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若有希声,贴近心脏的衣兜颤动着。
查理神色一滞,神念脱入虚空。
……
“嘿,臭小子,天明儿了诶”
正宗的熊掌忽扇着脸庞。
查理的脑袋一疼,当即清醒。
有熊?现在装死…装死大抵是没用的,也不是什么意什么,读什么的。
查理站起身来,定定的望着这只会说人话的仁熊。
“跟我来。”
“嗯。”
灰白的石块垒墙,毛草的屋顶,比起旁屋大一号的古屋前。
高仁熊一个头的大熊静静地站在那里。
蓦然间,查理才发觉只剩下一人一大熊。
查理后退半步。
大熊方开口:“欢迎来到熊居之地”
查理:“我在哪儿,熊居之地在哪儿?”
大熊:“后生,介绍一下你自己。”
查理:“我叫半…查,查理。”
大熊:“小半啊,这里是有熊氏的居所。”
“我怎么会来这里,怎么回去?”
“既来之,则安之,到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
“有饼吗?要咸味儿的,刚才吃了块儿腻味的,想改善改善。”
“随我来。”
有熊氏的大熊招小半入屋内。
用过饼后,有熊氏盘坐的腿换为右腿在前,左腿在后,抱膝而坐。
小半随有熊氏而坐。
“我今儿遇到一对情侣,男的被抹了脖子,女的不见了,对了,男的裤腰带开了,挺吓人的昂。”
有熊氏不语。
“对了,这道纽扣…”小半就要掏兜,“诶,我兜呢?诶,我手怎么成熊掌了?”
有熊氏:“崽子,吃完饼你舔的不就是熊掌吗?”
小半:“我说嘛有股子没尝过的油味儿。”
小半摸摸脑袋、耳朵、肚皮,翻翻熊后掌,如假包换。
有熊氏:“你该走了。”
小半:“去哪儿。”
耳畔传来有熊氏的念诵:
红粉佳人体态妍
…
“?。”
一声非金非玉的轻吟,视野回到了河旁。
查理摸摸首,耳,瞅瞅手足,舒出一口气来。
阿斯顿市,北区司法院。
一份公文有序的打开。
—
经x刑事案组核查:
342年,1月2日晚间19:38分。
蝴蝶巷
死者为一名中年男子
48~56岁
下颌至脖颈3英厘处有一条锐器割伤
衣物完好,未发现打斗痕迹
初步怀疑是上述割伤致其死亡
该名男子真实身份正在加速核查中
望有关部门协同配合
—
雪白的纸张划入档案袋。
“警局送来的案件还是这样无趣,萨彻丽。金发大小姐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绯红色的塑料花饰。
“叫我福尔撒。”
“真是无情呢,萨彻丽…莉莉?”金发大小姐歪歪脑袋。
“”**!”
塑料花洒落一地。
——
寒风刺骨,枯叶飘落在灰色的帽顶。
一身英戈维亚帝国机构灰衣制服的人员大步推开了木门。
“给。”
一纸通知拍到了麦克的脑门上,作为经营这座有着二十余年商店历史的老板,麦克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狗屎的吸血鬼们,tm的又加十三种税,都别活了!”
取下纸一看,还哪里有人的影子,对着空气一通挥舞的中年大叔脖子,脸面一块儿红了。
“嗬,哈。”一口兰姆酒下肚,麦克不由得再次挥舞起拳脚来。
一个衣衫单薄的年轻男子刚推门进来,一看不对,又要拉门出去。
“嘿,跑啥跑,进来坐。”
年轻男子迟疑了一下,决定再看看。
“呋…”
往里走了几步,渗透皮肤的暖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哆嗦。
“买什么?”麦克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平淡的问。
“嗯…”
“有话说。”
“其实我是来问问这里收不收学徒,助手什么的。”年轻男子依次搓搓手耳。
“哈啊…”麦克老板脑袋一甩,没了言语。
“周薪…能吃苦,不懂王国律法。”
“嗯…这样吧,周薪三个铜子,阁楼旁有个单间,能行吗?”
“行。”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男子头微抬高。
“查理。”
老板拍拍手。
“很好,查理,去看看你的单间。”
顺着屋外灰暗的木梯爬上二楼,旧木箱似的小间略高于其它房间,几节烂木板以敷衍的姿态充当着梯子。
查理登进小间,四平半左右的内部一览无余,落地灰尘,几个纸箱,一个木架子。
走近木板钉合好的木窗一推,冷风灌进来,嗬呃。
……
“名称:优质的挂件,售价不低于三十银币。”
老板麦克身后熟悉工作的查理目光一扫。
没有一点防备,查理心心念念的惦记着的小鱼干,就这样再一次出现。
哪怕只是当初的代替品,查理觉得,吾亦可往。
查理凑近仔细端详:“老板,这罐过期…不久的小鱼干怎么处置。”
麦克老板:“日期蹭糊,谁不注意买去算谁的。”
查理:“怎,怎么卖啊?万一找上来了呢?”
麦克老板:“他怎么证明是你蹭糊的?七枚铜币。”
查理:“那,内部价呢。”
麦克老板:“员工内部会员价八枚铜币。”
查理:“八枚,听起来不错哦。”
“一罐最便宜的过期不久的小鱼干七枚铜币,倘若我以员工内部会员价八枚,不对啊,内部价啊。”查理的脖子一颤。
“老板,内部人不骗内部人,这怎么还带涨价的呢?”
“七枚,八枚有区别吗?还不是你三周薪水,还是说一枚你也不想要了。”麦克老板喜上眉头。
“你可真是我的亲老板,玩笑到此为止,工作,工作。”查理的手里出现了扫把。
“噗嗤噗嗤。”勤劳的新晋学徒查理清扫着木板铺成的地面。
这个学徒不可小觑,眼下做着没什么前途的工作,其心却不在工作上,瞥一眼,再瞅一眼的小鱼干罐头才是他的心之所向。
昔日,亚瑟能以石中剑试炼成王。今日,我以…
“来,上货了,小伙子。”麦克老板招手呼唤道。
“嘿咻。”
长达两个小时半的搬运。
汗水浸湿了眼,箱子拉破了衣服,浑身酸痛的查理脚掌相对而坐,两手扶在腿间的空地上,做深呼吸。
一阵香风扑来,查理扭头,大嚼特嚼着鸡腿的麦克,流油满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