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魏青山推着架子车在附近几个村子转，想卖猪的倒是有几家，魏青山选了一头猪拉了回来，一头猪花费了五两的银子。
林渔听见大黑回来的声音就忙跑了出来，看见魏青山推进架子车回来了，他跑过去帮忙推车，“怎么样，还顺利吗？”
“嗯，挺好的，附近几个村子零零散散还有几头猪，够收上一段时间了。”魏青山把架子车停在了门口，好在他家住的偏，随便找个空地就能把猪给收拾了出来。
“先吃饭吧，吃过了饭我和你一起收拾。”
魏青山进院子洗了手，林渔帮他把饭给端了出来。
“我自己来就行，在吓着你。”
“我不怕的。”林渔想着他在旁边搭把手也好，这是家里的活计，总不能让魏青山因为一点小事来回跑。
“收一头猪多少银子呀？”
“这头猪大些，五两银子呢。”
“五两，这么贵呀。”
“等明年咱家的猪长起来了，就不用在出去收了。”
林渔想着也是，家里养了六只公猪呢，以后那两头母猪在下了崽，说不定能供上家里宰呢，一头大肥猪竟然能卖上五两银子呢！
趁着魏青山在吃饭，林渔就去厨房烧了满满一锅的热水，等着一会儿魏青山杀猪用，魏青山常年做猎户，对杀猪这种事轻车熟路。
他还是怕吓着自己的小夫郎，等自己放好了血才把叫人出来帮忙，林渔虽然心里有些发慌，但想着魏青山干活辛苦，他壮起胆子看了一眼，觉得也还好。
他提着热水过来了，猪叫声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就连青哥儿都趴在门口往这边看。
“青山这是准备卖猪肉呢？”
“嗯，大家想买肉的话就过来买。”
魏青山忙着手上的活并没有和他们说太多的闲话，村里人没有几个人买的，前些日子刚分了野猪肉，也算是开过荤了，哪能又买了猪肉回去，谁家在有钱也不能吃肉吃这么勤呀。
众人看了会热闹就散开了，林渔在一旁帮忙，这猪下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也算是荤腥了，卖是卖不了几个铜板，林渔想着他给收拾出来说不定能多卖些银子。
魏青山第二天天不亮就推着架子车出门了，林渔也跟着一起去了，两人来的时候正赶上早市还没有散去，一大早生意还不错，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割肉，一上午的功夫就卖了半扇猪肉出去。
魏青山给人家割肉，林渔就在一旁收银子，有人见他的猪杂收拾的干净就给买走了，林渔收了铜板，他有些可惜，猪杂虽然不值什么银子，但他也是洗了好久的。
两人下午的时候又推着架子车去附近的村子给转着卖，也卖了一些出去，现在天气热了起来，猪肉得赶紧卖出去。
两人回家的时候盘算了一下，这一天卖下来，刨去本钱，一头猪估计能赚上一两银子，魏青山也挺高兴，这比他春天打猎的时候还赚得多，而且这活一年四季都能干，逢年过节的时候生意会更好些。
晚饭林渔做了炒猪肝，炖骨头汤，还炒了个嫩吊瓜出来，魏青山吃着这炒猪肝不错，他的小夫郎手巧，做出来的东西格外的好吃。
“明天我一个人去镇上就行了，我能忙得过来。”
“行。”
魏青山天不亮就又推着架子车出门去了，林渔就在家喂猪喂鸡，然后坐在院子里给春哥儿的小孩子绣东西。
他正绣花的时候桑娘带着青哥儿过来了，桑娘有些怕魏青山，见今天魏青山不在她才过来了，“渔哥儿忙着呢。”
“桑娘来了，有些日子没看见你了。”
“家里忙。”
林渔给桑娘搬了凳子坐下，有些日子没见桑娘看起来精神头好了不少，身上穿着蓝布的衣裙，头发梳得齐整，就连身边的小青哥儿都新做了衣裳。
桑娘把篮子里的东西递给林渔，里面有一锭银子，鸡蛋，还有封果子，林渔忙给推了过去，“桑娘，你这是干什么？”
“渔哥儿，你先听我说。”桑娘把青哥儿拉到了自己面前，“我想让青哥儿跟着你学绣花，哎，总比跟着我这个娘日日织布强多了，他日后不是也能会个养活自己的营生。”
“桑娘不是我不教，家里有猪呀鸡呀，有时候我还陪着青山一起去镇上。”
桑娘连连摆手，“没事的，没事的，空的时候教教就行。”
林渔也很喜欢小青哥儿，这孩子乖巧懂事，他拉住了青哥儿的小手，“青哥儿喜欢绣花吗？想跟着小嬷学绣花吗？”
“想学绣花的。”青哥儿小声说道。
林渔摸了摸他的头，“好，那就日后跟着小嬷学绣花。”
听林渔收下了青哥儿，桑娘很是高兴，忙把准备好的束脩给林渔，“渔哥儿，你一定要收下。”
林渔坚持没有要，“就当让青哥儿过来陪我说说话了。”
林渔没有要那一锭银子，只收了里面的鸡蛋和果子，他着实有些忙，家里不定有什么杂事呢，他也只能空的时候带带青哥儿。
魏青山卖完肉就回来了，腰间的钱袋子解下来给林渔收着，林渔把今天桑娘让他收徒的事给魏青山说了，魏青山点了点头，“也好，这样我不家的时候有人和你说说话，就收这一个就行了，其他人要是来送，你就说收了束脩的。”
“我知道的。”
保不齐有些爱占小便宜的把家里的孩子送过来，他无心收徒，要是一个两个都过来，他也带不好。
“明天要不要和我进山溜达溜达。”
“好呀。”林渔有段时间没进山了，现在一场场雨下过之后，山上有不少的东西可以捡，魏青山刚好也能在家休息一天，推着架子车带着那么重的东西去镇上，也是挺累的。
两人也不急，吃了早饭太阳升起才出的门，一夜过后山间的草丛还带着露珠呢，两人没往山里走太深，还带着两只猎犬，大黑跟着魏青山去捉一些小猎物，白雪就跟着林渔找一些野菜。
这个时候刚好是野蘑菇冒出来的时候，林渔就拿着棍子拨着地上的树叶找蘑菇，林子深了，来的人就少，林渔没一会儿就采了不少。
蘑菇鲜嫩，做得好了比肉还好吃呢，他小的时候他阿娘就常带着他进林子里找蘑菇，没有肉吃，就吃蘑菇，吃起来味道很是鲜美。
林渔走走停停摘了不少的蘑菇，他的背篓里装了小半背篓了，又看见枯木上面有木耳，他也给摘了下来，这些东西卖不了几个铜板，但晒干了可以冬天吃。
林渔摘得高兴，魏青山过来找他的时候背篓里面都装了大半背篓了，“这么多呀。”
“嗯！”
“刚好猎到了一只野鸡，回家炖了一起吃。”
两人在林子里转到了下午就早早回去了，魏青山收拾那只野鸡，林渔就把今天摘的蘑菇木耳给晾晒了出来，晚上的时候就炖了野鸡蘑菇汤，又用肉炒了一盘蘑菇出来，味道很是鲜美。
魏青山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又出门收猪去了，按照现在，他四天才杀一头猪，一个月能挣个七八两银子呢，虽然和打猎比起来少了些，但日子却安稳了不少，还能日日陪着他的小夫郎。
趁着现在天气好，林渔把他的蘑菇木耳晾晒了出来，搅和了玉米糊糊在院子里糊袼褙，在过些日子就要开始拆洗魏青山去年的冬衣了，他没有冬衣，今年还得去镇上买棉花和布料回来。
青哥儿看见林渔在家呢就跑了过来，“小嬷。”
“青哥儿来了，自己玩，小嬷这两天有些忙，等小嬷糊好了袼褙，今天下午就带你绣花。”
“嗯！”
青哥儿乖乖地坐在了林渔的身边，伸着小手帮他给递旧布料，魏青山中午没有回来，林渔就擀了面条出来。
下午他就和青哥儿在院子里绣花，他正绣花呢何冬冬过来了，皱着个眉毛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咋了这是，和石头吵架了？”
“谁和他吵架了。”何冬冬有些脸红，“我听说你给春哥儿家的孩子绣虎头帽呢，我过来看看。”
林渔正拿在手上绣呢，虎头帽上用各种彩线绣了眼睛胡子，看起来花团锦簇的很是好看，何冬冬拿在手上看了一圈，“好小呀。”
“小孩子好像就是很小。”
“我还记得我两个小侄子那会，小小的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
林渔被他的形容给逗笑了，“不知道，我没见过呢还。”
何冬冬捏着衣服有些不好意思，“那啥，渔哥儿，我有了。”
“啊？”林渔很是惊讶，这才成亲多久呀，冬哥儿就已经有了，“多久了？”
“应该不到两月吧，郎中已经看过了。”
林渔有些羡慕，“怎么这么快呀。”
何冬冬有些脸红，“我也不知道。”
算算日子应该是刚成亲没多久就怀上了，他和石头刚成亲还新鲜着呢，难免夜里闹得凶，这小崽子这不就来了，“我还没准备好呢，我以为得个一两年呢。”
“不会真是因为你被面上的娃娃吧，这么灵的吗？”
林渔的娃娃绢帕一直卖得不错，还有的让绣得大一些给挂在了墙上，他一个月挣个五百来文没啥问题，这都快顶上人家镇上的账房挣得银钱了，也就那些大的布庄米铺酒楼，一个月也就给账房才开一两呢。
“没有，大家也就是求个心安而已。”
何冬冬皱着个小脸，“倒不是说不喜欢孩子，就是来的有些太快了。”
何冬冬嘟囔了两句骂石头，都怪石头没个节制，拉着他胡闹，现在好了再也不能闹了吧。
“以后我也找你给我家崽崽绣小肚兜啥的。”
“行。”
何冬冬在这玩了一会儿，石头就找了过来，何冬冬瞪了他一眼，石头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何冬冬这才站起了身，“这才出来多久呀，你过来干嘛。”
“我过来看看你。”
“有啥可看呢，好着呢。”
石头傻笑了两声，“嫂子，你家啥时候杀猪呀？”
“等青山回来了就会杀猪。”
“那我晚些在过来。”
何冬冬哼了一声走了，石头忙跟了上去，生怕摔到了他，林渔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笑了一声。
魏青山收了猪回来了，林渔就让青哥儿先回家去了，小孩子年纪小，林渔怕吓着他了。
这次杀猪那些猪下水林渔都给留了下来，他想试试能不能做成熟食卖出去，他把猪大肠用玉米面搓洗了出来，又用辣椒吴茱萸香叶这些东西给煮了起来。
魏青山在外面杀猪呢都能闻见院子里飘出来的香味，他的小夫郎手巧，这次又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东西呢。
林渔烧着小火在锅里炖煮了起来，香味飘得周围的邻居都能闻见，谁家煮肉呢这么的香。
林渔煮得差不多了切了一些尝了尝，味道不错，就是差了些，颜色也有些深，要是能像豆酱的颜色那么鲜亮就好了。
林渔眼睛一亮，对呀，要是在加点豆酱是不是好些，但现在家里没有豆酱，他得买一些回来捂豆酱了，说不定到时候味道会更好一些。
林渔觉得味道尚可，总不至于他洗了那么久的猪下水都被贱卖了出去，林渔夹了一些给魏青山尝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魏青山，“怎么样，好吃吗？”
“这是猪下水？有股说不出的异香，我的小夫郎真厉害。”
林渔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和我想象中还差点味道，我在试试，明天你去镇上的时候带着去卖一下，看能不能卖出去，两扎那么长卖个五六文试试，就说可以回家用小葱炒着吃。”
“行，我明天带镇上试试。”
魏青山猪刚收拾好，石头就过来了，他买了两条肉回去，魏青山挑着好位置给他割了两条，“买这么多呀。”
“给我岳母家送一条过去。”石头露出个憨厚的笑，“冬哥儿他有了。”
魏青山笑着拍了拍石头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呀。”
林渔在院子里听见了石头的声音，他端了一碗煮好的猪下水出来，“石头，你带回家给冬哥儿尝尝，回去的时候在用葱炒一下就行了。”
“行，谢谢嫂子。”
石头提着两条肉端着一碗猪下水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林渔就炒了一碗猪下水，魏青山配着吃了两碗的米饭，“嗯，这炒过的比刚才吃的味道还好呢。”
晚上的时候石头娘也炒了一碗猪下水出来，何冬冬刚开始有些难以下嘴，这猪下水多臭呀，但看石头吃得津津有味的，他问了句，“好吃吗？”
石头嗯嗯点头，“好吃好吃的，渔哥儿的手艺你还信不过？”
他和冬哥儿相看那天就是在林渔那，那天林渔做的饭他吃过一次之后现在都想着呢，青山哥的夫郎做饭真的好吃。
何冬冬半信半疑地夹了一些出来，他眼睛逐渐睁大，这猪下水什么时候这么好吃了！果然还得是渔哥儿！
早上林渔送魏青山出门时，让他回来的时候带一坛子酒、黄豆还有盐回来，送走了魏青山，林渔吃了早饭，又用豆腐渣伴着麦麸玉米面喂小猪崽，隔壁的鸡他也这么喂，省得他在去山上割草了。
林渔看着猪圈里哼哧哼哧拱食的小猪很是欣慰，养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些小猪崽长大了一圈，个个吃得圆滚滚的。
喂了猪林渔这才背着背篓去了后山，后山的杂草堆里有不少的野腊菜，他放下背篓挑着长得好的割了起来。
这种野腊菜长得有人小腿那么高，叶片大上面还有小绒毛刺，大家一般不吃这种野菜，就连给家里的猪呀鸡呀割草都不要它，但这种野腊菜可以用来腌菜，腌菜的话就要用盐，有几家舍得用盐来腌这不值钱的东西。
这后山到处都是这没人要的东西，林渔没一会儿就割了一背篓回去。
他提了水坐在院子里洗野腊菜，这腊菜腌好了可以早上喝粥的时候吃，冬天没啥菜吃的时候也能吃。
林渔把腊菜洗出来在院子里晾晒，等晒蔫了一些明天就能腌上了。
弄完这些林渔就接着给绣虎头帽，今天就能给春哥儿送过去了。
外面有些热，林渔就坐在堂屋的门口，他嘴角带着笑容，家里现在虽然没田，但他和魏青山一起干，明年就能买上两亩了，而且现在日子宁静而美好，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林渔晌午蒸了饭炒了个猪肝，睡了一觉之后就给春哥儿送虎头帽这些东西了。
他来的时候春哥儿挺着肚子给人切豆腐呢，看见林渔过来他忙迎了出来，“渔哥儿来了。”
“我给你送虎头帽来了。”
一听说是来送虎头帽的，春哥儿忙洗了手才过来看，院子里有几个妇人夫郎来买豆腐，听说林渔绣了虎头帽纷纷过来看。
春哥儿拿在手上爱不释手，“真好看呀，这么好看的虎头帽给我家小哥儿带上多有面子。”
有位夫郎打趣了句，“人家都希望是小子，你咋就喜欢小哥儿呢。”
“小哥儿咋了，小哥儿多乖呀。”
几个人你拿着这个看，我拿着那个看，春哥儿怕她们弄脏了虎头帽小肚兜这些东西，忙给收了起来。
他去屋里拿了半吊铜板给放在篮子里，又在里面放了几块豆腐，“渔哥儿，你拿回去吃。”
林渔也没有推拒笑着收下了，王夫郎眼尖看见了盖在布下面的铜板，那么多看起来不少呢，他知道林渔的绣的娃娃绢帕一条都要十五文呢，村里有不少人买了他的绢帕，就连他都买了一条。
这算下来林渔可不少挣钱呢，王夫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凑了过来，“渔哥儿，听说青哥儿跟着你绣花呢。”
林渔嗯了一声不太想理他，这个王夫郎在村里散播他的谣言，差点就毁了他的名声，林渔提着篮子就想走。
王夫郎忙追了上前拦着去路，“我家花娘今年也有五岁了，渔哥儿你能也也教教我们花娘绣花。”
“桑娘是给了一两银子的束脩的，你要是想送也按这个价。”
“怎么这么贵呀！”王夫郎瞪大了眼睛。
林渔没有理他提着自己的篮子走了，王夫郎还在和人家抱怨，“不就是教教绣花嘛，一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啊。”
春哥儿翻了个白眼，这王夫郎就想占人家的便宜，现在来他这买豆腐给铜板了，就是每次都要多顺走一些。
“那你去找镇上那些绣娘教呀，人家说不定能便宜些。”
毕竟都是吃饭的手艺，连束脩都不想拿就想学，想的倒美。
王夫郎没话可说就乱嚼舌根，“那桑娘怎么会有银子给青哥儿学绣花，估计是抢了钱婆子的。”
春哥儿不想理他了，这个王夫郎就是见不得人家过得比他家好。
魏青山在镇上撑起了摊子，一旁放着一盆他的小夫郎煮好的肥肠，卖相看起来不错，有人来问怎么猪下水还有卖熟的，魏青山就切下来一些给人家尝尝。
那人吃了嗯嗯点了点头，“不错，不错，给我来些。”
“我家夫郎说了回去用葱炒炒就行了，热的味道比这还好吃呢。”
这猪下水凉了之后看起来卖相没有刚出锅的时候好，而且煮的时候香味四溢，这一凉味道就淡了下去，来买的人并不多，还都是一些舍不得买肉的人家。
快晌午的时候魏青山就去对面的小摊上要了碗汤面，他正在吃饭呢，肉摊面前站了一个人，“卖肉的呢，卖肉的呢，你这肉咋卖的？”
魏青山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我的，怎么了？”
赵家柱一扭头就看见魏青山大刀阔斧地坐在摊子前，他缩了缩脖子，然后一甩袖子走了，怎么买个肉还能遇见这个瘟神，赵家柱赶紧走了。
魏青山算了算日子，在过几天应该是赵大志那玩意结婚的日子了，新妇凶悍，这赵大志有好日子过了。
魏青山卖到了下午就收摊了，他买了他家小夫郎要的东西，然后又买了一口小锅，灶的话他就自己垒一个就行了。
铁贵，这口锅就花了一两银子呢，魏青山想着明天在卖猪下水的时候就底下烧着火，味道就能飘出去，要是不行了，这口小铁锅就留在家里给他的小夫郎炒菜用。
魏青山推着架子车回去了，他的小夫郎还在家等着他呢。
第42章
林渔老早就朝着门口看呢，看见魏青山回来了忙帮忙推架子车，“今天生意还好吗？”
“还好，就连你昨天煮的猪下水都买了半盆出去呢。”
“真的吗！”林渔很是惊喜，他还以为他煮的猪下水卖不出去呢，“快点回家吃饭了。”
林渔忙推着车回到了院子里，帮忙卸东西的时候发现架子车上还有口小铁锅呢，“买锅了？”
“嗯，昨天你在厨房煮下水的时候我闻着很香，我想着明天直接在摊子前用小锅煮着，大家闻见香味了生意就更好了。”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厉害。”
魏青山看着小夫郎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很是喜欢，明明卖得不是很好，但他小夫郎总是能很高兴地满足。
“今天在家忙吗？”
“没有太忙，春哥儿的虎头帽绣好了，现在买娃娃绢帕的人也不是很多了，就零零散散地绣一些带花的绢帕。”
“嗯，不要累到自己了。”
“不累的。”
第二天魏青山在推着架子车去卖肉的时候，旁边多了一个火桶，上面的小锅里咕嘟咕嘟冒泡地煮着猪大肠这些东西，猪下水虽然没什么人吃，但总归是肉，这一煮香味就飘了出去。
不少人伸头看，“嘿，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这么香呢，原来是猪下水呀！”
“我家夫郎自己煮的，大家可以尝尝。”魏青山切了一些给围过来的人尝尝。
有人嫌弃不吃，有人闻着香直接伸手捏了过来，这一尝惊喜地眼睛睁大，“嗯！味道真不赖！给我来点，咋卖的呀。”
“六文钱一节，我家夫郎说了回家再炒炒味道会更好。”
这香味实在霸道，不少人过来试试，就连带着魏青山的猪肉生意都好了不少。
旁边有家卖饼子的老夫妇，有人直接买了饼子，在让魏青山给帮忙切碎，这夹在饼子里吃起来别提多带劲了。
不少人看还能这么吃，纷纷都掏上三文钱买个饼子，在夹上肥肠，一口下去味道真不错，没想到这猪下水的味道还能这么好！
林渔今天在家教着青哥儿绣了会花，就让他自己练习，他则把昨天割回来的野腊菜给腌上，找了个盆子把晒了一天的野腊菜用盐巴揉搓，然后一层一层地给码在坛子里，放在阴凉的地方过些时候就能捞出来吃了。
还有不少没用完，毕竟盐这么贵，林渔也没舍得全给腌了，剩下的直接烧开水然后把野腊菜在里面烫一下，直接给码在坛子里，上面又用石头压着，他阿娘小时候经常这样储存野菜，这样腌好之后酸酸的，能一直存到冬天都不会坏呢。
弄完这些还有豆酱没做呢，趁着现在天气好赶紧做出来，要不然等到秋天了这豆酱就没法做了，黄豆他昨天已经泡了一天了，今天锅里加了柴直接煮，让柴火在锅里慢慢煮着，他就出来看看青哥儿绣得怎么样了。
青哥儿见林渔出来了，拿着绣绷子给他看，“小嬷，你看我绣的桃花~”
“青哥儿很厉害。”林渔揉了揉青哥儿的脑袋，他发现青哥儿很喜欢绣花，而且他一教这小家伙练练就会了，他教起来倒也不费什么功夫。
黄豆在锅里煮了有半个时辰了，林渔盛出来一些给青哥儿当小零嘴吃，他也拿起来吃了几颗，软软糯糯的，吃几颗还行，黄豆吃多了肚子胀，总不能当饭吃了。
林渔抱了些稻草放在厨房，找了块不要的破布给放在上面，把豆子给倒在上面，又在上面盖了一层破布，最后在夹上一层稻草，等过个七八天就能把豆子给捂好了。
魏青山今天收摊早，太阳还没落山呢魏青山就回来了，林渔忙迎了出去，“今天回来的好早。”
“托我的小夫郎的福，今天的猪下水全给卖了出去，就连肉都卖得快了不少。”
林渔一听也很高兴，“卖这么快呀。”
林渔晚上蒸了肉包子，又用骨头给煮了个冬瓜汤，他的小菜园现在都结了果子了，等再过段时间就能收获了。
林渔心疼魏青山日日奔波，晚上休息的时候就给魏青山按按肩膀，林渔小声说着他今天在家干了什么，魏青山喜欢听林渔说话，自从他和林渔成亲了，他才知道什么叫过日子。
按着按着魏青山就把人给拉下来，“让相公也给你按按。”
魏青山圈着人给困在身子底下，林渔壮着胆子抱住了魏青山的脖子，魏青山被他激得一时难以自控。
林渔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看见腰上的手掌印，他羞得脸都红了，忙穿好了里衣。
林渔起来的时候魏青山已经背了一旦柴回来了，见林渔起来就殷切地给他打水洗脸，“我来做早饭，就昨天的肉包子，下面在煮个米粥怎么样？”
林渔低着头嗯了一声，耳朵都红了，昨天魏青山闹得有些厉害，他跟昏了头似的被他哄着纵着他胡闹。
魏青山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忙去厨房煮饭去了。
