虺蜴看着被穆青羽拿在手中的龙珠,很是心疼,但人在屋檐下,不对,是蛇在大山下,不得不低
头。
虽然有那东西他有着化龙的可能,但前提是得有命。
“那人还跟你说了什么?"
“没。”
“嗯?”
“真没了,真没了!"
虺蜴冲着穆青羽委屈巴巴的摇了摇头,他打也打不过,人家能跟他多说什么啊。
就像你俩一样,难道会在乎我的感受么?
“你还委屈上了,你渡劫失败吃了那么多的妖怪,害的这大山之中许多妖怪家破妖亡,周边生灵也
流离失所。
虽然根源不在你,但你是这场灾祸的直接原因。”
虺蜴连连点头称是,你咋说都行,别杀我就行。
穆青羽看着虺蜴,虽然是一张蛇脸,但他还是能从其中看出求放过的神情,“既然如此,就罚你守
护这方圆万里的土地五百年,可有异议?”
“五百年……"
“嗯?"穆青羽眼睛微睐。
虺蜴连忙点头:“没有异议,没有异议。”
这还差不多。
“嘿嘿,看我的!"苏钰在旁边笑了一下,随后用封禁玉做出了一个与虺蜴脑袋大小相同的玉环。
“别想着跑,这东西可是本小姐专门为你做的!"
看着苏钰那坏笑的表情,虺蜴有些欲哭无泪。
“别急,看我再给它加工一下。”
穆青羽接过了苏钰手中的封禁玉环,手中雷电闪烁,刹那间,那原本通透的玉环上面,多了一道银
色的闪电符文。
“来,戴上吧,戴上属于你的王冠。”
虺蜴虽然很抗拒,但是在穆青羽和苏钰的笑容威胁下,终究还是低下了头。
“熊坚强,白狗,你们两个过来!"
穆青羽朝着远处的山洞招呼道。
不一会儿,一熊一狗,还带着天明就匆忙赶到。
“大佬,什么事!"
熊坚强和白狗看着他。
穆青羽指了指旁边,两妖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本次灾患的罪魁祸首。
“看什么看,再看吃了你们两个信不……啊阿啊啊啊,好疼,疼死我啦!"
刚刚还在用危险的眼神看向熊坚强和白狗的虺蜴突然在玉牢中翻滚起来。
仔细一看可以发现,他脑袋上戴的那个封禁玉环正在不断的收缩,虺蜴越挣扎,那玉环就收缩的越
厉害。
“我错了,啊,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我错了啊!"
在虺蜴的连番求饶下,穆青羽缓缓收起了禁制,而虺蜴整条蛇也是瘫软在了玉牢之中,再没有丝毫
力气起身。
旁边的一熊一狗也被这一幕吓到,没想到在山中不可一世的虺蜴,居然变的如此凄惨。
“熊坚强,白狗。”
二妖连忙走到穆青羽身前。
“这位苏姑娘已经将虺蜴降伏,并且为其戴上了禁制,他已经承诺会守护方圆万里土地五百年,你
们以后不必再担心了。”
白狗有些兴奋:“真的吗?”
穆青羽笑道:“自然是真的。”
熊坚强有些迟疑:“大佬,要是你走了之后,虺蜴再欺负我们咋办。”
“这个你不必担心,看到他头上戴的那个玉环了吧?那就是管制他的手段。"说着,穆青羽将一块
刻有闪电铭文的玉牌交给熊坚强:
“这个玉牌就是控制虺蜴头上禁制玉环的手段,若是他在这五百年内想要逃跑,或者继续为非作
歹,你只需要把灵力灌注到这玉牌里面,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都免不了受这禁制之苦。”
熊坚强兴奋的收下玉牌。
“憨熊,你可不能仗着有了玉牌,以后就坏了心,在这山中为非作歹,不然的话,要是让本小姐发
现,一定剁了你吃熊掌。"苏钰拍了拍熊坚强的大腿,又拍了拍他的爪子,微笑着说道。
“小熊不敢,小熊不敢。”
熊坚强惶恐的说道。
“行啦行啦,苏三儿,咱们也该走了。”
“哼,你个傻子。”
“你骂我干啥?"
