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邱府,去客栈拿上赵老伯帮忙买的香烛纸钱,之后顺路到有福酒楼。
进到堂内,赵城正站在柜台前扫视大堂,见着江源后立刻迎了上来。
交谈过后才知道,他已经成了有福酒楼的“堂头”。
“托你的福,掌柜的听说我和‘小江老爷’是兄弟,便把我拔了上去。”
赵城笑着说道。
而有福酒楼的掌柜听闻“小江老爷”到来,亲自上前招待,和赵城一起有说有笑地,将他送到楼上的雅间。
那个掌勺满脸不可思议站在大堂角落,他发现县里流传的少年英雄,居然是曾经被自己甩白眼的少年猎户。
而他徒弟站在一旁,满脸羡慕地看着江源。
啪!
“师父我又干啥了?”
少年满眼泪花,捂着脑袋。
“浪费时间,在这看什么看,还不回厨房干活去!”
掌勺鼻子不是鼻子,拖着少年便走。
江源到雅间内,发现孙捕头还没来。
“最近县城里人多事多,班房的差爷都忙疯了。赵城,你和小江老爷熟,你先陪着。”
掌柜吩咐赵城道。
等掌柜下楼后,赵城才开口:“你怎么和那孙捕头搅和在一起了?”
“孙捕头风评很差?”
“不是很差,是根本没有。”
他附耳说道:
“王捕头蛮横但是有能力,但拿钱办事。孙捕头是没能力的关系户,而且拿钱还不办事。
县城最近凶案频发,王捕头不在,县衙便迟迟破不了案。大家都说孙捕头是个窝囊废。
你要小心他拿你当枪使……”
直到中午时分,孙捕头和他手下终于到了,这才上菜开宴。
结果推杯换盏到一半,突然有差役跑进来报案。
“凶杀案?又是胸腹被掏空?真会挑时候。”
正在吃腰花的孙捕头一阵恶心,怒气冲冲将筷子拍在桌子上。
冲着江源歉意拱手:“小江教头,公务在身,恕在下招待不周。”
“无妨,孙捕头自便。”
孙捕头起身,那捕头继续汇报。
“受害的是本店掌勺的老婆?巧了,把他一并带上。”
筵席已散,江源拿上东西下楼告别了赵城,准备回老茶岗干正事了。
走到西城门,进出城的人分外少,显然百姓听到余仲的事后都害怕了。
不过江源此时是实打实的锻骨境,再加上手里的弓箭,再来五個余仲也得殒命在他的箭下。
他无所畏惧!
嗯……
出了城后江源立刻嘱咐大黄:
“大黄你仔细着点,注意奇怪的味道和声音。我把小金也叫下山来。”
从精神链接中呼唤,立刻得到反馈,小金开始往山界外飞了。
“有了大黄的嗅觉和听觉,再有小金空中侦察,这下真的万无一失了。”
放心地顺着官道快步前进。
突然,精神链接中传来了小金的报警信息。
他立刻询问,但只有断断续续的信息传过来:“对手难缠,正斗的起劲。”
江源顿时心下一惊,他大概猜测到小金被什么东西偷袭了,正在反击。
而能偷袭它的恐怕只有其他强大的猛禽,而且能让小金觉得难缠的,不是半灵兽便是灵兽。
“大黄,赶快回山上。”
小金不容有失,而那处盆地,他也绝不容许别的什么东西染指。
加快脚步,一人一狗疾行如飞,不过一盏茶就走到老茶岗山下。
县衙动作倒是不忙,昨天和余仲战斗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血迹也都用黄土铺了重新夯实。
只不过附近仍旧空无一人,除了他,没人敢从这条官道上过了。
江源顺着山道往上走,归心似箭,陡峭的山路如履平地。
大道弯弯曲曲,山道径直向上,自然会有交汇处。
就在山顶约莫四分之三处,有这么一处两道相交的十字口。
比起陡峭的山道,这十字口颇为宽阔。
路口靠山顶一侧,还有一块开山时挖出的巨石,被人竖在道旁当成石敢当。
若是有人从山道上下山,就能看到巨石之后此时猫着五人,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人山上。
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粗布麻衣,但却人手一把一臂长的大弩,全都上了弦搭了箭。
“头,那小子怎么还没来?”
其中一人靠着石头打了个哈欠,说着就想探头出去看。
“别乱动,他善射箭,必定目力非凡,探头必定被看见。”
五人中领头的一把将他拉回,然后伸手冲着对面的林子打手势。
石头面对的密林后,还藏有几个身穿三山武馆衣服的人,那几人收到手势后又冲另一边打手势。
看来路口的四角都有人埋伏。
“还没来,要沉住气。”
信息很快传了回来,领头的低声安抚等待许久的下属:
“等他走到路中间无法闪避,放风的人会给我们信号。我们就突然现身,把那江源和他的狗全都射成马蜂窝。
事成之后老爷必定会重赏我们的。”
“这回办成了,老爷说不定给头升官。到时候咱也就不用在姓孙的和姓王的手下受气了。”
“头,江源的狗是什么样的?”
就在四人低声谈笑的时候,有人问道。
“我昨天在县衙见过,是只挺俊的大黄狗,看着很机灵。”
“大黄狗,很机灵?和这只很像啊。”
那人指着身旁的黄狗问道。
那黄狗正吐舌头抬头看着他们,品相非凡,看着就很俊很机灵。
“不是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被发现了!三山武馆的蠢货,放风放到狗肚子里了?”
领头的见到大黄后大声喊道。
他话刚出口,大黄已经扑了上去,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撕下一整块血肉。
那头领立时鲜血喷溅,倒地捂喉不再动弹。
剩下四人顿时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举起弩胡乱扑打。
“啊!”
一人手里的弩直接走火,箭矢射进同伴的肚子里。
“用刀!”
有人喊道,这几人这才弃弩拔刀,想去砍大黄。
然而大黄见势不妙,一脚蹬在那一头上跃至巨石顶端,然后不见了踪迹。
而其他方向上的埋伏者听到声音,立刻看向山下,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在哪?”
“不知道!”
山中寂静,耳中只有巨石后传来的痛苦呻吟,和身畔同伴急促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想要找到江源的所在。
突然,清脆弦音响起。
怀抱粗的大树上多出了一个小孔,而紧紧靠在树干后的埋伏者头上,同样是一个血洞。
“不好,牛教习被射死了,别躲在树后!”有人惊呼。
埋伏者们立刻转头逃跑。
然而,
峥,峥,峥
弓弦响震,三人应声倒地。
皆是后脑中箭,贯穿眉心。
“跑就是活靶子,回头冲下去杀了他。他就一个炼筋境,我们还有四个炼筋,五个练体,一拥而上拿下他轻而易举。”
其中一个三山武馆教习喊道。
“听郭教习的,回头杀他!”
其他人闻言,也觉得有理,便转身向下冲去。
而那喊叫的郭教习却没有回头,直直往那块巨石跑去。
峥,扑通
他只听到弓弦每响一声,跟着便有倒地之声。而两声之间,甚至连惨叫都没有。
有的只是其他人的惊呼,到后来惊呼变成了啜泣和求饶。
当他一个飞扑滑到巨石之后时,弓弦响了最后一次。
扑通
至此,声响完全消失。
他看向原来就在石头后的三人,他们都在瑟瑟发抖。
“只剩下,我们四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