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 顾谨慎找到大哥
兜明带着云善走完拳, 看到顾谨慎带着三个人走了过来。一男一女两个大人，还有个小男孩。
远远地看到院子里有动物，顾瑾言惊讶地问, “海宴城里还可以自己养动物？”
“没说不让自己养。”顾谨慎说, “好多人养不起。”
“这是大户人家, 个个能干，才能养得起三个小宠物。”
“宠物？”顾瑾言老婆惊讶，“不是养来杀肉吃的？”
“不是。”顾谨慎说，“正儿八经的宠物。人家不缺肉吃。”
“还有条小蛇, 现在养在云善的兜里。”
顾瑾言有些想象不到，在末世里竟然还有人家不缺肉吃，怪不得顾谨慎说是大户人家。
“还养蛇？”顾瑾言老婆诧异地问。
顾谨慎，“是条毒蛇，不过听话。它一般呆在云善身上。我们还没见过它咬人。”
“你们最好别碰云善。那小蛇很护主。”
坨坨站在门口吃花卷, 好奇地打量走来的陌生人，“顾谨慎, 你找到你大哥啦？”
“找到了。”顾谨慎满脸高兴地说，“这就我大哥。”
“还有我嫂子, 我侄儿。”
顾谨慎的大哥穿着一身脏衣服，头发短短的，但是剪得乱糟糟，手里抓着些海带。
他和顾谨慎有五分像，眉眼长得都一样, 下巴那长得有些不一样。看着比顾谨慎大很多岁的样子。
跟来的小男孩也剪了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看着有七八岁。
顾谨言昨晚听顾谨慎说了这家人, 知道这家人好。他笑着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坨坨。”坨坨看着他问, “你叫什么名？”
顾瑾言一愣，然后笑着说，“你叫我顾伯伯就行。”哪有小孩问大人名的？
顾谨慎知道坨坨他们只管叫别人名字，出声说，“我大哥叫顾谨言。”
“嫂子叫万玲。小侄儿叫顾希望。”
“坨坨，早上你再多做一笼花卷呗？”顾谨慎商量道，“我大哥家也在这吃。晚上我带你去买零食。”
“做的够吃。”坨坨看着顾瑾言手里的海带说，“给我点海带，我想吃海带汤。”
“本来就是带给你们的。”顾谨慎把海带从顾瑾言手里拿了出来，递给坨坨，“都给你。”
“中午做海带豆腐汤吃。”坨坨高兴地把海带抱回屋。
顾谨慎冲着坨坨的背影努努嘴，“别看坨坨小，人家也是做饭当家的主。”
顾瑾言笑起来。
云善带着钢蛋、铁蛋往屋里跑。看到门口站了三个陌生人，他停下来看人家。
顾谨慎介绍道，“这是小金疙瘩。”
听到金疙瘩这个词，顾瑾言又笑。
“别看是小金疙瘩，人家一点都不娇气。”顾谨慎说，“才2岁半，天天跟着去城外拉泥。昨晚上自己拿挣来的积分点买了棵白菜回来。”
“平时也跟着家里的哥哥们干活。云善很懂事。”
“那很能干。”万玲夸奖。
顾希望一直好奇地看着钢蛋、铁蛋。
“我家亲戚。”顾谨慎对云善说。
云善听了后跑进屋里，铁蛋、钢蛋跟着一起跑进屋里。
“叔叔，这是袋鼠和小狮子吗？”顾希望问。
“是。”顾谨慎领着他们进屋，夸道，“希望懂得真多。”
张波站在自家院子里喊人，“周盛，张明明，回来吃饭了。”
张明明跑出屋，站在门口冲着张波赌气地喊，“我不回去。你和妈妈吵架。”
周盛直接把张明明抱起来，“他俩吵架不管你事，你当听不见。”
周盛回头对顾谨慎说，“我先回去吃饭了。”
“吃完饭就来。”
云善拿着花卷靠在墙边，继续打量新来的陌生人。
顾谨慎进屋给两边互相介绍一遍。
知道是在别人家吃饭，顾瑾言一家很是拘谨。
坨坨把花卷端出来，让他们拿了吃。顾瑾言十分不好意思。
顾谨慎拿了个花卷塞在顾希望手里，“希望先吃。”
“你去和云善玩吧。”
“云善弟弟很好的，你带着他玩。”
顾希望拿着花卷，慢慢走到云善身边，问云善，“这俩个是你的宠物吗？”
“嗯。”云善回他。
“我能摸摸吗？”
云善点头。
顾希望蹲下来，先小心试探着摸了摸铁蛋。铁蛋往云善身边躲。
钢蛋跳过来一把抢走顾希望的花卷，跳开到一边吃。
顾希望愣住了。
云善走过去和钢蛋说话，“钢蛋~不抢~”
顾谨慎踢踢钢蛋的屁股，对顾希望说，“吃的东西你要看好，钢蛋会抢吃的。”
顾谨慎又给顾希望拿了一个花卷。顾希望没敢摸钢蛋。会抢东西的小宠物看起来有些凶。
钢蛋虽然抢吃的，但是它不打人。被抓包后经常会挨2巴掌，谁打它，钢蛋也从不还手。
因此，大家对它也很包容。大家都知道它就是嘴馋。
粥做好后，大家围在一起吃早饭。
顾瑾言很克制地吃了三个花卷两碗粥。万玲吃了一个花卷两碗粥。顾希望吃了一个花卷一碗粥。
万玲放下碗笑笑，“你们伙食很好，人也很好。”
吃完早饭，顾瑾言一家坐着顾谨慎的车一起去外面挖泥。
张明明今天上学，不用小车。他的小车今天先借给了顾希望用。
中午，顾谨慎先回家，买了菜又买了好些粮油调料。
顾谨慎拎着菜进妖怪们家。楼下没人，楼上有说话声。
顾谨慎喊一声，“坨坨，我买了菜来。”
坨坨从楼上跑下来，“我知道了。”
云善慢吞吞地跟着下楼。
顾谨慎给坨坨打下手，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后面我大哥一家肯定跟我住。”
“大嫂会做饭。以后，早晚饭我和马威在自己家吃。”
“行。”坨坨表示知道了。他看云善要往外走，立马喊，“云善，来给我洗洗菜。”
云善走回来。坨坨把菜和水准备好，特意给他兑的温水。又替云善把衣袖卷起来。
云善是洗菜熟练工。蹲在盆边，仔细把菜洗了一遍。
家里的菜，钢蛋也不敢偷吃。兜明教训起来它，一点都不手软。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钢蛋心里都有数。
别人打它它无所谓。但是它怕兜明。
海带豆腐汤刚做好，坨坨就给云善盛了一小碗。
云善不爱吃豆腐，坨坨只给他盛了汤和海带。
汤热，坨坨把汤端到茶几上，让云善等汤冷了再喝。
铁蛋总往茶几边扒，云善把它推到一边去。
云善推了几下，钢蛋跳过来，揍了铁蛋两拳。把铁蛋打得“哎嗷，哎嗷”叫着躲回自己窝里。
钢蛋贴到云善身边，跟云善一起站在茶几边。
云善隔两分钟就会摸摸碗边。等碗不烫了，他小心地低下头凑到碗边试探着喝了一口。确定不烫，才大口喝起来。
喝完了汤，他见海带还贴在碗里，自己拿手指头抠出来塞进嘴里。
“还要~”云善拿着空碗跑进厨房找坨坨。
外面响起车子声。云善把碗放在坨坨手里后，转跑出门。
看到西觉下车，云善冲过去，一把抱住西觉大腿。
西觉把他抱起来，看他围着围嘴，问他，“云善吃什么了？”
云善笑眯眯地说，“汤~”。
一行人进屋，菜已经端到桌上。
这几天实在冷。中午他们不打算洗澡了，坐下直接吃饭。
顾谨慎从外面才回来。刚刚坨坨炒菜时他去商场了，想看看还能不能买到棉花。
商场里的售货员告诉他，棉花前天就卖光了。他就先买了些毛线回来。
顾谨慎坐下后问周盛，“你那还多不多棉花？”
周盛说，“没有了。”
“小丛前天问我要了三斤。”
小丛要棉花给梁佑、云善做棉衣、棉裤。家里不缺皮子。但是每年，小丛都会给云善再做一些棉衣。
张波道，“我听说集市上有高价倒卖棉花的。你要真想买，可以去那边看看。”
“价格有多高？”顾谨慎问。
“我不知道。”张波说，“你下午去打听打听。”
顾谨慎又问小丛还有没有多余的狼皮卖给他。
小丛已经低价卖过狼皮给他们。不够每个人都做一件狼皮衣服，只有各家的壮劳力有一身狼皮衣服。
顾谨慎问棉花和狼皮，显然是为顾瑾言家问的。顾谨慎自己过冬的装备都交给米悦她们做，材料早就买好了。
上次在森林里捉到的狼皮都用完了，小丛的乾坤袋里也没有狼皮。他摇了摇头说，“没了。”
空间里倒是还有些熊皮。但是他们晒熊皮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只有一张。那张给云善做背心、做帽子了。
顾谨慎下午回来得也早，说是去了集市。集市上的棉花150积分点一斤。他花钱买了十斤。
看到卡里剩下的2886个积分点，顾谨慎叹了口气。冬天3个月，光是房租就得交1500积分点。还得买布做棉被。
再加上四口人买菜吃饭的开销，又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他现在能懂姚宏屿拖家带口的不容易了。
十斤棉花应该不够顾瑾言家做棉衣、棉被。顾谨慎打算把他新做的棉袄给顾瑾言，他穿狼皮衣服。冬天大概率不用出门干活，家里有空调，顾希望可以天天躺在被窝里。
顾谨慎傍晚请西觉给顾希望做一个小车。顾希望年纪大一点，西觉给他做的车斗比云善他们的要深一些。
晚上，顾谨慎开车带着顾瑾言一家搬进了他们家。
顾谨慎和马威住在二楼，顾瑾言一家住在一楼。
又过了三天，气温陡降。家里开了空调，坨坨没让云善再去城外玩。
小丛用零碎的狼皮、兔皮缝在一起，给小纸搭了个小窝。小窝放在床头柜的第二格抽屉里。
云善要是想看小纸，可以把抽屉拉开看。
小丛给钢蛋、铁蛋都用碎皮缝了个皮垫子，把它们俩的窝挪到空调下面。
第082章 捉迷藏
幼儿园先放假了。
卢迪迪、卢洋洋和张明明三个小的开始整天跟着大人们去城外挖土。
三个孩子基本每天都能挣1个积分点。
他们攒到5积分点后, 也去菜市场一人买了一棵大白菜抱回家。
云善看了，听说是卢迪迪他们自己买的，第二天吵闹着要去城外拉泥挣积分点买白菜。
现在外面天冷, 坨坨不想让他在外面呆太久。人类幼崽很容易生病。
坨坨不同意, 云善跑去找西觉。
西觉正坐在沙发上, 云善跑过去趴在西觉腿上，委屈地喊，“西西~”
西觉问他，“云善怎么了？”
“拉泥~”
“外面天冷, 你不去。”西觉温声说。
“去！”云善站直了看向西觉。
西觉不说话，没同意。
“去！”云善又大声重复一遍。
西觉见他实在想去，只好说，“下午可以去，只能去1个小时。”
云善立马点头, 高高兴兴往西觉腿上爬，“西西~好~”他还会说好话哄西觉。
西觉把他抱到腿上坐着, 看云善高兴，他也跟着高兴。
坨坨进厨房看面疙瘩好没好。
早上, 大家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面疙瘩，揣着一肚子热气坐上车，去了城外面。
今天格外冷，张波拿着铁锹费劲地往地里踩，根本就踩不动。
“土冻上了吧？”张波停下来。
“应该是冻上了。”顾谨慎说。他裹着狼皮衣服, 很是暖和，一点都不觉得冷。
万玲穿着顾谨慎今年做的新棉袄。顾瑾言穿了顾谨慎以前的旧棉袄。顾希望则是穿了一件马威以前的旧棉袄, 棉裤倒是今年新做的。
过大的棉袄里塞得鼓鼓囊囊，腰间还用绳子扎了起来。卢迪迪好奇地去问顾希望衣服里穿什么了。
“都是衣服。”顾希望说, “棉袄太大，里面要多穿几件衣服，不然逛荡着不暖和。”
里面都是顾谨慎和马威的旧衣服，加起来得有七八件。
各人都叫着刨不动土。不一会儿，城里就开出了一辆车。
城卫队让大家去领镐子，用镐子刨土。
镐子得往后甩。姚宏屿把几个小孩赶到一边，不让他们去大人附近。有顾希望这个大一点的孩子看着，几个小的也还算听话。
中午睡完午觉，云善如愿地跟着车来到城外。他开心地领着钢蛋一起跟着拉土。坨坨看着他，不让他跑到大人后面。
云善下午1点半到的城外，2点半就被坨坨和小丛带回去了。
云善还有些不乐意，想找西觉给他撑腰。这次西觉没让步，他对云善说，“昨天云善说今天只玩一会儿的。”
云善瘪着嘴巴，被坨坨牵着往回走。
到了城门口，云善已经会自己站在那给城卫队套头检查。进了城里，他又重新高兴起来，带着钢蛋和铁蛋往家跑。
他知道回家的路。
西觉他们用镐子刨了两天土。
第三天上午正干着活，天上掉了些小雪花下来。
“下雪了。”顾谨慎仰头看着天空。
雪花太小，仰着头也看不见。只有雪花飘到跟前，才能看到有雪花落下。
一会儿雪要是下大了，就不能干活。雪要是好几天不化，他们一连几天都挖不了土。
