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手机屏幕上伸出一只光滑修长的手,在屏幕的亮光下画风极其恐怖地戳向宇唯,尖锐的指甲划伤他的脖子,似要在掐住他之前先让他爆血管。
宇唯不由得先浑身打个寒颤,那手冰冷且血腥,宇唯被这一弄已经失去平衡就要坠到地面,前面被踢出的一支凌隆锤又回来和另一支接住了他。
宇唯心想自己这些忌命物真没什么大用处,还没实竹锤有用,连个破手机都如此棘手。刚这样想狭刀就飘忽而至,凌厉不差毫厘地将那只手同手机钉死在墙上。
这破手机的幕后主人到底是谁?还有其他什么危险?宇唯问忌命册。等等,二伯那边如何解决?
宇唯的分身看到流星锤已快到宗蕾鼻尖,但她却木然高冷,毫不躲避,精神状态似乎游移在另一个时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墙壁上出现一只手,轻轻一扯,宗蕾也跟着遁入墙内,惊险得像是球场上罕见的妙之巅毫。
宇唯松了口气,看来碧兰出手了,虽然宗蕾可能还要面临整个生门的刁难,凶多吉少,但旷业说得没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承担的责任。
手机屏幕上的手不断抖动,化作一摊血水。手机掉落在空中被狭刀娴熟地接住,又呈到宇唯面前。透着手机闪烁的余光及自己在狭刀刀面冷冽的倒影。
宇唯本能敏感地往后一撤,小心地保护好自己。
这手机很重要,可以揭开署角,传销,忌命黑手权力相争的冰山一角。现在暂时安全。忌命册说道。
宇唯收好手机,决定冒这个险,等日后亲手交给陈亦。
怎样逃出悬魂屋?宇唯又问。在问这个问题时他略加一瞥前面,又利用被徐苟打得苟延残喘的分身的视角,借着流星锤的火光点点,看到依纯无恙,徐苟在不断用肘击砸墙,已经破了五堵,但仍一无所获。
跟着你二姨,或者跟着碧兰,或者跟你二伯。
合着女人撑起半边天就对了?怎样带着依纯逃离悬魂屋?
接吻。
……什么时候狭刀有自主意识了?
不要转移问题。
那接吻之后干啥呀?
啧啧,色心又起。
为什么可以?
什么什么可以,你色心为什么可以?
我是说接吻为什么可以出悬魂屋?
因为一个阴气极重之人被你这个阳气充沛之人一扫阴霾,所以水晶球会为你而开。
好吧,上一个问题。
What?
什么时候狭刀有自主意识了?
你就这么冷静?不赶快冲过去给依纯一个大大的拥抱,那可是个凤舞九天,缠绵婉转的大美女。
赶快回答我的问题。
因为你是物长老,你的想法能与忌命物心灵相通,你认为它们不行,它们是感知得到的。又因为你是忌命之子,所以忌命物护主也便争先恐后。
宇唯其实还有问题,但现在已浪费了很多时间,来不及多问,便向依纯跑去,看到前面一团团黑影,原来是东倒西歪的金兵,软绵绵地犹如一排排刚蒸好的糯米糕。便又忍不住问忌命册:金兵们是怎么了?
理激的暗黑之魔,专克金兵,是束鸦却创造出来的术诀,用以制衡拥兵自重的生门。
束鸦却还真是神通广大。怎解?
那个理激你别看他吊儿郎当,知道的不比你少,真打起来也不一定输你。
或许他就是那个命忌门中藏得最深的人。
宇唯更坚定脚下的一切,沿着墙壁飞驰而去。
却见地上那个卓老三被捆缚绳绑得浑身不自在却又动弹不得,原来这捆缚绳拥有越伸展越缩小的魔力,卓老三刚吃了密室里匀佑的食物,腹中痛痒难耐,却是越挣扎越紧,十分痛苦。
而依纯已经平静下来,只是仍在神智不清地低语着,全身挛缩在墙角,好像很抗拒周围的一切。
宇唯见状不由得一阵心疼,虽然奕林百般阻挠,退婚,但感情上终究是他先负了人家,短短十几日,就有这么多变故。
至少在一个月前,她还是阳光曼妙的少女。
感慨再多也没用,宇唯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准备去安慰依纯。
可就是这么一滴泪水,晶莹剔透地落在地上,刹那间悬魂屋开始移动,除了以泪水为圆点的几平方米内没有变化,圆以外光芒四射。
宇唯已被时空转移过多次,唯有这次心惊胆战,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匀佑,怪祖之流。
他一边驱动凌隆锤,护住依纯姐弟,刚拔出狭刀它就不由分说地朝依纯射去,凌隆锤尽心尽力地挡住,棍身被刺透也毫不足惜,只是其中一支冒着黑色的烟雾,愈来愈浓,看起来极为危险。
原来狭刀认得原主人芸庄的仇人,出鞘后自然图个杀之后快。
待圆以外的光线变弱,宇唯才发现他们回到了密室,坦克已经不见,脚下的九宫格犹在,也不知是怎样变幻的。
这时依纯用手擦了擦眼睛,一脸楚楚可怜地望着宇唯,那眼神清澈无比,却又恍如隔世。
“主人!”
是印邪那浑厚的声音。
宇唯循音望去,微微一惊,只见印邪伫立在一个数十多米外的铜墙铁壁前,满头白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许是受了千魔离世的打击,宇唯心想。
他又环顾四周,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安静得恐怖。
看到妖冠,盏璇和左手托着洛阳铲,右手提着花斧扳的托城各在另外的墙壁边,宇唯方觉心安。
“这里是哪里?”
