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岳此行目的。
对众人来说一直是个迷。
掌一府一城刑罚事宜,与千秋狩猎这等西境盛事可谓毫无关联。若说这刑法司心血来潮,也派出一支狩猎小队,身为掌司,木岳来此东机山高台观摩,倒能说的过去。
直到巨幅画卷中发生的一切发展至今,终于是让道小乾恍然大悟。
阴谋。
又是一个阴谋。
一个让人不知不觉间成为见证者的阴谋。
刑罚掌司木岳来到太过巧合,那,又如何?
高万志困住王顶,随后第一时间向白若尘扑杀而去,目的再简单不过。
斩杀道门玄阶弟子,狩猎榜首积分尽入囊中,那么,新一任榜首,将是三城之盟,将是他高万志。
往日无仇,今日无怨。
在千秋狩猎中,又无人点醒这高万志,他要下手的少女,是何等尊贵的存在。
就这般。
泰康城主府,必然在白若尘身死的一刹,成为同化白家,西境执掌数十万军士者,大将军白燚的眼中钉肉中刺。可以说,高纪明所代表的高家,在今日之后,必死无疑,哪怕是掌域龙君出面,怕都无法保住其一家老小。
至于木岳与高万志是否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高万志这般做是否受他人唆使,都不再重要。
这么多双眼睛看的真真切切。
岂容高纪明辩驳。
意识到这是一个天大阴谋后,道小乾二话不说,径直离去。
来到一个无人偏角。
在一张纸条上快速书写一番,立即取出一只疾灵鸽,绑上书信后将其放飞。
溃邪域附近。
白云轩与道门十大弟子董咏、冯程儿矗立山巅,目光尽皆凝望于远方。
直到疾灵鸽的出现。
白云轩方才微微皱眉,不再关注远方。
取书信一观。
眉头皱的更紧了。
“云轩兄,所为何事?”董咏发问,此时正值紧要关头,若是琐事,他不希望白云轩在此刻分心。
将书信揉成一团,灵力现于掌中之时,纸团已化作灰烬。
白云轩轻轻摇了摇头,不愿透露。
心中不禁思量。
道小乾传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书信有言。
“千秋狩猎若尘危矣,行事者疑泰康少主。掌司木岳巧临东机,十万火急速速归来。”
若尘有危险,动手者疑是泰康府少主?云里雾里,颇有些难以理解。
在他印象之中,泰康府早些时候自身难保尔。身陷巡城吏被害一案,若非上位传信保其性命,钦点他白云轩查明此案,这高纪明能否还能保全,就未尝可知了。
之后李贤忠莫名顶了包,此事也算有了一个交代。
对于巡城吏来说,此案就此揭过。对于泰康府来说,这是一条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彻底消失的伤疤。虽然不知高纪明近来为何突然强势,好似得到某种助力一举压制了林家,稳定了泰康府。
这也不能说明,泰康府高家,就有足够的胆子,对白家人动手。
即便高万志不知情,即便高万志动手。
那又如何?
道门王顶在侧,又有边军三人护卫,难道说,这泰康府少主已经强到能以一己之力,独战众高手而占据上风?
木岳凑巧来到东机山。
这倒值得深思。
千秋狩猎期间,东机山与外界联系几乎中断。内外无法互通有无,就预示着贵为泰康府刑罚掌司的木岳,也没有能力操控其中。
想来,只是凑巧罢了。
很快。
他便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
一个巧合而已,不值得赶回东机山。
眼下。
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容不得他分心。
溃邪域前。
镇关要塞略显斑驳,大战的痕迹历经千年,依旧存在城墙之上,触目惊心。
得冯程儿邀约。
简单思量后,白云轩便决定与道门弟子共赴此处。
为的,要找到就是笼罩泰康府的阴云,幕后黑手到底来自何人。
董家运马,在经过泰康城主府强势掠夺后,还有大半不知所踪。与道门十大弟子二人同行追踪,终是跟着这些运马车夫,来到了溃邪域附近的山脉之中。
苦等三个日夜。
不见这些运马车夫装载货物,不见有他人前来接头,一切都显风平浪静。但白云轩知道,这背后,一定不简单。
溃邪域中,邪物横行。
道天雷狱这等上古大阵,千年光景之后,亦有裂缝产生。此处,可谓人畜皆不敢涉足之地。
除去镇关要塞中的镇抚司、镇邪司、镇关司这三司存在。
他几乎想不出,还有哪方势力还敢染指此地,何方神圣能在三司之地立足。
既然没有。
那么,这般数量的运马车夫,来此作甚?背后,一定有着秘密,且是惊天的秘密!
“你二人在此紧盯,有任何发现,第一时间传信于我。”
听出了白云轩要离开的意思。
冯程儿心中不禁有了一丝担忧。
此处阴冷,不时有邪气飘荡,即便不知溃邪域中的邪物到底有多强大,光是道天雷狱封魔大阵,就给了她足够震撼。
大批董家运马大费周章来此,还未查出背后目的,唯一有权者就要离去。
单凭她与董咏,届时当真发生了不可控之事,仅靠传信如何来得及阻止。
“巡城吏大人,数日功夫都已等待下来,也不急于一时呀。”
“误会了,误会了。”白云轩微微一笑,“我欲前往镇关要塞打探一番,看看能否寻得一些线索。”
闻言。
冯程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再阻拦。
镇关要塞距离此处较近,不出小半个时辰功夫,就可抵达。还当白云轩欲返泰康府,那时传信,相当容易误了时机。
告别道门二人。
白云轩径直朝着镇关要塞行去。
白家,在西境权势极大。
镇关要塞三司,尽受其父白燚管辖。
外人难入的镇关要塞,白云轩不费吹灰之力,稍稍展示了白家信物,守城军士立刻引路,相当顺利就入了关内。
与泰康府、塘木泗水城等大城繁荣不同,镇关要塞显得萧条许多。虽不时有身着甲胄的军士往返,却是异常匆忙之状,完全不搭理这位身份不凡地位不低的西境巡城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