张波开始把他们刨出来的土往城卫队那担，争取刨多少土就能拿多少钱。
雪慢慢变大，在大家帽子上积了一层。
已经有人开始还工具给城卫队，返回城里。
姚宏屿他们还想挣钱，就还留在那继续干。等地上都积了些雪后，他们把所有土担走，领了今天的工资，带着孩子回家。
刚下雪时，坨坨就知道他们要回来，早早在灶上烧了一锅水，和云善一块趴在二楼窗户上看外面下雪。
“今晚要是下大雪，明天咱们就堆雪人。”坨坨高兴地说，“可以在围着篱笆堆一圈。”
“就堆和你一样高的小雪人。”
云善哈哈笑起来。
门口传来车子的响动车，坨坨牵着云善下楼。
大家在屋檐下拍掉身上的雪，依次开门进屋。
坨坨不让云善去门口，牵着他站在餐桌前。人进屋会带风进来。
等人都进来了，坨坨才放开手。
云善跑去西觉身边，伸着小手要抱。
西觉脱掉身上的外套，把云善抱起来。
云善肉嘟嘟的小脸往西觉脸上贴，立马又挪开，伸着小手摸摸西觉的脸，“凉~”他说西觉的脸凉。
“外面冷的很。”张波进屋打了一杯热水，捧在手里，“你家开空调真暖和。”
顾谨慎把铁蛋抱起来，手插在铁蛋的胳肢窝下，冷得铁蛋在他怀里直打滚。
顾谨慎恶趣味的笑起来，“大猫咪真暖和。”
兜明去储藏间拎了半袋花生来。
大家一起围着茶几边扒花生边聊天。
小孩子们几人商量着玩捉迷藏。
卢迪迪贴在墙边，捂着耳朵自己数着数。几个小孩慌乱地找地方躲。
楼上和厨房不能去，能躲的地方并不多。
小丛跑进梁佑屋里，躲在梁佑的衣橱里。
坨坨跑到梁佑桌边，让梁佑先让开。他躲在桌子底下，再让梁佑坐回来。
顾希望选择躲在梁佑屋子里的窗帘后面，努力垫着脚尖，尽量少露出点脚。
张明明躺在沙发里面，把别人脱下来的衣服蒙在身上。还有三个大人帮他挡着。
卢洋洋别在楼梯间下面的小屋里。
云善跟着这边跑跑，那边跑跑，又跑回客厅里。
兜明说，“云善你去藏着。迪迪马上就要找人了。”
卢迪迪喊，“藏好了吗？”
兜明说，“等等。”
“云善快去藏起来。”
云善左瞧瞧右瞧瞧，最后钻进了钢蛋的窝里。
西觉给钢蛋做得窝很大，云善轻松就能躺在里面。
钢蛋见云善进了它窝里，它很高兴，也钻了进去，和云善并排挤在一起。
顾谨慎笑着拍拍卢迪迪，“他们藏好了，去找吧。”
卢迪迪大喊一声，“洋洋。”
楼梯间的房间传来一声应答，“哎。”
大人们笑起来。
卢迪迪直奔楼梯附近，稍微一找就把卢洋洋给找了出来。
卢洋洋傻里傻气地问，“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卢迪迪偏不告诉他，“因为我厉害啊。”
“走，我们去找别人。”
卢迪迪一点一点地搜索。摸到储藏间的门把手，姚宏屿喊道，“人没在里面。”他知道西觉家的储藏间里有武器。
“爸爸，你没骗我？”卢迪迪转身问。
“我肯定不骗你。”姚宏屿回。
卢迪迪边搜边喊，“明明。”
没人应他。
卢迪迪带着卢洋洋很快搜到梁佑房间。
卢迪迪打开柜子找到小丛，卢洋洋掀开窗帘看到顾希望。
卢迪迪趴下来看床底，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桌子底下捂着嘴偷笑的坨坨。
“坨坨，我看见你了。”
坨坨从桌子下爬出来，觉得自己大意了。卢迪迪是想看床底，不小心发现他的。
还剩下张明明和云善没找到。
几个小孩一起出去找。
找了好一圈没找到人。
还是张明明笑出声，被坨坨听见，他扯开张明明脸上的衣服，高兴地说，“明明在这，我找到了。”
最后只剩下云善没找到。
小丛看向钢蛋和铁蛋的窝。一般云善在哪，钢蛋和铁蛋就会在哪。现在钢蛋和铁蛋都趴在窝里睡觉，也就是说，云善可能藏在钢蛋或者铁蛋的窝里。
小丛走近钢蛋和铁蛋的窝喊，“云善。”
没人应声。
几个大人都看向那边。张波小声说，“也就小孩子能找到这种地方。给我我都想不到。”
“云善？”小丛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应声。
坨坨跑过来，脑袋伸进铁蛋的窝里看，没人。
他跑过来按住钢蛋，脑袋又伸进钢蛋的窝里，看到云善趴在那一动不动。
“云善！”坨坨急忙把钢蛋赶出去，钻进钢蛋窝里把云善拖了出来。
云善哼唧一声，躺在地上翻了个身。
小丛把他抱起来，看他只是睡着了，就把他抱到梁佑床上睡觉。
“人才呀。”顾谨慎哈哈大笑，“这就睡着了？”
“小孩就这样。睡觉快。”姚宏屿笑道。
云善中午睡过觉了。他刚刚趴在钢蛋窝里一动不动，自己很快就迷糊睡过去。
在梁佑床上睡了不到半小时，云善就醒了。
他倒退着从床上爬下来，一手抓着一只小棉鞋，穿着蓝色的小袜子跑出屋。
客厅里，几个小孩站在茶几边，每人前面放着一个小碗，正在比赛扒花生。
钢蛋在孩子们背后跳来跳去，寻找机会偷吃花生。大家都防着它，一旦它跳过来，立马推开它。
兜明看到云善光脚，走过去提着云善的小背心把他提到沙发上坐着。
云善很自觉地把手里的鞋子递给兜明。他自己不会穿鞋，但是他会找人给他穿。
西觉扒了两颗花生喂给云善。
云善高兴地晃着小腿，自己从沙发上爬下来，去看别人扒花生。
他很自觉地把小手伸进张明明碗里，张明明捉住他的小手不让他拿，“云善，我比赛呢。”
“啊？”云善一只小手被抓着，他又伸了另一只小手去抓，都被张明明抓住了。
坨坨把云善拉开，张明明刚松一口气。蛰伏在旁边的钢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在张明明碗里抓了一把，还把张明明的碗给弄倒了。
“啊——钢蛋！”张明明转身就追钢蛋。
钢蛋抓着一把花生，在屋子里跳来跳去地躲着。
云善看了两眼，走过去把张明明碗里撒出来的花生抓起来往嘴里塞。
钢蛋在屋里蹦了几圈后跳到沙发上，躲在姚宏屿背后。
张明明要往沙发上爬，被张波拽下来，“你看你剩下的花生也没了。”
张明明转头看去，云善正站在那从桌子上抓花生吃。
“啊——”张明明惨叫一声，“云善。”
“啊？”云善把一颗花生塞进嘴里，无辜地看向张明明，好像在说，叫我干嘛呀？
张明明没绷住，趴在张波怀里哭了，“我的花生——”
张波龇着大牙乐，“没有就没有了。你再扒点，咱们不比赛了，你扒点花生给爸爸吃。”
云善听见张明明的哭声，好奇地跑过去，担心地站在旁边说，“明明，不哭~”
张明明从张波怀里探出头，哀怨地看着云善。
大人们又笑开了。坨坨和小丛也笑。顾希望、卢迪迪和卢洋洋倒是没怎么注意这边，他们还在进行紧张的扒花生比赛。
两分钟之后，坨坨叫停比赛。张明明擦掉眼泪跑来看比赛结果。
顾希望碗里的花生明显比卢迪迪和卢洋洋高出一些，坨坨直接宣布顾希望赢得扒花生比赛。
比赛并没有奖品，但是得了第一名的顾希望很高兴。
云善这次从卢迪迪碗里抓花生米，卢迪迪没有不让，因为扒花生比赛已经结束了。云善吃就吃吧。
钢蛋也从沙发上跳了下来。
半夜，坨坨把攒了好几天的丧尸病毒送去城主府。没想到，这次“城主大人”办公室里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张纸，上面写了：请多提供些丧尸病毒，谢谢！
“我也想多提供。”坨坨嘟囔道，“小纸又产不了那么多病毒。”
他从桌上拿了一只笔写下：不好说！！！
第二天，王秘书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多了一个白瓷碗。再一看，碗里是紫色液体。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的多给了，虽然只有一个碗底，但是也比每次两滴多得多。
而他留言的那张纸上也有了回复。
“不好说？”李阅川拿着坨坨回复的纸张，皱起眉头，“什么叫不好说。”
王秘书也不知道。
李阅川纳闷地看向王秘书，“为什么东西总送到你的办公室？”
“我也不知道。”王秘书摊摊手说，“上回不是还送到您办公室了吗？”
“可能随机的吧。”
李阅川倒是没怀疑王秘书。他和王秘书一起工作快十年了。刚开始建城那会儿，冬天天冷，两人都睡一被窝。天天晚上唠嗑，差不多是知根知底的。
山洞里，被吸完能量的透明晶体随意地被堆在石壁边。
围着阵法边缘铺了半米高的蓝晶堆，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绿晶。
阿青看着大量能量通过阵法被送进黑木棺材里，他非常开心。
只要有足够能量，风岚掌门就可以复活。
风岚掌门复活后，他们就可以回到云灵山。把云灵山重新恢复成原来的模样。等山里的动物开了灵智，云灵山又会热闹起来。
等他把人类都杀光，就再也不会有人类来打扰他们山里的妖怪。
阿青想着以后美好的生活，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他想推开黑木棺材看看风岚掌门恢复得怎么样，可是又担心破坏阵法。兀自踌躇了一会儿，阿青变成了一颗紫色的小蘑菇，安安静静地站在土里休息。
第083章 下雪
坨坨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窗户边看外面有没有雪。
窗帘拉开, 入眼就是一片白。
坨坨高兴地返身跑到床边，踢掉鞋子爬上去。
“云善。”坨坨凑在云善耳边小声喊，伸着手戳戳云善软乎乎的脸蛋。
“云善？”坨坨又捏捏云善的脸。
“起来啦。昨天下大雪了, 咱们去堆雪人。”坨坨拽拽云善的小耳朵。
云善动动脑袋, 脸转向花旗的方向。
坨坨见这样都叫不醒他, 自己穿上鞋子，欢快地往楼下跑。
坨坨开大门的时候，梁佑听到动静醒了过来。
坨坨开了门，从门口台阶上直接往雪里蹦。雪没过他的脚面, 埋了一半小腿。
“好大的雪。”坨坨感慨一声。
他只在雪里站了十几秒，跑回台阶上，使劲跺脚，把鞋子上的雪给跺掉。
钢蛋推开门，带着铁蛋一起出来。两个今年才出生的小动物, 还没见过下雪。好奇地站在走廊下，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的世界。
早晨外面冷, 坨坨拉开门，呼唤钢蛋和铁蛋进屋, “等云善练完画符，咱们再出来玩。”
铁蛋听话地进屋。钢蛋像没听到似的，还站在外面。坨坨踢了钢蛋一脚，“进屋。”
钢蛋这才转身跳进屋。
西觉从楼上下来，坨坨立马说, “别扫院子里的雪，我们要堆雪人玩。”
西觉应下一声, 开门去看外面的情况。
梁佑穿好衣服打开门出来，先去洗漱。
坨坨也跑上楼洗漱。
他洗漱完又去卧室看云善。云善还在睡。
兜明和小丛也都起床了, 大家都先去外面看雪。
雪把前面被火撩得乌黑的房子都盖了一片白，看起来干净许多。
兜明听说坨坨要堆雪人，他不怕冷，自己团了个雪团，先慢慢在地上滚。滚得差不多有云善的脑袋大小，兜明喊铁蛋出来滚雪球。
铁蛋推着雪球从院子东头推到西头，又从院子西边再推回来。雪球在它的推动下一点一点地慢慢变大。
兜明又整了个大雪球让钢蛋推。他自己也推了个雪球。
西觉也在滚雪球。
张波推开门，一眼就看到西觉家院子里忙忙碌碌的几个身影，“这是扫雪还是玩呢？”
“堆雪人。”兜明说。
铁蛋的雪球越滚越大，已经比他的个头还大了。它推起来已经有些费劲。
兜明路过时，叫铁蛋来推新的小雪球，他把大雪球抱到篱笆边。
坨坨叫道，“不要这么大的雪人。像云善差不多大的就行。”
兜明头也不回道，“先堆几个大的。”
西觉的雪球滚得特别大，已经和他人差不多高了。
卢迪迪和卢洋洋一出门就被震惊到了，“好大的雪球！”
西觉把雪球滚到房子东面，又重新开始滚下一个大雪球。
卢迪迪和卢洋洋跨过篱笆，到西觉家院子里跟着一起滚雪球玩。
等云善跑出来时，西觉已经在东面滚出了3个大雪球。
云善头戴一顶雪白的兔皮帽，身上穿着件兔皮外套，下身是条黑色的熊皮裤子。脚下踩着一双棕色鹿皮靴。
他本来就胖，身上的兔毛皮草毛又特别长。云善的上半身看起来很是臃肿，像一个圆滚滚的雪球。
