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眼神瞳!”
宇唯的负屃之术已无望,化作烟雾消散,急中生智使出了新的瞳术。
“水眼神瞳!”
蒙面宇唯与之对应。
水火不容的两种瞳术被两个一模一样的宇唯施展出来,明明那火焰和水柱已近在彼此的身前,但也只是循环往复,未伤分毫。
“火木龙!”
“水土虫!”
火木龙喷出的忌命火诀被土里的水虫一一化解,利刃袭击被虫足踏扁,又成平手……
“哈哈,这明显就是个冒牌货,还水土虫?你有冰檐棍跟凌隆锤吗?”
宇唯趁机激怒他道。
“只要我想要有,就一定能得到。”
蒙面宇唯目光坚毅,气场强大。
宇唯手心不由得捏出一把汗来,再这样僵持不下恐怕自己身份混淆,而且他也赢得人心了。
“附体识珠!”
“鱼目混珠!”
时空静止,二人的头上都悬着忌命薄,但当宇唯再定睛一看,会场外观战的所有人都变成了他,头上都有忌命薄,自己总不能全杀了吧?
宇唯这下犯难了,最有鲜明色彩的几种术诀都被逐一破解。
至少也学到了一些新的忌命术,而且都是自己的弱项,宇唯无力的安慰自己。
我招招致命,但他好像,好像只在化解,却并不想置我于死地,连一次攻击都没有。好像只有我出了什么,他才能有所应对,正如瓮中之鳖。宇唯心想。
带着这样的想法宇唯又与其近身搏斗,果不其然自己没讨到什么好处但也能够全身而退。
月亮已挂在头顶,映得地下钱庄的水脉如同日月潭一样。
虽然打斗精彩,但旁人还是开始看得哈欠连连。
“反盗盟主!反盗盟主!步论山急报!步论山急报!”
活门手下着急忙慌地跑来道。
宇唯假装没听见,而那蒙面宇唯也仍负隅顽抗。
“我说宇唯,差不多得了。”生虫倚在墙边道,对着活门手下命令道:“念!”
“组敢大人来电,称步论山断头陵遭受不同程度的盗墓,岌岌可危。”
“大峰厥和木门都没反应,他倒快得很。”
宇唯用不容质疑的口气一语置之,头都不回眼都不眨。
“牧宇唯,地下钱庄有我坐镇,步论山什么的你就快去吧,咱们择日再战,我奉陪到底。”
蒙面宇唯很明显想给宇唯个台阶下,但又不知如何表达,只能如此说,却因此给人一种成熟稳重之感。
“我看你是怕了吧,你叫我牧宇唯,那你又叫什么?”
宇唯盛气凌人道。
“在下小赌神,无名无姓,无父无母,生为赌神,死为赌鬼。”
“你就是傻逼!”
宇唯听他如此退避三舍心下已是大喜,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正在这时他感觉身后呼呼有风声,因为心不静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一个转身左右肩已被生虫和白佳抓住。
“你们这又为何?”
宇唯话音刚落自己便如登天的宇航员在体能训练时被固定在支架上疯狂地旋转。
“首掌有命,请你到生门一叙。看热闹的都散了吧。”
宇唯只听到这两句扭曲到好像变形的话便晕死了过去。
小赌神这边也有些眩晕,仿佛与宇唯共用一个身体,有所感应似的。
匪雷在人群后拍着手走出来道:“好一个牧宇唯,好一个小赌神,我看你们得意到几时?哈哈哈哈。”匀佑护在左右。
经过白佳身旁时匪雷邪魅一笑道:“告诉宇唯,遁裴已被我抓,有种再闯唐塞殿。”
“慢走,雷叔。”
许添还是尊敬他的。
“我已落败,世上再无雷神,撤啦撤啦。”
匪雷言语示弱,身影更落寞。
“可恶我的生噬刀呢?被宇唯藏到哪去啦?”
