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慢慢从天空中落下了。身处集装箱上方的卡尔瓦多斯,举枪咬着牙盯着下方。这就是明处的可悲之处,他的位置已然暴露,即便是他最爱的贝尔摩德就在下方面临死境,他也不能离开这里。只要他还在上方,所有暴露在他射程的敌人都需要考虑他来复枪的射击。爱尔兰的脚步声在雨声中显得并不起眼。他沿着集装箱的位置走向贝尔摩德。“我等待这样的机会已经等很久了,自从知晓是你害死皮斯科之后。”“你...想要背叛....组织吗?”贝尔摩德呼吸急促着,血液流了一地。“是组织先背叛我的,”爱尔兰的眼睛满是血丝,看得出来十分疲倦,“先是把经营北海道的金巴利调回东京,再是一直在英国的我,才得到金巴利死讯不久,就等不及地处理了皮斯科,boss就这么急着收拾老成员吗?”贝尔摩德正准备回一句什么。“砰!”爱尔兰的枪口对准贝尔摩德左腿就是一枪。“我已经不在乎你说什么了,皮斯科是炸弹和大楼的瓦砾所杀,你也要受同样的痛苦。”从他的角度只能打到贝尔摩德的左侧,不过也够了。他正准备开下一枪时,远处的雨中却闪着一抹亮光。接着是一阵巨大汽车引擎声加上急踩的刹车。“砰砰砰砰!”连续的枪响从上方的集装箱传来,几发子弹打中了轮胎,几发打在车座上。驾驶汽车的羽贺双手紧抓方向盘,他的右手因为猛击过什么显得十分红肿,猛踩刹车拉手刹。透过被什么东西撞过,到可以看到前方角度的后视镜,他在找着什么。“砰。”汽车没有什么停留就一头撞到了原本贝尔摩德开来的汽车上。被弹开的安全气囊护住的羽贺,抓起副驾驶上放着的一把长柄直伞,从车上踉踉跄跄地走下来。就连下车时,手什么时候被爆裂的一长片玻璃刺到了,也全然不知。他茫然地寻找着。“小鬼,你是谁!”爱尔兰的手枪对准着贝尔摩德,看向朝着自己的方向不断走来的羽贺。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因为身高不足的开车,腿甚至有些发麻。爱尔兰的脚边,是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穿着江户川柯南衣服的灰原。那张脸透过汽车车灯的余光,是羽贺晴佑的脸。地上那人,是他自己的脸。鲜血在嘴边撒满地面。还有谁会易容成他的样子?羽贺面无表情地抬头,雨滴不停地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脚步快了起来。静静站在灰原旁边。头发不知不觉被雨水浸透,看不出表情的站在哪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鬼,”爱尔兰眯着眼睛冷漠道,“是和地上的这个死掉的小鬼,是认识的伙伴吗?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得罪那个女人了,不过既然学着大人举枪,就要有挨枪子的觉悟,我对你们没兴趣,其他人也是,看着你是孩子的份上就不取你性命了,带上你的伙伴滚吧。”羽贺侧身对着爱尔兰,望着地上的灰原沉默着。右手握着雨伞,被刺穿的左手鲜血不停地滴下来。“听不懂吗小鬼!”爱尔兰浑厚地声音穿透雨幕。紧接着一个身影跃起,那把黑色的雨伞就直直的挥向了爱尔兰的头颅。一瞬之间,爱尔兰朝着集装箱的范围之外飞了出去。撞上了距离不远的汽车车尾。“砰!”来复枪瞬间击中了爱尔兰脑袋旁的汽车后备箱。因为速度过快,反应过快,准头差了很多。“疼疼疼,”爱尔兰右手被车撞到麻木,手枪已然掉落,捂住感觉要脑震荡的头颅,眼睛已经是看敌人的样子了,“看你年纪小饶你一命,你这个小鬼发什么疯。”“砰!”第二声枪响从集装箱上响起。子弹却没有出现在下面的任何地方。无人在意。完全没有间隔的,羽贺提着那把黑伞就冲向了倒下的爱尔兰。