魏青山现在杀一头猪能卖上两天，中间歇一天，然后在去收猪，家里虽然没田，但趁着现在天气还好，他就得开始砍柴屯着冬天用了，他一个大男人不怕冷，往前砍得柴不多，够他烧火做饭的就行了。
但今年有了小夫郎，冬天天冷，家里的柴得多备些给小夫郎取暖用。
魏青山进山砍柴，林渔也跟着去了，他不时地帮忙捡些落下的枯树枝，还捡些蘑菇木耳这些东西。
两人忙活了一天了，家里的柴堆了不少，但还不够冬天使，魏青山想着每次卖完了猪肉，他都空出来一天去山上背柴去。
半晌的时候石头来了，他很不好意思地过来问问林渔这还有没有猪下水，他想买些回去。
“明天青山才去收猪，我下午的时候才能煮好呢。”
石头一听忙摆手，“没事，没事，那我明天在过来买些。”
见有人喜欢自己煮的肥肠林渔也高兴，“是不是味道还不错，我准备过些日子改良一下呢，到时候味道会更好。”
石头不好意思地挠头，“是冬哥儿他想吃，让我过来问问。”
“明天来就行。”
石头这才走了，他家冬哥儿今天突然想吃猪大肠，他就赶紧来问问了，但渔哥儿今天没做。
何冬冬眼巴巴地瞅着门口呢，看见石头回来了忙小跑了过去，一看石头两手空空的小脸又拉了下来，“我的猪大肠呢？”
“渔哥儿说明天才会煮，我明天就给你去买，早早的去，我们今天吃肉好不好？”
“不好，我就要吃猪大肠，就要吃，我都已经想好怎么吃了，多放些辣椒一起炒着，然后配上米饭，我能吃两碗米饭。”
何冬冬越说越委屈，眼泪啪啪地止不住地掉，石头一看慌了，“明天我一定早早去，渔哥儿一煮好我就给你端过来。”
“不要，我现在就想吃。”
何冬冬不理人了，眼泪一直往下掉，石头娘也赶紧哄，朝着石头的胳膊就来了两下，“要你有什么用，要你有什么用，把冬哥儿给惹哭了吧。”
冬哥儿现在可是他们石家的宝，他们石家人丁稀薄，石头娘就想着家里有个小孙子小孙女热闹热闹呢，就冬哥儿哭了，她急得直打石头。
见石头被打了何冬冬又心疼，护着石头不许他娘打石头了，石头娘心疼得直哎呦，“冬哥儿不是喜欢渔哥儿做的饭吗？要不让石头带着你去吃饭。”
何冬冬这才点了头不哭了，石头忙扶着人往外走，石头娘又打了他一巴掌，“怎么这么笨，去人家家里吃饭哪有空着手的，提几个鸡蛋过去。”
“哎哎哎。”石头忙点头，生怕他家冬哥儿等久了掉眼泪。
石头娘也忙找了篮子在里面装了几枚鸡蛋，又去院子里摘了些石榴给放了进去，“石头路上慢着点，回来的时候天黑可要小心些。”
“知道了娘。”
石头带着自己夫郎走了，何冬冬这会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孕之后怎么这么娇贵，竟然因为口吃的哭了，猪下水自然比不上家里的肉，但他那会就是想吃。
以前在他娘家的时候他也没这样，那会家里但凡有点吃的都得紧着他家那两个小侄子吃，偶尔吃个荤腥也是，家里人多，一人一筷子夹不了多少。
嫁给石头后家里的东西都是紧着他先吃，家里活少，有时候饭都不要自己做，自从自己有孕之后，他婆母更是连厨房都不让他进了，想吃啥吃啥，隔三差五的肉也不断。
何冬冬走到半路不想去了，“石头，我们回去，我，我不想去了。”
石头有些急了，“快到了，是不是走累了，那我抱你过去。”
石头说着就要抱何冬冬，何冬冬气得不轻不重在他身上拍了一下，“不是，不好意思，我们回去吧。”
“去吧，你不是有几天没和渔哥儿说话了，去了说说话。”
何冬冬一想也是，“那走吧。”
两人来的时候林渔刚准备做饭，看见何冬冬两人提着篮子过来了忙把人给迎进了屋，石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递上了篮子，“那个，能在你家吃顿饭吗？”
“当然可以，以后来吃饭可不许再拿东西了。”
“我家石榴熟了，可甜了，拿些给你吃。”何冬冬拿起一个比他巴掌还大的石榴给林渔看。
林渔也很高兴，何冬冬肚子已经显怀，林渔怕他累到忙让他坐着。
“不要，我想和你去做饭。”
“行，你就帮我烧烧火就行。”
两人一起去了厨房，林渔拉着何冬冬小声说话，“怎么了，是石头他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
“那你怎么哭了？”
何冬冬慌忙擦眼睛，“还能看出来吗，还能看出来吗？”
“眼角都红了，怎么能看不出来。”林渔怕何冬冬被欺负了，心里很是担心。
何冬冬不好意思了，“没有被欺负，就是让石头过来买猪大肠，没吃上就急哭了。”
林渔呆愣了一下，“就因为这？”
何冬冬低着头嗷了一声，“我也不知道那会怎么了，就急哭了，可把石头和石头娘吓到了，石头就哄着我来你家吃饭。”
林渔噗嗤笑了出来，“就因为这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石头给欺负了呢。”
何冬冬哼了一声，“他敢，他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让我大哥二哥来给我撑腰。”
林渔这才放心了，“青山一般隔四天才杀一次猪，明天我就能在煮一锅，让石头过来拿。”
何冬冬点了点头，“渔哥儿，你真好。”
“行了，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今天想吃啥。”
一提起吃何冬冬来了兴致，“我想吃辣的！”
“行。”
林渔趁着天还没黑还能看清，赶紧忙活了起来，家里还有肉呢，他炒菜的时候就把魏青山给叫过来了，何冬冬一个孕夫哪能用到他呀，他刚才叫冬哥儿出来就是为了问问他有没有被欺负了。
何冬冬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石头就帮忙把去外面挑了几桶水，把水缸给挑满了。
何冬冬闻着厨房里飘出来呛人的香味直咽口水，渔哥儿做饭真的好香啊！
做好了饭四个人就围坐小桌子前，中间是用一个小木盆盛着红艳艳的菜，上面一层的红辣椒，就连里面的油都是红的。
旁边还炒了清淡一些的丝瓜炒鸡蛋，凉拌胡瓜，中间的菜大，足够四个人吃了。
何冬冬早就忍不住了，挑着中间那盆菜吃了起来，一口下去胃口大开，香辣不呛，他吃着刚刚好，里面有肉片，各种蘑菇还有冬瓜片小青菜这些东西，何冬冬拌着饭吃了两碗。
石头和魏青山也很喜欢这道菜，四个人把桌上的菜给吃了干净。
何冬冬吃饱了心情也好了，有些懒散地坐在凳子上打了个嗝，“渔哥儿，你做饭真好吃。”
“那你常过来，我做给你吃。”
何冬冬抱着林渔的胳膊蹭了蹭，“渔哥儿，你怎么这么好，我好想嫁给你呀。”
何冬冬一句话成功让两个男人黑了脸，何冬冬一看他青山大哥看过来忙松手，“嘿嘿，开玩笑，开玩笑。”
何冬冬又在这说了会话两人才走，林渔怕外面太黑看不清路就把厨房的油灯给石头端着，明天送过来就行了。
林渔和魏青山收拾了一下也睡觉了，魏青山明天还要出去收猪，林渔心疼他天天这么辛苦，就算是在家休息一天也不停地干活。
“青山，我明天想去看看月娘。”
“行，等我收猪回来了陪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放心我不去村子里，还像上次一样让人把月娘给叫出来。”
“行，那早去早回。”
“知道了，听说赵大志成亲了已经，也不知道月娘怎么样了。”林渔有些担心。
第二天一早林渔做了几个肉馅饼子，提着篮子出去了，魏青山则推着车子出去收猪去了。
林渔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大李子村，他站在村外面等着村里的熟人，他等了一会儿才看见熟人，“李婶子！”
李婶子提着篮子刚好从村子里出来，“渔哥儿呀！回来了。”
“婶子，我想看看月娘，你能不能帮我把她给叫出来。”
李婶子爽快地答应了，这有段时间时间没见了，这渔哥儿出落得越发好了，脸色也更好了，说话大大方方的，不似在赵家的时候畏畏缩缩的了。
林渔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赵月月出来，赵月月没了上次见他时的地高兴，低着头快步跑了过来，“哥，你回来了。”
“月娘，哥哥在家给你烙了肉饼，还有些热呢，你快吃些。”
林渔把肉饼拿了出来，赵月月捧着肉饼子狼吐虎咽吃了起来，林渔知道月娘在家的时候吃不上荤腥，这才特意过来的时候烙了肉饼子，他温柔地摸了摸赵月月的脑袋，“赵大志成亲了，新嫂子对你好吗？”
赵月月瑟缩了一下，“挺，挺好的。”
赵月月吃完了一个又拿起一个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她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林渔刚开始没注意到，小姑娘的头发有些凌乱遮盖住了大半张脸。
他看见赵月月抖着肩膀的时候才猛得注意到赵月月哭了，林渔拉着她坐在了树下，“月娘，月娘，你怎么了？是不是新嫂子她欺负你了。”
赵月月一把抱着了林渔，“哥，我不想回去了，我受不了了。”
林渔心疼得给她擦眼泪，赵月月抬起头，林渔这才注意到她的额头青了一块，整个人比他上次来的时候又瘦了不少，胳膊细得都能看见骨头。
林渔被她哭得也擦了擦眼泪，“她打你了？”
“嗯，新嫂嫂她和我娘打架，她倒是没有打我，就是受了气就拿我出气，把我当丫鬟使，哥，我不想回去了。”
赵大志的新妇娶过来之后，她家没有安生过一天，以前她在家里活本来就多，现在新嫂嫂来了之后她的活更多了，自己做得不好了，还被新嫂嫂给点着额头骂，就连吃的饭也都还夹着稻谷皮呢。
“月娘不哭不哭了，我想想办法。”
赵月月在这没待多久就跑了，“哥，我先走了，要不然嫂嫂她一会儿找不我又要说我了。”
林渔看着赵月月的背影擦了擦眼泪，怎么就日子越过越难了。
隔壁的李婶子见赵月月走了才走上前，林渔叫了一声婶子，“那新妇怎么如此对待月娘。”
李婶子叹了口气，“那姚金玲是镇上过来的，嫁过来的时候光嫁妆都带了十两过来，别说她对月娘不好，就连蔡春花在她手下都讨不了什么便宜。”
林渔道了谢走了，一路上只要一想起月娘现在这样，他就心里难受，他把月娘当成他唯一的亲妹妹，除了魏青山，赵月月是他最重要的人了。
赵月月紧赶慢赶回了家，姚金铃听见动静了从屋里探出头来，“月娘，干啥去了你，叫你几声你都不答应的。”
“嫂，嫂子，我出去了一趟。”
“行了，过来给捶捶肩膀，疼死了。”
“哎。”赵月月怕被姚金铃发现自己吃了肉饼，忙洗了手进屋去了。
她家原本她爹娘住在堂屋的西间的，姚金铃嫁过来之后就住在了堂屋的东间，没住几天就嫌弃赵家柱蔡春花两人住在西间不方便，闹了一通把两人给赶了出去。
蔡春花不乐意，打架又打不过姚金铃只能搬了出来。
赵月月进屋的时候姚金铃正半靠在床上，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花生瓜子这些小零嘴，赵月月走上前给她按肩膀，姚金花就舒服地眯着眼睛享受。
赵月月走神想着林渔，手下的劲重了些，姚金铃哎呦了一声，她瞪了一眼赵月月，伸手就戳她的额头，“死丫头，你想按死我呀！”
“嫂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笨死你算了。”
赵大志正在屋里温书呢，今年他又没有考中秀才，本来心情就烦，自从娶了这姚金铃跟个母老虎似的日日管着自己，他的那些带图的书他都给了他的同窗。
“金铃，金铃，你吵什么呢，我正在看书呢。”
“你看你的呗，我还能碍着你了。”
姚金铃家在镇上虽然家境不太好，但也比赵大志家强多了，她爹看中赵大志读书人的身份，特意给了十两银子的陪嫁过来。
赵大志现在虽然现在考不上秀才，但他可是十岁就考中了童生，姚金铃相信早晚有一天她也能捞个秀才娘子当当。
姚金铃让赵月月出去了，“真的是笨手笨脚的，出去做饭去吧。”
赵月月忙跑了出来，她娘蔡春花也在家呢，听见她被欺负了也不说两句话，现在和他爹憋屈地在一间破房子里住着呢。
赵月月掏了米做饭，家里吃的现在都是她嫂子买的，当然她的东西只准她和她大哥吃，她们三个人是没有份的。
赵月月每天还都得做两次饭，他大哥大嫂的，还有她们三个人的饭。
饭端上了桌子，姚金铃和赵大志的碗里是白米饭，面前还有一盘炒鸡蛋，赵月月和蔡春花三人吃的是糙米，还有一碟子的炒野菜和咸菜疙瘩。
赵月月吃过了两个肉馅饼子，这会她还不饿，但也端着碗吃，要是她嫂子一不高兴，她连糙米都没得吃。
第43章
看着今天又是这样做饭，蔡春花不敢拿姚金铃怎么样就拿赵月月撒气，“天天怎么做的饭，盛个饭都不会盛，怎么你娘我还吃不上一口白米饭。”
蔡春花看着那盘鸡蛋就伸出了筷子，姚金铃给她打一边去了，“这是我用银子买的，想吃自己买去，干嘛吃我用银子买的东西呀。”
姚金铃嫁过来没两天就知道蔡春花是啥人了，这刚嫁过来就给她要那十两银子的嫁妆，姚金铃可不是吃素的，当场就给她呸了回去，想要她的银子，做梦！
赵家柱哪里受过这种气，“金铃呀，这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连饭都不一样。”
“过不惯就分家过呀，你们两口子出去住，爱怎么样怎么样。”姚金铃说着就夹了一筷子鸡蛋，“赵大志吃呀，今年考不上不要紧，明年你可得考上了，也让我做个秀才娘子。”
赵大志才不管他爹娘有没有吃上呢，夹着碗里的炒鸡蛋吃了起来。
每次都这样，天天都在吵架，赵月月低着头默默吃饭，生怕谁气不顺了把气撒到她头上。
林渔回来的时候魏青山还没回来呢，他就烧了锅热水等着魏青山回来宰猪。
魏青山回来就看见林渔有些不高兴，“是不是月娘那有些不好？”
“嗯，新嫂嫂嫁进来她日子更不好过了。”
“赵家柱蔡春花他两也不管管？”
“蔡春花本来就不喜欢月娘是个女孩子，赵家柱更别说了，满眼都指望着他那个要考秀才的儿子。”
魏青山揉了揉自己小夫郎的头，“不要急，等这两日卖了肉了，我们去赵家走一趟看看在说。”
“好。”林渔这才打起了精神。
魏青山宰了猪他就收拾猪下水，然后一锅给煮了出来。
香味飘到了隔壁，躺在床上的钱婆子闻见香味叫了两声，“桑娘，桑娘，外面在煮什么呢，我要吃肉。”
桑娘推开门走了进来，“家里就我一个人在干活，哪里有铜板去买肉。”
钱婆子躺在床上叫了起来，“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桑娘被她叫得有些烦了，“行了，知道了，一会儿就去给你买。”
桑娘也没有刻意苛待钱婆子，毕竟青哥儿还小呢，她怕影响到青哥儿不学好，对待钱婆子还是该怎么样怎么样。
她把青哥儿送到林渔那里学绣花，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想让青哥儿多和渔哥儿学学，渔哥儿性子好，待人也热心，自己落难的时候还帮了自己一把，她希望她家青哥儿日后能像林渔一样。
渔哥儿不知道在煮什么呢，怎么这么香，她也端着碗出去买了，“渔哥儿忙着呢，你这煮啥呢，味道这么香。”
“就煮一些猪下水，让青山去镇上的时候顺手给卖卖。”
“给我也来一些。”桑娘端着碗买了一些回家尝尝。
林渔还热情地告诉她做法，“现在趁热吃也好吃，凉了的话就在加了葱和辣椒炒炒就行。”
桑娘道了谢端着碗回家去了，这猪下水卖的也不贵，这一节都有半碗了，闻着很香就是不知道味道咋样。
石头今天也早早端着碗过来了，昨天冬哥儿没吃上急哭了都，他今天忙赶着就过来买了，多买些得够吃两天的，让冬哥儿吃个够这次。
林渔夜里想着赵月月现在的处境有些睡不着，魏青山拍着他的后背哄他，“没事，让那新妇忙着和赵大志蔡春花打擂台，就没时间找月娘的麻烦了。”
“那要怎么办呀？”
“赵大志逛青楼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怕是姚金铃都不知道，要不然怎么可能不和赵大志闹。”
“啊，赵大志竟然逛青楼。”
“我今年在镇山卖猎物的时候碰见过几次，这件事怕是赵家柱他两都不知道，不用担心，等过两日我们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渔这才稍稍安了心，月娘现在在赵家的日子，怕没比他在那会好多少。
魏青山吃了早饭天微微亮又推着架子车出门去了，林渔也喂了猪和鸡，他早上还会打一背篓猪草回来，猪养得很好，已经分了圈了，就连那群母鸡他每日都能收个六七个鸡蛋呢。
林渔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下午去收鸡蛋了，他早就摸清了他家鸡在哪个稻草窝里下蛋，他每次都得用衣角兜着鸡蛋出来，鸡蛋有些多，他两只手都抓不下。
林渔打扫干净了后院又去菜园子里摘辣椒，那些红透的辣椒全被他给拽了下来，他准备趁着最近天气好把豆子给下了。
他昨天就掀开稻草下面的破布看了，他捂的豆子已经绿了，今天下豆子刚刚好，辣椒剁碎和豆子混在一起，在调个味密封起来就能放在太阳下面晒了，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他的豆酱就能晒好了。
魏青山今天下午半晌的时候就回来了，林渔忙帮他把架子车上的东西给卸下来，“今天卖的挺快的。”
“今天不少人冲着猪下水来的，连带这猪肉都卖得快了不少。”魏青山把钱袋子给了林渔拿着，“今天那一锅的猪下水全给卖完了。”
“卖这么快呀！”
“我的小夫郎手艺好，做出来的东西总是比人家弄得好吃。”
林渔也高兴，猪下水本不值几个铜板，这样卖那些猪下水能多挣几百文钱呢，可比他卖绣帕挣得快多了。
“明天去了，怕是又有不少人过来问呢。”
“累了一天了，快点休息会。”
林渔心疼魏青山日日推着架子车来回奔波，半扇猪肉不轻呢，还要带着案板、铁锅火桶这些东西，走上一个时辰的路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今天下了豆酱，想着在里面加入豆酱煮的话味道是不是会更好，这种做法估计没些日子就会被人家给学了去，到时候我们的更好吃，大家才会来买我们的。”
“我的小夫郎真聪明。”
魏青山第二日就推着另半扇猪肉去了镇上，他摊子还没支起来呢就有人过来问，“魏老板，今天还有没有煮猪下水了？”
“没了，就那么多，昨天一天就卖完了，等我下次宰了猪就又有了。”
“行吧那，那就给我割一吊肉吧。”
今天他卖肉的时候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过来问还有没有猪下水，听说没有了只能遗憾地摇头离开，这猪下水平时大家都看不上的东西，这人家不知道怎么弄的，一点腥臭味都没有，而且吃起来格外的香。
关键是这么好吃的东西他还便宜，半碗那么多就只要六文钱，爱喝酒的当下酒菜，那点猪下水能喝上一顿酒呢。
不仅吃过的过来问，就连隔壁卖饼子的老夫妇也问了，“魏老板，今天没有猪下水卖呀？”
“是的，昨天一天就卖完了。”
老夫妇有些有些遗憾，“你要是能天天卖猪下水就好了。”
魏青山卖猪下水的时候，他家生意就特别的好，不少人会买了猪下水夹在饼子里吃，那一份猪下水不少哩，他们能在他家买上三四个饼子呢。
魏青山也知道他的肉摊生意这么好，这锅煮猪下水没少出力，魏青山想着他一头猪得卖上两天呢，而且有时候卖不动的时候他还得推着车子在附近的村子里转转，或许可以买些猪下水让渔哥儿多做一些，这样他也能早些卖完回家去。
魏青山今天的猪肉就卖的慢了些，他还推着架子车换了个地方，魏青山走过街道的时候看见了熟人，赵大志迎面走了过来，一看见魏青山，赵大志就缩了缩脖子，毕竟林渔回门那次他可被整惨了，躺在床上大半个月才好起来。
但看见魏青山如今推着架子车走街串巷卖猪肉呢，赵大志出声嘲讽了几声，“呦，这不是我那当猎户的弟夫呢，怎么又改行卖猪肉了？”
“你皮又痒了？”
赵大志赶紧跑了，他还真怕魏青山这泥腿子打他，穷卖猪肉的，真的是越混越回去了。
他今天可是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才不想让魏青山败坏了他的兴致，自从他娶了姚金铃，他日日被管束着，简直比夫子管他管得都严，他可是磨了姚金铃半天才得了一两银子出来了。
魏青山看着他跑去的方向嗤笑了一声，那方向一看就是去葫芦街的，那地方可都是寻欢作乐消遣的地方，这赵大志怕不是又去那家叫畅春楼的青楼吧。
魏青山只想早点卖完肉回家去，他的小夫郎还在家等他呢。
果然他回到家的时候他的小夫郎已经做好热饭等他回来了，看见他回来了眼睛亮晶晶的。
现在他做了屠户了，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肉了，顿顿都能吃上肉，虽然两人不舍得花银子，但日子在村里过得也不算差。
因为明天两人说了要去赵家看看赵月月，两人吃了早饭就过去了，就拿了一吊肉过去，其他东西也都没拿。
两人还没走到赵家门口呢，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吵闹声，蔡春花和姚金铃正掐打架呢。
两人互相拽着对方的头发撕扯，姚金铃是个彪悍的，丝毫不输给蔡春花，两个人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林渔看着这一幕都有些吃惊，他知道姚金铃性子泼辣，没想到竟然能和蔡春花对着干。
姚金铃看见院子门口来人了这才松开了手，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本来脸上有些不耐烦，看见魏青山提着的一条肉，她脸上立马带上了笑容，“这二位是谁呀？”
林渔咽下心中的厌恶，“我来看看我舅舅。”