“哪里来的小雪球？”西觉站在那高兴地看向云善。
盖过坨坨小腿一半的雪基本已经盖过云善膝盖。
云善都不用蹲下身，弯个腰就抓起了一把雪。
去年玩雪的时候他才1岁多，根本记不住事。也不知道地上白白的东西是什么。
云善抓着一把雪，张开小手问西觉，“什么呐~？”
“雪。”西觉说。
云善就知道了。坨坨昨天晚上念叨了很久的，说是下大雪就要堆和他一样高的雪人。
云善在雪里艰难地迈开步子，走到钢蛋推雪球的路上等着钢蛋推雪球过来。
钢蛋推着雪球蹦蹦跳跳地过来。
云善没有抢雪球。他和钢蛋一起推。他推一下，立马往前跑，钢蛋跳过去推第二下。他俩一人推一下地打着配合。
兜明滚了个雪球给云善，让他自己推一个。
大家基本都在直线推雪球，只有云善推着雪球慢慢地拐弯，一直推到西觉旁边。
西觉在前面推大雪球，云善跟在他后面推小雪球。
看着西觉把大雪球推到东面，云善推着小雪球也跟过去。卢迪迪和卢洋洋推着雪球一起跟过去。
云善放下小雪球，跑到大雪球边，小手抵在大雪球上，使劲用力推。大雪球纹丝不动。
“咿——呀——”云善用了力气。大雪球还是不动。
卢迪迪和卢洋洋也来试，三个孩子一起推都没推动雪球。
“雪球太大了。”卢迪迪说。
卢洋洋问西觉，“西觉叔叔，要这么大的雪球干什么？”
“做滑滑梯。”西觉说。
“滑滑梯？”三个孩子转回头来看大雪球，不知道西觉要怎么用大雪球做滑滑梯。
“吃饭了。”坨坨站在屋门口大喊一声。
西觉抱起云善，带着他回屋。
云善的小手冻得冰凉。西觉握着他的两只小手一左一右插进云善上衣两边兜里，“手冷自己插到兜里捂手。”
“嗯。”云善应着。
梁佑在沙发对面剪布，有“咔嚓”“咔嚓”的沉闷声。
云善手插在兜里，好奇地走过去看梁佑剪布。
梁佑早上完厕所拎裤衩，只听“撕拉”一声。已经十分破旧的裤衩子直接裂开了。
“我没用力啊。怎么就坏了？”梁佑心疼地看着自己裂开的裤衩。
他一共就两条换着穿的裤衩子。这条坏了，就只剩下一条。
梁佑回屋重新换了裤衩，等小丛下来后，他不好意思地小声问小丛，能不能给他做条新裤衩。
小丛回楼上，拿了针线、剪刀和一大块蓝色碎花布。这块布是做被子剩下的。
梁佑摸了摸碎花布，觉得这颜色有点太花哨。又一想，反正是穿在里面的，一般只有自己看见，花点就花点吧。
小丛有做内裤的经验，他问梁佑要穿三角内裤还是穿平角内裤。
“平角的。”梁佑说。
小丛拿了划粉在布上画出形状，他打算给梁佑做两条。梁佑负责剪，小丛负责缝。
云善坐在茶几上，小手揣在兜里，认着看着梁佑剪布。
“咔嚓”“咔嚓”
云善觉得很有意思，一听“咔嚓”声他就跟着笑。
兜明把米汤都端上桌，喊了一句，“吃饭了。”
大家一起走向餐桌边。
西觉把云善抱到椅子上，又摸了摸他的小手。摸着没刚才冷了。
吃完饭，大家又跑出去玩。
西觉拿着工具一点点挖出滑滑梯的样子，时不时还要去旁边弄点雪打上些补丁。
张波拿着扫把准备扫雪。
坨坨站在自家里院子喊，“别扫。我们去你家滚雪球。”
西觉用了太多雪，他们家院子里的雪都快见底了。
张波把扫帚放回去，手揣在兜里，喊上周盛，两人踩着雪“嘎吱”“嘎吱”地往外走。
“爸爸，你去哪？”张明明手里抱着雪球问。
“出去转转。”张波说。
孩子们在张家院子里排成一排，大家一人分了一条道，把雪球从东往西推，然后再推回来。
顾家的门开了，顾谨慎穿着狼皮大衣，揣着手看小孩子们有说有笑地忙着。
“明明，你爸爸呢？”顾谨慎问。
“和周叔叔一起出去了。”张明明回。
顾谨慎又问，“迪迪，你爸爸呢？”
“在家。”卢迪迪说。
顾谨慎跨过两道篱笆去卢家找姚宏屿。
很快，姚宏屿裹着棉袄跟在顾谨慎后面出门。
路过西觉家院子，看到西觉忙着弄雪，姚宏屿好奇地问，“弄得什么？要这么多雪？”
“给云善做滑滑梯。”西觉回。
姚宏屿和顾谨慎打量好一会儿西觉弄的雪堆，心里十分佩服西觉。西觉是个很疼孩子的人，也特别愿意花功夫给云善做些玩意儿。
姚宏屿虽然也疼孩子。但是他不会经常花时间给小孩子做玩具。主要是他也不会。
看了会儿，两人直接去了顾家。西觉牌打得很好，但是不爱打牌。
卢洋洋好奇地跟着去屋里看。就见顾谨慎拿了牌和红薯干出来，大家围在桌子边。
卢洋洋不感兴趣地撇撇嘴，跑出了屋子。
“他们干什么呢？”张明明问。
卢洋洋回道，“打牌。”
小孩子们滚了好些雪球排在院子里。
兜明带着他们开始组装雪人。
坨坨看着堆好的雪人，想起去年和梁小飞一起堆的雪人。小飞哥还给每个雪人都画了画，每个雪人都很好看。
兜明的雪人堆得很潦草。大雪球上摞个小雪球，刨出点泥点在雪球上就是两只眼睛。
很快，院子的篱笆边站起一个个简单的小雪人。大部分小雪人长得都和云善差不多高。只有几个是兜明堆的大雪人。
堆好了雪人，坨坨把大家喊进屋里。幼崽还是别在雪地里玩太久。
小丛带着云善、梁佑他们学习，钢蛋和铁蛋作为旁听生，趴在墙边地上睡觉。
上完课，又写了会儿字，时间差不多到中午。
几个孩子一起去菜市场买菜。
路过水房时，小丛注意到里面空空的，没有一个人。今天外面有雪，大家应该都化了雪用。
今天菜市场外面摆摊卖东西的人格外多，尤其是卖柴火的。不仅卖得人多，买得人也不少。还有好些人卖红薯干、粉条。
坨坨听到有人说柴火一捆4个积分点，他惊讶地看向一旁的卖柴火的人，“柴火不是3个积分点一捆吗？”
“那是平时的价格。”卖柴火的人回，“雪一下就是4个积分点一捆。”
“雪要是下得再大，今年价格还得涨。”
第084章 雪做的滑滑梯
菜市场里, 肉还是75积分点一斤。蔬菜价格明显涨了一大截。这让坨坨买菜时很有些心疼。
卖鱼的摊主今天没出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冻结冰，不好捉鱼。
他们买完东西刚出菜市场，闻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坨坨觉得味道有些熟悉, 兜明已经找到了味道的源头——爆米花机。
云善也闻着味了, 带着钢蛋、铁蛋找到了爆米花机。他长得矮, 看不到里面什么样，只闻得到很香甜的气息。
云善扒在机器前面，努力垫着脚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是爆米花。”兜明放下手里的菜，把云善抱起来让他看里面的东西。
云善之前吃过这个, 知道是什么，当即扭头去看坨坨。
“你想吃？”坨坨问他。
云善点头。
“那咱们回去再买些玉米粒。”坨坨道。
小丛注意到爆米花机外面没有电线。机器应该是改造过的，可以直接用蓝晶供电。这样比拖线更方便。
坨坨弯腰刚把买来的菜放到地上，就听“砰——”地一声响。
大家都吓了一跳。
云善撇下嘴角，搂着兜明的脖子吓得哭起来。
兜明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前面围着一群人。估计就是爆炸声传来的方向。
一个端枪的城卫队挤进人群里看了一眼。很快人群里让出一条道, 城卫队端着枪走了出来。
坨坨把地上的东西又拎起来，兜明带着几个孩子挤进人群里。
云善还趴在兜明肩膀上哭。兜明知道他刚刚被那声动静吓到了, 只拍拍他，等云善自己把害怕哭完。
人群中间, 一个穿着破棉袄的老头坐在凳子上，手里摇着个烧得黑乎乎的、炉子似的东西正在火上转圈。
小妖怪们见过这东西。知道这个可以放炮爆玉米，也可以爆大米。
坨坨拿头轻轻撞云善后背，“云善，快看。”
云善哭得差不多了, 挂着眼泪转头看向人群里面。
“刚刚在爆米花。”小丛说，“声音是炉子打开时的动静。你别怕。”
老头很快提着炉子到一边, 拿了长长的布袋子罩在炉子上，露出能开炉子的把手。
兜明知道要放炮了, 他对云善说，“快捂上耳朵。”
云善立马听话地举起小手，捂好自己的小耳朵，睁着大眼睛看老头的动作。
又是“砰——”地一声。布袋子被吹得鼓起来，又瞬间瘪了下去。
老头把布袋里的米花粒装进篮子里，递给旁边一个妇人。又从隔壁卖柴火的摊子上借了刷卡机，刷了妇人的卡。
“还有谁想爆？”老头问向四周。
兜明喊，“我们。”
“爆什么？”老头转过脸问兜明。
“大米、玉米都爆。”兜明说。
老头问他，“东西呢？”
“一会儿买。”坨坨拉着兜明说，“咱们现在没篮子了。先回家拿篮子吧。”
坨坨又转脸冲着老头喊，“你在这等着我们，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老头笑起来，“中午我要回家吃饭。”他不想信这几个小孩能花钱爆米花。海晏城里的小孩基本都没零花钱。来这边爆米花的都是大人。
“就等一小会儿。”坨坨道，“你等等呗。”
小丛问，“怎么收费？”
“爆一炉2个积分点。”老头说，“自己准备大米。”
几个孩子一起往家跑。
路上的雪被踩实了，滑溜得很。
卢迪迪和张明明跑得快，摔了一跤。篮子摔在一旁，两颗洋葱从里面滚了出来。
卢迪迪和张明明刚爬起来，就见一个比他们高一些的孩子捡起一颗洋葱揣进脏棉袄里，迅速跑开了。
“你把洋葱还给我们！”卢迪迪急得大叫。
坨坨放下手里的东西去追。他跑得快了，结果也摔了一跤。
偷洋葱的男孩差点也摔了，他扯着旁边人的棉袄稳住身子，消失在拐角。
兜明抱着云善，地上又滑溜，他便没去追。
卢洋洋把另一颗洋葱捡起来放回篮子里。
坨坨气得跺脚。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别跑了，我们慢点走吧。”小丛说，“别在摔倒了。”
三个人都摔跤了，大家不敢再跑。步子稍快地走了回去。
到了家门口，又见几个七八岁大的男孩站在路边看着他们向他们那一排的房子。
小丛立马想起之前偷他们家柴火的孩子，年纪差不多也是这么大。
这一排房子只住了他们四家。这些小孩显然是在看他们。
在兜明他们经过时间，里面个头最高的男孩问道，“你们家柴火呢？”
“为什么要告诉你”卢迪迪戒备地看向这群男孩。
坨坨记得这个男孩，那天就是他骑在张明明身上，把张明明按在地上打。
张明明显然也认出来了，高声喊，“你是小偷！”
“你又想偷我们柴火？”坨坨说，“我们已经告诉城卫队了，你们要是再偷柴火，就把你们抓起来。”
这些孩子里面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说，“你少赖人，我们没偷东西。”
“我记得你，明明也记得你。”坨坨看向高个男孩。“就是你偷东西的。”
“你记错了。”男孩嘴硬道，“我就没偷。”
“你赖人，我也要去城卫队告你。”
云善被兜明抱着，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你告啊，城卫队肯定抓你不抓我。”坨坨十分有底气地说。
小丛突然开口，“我听说现在城卫队抓到偷东西的人会直接拉去喂丧尸。”
对面的几个孩子愣住了，齐齐看向小丛。
高个男孩大声道，“你放屁！我怎么没听说过。”
“昨天我还听说有几个小孩偷了东西后被城卫队捉到，直接带去城外喂丧尸了。”小丛继续说，“等他们变成小丧尸，城卫队再把他们打死。然后把脑子撬开，拿出里面的蓝晶。”
坨坨看着那群孩子脸上害怕的表情，立马配合着说，“对。”他随口说，“好像是8个小孩。”
原本还很嚣张的孩子们转身撒腿就跑。
坨坨在后面笑得十分得意。
几个孩子回了家，放下菜后，带上一些米，一人又挎了一个篮子出了家门。
在院子里给西觉搭手的梁佑看他们挎着篮子又要出去，好奇地问，“你们还去买菜？”
“菜市场门口有放炮爆米花的。”坨坨热情邀请，“一起去看啊？”
梁佑知道坨坨说的是什么，往年冬天他都见过。那老头年年冬天都在菜市场门口爆米花。
“你们带大米了吗？”梁佑问。
“带了。”兜明拍拍篮子。他带了半篮子大米。
梁佑手在狼皮衣服上抹了一把，小跑着跨过篱笆跟他们一起去菜市场。
家里有很多米面，都是之前防止出现寒冬时囤下的。
