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第 61 章

    许知初随着许夫人与宋子昊和镇远侯夫妇告了一声别, 别就没再说什么,他明白说再多,只会让他母亲生出更多的想法。

    宋明远和喻书华自是从宋子昊的来信中明白许知初的人, 待他很和善,还邀请他有空可以来镇远侯府。

    一旁的许夫人, 本因为许听白这事, 想和镇远侯府打好关系的想法彻底没了,只求别被事后算账。如今听到这话, 倒是升起了几分借着许知初和镇远侯世子的关系,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许听白惨白着脸,老实的跟在许夫人身后再也不敢有什么想法了。

    宋子瑜晕晕乎乎的被带着上了马车, 手里捧着圣旨,还觉得方才的一切很是玄乎,不敢置信。

    “我成郡主了?”宋子瑜再次开口询问。

    “怎么了, 就这么不相信?”宋明远笑道。

    “为何皇上要封我为郡主啊?”宋子瑜喃喃道, 忽然想起前世看的那些宫廷剧,那些被捧杀的达官显赫,心中立马就紧张了起来,朝宋明远问道:“爹爹,你都是一品军侯了,大哥是世子往后还要考科举进官场,我们家明明就很显赫了, 皇上还封我为郡主, 不会是要捧杀我们吧。”

    “你这小脑袋, 都不知道是夸你聪慧还是该说你想的太多了。”宋明远戳了戳宋子瑜的脑门。

    “永州这事你们办的很好, 你大哥未进官场,且已是世子, 若现在就得圣上厚赏,将来再考科举必然会被其他学子背后嫉恨,不若将其厚赏与你,何况圣上对于让你千里迢迢赴永州心中难免会有些愧疚。”宋明远解释道,却没说也是因为永州那块神石,皇上年纪越大越是有些信这些了。

    宋子瑜了然:“封我为郡主,反正我是小双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不过是抬了抬我身份,对吧。”

    “算你聪慧。”宋明远笑道。

    “嘿嘿。”宋子瑜傻乎乎笑着,只要对于他们家不会存在什么隐患,白得一身份,想想就美滋滋。

    “那我被封为郡主,我是不是也有朝廷俸禄了。”宋子瑜扒着宋明远,一脸财迷样。

    宋明远一愣,压根没想过自家小双儿会问这个,“你不是有小金库。”

    “多多益善嘛~”宋子瑜拉着宋明远的胳膊,着急晃着:“爹爹,快告诉我是不是有俸禄,有多少。”

    “有有有,你别再晃我了。”宋明远按住宋子瑜晃着他胳膊的手:“虽说没有双儿被封为郡主过,但以往那些王爷女儿被封为郡主,每年朝廷会给米一千石,钞一千四百贯,锻匹数匹,还有一些皇上的赏赐。”

    宋子瑜越听嘴角的笑意越大,到了最后那裂开的嘴角都快飞上天了。

    他现在可是有年薪的小富翁了!

    回了府,喻书华早已让人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接到人,接风洗尘。

    晚膳过后,宋子瑜先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将自己藏好的小金库钥匙给找了出来,揣着钥匙就跑去了主院。

    刚进了院子,宋子瑜就迫不及待的喊道:“姆父,姆父。”

    一旁刚从大儿子那边回来的宋明远,就见自家小双子莽莽撞撞的跑向主屋,伸出手,十分熟练的拽住某位小双儿的衣领,神情有些嫌弃:“一回来就找你姆父,啧~”

    “爹爹,都这么久不见面了,你怎么就不能对我温柔些。”宋子瑜仰着头朝旁看去。

    宋明远低头:“那你能别一回来,就知道大晚上的过来找你姆父。”

    “哎呀,爹爹你大方点,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不会黏着姆父一起睡。”宋子瑜无语。

    宋明远:……

    根据以往的经验,小崽子大晚上找人,绝对没有好事,尤其是对他!

    宋子瑜:……

    他爹年纪越大占有欲越强,也不知道姆父是怎么受得了的。

    两人互相对视,心思各异。

    “你们两人还想看对方多久。”喻书华推开门,神色无奈。

    “姆父,爹爹欺负我。”

    “夫郎,小瑜宝又想搞事。”

    两人:!

    宋明远:他就知道小瑜宝会胡说八道。

    宋子瑜:果然他爹爹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喻书华哭笑不得,明明某人整天念叨小瑜宝,怕他吃苦,受亏,眼下好不容易将人盼回来,连一天都未过完,这就又开始了。

    “要么一起进来,要么你们父子就都待在院子里吧。”说罢,喻书华转身就朝屋子里走去,倒是没讲门给关上。

    宋明远、宋子瑜:行吧。

    二人勉强握手言和,一起进了屋。

    “找你姆父什么事。”宋明远坐在凳子上,看着宋子瑜。

    宋子瑜心下翻了个白眼,别以为他没听出来,他才刚坐下,爹爹就想赶他走。

    “姆父,这是我小金库的钥匙。”宋子瑜将放在怀里的钥匙拿出来,放到桌上。

    “哇,小瑜宝你竟然愿意将小金库的钥匙拿出来。”宋明远吃惊不已,还想打趣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瞥见喻书华投来的视线,立马将话给咽了下去,端起桌上的茶盏,只当自己是个陪衬。

    “小瑜宝,怎么把钥匙拿出来。”喻书华问道。

    “姆父,我要向你拜师,学做生意。”宋子瑜说的十分豪气。

    喻书华震惊,他家小瑜宝向来吃不了苦又有些懒散,原想着等到小瑜宝十五岁,给他找个清贵人家,有他们看着,小瑜宝即便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爱做也没什么大碍,眼下怎么就想做起生意来了。

    “小瑜宝,你该不会出去一趟,坏了脑子吧。”宋明远忍不住伸出双手,上上下下端详起宋子瑜的小脑袋。

    “爹爹,你给我放手。”宋子瑜将宋明远放在他双颊旁的手给挥开,无比嫌弃:“谁家的爹爹会这么说他的双子。”

    喻书华吃惊过后,回想起大儿子的来信,心中有了几分想法:“小瑜宝,是因为那些双儿和女娘?”

    “嗯。”宋子瑜也没想隐瞒:“之前知初哥哥跟我说过,说是不能当出头鸟,会让皇上不喜。但是,我现在可是郡主啊!大虞的郡主,那么若是我办的话,也可以当做是朝廷体恤,但是估计朝廷不会出钱,得靠我自己,但是我又不会赚钱,所以,姆父,我要向你拜师。”

    幼崽声音还带着几分奶气,可话语出口却是无比坚定。

    时光就在小双儿决心中,从夏日炎炎跑向了金风秋霜,再从银装素裹回到了万木争春。

    时间翩然而逝,已然过去了三年。

    宋子瑜也从五岁的小幼崽升级成了八岁的大孩子,在六岁生辰那年,他也从小哥哥的房间重新被姆父赶回了自己的院子。

    理由说是他已经六岁了,不能再去打扰别人了。

    但是他偷摸摸的去听他姆父和爹爹的墙角,明明说是什么时间差不多了,有个叫什么觉的大师说他命格稳了。

    可惜他当时不敢凑到窗前,怕被爹爹发现,导致听到的话也就断断续续的。

    最重要的是!