“呦，原来是表弟呀，快进来进来。”姚金铃热情地把两人给迎到了堂屋，眼睛还在往那条肉上看，这赵家有这么大方的亲戚她怎么不知道。
蔡春花呸了一声，“你两来干嘛，当初打大志的时候都忘记了？”
“当初只是个误会。”魏青山轻描淡写回了一句。
姚金铃一听打过赵大志刚想变脸，就听人家说是个误会，管他呢，人家提着肉上门了，总不能把人给轰出去吧。
“我成亲那会怎么没见到二位，真的是，我家有门这么俊俏的亲戚我竟然不知道。”姚金铃看着她家这门亲戚，两人长得都极为俊俏，魏青山往那一站比她家赵大志强出了不少。
林渔也在说着客气话，“我今天过来看看月娘，月娘怎么没看见她。”
“月娘呀，在那屋呢。”姚金铃朝着外面喊了几声，“月娘，月娘，家里来客人了。”
听见姚金铃喊自己，赵月月这才敢进了堂屋，平时她嫂子不叫她，她是不能进堂屋的，要不然她嫂子会发脾气。
赵大志这会儿也在西屋看书呢，听见魏青山来了也不敢出来，生怕魏青山这个瘟神看他不顺眼又把他给丢到了水缸里。
林渔拉着赵月月说了两句话，让她照顾好自己，自己日后在过来看她，在姚金铃面前赵月月不敢说什么，只能嗯嗯点头回应着。
两人也没在这多坐，说了两句话就走了，姚金铃满脸笑意地把两人给送出了门，“表弟，表弟夫，你两空了就常过来。”
送走了两人姚金铃心情极好，这种大方又识趣的亲戚真不多见了，这一来就给提了一条肉过来了。
见魏青山走了赵大志才敢从房间里露头，“你理他们干什么，那个魏青山就是个不入流的屠户，我们读书人家和他们交往简直是有辱门风。”
一听魏青山是干屠户的，姚金铃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那他家岂不是顿顿不缺肉吃，行了，少端着你那读书人的臭架子，你家买肉不从肉摊子上买呀。”
姚金铃才不管那么多呢，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渔哥儿和他公婆关系并不是很好，说是来看舅舅的，人没在家也不说让出去叫叫，今天来了就是来看她家这个小姑子的。
别管人家是干啥呢，大家都是亲戚，日后去买他的肉还能不给便宜些？
“月娘，月娘，中午把这条肉给做了，用一半就行了。”
“知道了，嫂子。”
这走了一趟，两人也算是见到这个赵家的新妇了，性子和蔡春花有过之而无不及，月娘在中间肯定被两人给使唤地团团转。
林渔轻叹了一口气，“月娘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呀。”
“无妨，日后我两常走动些，姚金铃也不敢对月娘怎么样。”
他算是看出来了，姚金铃贪图小利，知道他两会常来看月娘之后，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林渔点了点头，“希望是吧。”
两人回去吃了饭，下午魏青山也没歇着，拿了砍刀又去山上砍柴去了。
林渔在家也把魏青山的旧袄子给抱了出来，重新给拆洗了一遍，尽管现在离冬日还远着呢，但两人已经开始为过冬囤东西了。
魏青山收猪杀猪，林渔家在家照顾猪和鸡，空了就带着青哥儿一起绣花。
中间又偷偷去大李子村瞧过月娘两次，给带了些吃食过去，听月娘说自从上次两人来过之后，姚金铃就不怎么打骂她了，但依旧使唤她，家里日日争吵不断，她娘和嫂子天天都在吵架。
林渔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常常给月娘带些吃的过来。
魏青山今日回来有些晚了，他回来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擦黑了，林渔忙过去帮忙把架子车给推进了院子。
魏青山解了钱袋，洗洗手吃饭去了，林渔给他夹了筷子菜，“今天生意不太好？”
“嗯，街上又来了家卖猪下水的，虽然生意没咱家的好，但咱家的客人少了些。”
这是早晚的事，就算是你有意隐瞒做法，但有人眼馋你生意好必定会跟着做，林渔也没放在心上，“没事，刚好家里的豆酱捂好了，我在试试其他的法子，这么久了那煮出来的猪下水估计大家都吃腻了。”
天气渐冷，现在家家户户都忙着收第二茬稻谷，魏青山喝了口热汤，心里熨帖了不少，“明天在进山打一天的柴，就足够我们过冬了，这个时候山核桃熟了，我们捡些回来。”
“行！”林渔一听进山捡山货眼睛都亮了。
两人第二天吃了早饭一早就出门了，这些山货大家都会捡，山下离得近的大家都捡得差不多了，只能背着背篓往里走才能捡到。
魏青山常年在山里跑，哪里有山核桃树这些东西他都知道，带着林渔直接朝着地方而去，现在天气渐冷，就连山间的树叶都开始焦黄。
“这两日和我去一趟镇上，扯些布买些棉花，你给自己做两身袄子穿着。”
林渔点了点头，“家里还有兔皮呢，冬天你去镇上了冷，我给你做两顶兔皮帽子戴着。”
魏青山嘴角带笑，还是他的小夫郎贴心，“那有些少，我在去山上猎些野兔，看能不能给你弄件兔皮袄子，冬天了暖和。”
林渔眼睛亮晶晶的，两人一路说着闲话，连山路都显得不那么漫长了。
林渔远远就看见了掉在地上的靑褐色果子，“这么多呀！”
深山中有一颗高大的山核桃树，树下落了不少鸡蛋大小的山核桃，有的外壳已经烂了，能看见里面的山核桃了。
两人也不在说闲话，弯腰在地上捡了起来，就连大黑和白雪也帮忙叼着山核桃往背篓里丢，树上还有不少没有落下，魏青山直接踩着枝干爬了上去，“小渔，你离远些，我踩些下来。”
“哎。”林渔忙跑一边去了。
魏青山站在树上踩着枝干晃，枝头的山核桃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刚地上被捡得没几个了，这会又落下了一层，林渔看着这些山核桃眼睛亮晶晶的，这些山核桃不仅可以留着冬天吃，还能拿到镇上去买，不少人都喜欢呢。
等魏青山下来了，林渔小跑了过去，这颗核桃树实在太大，两人的背篓都装满了地上还有不少，魏青山还带了麻袋过来，又装了一麻袋放在背篓上面。
林渔怕他累到，“少装一些，我们在上来一趟就是了。”
“这才多重，没事。”
林渔心疼魏青山干活不惜力气，日日推着沉重的架子车往返镇上，休息一天吧还不是进山砍柴就是猎些野味。
两人下了一趟山又上来了一趟，院子里晒了不少的山核桃，下午的时候两人就坐在院子里给这些山核桃剥去外面的果壳，这样就好晾晒了。
两人在剥核桃，白雪性子活泼在核桃堆里来回跑，魏青山训斥了它一句，就委屈地趴在林渔怀里嚎，林渔都要被它给逗笑了，揉了揉它的狗头安慰，“谁让你不听话的，去一边玩去吧。”
“不要惯着它，不怎么进山打猎了，在家吃得都胖了一圈。”
两人正在家里剥核桃呢，王二提着篮子一脸喜气地过来了，“春哥儿生了，生了个小子。”
王二把篮子里的花生抓给两人吃，林渔也很高兴，“没听见动静，什么时候生的。”
“就晌午那会，嘿，那小子哭声可响亮了。”
魏青山两人道了喜，王二在这说了两句话就走了，他还得忙着通知其他人家呢，春哥儿娘家那边他就托了他大哥帮忙他跑一趟报喜，他就在村里给几家亲近的人家报喜。
林渔也为春哥儿高兴，盼了这么久终于有个孩子了，就是春哥儿常念叨着要生小哥儿，生了个小子，也不知道他咋样了。
这算算日子，何家大嫂估计也快生了，林渔早就把两家的礼给准备好了。
魏青山第二天又推着架子车出门收猪去了，下午宰了猪得的那些猪下水，林渔给搓洗了干净，这次在煮的时候他在里面炒了豆酱，又在里面煮上了泡好的黄豆，今天这锅猪下水做出来颜色红亮，看起来卖相更好了，而且味道也更好吃了！
林渔尝了尝满意地点了点头，集市上多了两家卖猪下水的，他家虽然卖得慢了一些，但生意也比其他家卖的好，林渔舍得往里放东西，里面还加了白酒和糖，闻起来格外的香。
林渔夹了一筷子跑到外面给魏青山吃，“你今天试了新方法，你尝尝看。”
第44章
魏青山尝了一口，他丝毫没有吝啬对林渔地夸奖，“嗯，比以前味道更好了。”
林渔也觉得好吃了不少，而且卖相也更好了，“我盛一些给冬哥儿尝尝去。”
林渔还没出门呢，桑娘就端着碗过来了，“渔哥儿是不是又在家煮猪肥肠了，我早就在家闻到味道了。”
今天的香味实在是霸道，听见两人说煮好了她就赶紧端着碗出来了，林渔手艺好，虽然是猪下水，但做起来丝毫不比肉差。
以前卖的猪肥肠都是一节一节卖的，林渔发现现在切成小段更入味了，锅里飘着一层透亮的红油，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林渔给她舀了一勺子，“尝尝，我改了一下配方，试试味道怎么样？”
桑娘尝了一口连连称赞，“嗯！还是渔哥儿有法子，连猪下水都能做这么好吃。”
林渔得了夸奖眼睛亮晶晶的，就两人说话这会又有人端着碗过来了，“渔哥儿今天又弄啥呢，香的我在家都闻见了。”
是住在他家屋后的婆子，家里的老头喜欢喝点小酒，之前来买过几次，林渔给打了满满一勺子，这一勺子里面肥肠加黄豆能有一碗，林渔给的实在。
“大娘，我改了一下配方，价格和之前一样，还是六文钱一碗。”
婆子给了铜板，“这闻着比之前更香了，我家老头子刚就催着我快去买些给他下酒吃呢。”
婆子欢欢喜喜端着碗走了，林渔这才得了空，打一碗给何冬冬送去，冬哥儿喜欢吃这些，这次他改了配方，冬哥儿一定更喜欢。
林渔端着碗走了，来的时候石头娘正在做饭呢，何冬冬坐在院子里正在剥着石榴吃，“冬哥儿。”
何冬冬看见林渔给他送吃的，眼睛一亮忙站了起来，“渔哥儿，你端的啥，好香啊！”
何冬冬起身的动作太猛，在做木工的石头吓了一跳，“慢些。”
“尝一尝味道怎么样，我今天试了新方法。”
刚出锅的耙肥肠现在碗都是烫手的，何冬冬闻着香味直咽口水，他不等石头给他拿筷子就伸手捏了一块，他眼睛都亮了，“好吃！”
石头忙把筷子给了他，“慢些吃。”
林渔见何冬冬喜欢也很高兴，“我吃着比之前的好吃了些。”
何冬冬吃的腮帮子鼓鼓的，“何止是好吃些呀，简直是太好吃了！”
“春哥儿生了，生个了个小子，给你说没？”
何冬冬嗯嗯点头，“说了，说了，等三日后我两去看看他。”
“行，我也是这个意思，特意过来问问你。”
石头娘正在厨房炒菜呢，见何冬冬吃上了给忙给盛两碗饭端出来，“冬哥儿，来，配着米饭多吃些，渔哥儿也先吃些，不要走，在这吃饭，菜马上就炒好了。”
何冬冬最近胃口不佳，吃得饭都少了，以前还爱吃肉，现在看见肥肉就吃不下去，只能吃些清淡的，这小脸都瘦了些，可把石头娘给心疼坏了，见冬哥儿有个喜欢的，忙端了饭出来让他配着多吃两口。
“谢谢娘。”何冬冬鼓着腮帮子把饭碗给接了过来。
石头娘还在让着，“渔哥儿，你也先吃着，大娘马上就把饭给做好了。”
“大娘不用了，青山还在家等着我回去吃饭呢，我先回去了。”林渔推拒着没有在这吃饭。
石头娘赶忙兜了几个石榴给他，“拿回去吃，家里还有不少呢。”
林渔道了谢兜着几个石榴走了，石头家的石榴树照顾的格外好，结出来的石榴每个都和魏青山的拳头一样大，甜中带着一丝酸，林渔很是喜欢，上次石头拿过来那几个他已经吃完，这次又给了几个，林渔决定慢慢吃。
他回来的时候魏青山已经把那头猪给收拾好了，林渔塞了一个石榴给魏青山，“石头娘给的，你先吃着，我去做饭。”
林渔晚上用野葱炒了个猪血，在来一碗耙肥肠，魏青山配着吃了两碗米饭。
第二天一早两人天不亮就吃了早饭，然后推着车子往镇上走去，架子车上装着半扇猪肉，案板，还有一桶的耙肥肠，因为今天要来镇上扯布买棉花，林渔就一起跟着过来了。
一路上林渔都帮着推着架子车，这一车的东西推着还挺重的，魏青山心疼林渔不让他推，林渔笑笑说不累，推着走得快些。
林渔不常跟着魏青山来镇上，因为他还要照顾家里的几头猪，空了他还想多绣点东西，他的绣花生意不错，但绣的娃娃绢帕最近不太好卖了，家家户户几乎都有了一条，倒是有两家明年要出嫁的，过来问了让帮忙绣喜服。
林渔推着车子走在集市街边的时候，就看见了有两家的锅里煮着肥肠，魏青山和他说过了，他家猪下水虽然被抢了些生意，但也是好卖的。
林渔经过的时候闻见了，腥气太重，而且看起来乌漆嘛黑的，零零散散地也没几个人买。
两人来到了摊位那，魏青山在支起摊子，林渔就把火桶给升了起来，他正在忙活呢，他家摊位旁卖饼子的老妇人就和他打招呼，“渔哥儿今天来了。”
“哎，今天得了空就过来了。”
林渔来过几次，这对卖饼子的老夫妇都认得他，两人格外的喜欢魏青山夫夫，因为每次他家卖猪下水的时候，他家卖炊饼的生意就格外的好。
林渔这边刚把火升起来，那边就有人端着碗过来问了，“好了没，好了没，先给我一碗。”
见他家摊子都还没支好呢就有人来买了，林渔很是高兴，“您稍等下，马上煮热了就先给您盛。”
火升起后林渔把一桶耙肥肠给倒在了锅里煮，经常来买的都知道，之前的猪下水都是一条直接煮的，颜色也有些深，今天的猪下水和之前的不一样，上面的红油油亮油亮的，而且还加了黄豆在里面，卖相看起来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林夫郎，你家猪下水改方子了？”
“嗯，先尝尝，要是好不喜欢不收铜板。”
没一会儿小锅里的肥肠煮的噗噜噗噜直冒泡，香味立马飘了出去，已经有七八个人围在摊子前面了，“先给我盛，先给我盛。”
林渔就一人一勺子给盛了起来，林渔的猪下水生意看起来比魏青山的卖猪肉生意都好，魏青山看着小夫郎如今熟练做生意的样子勾起了嘴角，他的小夫郎真厉害。
“哎呦，这是什么香味，怎么这么香！”
“啥东西啊这么香？”
早市上来买菜的人闻见香味了就走了过来，一看不少人排着队端着碗在等呢，没吃过的伸着头问，“买啥呢，买啥呢这是？”
“猪下水，吃不？”
那人面带鄙夷咦了一声，“那东西有什么可吃的。”
“那你就不知道了。”
排队的人不在理他了，眼看着林夫郎一勺接一勺地给人家舀，他都急了，别轮到他的时候没了。
林渔知道他家猪下水的生意还不错，之前他也来过几次，但都是零零散散地买了就走了，哪像今天直接排起了队。
“魏老板，别看了，给我割吊肉来。”那人手上端着一碗刚打的耙肥肠，这会又过来买肉，魏青山看他的小夫郎有些出神，一时没有注意到。
他收回目光敛下心神，手上麻利地给客人割了一条肉。
两人今天的肉摊生意格外好，特别是他小夫郎那边，忙得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魏青山这边来割肉的也不少，今天肉卖得快了不少。
有的人闻见了香味就想尝尝，但没有拿碗，就直接在隔壁的炊饼摊子卖上几个饼子，然后让小老板直接给打到饼子里。
别说林渔了，就连隔壁做炊饼的老夫妇都累得一头的汗，就这还有人催呢，“老汉，炊饼打出来没呀，快轮到我了，这没碗怎么卖呀？”
“不急，不急，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今天林夫郎的生意太好，他这做饼子的速度赶不上人家要买的，两人既高兴又着急，听着铜板落在木盒子里噼里啪啦的声音，老两口又忙加紧做饼子了。
姚金铃今天回娘家呢，经过早市的时候就闻见了香味，想着她家那个表弟夫不是在镇上卖肉吗，刚好去他那买还能便宜些。
姚金铃大老远就看见前面在排队呢，“什么味道这么香。”
姚金铃走近了一看，呦，这不是她家那表弟和表弟夫吗？
“呦，原来是表弟夫呀，生意这么好呢。”姚金铃走上了前，“给我割一吊肉，肥肉多些瘦肉少些。”
魏青山挑着一块不错的位置给她割了一条下来，林渔看见姚金铃过来了朝着她笑了笑，“嫂子来了。”
“渔哥儿这是卖啥呢？”
“一些猪下水，大嫂我给你盛碗，你拿回去尝尝。”
姚金铃已经把那吊肉给装在了篮子里，魏青山收她银子的时候一点都没少，哼，还以为在这买能便宜些呢，赵大志说得没错，都是些上不来台面的穷亲戚。
姚金铃听说是猪下水就面露嫌弃之色，她家好歹是镇上的人，谁吃这东西呀，但又想着既然有便宜为什么不占，她抬着下巴指了指，“ 那就来点吧。”
林渔给她打了一碗耙肥肠，姚金铃闻着挺香的就给端在了手上，林渔知道姚金铃对月娘不好，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他后来又去看了月娘几次，月娘说她的日子好过了一些，就是全家都靠着她一个人伺候着，林渔之所以对姚金铃这么大方，就是希望她能看在这些小利的面子上对月娘好些。
“哎，不是，我还排着队呢，凭什么她来了就先给打了。”排队的人群中有人发出不满的声音。
“是啊，是啊，我这都排了这么久了，凭什么先给她啊！”
林渔连忙解释，“各位，这是我家嫂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听说是小老板家的亲戚，众人这才没有在吵嚷了，但都还是不满，这给了她了，要是轮到他们的时候没有了怎么办啊？
尽管大家有人不满，但也不敢闹事，人家旁边可是站在自己的相公呢，手上提着刀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练家子，这谁敢惹呀。
姚金铃得了便宜还卖乖，“吵什么呀，不就是一碗猪下水，有什么可吵吵的。”
“那你就不要拿了，干脆那碗卖给我算了。”
姚金铃哼了一声端着碗走了，凭什么呀，这一碗看着也好几个铜板呢，她为什么不要啊。
打过最后还有不少人没打到，不少人第一次买，闻着香味就过来了，但轮到自己了没了，“小老板，怎么就做这么些呀，轮到我们就没了。”
“抱歉，抱歉，一头猪就只能做这么多出来，大家下次早点来早点来。”
没吃上的这才遗憾地离开了，今天买上的在路上就用手捏着尝着吃了，这味道和之前的比起来更好吃了！得赶紧端回家给家里人尝尝。
魏青山抱拳说话，“各位明天早些来，多谢各位的捧场了。”
林渔的耙肥肠从支起摊子到卖完半个时辰都没到，不管之前吃过的没吃过的，这香气实在是太霸道，大家都想过来尝尝啥味道。
锅里的耙肥肠卖完了，林渔这才坐下来喘了口气，“没想到今天生意这么好。”
“是我的小夫郎厉害，大家都喜欢吃。”
林渔笑了笑，之前一锅的煮肥肠估摸着能卖个快二百文，这次他在里面又加了黄豆，不仅味道更好了，还能多卖些，估摸着得有个小三百文，这营生可比他绣花挣银子快多了。
魏青山用袖子给自己的小夫郎擦了擦汗，“辛苦了。”
林渔笑着摇了摇头，“你更辛苦。”
旁边卖饼子的老婆婆也端了碗热水给林渔，“林夫郎喝口水歇歇。”
“哎，谢谢。”
林渔端着热水喝了几口，剩下的让魏青山给喝了，现在日子虽然辛苦了些，但看着钱匣子里的铜板落下，林渔就觉得充满了干劲。
卖完了耙肥肠林渔这才得了空歇着，今天家里的肉摊生意也不错，这会已经卖了一小半了，魏青山从架子车上摸出石榴给林渔，“吃些东西，今天应该能早些收摊回去。”
林渔就坐在一旁剥石榴，一颗一颗的吃着，见魏青山腾不出手就背着人也喂他吃些，小两口恩爱的样子羡煞旁人，旁边卖饼子的婆婆偷偷捂着嘴笑了起来。
姚金铃这边提着一吊肉回家去了，姚金铃喊了一声，“爹，大哥，我回来了。”
姚麻子伸出了头，“金铃回来了。”
姚金铃把手上的东西给了她嫂子，“中午拿去做了。”
姚金铃拍了拍衣服进了屋子，姚家虽然是镇上的人家，说出去比乡下那些泥腿子强些，但姚家几口人都挤在两间破房子里，她爹和大哥平时在一家富商家给人家做短工贴补家用，真要比起来，家底还不如赵家，赵家起码有几亩地。
她嫁给赵大志也是看中了他读书人的身份，姚家一家人都大字不识一个，就指望着这女婿能考上个秀才，他们也能跟着沾光，为了不让自家女儿被瞧不起，姚麻子还把家里攒的十两银子给陪嫁了过去。
姚麻子一上来就问，“大志他怎么样了？读书是不是上进了？”
“谁知道呢，我也不懂，就是隔三差五地给我要银子，不是去镇上买书呢，就是去镇上和同窗小聚呢，哪次不得个三五百文的，我手上的银子已经花了不少出去了。”
“姑爷他读书人嘛，在说了纸笔啥的本来就贵，说不定明年就能考上秀才了，到时候我们家也能出个秀才老爷了。”
姚麻子一想到这就脸上露出笑容，仿佛赵大志已经考中，他现在就是秀才的老丈人了，这出门的时候谁不得给他几分面子。
姚金铃磕着南瓜子，呸得一口吐掉了皮，她都没和她爹说，其实她陪嫁过去的十两银子已经快没了，不仅赵大志要着花，她有时候还得开个荤吃点好的啥的。
中午的时候姚家大嫂炒了个肉，还有那碗猪下水，两个荤腥端上了桌，虽说是镇上的人，但中午还是发黄的杂面窝头，这伙食连在赵大志家都不如，起码她能吃上蒸得干饭。
但家里什么情况她也知道，要不是那十两陪嫁，估计她也嫁不了赵大志，她现在在赵家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吃得好喝得好，有个读书人的相公，还有个伺候自己的小姑子。
姚家人加上姚金铃一家七口围在桌子面前，姚金铃对家里三个小孩还不错，夹着肉给他们吃，“多吃些，下次姑姑来了在给你们带。”
姚家大哥生了三个孩子，这家里也没个地，日子过得也不是很好，就连吃的面都是杂粮，姚金铃想着下次从家里背些米回来，家里的日子也宽松些。
姚麻子吃了一口桌子中间那碗红艳艳的菜，他嗯了一声，“金铃，这是个啥菜呀，味道不错不错。”
“不值钱的猪下水，就是赵家的外甥那拿的，听大志说这个哥儿在他家住了七八年呢，嫁给了一家穷猎户，现在两口子在做屠夫呢，那，就在咱镇上东集市那卖肉呢。”
“人家做屠户的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肉了，妹妹你可看不起人家，听说一头猪都要四五两银子呢，你说他家穷？”姚老大插了一嘴。
“谁知道呢，赵大志说的，我看赵家人都不太待见他两，赵大志说那个渔哥儿忘恩负义，嫁了人就翅膀硬了，忘了他家的养育之恩，我看着那个哥儿脾气挺软的，谁知道呢。”
“反正拿了人家的东西就对人家好点，以后少不了能跟着沾点荤腥。”姚麻子很是喜欢那碗肥肠，他连吃了好几口。
家里有些日子没开荤腥了，三个孩子也抢着吃碗里的肉。
