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的陈五低头望向手中的竹筷,眼睛眯起,瞳孔微缩,征征出神了一段时间后,

转头看向一旁面带微笑的胖师兄,斟酌着用词,语速不急不缓的开口道:

“我刚刚的想象无比细致入微,几乎捕捉到了所有的稀奇,可为什么,但是我真正想要使用出来之

时,体内的真气就好像被我的思绪束缚捆绑,宛若无数条锁链加身,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灵性,别说产

生任何所谓的形态变化了,甚至就连最为简单的挥击制敌都无法做到,这其中到底是有何缘由?”

胖师兄端起一旁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他目光如炬,略一沉吟后,浅浅笑道:“正所谓'一生

二,二生三,而三生万物,小师弟,你与我此刻不过是处于一生二的初级阶段,只是能够简单的对于

体内真气进行浅尝辄止的应用,而要做到二生三,甚至三生万物的绝妙境界,绝不是光用脑袋想想便能

够轻易做到的。”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顿了顿,继续道:“越往上一层,所需要的排除掉的杂念便会以几何般增长,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如果只是将真气粗略的凝聚激发,只需凭借本能便可做到,如同呼吸,根本不需要

他人的教导,自己稍加练习便可熟练掌握,可在这之后呢?先不说让真气转弯这种难如登天的事情,就

连普普通通的将真气凝聚不散这种事情,都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变的愈加困难。”

“你的意思是……陈五瞬间抓住胖师兄话里的重点,“想要改变真气的形体与运行轨迹必然是

要经过深思熟虑的,可随着境界的不断提高,杂念却需要被不断的排除于外,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啊

胖师兄眨了眨眼睛,轻叹一声道:“所以我我刚刚才说,想要用凡兵俗铁做到你之前口中所说的效

果,可以说是难如登天,起码在我的认知见闻之中,从未听说过有人可以用体内纯粹的真气,进而产生

千变万化的形态这种天方夜谭般的事情。”

陈五听到这话,没有过多的思考,便立刻再次回想到之前胖师兄所说的'有也没有'这四个字,他

的手指在实木桌台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富有节奏的清脆声响:

“胖师兄,既然如果单凭自身纯粹的力量,是极难做到幻化万千的地步的话,那根据你之前所说之

言,想必是有独特的玄妙之法可另辟蹊径,并最终达成目的,对吗?”

“那是自然。"胖师兄一挑眉毛,似有深意的点了点头,“一般的兵铁武器自然是做不到的,但

他话锋一转,圆溜溜的小眼睛里顿时闪过一抹心驰神往的艳羡之色:“如果借由各种灵器法宝的无

上威能,那真气对于你我而言,必然是无所不有,无所不从,千变万化,自在其中。”

灵器法宝,顾名思义,便是一种由各种天材地宝通过大量的时间,精心锻打锤炼而成的绝品器具。

由高到低,法宝的品阶分别依次为神、圣、仙、灵、法、凡六个等级。

且每个等级都有上品、中品、下品、次品之分。

此等物事不仅材料的获取渠道十分的稀少单一,且价格更是一直居高不下,哪怕只是最为低阶的次

品凡器,它所要售卖的级别往往都是十数万灵石打底。

如果这法宝的表面之上还篆刻着附带有各种诡谲异能的法阵铭文的话,那前者的价值将立刻翻上数

倍都不止。

因此,在整个修真界之中,不论是高高在上的所谓名门正派,还是被无数人所唾弃厌恶的邪魔中

人,都时常会因为争夺一件不出世的法宝而大大出手。

其中更有甚者,所展之手段更是无所不用其及,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三十年前,当时的正道魁首,轩辕剑派的掌门清风真人就因机缘巧合,得到一柄上古仙器青藤剑,

却不想因此惹祸上身,最后竟然被当时大大小小的名门正派的执掌者,以极其卑劣的理由逼迫而死。

“清风真人为了不使生灵涂炭,甘愿以身殉剑,亲手散去一身修为,并从思过崖上一跃而下,从此

一代天骄陨落,轩辕剑派也就此式微,逐渐被所有人遗忘抛弃,现在想来,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在胖师兄娓娓道来的讲述中,陈五不由的心中生出一丝止不住的悲哀与凄凉,与此同时,他对原本

想象憧憬的所谓名门正派,更是一下子没有了任何好感。

他们这种卑劣无耻的行径,与邪魔禽兽又有何异!?

“那青藤剑呢?“陈五抿着嘴唇,眉毛深深的拧起,略显焦急的沉声追问道:“有没有被其他人所

掠夺抢走?"

胖师兄摇了摇头,低沉的眼神之中带着些许落寞:“随着清风真人的身死,青藤剑也就此消失无

踪,


     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在流传下来的神话传说之中,才有着寥寥几笔的依稀记载……或许这也

是清风真人内心所期望的,这样璀璨夺目的上古仙器如果继续在这世上流转,怕不是又得在整个修真界

掀起一场无休无止的腥风血雨,到时候因此而死的人也不知何许,可悲,可叹啊!”

说到这里,他扯了扯嘴角,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好了,故事就先说到这吧,桌上的这些饭菜都

有些冷了,小师弟,我给你拿到厨房热热再吃吧。”

胖师兄动作麻利的将桌子上的砂锅以及碗碟一一端起,迈着沉重缓慢的步伐,走出陈五的房间,向

着厨房所在的方向慢步而去。

陈五看着胖师兄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禁下意识的低下了脑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竹林幻境之内,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老者负手立于水潭之边,他的身旁若隐若现的传

来少女如银铃般清脆动听的声音。

“老头子,那个叫陈五的家伙到底靠不靠的住呀?”

老者呵呵一笑,目光幽深:“莫急,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