宇唯疑惑不已。
“我们为了找你盗墓了一半,忽然时空转移到了这里。”
盏璇嗓音有些哽咽,显然是刚刚大哭过。
“你们不好好养伤,跑来这里做什么?”
宇唯的话只瞬间就让人暖心,虽然他不擅长嘘寒问暖,但每次遇险总是先想到他人,而不是由己及人。
“我们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来帮你一把。”
妖冠倒颇为冷静道,凭他这阵子对宇唯的观察,如果说得太过担心会伤了宇唯的自尊,一笔带过道。而且宇唯本身骁勇善战,文韬武略,担心也是多余。
只是盗墓四贼缺了一人,他们悲愤过度,需要找点事干。
“璇妹,快逃,你们在快要失事的飞机上,还有二十分钟。”
众人听得分明,是甜粿透过八门遁甲发出的,在这个密室不断涤荡,造成回音。
“快救宇唯!快救宇唯!”
又传来怪祖的声音。
“他可能说得没错,我们所在的空间正在飞速地移动中。”
妖冠摸了摸凹凸不平的墙壁。
忌命册也急了,忙告诉宇唯:想办法解开这里的忌命万相。
什么鬼?
这里很有可能是悬魂屋和泪水,忌命镜与水晶球,金兵及暗黑之魔共同产生的结果。
忌命镜还在悬魂屋!?
你才知道。
宇唯正欲再问,眼前的依纯忽然一跃而起,摸起一支凌隆锤就朝盏璇砍去,那身形,迅捷如二月春风的剪刀。
托城眼疾手快,掷出花斧扳,那扳面与手柄轻重得当,在空中回旋出一个圆形的身影,直逼依纯咽喉,让人眼前一亮。
宇唯急忙双锤齐发,一支推开依纯,一支就地开花。
不知为何宇唯却想到当日大峰厥跟他提起的忌命环。忙问忌命册:花斧扳和凌隆锤使用起来算不算忌命环?
人才!这就是忌命万相的开启之路。
只不过找到两个圆圈就……
继续找!
“忌命环你们可懂?”
宇唯跳到依纯身旁,一边照看一边大叫道。
“主人说的可是盗墓轮回?”
印邪想让自己转移一下悲痛情绪,但还是有些虚弱道。
如何转换时空?宇唯记得很清楚——修仙,格物,盗墓这三种,忌命册说过。
“对,长话短说。”
时间紧迫,宇唯怕印邪会有些啰嗦。
“只有身经百墓的人才能成为盗墓四贼,这里面就有个人经历上的轮回。”千魔一去世,印邪的思路好像反而清晰了很多,“ 因为只有能够转换时空,才不负四贼名号。所有的情感,思绪,欲望都要经历一遍,也就是这位小哥他在忌命校所学的忌命环。”印邪指了指托城,托城的表情有些尴尬。
我的经历算不算是忌命环?宇唯赶紧问忌命册。
挺多的。
怎讲?
儿时发疯与钳诀上身算。同妹分离与复又相见算。族长之死与无意复活算。一人失踪与满门失踪算。豪门联姻与独木难支算。身陷唐塞与前来救人算。反盗与盗墓算。诸如此类。
许多往事涌上宇唯心头,顿时眼眶一热。
“忌命万相你们可曾听过?”
宇唯又问。
这时他胸前的冰檐棍忽冷忽热,要不是这样他早就把它忘了。
“现在千魔去世,盗墓四贼的未来也由此进入新的忌命环。但还远远达不到镜像那样的忌命人,事,物的境界,所以镜像对于我们来说本身就是个谜。”
盏璇见印邪回答得有些难受,就抢先说道。对于千魔遇难她已经想开,与剩下二贼的默契更稳,同仇敌忾生者奋发。
“让我替千魔做盗墓四贼吧,我会保护好盏璇的。”
托城忽然插嘴道。
“你虽天赋异禀,但还差点火候,再等等看吧。”
印邪回答得客气,一来托城乃寒门贵族,岂是可久居盗墓四贼行列。
再者就算托城胜任,也不能马上答应。
“别闲聊了,快找到可以离开的方法。”
宇唯虽表现得焦急,实际上是最冷静的。
他心想,甜粿说有二十分钟,这有点像二十分钟的……残预相!
“主人,我知道了,是残预相!”妖冠与宇唯想到一块了。“这些凹凸不平的墙壁从远处看,其实就是刻好了我们的未来,只要我们将其改变,飞机就不会坠毁!”
不错不错!这残预相便是忌命万相的其中一相。忌命册像在细品着什么。
“快!我们这一耽搁只有十五六分钟了。”
宇唯心急如焚,不知二伯如何,二姨怎样。
“可是最会雕刻的洛阳铲已无人会使了。”
印邪黯然神伤道。
“我来!”
托城热情满满道,盏璇看在眼里,心头一热。
“根据《反盗笔记》上关于九宫八门的记载,那里是坎门第一宫!”
宇唯说着顺势一指,盗墓三贼早已走到了属于休门的对立面——景门,认真凝视着坎门。
宇唯倒像是班门弄斧了。
“果不其然!”
与妖冠推测的完全一致。
不用宇唯下令,盗墓三贼带着个新手开始观察八门的刻画——第一幕:甜粿相助,众人听完一片错愕的表情在这个密室中。惟妙惟肖,似真人般。
这八幕对应的八宫虽不按顺序排列,却能在各个位置遥相呼应,形成一个巨大的气场,你争我夺,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