姚麻子不知道，姚金铃还能不知道，那个渔哥儿对自己这么大方，还不是为了赵月月，来过两次每次都没搭理过赵家柱两人，都只和赵月月说上两句话，看来回家对她这个小姑子好点，人家也能过来送些东西。
两人今天卖到晌午过后就收摊了，魏青山托隔壁的老夫妇帮忙看着点架子车，两人就逛集市去了。
魏青山带着林渔去羊肉面馆吃了碗汤，林渔喝着味道很是鲜美，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回味，好吃就是有些贵，这一碗羊肉汤都要二十文铜板呢。
两人吃了饭就在集市上找卖棉花的，林渔没有冬衣，今年得做两身出来，两人买了一包棉花，林渔不想要这么多，但魏青山坚持让林渔把冬衣给做成棉袍，这样冬天穿着暖和。
棉花价格昂贵，又去扯了些布料，这一会儿三两银子出去了，林渔心疼的不行，怎么这么贵呀。
魏青山知道自己小夫郎心疼钱，趁着没人揉了一把小夫郎的脸，“不高兴了？”
“高兴，就是太贵了，你得卖两头猪才能把这这些银子挣回来呢。”
“又不是就穿一年，以后年年冬天不都得穿。”
林渔抱着棉花露出了笑容，既然买了那就高兴地拿着，“嗯！”
他在赵家那几年身上穿的都是他小时候那件棉袄，穿小了之后他就给改改，导致棉袄越来越薄，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冬天，天气太冷，他还要用冷水洗衣做饭，他的手上都冻出了冻疮，天气热了就又痒又疼。
为了能暖和一些，林渔常常会捡些春天的柳絮或者秋天的芦花来填衣服，总比单薄的冬衣暖和些，他就这么熬了八个冬天过来，今年他也能穿上厚厚的棉袍了，林渔抱着棉花心里暖暖的。
两人回去时又在镇上提了两桶的猪下水，很便宜，一桶也就十个铜板，本来就是没人要的东西，那家肉店的老板直接便宜给了他们。
两人买好了东西就推着架子车回去了，一到家两人又忙活了起来，一人一桶猪下水洗了起来，林渔把这两桶猪下水给煮了出来，院子里都是香味。
“明天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就行了。”
“能忙得过来吗？我看来买的人挺多的。”
“没事，你在家照顾猪就行，我一个人照顾的过来。”
“要不我还是跟着在去一天吧，我怕你忙不过来。”
魏青山拗不过林渔只好答应了，这天天往镇上跑挺累的，魏青山怕自己的小夫郎吃不消。
第45章
林渔第二天依旧跟着去了，这次两人来没开始摆摊呢就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便宜好吃还是荤腥，这种好事谁不乐意买些。
林渔忙把摊子给支了起来，有的人昨天买了，今天又早早过来排队，手上还拿着两个碗，昨天他就买了一碗回去，家里的人都不够吃的，今天特意来早点多买些回去。
林渔一勺子一勺子给人家舀，后面的人还在不停地张望，“今天应该能轮到我了吧，昨天闻着那么香，到我的时候没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小老板的手艺真好，这猪下水都能做这么好吃。”
“可不是嘛，我老娘虽然吃不动猪下水，昨天里面的黄豆可都挑着吃了，今天一早就叫我过来买呢。”
“卖啥呢这是，这么多人，呦，真香呀，我也尝尝。”
摊子面前有老顾客还有被香味吸引过来的，吵吵嚷嚷地排起了长队，林渔忙得不可开交，魏青山抽出手了就帮他收铜板，因为人太多，来摊子面前割肉的人也不少，两人都不太能得空闲。
林渔笑着给面前的空碗来了一勺子，他抬头一看这不是街头那家卖煮肥肠的老板吗，怎么他也过来买了，但秉着来者是客，林渔依旧给打了一勺子，里面加了他特制的豆酱，人家想做也做不出来这个味道。
那个摊主是个中年的胖男人，前些日子他的猪下水还能卖出去一些，虽然没有姓魏的这家生意好，但一天也能挣些铜板，昨天这家好像不卖以前的煮肥肠了，又换了新的花样，他就过来买上一碗尝尝。
胖男人端着碗回到了自己的摊位，他可是老早就过来排队了，这才抢了一碗出来。
这碗猪下水闻着格外的香，碗里的油红亮红亮的，卖相也特别好，他尝了一口不由得瞪大眼睛，这猪肠异香无比，以前魏家做的他还能尝出用了什么香料，他还能估摸着做出七八分像，但现在这碗他完全吃不出用了什么料。
胖男人哎了一声，他这生意是做不过人家，算了，本来就是抢的人家的生意，大不了不卖了，不过这碗猪下水是真的好吃！
两人今天耙的肥肠多，这一天下来光猪下水都卖出来了五六百文呢，都快赶上卖肉的营生了，要知道一头猪刨去本钱，也就能赚上个一二两银子呢。
两人回家数铜板的时候，就连魏青山都没想到这猪下水的生意竟然这么赚钱。
林渔也高兴地小脸绯红，“今天竟然赚了这么多！”
林渔把藏起来的钱匣子给抱了出来，他点了一下除去花销和收猪的本钱，两人现在存下了足足七十两银子了！
林渔高兴地扑到了魏青山的怀里，“青山，我们有七十两银子了！我们明年能买地了！”
林渔抱着魏青山有点想哭，只有他知道这七十两银子存下来有多么的不容易，魏青山天天天不亮就推着沉重的架子车去镇上卖肉，一走就是一个时辰，他在家也丝毫不敢歇着，不是给人家绣嫁衣，就是在绣绢帕。
魏青山紧紧抱着自己的小夫郎，“辛苦我的小夫郎了，说让你跟着我过好日的，却天天操劳。”
林渔声音有些沙哑，“青山也辛苦了。”
两人早早地歇下了，明天能歇一天了，两人挣了银子心里都高兴，魏青山搂着自己的小夫郎亲昵，落下的围帐下伸出一只纤细的手，难耐的声音传来出来，另一只大手握着这只手给收了回来。
两人夜里闹得有点凶，林渔早上直接没起来，因为床边落下了围帐，林渔一撩开围帐外面太阳都照在了屋里。
林渔想起今天要和冬哥儿一起看春哥儿呢，他忙穿衣服起来了。
吃饱了的魏青山心情格外的好，看见自己小夫郎起来了又给端热水又给端饭的，“吃了饭再歇会，今天歇着不要干活了，放心猪和鸡已经喂过了，猪草也打了一笼回来。”
林渔低着头嗯嗯点头，生怕魏青山看出他脸红。
“一会儿我要去看春哥儿呢。”
“那你慢点，我今天要进山猎些野兔，攒点皮毛给你做身衣服，比棉花暖和。”
“那你不要往山里走太狠了。”
“放心，我有分寸。”
林渔默默在心里说了句，有个什么分寸，昨天明明说了不要闹了，非要搂着他闹，他今天一起来发现没挂上几天的围帐都被他给抓皱了，都怪魏青山。
吃了饭林渔从家里拿了十个鸡蛋放在篮子里，然后去找何冬冬去了。
何冬冬老早就在家等林渔，看见林渔过来了拎着准备的东西出来了，“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半天了。”
林渔有些脸红，扯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在家喂猪呢。”
“是哦，忘了你家还有猪呢。”
两人提着东西一起去看春哥儿去了，王二见两人来了，忙给迎进了屋里，这些天春哥儿休息，家里的豆腐生意也就没有在做了，因为他做出来的豆腐总是有些苦涩，干脆关了歇息些日子。
春哥儿刚生产过正躺在床上休息呢，看见两人来了招呼两人坐在床边，春哥儿扒了下被子露出里面的小幼崽，“你们看看，这臭小子还没睡醒呢。”
林渔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子，伸着头看了看，裹在襁褓里的小孩子红红的，闭着眼睛睡得正香，握着小手特别的小，还没个鸡蛋大呢。
何冬冬在旁边嘿嘿笑了声，“好小呀。”
春哥儿满脸的笑容，“可不是嘛，还以为会是个小哥儿呢，结果是个臭小子。”
两人在这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怕打扰了春哥儿休息。
两人带来的东西放在了床边，林渔拿的是鸡蛋，何冬冬带过来的是一些糖。
“春哥儿，我去给你煮糖水鸡蛋去，你吃了好补补身子。”
“去吧。”
春哥儿吸了吸鼻子有些想哭，他生产过后娘家那边才给送了十个鸡蛋，他娘还有嫂子也没人说过来照顾下。
人家渔哥儿这都送了十个鸡蛋过来，就连冬哥儿也送了糖过来。
他这边没有婆母照顾他做月子，王夫郎之前老是白拿他家豆腐，现在他有事了连个面都不露了，还好王二忙前忙后的照顾。
他家虽然有做豆腐这门手艺，但这卖豆腐还是个苦力活，看着日子是比吃不上饭的穷苦人家好些，但家里的银子也没存下来多少。
春哥儿轻叹一口气不在想这些，有了这二十个鸡蛋还有糖，足够他做这个月子了，春哥儿握了握小家伙的手，“等你这臭小子大些了，就能带虎头帽了，多好看呀。”
魏青山快天黑的时候才回来，手上提着几只兔子，“等明天杀猪的时候一起给宰了，毛就留下来咱自己用。”
“行，我给你做个兔皮帽子，冬天就不冷了。”
魏青山在去镇上卖肉的时候就没让林渔跟着了，他干脆找了个半大的小孩帮他打耙肥肠，毕竟半个时辰就卖完了，还能得十个铜板，那个小孩子很乐意帮他干活。
魏青山就忙着肉摊子，在看着点一旁的耙肥肠，找了个人帮忙总比让他的小夫郎来回跑强多了。
他今天肉摊上还挂了兔肉，因为没了皮毛就便宜一些，三十文一只，一会儿就给卖掉了。
魏青山今天收摊也早，他收摊的时候看天边已经有些黑了，看样子是快下雨了，他收好好摊子忙往家赶去。
林渔今天在家做棉衣呢，下午的时候天就有些阴了，林渔看了看门外心里祈祷着不要下雨，或者等魏青山回来了在下也行。
现在这个时辰魏青山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林渔心里有些焦急，黑云飘了过来噼里啪啦下了起来，林渔忙穿上蓑衣带上斗笠，手上还抱着东西冒着大雨出去了。
魏青山肯定被雨淋了，而且这一下雨山路泥泞难行，魏青山拉这么重的东西肯定不好走，他得赶紧去接一下魏青山。
外面的雨太大，风吹过来扫在了脸上有些睁不开眼，林渔只想快点接到魏青山，冒着大雨快步朝前走着。
魏青山拉着架子车确实不好走，他浑身都被淋湿了，山路一下雨还都是泥，他走起来慢了不少，沉重的架子车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印子。
魏青山正低头冒雨拉车呢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青山，青山！”
魏青山一抬头就看见雨幕中一道人影朝着自己跑了过来，魏青山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小渔你怎么来了？”
“快穿上蓑衣。”林渔忙把斗笠给魏青山带上了，“我出来接下你，我们快点回家去。”
魏青山也没在说什么，他心里软成一片，两人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车子感觉轻了不少，两人冒着雨回了家。
一回到家林渔就忙升起了火烧热水，一旁的小炉子里也给煮上了姜汤驱寒，魏青山也进了厨房，他脱下了蓑衣，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林渔稍微好些，下半身也湿得直滴水。
林渔让了个位置，“快点过来烤烤，今天的雨下得真急呀。”
魏青山握住了林渔的手，“谢谢。”
“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
魏青山习惯了所有事情都自己扛，就算是下雨了路不好走，他也没想过会有人来接他回去，魏青山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遇见林渔值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魏青山撑着伞去屋里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厨房里两个灶都升起了火，屋里暖和了不少，一点都不冷。
“就在厨房洗洗吧，在跑到堂屋衣服又被淋湿了。”
“行。”
林渔舀着热水往木盆子里倒，“你快些洗，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一起洗吧。”
林渔红着脸点了点头，两人衣服都湿了，快点洗洗换了衣服也好。
两人洗好之后围着小灶台烘烤头发上的水珠，林渔脸红的不知道是被水汽蒸得还是羞得，抱着有些烫手的姜水碗低头默默喝着。
外面的雨还在不停地下，林渔看了一眼有些担忧，“明天要不就不去镇上了吧。”
“肉放不了那么久，在隔一日卖相就不好看了，看看，要是明天雨下得小了，就在附近几个村子卖卖。”
“行。”
两人吃了饭早早歇下了，这下过一场雨后天气都有些凉了，林渔滚在了魏青山的身边，魏青山火气大，靠在他身边暖烘烘的。
雨下到后半夜就不下了，因为天气不好两人都没有起太早，天还有些阴，但看样子应该是不会在下了。
魏青山已经在搬着东西往架子车上放了，林渔也在一旁帮忙，把小锅这些零散的东西给搬上去。
“今天还是去镇上吧，官道毕竟好走些。”
林渔点了点头，“那我帮你推车。”
这刚下过一场雨，就算是官道也难免泥泞湿滑，魏青山心软成一片，“好，我们路上走慢些。”
两人一个推一个拉，刚下过雨的山路确实不太好走，有了林渔的帮忙已经好走了不少了，林渔额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今天到镇上的时候晚了一些，两人低头一看，对方鞋底都糊上了厚厚一层泥巴，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两人又忙着卸东西支摊子，隔壁卖饼子的婆婆见两人来了很是高兴，“来了，雨天路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林渔笑了笑，“来的。”
因为刚下过雨，今天来逛集市的人少了一些，林渔的耙肥肠摊子一支起来还是有不少的人过来买。
昨天那个小孩一看魏青山来了忙跑了过来，“叔，你今天还要人帮忙吗？”
“我家夫郎来了，你等过两日在来帮忙吧。”
那个小孩子见魏青山不要帮忙了有些失望，林渔看向魏青山，“怎么了？”
“昨天让这小孩过来帮忙舀肥肠的。”
那小孩看起来有个十一二岁，个头小小的，穿的衣服干干净净的，但衣服上有补丁，林渔见他走开了就叫住了他，“你过来帮忙舀吧，我来收铜板。”
那个小孩赶紧扭头跑了过来，手脚麻利地帮忙给客人舀起了肥肠，林渔就在一旁收铜板，有个人帮忙确实轻松了不少。
尽管昨天下雨了，但小摊面前还是排起了队，吃过的老客又来了，没吃过的今天趁着人少也能尝尝啥味道，生意依旧很好，两桶耙肥肠很快就卖完了。
林渔问了魏青山工钱数了十个铜板给这个小孩，小孩高兴地收下了，怕两人下次不用他了，还殷勤地帮林渔收拾小摊子。
林渔笑了一下，这小子倒是伶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石小柳，小嬷，你明天来的时候还用我，我就在这等着。”
“你也姓石呀。”
石小柳擦了擦头上的汗，林渔这才看清他额头有颗孕痣，就是位置有些偏，他这才看清了，“你是个小哥儿？”
石小柳忙把额头的碎发给遮好，“小嬷，你不要不要我，我能干的很好的，不比那些小子差。”
林渔见石小柳有些急也没在说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你隔两日后再来，我家相公是隔两日出摊的。”
石小柳见林渔没有嫌弃自己是个哥儿这才露出了一个笑脸，“知道了，我一定早早过来的。”
石小柳拿着到手的铜板跑了，魏青山也嘟囔了句，“竟然是个小哥儿。”
他就是昨天随便在集市旁找了个人，见这小孩子看着伶俐这才叫了他，他还以为是个小子呢。
“没事，小柳很能干，以后就用他吧。”
“行。”
林渔卖完耙肥肠就没啥事了，他有些后悔，今天出门着急了，应该带上他的绣花筐子的，还能绣绣花。
今天集市上的人有些少，林渔就在一旁帮着魏青山收钱，卖到了下午半扇猪才卖完，两人又踩着满地的泥泞推着架子车回家了。
“青山，要不我们买头骡子吧，你去镇上也好走。”
这架子车拉着重物实在是不好走，收猪的时候一头猪就要二三百斤，就魏青山一个人拉着，可想而知而知有多累。
“明年就要买地了，买了骡子就买不了多少地了。”
“那我们就少买些。”林渔眼睛弯弯的，只要魏青山不要太累就好，银子可以慢慢攒，明年地就少买一些就好了，买个两三亩打的粮够他们两个人吃就好了。
“那明天我去找下石头，让他帮忙打辆骡车。”
“好，我和你一起。”
两人决定买骡子，家里添这么大个物件是件大事，一头能用的骡子估摸要个二三十两银子呢，骡车估计也要几两银子，但魏青山实在辛苦，年轻的时候这么不惜力气的干，老了身体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魏青山知道他的小夫郎心疼他，现在手上的银子只够买上两三亩水田，这买了骡子和骡车，明天就只能买旱田了。
魏青山想着这还没入冬呢，离过年还早着呢，还能再攒下些银子。
回去后林渔从坛子里捞了些腌酸菜，炒了些肉丝做了手擀面，酸酸辣辣地吃完身上都热乎了起来，两人都很喜欢。
林渔想着冬哥儿肯定会喜欢，明天送一些给冬哥儿尝尝。
第二天两人都没有早起，难得休息一天，不用去镇上卖肉，也不用进山砍柴，魏青山搂着自己的小夫郎不愿意起来，两人难得享受这安宁的时候。
两人一直躺到太阳高升才起来，林渔推开了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起了，在不起猪圈了猪要饿到了。”
谁家夫郎太阳都升这么高了还不起，要是上面有公婆的，岂不是让人笑话。
魏青山也懒洋洋地起来了，两人一个做早饭，一个喂猪喂鸡，慢悠悠地干着活也不急。
两人说好了今天要去石头家，让他帮忙打一副车架，林渔吃着昨天的酸菜很是爽口，早上又切了些做了酸菜饼子，又煮了个白粥，两人坐在太阳光下吃起了早餐。
林渔手上提着篮子，里面装了一碗酸菜还有几个酸菜饼子，有几日没见冬哥儿了，也不知道他咋样了。
“冬哥儿。”林渔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何冬冬坐在院子里缝补衣服呢，他肚子已经大了起来，站起来有些费劲。
见林渔过来了何冬冬很是高兴，“这几天下雨不好出去，想找你说说话，你就来了。”
石头也朝着两人笑了笑，石头娘很喜欢林渔，觉得她家的孩子是林渔送的，对冬哥儿又好，时不时送些吃的过来，让吃不下东西的冬哥儿胃口好了不少。
石头娘又是搬凳子又是进屋拿吃的，“快坐，快坐。”
林渔道了谢把篮子放在桌子上，“我做了酸菜饼子，你尝尝。”
何冬冬一听吃的眼睛都亮了，“我尝尝。”
他最近胃口不太好，荤腥油腻吃不下，他婆母怕他饿到换着花样做，他还是吃不了太多，见林渔给他带吃的，他忙下手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饼子外皮酥脆，里面酸酸辣辣的很是开胃，何冬冬一连吃了两个，“渔哥儿，这是啥做的呀，真好吃。”
“就在后山挖的野腊菜腌的，我想着你可能喜欢就给你带了一碗过来。”
“那东西竟然也能吃。”
石头娘也坐在一旁听两人说话，见何冬冬一连吃了两个饼子她也高兴，“渔哥儿这东西咋弄的，我去给冬哥儿弄些回来。”
“野腊菜洗洗晒一天，水烧开直接烫一下再放在罐子里就行了，罐子一定要干净不要沾了杂物，要不然会坏掉的。”
“哎呀，这法子好，竟然不用盐，我今就去割些试试，还是渔哥儿手巧呀。”石头娘见何冬冬喜欢，就想着也弄些，冬哥儿胃口好也能多吃些饭。
林渔又把这酸菜怎么吃说给了两人听，煮汤做面做成饼子都行，这一碗能吃好几天呢。
魏青山那边也在和石头说话，想请他打一副车架。
何冬冬听见了问了一句，“渔哥儿，你家要买骡车呀！”
“嗯，青山去镇上卖猪肉，东西太多了不好走，有了骡车也好早些回来。”
何冬冬很是为他高兴，“这好呀，去镇上也方便了不少了。”
村里能买上骡车的没几家，他家有个骡车都是石头给人家送家具用的，平时拉个东西，农忙的时候还能碾谷子，买个骡子挺好的，就是贵了些。
何冬冬拉着林渔的手，看起来比林渔都高兴，“你日子好过了，我真的高兴。”
林渔也笑了起来，虽然心疼银子，但那可是骡车呀，他家也能有了，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石头说给三两银子就行了，魏青山也没拒绝，想着等来拉车架的时候多给些就是了，三两银子也就收个木材钱，不能让人家白忙活了。
在去镇上的时候林渔也去了，今天两人要一起去看骡子，看有没有合适的就订下了。
石小柳远远就看见了两人，跑过来帮忙推车子，又麻利地帮忙卸东西升炉子。
第46章
石小柳一个人就把小摊子给支了起来，熟练地招呼着客人给人家打东西。
林渔的小摊子生意很好，不少吃过的纷纷过来再买，一个个伸着头生怕轮不到自己，要知道林渔第一天就只做一桶，第二天才会做两桶，本来就不多来买的人又多，压根都不够分的。
姚麻子那天吃过之后就念念不忘，听他女儿说在东市呢，他早起过来买东西的时候就转了过来，还没走到呢，大老远就闻见了香味，他伸头一看这两人就是就是赵家的亲戚了吧，看样子生意真好。
他也排在了队后面，他前面的人看了他一眼，“哎，不要在排了，我估计都买不到呢，你更买不到。”
“那你干嘛还排。”
“要是轮到我呢。”
一人一勺子，很快前面就有人喊，“后面的不要在排了，没多少了。”
听说没了后面的人这才遗憾地走开了，“真的是，明天应该多些，还得早点来。”
姚麻子也没买到，他看了前面忙碌的两人，生意这么好，还是卖肉的，日子过得应该比他家还好呢，给他女儿说说，可不能得罪了这门亲戚，说不定他还能跟着沾点荤腥。
姚麻子上前套近乎，“是渔哥儿不是呀？”
