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饮光轻声回应,勾一缕妖气提起漂浮水面的雀灯,握上琉璃灯的灯杆时,他摸到了缠绕
什么时候刻的
漆饮光垂眸看一眼怀里的人,指腹摩挲着铭文,涉水往岸上走。
上岸之后,坐到一墩大石上,小心地将怀里人拢进臂弯里,将绣鞋套上她的双脚,才再次抱起她,提灯往山林外渐行渐远。
灵潭里的水波很快平息,又恢复往日宁静。
岑婆找来此处时,早已不见人影,密阴山中的雾瘴消散,树影婆娑,一切
怨气消弭,对寄生于草木中的人魂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消除他们生前的痛苦。
能够化解一整座山的怨气之人,岑婆心中隐约有了猜想。那个来找她织魂的姑娘究竟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可是这个呼之欲出的名字,却怎么都无法成型,岑婆越是深想,念头反而越淡,最后化为一片迷云。
夜空清朗,月色明亮,北地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晴好的天气了。遮挡天幕的阴霾消退,北地上零星的幸存者才
圆月太过明亮,星辰的光芒便浅淡,横空而过的雀火光芒亦被月色掩盖。
漆饮光没有化身孔雀,他盘膝坐
雀灯挂
他
“就这么怕黑么”漆饮光低声问道,放下手来,让火光照
实际上,沈丹熹睡得并不安稳。她吞噬了密阴山中的怨气,强势地将它们封存
可是梦中的一切,都隔着一层雾,让她看不清楚,也听不分明,只是感觉到痛苦,绝望,饥饿,凄寒的风冻得她瑟瑟
耳畔一直有一个声音
脸颊被人轻轻触碰了一下又离开,片刻后,那声音笑着道,“真苦涩,殿下是做了什么痛苦的梦啊”
“想来也是跟那只地魅有关,真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杀他,是移情别恋了还是幡然醒悟了”
“总之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很高兴。”他低声笑了一会儿,听上去的确很愉悦,“希望殿下的梦里有我,如果能让你痛苦,我会很荣幸。”
沈丹熹猛地惊醒,睁大的眼瞳里还残留着梦中的余痛。
漆饮光顿了一下,眼底的深色消退,放下压
朝阳从他身后斜射过来,将他整个人都裹
沈丹熹从他怀里坐起身,心绪还未从梦中抽离,木然地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重又闭上眼平复魂上的怨气。
梦里尝到的那些苦痛逐渐消弭,她才再次睁开眼,面色变得平静,抬眸朝前方云雾萦绕的巍峨山脉望去。
漆饮光
“放心好了,不会有人看见我们进昆仑的。”沈丹熹说完,用力往后抵了一肘,口气不耐道,“我睡觉的时候,你一直
漆饮光吃痛地捂住胸口哼哼,往后退开一段距离,无辜道“殿下一直睡着,我一个人赶路无聊,只能自说自话。”
他垂下眼皮,眼中神色都被浓郁的睫遮掩,语气听着欣喜,“难道殿下一直都听得到我说话有倾听之人,那我这一路上倒也不算白费口舌。”
“谁知道你说了什么,叫得比鸡还难听。”沈丹熹嫌弃地揉耳朵,
漆饮光“”他堂堂一只妖神孔雀,竟拿他和鸡做比,漆饮光的自尊心碎成了渣,沉默好一会儿,才怏怏道,“殿下,昴日星官听到你这句话,一定会很难过。”
沈丹熹哼一声,谁管那些鸡鸡鸭鸭高不高兴。
昆仑就
环云之下,为凡尘,环云之上,为仙山,人眼所不能见。