    爹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溜出府的狗洞!竟然让人将它填了!害得他现在只能偷偷摸摸的挪着梯子,爬墙而出。

    宋子瑜小心翼翼的再朝上踏了一步,梯子再一次咯吱一声,他心下便是一紧。

    颤巍巍的朝下看去,咽了下口水,他已经上去了有五步了,还有六步他就能到屋顶了,然后借着那颗大树下去,不能在此退却,灼灼还等着他去助威呢!

    可是……

    呜呜,这梯子能不能别咯吱咯吱的发出声音,真的,怪吓人的。

    “阿瑜。”

    萧晏清见宋子瑜没在书房抄书,就出来寻找,没想到在后门角落里会见到宋子瑜爬梯子,而这梯子明显还不是很稳当,当即心下着急,快步走过去。

    宋子瑜听到熟悉的声音,习惯性的就转头看去,还想挥挥手,然而,他忘了,自己在梯子上。

    右手一松,就靠左手,梯子再一动,双脚一个不稳当,人就朝后倒了去。

    宋子瑜:救命啊!

    萧晏清一个飞身,迅速接过宋子瑜。

    宋子瑜:咦,他怎么一点也不痛?

    “睁眼。”萧晏清压着火。

    宋子瑜听话的睁开眼,一张阴沉的脸瞬间填满双眸,求生的欲望让眼皮下意识的合上了。

    天啊!小哥哥好可怕啊!

    “阿瑜。”

    宋子瑜:能装没听到吗?

    “晕倒了吗?”

    宋子瑜:嗯嗯嗯嗯嗯

    “那就回去吧。”萧晏清说着便是将宋子瑜抱着走起来了。

    宋子瑜赶忙睁开眼,挥起了手:“小哥哥,小哥哥,我醒了。”

    “不装了?”萧晏清微笑。

    宋子瑜脸上的笑都快堆不住了:“小哥哥,你在说什么?哎呀,怎么能让你这么抱着我,怪费力的。”说着,就作势想下来。

    萧晏清顺着宋子瑜的动作将人放了下来:“怎么?觉得梯子很好玩?”

    “嗯……这不是从来没爬过,好奇好奇。”宋子瑜尴尬。

    “原来如此,我让南念多买几把梯子,放在院子里,让阿瑜爬的够,可好?”萧晏清面上带着笑,可眼底却是盛满了怒火,见人从梯子上摔下来,心跳都漏了几拍。

    “那倒不用,不用。”瞅着萧晏清的神色,宋子瑜声音越说越轻。

    呜呜呜,小哥哥怎么笑着更可怕了。

    “不打算说?”萧晏清挑眉。

    “说什么?”宋子瑜装傻。

    “那便回去吧。”萧晏清拉住宋子瑜的手。

    三年时光,让宋子瑜长开了些,更是让萧晏清长高不少,眼下虽然只有十四岁,可身高却有了八尺,单看身量完全是成年男子的身量。

    “小哥哥,小哥哥,我……我说还不成吗?”宋子瑜眼瞅着挣脱不了,还被小哥哥拉着走了好几步,只得诚实将他和灼灼的约定说了出来。

    “所以你是打算去找沈小公子。”萧晏清说道。

    “是啊,灼灼要和他表哥比武对决,我怎么能不去助威!他那表哥也真是无耻,说什么在外头不太好比,硬要选择他的书院,说是有适合的地方,怎么着,想以主场压制灼灼,顺带向他同窗显摆即便没有沈叔传授,他也武艺了得。”宋子瑜气愤地撸起袖子:“灼灼他那表哥自小就看不起双儿,见灼灼竟是被沈叔亲自教导武艺,而他想去拜师被沈叔拒绝就怀恨在心,十岁跟八岁的人比,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脸。”

    “所以你不惜危险爬梯子,也要去呐喊助威?”萧晏清挑眉。

    这几年的相处,宋子瑜那是摸透了小哥哥的心情,立马就撒娇讨饶道:“小哥哥,我这不是没有办法嘛。”

    “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萧晏清将宋子瑜撸起来的袖子重新放下来,整理好。

    “有事就找小哥哥,小哥哥都会帮忙处理好。”宋子瑜不好意思的垂下头。

    萧晏清:“那你这算是阳奉阴违?”

    宋子瑜乖巧认错:“我错了,小哥哥。”

    萧晏清不语,只是看着宋子瑜,好一会儿,揽住宋子瑜的腰,飞上了屋檐。

    宋子瑜瞪大了眼:“小哥哥,你好厉害啊。”

    飞檐走壁,真的太让人羡慕了。

    萧晏清:“你若是知会了我,又何需自个搬梯子。”

    宋子瑜猛点头:“我以后有事都会跟小哥哥说。”

    他之前是怕小哥哥知道后让他别凑热闹,更怕让姆父知道后,灼灼借机修理他表哥的事不就黄了,所以不敢说,没想到小哥哥这么跟他一条线!

    不愧是他养了三年的童养夫!果然与旁人不一样!

    萧晏清见宋子瑜听进去的模样,本是气愤的心情倒是被安抚了不少。

    他养了三年的孩子,怎么能有瞒着他的心。

    因为有萧晏清的帮忙,宋子瑜很顺利的到了书院,刚到灼灼和他说的地方,就听见灼灼的表哥李嘉茂,正厚颜无耻的口出狂言。

    “沈灼,你说你一个双儿学什么武,表哥也是为了你好,趁着年纪还小和你母亲学学如何管家才是正理,这样等你十五及笄了才有男郎上门求亲,不然像我们这些达官贵人家的,怎敢娶一个不会管家的夫郎,莫到最后,到了十八岁,被官府强制官配,且不说会配到什么人家,单说这事,真可谓丢尽了我们世家脸面。”李嘉茂语重心长,面上端着的是关心的模样,可眼底却满是轻蔑。

    “说什么狗屁废话,知道为何我爹我娘都赞同我习武,就为了将来某天好将那些厚颜无耻,没有本事的男郎给打到在地。”沈灼手持银枪,若非眉心一点红痣,这英姿飒爽的模样完全就是未来少年将军。

    “你现在胡言乱语,等到了年纪,莫要痛哭流涕。”李嘉茂咬牙切齿。

    沈灼手腕一转,一把银枪指向李嘉茂:“要打就打,别说废话,莫不是你怕了吧。”

    “就是!李嘉茂你嘴里说双儿不该习武,但却向八岁的双儿发出比武邀请,还选在了自己主场,都已经这么不要脸了,怎么,临到了头,该不会怕了吧!”宋子瑜大声喊道:“啧啧啧,要是我是你双亲,知道生出你这么一个临阵脱逃的儿子,还不如不生呢!”