林渔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不认识，在说了他家在镇上也没什么亲戚，“你是？”
“我姓姚，是金铃他爹。”姚麻子搓着手笑了笑。
两人这才知道这人是来干嘛呢，无非就是过来攀亲戚过来套近乎，魏青山刀啪得一下砍在了案板上，“原来是姚大伯呀，我们两家拐着弯也算是亲戚。”
魏青山割了条猪尾巴给他，“拿回家炖个汤。”
姚麻子脸上的褶子抽了抽，就给了个这么个东西，算了，白得来的，怎么不算荤腥呢。
姚麻子虽然有些不满意，但还是拿着那条猪尾巴走了。
林渔有些担心，“会不会每次过来都来要些东西？”
这算哪门子亲戚呀，拐着弯带着那么点粘连。
“没事，就是想过来占点便宜，先打发了，要是次次都这样也不给了他什么东西。”
石小柳在旁边插话到：“小嬷，你和姚家是亲戚吗？”
“不算是，你认识他？”
“认识，住我家附近的，他家家穷，孩子也多，就是想占便宜。”
“姚家嫁女儿不是还陪嫁了十两银子，怎么会家穷？”魏青山问了一句。
“听我娘说嫁的是个读书人，这才多给了嫁妆。”
魏青山虽然能猜出来姚金铃嫁给赵大志是看上了他读书人的身份，以为姚家在镇上多多少少过得不错，没想到就是打肿脸冲胖子。
林渔数了今天的铜板给石小柳，还从篮子里拿了一块饴糖给他，“辛苦了，早些回去。”
石小柳得了饴糖很是高兴，他这活挣钱简直太轻松了，每天半个时辰左右就能挣上十个铜板呢！
石小柳拿着东西跑了，“谢谢青山叔，谢谢阿嬷！”
林渔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小柳年纪不大倒是很伶俐，一个人就能把小摊子给照顾好。
林渔没事了就坐在一旁绣花，旁边的老婆婆看见了很是惊讶，“林夫郎还会绣花呢。”
“会一些。”
“哎呀，了不得了，林夫郎不仅做东西手艺好，还会绣花哩。”
老婆婆这会儿才得了空，就坐在一旁看了看，这林夫郎的生意好了，她家卖饼子的生意就好，一早上忙得她团团转。
下午收了摊两人就去专门卖牲畜的地方，里面有不少人牵着牲畜在卖，有马，牛，骡子，还有羊呀这些，魏青山问了问价格，没长成的骡子便宜些，二十两左右，长成的能干活的就贵了，要三十两。
林渔睁大了眼睛，三十两呢，他两攒的银子都要出去将近一半了，但魏青山干活实在太辛苦了，这骡子还是得买的。
魏青山看中了一头，耳长蹄小，体格强健，就是性子倔不肯给人摸，见有人看他的骡子，卖骡子的老汉赶紧给他们看，“瞧瞧这骡子多结实，买回去就能使了。”
魏青山哼笑了一声，“你自己都有些拉不住它。”
老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要不，便宜给你，二十八两怎么样。”
骡子是个好骡子就是有点倔，魏青山怕伤到了林渔就没在看了。
两人刚准备往外走林渔就哎呦了一声，回头一看那头骡子咬住了他的衣服，林渔怕骡子把他的衣服给咬坏了忙拽了出来，那老汉一看抬起鞭子就抽了几下，“不听话的东西。”
骡子被打得原地踱了几步，没地方躲就开始尥蹶子，林渔摸了它一下，“谁让你咬我衣裳的。”
那头骡子被林渔摸了之后就不在尥蹶子了，还用脑袋拱了拱林渔的手，老汉一看赶紧说，“这头骡子看来是喜欢这位夫郎的，不如在给你们便宜些牵走算了。”
魏青山有些不想要，这头骡子在集市上算是品相好的，要不是性子倔估计这老汉也不会便宜卖。
“性子太倔，伤到我家夫郎就不好了。”
“二十七两，二十七两就牵走吧。”
林渔看了一眼魏青山，他觉得这头骡子挺好的，大看着壮实。
“二十六两，行就牵走，不行就算了。”
老汉拍了一下大腿，“没有这么还价的，你看着集市上长成的骡子哪个不得三十两。”
魏青山看出来了，这个老汉估计来了有几天了，这头骡子性子倔不好卖，要不然也不会卖不掉。
“小渔我们在去看看其他的。”
“哎。”林渔跟在魏青山身边走了。
“回来，回来，就这么多，就这么多。”老汉把缰绳给解了下来，“真的是亏死我了，我养它这大容易吗？”
魏青山这才满意地接过了缰绳，“小渔付钱。”
林渔从怀里掏出银子给付了，老汉调侃了句，“你这位后生倒是有意思，家里的银子都给夫郎管着。”
“我家是我夫郎做主。”
林渔轻轻拍了一下魏青山的胳膊，“不要乱说，在外面呢。”
魏青山怕这头骡子伤着林渔，他就牵着走了一段，这头骡子看起来挺喜欢他的小夫郎的，在自己手上还没有多乖顺，他家小夫郎一摸就高兴地甩尾巴。
回去的时候要推架子车，魏青山只能让林渔牵着，让林渔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要是这头骡子不听话了就用鞭子抽，不认主的骡子买回来没用。
一路上这头骡子还算听话，被林渔牵着乖乖地跟着走，魏青山这才放心了。
两人今天回来的还算早，到村里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呢，村口的石磨旁还有些人在那磨稻米脱皮呢。
看见林渔牵着骡子走过来纷纷围了上去，“哎呀，买骡子了，这骡子真好！”
这头骡子不让其他人摸，其他人一摸就开始尥蹶子，林渔险些没有拉住，魏青山忙接手了过来，“这头骡子有些倔，不能摸。”
这会别说妇人夫郎了，就连男人也围了上来，这可是头骡子呀，村里几家能有的，看着魏青山两人住着个破茅草屋以为没啥银子呢，人家一声不吭连骡子都买上了！
这骡子能翻地拉东西碾稻谷，庄稼人谁家不想有头骡子啊！
“还是青山能挣呀，这过了年才成亲，这又有银子买骡子了。”
“可不是，渔哥儿心疼我，这家底都翻出来买骡子了。”魏青山顺了一把骡子的毛，“先回去了，这头骡子性子不好，在伤着人。”
魏青山把缰绳给了林渔，他在后面推着架子车，两人朝着家走了过去。
“真不简单呀，这才大半年就买上骡子了。”
“可不是嘛，以前魏青山名声不太好听，没人愿意嫁，你看人家现在日子过得多少。”
“渔哥儿也能挣呀，他在咱村里可是卖了不少的绢帕呢，两口子都是不怕苦能干的。”
众人很是羡慕，两人啥都没有，这才多久啊，家里不仅养了猪，现在连骡子都有了，当初怎么就没把自己的女娘或者哥儿嫁给魏青山呢。
啥名声不好，你看人家现在日子过得真令人羡慕，天天不缺肉吃，谁家能天天吃上肉啊，以前还笑话人家穷大方，到头来还不如人家呢。
魏青山和林渔买骡子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魏老太一家当然也听见了，夏荷花更是气得脸都绿了，越看越觉得魏二没出息。
“都是一家的兄弟，怎么人家有了骡车，我家连个猪毛都没有，还兄弟呢，也没见给过咱家一条肉。”
魏二瞪了一眼夏荷花，“你有人家林渔能干嘛，你天天除了到处闲逛还能干啥。”
“那你干啥了，田里的草都长得快有你高了也没见你下地薅草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了起来，现在越想越觉得没分家的时候好，地里的活有魏青山干着，他还进山打猎，家里的荤腥没断过，现在好了日子越过越回去了，荤腥沾不上，就连地里收上来的粮食都少了！
魏老太见自己儿子被欺负也骂夏荷花，“你在骂老二试试，你自己好吃懒做还骂自己相公，你个不下蛋的鸡，这都成亲多少天了，连个蛋都没见你下个。”
这句话直接戳了夏荷花的肺管子了，“我下不了蛋，那你这个老母鸡去下啊！”
两人吵着吵着就开始扯头发，魏二在中间拉架脸上都被挠了几下，还惹得邻居过来看热闹。
夏荷花一嘴给撅了回去，“看看看，看什么看！”
原本还想拉架的邻居走了，这家子人就会耍滑，听说魏青山买了骡子，估计眼红人家日子过得好了。
林渔两人回家之后就把骡子给牵到了后院，两人决定买骡子后就把后院给收拾了一间棚子出来，现在他家后院可热闹了，骡子，猪，鸡，两条猎犬都在后院养着呢。
特别是家里的猪，个个吃得圆滚滚的，都有林渔的膝盖高了，等养到明年这些猪就能养成了。
家里新添了大件两人都很高兴，晚上林渔就炒了几个菜出来，两人还喝了一些酒，林渔不会喝酒，喝了一点就辣得脸都红了。
家里的骡车还没有打好，估计得几天了，魏青山现在去镇上还得推着架子车，在等几日在去镇上就能驾着骡车去了。
这下过一场雨之后天气就渐渐有些冷了，趁着现在天气还好，林渔就背着背篓去了后山割草，晒干了给家里的骡子囤些冬日的草料。
桑娘看见了林渔在背草，也从家里背了竹篓出来，“渔哥儿，我帮你割些草。”
“不用，不用，不急的，我慢慢割就行了。”
“我在家整日坐着织布刚好出来动动。”
桑娘感念林渔当初帮她，还教她家青哥儿绣花，别说就几筐草了，让她给银子她都愿意的。
林渔知道桑娘一直想着帮自己干点啥，也就没在推脱，青哥儿也蹦蹦跶跶跟着过来了。
三人一起去了后山，现在后山的草已经有些发黄了，桑娘就捡着一些牲口爱吃的草割下来，青哥儿就在一旁帮忙把草给抱在背篓里。
青哥儿跑得很快，来来回回的，脸上带着笑，看起来比林渔刚来那会活泼多了。
两人装满一背篓就背回去，然后倒在院子里晾晒，一下午两人割了不少的草回来，能帮林渔干活桑娘很是高兴。
三人洗了手坐在院子里休息，林渔拿出蜂蜜冲了水喝，青哥儿抱着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小嬷，好甜。”
“那就在喝一碗。”
林渔笑着又给青哥儿冲了一碗，桌子上摆了果干让着给桑娘吃，桑娘没好意思多吃，就意思意思吃了两个。
“青哥儿最近好像长高了些呢。”
“可不是，前天给他做冬衣的时候发现去年的布料都短了一节。”桑娘现在日子过得不错，以前常年不出来，现在也常出来走动走动，两人脸上现在都有肉了。
桑娘在这歇了一会儿就回去了，她现在能自己织布挣银子，完全能养得住她和青哥儿两人，在加上家里还有地呢，完全吃穿不愁。
现在林渔就照顾着家里，镇上有魏青山和石小柳在，他照顾照顾家里，绣绣花，等魏青山回来了在洗洗猪下水煮一锅出来。
石头今天过来跑了一趟说车架已经做好了，让空了过去拉走就行，家里的骡车终于做好了，林渔应了一声，说等魏青山回来了就去拉。
魏青山每次去镇上都下午半晌就能回来了，魏青山一回来林渔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魏青山。
“石头做得真够快的，走，现在就去把车架给拉回来。”
“哎。”
魏青山去后院把骡子给牵了出来，骡子一出来看见满院子晾晒着的干草就低头吃了起来，魏青山扯着骡子给扯走了，“回来再吃。”
林渔给何冬冬带了一些山核桃过去，他那会和魏青山从山上背了不少回来，现在也晾晒好了，刚好给何冬冬送过去一些。
两人一来就看见院子中间的新骡车，魏青山牵着骡子过去了，石头帮忙把骡车架上去试试。
林渔高兴地提着篮子坐在了何冬冬的对面，“给你带了些山核桃，没事了磕着吃。”
“嗯！我让石头砸着给我吃。”
院子里何冬冬和石头娘正在缝制小孩子的棉衣和襁褓，这孩子明年快开春的时候就出生了，算算日子天还有些冷，还得给缝两身棉衣，要不然过些日子天冷了在弄这些东西就要冻手了。
那边魏青山两人已经把骡车给架好了，好在骡子没有尥蹶子，说的三两的银子，魏青山多给了两吊铜板当工费，石头不想要被魏青山给塞了过去，“不收下次怎么好找你做生意。”
石头这才挠了挠头收下了。
魏青山拍了拍骡子，“小渔，过来坐坐。”
“哎！”
林渔欢欢喜喜坐在了骡车上，这可是他和魏青山的骡车呀，他家竟然有骡车了，林渔坐上去了摸了摸新车架。
何冬冬也为他高兴，知道魏青山去镇上推着架子车难走，就催着石头赶工把车架给打了出来，这还用何冬冬催呀，石头也知道，天一亮就开始打，天黑了看不清才收工，这才这么快把车架给打了出来。
“冬哥儿我先回去了。”林渔坐在车上和何冬冬挥了挥手。
“哎，那你两慢些，让骡子适应适应就好了。”
“嗯，知道的。”
魏青山在旁边牵着骡子，林渔就坐在骡车上，两人都一脸的喜气，村里的人看见纷纷打招呼，“车架打好了，这么快呀。”
“哎，打好了已经。”
“这头骡子看起来真壮实，咱家什么时候能买上骡子就好了。”
一旁的妇人哼了一声，“不求咱家有个骡车，要是能天天吃上荤腥我就烧高香了。”
回去之后魏青山就把车架给卸了下来，骡子给牵到了后院，明天在家休息，后天在收猪的时候就能用上骡车了。
因为天气渐冷，菜园子里的藤蔓也枯黄了不少，两人干脆开始收菜，枯黄的叶片下一个大冬瓜南瓜都露了出来，林渔在厨房腾出一片空地，魏青山就下手把藤蔓给拔了。
两人抱着成熟的冬瓜南瓜往厨屋搬，有了这个小菜园，林渔都没买过菜，菜园子里菜还有去后山摘野菜，足够两人吃了。
冬瓜南瓜这些收了有十来个，摘干净之后，林渔就提了竹篮过来摘辣椒，魏青山则去摘已经黄掉的丝瓜葫芦这些东西。
菜园子里的菜摘了个干净，厨房地上摆了不少过冬囤下来的菜，一袋子的笋干，一袋子的山核桃，还有干木耳，两竹篓的南瓜，两竹篓的冬瓜，还有两罐子的腌菜，半竹篓的鸡蛋。
刚开始以为厨房能放下这些东西，现在一看这些东西放得厨房没地方下脚了，两人又全给挪到了堂屋的东间，那屋放着十几袋子粮食呢，刚好把这些吃的全给搬了过去。
看着满满一屋子过冬的粮食，林渔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粮食和菜囤好了，过冬的柴也砍好了，就连骡子吃的草料也晒了一院子，这个冬天也不怕雪大封山没得吃了。
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就坐在院子收拾葫芦这些东西，林渔拿着针线把红辣椒给串成一串，魏青山则把葫芦给锯开，里面的种子留着来年在种，葫芦收拾干净了舀水舀粮食使。
“天气冷了，家里的鸡现在下蛋都少了。”
“家里那半框鸡蛋就不拿镇上卖了，留着冬天的时候吃。”
“行，以前一天都能捡七八个鸡蛋呢，现在一天就只能捡四五个，等入冬了这些鸡就不下蛋了。”林渔语气中带着可惜，他的鸡要是能天天下蛋就好了。
魏青山笑了一声，他的小夫郎真是个小财迷。
魏青山收拾好葫芦又把丝瓜也给收拾了出来，丝瓜剥去干枯的皮，里面黑色的种子倒出来，留下丝瓜瓤洗碗刷锅用。
林渔把串好的两串辣椒给挂在了厨房的墙上，还有七八个丝瓜瓤也给挂了起来，缸里破旧的葫芦瓢干脆给换成了新的用，反正家里现在葫芦瓢多了，这旧的就放在猪桶里给猪舀食好了。
林渔看着堆满吃食的东间，还有后院的牲畜，摞起来的柴禾心里就格外的踏实，他以前不喜欢冬天，现在觉得冬天也没什么了。
第二天魏青山就赶着新骡车出去收猪去了，林渔就在家纳鞋子准备在给两人做新棉鞋，魏青山穿鞋费，那就给他做两双。
林渔低着头嘴角带着笑意，累了就站起来走走，听见后院有母鸡的咯咯声，林渔就过去收鸡蛋。
有只母鸡趴在稻草屋里不动，林渔等了一会儿那只母鸡也没有离开，依旧咯咯地叫个不停，林渔进去撵了它一下还是不动，林渔眼睛睁大，“不会这个时候抱窝了吧。”
林渔按着鸡头把手伸了进去，母鸡的肚子下面有两颗蛋，另一颗应该是其他母鸡下的，这种母鸡窝在上面不走。
“你怎么这个时候抱窝了，等小鸡出来天就冷了。”
林渔虽然嘴上有些埋怨，但他家鸡抱窝了林渔还是高兴的，忙去东间兜了十五个鸡蛋出来，全都给放在母鸡的身下，“好好孵，也不知道你能孵出来几个。”
他原本以为这群母鸡明年才能抱窝呢，谁知道今年就有一只抱窝了，他现在有八只母鸡一只公鸡，这窝要是成了，那他明年不就有二十来只鸡了！
林渔越想越高兴，只希望这只母鸡能多抱出几只小鸡。
就在他在后院看鸡的时候，门口传来有人叫他，“渔哥儿，渔哥儿，你快出来看看吧，有个女娘找你！”
第47章
林渔听见有人喊他就出来了，“谁找我呀。”
“一个不大的女娘，现在正在村口，身上有伤你快去看看吧。”
林渔一听就觉得不好，他认识的年纪不大的女娘只有赵月月，他忙朝着村口跑了过去，半路他就看见几个人扶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姑娘朝着这边走，林渔瞳孔皱缩，“月娘！”
林渔冲过去扶住了赵月月，赵月月一看见他就眼泪止不住地掉，“哥。”
赵月月脸上带着伤痕，露出的胳膊上也一道一道的伤痕，脚上的鞋子都掉了一只，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凄惨。
“哥，救我，姚金铃她要卖了我。”赵月月脚都破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哥哥背你回家。”
林渔弯腰让赵月月趴在他身上，几个妇人忙把赵月月扶了上去，赵月月趴在林渔的背上还在不停地哭。
村里的人帮忙把人给送回了家，林渔背着赵月月坐在了床上，对着帮忙的人道谢，“谢谢各位送我妹妹了。”
“吓死我了，这女娘跑的鞋子都丢了一只，说要找林渔，我还以为她怎么了。”
其他人也不方便在这久留，把人送过来之后就回去了。
林渔给赵月月倒了碗热茶，“先喝点水慢慢说。”
赵月月不认识鹿家村的路，从家里跑出来之后一路问人问了过来，她又累又饿，捧着碗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林渔心疼得直直掉眼泪，“先什么都不要说了，哥哥做饭去。”
林渔忙去隔壁叫了桑娘过来帮忙，毕竟是个女娘，他一个哥儿不太好帮月娘上药，桑娘一听忙跟了过来。
林渔用大铁锅烧着水，擀着面条准备一会儿给月娘煮些面吃。
水烧好后林渔端着木盆送了过去，“桑娘，劳烦你帮我妹妹擦擦，旁边有一身我的衣服，你一会儿帮我妹妹给换上了。”
“哎。”
林渔擦了擦眼泪出去做饭去了，桑娘看着一身伤痕的姑娘叹了口气，她拧了毛巾帮赵月月给擦洗了干净，然后给上了伤药，她不是那种多嘴的人，只默默地干着活也没有多问。
赵月月还在不停地掉眼泪，桑娘劝慰了两句，“不哭了，没事了。”
桑娘帮赵月月收拾好出去叫了林渔一声，林渔把煮好的肉丝手擀面给端了出来，“月娘，过来吃些饭。”
赵月月一只脚被磨破了，踩着新鞋子还有疼，林渔扶着她坐到了桌子旁，“先吃饭。”
赵月月擦了擦眼泪吃了起来，她实在是饿狠了，端着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桑娘见没她什么事了，和林渔说了一声就走了，“渔哥儿，有啥事再叫我。”
“多谢了。”
赵月月吃了一碗饭才好些，林渔又给她盛了一碗，“在吃些。”
赵月月一想起她娘和她大嫂做的事眼泪就止不住地掉，林渔忙给她擦了擦眼泪，“不哭了，不哭了，你哭的哥哥难受。”
赵月月抱着林渔嚎啕大哭，“哥，你救救我，救救我。”
“不哭，不哭，慢慢说，慢慢说。”
赵月月抽噎着和林渔说了起来，“姚金铃她想让我嫁到镇上给人做小妾，我爹娘同意了，就因为那老头家愿意出二十两的彩礼，哥，你救救我，救救我。”
林渔气得眼睛都红了，赵月月今年满打满算也就才十三，乡下的女娘哥儿一般到了十六七八才会嫁人，蔡春花他们怎么敢！
“是姚金铃找的？”
“嗯，因为我哥和她要银子去镇上，她说没有，两人就吵了起来，姚金铃就说笔墨贵供不起，没两天她就说给我在镇上找了门好亲事，我不同意，我娘和姚金铃就打我，他们都好狠的心啊。”
赵月月哭得不能自已，林渔算是听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赵大志，嫌弃读书贵就开始卖女儿。
“没事不怕，等你青山哥回来了我们在商量。”
赵月月跑了一路身上又有伤，林渔扶着她躺床上休息去了。
林渔安顿好赵月月就坐在了院子里，手上拿着针线却没有下去一针，在院子呆愣地坐到太阳有些西斜了，门外面传来骡子的叫声，林渔这才醒过了神，他有些慌乱地跑了出来。
“青山。”
魏青山刚把骡子给栓好就看见小夫郎红着眼睛看着自己，魏青山心里一紧，“是不是魏二他们欺负你了。”
林渔拉住了魏青山的袖子摇了摇头，“不是，是月娘她出事了。”
“不怕，慢慢说。”
林渔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给讲了，魏青山听得脸色阴沉，天下竟然有这种畜生不如的父母，“不怕，今天就不宰猪了，这两天我在家，我倒要看看赵家柱他们多不要脸。”
魏青山直接把骡车给拉到了后院，上面拉着的猪给赶到了猪圈里关着，睡着的赵月月被猪叫声给吵醒了，她还以为在赵家，惶恐不安地坐了起来。
林渔听见动静进屋了，“月娘你醒了，是你青山哥回来了，没事的。”
赵月月从床上坐了起来，魏青山来了她也不好意思躺人家的床上了。
魏青山洗了手进屋了，“月娘来了，这件事我来处理，别怕。”
赵月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林渔和魏青山出去说话，两人商量着怎么安顿赵月月，家里只有一间茅草屋，东西两间隔间，中间是堂屋，赵月月是不能再回赵家去了，只能安顿在他家。
魏青山想了想，“就先在堂屋给月娘搭张床，咱家再在东边给起间茅草屋让月娘住，我找大柱二柱他们帮帮忙，几天就行。”
“青山，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你妹妹就是我妹妹，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先给月娘搭张床，要不然夜里没地方睡。”
“嗯。”
林渔去后院搬砖头去了，魏青山则把之前搭床用的破门板给拉了出来，幸好没有给劈了当柴烧，现在还能凑活用用。
两人很快就把床给搭了起来，上面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又抱了新的被褥给铺了上去，林渔安慰赵月月，“月娘不怕，就安心在哥哥这住着。”
解决完赵月月睡的问题，林渔就烧火做饭去了，他做了个肉片烩冬瓜，刚盖上锅盖就听见何冬冬的声音，“渔哥儿，渔哥儿。”
林渔从厨房走出来了，“冬哥儿，你怎么来了。”