漆饮光的雀翎剑载着两人穿过环云,飞临仙山,再次见到那一座巍峨山门。
山门之后万里疆域,有三山四水五宫十二楼,神木擎天,百花常盛,云雾缭绕之中有倾宫旋室半隐半现,长桥悬于楼宇之间,琉璃瓦片映照天光,璀璨生辉,蔚为壮观。
神女大婚,昆仑上下还沉浸
很显然,即便晟云台上
漆饮光望向琉璃碧瓦间灼目的红,笑盈盈道“先前一直奔波,都还没得及恭贺殿下心愿得偿,良缘永定。”
沈丹熹听着他的每一个字都觉得刺耳,反呛声回去,柔声笑道“无妨,等我早生贵子的时候,一定第一个通知你,记得及时来贺,若表现得好,认你做干爹。”
漆饮光“”他默了默,捂住心口,委屈道,“殿下真懂得如何刺伤人心。”
陆吾驻守山门边,见了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神女之人,眼珠子里的火几乎要喷涌出来,不过却并未为难。陆吾朝沈丹熹拱手行了一礼,开启山门,容他们入内。
就如沈丹熹所说,他们刚一踏入昆仑地界,沈瑱便知晓了。两人穿过山门,便见数以千计的飞叶和花瓣从山中飘出,将他们裹入一座传送阵中,直接从当空消失。
下一刻,花叶散开,两人已身处一间古雅肃穆的宫殿内,此殿名为悬星,是昆仑君平日处理事务的内殿。
殿内有四柱,檐下垂竹帘,摆置均是以色泽深沉的古木所制,殿正中摆放一只铜制香炉,炉身雕刻有昆仑神兽,开明兽。正前方则是一张宽大的桌案,案后是一整面墙的书架。
香炉内浮出袅袅青烟,青烟飘来沈丹熹身边,化为一头白底黑纹的斑斓猛兽,形似虎,而非虎,正是香炉上刻制的开明兽形象。
开明兽身形庞大,比半人还高,围绕沈丹熹转一圈,将旁侧的漆饮光挤得倒退开两步,才昂首吼叫一声,鼻头拱入沈丹熹掌心里嗅闻,粗长的尾巴尖
不将她身上沾染的孔雀气味掸便不肯罢休。
漆饮光气得笑了一声。
沈丹熹对开明兽的态度很冷淡,伸手将它推开。开明兽无辜地倒到地上,仰面摊开肚皮,伸出爪子抓挠她的裙边,不明白主人为何不肯摸它。
以往,她每次见到它,都会扑进它毛绒绒的肚子上,用力地揉它。
沈瑱手持一卷书从书架后走出来,看了一眼躺
这是沈丹熹从九幽出来后,第一次近距离面对沈瑱,她的父君。她以为她会心潮翻涌,情绪失控,可当真的面对他时,她的内心反而异常平静。
她其实很崇敬她的父君,从小便是,所以她勤修苦练,事事争先,不愿昆仑神女输给任何一人,而令父母蒙羞。只不过,她如何也想不到,她的父君原来并不偏爱这样的女儿。
三万年的岁月,见证他对穿越女百年的疼爱纵容,已经消磨了她对沈瑱的期待。
沈丹熹俯身行礼,唤道“父君。”
漆饮光立
沈瑱淡淡看他一眼,目光
这便是下逐客令了,昆仑君没有追究他带走神女殿下,已算是宽容,漆饮光十分识趣,行礼之后便欲告退。
沈丹熹忽而伸手扯住他的袖摆,说道“你先别走,去我宫中等我一会儿,我还有事找你。”
这一幕恰好被赶来的殷无觅看
与锦衣玉冠的漆饮光相比,一个贵气,一个清隽,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殷无觅目光冷锐,逼视着对面之人,浑身上下皆透出一股宣誓主权的强势之姿,满含敌意地警告道“
漆饮光瞳色微沉,不过旋即又笑开来,摊手道“觅公子不必如此紧张,我并未对殿下做什么。”他说完,抬目看向殷无觅后方之人,“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沈丹熹“嗯”一声,面容
这个蠢货,被她刺了一簪子,竟还敢将背后空门留给她。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