“谁骂你了,你本来就是傻子,天明,你说是不是?"
“峰。”
天空一碧如洗,如同一块上好的蓝宝石般晶莹剔透。
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像一束亮闪闪的金线
天红云,满海金波
熊坚强和白狗站在山洞外,望着穆青羽和苏钰离去的身影,默默的行了一礼。
南化域泉林城。
酒楼中,几个修士围成一桌,他们高谈阔论,唾沫星子横飞。
“你们知道吗?"
“上个月洛真人百岁大寿,四泉山上可叫一个热闹。”
“听闻失踪十多年的洛礼携妻儿从域外归来,各门各派名义上是前往四泉山祝寿,实际上是为了向
洛龙择一家逼问李志恒的下落,想要夺取那号称南化域第一攻法的不死决!”
“洛礼也算仗义,为了保全义兄,竟然自刎于众修士当面。那徐青原本是八方岛妖女,不料嫁与洛
礼后变成了贞洁烈女,紧随洛礼而去。”
“嘘!你不要命啦,敢嚼徐青的舌根子?”
“若八方岛的人听到你嚼徐青舌根子,少不了割你舌头!”
几个修士压低了声音,警惕看向四周。
不怪他们胆小,实在是八方岛在南化域的势力太庞大了。
南化域没有像北化域的剑门那样,独树一帜的顶尖势力,但是南化域有着众多的一流势力,想龙虎
山,四泉山,八方岛,这些地方的共同特点就是,没有开天圣君坐镇,这也是他们不入顶尖势力的原
因。
而像几人这种混迹南化域底层的小小修士根本不敢招惹八方岛。
酒楼不大,但客人却不少。
几个修士不远的地方,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也在仔细的听着,两人正是穆青羽和苏钰,这里是两人
从大山里走出来后,遇到的第一个城池,途中几乎没遇到人家,要么就是空荡无人的村子。
四泉山洛真人百岁大寿?
失踪十多年的洛礼携妻儿从域外归来?
各门各派齐上四泉山逼问李志恒下落?
两人对视一眼,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他俩现在已经到了,只要有点不正常的事,都是塘剑宗在幕后操纵的地步了。
苏钰趴在桌子上,小声的说道:“要不要去看看?没准是北化域那边搞的鬼呢!”
穆青羽没有岐声,因为他也有些怀疑,并且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根据以往这几次的经历来看,塘剑宗是希望一个地方乱起来的,越乱对他们的好处越大,就可以汲
取一个地方的气运,比如王朝的就是龙气。
关于那颗龙珠,穆青羽也与苏钰做了许多的猜测。
身为大族嫡出小姐的苏钰给了一种可能,那就是塘剑宗用虺蜴在养龙珠,用虺蜴渡劫之息,洗去龙
珠上原本王朝的痕迹,这样吸收起来,就不必沾有王朝的因果。
这也是穆青羽和苏钰对龙珠毫不动心的原因,这东西,还是交给阿兰吧。
“问题是,咱们怎么调查这件事啊,无名无份的,人家不会给咱们好脸色的。"穆青羽摇了摇头,
说出了另一个难处。
苏钰也是挠了挠头。
突然,她有了一个主意。
“我有一计!”
“嗯?你也有计?说来听听。”
穆青羽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能说出什么好计来。
苏钰无视他那奇怪的眼神,侃侃而谈:“我们可以在南化域闯荡出一个名号啊,或者加入某个势力
当个客卿,像你这元丹第七境,在南化域可以算的上是顶尖战力了。”
穆青羽突然严肃了起来,紧紧盯着她:“说!你是谁?真正的苏钰不可能这么聪明,你把她弄哪里
去了!"
被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的苏钰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随后有些气急败坏:“啊
啊啊,穆大傻子,我今天非揍你一顿不可!"
穆青羽赶忙安抚她:“别闹,别闹,说正事呢!”
“哼!”