“我在家听说你家来了个受伤的女娘，我来看看。”何冬冬在家听说了，忙让石头陪着自己过来了。
何冬冬不是啥外人，林渔就给他说了，气得何冬冬直跺脚，“怎么会有这种人啊！有啥要帮忙的直接说，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气死我了。”
林渔怕何冬冬气到忙给他顺气，“没事，没事，你可千万别生气，气大伤身。”
“你家要是没住的地方就让住我家，我家还有空屋子，叫月娘是吧，藏在我家，那边来找就说不知道。”
“已经安顿好了，青山的意思是先让月娘住在堂屋几天，再起一间屋子给月娘住。”
“这也行，那让石头明天就过来帮忙，一会儿我顺路把我大哥二哥都给叫上了。”
自己家请人干活哪能让何冬冬去叫人了，林渔让何冬冬坐下了，“吃过饭我和青山跑一趟就行了，你就别忙活了，吃饭没，刚好在我家吃了饭再走。”
“不吃了，不吃了，我就不和你添乱了。”
何冬冬扶着石头就要走了，林渔让他等等，刚好锅里的菜煮好了，林渔盛了一碗让他们带走，“知道你爱吃我做的饭，今天就不留你了，你带回家吃。”
何冬冬也没在客气，“谢谢渔哥儿了。”
何冬冬走后林渔就把饭给盛了出来，肉片炖冬瓜，里面还加了木耳和豆腐，三人一人一碗，林渔把筷子塞给赵月月，“月娘快点吃饭，不怕，有哥哥和你青山哥在呢。”
有林渔在自己身边赵月月才安心了，这些饭菜她在赵家的时候是不敢想的，低着头吃了起来。
吃完饭不等林渔收拾她就端着盆子收拾了，林渔忙抢了过来，“你歇着，身上有伤口，让哥哥来就行。”
“哥，我没事，让我来就行了。”
两个人抢了起来，魏青山下手把林渔给拉一边了，林渔还想抢被魏青山给制止了，赵月月就端着盆子出去了。
“你怎么不让我干活呀，月娘胳膊上还有伤口呢。”林渔嘟囔了一句。
魏青山这才解释，“你没看月娘跟你刚来的时候差不多，生怕自己不干活了被赶出去了，让她干吧，要不然她心里过意不去。”
林渔这才想起来他刚嫁给魏青山也是这样，每天都抢着干活，生怕自己做的不好了被嫌弃，他刚来的时候确实是这样，不干活都觉得对不起吃的饭。
林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天黑之后林渔就陪着赵月月在家，魏青山就找些人明天过来帮忙盖间茅草屋。
赵月月今天也听见了魏青山说要盖茅草屋，她心里过意不去，“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哪有，你放心，你青山哥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我娘他们要是找过来怎么办，哥，我害怕。”
“不怕有哥哥在呢，哥哥自己也存下了些银子，相信哥哥。”
魏青山去了一趟何家，请两兄弟过来帮忙，何大柱何二柱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第二天一早何家两兄弟还有石头就拿着工具过来了，赶着骡车去拉土，拉回来把黄泥拌着稻草筑墙，林渔很感谢他大家的帮忙，茶壶里的水都给换成了蜂蜜水。
四个人正干着呢，没一会儿王二几个人也拎着铁铲过来了，“青山，你这盖房怎么也不叫我们，是不是不拿我们当兄弟。”
“给家里小妹搭间房子住住，感谢各位的帮忙。”
魏青山帮着捉住了村里的野猪，大家都记得呢，魏青山要盖房，大家纷纷拿着东西过来帮忙了，后来来帮忙的人实在太多，魏青山抱着拳道谢，“多谢各位的心意了，多谢。”
后面在来的人魏青山就道了谢说人太多了，用不了，就这留下来干活的人还有七八个年轻汉子了，完全够用了。
几个人拌黄泥的拌黄泥，挖地基的挖地基，理茅草的理茅草，快到中午的时候纷纷收拾东西走了。
魏青山林渔两人拦着不让走，“吃了饭在走。”
“这盖起来得几天呢，这一个个都是大男人，哪能在这吃，等房子盖好了再吃也不迟。”
众人也都笑着这么说，谁家挣钱都不容易，在说了魏青山家没有田地，吃的粮食还都是买的，这一个个大男人的饭量可都不小，就搭把手盖间茅草屋的事，邻里邻居地搭把手就是了。
魏青山也没在拦着，就说等茅草屋盖好了在请众人吃饭。
有了众人的帮忙搭房子快多了，这一上午的功夫都起了有半人高了，说实话就连魏青山都没想到，他在村里的人缘这么好。
林渔中午煮了汤面，三人围在桌子面前吃了饭，赵月月休息了一天看起来好多了。
林渔看着起起来的新茅草屋挺高兴的，虽然不是青砖瓦房，但他已经很满足了，“没想到今天这么多人过来帮忙。”
“这可不只是看着我的面子来的，你看王二还有石头，别说他两了，我看何大柱还有桑娘都是冲着你的面子来了。”
林渔有些不好意思，“哪有，还不是你那次帮着村里捕捉了野猪了。”
“其他人可能是，这几个人可都是因为小渔你帮着他们才来的。”
魏青山说的是实话，石头他们可都觉得自己孩子是沾了林渔的福气才有的，而且林渔还常给春哥儿冬哥儿他们送吃的，现在他家要起一间茅草屋，他们怎么能不过来。
下午刚吃了午饭休息一会儿，几个人又都过来了，说了几句话就又拿起铲子干起了活。
赵月月也出来了，这是给她盖的房子住的，她心里很是感激，出来和林渔桑娘一起帮忙弄着茅草。
就在众人有说有笑干活的时候，门口来了几位不速之客，蔡春花冲了过来一把就扯着了赵月月的胳膊，“死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是，竟然敢往外跑了。”
“你干嘛！”林渔一把推开了蔡春花。
蔡春花叉着腰，“好啊，好啊，林渔你现在日子好过了就忘本了，我们赵家养了你八年你都忘记了。”
魏青山拦在了林渔面前，“赵家柱，你是林渔的舅舅，渔哥儿家的宅子怎么没的你最清楚，二十两银子哪去了？”
被点到名字的赵家柱觉得和乡下泥腿子掰扯有辱斯文，“什么二十两银子，就算是有一百两，渔哥儿在我家这么久也都花在他身上了。”
“你胡说，我在赵家怎么过的你们心里清楚，衣服没给做过一身，肉都没吃上一口。”林渔在后面顶了一句。
蔡春花一听立马指着鼻子就开始骂，“小白眼狼，白养你八年了，翅膀硬了，现在敢顶嘴了是不是，当初就该饿死了。”
赵大志在后面扯了扯蔡春花，“娘，我们今天找月娘的，你和他扯这些干什么。”
蔡春花哼了一声，“月娘过来！你也跟着林渔长本事了是不是。”
赵月月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出来，只能紧紧拉着林渔的袖子。
姚金铃也在一旁劝，“月娘，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跟了高老爷过去就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山珍海味，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你倒好竟然还跑。”
魏青山冷笑了一声，“这么好的事当初你怎么没嫁过去。”
见魏青山两人不肯放人，赵家柱蔡春花就要上手抢，何大柱他们举着锄头挡了上去，“来我们村闹事？那就试试。”
一看对方人多势众，赵家柱两人立马怂了，但仗着是赵月月的亲爹娘依旧不依不挠，蔡春花伸着手指着众人，“我是她亲娘，你们扣着我闺女是什么道理，就是告到县府老爷那，也没有这个理的。”
姚金铃也在一旁嚷嚷，“哎呀，大家都来看呀，抢人家闺女不放啊！”
林渔家住的位置偏，任凭蔡春花两人嚷嚷过来的也没几个人，倒是过来几个婆子还说了他们几句，“太不要脸了。”
蔡春花就坐在地上哭嚎，几个人也不敢上手去抢，但也不走，就这么在门口闹着。
魏青山知道无非就是贪图那二十两银子的聘礼，他冷笑了一声，“说吧要多少银子才能不再纠缠。”
蔡春花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什么银子，那是我亲闺女，我是给她找了个好人家。”
“嗯，好人家，他都能当你爹了。”
魏青山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笑出了声，蔡春花被噎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二十两，这死丫头就给你们了。”
赵月月突然推开了林渔，她捡起地上的剪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娘，我在最后叫你一声娘，你就不要为难渔哥儿了，你放过我吧，要不然就带着我的尸体回去！”
林渔被吓得脸都白了，赵月月是他带大的，她是什么性子林渔最清楚不过了，虽然性子看着软，但内里确是个脾气倔的。
赵月月拿着剪刀丝毫没有手软，鲜血顺着剪刀尖流了下来，林渔被吓得声音都有些发抖，“月娘，听话，把剪刀放下，哥哥会想办法的。”
赵月月眼泪扑簌簌地掉，“哥，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
桑娘也在一旁劝，“月娘听你哥的话，有话好好说。”
赵月月不想给林渔魏青山添麻烦，只想着用命逼蔡春花她们回去，蔡春花是个心狠的，就连赵家柱赵大志也跟没事人似的冷眼看着。
蔡春花笑了一声，“死丫头，你敢逼我，今天就是尸首，你也得跟我回家去，你敢死试试，老娘立马趁你还热乎的时候给你配阴婚，你死给我看，死啊！”
林渔听着蔡春花的话浑身发抖，这可是她亲闺女的，这一家三口为了银子竟然如此狠毒！
林渔冲上去扑向了蔡春花，“我和你拼了，和你拼了！”
魏青山也趁乱打掉了赵月月手上的剪刀，“桑娘，帮我照看着点。”
桑娘赶紧扶住了赵月月，赵月月跌倒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的命就只值二十两银子。
林渔发狠了似的，抄起地上的棍子一棍一棍打向蔡春花，“你好毒的心！”
赵月月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抓住了蔡春花的头发，“你是我娘啊，你是我亲娘啊蔡春花。”
那边两个大男人见魏青山过来了第一反应就是跑，何大柱几人伸出锄头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干嘛去呢？”
魏青山上去一人给了一巴掌，直接把两人给扇倒在了地上，“你两以为没开口就没事了？这里面没你两什么事？”
赵大志在魏青山手上吃过亏，忙朝着姚金铃爬去，“金铃救我！”
魏青山一脚踩他身上了，“窝囊废。”
“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我给了，就把赵月月卖给我家夫郎了，从此以后她和你们赵家在没有任何关系。”
魏青山抱住了林渔，“好了小渔，不生气了，为了这些人渣生气不值得，大柱麻烦跑一趟帮我去请一下魏叔公写一下字据。”
何大柱哼了一声走了，经过赵大志的时候还踢了他一脚，踢得他嗷嗷叫了起来。
蔡春花挨了几棍子躺在地上直哎呦，除了姚金铃，赵家三个人都躺在了地上，林渔狠狠瞪向姚金铃，姚金铃被吓得后退了一步，看着林渔是个软的，没想到发起狠来跟不要命似的。
魏叔公很快被请了过来，听众人把事情说了一遍，取了纸笔就在纸上写下了卖身契，把赵月月以二十两银子卖给林渔。
魏青山把二十两银子扔在了地上，“签字画押拿走这二十两银子，或者就天天过来闹，天天挨打，也别想把人从我这抢走，自己选吧。”
蔡春花把那二十两银子给抱在怀里，反正都是二十两，卖个谁不是卖，没想到这穷猎户竟然能拿出二十两银子，那当初嫁林渔的时候就该多要点了，才要了十两银子那会，亏了！
赵家柱和蔡春花都在纸上按了手印，那张卖身契魏青山拿过来给了林渔，“收好。”
“还不快滚！”
几个人这才连滚带爬地跑了，何大柱呸了一声，“青山，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当然不会。”
赵月月哭了起来，他哥哥和哥夫好心收留她，结果竟然让他们花了二十两银子，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林渔安慰赵月月，“没事了，不哭了，以后就安心在哥哥这住着。”
“哥，可是那二十两银子没了，都怪我。”
“没事，没事，只要月娘平安就好。”
魏青山和林渔说了句，“放心，这二十两银子没有那么好拿。”
第48章
蔡春花一行人揣着二十两银子回去了，赵家柱想摸一摸被蔡春花一巴掌给打一边去了，“死丫头，还挺值钱。”
姚金铃还在一旁抱怨，“娘，还不如让月娘嫁给镇上的高老爷呢，要是这样咱还能跟着沾点光。”
“你以为我不想啊，那死丫头性子倔，弄不好人财两空我到哪哭去啊。”
蔡春花知道魏青山不是那么好惹的，想把赵月月弄回来得费点功夫呢，这一下子就到手二十两银子呢！
姚金铃不满地甩着手帕，他爹好不容易找了门好亲事，这高老爷是她爹和大哥做工的那家老爷，高老爷还说事成了给她家五两银子的喜钱呢，现在好了，那五两银子没了。
一回到家几个人纷纷朝着蔡春花伸手，赵大志迫不及待地要起了银子，“娘，明日镇上有个同窗的宴会，你给我五两银子，要不然我去了被笑话。”
“怎么又去，不是前几天去过了吗？”
“娘，这次不一样，这回来参加的还有一位举人老爷呢，我不送些礼，这不会是让人笑话。”
“还有举人老人呢！”蔡春花两眼放光，那可是举人老爷啊，她可是听说要是捐了银子，考上秀才都能当个府县老爷了，那举人老爷得多大的官呀。
还是她儿子有出息，往来的不是秀才就是举人，他家也跟着沾光，她家可和村里的泥腿子不一样，以后她儿子也是个秀才老爷。
“这五两银子也太多了。”
“娘，那可是举人老爷啊，我找他请教请教学问，你不拿些东西谁来肯和你说呀。”赵大志看着蔡春花怀里的银子有些急不可耐。
他家现在又有银子，那可得好好去畅春楼显摆显摆，让那个哥儿女娘呀好好伺候，让他们知道他赵大志可不是随意应付的主。
蔡春花咬咬牙从里面拿出三两银子，“我的儿，你省着点花，这次问了举人老爷，明年咱一定高中。”
赵大志一把夺了过来，“放心吧娘，我明年一定会考中的。”
赵大志得了银子就往屋里走，姚金铃赶忙跟了上去，进屋就关了门从赵大志手上抢过来一锭银子，赵大志伸手抢了几下没抢过，“姚金铃，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说了把月娘嫁出去之后分我些呢，现在好了，你娘抱着银子看都让看，你忘了这门亲事是谁帮你们拉扯的？在说了我那十两银子的嫁妆怎么没的，你心里没数吗？我就拿了一两银子，你叫什么叫？”
赵大志自知理亏，甩着袖子哼了一声，“那十两银子我才花了几两，你自己吃喝的时候怎么不说。”
“赵大志你个没良心的，不是去要去镇上买笔墨纸砚，不是你又要去参加什么同窗会！”
见姚金铃生气了赵大志忙安慰她，“行了，行了，我这还不是为了早日高中，等我考中了秀才，你出门谁不得喊你一声秀才娘子，就连你娘家出门了都得抬着脖子走。”
姚金铃噗嗤笑了一声，可不是嘛，她家陪嫁这么多嫁妆不就是希望赵大志有一日高中，她家也跟着沾光，她可是嫁了个读书人，她相公还是童生呢。
“秀才娘子，秀才娘子。”姚金铃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你在多叫我几声，我爱听。”
赵大志又哄着姚金铃叫了她几声秀才娘子，姚金铃满面春风，仿佛她现在已经成为了人人羡慕的秀才娘子。
蔡春花抱着剩下的银子给藏了起来，赵家柱也从中摸出了一锭，“早知道哥儿女娘这么值钱，当初咱两就该多生些，那样咱家还愁没银子花。”
蔡春花瞪了他一眼，“怎么，你嫌弃老娘老了？”
“没有，没有。”
赵家柱拿着银子笑了两声，要知道渔哥儿那会他家的宅子还有聘礼，加起来都有三十两呢，这次月娘那又得了二十两，这可比种他家那几亩地来银子快多了。
蔡春花一行人走后，过来帮忙的几个人愤愤不平，“青山，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没有这么便宜的事。”魏青山低着头默默盘算着。
“真的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屋子里赵月月还在哭，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都是因为她让她哥夫出了二十两的银子，她哥夫要是心里不舒服对她哥不好怎么办，那她岂不是把她哥给拉下来水了。
赵月月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林渔，坐在床边哭得不停，林渔和桑娘安慰她，但赵月月依旧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哥，我不该来找你的，我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
“傻月娘，你说啥呢，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知道吗？哥哥每次去看你都心里不舒服，心里总想着要是能把你带出来就好了，现在好了，我们都终于出来了。”
说道这里林渔眼眶也红了，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他来赵家的时候赵月月才四岁，赵月月是他一手带大的，这是他亲妹子啊！
月娘懂事，见自己在干活就帮着自己干，见自己没吃的了就偷偷藏起自己的饭给他吃，他对赵家没什么眷恋的，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妹妹，每次去看她的时候见她过得不好，他心里就难受，现在好了，他妹妹终于被接出来了。
林渔想到这心里才高兴了一些，“月娘别哭了，银子没了哥哥可以在挣，哥哥现在高兴，因为月娘终于被哥哥接出来了。”
赵月月一想到那二十两银子就觉得是自己害了林渔，她哥哥的日子才好过了些，她就让他哥哥这样，怕是家里的银子全给拿了出来。
赵月月起身快步朝着院中走去，林渔也忙跟了上去，“月娘，你去哪呀。”
赵月月直接跪在了魏青山面前，“青山哥，是我的错，我不该过来的，你不要怪我哥哥，都是我的错，这二十两我会还的。”
“月娘，你这是干什么！”
林渔忙拉跪在地上的月娘，他一个人还拉不起来，魏青山也被她这么一跪，跪得心里一惊，他也赶紧搭把手把人给扶了起来，看来没有救错，他不求什么，只希望赵月月能有点良心对得起他的小夫郎就行。
“这银子也不全是我挣得，是我和你哥哥挣下的，你不要心里不舒服，小渔挣得银子不比我少，而且小渔是我的夫郎，我的就是他的。”
林渔其实也怕魏青山因为这二十两银子和自己生了嫌隙，毕竟家里的银子可都是两人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但他也知道魏青山的为人，他既然拿出了这二十两银子，就不会对这二十两银子耿耿于怀。
魏青山平时少言，也就和林渔话多一些，今天肯和赵月月说这么多一是为了安抚她，二是为了安抚自己的小夫郎，小夫郎性子敏感，要是不说开了他的小夫郎估计一直要记在心上。
“青山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报答你和我哥的。”
林渔拿绢帕给赵月月擦了擦眼泪，“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可是你亲哥。”
林渔把赵月月给扶进了屋子，桑娘看着这一幕也直擦眼泪，哥儿女娘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赵月月歇了一下午就起来了，也不哭了，就只闷头干活，帮着一起盖房子，给众人提茶倒水，晚上林渔要做饭，赵月月不让非要她做，林渔也只好出来了。
这会过来帮忙的人也都回去了，林渔就和魏青山坐在堂屋里，魏青山趁着没人亲昵地抱住了自己的小夫郎，“还在想着呢，不要想了，那是咱亲妹子，别说二十两银子，就是五十两银子咱也得救。”
林渔蹭了蹭魏青山的胸口，“青山，谢谢你。”
“又胡说八道，咱两一家人，谁家谢来谢去的，刚好月娘来了，你在家也能有个人帮衬些，你天天又是照顾猪，又是绣花，又是煮猪下水的，我看得多觉得累，刚好让月娘帮你一把。”
尽管魏青山这么说，但林渔还是感激魏青山的，肯定是他阿娘保佑，让他遇见了魏青山。
赵月月也在家做惯了活，她做饭手艺虽比不上林渔，但林渔教出来的也不差，麻利地做好了饭端了出来，“哥，青山哥吃饭了。”
赵月月做了炖冬瓜，炒青菜，又蒸了饭，林渔一看两个都是素菜，家里这两天没杀猪也没啥肉了，那就炒鸡蛋，他起身去厨房在去炒鸡蛋去了，赵月月以为她做得不好，也赶紧跟了上去，“哥，你想吃啥，我做。”
“哥哥在炒个鸡蛋，这两天家里没杀猪，等杀猪了家里就有肉了，月娘不用这么省，厨房里有啥咱就做啥。”
“知道了哥哥。”
炒鸡蛋很快，林渔打了四个鸡蛋炒了一盘出来。
饭桌上赵月月就只夹着青菜吃，鸡蛋动都没动一筷子，林渔给她夹了不少，“月娘快吃，你是不知道哥哥今年养了八只母鸡呢，天暖和那会一天能收七八个鸡蛋呢，我和你青山哥吃不完还拿去镇上卖了不少，现在家里还有半背篓呢。”
“对了，家里有只老母鸡抱窝了！”
林渔挑着开心的事情说，“原本以为今年没有母鸡抱窝呢，我今天上午收鸡蛋的时候发现有只母鸡窝在那里不动，我给放了十来个鸡蛋进去呢。”
赵月月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哥，我帮你照顾。”
