明显在两位白衣女子之上,声音缥缈,全无定准,两个白衣女子背靠背,紧张搜寻,那人又道,“死尼姑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俩又算得什么,蝼蚁罢了。”
冰美人突然冷笑道:“你就是元始门灵霄峰的齐春秋吧?你这负心薄幸、始乱终弃的伪君子、恶贼,有脸来我师父的灵前?”
顷刻间,一道冰芒缓缓亮起,徐徐降落,距离两个白衣女子五丈开外。
那人赫然是元始门灵霄峰首座齐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