生虫想在这里跟匪雷动手,生噬刀却偏偏给宇唯赌去,急得干瞪眼。
“把匪雷在这里做了吧。”
生虫走向刺爷并和他商量。
“不行,各门精锐只有少数在这,而且这里做他是给活门难堪,钱庄还是要开的。”
刺爷一针见血道。
宇唯坠入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梦境,在那里爆炸声轰隆作响。
明媚的春日下,万迁君庐,梦季杜眯缝着眼,坐在客厅的摇椅上,在宇唯身旁低吟浅笑着。
魁楚则惊慌失措向季杜求助道:“爹,我有多少天?我还有多少天?这个拘留所我是一天也不想呆下去。”
这个景象是那么逼真,以至于宇唯想和他们交流。
但宇唯还没开口,周围就地动山摇,斗转星移,忽而杏花树花团锦簇,忽而三重门内铁铃再动……
“呗磁呗磁。”
宇唯忽然在梦境里又不甘心地试了一下,砰——
吓得宇唯趴在地上,却无所遁形。隐隐约约他又像上回一样虚荣胆小。
“盟主!盟主!”
盗墓四贼竟然真的出现了!
宇唯起身笑逐颜开道:“你们去哪里了?”
盏璇面露惧色,印邪引而不发,妖冠似有心事,唯有千魔被一眼看穿……
“千魔,过来。”宇唯一把将他搂住,用富有循循善诱的口吻问,“你们被许添抓到哪去了?”
“没有没有,我们一直在异度空间。”
“放屁!”
“没,没……”
“盟主,我们前阵子去盗了一个史前巨墓,发现了一些惊天秘密。”
妖冠实在看不下去,帮千魔解围道。
“什么秘密?与我何干?”
宇唯自己也不相信这句话会从他嘴里说出,一副妄自尊大,自私无情的嘴脸。
就是因为这种不相信的感觉,天地陡然色变,宇唯却浑然不觉。
轰隆——
盗墓四贼被坍塌的山体吞没,而宇唯被吓个半死,不敢往下跳。
悬崖对面,有人在拍照,像是人生里很隆重的毕业照,小赌神正在中间,身旁有七人帮,有命忌门,有盗墓四贼,有四大长老,还有家里人……
“把你的脏手拿开。”
当宇唯看见小赌神把手放在热丹的肩头,充满歇斯底里地怒吼,盛怒之下却被脚下的悬崖吓得一愣一愣。
“踏出去吧,反正也是屈辱。”
好像是二姨宗蕾的声音。
继而是对面悬崖上传来的银铃般的笑声,和谐悦耳却把宇唯讽刺得体无完肤。
原来自己苦苦追寻的,竟为他人做嫁衣,不过如此,不过尔尔。
带着这个可怕的念头宇唯打算在这悬崖边站起,正正衣冠,纵身跃下,但所占的位置已无立足之地,慌乱中只摸得一块崎岖嶙峋的顽石,却已挣扎得头破血流,就这样狼狈不堪地往下坠。
宇唯隐约感觉得到自己在做梦,但后脑勺还是像被活生生地挨了两下才苏醒过来。
这是一个温暖的小房间,周围站着许多同龄人,有几个跟宇唯年龄相仿,其余的一半年纪比他大一半年纪比他小。
“我这是在?”
宇唯有些虚弱,瞥见都是生门的子孙后代,从嘴里勉强挤出这几个字来。
“你就放心地休息吧,这里是我家柯云曹。”
旷业像给宇唯服了颗定心丸道。
宇唯又忽然心神不宁道:“步论山怎么样了?昨日我忙于应付那个奸贼,还没仔细了解,咳咳……”
“步论山的情况已经稳住。只是又是损伤惨重。”
“可是各大空间那些扬名立万的高手前来盗墓?”
“你一直昏迷,是如何知晓的?”
“果然。碧兰碧颖她们现在何处?”
“看来昨日已伤了七情六欲了。”
两个堂兄弟低声地交流着。
“什么?你们说什么?”
看着宇唯一脸惶惑的样子两个堂兄弟连忙止住嘴,像看疯子一样的表情偷瞄着宇唯。
“我要见你们爷爷,生门首掌霍老伯!”