“加入一方势力对咱们俩来说不太适合,毕竟咱俩是要去司域的,又不可能一直待在这。”
苏钰赞同的点了点头:“所以你是要在这南化域闯荡出一个名号喽?”
“就是这样。既然此事风波因那个李志恒还有不死决而起,那我们只需要关注这两者的下落,这样
既可以打响咱俩的名号,又可以暗中查探是什么人在放出这些消息,想促使南化域乱起来,慢慢的,真
相总会水落石出。”
“就这么办!”
雁荡山下,竹林小道旁开了一间茶棚,供来往的行人客商停歇。
这间茶棚不大,棚里却挤满了人。
万八千带着一群弟子走进茶棚,找了两张桌子让弟子们坐下,脸上带着笑意。
这一次前往泉安城,将一个纳戒的药材卖给了丹坊,换取了不少灵食与丹药,足够大刀门的弟子们
生活大半年了。
万宝路看向忙碌的茶棚主人,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汗迹,客气喊道,“店家,上两壶茶。”
万八千一行人坐下后,几个弟子开始小声谈论路上见闻。
店家将热茶端了上来,吴重九迫不及待喝了一口,咂咂嘴,朝身旁几个师兄
弟开口道,“如今这世
道,当真是越来越乱了,到处都可以到不断拼杀的修士。”
“不过这也是好事。北府数域皆有开天圣君坐镇,唯独我们南化域最强者只是神游,如果真的能够
寻得不死决,想必那些神游强者必定能够再上一层,为我南化域增添一位开天圣君。”
方千剑附和道,“太平宗的人仗着背后有开天圣君,想要做我南化域的主,将我南化域的人视为低
等人,应该把他们赶出域外。”
万八千难得开了一回口,插嘴道,“太平宗主导不了南化域太久。一路上,我们看到了许许多多的
修士,其中那些拼杀的修士大多是无终教弟子和太平宗弟子。”
“那些名门大派将无终教斥责为魔教,可无终教却是在做反抗太平宗的大事。依我看,无终教那些
人才是心怀天下的好修士。”
方桥也忍不住插嘴道,“是啊,如果无终教与那些名门大派能够停止自相残杀,齐心协力反抗太平
宗,这南化域早就回到我们自己人手中了。"
咔察!
几人话音刚落。
在几人边上,一个身材高大的尼姑穿着华贵僧衣,左手提着一口长剑。她脸色铁青,右手茶杯被她
捏得粉碎,发出了咔察咔察的磨牙声音。
这个尼姑约莫五十岁左右,跟万八千一般岁数,她犹存几分风韵,算得上貌美,可此刻她那刻薄的
脸上却是一片冰寒。
尼姑身后,跟了四个弟子,都是年轻女子。
其中最惹人瞩目的是一个穿着粉红裙裾少女,她手中也提了一口剑,怯生生看着师父,只有十三四
岁模样。虽然年龄不大,但已经有了几分倾国倾城的姿容。
老尼猛然站起身来,她脸色阴沉,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霜,刻薄的嘴唇翕张,厉声朝万宝路、方千
剑等一群年轻人喝斥道,“住口!”
“魔教妖人,伤天害理,天理难容,人人得而诛之,算哪门子的心怀天下?”
说着,老尼眼神更阴翳了几分。
她想起了那年的雁荡山巅,师兄淳戒真人意气风发,放言要挑战南化域各大修士,以南化域第一人
之气运冲击开天,立志成为南化域的第一位圣君。
师兄在她崇拜的眼神中下山。
可师兄下山后,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
她已经跟师兄有婚约了啊!
师兄说过,等他成为南化域第一修士,破境入开天,就娶她过门。
可是师兄死了!
都怪无终教安王宁恭!
若不是宁恭胜了师兄,师兄又怎会气绝身亡?
宁恭那贼子该千刀万刚!
魔教妖人罪该万死!
从那以后,她接任雁荡掌门之位,她淳礼在历代掌门牌位前发誓,今生今世,必定杀光魔教满门!
此时,听到这几个年轻人说魔教的妖人是英雄好汉,淳礼师太当即忍不了,她眼神阴翳,心中升腾
起了无尽的怒火和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