砰!伞击中了爱尔兰用来阻挡的左臂,整个伞显得岌岌可危。手臂震的整个发麻的爱尔兰也不禁被这股力量震撼。下一秒羽贺就踏上车辆,那把伞直指爱尔兰的头骨。他第一次看清了羽贺的双眼。他的瞳孔猛缩,眼眶就像要爆出来一般,猩红的眼睛只能隐约看出有墨绿的痕迹。那是一双陷入疯狂的,野兽般的眼睛。“轰!!!”爱尔兰的颅骨被猛地重击,他接踵而至地右拳,也因为惯性还在直直砸向羽贺的左胸。倒飞出去。那拳就算不是自己的全力一击,也足够将一个成年人打昏过去。“咳咳.....”脑部收到重击的爱尔兰,鲜血不断流下来,因为脑部受创视线也不免受了影响。他踉跄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瞳孔猛缩地望向不远处,从地上毫无痛觉般起身,又冲向自己的羽贺。就像在和自己打一样。这个小鬼也像自己一样。是一个被仇恨与愤怒蒙蔽眼睛的疯子!来啊!!!爱尔兰扯开早就破烂不堪的上衣。羽贺从地面踏了一步就直接跳跃起来,左手的玻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拔了出来,鲜血淋漓。双手握着雨伞猛击爱尔兰的太阳穴。“轰!”左臂挡住下这击的爱尔兰,顺势就用右手猛击雨伞。本就岌岌可危的雨伞瞬间碎成上下两节,握着的只剩下伞柄的一小段。“结束了,”爱尔兰淡淡道。羽贺就像完全一切没有发生一样,踩住爱尔兰的下腹,借着他抬起的右臂再度腾飞。话尚未结束。在爱尔兰的凝视中。满眼只剩杀意的羽贺,右手将只剩伞柄的前端与左手一直握着的长玻璃,分别刺进了爱尔兰的左肩和右侧脖子。鲜血停不住的喷出来。下一击。爱尔兰微退,收缩的右拳就挥向了羽贺的胸膛。“砰!”他直直撞击到了集装箱上。羽贺瞪大眼睛吃痛着,眼睛已经快要看不清。他的身体在快要崩溃间又起来。爱尔兰已经冲在距离他不到一秒的距离了。啊啊啊啊啊!!!!!他怒吼着起身又奋起挥拳。只是身体终究限制了他。“轰!”羽贺的口中喷出鲜血。这一拳不知道多少根肋骨已然断裂。爱尔兰鼻青脸肿地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就像在和自己战斗一样。已经不是组织成员,仅为复仇而活的他。没有一丝喜悦感。他们就好像都是失去一切一样。就像看见镜子一样厌恶与可悲。他低声嘶吼着。与其说是对他说,倒不如说是对自己。“滚吧小鬼,这里已经没有你要保护的人了!!!”羽贺猩红地双眼紧紧盯着他。被一拳压在集装箱上的他,右臂已经麻木。艰难地动了动左臂。蓄势待发地左拳才刚挥出。爱尔兰的右拳就顺势猛击在他的脸上。羽贺的面部扭曲。直接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爱尔兰不断地喘着粗气,捂住喷血的地方,看向飞出去的羽贺。羽贺艰难地起身,走了一步,整个人又倒了下去。渐大的雨不断打在他的身体上。右臂脱臼,只剩下左臂。他抬头用只剩一条缝隙的眼睛,望着雨中一动不动的灰原。左手抓着地面,一点一点地着朝着她的方向。面前躺下的灰原,与两年前在自己面前粉身碎骨到血肉模糊的,羽贺响辅的身影不断重合着。他一直在等。如果她不愿意面对她的过去,她的命运。他就陪她一起逃避下去。羽贺抓着地面不停地爬。周遭只剩下雨滴的声音。一点.....一点.....他爬到灰原倒下的地点。慢慢抬起头来。鲜血从头顶一直留到地面,左眼睁不开,右眼满是血丝,只睁开个缝隙望着灰原。声音微弱不断颤抖。“灰原.....”咬着牙,雨水从眼角滑下来,嘴在不停地颤抖。如果一直逃下去就好了。雨水不断地撒在地面。只剩下雨声。紧绷的精神渐渐逝去。意识也不知道消失到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