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空趁机将玄明剑横在身前,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光柱猛然撞向玄明剑,飞剑终于抵挡住了光柱,但即便如此,他仍被透过来的巨力轰得五脏碎裂、六腑移位,口喷鲜血飞了出去。
而此刻的陈翠翠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地上。
吴同见状,忙奋力向吴空落水处游过去。
吴空如断线的风筝,从半空中重重坠下,鲜血染红了他的视线。
冰冷的江水迎面扑来,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了他的身躯。
他挣扎着,试图在水面上留下一丝涟漪,但重伤的身体已无力回天,只能任由江水将他吞噬。
水,冷冽而深沉,仿佛要将他所有的温度都夺走。
吴空的意识逐渐模糊,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四周只剩下冰冷的水流和自己的心跳声。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向他的心脏。
他想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被江水灌满,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挣扎,但四肢已失去了力气,只能任由自己沉沦。这种无助和绝望,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吴空的意识渐渐消散,他感觉自己仿佛与江水融为一体,流向了无尽的远方。
突然间,一股无形的巨力将吴空托起,吴同终于匆匆赶来。
吴同将他翻身朝上,手掌紧紧贴在其后背,真气如涓涓细流般源源不断地输入,稳稳地夹着吴空身体,奋力向船上游去。
此刻,胡雪鸿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如同孤魂野鬼般的哀嚎:“翠哥,你快起来啊,翠哥!”他深知,若是此刻不能逃脱,待吴同上船之后,无论吴空是死是活,他们都将难逃一劫。那种恐惧与绝望,如同冰冷的蛇,紧紧缠绕在他的心头。
翠哥的双臂奋力挣扎,试图撑起身体,然而他刚才操作宝器透支甚大,胸口和眼的重伤更却让他力不从心,力量如同沙漏中的沙粒,一点一滴地流逝。
吴空被吴同拖上船,吴同运功助他排出体内的积水,“噗——”一声轻响,随着一口夹杂着鲜血的水喷出,吴空终于开始大口喘息。
吴同迅速掏出一把丹药,塞入吴空的口中。
随着丹药在体内化开,吴空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那冰冷的寒意逐渐被驱散。
吴空过了半晌,喘息着说道:“我没事了!你快去制住那个胖子!”
吴同闻言,立刻扶着吴空靠船舱立柱坐下,然后转身走向翠哥,出手如电,瞬间制住了他的大穴。
吴空艰难地盘膝坐下,通过消化药力来恢复身体。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他又喷出一口淤血,脸色顿时好了许多。
吴同关切地上前查看,却被吴空伸手拦住:“同爷爷,我没事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身边的半截镔铁棍上。
捡起棍子,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咱们的帐也该算算了。两位害我不成,我都要远走京城了,竟然还追踪到这里来袭击我。”
那三人被制住穴位,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来。他们只能用愤恨和恐惧的眼神传递着内心的想法。
然而吴空却视而不见,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们。
“同爷爷,你先把吴良打昏过去。”吴空吩咐道,“然后解开总督公子的哑穴。”
吴同一掌切在吴良的颈部,吴良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随后吴同手指连点,解开了胡雪鸿的哑穴。
吴空拄着半截镔铁棍,缓缓走向胡雪鸿。
胡雪鸿惊恐地尖叫起来:“你、你要干什么?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胡公子不要惊慌。”吴空咧嘴笑道,“我只是问几个问题而已。只要你如实回答自然好说;但如果你说的和稍后吴良说的不一致,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他顿了顿接着道:“你不是已经去京城了么?为何又折返回来杀我?”
“哼!要杀便杀少套我话!啊!啊!……”胡雪鸿刚要嘴硬,却突然惨叫起来,原来吴空手中的铁棒,已经插入了他的大腿之中,鲜血喷涌。
“我劝你还是如实回答,否则……”随着吴空手上用力,再次旋转铁棒,胡雪鸿终于哭喊道:“我说!我都说!……”
经过一番拷问,吴空终于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这胡雪鸿在返京途中遇到陈翠翠后定下毒计,摆脱仆人偷偷回到省城,也没有回家,私下联络吴良等人设下埋伏企图击杀吴空和吴同。
“你事先不知道我能修炼,你和这个高手足以击杀我和同爷爷,为何还要找吴良?”吴空继续笑盈盈地问道,“是不是想骗他来送死,把现场做成他和我互殴致死?!”