现在菜市场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涨价了，连米面都涨了一些。去菜市场现买米，不如直接从家里带划算。
到菜市场门口，放炮的老头还在那。
老头现在没生意，守在柴火边烤火，黑乎乎的炉子放在他脚边。
兜明把挎着的半篮子大米递过去，“这些都爆了。”
老头掀开布，看到这么多米，他惊讶地问，“你们家大人呢”
“在家啊。”坨坨说，“爆米花还得大人来爆？小孩不能爆？”
“不是。”老头又问，“你们有积分点吗？”
坨坨把卡掏出来给老头看。
老头拿了卡又去隔壁卖柴火的铺子那确定卡里真的有积分点，这才放心地回来给他们爆米花。
坨坨挎着篮子进菜市场买了好些玉米粒。回去时，看到云善已经吃上了大米花。
坨坨从云善提着的小篮子里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热乎乎的，香香的。
云善一把接一把地抓了米花往嘴里塞。
钢蛋在一旁扯云善衣服。云善抓了一小把米花放进钢蛋手里。
爆完大米，坨坨又爆了两炉子玉米粒。
剩下的玉米粒他打算带回去自己做爆米花吃。
他们带来的米多，爆出来的米花也多。所有人的篮子里都装得满满。兜明还一左一右地拎了两个篮子。
卢迪迪他们走得很慢，生怕滑倒了再摔一跤。篮子要是摔倒，里面的大米花肯定会撒出来。
云善提着小篮子倒成了走路稍快的那个。他跟在坨坨身边，边走边伸手从篮子里抓大米花往嘴里塞。
到家时，云善的小篮子已经空了一半。坨坨见他吃得多，不让他再吃。把大米花收进存藏间，只留了一小盆大米花放在餐桌上，谁想吃谁去餐桌边抓。抓完还得把盆往推，防止云善抓到。
云善想去蹭兜明的吃，兜明不让，“你不能吃太多。”
“下午再吃。”
云善不高兴，出去找西觉告状，“不给~”
“不给~”
“不给你什么？”西觉问他。
“吃~”
“不给你吃？”西觉都不用进屋问情况。坨坨他们不给云善吃东西肯定有理由。
正好滑滑梯的滑道已经做好了，只剩下往上爬的地方没弄好。
西觉把云善抱到最上面，扶着云善的腰慢慢松开手。云善顺着滑溜溜的雪梯子一路滑下去，又继续在雪地上往前冲。
眼见着云善就要撞上篱笆，西觉快跑几步扑过去扯住云善的衣服。
云善楞楞地被西觉抱起来。反应了一下，他才高兴地指着滑滑梯说，“滑啊~”
“嗯。”西觉自己嘀咕，“路面太滑。”
如果把路面的雪铲掉，云善从滑滑梯上下来就不会再滑那么远。不滑远，乐趣就又少了一些。
西觉转头隔壁卢家满院子的雪，心里慢慢有了主意。
云善往滑滑梯边跑，跑得快了，直接摔了一趴。他不喊不叫，自己爬起来，继续跑过去。
第085章 烤裤子
到滑滑梯边, 云善绕了一圈，找不到从哪上去。只好扒着滑道两边的雪壁，努力往上爬。
没爬两下, 他脚下打滑, 人就摔在了滑道上。一骨碌又滑了下来。
云善穿得厚, 人又矮，摔了也不怎么疼。自己爬起来，重新扒着滑道往上爬。
又往下滑了两回，云善这才转头找帮手, “西西~”
西觉忙着从卢家院子里把雪铲到自家院子的篱笆边。听到云善叫他，他转头去看。
云善指着滑滑梯说，“玩~”
“等会儿。”西觉说，“等我把雪铲过来。”
云善快步跑过来，又了摔一跤, 西觉让他走慢点。他站起来后才慢慢走过来。
“干嘛呐~？”
“雪堆在篱笆边，你们撞在雪上不疼。”西觉说。
云善不太能听懂。他跨不过篱笆, 帮不上什么忙。自己把小手揣在兜里，站在那看西觉在篱笆前堆了好些松软的雪。
最靠近篱笆那的雪被西觉拍实了。
西觉又用雪耐心地在雪堆前面弄了一个小坡, 一点点踩实。
人从滑滑梯上滑到这边就会减速。速度减不下来撞进雪堆里也不会摔疼。
一切都弄完了，西觉先把铁蛋抱上滑滑梯，看着铁蛋一路滑下来，撞上松软的雪堆。
铁蛋从雪里爬出来，甩了甩脑袋, 抖掉身上的雪。
西觉又把坡给加长了一些。
第二次拿钢蛋试。钢蛋躺在滑滑梯上被西觉推下去，最后没撞上雪堆, 停在离雪堆半米远的地方。
云善又看到西觉铲了雪在院子里一点一点地弄。西觉铲了雪来，他就上去踩, 和西觉一起把雪踩实。
西觉觉得这次应该差不多了，把云善抱上滑滑梯。云善不用西觉推，屁股往前挪挪，自己就能滑下去。快滑到雪堆前，人就停下了，乐得云善哈哈哈笑。
云善自己爬起来，慢慢走回来找西觉，他还要玩。
坨坨在厨房里做饭时，听到云善在外面哈哈笑。他站在窗户边往外看，云善从滑滑梯上滑下，铁蛋和钢蛋一起追在他后面。云善滑过大半个院子才停下。
坨坨用手在窗户上擦了擦，看到一个半成品大滑滑梯立在院子里。
西觉陪云善玩了一会儿，云善早把想吃大米花给忘了。一遍又一遍地从滑滑梯上滑下来，再自己走回去。
卢爷爷和卢奶奶拎着菜慢慢地走到家门口，看见云善玩得高兴，卢奶奶满脸笑地问云善，“云善玩滑滑梯呢？”
云善站起来大声回了一句，“嗯。”
今天卢爷爷他们上班，西觉好奇地问，“今天中午怎么回来吃饭了？”平时卢爷爷、卢奶奶都在外面买饭吃。
“今天铲雪。我们正好干到菜市场这边，就买了菜回来做饭。”卢爷爷回。
卢家院子里的雪还没扫，姚宏屿一大早就被顾谨慎叫去打牌了。
卢奶奶拎了菜进屋，卢爷爷绕了一圈，从外面进了西觉家院子，喊卢迪迪、卢洋洋一会儿回家吃饭。
两个孩子从屋里出来，卢爷爷问姚宏屿去哪了。
卢迪迪指着顾家院子说，“爸爸打牌去了。”
卢爷爷知道他们几个会凑在一块打牌，什么也没说。他转身回家先帮卢奶奶做饭去。
卢迪迪、卢洋洋没回屋，两人看到云善在院子里滑动，都好奇地过去看。
看到院子里立着的东西，卢洋洋惊讶地瞪大了眼，“真的是滑滑梯！”
两个孩子到滑滑梯边绕了一圈，也没找到从哪里上去。他们问一旁的西觉，“叔叔，从哪里上去玩？”
“上去的地方还没做好。”西觉说，“下午做。”
云善走回来，招呼卢迪迪和卢洋洋一起玩，“玩~”
西觉把卢迪迪先抱到滑滑梯上，等卢迪迪滑下去，他再把卢洋洋抱上去。最后才是云善。
三个孩子高兴得玩了一会儿，西觉让云善进屋歇歇。三个孩子手牵手走回屋里。
云善进厨房找坨坨要水喝。坨坨摸摸他的裤子外面。熊皮毛上湿拉拉的。他又把手伸进里面摸云善穿在里面的毛线裤。毛线裤很是干爽。看来只是熊皮上湿了。
坨坨倒了一碗水放在厨房桌上，让云善站在灶台前面两步远的地方，背对着灶台站着烤裤子。
云善听话，老实地站在那。钢蛋和铁蛋也来灶台边烤火。
坨坨把菜盛出来端到桌上，想喊卢迪迪、卢洋洋也去灶台烤火。
客厅没有人，坨坨跑进厨房踮着脚看向窗户外面。卢迪迪他们几个又去了外面。
西觉忙着继续做滑滑梯，兜明和几个小孩站在旁边看着滑滑梯。
坨坨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对外面喊，“迪迪，洋洋，你们棉裤湿了吗？”
卢迪迪和卢洋洋摸摸棉裤，外面有点潮。
“一会儿到厨房里烤裤子。”
卢迪迪和卢洋洋听了这话往屋里跑。张明明也跟着跑了进来。
几个小孩都站在离灶台两三步远的地方，坨坨不让他们太靠近灶台。
姚宏屿走进来，看到客厅里只坐着小丛和梁佑，他问，“迪迪和洋洋呢？”
小丛指向厨房，“在里面烤火。”
姚宏屿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里面都是小孩。
“爸爸。”卢迪迪看到姚宏屿说，“奶奶和爷爷在家做饭。”
“他俩回来了？”姚宏屿很是惊讶。难道放假了？往年放假从来没这么早过。“走，回家看看。”
姚宏屿带了卢迪迪、卢洋洋回家。
妖怪们也没等张波和周盛，饭做好直接就吃了。
他们饭都吃完了，张波和周盛才从外面回来。
张波坐下先喝了半碗热水，“今天城卫队出城了。”
“干什么去？”坨坨问。
“去城里搜物资。”张波说，“主要是搜衣服、被子。”
“老城里面很多店铺都没被搜过。”
周盛说，“以前都不这样。冬天基本没人出城。”
“城主府应该是为寒冬做准备。这才刚到11月份，已经下了这么大一场雪。”
“集市里的棉花价格涨了50积分点一斤。这么高的价格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张波回，“幸亏顾谨慎买得早。”
“外地来的人，日子怕是不好过。”
“都没来得及挣钱，冬天就来了。”
“城卫队要是不帮他们，估计那些人熬不过冬天。没柴火，没衣裳，也没吃的。”
坨坨听了，心里有些不好受，“我们分点柴火给他们。总不能叫那些人冻死吧。”
周盛说，“咱们就算分也分不了多少。这天还不知道要冷到什么时候。”
“我们蓝晶本来就不多，电得省着用。后面没电，就得靠柴火。”
“别看前面屋子里都堆满了，真要烧起来，柴火消耗得很快。”
张波也说，“现在也就你们家早晚开空调。我们都还没舍得开。等天再冷冷，人受不了了再开空调。”
虽然他们已经早早为过冬做了准备，但是他们本来钱就不是很多，即使做准备也不是万全准备。
坨坨偏头看向西觉，“要不咱们去外面砍树吧？”
“现在也没有很冷。”
“雪要是再下得厚一些，都不好出门。”
“砍回来的树就给外地人烧。”
“现在外面哪还有好砍树的地方？”张波说，“能砍的树，城卫队早就给砍回来了。”
“我听说城卫队秋天一直没去城里搜物资，就是为了等冬天。”张波继续说，“冬天，丧尸的速度也会比平时稍微慢一点。”
张波和周盛吃完饭，一起把碗筷端去厨房。坨坨和小丛两只小妖怪忙着洗碗。
今天大家都没睡午觉。现在天冷，晚上早点吃饭，早点钻被窝睡觉。中午暖和些，就不躺床上睡觉了。
云善暂时还改不掉睡午觉的习惯，自己靠在沙发上点着小脑袋打盹。
“坨坨，小丛。”卢迪迪、卢洋洋推开门跑进屋里。
云善被声音惊醒，耷拉着眼皮看了一眼，继续打着盹。
“爷爷奶奶要去扫雪，爸爸和我们要去帮忙。”卢迪迪和卢洋洋问他们，“你们去不去玩？”
“去。”坨坨立马应道。
云善听到玩，努力睁大了眼睛，软乎乎地问卢迪迪，“哪呐~？”
“就在菜市场那边。”卢迪迪说。
尽管云善还困着，但是玩对他更有吸引力。他自己从沙发上蹭下来，走到兜明身边抱着兜明大腿，仰头看兜明，“嘟嘟~抱~”
兜明把他抱起来，云善趴在兜明肩膀上继续睡觉。即便他睡着了，兜明也会带他出去玩。云善心里有盘算。
收拾完家里，坨坨他们跟着卢迪迪和卢洋洋出去找卢爷爷、卢奶奶。
姚宏屿在通往菜市场的街边正拿着铁锨把雪往路边铲。
卢爷爷也在铲雪，卢奶奶跟在他们身后，用笤帚扫雪。
见一帮小孩子过来，卢奶奶笑道，“你们去哪玩？”
“奶奶，我们来帮你扫雪。”卢洋洋说。
“不用你们小孩干活，去玩吧。”卢奶奶道。
梁佑从环卫车上拿下一把铁锨，自己去了前面铲雪。
坨坨说，“现在没有什么好玩的。我们来干会儿活。”
云善已经睡着了，趴在兜明身上一动不动。
卢洋洋他们个头小，挥不动大扫把，两人回了家，拿来家里的小扫把。
姚宏屿对卢爷爷、卢奶奶说，“有我们干活，你们先回家去歇着。”
“累了就回家歇。”卢爷爷笑道。
“云善，干活了。”兜明把云善摇醒。小幼崽冬天不能在外面睡觉。
云善哼哼唧唧地抱着兜明脖子蹭了蹭，他不想醒，还想睡觉。
兜明把他放下来。云善两条腿不使劲，下半身跟面条似的站不住。
坨坨拍拍云善的小胖脸，“云善，起来干活了。”
云善哼哼着睁开眼，“睡~”
第086章 是不是虚
小丛对兜明说, “你还是把云善带回家睡觉吧。”
云善听了，又不愿意，勉强睁开眼睛说, “玩~”
他又想睡觉, 又想玩。
“你睡醒了再来玩。”小丛说。
云善闭着眼睛哼哼。
坨坨小声对兜明说, “你把云善抱起来，他睡着了就把他抱回家。”
这话又被云善听见了，他这次睁大了眼睛，两条腿使了劲站起来, “玩~”
坨坨把手里的扫帚给他，“给你扫雪。”
云善接过扫帚，拖着往前走了几步，人站在那不动了。
小丛走过去看，云善站在那闭着眼睛睡觉。
小丛招呼兜明, 轻手轻脚地把云善抱起来，带他回家。
