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他可办不到,他自己都难入其门,何况引荐你了,我看你这古灵精怪的模样,怕是学武难有大成,凰芷宫御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不知歌练标如云中游蛇迅捷如电,总能于人所未想处生出变化,若是寻常高手早就被她奇技迷惑,但江潇潇却不为所动,也许因为成为傀儡尸,五感十去其八,剑招不见花俏,只有攻所必攻,以速以力取胜,加之她不惧疼痛受伤,以一敌二竟也游刃有余。
“混元门陈思远来也,谁敢在此放肆!”一声长啸,伴随金铁交鸣及惨叫声,逐渐向我们接近。
鲁智深睁开眼睛,和场内众人一同慎重,眉头紧蹙。我心里却是一松,明白这次混元门是来帮助我们的。
“陈思远,你们混元门当真想明目张胆反叛不成”
“哪里话,我等虽为草莽,但也深知国家大义,今次专为解器造司之危来也。”陈思远大义凛然地说道,“保护大人,保护工匠,杀了那些闯入者。”跟随他的人轰然响应,聚组清剿贼人。
“你搞什么鬼”因为警惕陈思远,对束峰和江潇潇的攻势放松下来,束峰看情形不妙,让江潇潇断后,便逃之夭夭了,邬让雪、陈思远在左近,也不敢去追。
“着实冤枉了我们,当日大狱之战只是各自立场不同,这次却不一样,此器造司乃是我朝边防辎备重地,若是有失,威天危矣,到时失城失地倒在其次,生灵涂炭确是我等不忍见的。”
“哈哈,没看出来,混元门的人竟然讲仁义端地让人笑掉大牙。”
“并非仁义只是事实,至少我们不是屠夫,不会随意杀人。”器造司渐渐安宁,贼人几乎已经被剿灭殆尽。
“湫湫,湫湫……”
“吴小姐,林公子……”远处传来吴未福和孤先生焦急的喊声,当先一马奔来确是李将军。
“来啊,包围他们!”李将军一扬手让手下士兵围住邬让雪、陈思远等人,下马对周会跪道,“司领恕罪,末将护卫来迟,请司领责罚。”
“李将军快起,我没事。让人都撤了吧,这些是帮我们的义士,不可怠慢。”周会一整衣服,上前扶起李将军道,“李将军也是为我大军奔波,中了那些可恶贼人调虎离山之计,不可自责。”
“多谢司领体谅,撤!”李将军扬手道,“多谢诸位义士护我器造司,李某感激不尽。”李将军抱拳道。众人忙回礼客气。孤先生和吴未福也回来了,两人身上和那些士兵一样都有些黑灰,显然火势也挺凶,我心中一懔,鸾羽军之事必须解决了,也许秦寒会有什么办法,他和公子卿不是相处的不错吗,一定会帮助她。
器造司突遭此劫,善后事宜我们外人不便参合,便向周会告辞。刚要走出器造司大门,突被李将军叫住。
“来人,把这人给我抓了,押入大牢,听候发落。”李将军看了我们一眼,指着我道。已有几个士兵闻言围住我们,拿着绳索向我走来。
“慢着,慢着,这中间是不是有误会”孤先生忙道。
“误会哼此人毁了周司领的心血,定是奸细无疑,再有废话统统拿下!”
“岂有此理,你一个区区芝麻大的官,敢无故拿人,不想做了不成!”其他人还在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歌怒喝一声,踢翻几个近前的士兵。
“大胆,你个小小江湖女子竟敢藐视朝廷命官,定是奸细的同伙,来人,给我统统拿了。”只见不知歌怒气勃发,一一踢翻近前兵卒,不一会我们所有人都被大群士兵围在当中,互视苦笑,如今已经难以说清了,甚至后方辎重营的士兵也闻讯赶来了。
“不知可真是对你情谊深重啊,我跟随她这么些时日都没见她为谁发这么大的火。”莫千山苦笑的对我道。
我哈哈干笑,不敢说话。心里一叹,未想到周会如此心胸狭隘,不依不饶,也许……
“住手!住手!李将军,你在干什么”几个护卫护着周会到了内里,周会怒容满面的道。
“下官听说此人毁了大人著作,疑是奸细,到此询问,这帮人做贼心虚,竟敢殴打询问士兵,定是奸细无疑,此时已打伤我军士无数,贼人穷凶极恶,此处凶险,大人还是快快回司中,待我捉拿奸细后再向大人禀报。”
“真的”周会怀疑的看着我们。
“这狗官!”不知歌怒道,“我非打掉他的狗牙不可。”众人皆阻拦,再闹下去就真的不可收拾了,孤先生已经高声向周会解释了。
“他们或许只是无意中了奸细的计谋,他们可以过去,但那小子和那女子必须留下!”李将军道。
不知歌闻言气歪了鼻子,练标一扬就要上前,我忙拉住她:“别,别,都是误会,别给自己找麻烦。”
“哼,像这种人就该死。”不知歌止住步伐,向我哼道,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突然噗嗤一笑,如花百媚,看的我一愣,“我有办法了,绝对无事。你看什么看,傻了吗”
“什么办法”我忙转开眼睛道,无意看见林未央盯着我们的眼神,眼神相对,他勉强对我一笑。
“看着吧。”不知歌对周会喊道,“姓周的,你可听过这句话,温故而知新。”
正在犹豫的周会一愣,小心的道:“小姐说的可是‘温故而知新’”
“不错!”周会闻言推开李将军,不听李将军的劝阻,靠近不知歌,小声耳语几句,周会闻言讶异的像见了鬼一样,看向我,让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不知歌对他说了什么。
“退下,放行!”周会喝道。
“司领!”