“你、你怎么知道?”胡雪鸿听完吓得浑身颤抖,“你不是个废物!你、你……原来赌局也是你做的手脚!”他终于明白小丑竟是他自己。
“允许你做局害,我不允许我反击?岂有此理?!”吴空讪笑道,“同爷爷,把吴良唤醒吧!”
吴良醒来后,见到胡雪鸿的惨状,不由吓得失禁,立刻将如何同胡雪鸿勾结的事情供了出来。
当他听到,原来他的人对胡雪鸿不重要,而他的尸体才对其重要时,顿时破口大骂胡雪鸿的卑鄙无耻。
“堂弟,啊不,侯爷!”吴良涕泗横流地哀求道,“我是被这个贼子坑骗的,你饶我一命呀!同……同爷爷,我父亲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同爷爷,你替我求求侯爷!”
吴同听了吴良的乞求,向吴空张了张嘴,随即长长叹息一声,终究没有说话。
吴空看了眼吴同,面色缓和了下来,道:“不必害怕,一笔写不出两个吴字,除了你,是否还有其他人参与?!”
吴良见活命有望,连忙道:“没有了,我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随即他又指了指那几个奴仆,“这几个,也是来到江上才知道是来截杀你的。”
吴空闻言,心中冷笑不已。他早就看穿了这些人的把戏和心思,“呵呵,那堂兄你当初也没打算让这几个手下活着回去吧?”他嘲讽地问道,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寒意。
吴良被问得目瞪口呆,他的盘算确实如此,原本就打算在事成之后灭口这几个手下,以防他们泄露秘密。然而他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会被吴空看得如此透彻。
“哎,各位都是好算计呀!可惜到头来误了卿卿性命……”吴空叹息道,“想必这位翠哥仙师,也只是把此行当做消遣和发财机会,没有告知他人了。”他说着目光转向了被制住的翠哥。
那翠哥虽然穿着先锋怪异,但进入聚灵境界后,人的寿命也会延长,他实际已经有六十余岁了。他阅历丰富自然比吴良两人更加明白当前的处境,他看出了吴空即将下杀手,眼神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既然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我便送各位一程吧!”吴空一咬牙,唤出了玄明剑,剑光闪烁,寒气逼人。
“少爷……”吴同开口,眼中透露出哀求的神色……
然而吴空却摇了摇头,肃然道:“同爷爷,我知道你想让我放过吴良,但他已经两次想杀我。若放他回去,谁知他会不会对母亲她们下手。”他的声音坚定而冷漠,“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
随着他手指一挥,玄明剑带着凌厉的剑气从两人的脖颈处轻轻带过。血花绽放的瞬间,两人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不赖!心机深沉,出手果决!”沙僧的声音,此刻带着几分虚弱,“原以为你初次杀人,会犹豫不决,却没想到你如此果断。去吧,清理这些人身上都带的储物法器。”
吴空淡淡地答道:“如果在这场激战前,我确实会迟疑,但经过这场生死较量,我已然明白,生死之间,无需过多的怜悯与犹豫。”言罢,他挥手示意吴同去搜集战利品,其中包括那金刀与护心镜。
夜色沉静,江水滔滔。
吴空开始细心盘点着众人的储物法器,吴良、胡雪鸿他们身上的财物,金币不足百万,除此之外就是腰牌和一些通脉境功法。
然而,当他打开陈翠翠的储物法器时,眼前的财富让他瞠目结舌:中级元石堆积如山,竟有两千七百余块,更令他震惊的是,高级元石也有十二块之多!
更令吴空匪夷所思的是,这翠哥身上居然藏有九本功法,虽然这些功法大都做了删减,只是支持修炼到聚灵境后期,但如此多的功法集中在一个如此诡异的人物身上,还是让吴空心生疑窦。
在翠哥的储物戒指中,吴空又发现了一枚隐藏的戒指。
打开一看,里面除了几十块低阶元石外,还有一本功法和一块奇异的牌子。
那牌子非金非木,正面刻着一个“生”字和一个“升”字,反面则刻着复杂的图案。吴空把玩片刻,却参不透其中奥秘,只得将其收入储物戒指中。
原来,这陈翠翠在赶来此地的途中,曾遭遇一名通脉境巅峰的修炼者。他将对方杀害,却无暇查看对方戒指中的内容,也因此耽误了时间。
吴空深知,此刻不是细细研究这些功法的时候。
他收拾起心情,走向翠哥。此刻的翠哥已从惊恐中恢复过来,仿佛正等待着吴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