小丛刚带云善到楼上脱完衣服, 把他塞进被窝里，云善又睁开了眼。自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你睡醒了？”小丛问他。
云善嗯了一声。
小丛又给他穿上衣服, 牵着他出去扫雪。
坨坨他们在外面正干得起劲。兜明一铲接一铲地铲着雪往两边堆，坨坨拿着大扫把跟在后面扫。
卢爷爷拄着铁锨站在那休息，看到云善又来了，卢爷爷笑着问他，“云善怎么又来了？”
“玩~”云善笑眯眯地说。他自己捡起一个小扫帚, 在雪地上拖着走。
云善平时在家就是这么扫地的。
卢洋洋说他扫的不对，这样扫不干净。拿着扫把在旁边教云善扫地。
本来就没人指望这几个小孩干活, 他们在一旁玩，大家谁也没说什么。
倒是有几个卢爷爷、卢奶奶的同事, 说姚宏屿孝顺，说卢爷爷、卢奶奶有福气。谁都知道姚宏屿不是卢家的孩子，是他家老二找的对象。
海宴城里的环卫工人基本都是老人。活不重，当然工资也不高。但足够老人生活。
大家拐去往菜市场走的路上继续扫雪。
下午的菜市场门口基本没有摊位，只有两三个卖柴火的穿着大衣，揣着手坐在小凳子上缩着。
云善被卢迪迪和卢洋洋教了好一番，也知道握着笤帚把子挥两下。挥得软绵绵，扫几下还要歇一番。
兜明、姚宏屿都是壮劳力，梁佑、小丛和坨坨干得也很快，没一会儿就把通往菜市场的路给扫干净了。
卢奶奶拿着扫把捶了捶后腰。姚宏屿看见了，又催她，“妈，你回家歇着去。”
“我们给你干。”
下雪天，环卫工人的活要重很多。
卢奶奶和卢爷爷已经干了上午，下午又干了两个小时，确实有些吃不消。两人和同事说了些话，先回家歇着去了。
他俩的活有好几个人帮着干，速度只快不慢，别人也没话说。
等时间到了，环卫工人们下班。姚宏屿他们把工具还回去，几人也走回家。
他们干完活的地方离家很近，走三分钟就能到家。
姚宏屿刚拐过来就看见自家院子中央的雪都被铲了，他进屋后，微微抱怨道，“妈，不是说雪留着我扫吗？你俩回来怎么又干活了？”
卢爷爷立马说，“不是我俩干的。”
“我们回来时，院子已经干净了。”
“家里还有谁会扫雪？”姚宏屿咕哝一声，打开热水壶倒了杯热水喝。
卢奶奶问，“是不是西觉？”
“回来时，我看他做的滑滑梯弄好了，做得很有意思。”
姚宏屿道，“有可能。”
喝完热水，姚宏屿出门去看西觉做的滑滑梯。几个孩子已经玩了起来。
往滑滑梯上爬的地方是个缓坡。缓坡上散着3根绳子。云善拉着绳子踩着缓坡一点点往上走。
姚宏屿绕到后面看，坡后面有一块特别大的石头，三根绳子就绑在石头上。
“这弄得有意思。”姚宏屿心道，拉着绳子爬上坡也是一种玩。
云善从滑滑梯上滑下来，铁蛋傻不拉几地就站在前面，被云善直接闯倒，又被带着滑了一段。
铁蛋很快翻身爬起来，麻溜地跑到一边。云善跟过去摸了摸它。
钢蛋有手，自己拉着绳，蹦蹦跳跳也能爬上滑滑梯上，跟着一起往下滑。
铁蛋不会拉绳子，经常爬到一半，就会从坡上滑下来。
兜明教他咬绳子，铁蛋学不会。兜明站在那看着铁蛋，一副愁容，“怎么这么笨？”
坨坨听了哈哈笑起来。云灵山现在有比兜明更笨的动物了。
兜明瞪向坨坨，“你笑什么？”
“我就笑笑。”坨坨拉着绳子一点点走上去。
铁蛋自己上不去，通常会站在坡下等别人。
谁要是有空，会绑着它，带它一起爬上去。
一个滑下去，另一个立马接上，很容易撞在一起。小丛就让大家滑下去后赶紧起来。等前面的人起来了，第二个再往下滑。
姚宏屿看了会儿，去西觉家屋子里找西觉说话。“我家院子里的雪是你扫的？”
“我弄了做滑滑梯用。”西觉回。
“我看到滑滑梯了，做得很有意思。”姚宏屿坐到沙发上，看西觉在给筐穿绳子，他好奇地问，“穿绳子干什么？”
“可以拉着走。”西觉说，“云善可以坐在里面，被拉着玩。”
以前在山里，冬天的时候小妖怪们经常带云善这么玩。他们都在结冰的小水潭上玩。
姚宏屿十分佩服西觉。西觉空闲下来就给云善琢磨东西玩，很多父母都不会这么做。
姚宏屿看着西觉穿好了绳子，自己想了想，回家也弄了两个筐，穿上绳子，给迪迪、洋洋一人做了一个。
姚宏屿拎着筐子出来时，小孩子们没在外面。他知道，孩子们肯定在西觉家，拎着筐子就去了西觉家里。
刚推开门就听到坨坨的说话声，“先让钢蛋和铁蛋烤。钢蛋、铁蛋没衣服穿。”
可不是。姚宏屿笑起来，人都穿了衣服，钢蛋、铁蛋用的自己毛皮。
姚宏屿把筐子放在门口，和西觉做的筐子放一起。他走到厨房门边，对里面说，“坨坨，晚上别做饭了，去我家吃饭。”
“知道了。”坨坨回道。
厨房里，钢蛋、铁蛋离灶台最近，卢迪迪、卢洋洋、张明明和云善并排站在后面。
坨坨、兜明、小丛站在侧面。
别看坨坨和小丛人不大，但很会照顾人。姚宏屿很放心卢迪迪和卢洋洋跟着坨坨一起玩。
“爸爸。”卢迪迪喊了一声。
“棉裤湿了？”姚宏屿问他。
“有点湿。”卢迪迪回。
“我给你和洋洋一人做了个筐。你们拉着在雪地里玩，今晚别再玩滑滑梯了。”
“爸爸，你真好。”
卢洋洋也说，“大伯伯真好。”
姚宏屿笑起来，问张明明，“你爸爸在家吗？”
“不在。”张明明说，“他下午和周叔叔又出去了。”
“你爸还挺忙。”姚宏屿说了一声后，回客厅和西觉说话。
很快，云善从厨房里跑出来了，“西西~”
西觉摸他裤子，还是稍微有一点湿，“你去厨房里继续烤烤？”
云善摇头，兜明从厨房出来拽着云善的衣服就把他提了起来。云善小手小脚在空中刨动，跟小王八似的挣扎，努力要把头往回调，“西西~西西~”
坨坨在厨房说，“裤子不烤干不能出去玩。”
西觉大声说，“云善烤干裤子再出来玩。”
晚上，妖怪们去了卢家吃饭。
卢奶奶关心地问花旗身体。
坨坨说，“很好。就是怕冷。”
姚宏屿说，“我看他之前身体很好，明明也是个壮汉。怎么和小纸似的，冬天就不爱动弹了。”
冬天以后，姚宏屿他们基本都没怎么见过小纸。天刚开始冷的时候，小纸还会躲在云善兜里。后来就在屋里不出来了。
他们都知道，蛇冬天是要冬眠的。
听到姚宏屿把花旗和小纸说到一起，妖怪们一惊，担心花旗会暴露。
坨坨干巴巴地说，“谁，谁知道呢。他很多年都这样。”
“是不是虚的？”卢奶奶对坨坨说，“你要不给花旗做些吃的补补。给他熬点大枣银耳汤。”
坨坨，“不用吧？”
“冬天怕冷，应该是血液循环慢。”米悦也说，“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兴许有用。”
“我冬天也怕冷得很。”
“白天坐在那，脚都快冻僵了。”
小丛说，“鹿皮还有，给你做鞋。”
米悦笑着道，“我穿的就是鹿皮靴。是我自己身上不热。”
晚上，坨坨烧了一大锅水，大家分了洗漱。
云善坐在小凳子上自己洗脚，两只小脚丫叠在一起搓一搓。搓完了翘起来给小丛看。
云善坐的小板凳没有后背，两只小脚翘起来，人直接往后仰。
小丛赶紧伸手去抓，抓在云善的毛衣上。云善脑袋没磕着，凳子翻了，屁股磕在了凳子上。
反正没哭，就是有点吓着了。小丛抱着他拍拍，“你屁股疼不疼？”
云善皱着眉毛说，“疼~”
小丛，“下回洗脚别翘着了。”
云善，“嗯。”
西觉撩了水重新给云善洗脚，然后拿毛巾把他两只肉乎乎的小胖脚擦干净，抱他回卧室。
云善落到床上，爬过去掀开毯子看花旗。
花旗变成原型盘在狼皮毯子下。
云善找到蛇头，趴在上面亲了亲，又舔了两口。
坨坨进屋，正好看见他在舔花旗，嫌弃地咦了一声，“云善你舔他干什么？”
云善拍拍蛇头，哈哈笑起来。
花旗伸着蛇信子舔了舔云善，转头对坨坨说，“动物就是舔来舔去。和你们植物不一样。”
“切~”坨坨转过身翻了个白眼。他还不敢当着花旗的面翻白眼。“我们植物也很好。用不着吃那么多东西，站在土里晒太阳就行。”
花旗没和他争辩，问了云善白天干什么了。
云善坐在花旗身边，小嘴叭叭不停地和花旗说了自己白天干的事情。
云善的话不全，花旗还得连猜带蒙，有时候还要小丛和坨坨补充，才知道云善白天干了好多事。
花旗睡后，云善爬到床边，身子探吸取要拉床头柜。
兜明怕云善摔下去，抓着云善的一只脚。
云善拉开抽屉，掀开一小块兽皮，看到小纸圈在里面。他摸了摸，喊一声，“小纸~”
见小纸不回他，云善把小纸放回去，拿兽皮盖上，把抽屉关起来。
兜明见他忙完，倒拎着云善提着他放到花旗床上。
云善落在床上，自己又去另一边床头柜。拉开第一层，拿了两个玩具，自己坐在枕头上玩。
玩了没一会儿，云善开始犯困，玩具丢在一边，自己钻进被窝里。
他中午睡得少，晚上就困得早。
坨坨把玩具放回抽屉，对兜明喊一声，“关灯。”
兜明懒洋洋地站起身，一只爪子按在墙上，伸出另一只大爪子，“啪”地一下关上灯。
屋子里立马黑了下来。
第087章 买蓝晶
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 几个孩子的棉衣里都穿上了皮草小背心。出门玩也都带上了皮草小手套。
顾希望的新棉衣终于做好了。
早上10点多，太阳正暖和的时候，几个小孩在院子里拉着筐玩。
坨坨拉云善, 卢迪迪拉卢洋洋, 张明明拉顾希望。一个接一个地排着队, 在院子里走上一圈，然后换人。
云善拉不动坨坨，兜明把铁蛋抱在筐里让云善拉。钢蛋也跳了进去，踩在铁蛋头上。
铁蛋在筐子里“哎嗷, 哎嗷”地叫起来。
筐子里一阵动弹，钢蛋从铁蛋头上下来，踩在筐子里。铁蛋可怜巴巴地缩在一边。
云善把绳子背在背上拉，很是费劲。
兜明把钢蛋拎出来，“你俩轮着来, 不用抢。”
路上来了几个穿着单薄的人，冲着他们这边喊, “顾瑾言家是在这边吗？”
顾希望从筐里转过身，高兴地喊了一句, “刘叔叔。”
路边的几个人都走了过来。
“是希望啊。”带头姓刘的那个人走到院子边问，“你爸呢？”
顾希望从筐子里迈出来，带着他们去了顾家。一行人都进了顾家的门。
和顾希望认识的，应该就是外地人。
“他们没穿棉袄。”小丛说。
前几天张波还和他们说了，外地人还没来得及挣钱, 天就冷了。没穿棉袄，应该也是没钱买。
坨坨说, “咱们一会儿给他们些柴火吧。我们还有蓝晶，用不了那么多柴火。”
小丛回屋取了前面房子的钥匙, 几个小孩去前面抱了些柴火回来堆在屋门口。
外地人在张家呆了很久。
坨坨买菜回来后还特意去顾家看了，担心外地人走了。
“坨坨。”顾谨慎问他，“怎么了？”
坨坨看了一圈屋里人后说，“我家门口放了些柴火。他们回去的时候带上吧。”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愣。
顾希望问坨坨，“是给刘叔叔他们的吗？”
坨坨点头。
带头姓刘的人站起来，对坨坨很是感谢，“谢谢你，小朋友。”
“不谢。”坨坨关上门跑回家做饭。
顾瑾言和万玲跟出去买菜。看到西觉家门口堆了半个人高的柴火。
万玲小声说，“西觉家真是好人。”
顾瑾言点点头，又叹了口气，“等换了蓝晶，就能重新租房，大家也有灶台烧火、做饭。”
等下午吃完饭，顾谨慎、顾瑾言带着那几个外地人去了西觉家。
云善靠在西觉怀里，抓了一根地瓜干慢慢啃。看到这么多人进来，他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过去。
顾谨慎又去喊了张波、周盛和姚宏屿。
等人都齐了，顾瑾言开口道，“我朋友那还有些蓝晶。”
张波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可以卖给我们。正好我们缺呢。”
顾瑾言带着这些人卖给他们蓝晶，价格肯定是要比蓝晶兑换处的贵。不然都不用把大家叫过来，挨个门口招呼一声就行。
这些外地人也确实需要钱，他们也确实需要蓝晶。双方一起买卖，是共赢的好事。
顾瑾言笑笑，“行啊。”
“不过，价格要比蓝晶兑换处的贵一些。”
张波和周盛对视一眼。
坨坨先说，“行啊。”
“我们要很多蓝晶。”
知道坨坨也能当家，但是顾家兄弟俩还是看向西觉。西觉冲着他们点了点头，两人放下心。看样子，西觉也是同意买的。
周盛问了价格。
顾瑾言把商量好的价格说给他们，“你们看，150积分点一颗行吗？”
