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西装,扎着马尾,面容素净,英姿勃发的女子,正专注查看手机收发的信息,反应过来,禀报道:
“队长,疑似混进一批伥面人。”
“福华区的难民收容所,抓到一只正在吃人脑的伥面人,它的变化之术如火纯青,不是以前一眼能够辨认的伪装。”
“这个伥面人诡异多变,实力强劲,完全不同以往在册档案的任何一只伥面人。”
“如果不是杀死伥面人,变化回原本的模样,与伥面人有着相似的青黑面容,腐败血肉,不然真的没法辨认出。”
“我们杨柳区的难民收容所,虽然没有见到难民的尸体,但在地面的血渍里,含有白色的细屑人脑组织。”
“有理由推论,是变化普通难民模样的伥面人所为。”
赵前魁眉头倒竖,有被震惊到。
在这个即将动荡的时期,一切与以往的不寻常都值得警惕,要是纵容发展,天知道会捅出什么大窟窿。
既然自己管辖的区域出现异常的伥面人,他有职责清剿。
赵前魁脸色凝重起来,道:“消失的四十多个难民,尸体都没有找到吗?”
“没有。”戚霞快速回复道:
“伥面人只吃人脑组织,不吃人体其它部位,但现在伥面人如何,不得而知。”
赵前魁问道:“驻守在难民收容所的刘铭和胡芳芳现在如何了?”
“队长,我现在正与他们进行通发消息......有了,现在那边一切正常,在他们两人进驻后,已经有八小时没发生难民消失的事故了。”
赵前魁这时候已经面色平静,幽幽道:
“伥面人混杂在一千多名的难民堆里,已经完全辨认不出。”
“既然如此,那么把这些难民都遣散回荒野,一来减少难民的死伤,二来,不要让伥面人进入花都,伤及无辜。再来,如此严峻的形势下,在还没彻查清楚伥面人进化的原因之前,应该停止收容难民。”
“跟维安警队的刘署长联系,让他下令疏散难民。”
面前正焚烧着从那里跑出来的诡兽,近来又出现高阶版的伥面人,这让赵前魁心里惴惴不安。
慎重对待不寻常的事件,总归没错。
等待调查清楚,再收容难民不迟。
戚霞一脸为难道:
“队长,这一千多难民,经过录入、检测、筛选,看守一到三十天不等,前前后后花费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就这样遣散?怕是刘署长不会轻易答应吧!”
赵前魁今年二十岁,是官方超凡组织“新芽”杨柳区一号地的队长,上任还不到一个月,做事的各个方面都透露着一股蛮劲,总是遵循自己的意志行事,很少顾及他人的感受。
现在是上午八点,从昨天晚上十点开始,追杀二十几个大肆杀戮的诡兽,已经过去十个小时,还没得到休息的指示。
按照赵前魁的意志,他们不能立刻休息,稍后肯定会带着他们跑去杨柳区的难民收容所,只有解决掉伥面人的问题,才能得到休息。
他们三人都是二十多岁,上三十岁的老人了,哪还有二十初头的人精力旺盛。
赵前魁虽说是贫民窟出身,但经奇遇,得到杨柳区五老之一的赏识,收为弟子,前途自然一片光明,激情奋发也情有可原。
可,难民收容所的一千多难民,即将给予公民身份,投入各个密集型的劳动产业,价格低廉,又听话,给点钱使命干,生怕落下把他们仍回荒野。
一系列的利益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知道会有多少大手干预,就算是维安警队的刘署长,不是他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戚霞的意思很明了,她跟刘署长交流没有用,对方压根不理会。
“先上车,去难民收容所。”赵前魁皱眉道:“我打电话直接跟刘署长交流。”
四人上了敞篷的越野车,车轮高速旋转,后移几公分,蓄满力像炮弹般弹射出去,往西南方向的城市边境驶去。
赵前魁手里拿着一块跟板砖一样厚的通讯器,向刘署长阐述自己对伥面人的顾虑,希望刘署长能够解散收容所的难民,并暂停难民的收容。
通讯器里传来浑厚,敦敦教诲的声音:
“小赵,你们年轻人就是容易躁动啊,这件事情很好办,向上级调来高等级的灵能者,或是申请应对的高阶灵器,很容易筛选出伥面人。”
赵前魁接过戚霞的手机,边看边说道:
“刘署长,刚刚从福华区那边传来消息,福华区的五老只有一老能辨别伥面人,根据那一老的判断,还有隐藏更深的伥面人找不出来。连五老都找不出的伥面人,该有多危险,潜藏多大的隐患,刘署长你应该知道问题严重性的。”
福华区是第一例发现高阶伥面人的大区,大区的官方组织对此次事件非常关注,五老都直接出面。
连五老都找不出伥面人,说明事件背后潜藏着巨大的危险。
通讯器那边一时没了声音,事件的难度与棘手,似乎超出了刘署长的预料。
凝滞几秒后,通讯器那边传来刘署长的咳嗽声,语气严肃了几分,道:
“小赵,春季工厂那边不知道轮替了多少波软力,现在正值用工的时候,再过一个月,等情况好转以后,再暂停收留难民,行不行?”