    “谁在胡说八道!”李嘉茂气的怒吼道。

    “你姑爷爷我!”宋子瑜上前一步,叉腰霸气回道。

    “你……”李嘉茂见是宋子瑜,一口气是上不去也下不来,镇远侯府的公子哪里是他能得罪的。

    “小瑜宝。”瞧着宋子瑜赶来了,沈灼开心的挥了挥手:“我还以为你赶不上了呢。”

    “怎么会,我还要看灼灼你大杀四方。”宋子瑜仰起头。

    “等着。”沈灼一挥银枪:“李嘉茂,来吧!”

    李嘉茂从一旁的武器架子上拿起一把剑。

    “沈灼,别说表哥没提醒你。”

    第062章 第 62 章

    眼瞅着这两人要打起来了, 宋子瑜脑中灵光一闪,立马就大声喊了出来:“哎呀,光看着有什么意思, 大家何不如下注一番,一注一两银子, 买李嘉茂的买一赔三, 买沈灼的买一赔五,机会难得!既有比赛能看, 还能愉悦自己一把,保不准还能将自己零花钱翻上好几番,何乐而不为。”

    萧晏清看着双儿那兴致勃勃的模样, 心下无奈,自从和喻书华学起经商之道,这满脑袋里都是生钱一事了。

    台上的沈灼听了, 立马就将伸出去的银枪收了回来, 他可没忘记小瑜宝说过他要赚大钱的事,既然能让小瑜宝搞到钱,绝对不能错过,反正揍李嘉茂也不急于一时。

    而李嘉茂神色就有些难看,这宋子瑜到底将他当做什么了,逗人看戏的猴子吗?他若不是镇远侯的嫡公子,又是皇上亲封的虞安郡主, 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李嘉茂心中再生气, 可也耐不住宋子瑜身份的加持啊!

    镇远侯家的公子还是虞安郡主亲口发话, 各家的小少爷们立马就闻风凑上来了。

    这家书院收的学子, 虽说也是官员子弟,可这官啊最大也就从四品, 要不然也不能让李嘉茂作威作福了。

    “来来来,买定离手啊!”宋子瑜瞧着这挤过来的人群,嘴角的笑容那是停不下来:“小哥哥,帮忙记下账。”

    萧晏清哪里会料到这事,根本没带笔墨纸张。

    一边有个学子瞧见这情况,赶忙从自己的小包袋里掏出毛笔纸张递过去,有些谄媚道:“这位少爷,可以用我的。”

    “多谢。”萧晏清谢道。

    萧晏清将纸抵在树干上,配合着宋子瑜的话,一一记了下来。

    “张少爷押李嘉茂十注。”

    “李少爷押灼灼五注。”

    “王少爷押李嘉茂十注。”

    “林少爷押李嘉茂五注。”

    ……

    总归来说还是押李嘉茂的比较多,再怎么说李嘉茂有十岁了还是个男郎,总不至于会输给沈灼这个八岁双儿,再则他们下注也是为了给宋子瑜个面子,但是在书院里的是李嘉茂,自然不能得罪了他。

    而买沈灼的,自然就是在书院里与李嘉茂不对付的那一帮人。

    宋子瑜将所有人递过来的银子好好的放进小挎包里,这个小挎包还是在场一个学子给他的,转头兴冲冲的对着萧晏清大声喊道:“小哥哥,你也给我记上,我买灼灼一百注!”

    嘿嘿嘿,这种空手套白狼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好!”萧晏清看着宋子瑜那一副小财迷的生动模样,不免觉得有趣。

    “肖少爷,你也帮我记一笔,我给我自己下一百注!”台上的沈灼喊道。

    “好。”萧晏清回道。

    “我也给我自己买一百注。”李嘉茂不服输的紧跟而上。

    “那你先给钱。”宋子瑜喊道。

    “你怎么没问沈灼要。”李嘉茂不爽。

    宋子瑜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能跟灼灼相比,要么给钱,要么就别下注。”

    “就是就是,李嘉茂你哪来的脸跟沈公子相比,沈公子可是郡主的好友。”与李嘉茂不对付的那伙人不客气的笑道。

    李嘉茂被说的一张脸都气的通红,谁会在身上带一百两,将身上带着的一块玉佩扯下来:“这块玉佩,绝对值一百两。”

    萧晏清朝台上的李嘉茂看去,工部员外郎的嫡次子,其母乃是屯骑校尉的嫡女,与沈毅夫人是姐妹关系,只是沈夫人是正妻之女,而李嘉茂的母亲却是贵妾扶正后得来的嫡女之名。

    李嘉茂的父亲不过是从四品,沈毅却是正三品大将,按理来说李嘉茂父亲定是要好好与这位妯娌打好关系,一开始也是如此。也不知六年前发生了什么,导致沈夫人直接就将李家夫妇二人赶了出去,如今不过每年派了管事送下年礼,维持下表面关系。

    倒是没想过,这位李嘉茂竟会直接挑衅沈灼,不是应该适当讨好才是吗?

    “小哥哥。”宋子瑜看向萧晏清,他得好好守着他的银子。

    萧晏清心下发笑,从前是好颜色,如今却成了小财迷,这也算是一种进步,起码银子,他倒是一点也不缺。

    萧晏清纵身一跃到了台上,直接从李嘉茂手里拿过玉佩,连一句话都不屑说,拿了玉佩就下去交给宋子瑜。

    宋子瑜接过,好好地检查了一番,姆父有教过他如何看玉器,这李嘉茂倒也没说谎,这玉佩能抵一百两,但也就值这么个价钱而已。

    “小哥哥,那就记上李嘉茂给自己买了一百注。”

    “好。”萧晏清自是配合。

    “灼灼好了,你们可以对决了。”宋子瑜朝灼灼喊道。

    “好的。”

    说罢,沈灼就朝李嘉茂看去:“来吧。”

    “哼,沈灼,到时候输了可别不服。”李嘉茂冷笑。

    “少废话。”沈灼一把银枪当即挥了过去。

    “铮”的一声,银枪反射出一道银光,眨眼之间,银枪就已与长剑对上。

    两种不同的银光,在空气中互相交汇,碰撞。

    “灼灼,冲呀!”宋子瑜大声加油助威。

    沈灼和李嘉茂,你来我往之间,两人丝毫不懂退让,不过才走了十招,沈灼明显占了上风,一把银枪舞的虎虎生风,而李嘉茂手里的剑却有些跟不上力。

    沈灼手腕一用力,银枪向上一挑,直接挑起长剑,长剑在空中转了两个圈,应声坠地。

    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尤为明显。

    银枪直抵李嘉茂喉咙。

    “李嘉茂,你输了。”沈灼扬眉,好一副飒爽模样。

    “灼灼,你太厉害了!”宋子瑜在下面欢呼。

    沈灼看向宋子瑜,得意的一挑眉:那是必须的!