姚宏屿想了片刻说，“蓝晶里的能量有高有低，这么卖，价格实在有些贵了。”
张波接道，“能不能便宜些？”
“数量有多少？”
刘伟说，“我们打算卖82颗蓝晶。”
他试探着问，“一颗140行吗？”
张波几人没吱声，看向西觉。买蓝晶大头肯定是西觉他们家。西觉家有钱，也舍得花。他们家开空调应该还需要很多蓝晶。
坨坨左看看，右看看，见大家都在看西觉。他奇怪地问张波，“你们都看西觉干什么？”
云善听了这话，也仰着小脑袋看西觉。
张波伸手过去弹了坨坨辫子一下，“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
坨坨，“哼。”
张波见西觉不说话，明着问，“西觉你看这价格行不行？”
西觉说，“行。”
姚宏屿说，“我要10颗。”
张波，“我也要10颗。”
周盛，“我也10颗。”
“剩下的我们买了。”坨坨豪气地说。
刘伟高兴地站起来。几个外地人纷纷从兜里掏出蓝晶，放在西觉家的茶几上。
张波扫了一眼，看到都是蓝石头，没有白的。
姚宏屿回家拿刷卡机。
云善伸手想抓蓝晶，西觉抓住他的小手捏着。妖怪们基本不让云善碰蓝晶。
“云善不玩这个。”西觉说，他把云善抱到自己腿上坐好。
云善倒也没闹，继续啃着自己的红薯干。
云善小手肉乎乎、很暖和。西觉轻轻地捏捏，然后再捏捏。
坨坨跑上楼把卡拿下来，又进梁佑屋里拿了笔，自己列式计算52x140，“一共7280。”
顾瑾言站起来看坨坨的数式，转身对刘伟点点头。
姚宏屿拿了刷卡机来，先是把自己的1400积分点刷给刘伟。张波、周盛、坨坨依次拿了卡刷积分点。
这次刘伟一共得了11480积分点。几个外地人脸上都带上笑意。
张波却不觉得乐观。外地一共来了100多口人，1万多积分点按照人头份，每人可能也就100积分点，甚至不到。冬天光是吃饭就成问题，别说还要租房、取暖。
张波问他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刘伟说，“我们打算去城主府。希望城主府能给我们些救济。不行的话就打借条，先赊账。”
“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外面搜物资。总要活下去。”
“最近城卫队天天出去搜物资。”张波说，“你们要是想去搜，可以跟着城卫队一起去，安全也有保障。”
刘伟点头，又说，“我们打算先在第三区租两个大房子。差不多够我们这些人住。”
“大家一起住，一起取暖，也能省钱。”
第三区的房子一套的租金是每个月200积分点。100多口人每个月只花400积分点住宿，可以说非常便宜了。
刘伟出门时，又问西觉，“这些柴火我们真的能拿走？”
西觉点头。几个外地人对西觉又是一番感谢。
顾瑾言开了西觉家的车子，装上柴火，把外地人送回第一区。
坨坨想起集市上也有卖蓝晶的，说要去集市上买蓝晶。
张波问他，“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卖20积分点1个，35积分点两个的摊子？”
“就是那个摊子。”坨坨说。
梁佑想起来，当初他在集市上就是看到亲戚们买了蓝晶，所以偷了他们的。说起这事来，梁佑从来没和亲戚们说过他偷过他们东西。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偷了他们的东西。如果说了，梁佑担心亲戚们不会再对他那么好。他决定把这件事偷偷藏在心里。
“在那个摊子上买的都亏。”张波给几个小孩分析了一遍，就和坨坨当时想的一样。
但是妖怪们可以感知蓝晶里面的能量呀。他们能挑到里面的“宝贝”。
“蓝晶越往后，价格应该越高。”小丛说，“都是贵，越早买越划算。”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卢家和张家都没事，索性都跟着西觉他们去逛集市。梁佑把身份证揣在兜里。
东南角集市地上的雪被扫得干干净净。小摊贩们还是用一块布铺在地上，商品放在布上。
“集市上没人卖棉衣。”坨坨说。
张波边走边说，“丧尸病毒大爆发的时候正是春末夏初。丧尸大都穿着短袖或者春秋装，没人穿棉袄。”
前面传来几声鸟叫，大家看过去。一个老头，手里拿着个竹哨子在吹。
大人们对这个不感兴趣，小孩子们却很有兴趣，跑到卖哨子的摊前，听老头吹哨子。
云善蹲下来拿起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吹，却吹不出什么动静。
老头说，“小孩，你拿反了。”
小丛把云善手里的哨子掉了个头，让云善重新吹。云善这次吹出了鸟叫声。
他鼓着腮帮子一口一口地吹着，哨子不断地发出鸟叫声。听起来就像肩头站了一只叽叽喳喳叫着的小鸟。
见云善喜欢，西觉拿了卡给老头。坨坨和小丛也一妖要了一个。
云善有，张家和卢家两家大人也都掏钱给家里的孩子买了。
一时间，就听见鸟叫声不断。像是夏天清尘的树上，挂了一树乱叫着开嗓子的小鸟。
“行了，行了。”张波烦道，“回去再吹。”
可小孩子们哪能那么听话，时不时地就有“小鸟”偷偷叫上几声。
走到卖蓝晶的摊子前，坨坨听到店主喊，“23积分点一颗蓝晶，38积分点两颗蓝晶。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卖蓝晶的已经涨价了，涨了3个积分点。
“买得多是不是能更便宜些？”坨坨问摊主。
摊主立马笑着回，“那是自然。”
“你们买多少？”
兜明和小丛蹲下来，把高于20积分点的蓝晶先捡了出来。一个摊位有几百块蓝晶，一共挑出了76块。
“买这么多？”卖蓝晶的摊主十分惊讶地问。
“家里用得多。”小丛说。
“是不是买去开空调的？”摊主见他们穿得衣服好，觉得这些人家里条件应该很好，肯定有空调。
“对啊。”坨坨说。
“你们买得多，我给便宜些。37积分点2块蓝晶。”摊主道。
小丛点头。
摊主算完，说，“一共1036积分点。”
梁佑说，“抹个零头。”
“给你抹6个。”摊主拿出机子，“一共1030。”
梁佑赶紧把自己的卡拿了出来递给摊主。
摊主刷了钱，把卡还给梁佑。
“你小子行啊。”姚宏屿拍拍梁佑肩膀，“已经能给家里花钱了。”
梁佑笑了一下。内心十分喜悦又带着些激动。
高兴的是，偷东西的事情可以将功补过吧？就算被发现了，应该也没事了吧？
也高兴，他能给家里买些东西。他愿意给家里人买东西。
激动的是，自己第一次花这么大一笔积分点。
除了住在城主府的时候，梁佑砍树挣钱拿来一起吃饭。之后他挣钱，花旗和西觉从来不要梁佑的卡，也不问卡里有多少积分点。
不管是买毛线、买棉花还是做衣服，西觉他们从来没问梁佑要过钱。
梁佑心里已经认定了，亲戚们对他就是好，没有别的算计。之前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
第088章 集市上的孩子
集市上晃着十几个穿着破棉袄的孩子。大的十五六岁, 小的有七八岁，几个几个地走在一起。
看到西觉他们经过时，那些孩子紧紧盯着云善。
坨坨瞪了回去, “你们别想打云善的主意！”
云善拿着小哨子看向坨坨。他不知道坨坨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今天他穿了小丛给他做的狼皮大衣, 拉链一直拉到脖子处。腿上穿上狼皮裤子, 脚上是一双鹿皮靴子。
云善本来就不高，再穿件大衣，显得个头越发小。
集市上的孩子们根本不怕坨坨，直接凶狠地瞪了回去。
兜明抱起云善, 看向那些孩子。
梁佑今天也穿着狼皮大衣。看见街边那些裹着破棉袄，缩起来的孩子，心里十分庆幸自己遇到了亲戚们。不然，自己现在应该也是其中一员。
又觉得那些人可怜。他原先也是这样过的。冬天又冷又饿，别提多难受了。
梁佑出声叫了一个名字, “王军。”
里面一个脑袋上裹了个绿色布巾的男孩，手揣在袖子里, 站出来上上下下把梁佑打量一遍，吃惊地叫道, “梁佑？”
“你哪来这么好的衣服？”
梁佑没回他，而是问，“你身份证呢？”
“干吗？”王军不解地问，“要我身份证干什么？”
梁佑伸手道，“拿来。”
王军从破棉袄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梁佑, “我的身份证里可没积分点。”
坨坨好奇地问，“梁佑, 你要他身份证干什么？”
“给他们划点积分点。”梁佑请路边摊子上的小贩从自己卡上划了70积分点到王军卡上，想了想后又心疼地说, “再划30。”
划完账，梁佑把王军的身份证还给他，“给你划了100积分点。你们自己分分，买些柴火。实冷就去第一区租几个单间。一间就够睡好几个人。”
王军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给我们积分点？”
梁佑手揣回兜里，点头。“城里要修护城河，等开春了你们也去干活。一天三顿饭能挣回来。”
“我们去干了。”有个小孩嚷道，“挣不到三顿饭。”
梁佑看他们一个个瘦得脸上根本没肉，知道不是他们不是干活不快，而是吃不饱饭，身上没劲，干不动。
王军看着梁佑说，“我记你好。以后这几个小孩要是来集市，我罩着他们。”
“保管没人敢动。”
这几个小孩就是指着坨坨他们。
坨坨看看梁佑又看了看那些穿着破棉袄的小孩，扯了梁佑袖子一把，“你为啥给他们钱？”
“上次他们差点杀了钢蛋吃肉。”
梁佑小声说，“他们没父母养，没吃的，所以动了歪心思，不是坏人。”
“冬天他们就睡在后面的帐篷里。今年这样冷，没吃的，没柴火，可能会冻死。”
坨坨不说话了，不再瞪那些孩子。
小丛想起那个被小纸咬成丧尸，又被他杀死的男孩。他问西觉要了卡，也要给王大军划些积分点。
街边的孩子们脸上带着喜气，今天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竟然遇到有好心人给他们转积分点。
小丛想了想，给他们转了300积分点。“天要是还冷，你们就去第三区租一间房子，躲一个月。”
“里面有灶台，可以烧火。”
街边的孩子们齐齐点头。
走了一段路后，梁佑问小丛，“你干吗给他们钱？”
坨坨先回道，“不给他们钱，他们冬天会死掉，这不是你说的？”
一会儿后，梁佑说，“你们人很好。”
后面的张波、周盛和姚宏屿都跟着点了点头。
坨坨晃晃脑袋，脑袋上的朝天辫跟着晃了晃，十分俏皮。
“你脑袋不冷？”梁佑又问。
“不冷。”坨坨吐槽道，“你怎么总问？”
梁佑说，“看起来很冷。”
云善拿起小哨子吹了一声，兜明被震得迅速偏过头去，把云善放了下来。
云善又吹了一声小哨子，往前跑了几步。张明明他们呼啦啦地跟上去。几个小孩跑到前面玩。
回了家，张波寻思了一番，找到周盛说，“我看集市上的那些孩子实在可怜。没爹没妈，自己拉扯自己。”
“我们给他们些柴火吧。”
他们两家住一栋房子，蓝晶、柴火都是两家一起挣一起花。他们俩之前砍了不少柴火。
两人凑了两筐柴，背去集市送给那些孩子。
没爹没妈的孩子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呢？锅不只外面是黑的，边缘也都是黑的。
有的孩子吃饭的碗都缺了口。
住人的帐篷里好几处都透着风。
帐篷里没有床，地上铺着干草，棉被铺在干草上。
不管是上面盖的被子还是下面铺的被子，都是黑乎乎的。实在是脏。
张波和周盛给每个帐篷里分了二十多根柴火。又留下来帮他们把帐篷重新搭了一遍，四周找了石头压上。
做完这些，他们两个背着筐回了家。
西觉家里开了空调，云善脱了大外衣，鞋子也换上家居小棉鞋，坐在沙发上吹小哨子玩。
小哨子被小丛栓了一根绳，挂在云善脖子下。
钢蛋、铁蛋好奇地蹲在沙发下，看着云善发出和平时不一样的声音。
