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效忠张口就要回击,但却被姜德海再次抢先。
“我觉得让云帆暂时留在禁区没有什么不好,这才是目前来看最稳妥的安排,毕竟,没有什么比禁区的安危更重要。
拜你所赐,昨晚上我们把那群猛兽得罪得更惨了,谁也不能保证它们会不会卷土重来,若是它们再来骚扰和攻击禁区,真的造成了什么损失,你担得起吗?”
何效忠自然担不起,他更不想平白无故地就给自己揽这么一个责任。
他当即撇清干系,“这与我有何干系?你休想偷换概念,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姜德海冷哼一声,“那你就闭嘴!这里可不是你的玄甲营,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何效忠被他这么一番回怼,脸色自然变得很是难看,但他却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最后,他只能憋屈地闭嘴了。
他俩在这里争论不休,没想到,最后反而是云帆自己开了口。
“我想下山。”
他的语气平淡,但却又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之意。
他的此言一出,瞬间让众人愣住了。
云帆又看向姜德海,再次重申了一遍,“我想下山,至于原因,你应该清楚。”
姜德海闻言,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还惦记着回去跟茹夫人见面之事,或者说,他想要趁此机会跟自己谈条件。
姜德海自然不想在何效忠面前跟云帆争论,这就相当于是在自曝其短。
他当即就决定,这件事,他要跟云帆私下单独谈。
他当即就对云帆道,“你随我来。”
云帆微微垂头,将自己眸中的情绪尽数遮掩,抬步跟了上去。
待走到无人之处,姜德海这才压低了声音开口,“云帆,你这次就再帮我一次,先把这个难关过了,过后你想要再见茹夫人,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办成。”
他的语气十分恳切,甚至还带着一股子恳求之意。
云帆却依旧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我不相信你。”
姜德海顿时有些心塞,但这也是自己以前造下的孽,现在要重新获取他的信任,自然不容易。
姜德海只能再次好声好气地跟他说好话,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云帆才总算是出现了些许松动。
姜德海当即再接再厉,继续游说,“此地十分重要,不敢有半分差池闪失,你这几次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家主也会看到你的贡献和价值,这个时候你就更要抓紧机会好好表现,这样你在家主面前也才能更有话语权。”
云帆听了这话,脸上的意动之色更加强烈几分,姜德海便知道,自己这话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他顿时更加卖力了,“正所谓靠人不如靠己,你若只能通过我来达成你的目的,那其中的变数就太大了,因为说实话,很多事我自己也没法做主。
但你如果能越过我去,直接跟家主谈条件,你的胜算是不是要大得多?
你要想跟家主谈条件,自然要有筹码,眼下这机会便是你最佳的时机,你要好好抓住机会,不然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下个店了。”
他这番推心置腹的谈话总算是让云帆松了口。
“那好,我留下来。”
姜德海听到他的回答,心中简直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
他陡然发现,自己在云帆面前咋这么卑微呢?
一码归一码,在这件事上,他的确不得不向云帆低头。
因为跟这点颜面相比,禁区出事的后果更让姜德海无法承受。
云帆虽然不是自己人,但眼下除了他以外,没人能让姜德海彻底放心,葛山鸣亦是如此。
若葛山鸣当初能解决这件事,就不需要他增派人手了。
云帆只是临时待在禁区而已,姜德海不可能让他多待,而在此期间,葛山鸣也自然会知道分寸,不会让他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但为了保险起见,姜德海还是对云帆提出了警告。
“你要记住你在禁区里的职责和使命,你只需要负责对付那些猛兽即可,其余的不要管,也不要问,不要看。知道得越少越好,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我这是为了你好。明白吗?”
姜德海这番话固然有警告云帆的意思,但他的话也未必就没有道理。
知道得越少才越安全。
云帆若是识趣,是聪明人,他就应该明白自己的这番话的良苦用心。
云帆心中闪过诸多思绪,但面上却是半分不显,只受教地点了点头,末了还道:“我只想见到母亲,其余事情我不会管,也没兴趣。”
姜德海闻言,这才放心几分。
不感兴趣就好,要的就是他的不感兴趣。
他若是好奇心太重,那姜德海无论如何也不放心让他待在禁区里。
两人达成了一致,再回到人前时,云帆便一改先前的态度,决定要留下来了。
闻金斗和一众都曾经受过云帆搭救的人听了,
只觉得整颗心瞬间就安定了大半。
有云帆在,他们晚上也能睡个好觉了。
葛山鸣的心里依旧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状态之下,但总体来说,他还是欢迎居多,毕竟,眼下没有什么比大局更重要。
姜德海本想把葛山鸣叫过去交代一番,但何效忠却依旧露出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更是出声嘲讽。
“你若当真这般不放心,那不若就留在山上好了。”
姜德海自然不会留下,但被何效忠这么一打岔,他也就没有再找葛山鸣交代了。
他只在众人面前出言提醒,“你要好好地把禁区看好,若是胆敢再出现半点纰漏,我唯你是问!”
葛山鸣也知道自己这次的确失职,他无可辩驳,只能应下。
姜德海口中所说的纰漏,不仅仅指的是猛兽围攻之事,更是指云帆,他是在提醒葛山鸣看好云帆,不要让他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因为彼此的消息差,姜德海的这话,葛山鸣完全理解成了猛兽袭击之事,压根没有意会到云帆那一层意思。
姜德海一行人下山了,云帆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甚至还拥有了一群崇拜者。
但云帆并没有急于跟这些人套近乎,笼络人心,而是依旧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态度不桀骜,只是不热情罢了。
他知道自己初来乍到,这个时候不宜太过冒头,不然就会成为靶子,也不方便他日后行事。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现在,他学会了隐忍,也学会了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