    “沈灼,你!”李嘉茂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真就败在了沈灼手里,输在了一个比他小的双儿手里。

    台下被李嘉茂邀请来的同窗,以及听到这事好起来的学生,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想到,李嘉茂竟然会输了,真的,真的太丢人了!

    “嗯?不服?”沈灼上前一步,手里的银枪也随时上前,离李嘉茂的喉咙只剩下一拳距离。

    “你……”李嘉茂恨恨的瞪向沈灼。

    一边的宋子瑜拉了拉萧晏清,让萧晏清将他带到台子上。

    萧晏清直接环住宋子瑜,脚尖一点,纵身到了台子上。

    宋子瑜崇拜:小哥哥,帅气!

    萧晏清对上宋子瑜崇拜的眼神,心中更是舒坦,将人好好的放到地上。

    宋子瑜一落地,就兴冲冲的跑到李嘉茂面前:“哎呀呀呀,李嘉茂刚才你可是叮嘱灼灼输了可别不服,怎么着,到了自己这边就可以不服气了,是吧。”

    “郡主,我没说我不服气。”李嘉茂压着火气,用力才将话语挤出。

    “哦~”宋子瑜拖长着尾音:“那你就当面跟灼灼说你输了,愿赌服输,灼灼可是跟我说了,你们两个私下约定了,谁输了往日见到对方就要退避三舍,你可不能不认。”

    “自然不会。”李嘉茂咬牙切齿。

    “那以后就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摆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沈灼很是唾弃。

    李嘉茂站起身来,众目睽睽之下,碍着宋子瑜这边,强忍着心中的不忿,不情不愿的拱了拱手:“是我输给了表弟,我自是愿赌服输。”

    说完,李嘉茂是再也忍受不了众人的目光,急急的从台上走下去,走出众人视线当中。

    宋子瑜瘪了瘪嘴:“灼灼,你表哥这人可真输不起。”

    “何止输不起,每年去外公家遇到他,一副我是男郎我最厉害的样子弄得我都想直接揍他,碍于不是在自己府里只得忍了下来,好容易他自己凑上来,我总算是能出一口气了,让他还敢不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来恶心我!”说罢,沈灼将银枪一挥,神情得意。

    宋子瑜看向沈灼手里的银枪,一双杏眼满是崇拜:“灼灼,我发现你现在银枪使的越发厉害了。”

    沈灼眯起眼,很是警惕:“别指望有朝一日我能打的赢你爹。”

    宋子瑜:……

    “做人要有梦想。”宋子瑜语重心长。

    沈灼:“梦想和妄想,我还是能区分的。”

    宋子瑜:……

    几人下了台,宋子瑜按照萧晏清记得账单,按照赔率算的清清楚楚,将银子给了那几位买沈灼赢的学子。

    “小瑜宝,你算的可真快啊。”沈灼瞅着小瑜宝只是一看,就能将银子结算清楚。

    “一两一注,看他买多少注,加一下不就好了。”宋子瑜本想说乘一下,想起古代没这么个说法,立马就改了口。

    “郡主的算数可比我们厉害多了。”几名学子也很是佩服,就算是教算数的夫子都没郡主算的这般快,就看一眼就知道要给多少银子。

    “好说好说。”宋子瑜有些小骄傲。

    将要赔付的银子给完,几个学子也走了。

    宋子瑜看着剩下的银两,感受着小挎包的重量,这些可都是要进他的小金库了,哦,还有给灼灼的三百两,啧,有些舍不得了。

    “灼灼啊!”宋子瑜转头看去,有些肉疼。

    沈灼当即就说:“就当我继续入股你的生意。”

    “好!”宋子瑜应的响当。

    “小瑜宝,生意做得不错啊,小挎包都鼓鼓的。”

    身后传来一道揶揄的笑声。

    宋子瑜浑身一紧,随即想起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不高兴的转过身:“大哥,你又装爹爹来吓我。”

    “怎么,我也没觉得你怕父亲。”宋子昊笑道。

    “爹爹会抢我的小钱钱。”宋子瑜认真反驳。

    “谁让你老去摸父亲的私房钱,父亲可不得再摸回去。”宋子昊揶揄道。

    “子昊兄,知初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萧晏清问道。

    关于许知初,本应该叫他的本名,可他却说知初这名他很是喜欢,何况他们一开始认识便是唤他知初,就这般喊下去吧。

    以至于,他们现在依旧还是叫许明霁为许知初。

    “我们有个同窗的弟弟恰好在这书院开蒙,沈公子与他表哥比武对决这事,在他们书院可是无人不知,这不与我们同窗说起,同窗知道小瑜宝与沈公子的关系,便是与子昊说了。”许知初解释道。

    “大哥,知初哥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宋子瑜好奇问道。

    “从你喊人下注开始。”宋子昊笑道,随即朝沈灼看去,赞赏道:“灼灼的银枪越来越有沈叔的风范了。”

    沈灼有些不好意思:“子昊哥,你过奖了,我还有的要学了。”

    宋子瑜挠了挠头,那就是从他搞钱开始,他们就来了。

    宋子瑜凝眉,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从小挎包里掏出两个银角子,塞给宋子昊和许知初一人一个,“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为人君子的,可不能再背后告状了哈。”

    “不给你小哥哥?”许知初拿着手里一个银角子,瞧着方才小瑜宝可是没给肖子清一分钱啊。

    “小哥哥本来就和我一条绳上的!”宋子瑜挺起胸膛,小哥哥可是他的童养夫,怎么还需要用钱买通。

    “我和你知初哥哥就值一个银角子?”宋子昊把玩着手里碎银,好笑的看着宋子瑜,余光还不忘往宋子瑜的小挎包那里看去。

    宋子瑜戒备的将小挎包往身后藏了藏:“大哥你是知道的,我的银钱那可是有用的。”

    宋子昊好笑:“行了,不会告诉姆父和父亲你借机让人下注赌博的事。”

    宋子瑜反驳:“大哥,不是赌博,这只是借机愉悦自己而已!”

    宋子昊忍下笑,也不知小瑜宝哪里能想来这么多名头。

    “子昊兄,知初兄,不若一起回去吧。”萧晏清开口。

    “也好。”宋子昊点头。

    几人便是一同朝书院门口走去。

    宋子瑜看向许知初,三年前知初哥哥也进了国子监,与大哥一个班级,学业也就比大哥差个一点点,大哥还说今年他们会一起下场考试,争取一次性将院试乡试都考了,考上举人,来年便可以参加会试了。

    想到此书中记载大哥科举过后家中的变化,本因为小赚了一笔银子而高兴的宋子瑜,心情不由有些沉闷。

    原书中关于姆父的死因丝毫没有写,只是写大哥考上举人回家时,姆父已经去世半月有余,而爹爹也在随后一个月内走了。

    而主角受也是乘次机会,乘虚而入,让他大哥莫名其妙成了恋爱脑。

    从开年,他就很注意姆父的变化,这都两个月过去了,他也没有发现什么。

    怕有人给姆父下毒,他还让人去定做了好几双银筷子,宁星没在他身边就是去帮他取银筷子了。

    这该死的作者,就不能对踏脚石负点责吗!