西觉在厨房中间支起小桌子。
坨坨对云善说，“云善，搬个小凳子，咱们去厨房里包馄饨。”
云善从沙发上蹭下来，自己颠颠地跑去搬了个凳子去厨房。
铁蛋和钢蛋进了厨房后，到灶台边卧下，舒服地烤起火。
小丛兑了些水，大家挨个洗了手，又用毛巾擦干净，一起围着坐在小桌子边包馄饨。
云善现在不用别人给他放馅。他面前有一碗馅儿，自己拿小勺子挖一些放在面皮上，馅儿多了就用手捏了放回碗里。面皮翻过来按一按，两个角拎起来再捏到一起。一个馄饨就包好了。
梁佑也不太会包馄饨，速度不比云善快。
厨房的灯突然闪了几下，然后熄掉了。坨坨见客厅里有光亮，抬头看向灭掉的灯说，“灯坏了。”
西觉站起来拍了拍手，“我去买灯泡。”
梁佑出厨房去找手电筒。
云善抬头看了看屋顶，又看看了四周。客厅里的光洒进来，灶台里的火也发出亮光，厨房里的东西能看个大概，就是很不亮堂。
坨坨、小丛和兜明都没动，云善也继续包自己的馄饨。
碗里的馅儿看不清，云善挖了一勺，看不出挖了多少。他凑近了勺子正努力看的时候，梁佑打着手电筒进来了。
云善借着亮光把馅儿放在面皮上，又捏了些馅儿丢回碗里。
梁佑架好手电筒的功夫，云善又包好了一个小馄饨。
“今晚多包些馄饨吧。”坨坨说，“明天去给那些小孩也送些。”
梁佑纳闷地问，“哪些小孩？”最近他们可没遇见比坨坨小的小孩。
坨坨边包馄饨边回，“集市上那些啊。”。
“他们啊。”梁佑很是惊讶，“你怎么要给他们包馄饨？”
“正好今晚包馄饨嘛。”坨坨回道。
梁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他为集市上的那些孩子高兴。那些人和他一样，也遇到了像鲁轩一样善良的人。也有人愿意给他们饭吃。
想起鲁轩，梁佑心里难受起来。鲁轩那么好的人，竟然没有躲过丧尸围攻。
梁佑看向坨坨，忐忑地问，“他们在街上偷东西。你们不觉得他们不好吗？”
“觉得啊。”坨坨说，“偷东西是不对的。”
“他们不应该偷东西。”
“你还帮他们？”梁佑又问。
“没有父母很可怜的。”坨坨看向趴在灶台边的铁蛋和钢蛋，“就像钢蛋和铁蛋，如果我们不养它们，它们很快就会被吃掉或者饿死。”
“在山里，这样的幼崽一般都会被吃掉。”
虽然坨坨没有爹妈，但是他看过山上母兽带崽，也看过没有爸妈住在孤儿院里的孩子们。
就像很早以前的树叶。没有父母，在镇子里做小乞丐，还抢过云善的铜板。
但是这并不是说他们就不好。他们是为了生存犯了错。树叶就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等他们长大能养活自己，应该就不会偷东西了吧。”
梁佑也是这么想的。自己长大有本事，能出去挣积分点了，就不偷东西了。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原谅犯过错的人。城里的工厂就不招收他们这些偷过东西的孩子。
云善听不懂别人说什么，站起来喊兜明，“嘟嘟~皮~”他要面皮。
兜明抓起一沓面皮站起来放到云善面前。他今晚负责擀皮，切皮。
小丛走过去把云善和梁佑包的馄饨捡到锅拍上。
他们忙了好一会儿，西觉才带着凉气从外面回来。
兜明把桌子往门口挪，西觉踩着一个高凳子，把坏掉的灯泡拧下来，换上新买的灯泡。
屋里又重新亮了起来。
云善仰着头看了好一会儿灯，看得眼睛都花了，才低下头。
灶台上一直烧着水，坨坨把之前包好的馄饨全都下进锅里。
煮好了馄饨，大家先吃晚饭。
吃完饭又继续坐在厨房里包馄饨。
一锅拍又一锅拍的馄饨被兜明送到三楼外冻起来。这种天气，冻食物根本就不用冰箱。
馄饨放在外面冻一夜，第二天早上邦邦硬。
兜明吃早饭，提着篮子去了三楼，把锅拍上的馄饨倒进筐里。
隔壁两家都还没起。
张家、卢家开始向顾家学习，早上起得晚，晚上睡得早，一天两顿饭，省一顿粮食。
兜明提上篮子，和梁佑、坨坨、小丛、云善一起去东南角的集市。
云善脖子下挂着小哨子，时不时地吹上一下，自己被逗得哈哈笑。
第089章 云善画画
早上的集市根本没人。
在梁佑的带领下, 几人走到帐篷区。帐篷比坨坨他们上次看见的要好上一些。
这儿还很安静，估计人都还没起。
帐篷区后面有许多大草堆。
云善好奇地跑过去，站在外面拍拍帐篷。他不懂这是什么。
“谁啊？”帐篷里传来问话声。
“来送饭的。”坨坨回道。
很快, 四周帐篷都打开了。
一个个裹着脏破棉袄的孩子走了出来。
集市上的孩子们昨天才见过坨坨他们, 都还认得。
大家都看向兜明手里提着的篮子。
有几个胆大的围过来, “送什么饭？”
篮子里看起来像是有饼子。
“焚吞~”云善回。
“啊？”帐篷区的孩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焚吞”是什么。
王军走过来问梁佑，“是什么？”
“馄饨。”梁佑说，“给你们带了一篮子。昨天晚上才包的。肉馅的。”
“肉馅！”帐篷区的孩子们欢呼起来, “肉馅！”
“有肉吃！”
“找个地方，我把馄饨倒给你们。”兜明说。
王军回帐篷里找了块布，放在地上。兜明把满满一篮子的馄饨倒下去，在布上堆得冒尖。
王军大喜，今年冬天他们遇到了很多好心人。“昨天和你们一起来的人, 后来给我们送了柴火。还帮我们重新弄了帐篷。”
这事，坨坨他们倒是不知道。
“以前每天冬天草都不够烧, 我们大多数时间都躲在被窝里。”王军说，“今年要是冷, 我们就去租房。”
“我们不敢出去砍树，也没斧子。从夏天开始就要割草、晒草，冬天留着烧火用。”
“但是草烧得太快，不管攒多少，都不够冬天用。”
一个小孩眼巴巴地看着地上的馄饨, 扯扯王军的破棉袄，“大哥, 咱们吃肉吧。”
“来，一人分15个馄饨, 自己去下。看到馄饨在锅里飘起来，再稍微煮煮就好了。”王军对着一堆孩子说，“别嘴馋吃不熟的。”
几个十三四岁的大孩子组织小孩子们排起队，王军给他们每人数了15个馄饨。
大家领完馄饨，布上馄饨还剩下十几个。王军把剩下的馄饨都拿回自己的帐篷里了。两个十三四岁的男孩跟了进去。
兜明他们也都回家去了。
很快，帐篷区里飘起馄饨的香味。
“哥，你说他们怎么对我们这么好？”和王军住在一个帐篷里的孩子问。
“我哪知道。”王军喝了一口馄饨汤，“说不定是梁佑给咱们说好话了。”
“昨天就是梁佑先给咱们积分点。”另一个孩子表示同意。
“以后在集市上看着他家小孩，谁都不许动。”王军看向另外两个孩子，“人家对咱们好，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要不，以后可就没人对咱们好了。”
“晓得呢。”两个孩子应下来。
“哥，咱们真的去租房住？”两个人期待地看向王军。帐篷区他们都睡了好些年了，都快忘了睡屋子是什么感觉。
“天冷，熬不住，就得去租房。”王军说，“你们被小气，攒下来的积分点该拿出来用的时候得拿出来用。”
“知道了。”一个孩子应道。另一个没说话，低头喝了米汤。
王军看向不说话的那个孩子，“陆泉，别人都拿了，你也得拿。”
陆泉不情不愿地说，“知道了。”
张波和周盛下午又出去了，带回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城卫队上回出去搜物资的队伍就回来两三个人。”
“有丧尸埋伏？”坨坨问。
“这次不是丧尸。”张波说，“是那些过冬的野兽，都住在城里。”
“城卫队上次去，直接进了人家老窝。”
“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野兽。”
姚宏屿说，“去城里搜物资真不容易。”
“可不是。”张波道，“估计城卫队不会再去搜物资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更冷，菜市场门口已经没了摆摊的人。肉价也往上涨了一些，蔬菜也更贵了。
听张波说，外地人今天都要去城主府请求城主大人援助。
顾谨慎他们也都跟去了。张波和周盛在家没事干，也去瞧热闹。
妖怪们白天不让云善在外面多呆。云善一般玩了20分就会被坨坨叫回屋里练画符。有时候也画画。
云善会画铁蛋、钢蛋，小纸，也会画妖怪们的原型。
他把自己画好的纸拿去给坨坨看。
云善指着纸上一个歪歪扭扭的黄色椭圆，下面画着几条腿，脑袋上顶了一朵红色大花，“坨~”
坨坨皱起眉毛，不敢相信“这是我？”
“云善你画的也太抽象了吧。”
他是黄的没错，可是他也不是个黄色椭圆。他身上长了些长须须，也不像云善画的那样跟短腿似的。头顶上的这朵花倒是好看。
“你还画了谁，指给我看看。”坨坨说。
云善指着纸上一个黑团说，“花花~”
坨坨笑出声，“就这么一团啊？”
云善很认真地点点头。
坨坨心里很平衡，云善把花旗画得比他还丑。
“小丛呢？”
云善指着纸上一个棕色的，长着四条腿的虫子，“虫~”
“你可把小丛真画成虫子了。”坨坨不厚道地笑起来。
他指着纸上一个身上全是黑点的东西问云善，“这是西觉吧？”
“嗯。”云善点头。
云善把西觉画得脸都没了，全身画满了黑点。
剩下最后一个肯定是兜明。兜明身上有很多黑线，也没脸，长得和西觉差不多。
云善虽然画得不好看，但是每个人最基本的特点都被他抓住了。
坨坨拿着云善的画，去云善的小书桌前。从桌上的画纸下翻出了一本简笔图画书。
“咱俩一起画。”坨坨翻开图画书第二页，这页是教画小蝴蝶的。有七八种蝴蝶的画法。
坨坨指着书上的步骤教云善，“你看。先画个虫子似的东西，再画翅膀，再画触须。”
两人都趴在书桌前，画了好久。云善的画纸上全是歪歪扭扭的小蝴蝶。这些看起来不像要起飞，像是翅膀出了什么问题，颤颤巍巍地飞不起来似的。
中午，坨坨和小丛做饭，让兜明在楼上看着云善。
云善在练习画符。
兜明趴在桌边，看了一会儿就打起盹。
云善拿着他的小毛笔，蹲在铁蛋身边。
兜明醒来看了一眼，很快又闭上眼睛。云善经常画一会儿就要玩一会儿。
云善踩着地板走动，兜明睁开眼，看云善回了桌边。
云善放下笔，指着铁蛋和钢蛋给兜明看，“嘟嘟~”
兜明看过去，直接站了起来。
铁蛋身上被云善点满了黑点，钢蛋身上被云善画出一条又一条黑纹。
云善指着铁蛋说，“西西~”
又指着钢蛋说，“嘟嘟~”
他说一个像西觉，一个像兜明。
兜明上午已经看过云善的画，没想到他还能利用身边的事物再次创作。
“铁蛋的毛没有西觉的黄。”兜明说。
云善点头。
兜明又说，“钢蛋一点都不像我。”
云善不同意，“像~”
“不像。”
“像~”
兜明迈着步子在屋里走了一圈，又推了钢蛋一下。
钢蛋跳到云善身边。
“你见哪只老虎跳着走？”
云善这次就不说像了。
坨坨在楼下喊吃饭，兜明变成人形，牵着云善下楼。
钢蛋和铁蛋蹿在前面，一个一阶一阶地往下蹦。一个快速从楼上跑了下去。
铁蛋一路跑到墙边，看到盆里已经盛了饭，埋头就吃。
小丛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钢蛋跳着路过，身上一道又一道黑纹。
小丛扭头去看，墙边还有一个满身黑点的铁蛋。
“钢蛋和铁蛋怎么成这样了？”小丛问向下楼的兜明。
“云善画的。”兜明干脆地回道。
“什么？”坨坨从厨房出来，看到墙边吃饭的两个小的，惊讶之后笑开了。他看出来了，云善一个画的西觉，一个画的兜明。
云善以前就会在山上的小动物们身上画画。夏天那会儿，家里山上养的羊，身上都快被云善给图满了。
西觉看了也笑，问云善画的什么。
云善指着铁蛋说，“西西~”这次没指钢蛋。
坨坨问他，“钢蛋像什么？”
云善没说话，眼睛看向兜明，慢吞吞地说了一句，“不像~”刚刚兜明已经给他演示过了，老虎不会蹦蹦跳跳。
梁佑站在桌边笑，“挺像的。”
兜明不满地看着梁佑，又说，“没有老虎是蹦蹦跳跳的。”
云善跟着点头。
“那么较真干什么？”坨坨说，“反正也不是真的。”