“好呀，我担心天气冷了小鸡崽孵出来不好养活，应该还好等小鸡孵出来的时候还不算太冷。”
三人边吃饭边说话，林渔尽管也不是话多的人，但为了让赵月月开心些就多说了些家里的好事。
三人吃了饭就休息了，夜里林渔靠在魏青山的肩膀上玩着他的手指，魏青山帮他拉了拉被子，两人相拥睡了过去。
赵月月早上起得比林渔两人都早，一早起来就开始烧水做饭，林渔听见动静也起来了，在一旁帮着烧火，魏青山就拎着猪食桶去喂猪。
林渔在灶台下添了些柴火，他也拉着赵月月去了后院，“你看，我和你青山哥养的猪，明年就能长成了，那，还有我昨天说的抱窝的母鸡。”
林渔拉着赵月月给她看，“还有一头骡子，是前些日子买的，以后你青山哥再去镇上卖猪肉的时候就轻便了不少，最旁边是家里的猎犬大黑和白雪。”
后院很是热闹，猪哼哼唧抢食的声音，鸡群的咕咕声，还有骡子打喷嚏的声音，赵月月看得眼底微红，看着她哥过这么好她高兴，“哥，以后我帮你照顾它们。”
“好呀，刚好哥哥有时候有些忙不过来。”
吃了早饭没一会儿过来帮忙的何大柱几人纷纷过来了，林渔和赵月月也在帮忙，人多盖起来也快，第三天的时候院子东边就又起了一间茅草屋，等在晾两天赵月月就能搬进去了。
这天下午何大柱领着大家在上面铺茅草顶，魏青山把后院收的那头猪给赶了出来，林渔就帮忙烧水宰猪。
知道今天茅草屋要建成了，林渔早早就泡好了笋干木耳这些东西，就等着晚饭的时候做上一桌感谢大家帮忙。
魏青山端着一盆猪血进屋了，林渔就和赵月月在院子里洗猪下水这些东西。
过来帮忙的几人今天干活更卖力了，虽然帮了几天忙，但今天看样子荤腥不少，农家少沾荤腥，魏青山和林渔厚道，款待的时候饭肯定不会差了。
尽管是自愿帮忙的，但能吃上荤腥每个人都高兴，何二柱高兴地嘴角都咧了起来，“大家干快些，别等一会儿饭好了，活还没干完哩。”
“那不能够哈哈哈。”
茅草屋周围传来几个汉子爽朗的笑声，人人都很高兴。
林渔把猪大肠给煮了炖着，引得几个人纷纷吸鼻子，“嫂子，你这是弄得啥呀，这么香！”
“猪下水，一会儿你们都尝尝。”
“啥，猪下水弄这么香！”
石头也在一旁说道：“嫂子做的猪下水可香了，冬哥儿很喜欢吃。”
“那我们一会儿可要尝尝！”
林渔朝着屋顶喊了一声，“石头，你把冬哥儿叫过来，在等一会儿要吃饭了。”
“嫂子没事，冬哥儿有我娘在家照顾呢。”石头不好意思家里来太多人，毕竟谁家都不容易，更何况他青山哥家刚出了二十两银子。
“你不去，我去叫冬哥儿了，好几天没见他了。”
石头从房顶跳了下来，“嫂子我去，我去，你忙。”
石头去家里接何冬冬过来了，何冬冬肚子大了起来有些不方便，被石头扶着过来了，何冬冬还没走进院子呢就闻见了香味，他不由地步子快了些，石头忙开口道：“慢些，慢些。”
“我过去帮忙做饭去。”何冬冬走进了院子里，大家都在帮忙干活呢，何冬冬推了一把石头，“行了，别管我了，你赶紧去干活去。”
“哎。”
何冬冬扶着腰进了厨房，“渔哥儿，有啥帮忙的？”
林渔怕厨房的味道呛到何冬冬把他给扶了出来，“用不了这么多人，有月娘和桑娘呢，厨房小占不了那么多人。”
何冬冬不满地哼了一声，“那不行。”
林渔拗不过他，就端了一盆野葱出来，“那你帮我择些菜。”
“好嘞。”何冬冬这才高兴了，坐在院子里开始择菜。
今天林渔做饭，大家帮了几天忙了也辛苦了，两个锅里都煮着东西，小锅煮着耙肥肠，大锅林渔炖了一锅的骨头肉汤，骨头没剔干净，上面特意留了不少的肉。
锅有些不够用，桑娘又把自家的小锅给拎了过来，放在火桶上炒菜。
魏家的院子今天很是热闹，每个人都干着手上的活，外面杀猪，里面盖房，几个女娘哥儿做饭，就连青哥儿也蹦跶着帮忙抱柴禾。
太阳西斜的时候几个汉子就把屋顶给铺好了，又拉来石碾把地给碾了一遍，打扫干净了才都出来洗手休息了，赵月月帮着给几人倒水。
林渔的饭也快做好了，味道香的几个人直咽口水，渔哥儿做饭的手艺真好。
桑娘把菜端了出来，“都坐了，都坐了，马上就好。”
几个人坐在桌子旁脸上带着笑容，这一桌子菜吃得比过年的时候都好，他们就帮了三天忙而已，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炒肉，野葱炒猪血，耙肥肠，木耳炒肉，肉炖笋干，冬瓜大骨头汤，一桌子都是肉菜，谁家过年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吃。
林渔帮着给大家盛饭，“吃饭啦，吃饭啦。”
石头挠了挠头，“嫂子，这弄得也太好了些。”
“哪有，猪下水都占了两菜呢。”
几个菜个个都是荤腥，而且闻着都好香，何大柱端着碗，“谢谢渔哥儿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魏青山也脸上带着笑容，“都尝尝我家夫郎的手艺。”
大家手上都端着白米饭，几个大男人饭量可不小，林渔都没有在里面掺杂粮，让大家敞开了吃。
几个人吃得嘴上都是油，顾及着饭桌上还有哥儿和女娘呢，大家吃饭还算斯文，魏青山给林渔夹了一筷子肉，“这些天辛苦了。”
林渔朝着他笑了笑，“没有你辛苦。”
何二柱吃了一口耙肥肠，“嗯！这是猪下水！怎么这么好吃！”
听人家夸林渔做饭好吃，魏青山也高兴，“这可是我家夫郎做了去镇上卖的，虽然是猪下水但味道很好，大家都尝尝。”
几个人吃了都不相信这竟然是猪下水！纷纷往自己碗里夹了不少，何冬冬也赶紧伸筷子夹，“二哥，你给我留点！”
何二柱嘿嘿憨笑了两声，“二哥给你碗里拨点。”
“还有还有，锅里多着呢。”林渔又给盛了一碗过来。
几个人吃得打嗝，后面又一人啃了一块骨头喝了碗冬瓜汤，擦了擦嘴一脸的笑意，好久没有吃肉吃这么爽快过了。
碗里的菜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吃了饭几个人抢着去洗碗收拾，哪有让客人洗碗的，林渔不让，魏青山把人拉到了一边，“没事，都不是什么外人。”
几个人在这歇了一会儿就走了，走到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多谢嫂子了。”
这几天因为要盖茅草屋，魏青山就没有去镇上，明天他就能用骡车拉着东西去镇上了。
第二天一早林渔和月娘就起来做早饭了，魏青山把骡子牵出来套上了车架，往上面搬着案板和半扇猪肉，还有耙肥肠，锅和火桶这些东西。
第一次用骡车，林渔看着也高兴，这样魏青山就不用那么辛苦，家里的银子现在就剩了二十两出头，虽然明年买不上地了，但只要大家平平安安的，林渔就高兴。
今天林渔还在骡车上装了一背篓的山核桃还有笋干木耳这些东西，“让小柳帮忙买下。”
“行，回去吧，我走了。”
魏青山赶着骡车走了，林渔看着魏青山不用在弯腰拉车了，他心里高兴，而且走累了还能坐一坐，以前去镇上都要一个时辰呢，现在有了骡车半个时辰就能回来了。
魏青山走后，两人打扫了猪圈喂了猪和鸡，林渔就坐在院子里给人家绣喜服，赵月月这会没啥事浑身不自在。
“哥，我出去给割些猪草回来。”
“行，不要走太远了，就在附近割些回来就行了。”
“知道的哥。”赵月月背着背篓出去了。
魏青山赶着骡车刚走到集市口，坐在路边的石小柳就赶紧跑了过来，他这两天天天蹲在街口等魏青山，但魏青山这两天都没有过来，石小柳有些失望，他好不容易找了个能挣铜板的活计，魏老板和他夫郎就不来了。
就在石小柳准备回去时候，就看见街头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石小柳激动地站了起来，确定是魏老板之后赶紧跑了过去，“叔！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来，家里这两天有些忙。”
石小柳搓了搓手想帮魏青山推架子车，这才注意到今天魏青山赶的是骡车。
“叔，你家买骡车了！”
“嗯，你小嬷让买的，觉得我太累了。”魏青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石小柳看着高大的骡子很是羡慕，“小嬷对您真好。”
第49章
魏青山将骡车赶到了摊位旁，然后把骡子给栓到了后面的树上，石小柳赶忙帮忙卸东西，熟练地把火桶给点上，然后把耙肥肠给倒在锅里煮。
今天摊子前围的人不多，因为魏青山该出摊的日子没有出摊，那些老食客以为魏青山不来了呢，有人一看见魏青山在摆摊子，拉着自己夫郎来占位置，“快快快，魏老板来了，你排着，我回家拿个碗去！”
隔壁卖饼子的老伯也和他打招呼，“魏老板来了，咋前两天没出摊呀。”
魏青山的耙肥肠的小摊子不出摊，他家卖饼子的生意就一般，只要魏青山来了，他家生意好得不得了，现在手上的银子都宽裕了不少，回去了还能给小孙子小孙女买些好吃的。
“家里有些事情，以后还是正常来的。”
老伯见魏青山来了高兴，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魏老板给我割一吊肉，等一会儿空了给你。”
“行。”魏青山挑了个好地给隔壁的老夫妇割下了一条。
旁边小锅里的耙肥肠还没煮好呢，就有人伸着碗让盛，“哎，先给我盛点，我自己回家了去热。”
“那不行，现在没煮开呢，你要是吃了不好吃那不是砸我家生意。”
“嘿，你在小孩真死脑筋。”
石小柳头上带着一顶破毡帽，本来位置就偏的孕痣更看不见了，有些黑瘦看起来跟个小子似的，也难怪魏青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以为他是个小子，这才叫了他过来帮忙。
魏青山在旁边抬眼看了过去，“等不及地可以不等，不要欺负孩子。”
这些没有人在挤了，一个个老实地端着碗等着，今天生意依旧很好，旁边的耙肥肠一会儿就卖完了。
没买到的不高兴了，“魏老板，你家这猪下水能多做点吗？这买不到啊！而且还一出摊就出两天，这哪能够啊。”
“我家夫郎弄不了那么多，这猪下水不好淘洗，弄起来费劲。”
“原来是心疼林夫郎啊，哎呀，这可苦了我们这些嘴馋的。”大家调侃了两句就散开了，想着明天要早早过来。
魏青山把车架上的干货给搬了下来，“小柳，你在帮忙卖会儿，今天多给你结些铜板。”
“哎！”石小柳一听多给铜板自然是高兴的，今天的耙肥肠有些少，没多久就给卖完了，他有些不好意思，一听还有东西要卖很是乐意。
猪肉摊子旁又摆上了干货，山核桃、木耳、干竹笋，一个个都收拾的很干净，石小柳胆子大，往后面一坐就开始叫卖，“卖山核桃木耳干竹笋喽，都过来看看喽。”
这些山货不比耙肥肠好卖，山核桃和木耳还好卖些，干竹笋就不太好卖了，毕竟不是什么不常见的东西，春天想吃了就拎着篮子去镇外面弄些。
石小柳帮忙卖到了快晌午，山核桃卖的最快，木耳也卖完了，看着干笋子没有卖完呢，石小柳也没走接着叫卖。
魏青山擦了擦手，从隔壁买了三个饼子，给了石小柳一个，然后从木匣子里数了十五个铜板出来，“行了，回家吃饭去吧。”
石小柳拿着十五个铜板很是高兴，“谢谢魏老板！”
石小柳没舍得吃那个饼子，拿着七拐八拐地绕到了一处破房子呢，“娘，我回来了！”
院子里有个妇人正在浆洗衣服，破旧逼仄的小院子里晒满了衣服，石小柳小心绕开衣服走了进来，。
“小柳，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娘，今天魏老板让我多干了会，给了我十五个铜板呢！”
石小柳很是高兴，把铜板全给了妇人，“而且还给了我一个饼子呢！”
听见石小柳的声音在屋里的两个六七岁的孩童跑了出来，“哥哥，饼子！”
“嗯，今天有饼子吃。”石小柳把白面的饼子给分成了四份，“娘，你也吃。”
妇人推拒着没有要，“你和小树他们吃就行了。”
“娘，你吃，你吃嘛，你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妇人这才擦了擦手接了过来，“魏老板和他夫郎真是好人。”
她们一家四口，都靠着她给人家浆洗衣裳过活，吴娘子的男人前两年有病走了，就留给她一处破院子还有两个不大的孩子，她又要浆洗衣服又要带孩子忙不过来，在街上碰上了小乞丐石小柳，见是个可怜的哥儿就给捡了回来。
她夫家也姓石，碰巧石小柳也姓石，捡回来帮她照顾孩子，她也好多洗些衣服挣些银子补贴家用。
石小柳就这么住了下来，相处久了，就跟着她家的孩子一起喊她娘，她家两个孩子大了些饭也吃的多了，她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有些吃力。
石小柳懂事就去集市上捡些人家不要的菜叶子回来吃，前几天突然走了运带了十个铜板回来，说有人让他帮忙干活，一天干半个多时辰就十个铜板呢！
要知道她辛辛苦苦给人家浆洗一天的衣服一天也才十个铜板，她刚开始不信，悄悄跟着去看了一眼才知道小柳没有骗她。
有了石小柳帮忙，她家日子宽松了些，几个人这才勉强能吃口饱饭。
但石小柳没干几天人家就没来了，她家又陷入了吃不饱肚子的困境，今天那家好心的老板又出摊了，知道人家是稳定生意之后，吴娘子这才松了口气。
石小树石小花吃上白面饼子后高兴地笑了起来，“哥哥，明天我们还能吃上白面饼子吗？”
“等哥哥挣到更多的铜板了，我们就能天天吃上白面饼子了！”
石小树石小花围着石小柳的腿蹦了起来，“白面饼子，有白面饼子吃喽！”
石小柳两口吃完了自己的白面饼子，“娘，我去做饭了。”
“哎，去吧。”
石小柳舀了玉米面塌饼子吃，又舀了一点的荤油炒了个青菜，这就是一家四口的午饭了，就这还是能吃饱的了，以前他们都吃不饱的，隔三差五地就要吃水煮烂菜叶子，现在还能用点荤油炒炒，已经很让石小柳满足的了。
魏青山的半山猪肉下午就卖完了，他让隔壁的老夫妇帮他看着点摊子，他去办点事。
魏青山朝着畅春楼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呢就看见了赵大志歪歪扭扭地从里面出来，嘴上还哼着小曲走了。
魏青山避开了他走上了前，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娘拉着了他，“哎呦，好俊俏的相公呀，进来，进来呀。”
魏青山往后退了一步他往后门走去，这些女娘身上都是香粉味，大意了，要是让他的小夫郎闻见了就不好了。
魏青山见畅春楼的后院有个龟公端着水往外泼，他塞了几个铜板给人家，“想找你打听个人。”
“谁呀。”得了铜板的龟公一脸的笑容。
“赵大志。”
“他呀，最近几天来得勤了，以前来的时候身上连半吊铜板都没有，就这还想睡我们楼里漂亮的哥儿女娘，做梦呢。”
龟公一脸的鄙夷，“最近大方了，好像是娶了个镇上的女娘，带了嫁妆过去，每次怀里都带上个一二两银子，就这些银子的穷鬼还想叫我们红拂姑娘陪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装什么读书人，我呸。”
魏青山知道姚金铃的十两银子早就被赵大志给花完了，要不然也不会打赵月月的主意，现在手上有银子了，又旧态复萌了。
魏青山又塞了些铜板给那个龟公，“这镇上有没有做那种生意的人家？”
龟公猥琐地笑了笑，“有有有，你去杨花巷子那，那有。”
魏青山道了谢走了，龟公嘿嘿笑了两声，看魏青山的衣裳就知道是乡下人，看着长得怪俊俏呢，没想到也是个留恋花丛的。
杨花巷子有不少私下做这种生意的，没在官府的册子上挂名，没有赋税就能多挣些，而且那边什么人都接，还便宜。
魏青山朝着杨花巷子走去，一走进这条街就能看见站在门口的妇人夫郎哥儿姐儿在揽客，年龄大的年龄小的都有。
魏青山一进来就有人朝他挥手绢，“这位相公，来呀，来呀。”
魏青山在里面走着挑选着合适的人，看见一个年轻的妇人半靠在门口露着半个肩膀，正在那扣着指甲，样貌看起来不错，魏青山朝着她走了过去。
妇人轻挑地朝他伸出手，“三十文一次。”
魏青山在她的手上放了一个银锭，妇人眼睛立马亮了，脸上也带上笑容，“哎呦，相公这是要弄死奴家呀，奴家青衣，走走走，进屋去！”
魏青山听着这妇人喊他，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把妇人伸过来的手给拂掉了，“喊我老大就行，我有夫郎了。”
“我懂我懂，谁说成亲了不能来了。”
魏青山眉头皱得更紧了，“站好了，过来和你谈一笔生意。”
听完魏青山的生意，青衣微微皱眉，把那锭银子给退了回去，“这可不行，要是纠缠过来没完没了的，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魏青山又拿出了一锭银子，“我知道你们做这行的有自己的门路，还怕解决不了一个读书人？”
青衣心动了，“行，说好了弄回来的咱两六四分。”
魏青山起身离开了，“多谢。”
青衣高兴地把两锭银子给收好了，这位叫老大的真是个奇怪的人，但出手也大方，他说的没错，干她们这行的是有门路的，她们可是每个月交保护费的，要是有人敢闹事，腿打断了扔出去。
魏青山办完事情又去买了两桶猪下水，然后牵着骡车回去了，回去的东西轻些，他也能坐在上面歇歇脚，骡车跑起来也快了不少。
在家的两人也没闲着，林渔在家给人家绣嫁衣，赵月月就又是割草又是捡柴，林渔喊她歇歇也不歇，“月娘，你去后院把鸡蛋给捡捡。”
“哎。”赵月月这才肯休息会，去了后院捡鸡蛋去了。
她一来鸡圈里的鸡就咕咕叫了起来，有个窝里面有鸡蛋，她惊喜地蹲下来给捡了起来，有四个呢！
最里面那个窝上面窝着一直母鸡正在孵蛋呢，赵月月脸上露出一丝浅笑，他哥哥说了，等在过段日子就能孵出一窝小鸡崽呢。
赵月月喜欢捡鸡蛋，小心拿出来给放在了厨房的篮子里。
林渔叫她过来，“月娘，过来坐着喝点水。”
赵月月坐了过去，林渔给她冲了一碗蜂蜜水，赵月月尝了一口，“哥！甜的！是蜂蜜吗？”
“嗯，和你青山哥进山弄回来的，好喝吧，快喝了，在给你冲一碗。”
赵月月舍不得大口给喝掉，小口小口抿着喝，真的好甜，比他哥以前偷偷塞给她的饴糖都甜。
林渔看着他这个妹妹轻叹了一口气，“月娘，不用过意不去，银子没了你青山哥和我还能挣。”
“哥，我又没啥事，我能干的，在说了这些活比在赵家的时候轻松过了。”
林渔没在说什么，“不要累到自己，这以后就是你家。”
赵月月笑了一下，“嗯！”
林渔想着家里还有些布料，还是他刚成亲的时候魏青山给他扯的，他舍不得一下子全给做成了新衣，就留下了一些，刚好明天给月娘做身新衣服。
外面传来了骡子的蹄声，魏青山坐着骡车回来了，林渔起身帮他卸东西，“回来了。”
“嗯，回来了。”
林渔提着两桶猪下水就要下来揉洗，以前这些猪下水都是他和魏青山弄干净的，赵月月一看忙自己抢了一盆过来，“哥，我来洗，你去做饭。”
“女孩子家家的，哪里能弄这个。”
“哥，我想吃你做的饭，你做的好吃。”
林渔这才去做饭去了，晚上林渔做了一锅笋干肉包子，他正在烧火呢赵月月就端着洗好的猪下水进来了，“哥，弄好了。”
“我来给炒上，月娘你帮我烧下锅。”
“哎。”赵月月接手过来烧锅，蒸腾的白汽上带着一股的白面香味。
林渔用一旁的小锅把肥肠给炒上了，他一做好隔壁就有几家过来买的，就连王二也端着碗来了。
林渔一人给盛了一勺子，“春哥儿现在还好吗？”
“还好，还好，就是家里那臭小子有些闹腾。”
王二笑了笑，他家夫郎生产之后渔哥儿可是送了十个鸡蛋过来呢，在加上春哥儿娘家那边送的十个，一天一个鸡蛋地补着。
“青山哥，在给我割一条肉。”
魏青山给他割了一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王二吸了吸鼻子，“嫂子，你今天又做的啥呀，好香啊。”
“蒸了些笋干肉包子，刚好熟了，你带两个给春哥儿吃。”
林渔一掀开锅盖里面整整齐齐的白胖包子，个个都有拳头大，石头也看见了，想着冬哥儿喜欢吃渔哥儿做的东西，也想买几个，“嫂子，卖我几个，我带回家去。”
“几个包子，哪里要花铜板了。”
林渔给了王二两个，石头四个，两人都给放了铜板，“嫂子，你这样下次可不敢买你的东西了。”
两人一个肉包子给放了三个铜板，镇上也是这个价，但林渔弄得包子可比人家卖的大，而且里面放的料也足，是他们占了便宜了。
趁着包子烫手呢，石头和王二赶紧往家赶，何冬冬早就在门口等着，看着石头端的碗就流口水，“回来啦。”
“冬哥儿你瞧，我还给你带了什么？”
“包子！”
何冬冬拿过来一个白胖的包子啃了一口，烫得他直哈气，“慢些吃，慢些吃，我的那个也给你吃。”
“好吃！”笋干吸满了肉的味道，很是有嚼劲，何冬冬吃得小脸都鼓了起来，“没白拿渔哥儿的东西吧？”
“没有，放心给了铜板的。”
“那就行，渔哥儿他过得也不容易，天天没见他闲着过。”
两人进了屋，石头娘已经做好饭了，就等着石头把耙肥肠给端回来吃饭呢。
石头把白胖的包子给了他娘一个，“娘，你尝尝，从渔哥儿那买的。”
石头娘知道何冬冬爱吃林渔弄的东西，推着没有要，“给冬哥儿留着明天早上吃。”
“娘，我吃两个呢。”何冬冬边吃边说话，大口大口咬着包子，渔哥儿做饭真好吃！
“没事，娘不吃，桌上也有肉，娘吃这个就行。”
最后四个包子全是何冬冬的，何冬冬很是感动，他嫁给石头后比他在娘家日子过得都好，家里的东西都是紧着他一个人，石头老实护着他，他婆母也是个大度的，花钱的时候从来没有说一句。
乡下人家家里有吃的，谁会花铜板去外面买着吃，他爱吃耙肥肠，石头就隔三差五地给他买，虽然便宜，但六个铜板也让不少人舍不得，他娘都说他嫁的好。
送走来买耙肥肠的人后，三个人也吃饭了，干笋子肉包，米粥，还有一碗耙肥肠，这碗肥肠主要是给赵月月吃的，魏青山两人吃的有些腻了。
今天的包子魏青山很是喜欢，自己吃了一连吃了四个，见魏青山喜欢林渔也高兴，“明我在蒸一锅出来，家里的干笋子还多着呢。”
看见今天有人来买耙肥肠，赵月月这才知道那些猪下水原来是拉到镇上卖钱的，“哥，那些猪下水在镇上好卖吗？”
“挺好卖的，你青山哥在镇上忙不过来，还找了人过来卖呢。”
“那怎么不多弄点？”