    踏脚石就不用写死因了?

    都快要愁死他了!

    第063章 第 63 章

    “阿瑜, 怎么了。”萧晏清发现宋子瑜垂着头不说话,小声询问道。

    宋子瑜:“在想姆父。”

    宋子昊转过头:“今日我去姆父那里请安,听他说起这段时间你很挂心他的身体。”

    “是啊!我可是姆父最喜欢的小双儿, 可不得时时刻刻关注他的身体。”宋子瑜回的那叫一个自然。

    宋子昊不语,只是眼带怀疑的盯着宋子瑜。

    宋子瑜眯起眼:“大哥, 你现在越来越想爹爹了。”越来越带上爹爹的狗气。

    “没办法, 你的爹爹恰好是我的父亲。”宋子昊笑道。

    “阿瑜,这么挂心小叔的身体, 府里有大夫,可以定时请平安脉。”萧晏清建议道,宫里是有请平安脉的习惯。

    这么一点拨, 宋子瑜眸子一亮,拉住萧晏清的手:“还是小哥哥聪明。”

    宋子昊:三年了,他还是没习惯这心梗的感觉。

    他就不应该答应父亲和太子, 不告诉宋子瑜关于萧晏清的身份。

    萧晏清哪里察觉不到宋子昊的不爽, 那有如何,要不是阿瑜如此在意家人,他早就将人抱回东宫,自己养了。

    几人出了书院,这书院恰好就在国子监隔壁一条街,若是要去国子监,基本都要经过这条街。

    眼下, 挂着定安伯府灯笼的马车恰好就从他们眼前经过。

    萧晏清看着马车从眼前经过, 眸光微眯, 这三年他不是没有派暗卫去将许听白杀了, 奈何不是恰好有人过来打扰,又或者莫名被许听白给躲过了。甚至于, 他让南念去下毒,中毒的每每都是伺候许听白的人,许听白每次都没事。

    这般古怪的事屡次发生,萧晏清心下就有了怀疑,安排了人进了定安伯府。

    除了从小到大被老天爷偏爱的萧成琮,以及永州城中的沐十安,这许听白算是第三个。

    动不了手,也下不了毒,更是无法种下蛊虫。

    那他倒是要看看,这人对于老天爷到底有何用处。

    “知初,是你家府上的马车。”宋子昊看向许知初。

    许知初眼带讽刺:“三皇子应该下学了。”

    “倒是没料到,那人竟然会救过薛贵君一命。”宋子昊当初从许知初口里听到这事的时候,可是惊讶的很。

    宋子瑜很想凑上前说,没办法谁让薛贵君是主角攻姆父,这不就是要给主角攻和主角受成功搭上线,提供法子嘛。

    只是他倒是意外许听白会因为薛贵君从而再认识萧成琮,分明在原书里许听白是先认识了萧成琮。

    自从三年前改变了原书里沐十安的命运,还给自己赚了个郡主分位,宋子瑜更确定了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薛贵君让母亲好生待他,为人择一门良缘,其他倒也没什么,赏赐了些礼,倒是将许听白的名声挽回了些。”许知初摇了摇头:“罢了,不说这人了,你们不是要回侯府吗?”

    “知初哥哥不是也要来我们府上做客吗?”宋子瑜问道。

    “自然是来的。”宋子昊笑着看向许知初:“关于大学,还有几点要与知初好好探究一二。”

    对上宋子昊的目光,许知初有些不好意思的错开了目光,点了点头:“嗯。”

    听到大哥要和知初哥哥探讨学业,宋子瑜立马一个头两个大,学霸的世界不是他这种学渣能懂的。

    “别忘了,裴夫子让你抄写论语中里仁篇,明日上课他要看的。”萧晏清眼瞅宋子瑜完全忘了这事,提醒道。

    宋子瑜:……

    该死的,他忘了。

    一旁的沈灼很是庆幸的暗自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他爹和他娘只需要他识字便好,不然无法想象,他得被罚抄多少本书。

    沈灼还要去上武学课,跟宋子瑜他们告了一声别就先走了。

    “大哥,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宋子瑜走到宋子昊身边不放心的叮嘱道。

    “都答应你了,就不会失言。”宋子昊好笑道,想到方才萧晏清说的那句话,揶揄道:“也不会告诉姆父你偷溜出府的事。”

    宋子瑜震惊:他大哥怎么猜出来的!

    一点一点挪动脚步,重新挪到萧晏清边上,宋子瑜拉住萧晏清的手。

    还是小哥哥比较安全。

    “都是八岁的双儿了,别再拉你小哥哥的手了。”宋子昊嫌弃道,万是不承认自己有些嫉妒。

    “大哥,前些日子我还见你拉着知初哥哥的手。”宋子瑜学着方才宋子昊对他说的话,唾弃道:“都是十五岁束发的年纪,还要牵人家的手,啧啧啧。”

    许知初看着兄弟两开始斗起了醉,分明是子昊见小瑜宝不拉自己大哥的手反而是拉起别家男郎的手,吃味了。

    “若是说小半月前的话,那是我不小心崴到了脚,你大哥怕我走路吃痛,这才扶着我,眼下已经没事了。”许知初解释道。

    “听听。”宋子昊睨了宋子瑜一眼。

    宋子瑜借着萧晏清的大半袖子藏起半个身子,朝宋子昊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书里是谁成了恋爱脑,为主角受哐哐撞大墙。

    萧晏清看着宋子瑜躲在他身后还不忘朝宋子昊哼声,无奈又好笑。

    到了府。

    宋子瑜立马就拉着萧晏清的手,朝他的院子快步走去。

    徒留宋子昊又气又好笑。

    “你看看,谁家的小双儿就只知道粘着别人。”

    许知初就当没听见语气里的酸气:“不是还有我陪着宋大世子。”

    一直在院中等候的宁星看见宋子瑜拉着萧晏清走过来,连忙走了过来:“小公子,肖少爷。”

    “宁星,东西拿回来了?”宋子瑜问道。

    宁星:“拿回来了,就放在屋中桌子上。”

    “好嘞。”宋子瑜就朝屋子里跑过去。

    萧晏清也跟了上去,他怎么没有印象阿瑜有去买什么。

    “小哥哥,你快来看看,这是我让宁星去找人打的银筷子。”宋子瑜将木盒子打开来,就迫不及待的拿给萧晏清看。

    “阿瑜,你为何想到要做这些?”萧晏清询问。

    宋子瑜坐在凳子上,拿起一双银筷子:“不是说银筷子能试毒吗?我好奇就想看看是不是如此。”

    也怪他上辈子也没有关注过方面,想到银筷子还是因为那些电视剧。

    书里没写姆父的死因,但是却写到过在大哥去永州考科举前,姆父的身体是没有问题。

    如何能让人短时间内就死亡,那下毒就有很大可能了。

    所以他才会想到那些电视剧里讲过的银针试毒,让宁星拿着几锭银子找铺子打了银筷子。

    萧晏清从盒子里拿出一双筷子,看着宋子瑜:“银筷子是能试毒,但也就鹤顶红砒霜类的才能试出来,很多慢性毒药它是试不出来的。”

    “啊!”宋子瑜大失所望。

    萧晏清想起宋子昊先前说的话,阿瑜最近很是关心瑜书华的身体,想了想,问道:“阿瑜,你……是为了小叔?你觉得有人会向小叔下毒,是吗?”