几个人刚坐下来吃饭，听到外面有车子的声音。应该是张波他们回来了。
果然，张波很快推门进来，自觉地自己去厨房盛了两碗热水。一碗给周盛，一碗自己喝。
“城主府答应帮助外地人了吗？”坨坨问。
“答应了，答应了。”张波高兴地说说，“毕竟一百多口人。”
“租房不要钱，免除冬天税费，一人再补贴200积分点，一人发一捆柴。”
“200积分点不够吃吧。”小丛说。
周盛说，“这已经很好了。总比没有强。”
“加上上次他们卖蓝晶的钱。一天吃一顿饭，肯定能挨过冬天。”
好日子是别想有了，应该能活下来。
“城主府给集市里的孩子们援助吗？”坨坨问。
梁佑说，“每年都会给。冬天免除税费，一人发一捆柴，每人冬天都有300积分点补贴。”
“要不是有补贴，很多孩子都挨不过冬天。”
他以前也都是靠着城主府给的补贴挨过冬天的。起码一天能吃上一顿饱饭。
张波说，“今年天气冷，城主府额外给他们一人多发两捆柴，三斤米。”
“这也不错。”坨坨说。
第090章 平安符化灰
冬天, 海宴城工厂都是5点下班。
冬天的下午5点，天色已经发暗。卢柯和另外两个同事结伴走出厂房。
四周都是下了班，往家走的人。
最近天气冷, 卢柯和米悦开车上下班。和卢柯关系好的钱大海, 王凯最近都跟着蹭卢家的车。
这几天他们都是先跟着卢柯去纺织厂门口等米悦。接上米悦之后, 一行四个人步行2分钟，去食堂旁边的停车场上车回家。
卢柯他们三个还没走到纺织厂，就听后面一阵骚动，有人喊, “快跑！”
钱大海回头看，没看到什么，但是见后面的人往前跑，他担心有丧尸，大喊, “咱们也跑。后面是不是有丧尸？”
“你们先走。”卢柯说，“我去找我大嫂。”
卢柯冲进纺织厂里, 正遇上拎着包往外走的米悦。
“怎么了，急冲冲？”米悦笑着打趣, “也没让你们多等几分钟。”
“外面乱了。咱们快回家。”卢柯拉着米悦往外跑。
钱大海、王凯还在门口。王凯喊，“卢柯，走，咱们上车基本就安全了。”
四个人横着穿过人群，往停车场跑。
“哼——”
一声尖利的哼叫声后, 是人类的闷哼声。
旁边有一头满身是刺的粉色猪正压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的棉袄都被猪刺戳破，露出些棉花絮, 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后面还有好些粉色刺猪在人群里乱窜。
“是猪。”王大海说。他本来以为是丧尸，没想到竟然是一群猪。
压着旁边人的粉红刺猪把头转向卢柯他们这边。
卢柯暗道不好, 大喊一声，“跑！”
大家没命地往前冲。
粉红刺猪哼哼叫着追在后面。
手里没趁手武器，卢柯他们只能往前跑。
人群尖叫声，枪声交织在一起，一片混乱。
“啊——”米悦突然摔倒了，她惊恐地喊，“卢柯！”
她下意识地想到自己的儿子卢洋洋。洋洋已经没爸爸了，自己今天要是出事，洋洋连妈妈也没了。
卢柯转头看到米悦已经爬了起来。
野猪也快冲到米悦面前了。
卢柯想也没想地冲过来护住米悦，推她一把，“嫂子快走！”
那头粉红色猪正要撞到卢柯身上时，突然前蹄软了一下，整个往右前方栽去，险险避开卢柯。
米悦捡起地上的石头，愤恨地往猪身上砸。
卢柯拽着米悦大喊，“去车上！”
他们已经到食堂边，再稍微一跑就到了车边。
卢柯忙打开车门，几个人坐进车里，赶紧“砰”地拉上车门。
“艹，吓死我了。”王凯惊魂甫定，坐在后车座大喘气。
米悦手脚发麻，心砰砰跳个不停。她刚刚差点就要被猪撞上了。要是被一头一百多斤的猪撞一下，再踩一下，怕是没命活。
钱大海说，“还好你俩命大。”
卢柯后怕完，从脖子下面扯出一根绳。
米悦看向他，知道那是卢柯挂的平安符。自打卢柯从小丛那求了平安福，卢奶奶就一直让卢柯带着。
每天早上卢柯出门前，卢奶奶都要检查一遍看卢柯有没有带平安符。
“怎么了？”米悦问。
“胸口有点烫。”卢柯把装符纸的小布袋拎了出来，摸了摸，“奇怪，怎么又不烫了。”
“什么？”钱大海看了眼外面，粉红刺猪没有过来。
“我带的平安符。”卢柯说。
“你打开看看。”王凯说，“我听人说符纸用完会发烫。”
卢柯打开小布袋，里面哪还有什么平安符，只有一堆黑灰。
“我去。”王凯伸头来看，大吃一惊，“原来是真的。”
“你这平安符哪买的？”王凯立马问，“我也想去买。”
卢柯眨眨眼，还没从符纸自己变成灰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米悦不想说，不想别人去打扰隔壁邻居。于是道，“先开车回家吧。”
附近的人跑得差不多了，卢柯发动车子。先出了停车场。
外面不断传来渗人的惨叫声，粉红刺猪在路上三三两两地围着人类啃食。
卢柯打开手套箱，从里面拿了枪出来，问后面的王凯和钱大海，“你俩会用枪吗？”
“我会。”王凯接过枪，把车窗按下一半，对着一头猪连开两枪。
猪群被惊到，哼哼唧唧地散开。
卢柯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躺着个棉袄被撕破的人，脖子那流了很多血。
卢柯脚踩在油门上，随时准备踩下去。
王凯瞄准猪群，又打了两枪。
“这边猪太多，我们救不了那人。”钱大海说。
猪群还都聚在这，他们没法下车救人。
“还有两颗雷。”卢柯说。
“雷给我。”王凯手伸到前面。
米悦打开手套箱，从里面拿了颗手雷给王凯。
“车得往前开开。”王凯说，“我怕扔到那人跟前。”
卢柯小心地踩了刹车，一点点往后倒。
车子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钱大海喊道，“他妈的，有猪在撞车。”
“我再往后开点。”卢柯没管，继续往后倒。
“现在能扔吗？”
“扔了。”王凯拉开雷，扔进猪群里，然后赶紧按上车窗，卢柯也立即踩下油门。
后面“轰——”地一声。
一群猪哼哼叫着四散开。
卢柯停下车，看到后视镜里，原本脖子流血的男人正往他们的方向爬。
后面有枪响声，应该是城卫队赶来了。
四周不断有粉红刺猪撞车。米悦吓得不停惊叫。
卢柯一脚踩下油门，往前开去。看来那个人他们救不了了。
车里四个人心情都很沉重。
看到有城卫队的车从对面开来，大家又高兴起来。
米悦说，“城卫队来了，大家有救了。”
卢柯开车，先把王凯和钱大海送回家。然后再和米悦回家。
居民区一片安静，看来并没有猪来这边。
车子停在家门口，米悦打开车门下来，“卢柯，我腿还有点软。”
“我扶你进去。”卢柯扶着米悦。两人慢慢走到家门口。
到了门口听见卢迪迪和卢洋洋的笑声传出来，米悦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
卢柯打开门。
一进屋，卢迪迪和卢洋洋就围了上来，欢快地叫，“爸爸。”
“妈妈。”
“婶婶。”
“叔叔。”
米悦擦掉眼泪。
卢柯进屋把事情和姚宏屿讲了。又把挂在胸口的小布袋拿下来，从里面倒出些灰。
卢奶奶后怕地问，“用不用掺着水喝下去？”
“啊？”卢柯想起以前听说的事，不确定地说，“那我去问问。”
“走走走。我们都去。”卢爷爷说，“要没有这张符纸，你今天可就危险了。”
“没想到还真灵？”姚宏屿嘀咕一声。他一直以为西觉家是假道士。平时也没见他们念经什么的，只有云善每天练画符。
卢家一大家子都去了隔壁西觉家。
卢柯推开门进屋，一进屋就感觉到有热气。西觉家现在全天都开空调。
坨坨和小丛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饭。
西觉在雕木头簪子。
兜明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梁佑在给云善折小船。
云善现在正钻在铁蛋窝里，和铁蛋一起打滚。
卢迪迪和卢洋洋去厨房里找小丛和坨坨。把刚刚卢柯讲的故事告诉小丛和坨坨。
厨房外，卢柯也把刚刚发生的事说给西觉听。
卢家一家人都对西觉他们表示非常感谢。
尤其是卢奶奶，拉着西觉的手，说着说着，眼泪哗哗掉。她想起今年刚死的大儿子，要是卢林也戴了平安符，或许就不会被冰雹砸死。
“猪怎么从养殖场跑出来了？”兜明问。
卢柯摇头，“不知道。当时就听见有人喊，快跑。”
“我们还以为是丧尸，赶紧就跑了。”
姚宏屿两只手交叉在一起紧张地握了握，厚着脸皮问小丛，“还有平安符吗？”
“还有两张平安符。”小丛说，“我们下山时带的不多。”
妖怪们平时根本用不上符纸，也想不起来把云善画的符纸带上。
小丛去了楼上一趟，下来把两张平安符都给了姚宏屿。
卢家人连连道谢。
卢柯好奇地问小丛，“你不会画符吗？我看平时都是你在教云善画符。”
小丛说，“我只能画出图案。画出的符上没有法力。”
“只有云善能画出带法力的符纸。”小丛说，“现在他才刚开始修行，画出的符基本没有效力。”
“原来是这样。”卢柯说。
卢奶奶问小丛，“卢柯的符纸成灰了，用不用兑了水喝下去？”
“不用。”小丛说。
卢家现在对小丛他们深信不疑。小丛说什么他们信什么。
云善从铁蛋窝里爬出来，找卢迪迪和卢洋洋一起玩。
姚宏屿看西觉在刻簪子，他好奇地问，“你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西觉笑笑说，“以后给云善用。”
姚宏屿：就知道西觉闲下来就是琢磨给云善做东西。
卢家晚饭已经做好，卢家大人领了卢迪迪、卢洋洋先回家吃饭。
云善和卢迪迪、卢洋洋刚开始玩，舍不得他俩走，跟着一直送到门口。
云善没穿外套，西觉不让他站在门口，让他站在门后。不让他被吹进来的风拍着。
云善拍拍玻璃门喊到，“洋洋~明天玩~”他叫卢洋洋明天来玩。
“我明天来。”卢洋洋和卢迪迪对着云善摆手。
西觉关上门，云善跑去厨房找坨坨要红薯干吃。
坨坨给他兑了些温水，“先洗手……”
云善乖乖地洗了手，自己在小毛巾上蹭了蹭，跟在坨坨后面说，“红许干~”
坨坨给他拿了两根，贴着云善的小耳朵说，“别给兜明吃。”
云善嗯了一声，一手攥着一根红薯干去了客厅。
兜明坐在那说，看到云善手里拿了红薯干，立马说，“云善，给我一根。”
坨坨听到声音立马跑到厨房门口喊，“你今天吃多少啦？”
“一共就三袋红薯干。你一磨牙就磨一下午。”坨坨说，“冬天才过多久，家里已经吃完了一口袋红薯干。”
云善走到西觉身边，倚着西觉看着兜明，拿了红薯干慢慢嚼。
兜明咕哝道，“秋天应该多晒些。”
“肉干肉干不让吃，红薯干红薯干不让吃。”
“过得什么日子？”
云善自己啃完了大半根红薯干，只剩下一口。他拿着剩下的一口红薯干跑过去往兜明嘴里塞。
小声对兜明说，“吃~”他知道兜明喜欢吃。他可以给嘟嘟吃一点点。
兜明立马眉开眼笑，小声说，“云善还是你好。”
云善笑眯眯地坐在旁边继续啃红薯干。
钢蛋跳过来看向云善。
兜明撵他道，“没你的份。”
云善还是从嘴里抠了一小块自己咬下来的红薯干，放在茶几上。
钢蛋立马把红薯干舔进嘴里。
梁佑已经叠了七八只纸船，有大有小。他问云善，“够不够？”
云善蹭下沙发，跑到梁佑身边，干脆地说，“够~”
梁佑领他去厨房，两人蹲在地上往洗手盆里放纸船。
梁佑先放进去一只大船。云善捏着只小船放进去。看到纸船浮在水面上，云善高兴得笑起来，欢快地指着盆里的纸船叫道，“船~”“船~”
坨坨看过来，见云善这么高兴，他说，“你让西觉给你做只小木船吧。纸船明早就泡烂了。小木船可以一直漂在水上。”
云善抬头迷茫地看向坨坨。
坨坨又给他解释，“纸船会坏，木船不坏。你让西觉给你做木船。”
云善这次听懂了，抓着红薯干，边跑边喊，“西西~”
“西西~”
西觉已经听见他们在厨房说的话，“明天给你做。”
“云善要几个？”
云善伸出张开的小手。
“你要5个？”西觉笑着问他。
“嗯。”云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