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之前的冯境忠微微蹙了蹙眉头,随即大袖一挥,示意身后禁军开始冲锋。
虽然他也知道,这种级别的战斗一旦打响,不投入个五千以上的悍卒,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可那又如何,只要能够稍稍干扰那位上神,这些禁军就算是死得其所了。
上千禁军虽然心中恐惧,可军令如山,莫敢不从。
一个个手持长矛,以步代骑,向着战局就咆哮冲锋而去。
另一边,秦远没有参与厮杀,他目光平静的看着那群冲杀而来的禁军。
对于单枪匹马冲阵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当年在敦煌城内,他一人挑翻整个守备营的事迹,至今依旧还在羽朝那群说书人的口中流传。
故此,算是比较有经验的。
想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手打了个响指。
声音不大,甚至都没几个人能听见。
可即便如此,咒音的力量依旧迅速释放了出去。
当年在敦煌守备营所发生的那一幕,又一次真真切切的在南越上京城,皇宫之外重演了。
冲在最前头的士卒忽的莫名止住了身形,后方涌来的同袍因为拥挤而难以闪躲。
顷刻间,人仰马翻,长枪利刃纵横飞舞,无数人死在了自己同袍的手中。
下一刻,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士卒就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拾起了散落的刀兵,转头就向着掌印太监冯境忠冲杀了回去。
“怎么回事儿,我不受控制了……”
“不是我,这不是我!”
“妖法,这一定是妖法,救我,救我!”
惨叫哀嚎声此起彼伏,那位大太监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很显然,这是那位诡神的手段。
果然,神明的力量真的让人难以理解。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一甩手,瞬间削掉了几名向着自己冲来的禁军头颅。
身形高高跃起,抬手一掌下压。
浑厚的劲风几乎凝聚成了实质,拍死数十禁军的同时,在中轴道那宽阔的路面之上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巨大掌印。
这位大太监乃是三品巅峰实力,要真论起来,恐怕还要强于张玄策和虞雪姬二人。
一时之间,杀得禁军队伍是人仰马翻。
只可惜,那些士卒被咒音的力量所控制,即便是心中惊恐万分,也绝对不会后退半步。
故此,潮水般涌去,倒也是给冯境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趁着这个时间,秦远在不断的运转大忘箓,同时榨取吃人葫芦体内最后一丝灵气,快速的恢复着气海。
小半盏茶的时间过后,气海重新充盈的他收起吃人葫芦,身形一闪而逝。
如一道鬼魅般掠过战局,直接出现在了冯境忠身前。
他没有犹豫,抬手就是一记天地一剑。
“不好!”
冯境忠脸色猛地一变,周身灵气鼓荡,一掌拍出,巨大的凝实掌印呼啸而出,与那宽阔剑芒冲击在了一处。
“轰!”
灵气炸裂,周遭无数禁军根本无从躲闪,近百道身影齐齐倒飞,还未落地便化作肉泥泼洒了出去。
三品巅峰的实力不容小觑,即便登基之后的秦远,也休想在这样的强者面前讨着什么上风。
天地一剑的剑芒与巨大掌印同时消散,风压鼓吹之间,秦远脚不离地的倒滑出去十数丈。
再看那位大太监,也仅仅只是步步后退,不足十步便强行稳住了身形。
“诡神,不过如此!”冯境忠抬起头来,看向秦远,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
他仿佛是觉得自己已经彻底摸清楚了眼前这个所谓神明的全部实力。
那些关于诡神的传言,果然也仅仅只是夸大其词的奢谈而已。
“若你只有这样的实力,今日怕是连这座宫门都别想进去!”
闻言,秦远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是吗?”
“您就是太固执了,方才若是听了老奴的劝,现在也不用如此尴尬才是!”
话音落下的瞬间,忽的,又有一道黑影如毒蛇般自轴道一旁的黑暗之中窜出,手中一柄寒芒直刺秦远后腰。
这道身影的气息让秦远感觉有些熟悉,稍一回想,便想起了对方是谁。
这暗杀之人,赫然便是之前在荒野上,想要刺杀微生扶光的两位杀手之一,南越武榜第九位的四品武夫,段玖。
上次一,他与武榜第十的白落提联手刺杀,被秦远暗中算计,白落提被抓,最后死在了幽州大狱。
而这个段玖,却是精明的很,一见幽州援兵赶到,立马就掉头选择了逃命。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又让自己给遇上了。
察觉到那阴损的一刀,秦远不慌不忙的微微测了测身子。
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便巧妙的躲开了这一刺。
段玖眼见一刀落空,直接就要抽身而退,重新隐入黑暗之中。
只可惜,秦远却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了。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说着,他朝着那即将消失在视野里的武榜第九一伸手。
下一刻,诡谲力量爆发,一股强悍到不可忤逆的吸扯力作用在段玖的身体上。
“什么!”
段玖的脸色勃然大变,可奈何四品修为,根本无法抗衡这股力量。
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快速飞向那个诡异的少年。
秦远五指成爪,一把就扣在了此人咽喉处。
“别动!”
一开口,咒音化作无形的规则之力瞬间将对方束缚,任由他如何挣扎,都动弹不了分毫。
“微生慈一直还在以为,是国师羊舌行夜派杀手刺杀自己闺女……”
“我想他怎么也不会知道,要杀扶光的会是自己曾经的侄子,南越现在的皇帝,微生侯!”
秦远说完这句话之后,手掌稍稍用力。
只听是“咔”的一声,这位武榜第九的脖子便被他一把捏断,彻底气绝身亡。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从段玖出现,到他死亡,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冯境忠想要驰援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在那年轻人手中。
秦远随手就将尸体丢在了一旁,像是没有公德心的乱丢垃圾一样。
继而,他转头看向那位皇帝近侍,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这个人,喜欢给别人机会,就算你是个阉人,我也照样会一视同仁……”
“这是最后一次问你,让,还是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