    “啊?小哥哥你为何这么问?”宋子瑜神色有些慌张。

    “不是说有事都会跟小哥哥说的吗?”萧晏清说道。

    宋子瑜想了想:“小哥哥,你可不能说我是胡思乱想,唉,好吧,我就是有些胡思乱想。”

    宋子瑜双肩耸拉着:“我前些日子老做梦,梦到姆父突然暴毙而亡,爹爹也随着姆父一起走了。你说就做一次也就算了,我可以当作是噩梦,可连续重复做了好几个,我这不就有些心慌。但又不敢直接跟姆父和爹爹说,怕让他们担心起我来了。”

    萧晏清:“梦?”

    “嗯。”宋子瑜点了点头。

    萧晏清不由想起三年前,那一个阿瑜崩溃大哭的夜晚,那也是因为一个梦,梦里竟是说他会杀了宋子昊。

    后来,不论他如何询问,宋子瑜也只是说他是看多了话本子,才会做这种梦。

    可,分明,那时候,宋明远和瑜书华也未跟他提过太子,更甚至那时在金陵城百姓眼中只知道大虞有个品行温和的太子。

    这三年里,他也不是没有跟阿瑜侧面打听过,可每每提起太子,阿瑜都会找别的话题扯开,要么就说太子殿下他又不认识,直接就蒙混过去。

    倒是让他有时候会在想,若阿瑜知道他就是太子,该会如何?

    “小哥哥,你在想什么?”宋子瑜见萧晏清竟然不说话,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萧晏清握住宋子瑜在他眼前挥舞的手:“在想阿瑜说的这个梦。”

    “哦,刚才小哥哥说可以让府里大夫给姆父请平安脉这事挺好的。”宋子瑜说着自己打算:“小哥哥,你有没有好的大夫推荐啊,我想再找个大夫每五日都来给姆父看看。”

    “阿瑜,这是防着一手啊。”萧晏清笑道。

    “嗯……就是觉得如果府里大夫有用,我为何屡次梦到这个,所以,想再请一个大夫。”宋子瑜继续胡诌,但这胡诌也并不是没有缘由的,书中侯府必然也是有大夫在的,可这大夫若是有发现,或者医术高超,他姆父又怎会突然去世。

    “这事就交给我,我让南念去找个医术高超的大夫。”萧晏清应道。

    宋子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拉着萧晏清的双手兴匆匆说道:“永州那位能治好安安的大夫就不错,小哥哥你想,宁闻婉那些年找了这么多大夫都没用,却是被他给治好了,定是有了不起的地方。或者要不将那位游医找来也可以,当初他能让小哥哥醒过来,医术定也是可以的。”

    萧晏清莞尔,阿瑜口里的两位那根本就是一个人,只是蛊道现在被他安排到了其他地方,只能跟阿瑜说声抱歉了。

    萧晏清:“我让南念在金陵城里找找。”

    宋子瑜举手:“那我写信给安安和溪溪哥哥让他们帮忙问问那位大夫可愿意来金陵城,来回路费我都包了,包吃包住,给他每个月五十两!”

    从永州回来后,他时不时就会跟安安他们通信,而且安安和溪溪哥哥两年前就成亲,当时他还特地派人去永州给溪溪哥哥添了嫁妆。

    “你这可真是大手笔了。”萧晏清笑道,自从三年前放下话要跟瑜书华学习经商,这几年那是精打细算起来了,可唯独对他却很是大方,每月瑜书华发给他的月银都给他,更甚至在一年前,学着自己开了一家铺子,赚了钱,还给他分了红。

    说他是他的童养夫,怎么能缺了钱花。

    倒是有担当的很。

    “可不是。”宋子瑜狠狠吸了吸鼻子,来回起码要四五十两,他现在月银也才涨到了十两,那大夫可是他的五倍!

    “想让马儿跑得快,自然要让马儿吃上草,只要他能照看好姆父的身体,银子反正能赚回来!”宋子瑜很是大气!

    “大夫这事,我替你记着。”萧晏清笑着揉了揉宋子瑜的头。

    “你这般操心,不若跟小叔说一说,小叔自己有所警惕,比你这边忙成一团来的好。”萧晏清建议道:“我知你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可总归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当事人有些警惕。”

    “我想想。”宋子瑜很是纠结:“小哥哥,我先去找姆父,把银筷子给他。”

    萧晏清:“好,那我就在这等你。”

    宋子瑜抱着木盒子,就去了主院,正看到喻书华坐在院子里翻看着书。

    “姆父。”宋子瑜跑过去。

    “怎么突然过来?”喻书华放下手中的书。

    “给姆父送东西来了。”宋子瑜将手里的木盒子放到桌上,瞅了眼桌上的书,他大哥绝对是遗传了姆父的好学。

    “嗯,这是什么?”喻书华从桌上拿起木盒子。

    “我给姆父和爹爹做的银筷子。”宋子瑜坐在石凳子上,竖起三根手指:“用了我三个银锭子呢。”

    “以后姆父你和爹爹吃饭就用银筷子吧,我做了四双,你们可以换着用。”宋子瑜说道。

    “怎么想着给我和你爹爹做起银筷子了?”喻书华好奇问道。

    “因为我也能赚钱了啊,所以想给姆父和爹爹送礼物。”宋子瑜将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自从开年后,你就老是提醒我要我关注自己身体,如今又是送了我银筷子,小瑜宝你这是怎么了?”喻书华满眼关切的看着宋子瑜。

    宋子瑜没想到姆父会问起这个,下意识就躲开了喻书华投来的视线,他还是不打算告诉姆父爹爹,他跟小哥哥说的那番话,按照他爹爹的性子定要觉得是旁人跟他说了什么,让他胡思乱想了。

    “因为我最爱姆父了。”宋子瑜上前一把抱住喻书华撒娇道:“这不想着沈姨身子弱,就是因为当初生下灼灼落下的病根,所以就想时刻注意姆父的身体,我还想姆父陪我一辈子呢。”