宇唯激动道。
“我们爷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一个小毛孩声音洪亮道。
“等等,宇唯,很快,就算你不想见,我们也会把你拉去的。”
旷业回应道。
“好的,各位兄弟姐妹,咱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若有得罪的地方请多担待。”
宇唯客气礼貌道,望了眼窗外,漫天风沙,这便是柯云曹的气候了。
生门府邸柯云曹处于沙漠地带,环境恶劣,但对于久住的人却极度的舒适和方便。
它秉持着一沙一世界的理念,凡人寻它要走遍整个世界,而生门首掌鹰茂从沙漠的这一头走到另外一头只需几秒,神出鬼没,却又近在咫尺。
为什么在地下钱庄时匪雷和奕林他们好像被吓住了,也不来挑衅我也没有什么阴招,所遇到的无非都是自己人,除了小赌神还有那群猫。宇唯整理了一下思绪,问忌命册。
你真以为匪雷跟奕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阿,匀佑跟狂余在钱庄有如四脚王八,且还被缚住手脚的。自保没问题,要想砸场,难上加难。
为啥?
因为斗转星移,是可克狂余硅躬神技的风水,而各种字画,完完全全地将匀佑的忌命术镇住。所以人海里即使他们看见你,也不敢那么嚣张了。
可为什么青棱居地牢匀佑就来去自如呢?
问到点子上了。他自十七年前就隐藏在地牢行事,这就有如狂余被关在天井下面二十几年,不是他的家却胜似他的家了。地下钱庄人来人往,人多眼杂的,水幕房只临时关人,他们暂且摸不清里面的奥妙,一时低调也是正常。
下人端上来一些吃的喝的,大鱼大肉的那种,宇唯吃了几下,没什么胃口。
“对哦,电脑房出事了。”
旷业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回事?”
宇唯警觉道。
“就活门手下在柜子旁发现了一只死猫,好在老大不在那,只是现在已全网通缉了。”
“死只猫也要追究?”
“在活门看来,猫可是圣兽,比人精贵多了。”
“我就说那女暴君办的准没好事。可联系得到老大?”
“她没事,只是避避风头,闷声干大事。”
“那就好。她的病……”
“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就不一一说啦。”
“别介啊业哥。”
周围的堂兄弟们咒骂声不断,已扭打成了一团,他们个个是少爷公子哥,在长辈的安排下才呆在这里片刻。
曾几何时,宇唯也像他们一样浑浑噩噩。
千帆过尽,宇唯羡慕他们还能无忧无虑。
“奕林,狂余,还有恒坚安全离开地下钱庄啦?”
宇唯想到就问。
“据说他们上了辆署车,大摇大摆地往丰桥传销组织的贼窝去了。”
“快点通知……没什么。”
宇唯欲言又止,他不想把旷业也拉进来,但愿吾铭没事。
“还有,遁裴被匪雷抓了。”
旷业不经意又说道。
“你不早说。”
宇唯冷笑一声,阴招还是有了。
他一骨碌地爬了起来,神情甚为激动与担忧。
与遁裴的情谊打小绑定,而且他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与世门唯一的见证人,联系人,怎能不挂怀。
屋内吵闹,简直比会场的贵族们还麻烦,宇唯走出屋外,神清气爽,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掩着脸在风雪中奔跑着,离他越来越远。
“碧颖!是你吗?”
宇唯疾呼道。
“现在是你表姐了。”
旷业在身后提醒道。
碧颖只顾撒开腿跑着,路都没怎么看,她实在太伤心了,本以为遇到宇唯是可以成为托付终生之人,却横生枝节,给她当头棒喝。
她还是会远远的关注着宇唯,只是那命运和感觉都变了。
到了回廊,她似愣头青似的撞在了一个伟岸的身子上,那苍老的手一把将她抓住道:“趁外公现在意识清醒,去,把你表弟宇唯叫来,外公有话吩咐你们两。”
“是,外公。”
回廊的风呼呼地刮着,鹰茂随手一摆,便止住了。
其实从姻亲关系上碧颖和宇唯还是有些许可能的,况且碧颖现下身份尊贵,更是有恃无恐才对。但她潜意识里好像自己逃不过被拨弄的命运,老不自在。
此刻听外公如此说不由得破涕为笑,反向宇唯那边走去。
在鹰茂身后,立着徐苟,酒四和白佳。皆是愁云惨淡,不见昔日神采。
“父亲,真的要托付给宇唯去办吗?”
白佳还是有些不解或者说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