“李将军,你敢违令不成”
“也许别人另有目的呢”
“放行!”李将军高声道。
周会送我们出门,临走对我道:“多有得罪,海涵海涵。此时威天罹危,等什么时候回了中原,我备几杯薄酒,还请赏光许我赔罪。”
我受宠若惊的回礼,被他连忙扶起:“到时必定叨扰。”谢马而去。
想着我询问时,不知歌神秘又恶作剧般的笑容,不知她到底说了什么,以至于周会对我态度变化如此之大。
正心疑时,突然听人来报“不好了,吴家小姐夫人被人掳走了!”送回吴家父女到安顺府门后我们便回了义登第,不多时便听到这一消息,着实让我大吃一惊。
“谁,谁被掳走了,哪位小姐哪个夫人”
“吴老板的大女儿听闻叫吴曳湄的,还有她的生母花函曦夫人。”
“怎会怎会”我难以置信,她们怎么会被掳走,完全没有道理。
“二弟先别着急,可有贼人线索”林未央按住焦急的我问向禀报之人。
“贼人来去如风,因府内得信器造司遇刺,所以府中大部力量赶向器造司,还未到器造司,便又得信,府中出了变故,又赶回府内,已然迟了。”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器造司之事难道与这伙贼人也有关联,正好趁此时袭击掳人。不过,贼人做这么多事付出这么多,就是为了掳走吴家家眷”鲁智深质疑道。
“智深说的有理,贼人绝不可能付出这么多只为掳人。”林未央沉吟道,“或许器造司的贼人与袭击吴府的人本就不是一波人,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器造司会出事呢”
“我看哪,就是一伙人,或者说就是一伙人的两处分工,这不这边要杀吴家人,那边也要掳吴家人,不是一伙是什么”
“不管是不是,快找人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无心听他们分析,连声催促道。
“我去安排!”鲁智深自告奋勇的道,临走又回头问,“要不要告诉三哥,让他帮忙,我看他在威天挺有能力,和这些江湖豪客也打的火热。”
“只要有帮助,都行。”我忙道。鲁智深应了一声,疾步而去。
我心绪难平,不禁向外走去,想自己去寻,忽听疗伤的林未央开口道:“二弟,我一直挺好奇你为何对吴家如此亲近,似乎对吴家诸人也很了解的样子,但吴家众人对二弟似乎一点都不熟悉二弟又为何对吴家之事如此费心”
我闻言回头,见林未央盘坐在八卦床上,炯炯的望着我,我稍一愣,心中稍迷:“或许,或许是因为我欠了吴家其中一人很大的人情吧,我想让吴家那人过的好,安安心心、快快乐乐的活下去,也许也有别的原因……”
“明白了。你有你的理由。我们兄弟会支持你。”林未央的话让我感动又感激,“还有一句,不知……不知歌与你是何关系”
我一怔,仔细看着他的表情,面上有一丝期待有一些不忍:“我……我与她毫无关系。”不知为何,明明是事实的事,说出口却如此艰难。
“是吗”林未央语气中有一丝失落,令人错愕,“二弟可是要出去寻人”见我点头续道,“这样吧,如今外边明晦难辨,我请示伯父让他的侍从蝉鸣跟着你吧。”
我喜意上涌:“多谢大哥厚爱。”我和鸣蝉一起转了半个城,腿脚都肿痛难行依然一无所获,我甚至请了公子卿帮忙,不过那边能提供的帮助毕竟有限,不过能在那里和公子卿一同吃个晚饭,闲聊几句,看着她清丽的姿容,我就觉得疲惫尽去,心绪安宁。
凌晨时分回到义登第,西北江湖中人、秦寒那边传来消息都是没有找到贼人踪迹,好像那些人凭空消失了一般。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如今威天正在打仗,城内戒严,城门都有重兵把守,就威天城内,如此多的人搜索,竟一点线索也无,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