    “你啊~”喻书华也不知道信没信,笑着戳了戳宋子瑜的小脑袋:“那我就替你爹爹,一起谢谢你了,让小瑜宝破费了。”

    宋子瑜笑着:“不用客气。”

    “逢有五的日子,你就要来学如何经商,你现在已经八岁了,学看账本也有些日子,我让喻文将你那铺子的账本给你,你先看看,待后天,你将你从账本里看到的信息告诉我,也算是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喻书华想是没有看到宋子瑜呆愣的模样,自顾自说道。

    宋子瑜傻眼了。

    “小瑜宝?”喻书华忍下笑意,转头就吩咐喻文将店铺账本拿来。

    宋子瑜看着手里被姆父塞进来的账本。

    不是他不愿意看账本。

    就是……他明明是去送礼,怎么还拿回来一项课后作业。

    “阿瑜,你这是?”萧晏清看着拿着一本书,憋着嘴走回来的人。

    “这是我那小铺子的账本,姆父让将从账本看出来的信息写出来,后天二十五号交给他。”宋子瑜坐到凳子上,双手趴在桌上,有气无力。

    “这不是很好,你可以清楚知道你铺子盈亏情况。”萧晏清宽慰道。

    他也不在意这个,倒是他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小哥哥,我还是没有告诉姆父关于我的梦,但是我觉得可以让别人告诉姆父。”宋子瑜狡黠一笑。

    “你倒是说来听听。”萧晏清挑眉。

    “我打算找人假扮是算命的!”宋子瑜得意。

    “算命?”

    “对啊!我找一天将姆父带出门,然后带到装作算命人的摊子上。”宋子瑜说起自己计划。

    萧晏清沉默:“我觉得小叔应该不会信。”

    “我可以先告诉一些姆父最近的事给那假扮的人,让那人故弄玄虚一番,想来姆父就能信了。”宋子瑜补充道。

    萧晏清想了想:“既然你想借别人的口让小叔有所警惕,不若直接找一个本身就容易被小叔信任的人。”

    宋子瑜沉思,随即抬眼朝萧晏清看去:“小哥哥,你要帮我去说吗?”

    第064章 第 64 章

    闻言, 萧晏清一笑:“当然不是我了,我的意思是小叔不是会去承安寺上香,不若请承安寺的和尚帮忙说说。”

    “承安寺的和尚会愿意吗?”宋子瑜表示怀疑。

    “会有人愿意的。”萧晏清眼中划过一抹幽光。

    “再过几天, 就是上巳节了,到时候姆父就会去承安寺上香, 小哥哥, 你真的能说服承安寺的和尚帮忙?”宋子瑜有些狐疑,他也不是不相信小哥哥, 可承安寺那可是国寺啊,能被收买?

    “放心。”萧晏清笑道。

    他也想借此机会弄清楚,为何阿瑜会有这么些想法。

    只是还没到去上巳节的日子, 宋子瑜还琢磨小哥哥要怎么说服承安寺的和尚帮他们说些神神叨叨的话,让姆父有些警觉。

    却没想到,送的银筷子竟然就真的派上了用场!

    看着银筷子底部明显泛起的黑色, 众人面色顿时十分难看。

    喻书华夹着乳麋肉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 宋明远立马将喻书华的手里的筷子给一把夺过来扔到了桌上。

    萧晏清将那盘乳麋切肉端到眼前,用着自己的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肉,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随即将筷子放到了桌上,对着宋明远说道:“乳麋肉上应是被人下了砒霜。”

    砒霜!这是要人命啊!

    宋子瑜听到这话,一双杏眼怒目圆瞪,看着宋世杰一家, 似是要将人活剥了去。

    “你们竟然是想要毒死我姆父!”

    宋子瑜将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掷向坐在对面的三个人, 恨不能这手中的筷子成了箭矢直接将人戳穿了心, 才好。

    这几年, 宋世杰他们一家三口因为都签了长工契约,在布庄里做工, 也算是老实。因长工契约这事,并无人知晓,搭着镇远侯的名,宋晴之也算是得了一份好姻缘,两年前嫁给了一位吏部小官的嫡子,喻书华还给添妆了。

    今天,恰好是宋世杰的儿子宋博文进书院开蒙的日子,宋世杰便带着妻女一起来了侯府道谢。

    顺带,也是给侯府报喜来了。

    成亲之后,两年了,宋晴之总算是有了身孕。

    姆父见了,便就留了宋世杰一家,还让小厨房将宋晴之带来的乳麋肉一并做成了菜。

    却没想到,那乳麋肉竟是事先被人放了砒霜。

    宋子瑜气的都有些发抖了,如若不是前些日子突发奇想,做了银筷子给姆父和爹爹,今日可不是他们一家子都得死于非命。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这种想要卖女儿,女儿出卖父亲的人家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大哥,我不知道这乳麋肉上会有砒霜。”听到砒霜这两字,宋世杰一张脸瞬间惨白,看着怒火中烧的宋明远,下意识的就站起来着急解释。

    “这是晴之带来的。”林万芊更是直接将宋晴之推了出来。

    宋晴之被自己母亲毫不留情面的推了出来,面上也是惨白一片,压根不知道为何好好地乳麋肉上竟是被撒了砒霜!

    “对对对,这是宋晴之拿来的,我们并不知道。”听到林万芊说的话,宋世杰连忙就是附和,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女儿会如何。

    早就知道自己父母的嘴脸,何况这时候宋晴之也没时间在意,煞白的脸,看着桌上的那碗酸菜鱼,满脸不可置信:“这是公公好友前日送来的,公公见我怀孕辛苦别是将它转送给了我,乳麋肉甚是少见,想到今日要来见大伯和大伯母,便就将这也带了来。”

    说罢,宋晴之跪在地上:“大伯,大伯母若是我们家下毒,与我们来说有何好处,反而会深陷囫囵之地,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在场所有人都毒死了,唯独就我们家还活着,这不是明晃晃再告诉别人我们有鬼。”

    “那若是,你双亲也死了呢?”宋明远冷眸看向宋晴之。

    “宋晴之,难不成你竟因为我们偏爱你弟弟,也想将我们毒死不成。”林万芊怒喝道,好似这样就能和宋明远他们站在一条线上,不会再被怀疑似。

    宋晴之看了眼自己那对凉薄之际的父母,他们家真的是从根子上就已腐烂至极了。

    宋晴之不再去看自己的父母,冷静下来,一双眸子沉着的望向宋明远:“大伯,就像我说的,您死了,与我们家来说有什么好处。我们一家都是靠着镇远侯府之名才能得以在金陵城存活下来,我的夫家更是因为我爹是大伯您的庶弟,才愿意让嫡子娶了商户家的我。如若您不在了,我的日子,我们家的日子,必定是一落千丈。”

    宋明远看向宋晴之,就像是宋晴之虽说,有了镇远侯府才有了他们家。

    宋子瑜想到原书中,他们就是因为背靠定安伯府,才在大哥失利之后乘虚而入,一双眸子盯着宋晴之,发问道:“那如果是你背后有人呢?”