“在这一个月期间那得死多少人?”赵前魁语气平淡。
“小赵,你得开窍啊,他们在荒野上就不会死亡吗,死亡率恐怕更高吧。还有难民收容所的工作人员,能胜任这些工作的人多得是,死了不愁没人顶替。说一千道一万,要是小赵你有这个实力,那你尽快查找出那些隐藏在难民里面的伥面人,把它们解决掉,事件也就此结束。好了,我们这么说定了,不要再想着解散难民,一切照旧。”
刘署长哗啦一顿输出,不给赵前魁插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只余下通讯器里的忙音。
三名队员脸上挂落,只听队长的讲述,知道事情进展不顺利。
赵前魁面色沉凝,却不见颓丧,继续拨打起电话,拨通后,直接说道:
“老师,您还欠我一个愿想成真的承诺,我现在使用,我的愿望是遣散杨柳区的难民,让他们重归荒野,在还没有调查清楚伥面人事件之前,禁止招收新的难民。”
“唉!”通讯器对面传来沉沉的叹气声,紧接着沉着有力的声音传来,“准了。”
电话再次挂断。
遣散杨柳区的难民已经是老师的极限,要求更高,不切实际。
管不了其他区,那先管好杨柳区。
赵前魁是杨柳区一号地新芽组织的队长。
一号地是边境地,设立难民收容所,理应是赵前魁的管辖范围。
听到老师答应,赵前魁心里舒畅多了,对于损失一次向大区五老之一许愿的机会,还是当初拜师的恩赐,这算不得什么。
人唯有遵循本心,做自己认为对的,那才爽利、畅快。
但这不是本质的原因,真正让他放弃的,是与他的职业有关。
赵前魁的职业是“衍”的火力,讲究肉身相搏。
以身为钢,以战锻造。
火力职业的强弱,完全是靠厮杀出来的。
这也是赵前魁老师叹气,又答应他要求的原因。
......
王青醒来,走出卧室,来到大厅,看见正在厨房忙碌的南苒,似有责怪的说道:
“死丫头,我跟你班主任请了五天假,怎么这么早起来做早餐,应该多睡会儿才是。罢了,吃完早餐睡个回笼觉吧。”
王青可是记得被南苒长相的女帝训过,现在抓住机会训回南苒,以抚平昨晚心里的郁结。
南苒端来两个白瓷青花印的中碗,里面盛着汤面,上面各有一个煎蛋,几根青菜,一勺红油辣子,道:
“哥,快去刷牙洗脸,不然面都要疙瘩了。”
“好。”
看见南苒的状态,王青心里长舒一口气。
但王青知道,女帝还会回归的,这会让南苒再次陷入怀疑。
敢以女帝后缀,应该很厉害。
那能不能让南苒忽略掉那段丢失的时间,直接跨过,而不引起南苒的注意。
或是,在缺失的空段,给南苒种下时间的记忆。
一个是忽略时间。
一个是种下时间。
两种结果都行,就是不知道女帝能否办到。
下次一定得问问。
同时,也得想想自己有什么资格,或是筹码,能与女帝进行交易。
王青可不觉得空手套白狼能让女帝心甘情愿答应他的要求,即便女帝真的能做到上述两种神通,且是轻而易举的行为,王青也是认为需要交易的筹码。
这点觉悟王青还是有的。
女帝最想实现的是复苏,需要灵源。
那么,灵源就能作为交易谈判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