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澹澹,宫苑寂寂。
乾清宫内,攸地传出一声怒斥:“这个逆子!”
君晟泽将手上的玉玺猛地掷摔在地,沉喝出声:“堂堂太子,大宁王朝的储君,行事竟如此不知检点,真是丢尽了朕和君家的脸面!”
高公公见状,慌忙将地上的玉玺捡起来,躬身劝慰道:“陛下,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可没有什么比您自己的身子更重要的呀。”
看到高公公将奏章放在案桌上,君晟泽揉了揉额头,只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被针扎一般,一阵一阵的刺痛。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气到把摔玉玺了。
前段日子因为被君北宸当众抢走了沈琉璃,还被迫给两人赐婚。
他已经又怒又恨,只得日夜流连于美人榻前,以此来泄愤。
可不知道是不是精力耗尽,他的身体一下子,就亏空得十分厉害。
如今被君皓轩气到了,他都感觉自己被抽空了一般。
君晟泽忍不住咳嗽出声,满是烦躁地骂道:“太医院那些个太医也是一群废物,治这么多天也没治好朕的病,想当初神医出出手,几针扎下去就治好了朕!”
高公公转身从小内侍手上接过参汤,目光扫过君晟泽苍白的脸,小心翼翼地将参汤端到君晟泽面前。
“奴才瞧着陛下今日精气神可好多了,只是陛下平日为了国事日夜烦忧,故而才好得慢了些。”
“至于神医,人家本来就神龙不见尾的,奴才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能将神医找回来,给陛下治病。”
“一定要尽快找到神医,朕的病不能再拖了!”君晟泽接过茶盅,一边喝一边说道。
要是再不治好,他都没办法去宠幸那些美人。
禁欲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喝完参汤后,君晟泽冷哼道:“朕素日日理万机,分身乏术,这个孽障倒好,整日寻花问柳,如今还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君晟泽越想越觉得自己胸中怒气难平,用力拍在桌案上:“去把那个孽障给朕叫过来!”
高公公目光微闪,正想出声,便听见外面宫人传报。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来得正好!”君晟泽面带寒霜:“叫她给朕滚进来!”
赵云岚站在外面,也听到了君晟泽的怒骂声。
额头不禁冒出细密的冷汗,心中对沈月娇更是多了几分憎恨。
君晟泽看见赵云岚走了进来,将手中的茶盅狠狠掷了过去。
“陛下!”
赵云岚被吓得尖叫出声,连忙侧身躲避。
君晟泽厉声冷笑道:“你养的好儿子,把朕的脸面都丢尽了!”
赵云岚垂眸看着不远处那碎了一地的瓷片,心中暗恼君晟泽竟然真的会下狠手,半分不留情面。
刚才若不是她躲避及时,非被这碎瓷片刮花脸不可!
多年夫妻,竟然如此歹毒!
赵云岚云中满是恨意,可是一想起今日自己来的目的,一双眼却是顷刻便红了起来。
朝君晟泽扑过去,哭喊道:“陛下,您可要为轩儿做主啊!”
君晟泽看她眼泪扑簌的样子,冷笑道:“做主?朕要为他做什么主?他做出这等丑事,让朕在百官面前丢尽了颜面,他还需要朕做什么主?他来做朕的主吧?”
赵云岚走到君晟泽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语气哀怜道:“臣妾知道陛下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可轩儿是陛下您的亲儿子,我们大宁的太子,他的品行陛下您难道不清楚吗?这件事臣妾已经找人查明了,就是君北宸在背后搞的鬼,轩儿他是被人陷害的啊!”
君晟泽一听见君北宸三个字,脑子瞬间也清醒了不少。
他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件事是君北宸在背后设计的?”
看到君晟泽已经信了三分,赵云岚在心里冷笑。
果然,只要一提到君北宸,君晟泽就会变得万分谨慎。
当皇帝当到了这个份上,君晟泽真是失败。
赵云岚连忙低泣道:“陛下,臣妾已经调查清楚了,就是君北宸在背后指使的!”
君晟泽怒而起身,“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云岚红着眼睛道:“还能是因为什么?陛下难道忘了,前不久在宫宴上,和他争抢沈琉璃一事?”
“陛下都没有发现,从那件事情之后,君北宸对陛下的态度,越来越不友好了吗?”
听了这话,君晟泽略加一沉思。
好像……
是这么个道理。
虽然之前,君北宸对他的态度,也不是那么友好。
可是和之前比起来,君北宸的态度,好像更加不友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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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点,君晟泽对赵云岚说的话,更加信服了。
“皇后你说,君北宸此举,又是为何?”君晟泽嘀咕着问道。
赵云岚忙道:“当然是为了打陛下的脸啊!”
“除了他,还有谁想看到您颜面扫地呢?轩儿是您的亲儿子,是陛下钦定的太子,他若是丢了颜面,也是丢了陛下您的颜面。陛下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君北宸此举就是为了杀鸡儆猴,借轩儿之事,来敲打陛下您。”
君晟泽闻言阴鸷消解了不少,皱眉道:“难道说,真的是朕冤枉了轩儿?”
见君晟泽松口,赵云岚趁热打铁,赶紧说道:“不然陛下以为我为什么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就是为了替轩儿澄清事实,还轩儿一个清白!”
君晟泽拧眉,又问道:“那沈月娇的房中,为何会有轩儿的贴身之物,他们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即使已经猜到了两人的关系,他还是想听听,赵云岚会给个什么说法。
毕竟身为当朝太子,结党营私是国之大忌!
赵云岚见君晟泽神色松缓下来,心里也明白君晟泽已经不再因君皓轩的事情生气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道:“那沈月娇自幼便爱慕轩儿,轩儿顾念着臣妾与赵珠莲的旧情,虽严词拒绝了沈月娇,但也没有因此生疏,两人之间还是有所来往。此事臣妾也问了轩儿,搞清楚了事情的原由。”
赵云岚看了君晟泽一眼,继续往下说:“怪只怪,这沈月娇对轩儿情根深种,得不到轩儿的回应,竟丧心病狂,偷走了轩儿的褓裤!还在上面绣字,以慰藉自己对轩儿爱而不得之苦!”
“竟是如此……没想到沈尚书教养出来的女儿,会做出这等下贱龌龊的事情。”君晟泽一时恍惚。
未婚女子偷走男子的褓裤,以慰藉相思之苦,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还挺……
刺激的。
不知臆想到了什么画面,君晟泽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