“不好洗，我和你青山哥有些洗不过来。”
赵月月立马接了一句，“哥，我在家呢，我来洗，你们就多弄点吧。”
林渔和魏青山是想多卖些猪下水的，毕竟这东西便宜，也就里面用到的香料贵些，但林渔怕魏青山累，魏青山怕林渔累，也就没有多弄。
林渔看向魏青山，魏青山点了点头，“行，日后我就多弄些回来，一天开给三十文当工钱。”
赵月月连连摆手，“我不要不要铜板的。”
她哥为了她已经花了二十两银子出去了，她干些活哪里要什么工钱啊！
林渔也在一旁劝她，“你青山哥在镇上雇的小柳还给十个铜板呢，你就拿着，要是不要就不弄了。”
赵月月忙拉住了林渔的袖子，“哥，这样会不会不够本钱呀？”
“怎么会，这一碗都卖六文钱呢。”
赵月月这才点了头，“哥，我干。”
几人就这么商议好了，刚好两人有这个想法多做些，有月娘在这帮忙就能忙得过来了。
今天晚上月娘的床就挪到了她自己的小屋子，林渔也能和魏青山说说话了，“除了你收猪的十两本钱，咱家现在就剩二十两银子了。”
“嗯，这猪下水的生意不比我卖猪肉赚得少，以后不爱绣花就不绣了，在家炒炒猪下水就行了。”
“现在还不行，家里的银子没多少了，等天冷了我就不绣了。”
“行，这可是你说的，天冷了就歇着不要绣了。”
“嗯，这次听你的，对了，今天拉到镇上的山核桃这些卖的怎么样了？”
“那些铜板和卖猪下水的混一起了，应该有个二三百文。”
“那也不少了，早知道那会多捡些山核桃回来了。”
“小财迷。”
两人说着说着就闹了起来，林渔今天格外地放得开，魏青山让他怎样就怎样，激得魏青山差点把持不住，生怕弄伤了自己的小夫郎。
“今天怎么这么乖？”
林渔咬着嘴唇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大力些也没事，受得住的。”
魏青山眼睛都红了，新打的木床愣是发出了吱呀的一声，魏青山这才赶紧放轻了动作，“小傻子。”
魏青山不在由着自己闹了，他知道林渔这又是为了‘报恩’呢，自己伺候着林渔来了两次，林渔眼泪都掉了下来，“不，不要，那里。”
魏青山不轻不重打了他一下，“以后在敢想着什么报恩的，就没有这么容易放过你了。”
“我……我知道错了……”
魏青山这才放过了他，给了个痛快。
林渔早上睡过了，等他起来的时候魏青山已经吃了饭去镇上了，赵月月也把猪圈给打扫干净喂了猪了，家里也没啥活可干的了。
林渔低着头吃了早饭，魏青山就会欺负他。
自从有了骡车魏青山这两天去镇上也没有那么累了，在家歇这天又带着两只猎犬进山抓野兔去了。
在去收猪的时候他就拐去镇上一趟买了几桶猪下水回来，赵月月和林渔就在家洗猪下水，去镇上的时候他足足拉了四桶耙肥肠过去，这才能多卖会了。
这次出门前林渔特意说了让给石小柳涨些铜板，魏青山打算在给涨五个铜板，长多了不好，毕竟石小柳一天干得时间短，被人家知道省得招来妒忌。
见魏青山今天带过来的多了，经常过来买的人很是高兴，“魏老板终于愿意多弄些了！”
不仅常来买的人高兴，隔壁卖饼子的老两口也高兴，这两天因为魏青山多加了几桶，他们老两口有些忙不过来，还特意叫了儿媳过来帮忙。
赵月月也在家有事干了，不会在觉得自己没啥用了，洗两天猪下水就歇两天，还有铜板拿，没有比这更轻松的活计了。
卖了两天一合计，光猪下水都挣了快一两银子呢！在加上魏青山卖猪肉的银子，这两天就足足挣了二两多银子！
第50章
林渔数的时候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真有这么多？”
“傻了？就是这么多。”
林渔眼睛格外地亮，“这样攒下去，我们明年还能买地呢！”
“嗯。”
林渔决定绣完这件喜服就不在接大的活计了，一件喜服他要绣上一个月才能挣一两银子，但现在他卖猪下水的话，两天就能挣上一两银子，四天中出摊两天，那他一个月就能挣上七八两银子呢！
在加上魏青山卖猪肉的，两人一个月能挣上十五两呢！
林渔越算越高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开心过，他有了魏青山，还把月娘给接了出来，家里还有了骡子、猪、鸡，东间还堆着一屋子的粮食。
这种富足的日子是林渔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林渔干活更加卖力的，魏青山杀猪，他就和赵月月在院子里洗猪下水，三个人一起努力着把家里的日子过好。
这天魏青山休息，就带着林渔和赵月月进山去玩，林渔有一段时间没进山了，这天气一冷林子里的树叶都黄了，风一吹树叶纷纷落了下来，三人的衣服也穿得厚了些。
魏青山带着大黑去撵兔子，让白雪陪着林渔和赵月月，赵月月没有进过这么深的山，看什么都是新鲜的，“哥，这林子好大呀，我一个人都不敢进来。”
“我也不敢进来，都是你青山哥带着我进来。”
两人手上拿着棍子边找着地上有没有什么山珍边说着闲话，赵月月在林渔这住了几天了，渐渐没了刚开始的拘谨，能帮上他哥和哥夫干活，赵月月心里就能减轻些愧疚感。
“哥，青山哥以前不是猎户吗？怎么改做屠户了。”
“山里豺狼猛兽多，我怕青山他遇见什么危险。”林渔把村里野猪下山的事告诉了赵月月。
赵月月听得张大了嘴巴，“竟然还闹出人命了，那是当屠户好些。”
林渔笑了一下，“是呀，虽然没有当猎户挣得多，但能和青山安安稳稳平平安安过日子我就满足了。”
“嗯！哥你现在这样就很好，看见你过得好了我心里高兴。”
“你不知道，我刚嫁给青山那会，家里穷到没有几两银子，我和青山鸡叫就摸黑上山摘野菜摸鱼，就为了趁着开春没什么吃的多挣些银子，那会水还那么冷，你青山哥就跳了下去摸鱼。”
林渔接着说道：“那天我两一起进山，遇见了一头老狼，你青山哥还骗我说是野狗，我刚开始信了，后来想想哪有野狗能卖五两银子呢，他净诓骗我了，后面那几天还不想让我跟着进山。”
赵月月沉默了，原来他哥和青山哥生活的也不容易，家里的日子是富足了些，但都是辛苦挣来的。
林渔边说边用棍子扫着地上的落叶，就在赵月月有些伤感的时候，林渔惊喜地叫了她一声，“月娘，快过来，这里有栗子！”
赵月月一听有栗子赶紧跑了过来，“哪呢！”
林渔拿着棍子拨弄着地上的刺球，有的已经炸开了露出里面棕色的栗子，“今天运气真好，竟然寻到了一颗栗子树！”
赵月月也很高兴，要知道栗子这些东西可是往深山里走才能捡到，她和林渔没啥吃的时候就会找一些，但她们人小，深山里又不敢进，只能捡几颗没人发现的当小零嘴吃。
现在地上落得都是青灰色的刺球，赵月月下手就要捡，林渔开口道：“小心些，不要扎到手了，用鞋子踩烂了在捡。”
“哎，知道了哥。”
两人放下背篓踩栗子，把外面带刺的壳给踩开，里面的栗子就露了出来，然后在捡起来丢在背篓里，这棵栗子树不小，地上落了不少的栗子刺球。
林渔没想到今天竟然能碰上栗子，弯腰在地上捡得格外的欢快，赵月月下手也很快，好像生怕捡晚了有人和她抢地上的栗子。
林渔笑了一声，“月娘，慢些捡，还早呢，没人和我们抢。”
“哥，这么多不捡走了我心里不踏实，在说了习惯了，小时候我两去捡栗子，老是抢不过人家。”
两人在树下面捡得很是欢快，噼里啪啦扔在背篓里的声音让林渔嘴角扬起。
魏青山找过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在捡着呢，两个背篓里各自都装了半筐了，见魏青山过来了，林渔眼睛亮了亮，“青山，快点过来，这里好多的栗子！”
魏青山手里提着两只野鸡一只野兔，捆好腿放好也跟着捡了起来。
三人又捡了一会儿，林渔额头上都出汗了，魏青山拍拍手上的土站直了腰，“时候不早了，该下山了。”
“地上还有些呢，我们在捡一会儿在回去。”
林渔说着就要弯腰接着捡，魏青山拉住了他的胳膊，“好了，捡得太多了不好下山，在说了我们都捡了，林子那些松鼠兔子呀吃什么？”
林渔一想也是，他们都捡走了，林子那些野兔啥的冬天就没得吃了，“月娘，不捡了，我们下山了。”
“哎，来了，哥！”
三个人一人背着半背篓的栗子下山去了，林渔和赵月月今天高兴坏了，竟然能捡到这么多栗子。
深山里好东西多，林渔怕赵月月一个人为了捡东西往深山里走，特意和她说了不能一个人进来，山里猛兽多。
赵月月嗯嗯点头，“哥，我知道的，我不会乱跑的。”
下午的时候魏青山就宰了一只野鸡，林渔烧了一锅开水烫栗子，然后和赵月月坐在院子里剥栗子。
晚上的时候林渔就做了栗子炒鸡，有配上两个菜，三个人都很喜欢捡来软糯的栗子。
等到魏青山去镇上的时候林渔让魏青山拉一背篓去镇上卖，家里留半框就行了，他还给魏青山腰间的布袋装了一布袋的炒栗子，“路上没事的时候吃。”
林渔一早就炒了一锅的栗子出来，给魏青山装的时候还烫着呢。
“嗯，回去吧。”
送走了魏青山，林渔和月娘打了声招呼，出去先给桑娘送了一碗，“给青哥儿吃。”
桑娘道了谢给林渔抓了一把炒货，“前两天去镇上买的，你尝尝。”
林渔和桑娘说了两句话就准备离开给冬哥儿他们送了，他听见屋里穿出苍老的叫骂声，“桑娘，桑娘，你这个小贱人跑哪去了，给我水，给我水！”
桑娘歉意地朝着林渔笑了笑，“老糊涂了，日日如此。”
林渔也没说什么，“你先忙，我去给冬哥儿送些。”
自从钱婆子摔断腿之后，林渔就没有在见过钱婆子了，钱婆子落得今天的下场也是应得的，真的是好恶毒的心，青哥儿还那么小，她竟然想把青哥儿扔山上喂狼。
林渔走后桑娘推开了堂屋的门，“非要来人的时候闹吗？”
躺在床上的钱婆子蓬头垢面，看见桑娘过来了狠狠瞪了她一眼，“是不是隔壁那个小蹄子过来了，多管闲事，要不是魏青山捕什么野猪，钱贵儿他能死，要不是他，你那个贱种早就死了！”
桑娘端着一碗冷水泼向了床上的老婆子，“钱贵儿死了那是他罪有应得，老天都看不下去 ，他活该，你在给我叫今天饭也没有了。”
桑娘关上了堂屋门没在理她，青哥儿站在门口不敢进去，“阿娘。”
桑娘摸了摸青哥儿的脑袋，“没事，娘去给你奶奶送些水进去。”
林渔给桑娘送完又去给何冬冬送，何冬冬现在行动不太方便了，又被石头和石头娘照顾的好，小脸都圆了一圈，“渔哥儿，你来了，过来吃些饴糖。”
林渔从篮子里舀了一碗给何冬冬，“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过来。”
“啊！栗子！”
“还热着呢，你趁热吃。”
何冬冬也喜欢吃炒栗子，剥了一颗扔在嘴里，甜甜的，软软糯糯的，“娘，渔哥儿带了栗子，你和石头也来吃呀。”
石头也做了过来，只不过剥开的栗子都给了何冬冬吃了，石头娘看着小两口亲密的样子低头笑了起来。
林渔和何冬冬说了两句话就说要去看看春哥儿，何冬冬站了起来，“我也去，刚好去买两块豆腐回来。”
“冬哥儿，我去买。”石头赶紧说。
何冬冬不高兴地噘嘴，“娘，你看他啊！”
“你去，你去，不让石头去。”石头娘把碗给了何冬冬，何冬冬这才高兴了，渔哥儿好不容易找他一趟，他还想跟着出去走走呢。
林渔扶着了何冬冬，“大娘放心，我一会儿送冬哥儿回来。”
“哎，麻烦渔哥儿了。”石头娘笑着给林渔的篮子里塞了两个柿子。
两人一起去春哥儿家买豆腐去了，春哥儿做月子这个月整个村里都没豆腐吃了，春哥儿现在重新开始卖豆腐了，两人去看看春哥儿，顺带去买些豆腐。
两人来的时候王二在外面卖豆腐，春哥儿坐在堂屋哄着孩子，看见两人来了忙叫进了屋子，“渔哥儿，不忙了。”
“不怎么忙了，家里现在有月娘在帮忙。”
魏青山家的事春哥儿也听说了，林渔这个妹子也是个可怜人，林渔从篮子里的栗子给他舀了出来，“昨天进山捡些栗子，你尝尝。”
“谢谢渔哥儿，还是你想着我。”
林渔没见过这么小的小孩子，看着春哥儿怀里的小婴孩满眼好奇，春哥儿笑了一声，“来，给我们小嬷抱抱。”
春哥儿把襁褓里的小婴孩放在了林渔怀里，“你抱抱。”
林渔抱着这么小的婴孩有些手足无措，生怕弄哭了小婴孩，襁褓里的小幼崽被林渔抱着不仅没哭还笑得露出了牙花。
“哎呀，被小嬷抱着这么高兴呢。”
何冬冬也让小幼崽握着自己的手指玩，“他真好玩。”
何冬冬家的小侄女和春哥儿家的差不多大，现在他娘家那边就他大嫂生了个姑娘，别提有宝贝了。
春哥儿也笑着打趣，“果然最亲近渔哥儿了，他爹抱都不给抱。”
春哥儿成亲两年了都没有孩子，他坚定地认为他家的孩子就是从林渔那带回来的，就因为渔哥儿那时候给冬哥儿绣被面，他摸了上面的娃娃才有了他家崽崽。
不仅他认为，就连他家王二也这么认为，对林渔格外的感激，一听说林渔家要盖茅草屋，王二拎着锄头就跑过去帮忙了。
林渔在这和小幼崽玩了一会儿就起身准备回去了，春哥儿忙朝着院子喊，“王二，王二，给春哥儿和冬哥儿拿些豆腐回去。”
“哎！”
王二给两人碗里装了好几块，林渔忙推拒，“两块就够，两块就够了。”
“拿回去吃，拿回去吃。”
趁着王二不注意，林渔和何冬冬把铜板放在了桌子上，“春哥儿我们走了。”
“哎，我就不送了，你两慢些。”
“知道了。”
林渔扶着何冬冬给送了回去，趁着没人王二溜进屋里看他家崽崽，“叫爹，叫爹。”
春哥儿给了他一巴掌，“才多大呢。”
“王二，来两块豆腐。”
“哎，来了。”
听见有人来买豆腐，王二赶紧出去了，脸上还带着没有落下去的笑意，来买豆腐的人看见案板上有些铜板，“王二，你这铜板多到家里到处都是铜板了。”
王二一看案板有些铜板，肯定是林渔两人放的，在屋里的春哥儿也听见了，“王二，笨死你算了，让你给渔哥儿他们拿些豆腐你都干不好！”
“春哥儿，我去给渔哥儿送回去！”
“回来，算了，渔哥儿那人不爱占人家便宜，要是给他送过去了，下次他就不过来买豆腐了。”
春哥儿在屋里剥着栗子当小零嘴吃，后山就一颗栗子树，还没熟呢就被抢完了，这栗子应该是渔哥儿从深山里背回来的，很甜，很糯，在乡下但凡沾点甜味的东西都是稀罕的。
魏青山今天生意依旧很好，耙肥肠的小摊子前排着队，石小柳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他很是伶俐，手脚还快。
尽管现在有月娘帮忙洗，但依旧每天还有人没买到，想吃的人都早早地过来排着，来吃猪下水的都是镇上的普通人家，那些有钱人家看不上这些东西。
但大家都很乐意买，不贵，味道好，还是个荤腥，有人买回家下酒吃别提味道多好了。
魏青山也不准备在多弄了，要不然忙不过来。
全都卖完了石小柳坐在小凳子上擦了擦汗，魏青山从骡车上拿下来一个小布袋，那是林渔今天特意交代给石小柳带的栗子，“你小嬷让给你带的。”
石小柳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一布袋的栗子，“谢谢叔，谢谢小嬷！”
“还有一筐栗子，你帮忙买了，卖完了给你加铜板。”
“哎！”石小柳一听很是高兴，栗子这种东西好卖，石小柳拿着一个碗开始叫卖，“卖栗子喽，卖栗子喽，又甜又软，五文钱一碗喽。”
魏青山特意交代了，“小柳，卖栗子的铜板你放在这个空布袋里，里面还有其他人的。”
“哎，知道了叔。”
栗子很好卖，这条街上没有卖的，一个时辰就给卖了个干净，这些东西都卖完了晌午才刚过。
石小柳帮忙把小摊子给收拾干净，魏青山数了二十个铜板给他，卖耙肥肠的十五文，在加卖栗子的五文。
石小柳拿着二十枚铜板很是高兴，“谢谢叔，我先回家吃饭了。”
魏青山点了点头。
石小柳拿着一布袋的炒栗子蹦蹦跶跶回来了，“娘，小树，小花我回来了！林小嬷给我带了栗子呢，你们快来吃呀！”
石小树石小花赶紧跑过来抱住了石小柳的腿，“哥，你回来了。”
吴娘子也抬起了头，“今天怎么回来晚了些，林夫郎带了东西过来了？”
“嗯，今天带了一背篓的栗子呢。”
“锅里给你留着饭呢，快去吃饭了。”
“哎，知道了。”石小柳把二十个铜板给了吴娘子，“娘，你收着。”
“今天怎么又多了些？”
“魏叔说因为卖了栗子了，就多给了五个。”
“魏相公和林夫郎真是厚道人家。”吴娘子进屋把铜板给收了起来，自从小柳找了这么个活计，家里的日子宽松了不少，总算是不紧巴巴地吃不上饭了。
尽管魏老板那边的活四天才去干两天，但小柳去一次得的铜板比她给人家洗一天衣服挣得还多呢。
石小柳洗了手，从锅里拿出白面掺着玉米面的窝窝头，这已经很好了，他能挣些铜板之后，家里终于能买些白面了。
石小柳拿着窝窝头就着咸菜吃了起来，吃得格外的香，他坐在院子里，弟弟妹妹就正围在桌子旁剥栗子呢。
“娘，好甜！”石小花喊了一声。
一家四口连块糖都舍不得买，能吃上甜的东西，石小树石小花别提多高兴了。
“娘，你也吃，林小嬷给我带了不少呢。”
“行。”吴娘子擦擦手也吃了些，这种好东西她不舍得多吃，就吃了几颗意思一下，剩下的就留给三个孩子吃。
魏青山收摊回去后就把卖栗子的铜板单独拿出来给了林渔，让他数一半给赵月月，林渔也觉得是应该的，一背篓栗子竟然卖了八百多文呢，都快一吊钱了，卖的可不少呢。
林渔数了一半给赵月月，吃过饭林渔拿着铜板进了赵月月屋里，“月娘，这是卖栗子得的铜板，这一份是你的。”
“哥！我不要！”赵月月有些生气了。
林渔拉着她的手给放在了手上，“不一样，这是月娘辛辛苦苦背下山的，哥的那份哥也拿着的，姑娘家买个头花头绳什么的。”
赵月月不肯要，林渔好说歹说才给收下了，赵月月没见过这么多铜板，放在枕头下面高兴的半夜都没有睡着。
魏青山这两天没来镇上不知道赵大志已经被青衣给勾上了，青衣给街上的叫花子些铜板，赵大志一出现就告诉她，她挎着篮子就撞到了赵大志的身上。
一哎呦二靠身上就把赵大志给勾到了杨花巷子，赵大志知道家里有了银子，就日日想着办法给蔡春花要银子，要了银子就往畅春楼跑，说是给举人老爷的，全给了畅春楼里的头牌。
赵大志一番云雨之后浑身舒畅，“好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青衣呀。”
“你叫青衣呀，畅春楼有个头牌叫红拂的，呸，什么东西，使了一两银子进去了，就见了个面，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青衣给赵大志顺了顺气，“赵秀才不要生气了，以后青衣伺候你。”
赵大志被柔软的小手揉的舒畅了，“以前怎么没发现镇上还有这种好地方，你怎么知道我是秀才老爷呢？”
“哎呀，赵秀才你穿着读书人的袍子，相貌不凡，一看肯定是秀才老爷呀，今天秀才老爷送我回家，青衣感激不尽。”
赵大志被青衣哄得轻飘飘，晕头转向的，走的时候就把身上带的一两银子全给留了下来。
赵大志觉得这才是个好地方，花的银子少不说，在这他就是大爷，在那畅春楼里面连个龟公都敢给自己脸色。
赵大志彻底迷恋上了青衣的温柔乡里，变着法子的给蔡春花要银子使。
蔡春花见赵大志最近去镇上格外的勤，就心疼银子，“大志，最近怎么天天往镇上跑啊，这二十两银子都花去了五六两了。”
“娘，你多给我些这次，举人老爷这次给我们开堂授课，说是能告诉我们明年的考题呢。”
蔡春花一听瞪大了眼睛，“真的！”
“千真万确，明年儿子肯定能考上秀才，您到时候就是秀才娘了！”
姚金铃听得也睁大了眼睛，“那我明年就是秀才娘子了！娘，你快给大志银子啊，这种好事肯定没几个人知道。”
“金铃说的对，要是人人都知道了，那明年岂不是人人都成了秀才老爷了。”
蔡春花见赵大志说的这么真她也动了心，这些年赵大志读书已经花了不少的银子，这次有了这个举人老爷，明天肯定能高中！
“那要多少这次？”
“十两。”
“这么多啊！”
“不给也行，人家知道考什么，我不知道。”
蔡春花咬咬牙给了，“儿子啊，你明年可能要考中啊！”
“放心吧娘，这次要在举人老爷家住上几天，你可千万不要给其他人说，要不然大家都找去了。”
“放心好了，娘心里有数。”
赵大志拿了银子当天就收拾了些东西装模作样地走了，“娘，我去镇上了。”
“这么晚了还去呢。”
“娘，这早去了不是能多听些。”
“也是，快去吧快去吧。”
赵大志出了家门就雇了牛车直奔杨花巷子去了，东西一放下就急不可耐地走进了屋里，“青衣，青衣，我回来了！快出来迎接你老爷我！”
青衣正在屋里接客呢，赵大志一进来就看见她衣衫不整的，赵大志怒了把人给推了出去，“滚出去，青衣我包了！”
“穷鬼，你有银子吗！”
赵大志啪得把两锭银子给拍到了桌上，“你说呢！”
青衣一看见银子一脸笑意地把赵大志给迎了过来，“老爷，你可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这，奴家净被人家欺负了。”
“好了，好了，老爷包你。”
青衣可是看见了，赵大志的包袱里可是有不少银子，那个叫老大的说的对，这可是头大肥猪啊！
赵大志在青衣这当起了土霸王，青衣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叫上了自己的姐妹过来，把赵大志哄得乐不思蜀，十两银子在这没几天就花完了。
赵大志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家接着要银子去了。
魏青山中途过来过一次，知道青衣把人给勾住了也就没再来过了，这女人是有手段的，赵大志玩不过她。
小半个月之后林渔的钱袋子也鼓了起来，魏青山这次去镇上，他和赵月月都跟了过去，月娘没有冬衣，林渔带着赵月月来镇上买冬衣。
赵月月没怎么去过镇上很是高兴，把林渔给她的工钱全给带上了，给她买棉花呢，怎么能让他哥给她掏钱呢。
去的时候东西多，三个人都跟在骡车旁，走累了林渔和赵月月就换着坐在上面歇会。
赵月月坐在上面晃着腿，“哥，我还是第一次坐骡车呢！”
“回来上面东西少了，咱三都能坐上。”
“嗯！”
赵月月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小孩子心性，坐在上面很是高兴。
林渔有小半个月没看见石小柳了，他每次来的时候就能看见石小柳早早跑过来了，今天骡车都停在了摊子上了都没看见石小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