    听到宋子瑜的话,萧晏清朝身边的双儿看去,他倒是没想到阿瑜会这般说,却是想起了前几日他答应阿瑜去找承安寺和尚的事。

    这刚送了银筷子,这银筷子就派上了用处,委实过于巧合了点。

    还是……萧晏清看着宋子瑜。

    还是,阿瑜的梦,或许存在着某些联系。

    “这般要命的事,背后有人?能有谁能帮我们在皇上手里保住命。”宋晴之自嘲一笑。

    “你今日过来,应该不是单纯为了报喜吧。”喻书华已经从差点死亡的恐惧之中冷静了下来,将宋世杰一家到来之后的事回忆了一遍,看向宋晴之。

    闻言,宋晴之贝齿狠狠咬了一下下唇。

    为什么?

    她当初以为定安伯即便年纪大有些好色,但凭她的手段,她定能进入定安伯府的门。可自从定安伯见她爹爹没有按计划行事,更是将银两还给了他,便是明白这事镇远侯府已经插了手,知道这不是他一个小小伯爷能对抗的,便就直接放弃了她,又去找了别家的小娘子。

    她恨过镇远侯府,但她也明白他与定安伯不过是色与利的交换罢了。

    一年后她又认识了他的夫君,虽说公公在吏部也不过是个从五品小官,可吏部的从五品那可是相当于别人家的从四品,她费劲心力成功嫁给了夫君,可不过过了半年,夫家就因为她未有孕,接二连三为夫君纳了妾室。

    说是因为她未有身孕,其实说到底不过是见无法通过她攀附上镇远侯府罢了。

    她赌过气,不忿过,可是到了最后,却也是因为和夫君说起镇远侯很希望有个女儿,奈何双儿只能生下男郎和双儿,无法生育女娘,很遗憾。

    她这才有了这一胎。

    又可笑,又讽刺。

    宋晴之扬起了头,将自己可笑的小心思摊开在了众人眼中:“为了告诉夫家,我和大伯关系尚可。”

    宋晴之目光定定的看着喻书华,勾起一抹笑:“大伯母,您应该知道,娘家薄弱,在夫家会有何等境遇。不怕大伯母笑话,我夫君娶我只是为了能搭上大伯你,奈何我家早已被厌弃,哪有什么情分可言,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所以我今日随着父母一起来,不过是为了表现给夫家看,给自己添几分筹码罢了。”

    “我想,或许可以从宋晴之身边的人查起。就像宋晴之所说的,若是她下毒,百害而无一利。”一直没有开口的萧晏清却是突然帮宋晴之说了话。

    “小哥哥。”宋子瑜嘟着嘴,有些不瞒:“你怎么帮她说起话来了。”

    他可是记得,原书里就是这个宋晴之坏心眼的帮定安伯吞噬他们家。

    “阿瑜,我不是帮她,我只是在寻求一个真相。”萧晏清解释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乳糜肉上的砒霜到底是谁下的吗?”

    宋子瑜其实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气愤了。

    宋晴之的那番话,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原书里他们家也是偷偷摸摸丝毫不敢正大光明与镇远侯府作对,更甚至也就是个捡漏角色。

    如今,又怎么敢做出这种下毒的事。

    也是他刚才见银筷子变了色,又听到小哥哥说是砒霜,吓怕了,没来得及细想。

    “这几日,你们便在侯府住下吧。待事情查明清楚,我必然会将你们好好地送回各府。”宋明远看向三人的目光冰若寒霜,丝毫没有想要询问的意思,直接就下了命令。

    “宋博文我也会派人带着的。”

    “大哥,留下来当然没问题,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是,那个,博文才四岁,还得去书院,这……”林万芊鼓着勇气上前问道,触及到宋明远冷颤的眸子,瞬间打了个寒颤,低下了头,再也不敢说话了。

    宋明远:“只要确认你们真没问题,宋博文就会一直好好地在书院里上着。”

    萧晏清没说话,只是看着筷子上因为夹过的那块乳麋肉而沾染上的一点红。

    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东西分明是……

    萧晏清看向跪在地上的宋晴之。

    三年前的宋晴之,有些小聪明,却很是浅薄又眼短。

    如今的宋晴之,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萧晏清趁着众人没有注意,将那双筷子用帕子保住放入了袖口中。

    此时,一直在外守着的宋管家却是神色有些难看的走了进来,仿佛是没有看到屋子里慌乱的一切,径直走向宋明远和喻书华面前。

    “侯爷、主君,厨房做菜的张大厨突然口吐白沫,晕倒在地,幸好药性不够,被府中的陶大夫救回了一命。”

    话语一落,听到这话的众人,面色更是难看。

    宋明远更是将桌子给捏碎了一角。

    “查,仔细地给本侯查,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下毒!”宋明远狠狠说道,目光朝宋晴之看去:“宋晴之周围也别放过!”

    “是,侯爷。”

    第065章 第 65 章(二合一)

    宋子瑜小院子里。

    “小哥哥。”宋子瑜有些后怕的拉紧萧晏清的衣袖:“我都不敢想若是姆父吃下那块乳麋肉会怎么样。”

    “没事的, 这不有你的银筷子。”萧晏清安抚将宋子瑜拉过来,安抚的拍着他背,说出自己的猜测:“这毒应该下的不多, 不然那偷偷藏肉的张大厨,也不会被救回来。”

    “小哥哥, 你这话的意思是?下毒的那个人不是想要毒死人。”宋子瑜仰起头, 疑惑的看着萧晏清。

    “或许吧,总归还是要等查清后才能知道。”萧晏清说道, 随即垂下头,宽慰着宋子瑜:“阿瑜,莫要多想, 我已和承安寺的空相大师说了,他皆是会帮你和小叔说的。”

    “竟然是空字辈大师!”宋子瑜震惊,他有时会跟着姆父一起去承安寺, 他清楚记得承安寺的掌门便是空明大师, 都是空字辈的。

    “阿瑜竟然知道这些。”萧晏清笑道。

    “小哥哥,我已经八岁了!早已不是五岁了,别老用小孩子的语气。”宋子瑜不高兴的瘪嘴。

    萧晏清不由轻笑出声:“是我问题。”

    两人坐到一旁的石凳上,萧晏清亲手给宋子瑜剥了一只橘子递过去:“那空相大师乃是承安寺住持的师弟,我派的人与他说起你这个梦,他很是有兴趣,便是愿意帮你与小叔说一说, 更何况若真能因此救小叔一命, 与他来说也是功德一件。”

    “小哥哥, 太谢谢你了。”宋子瑜万分感激:“后日就是上巳节, 到时候我定会和姆父一起去承安寺。”

    “嗯,我也会和你们一同去。”萧晏清说道。

    很快就来到了上巳节。

    这两日, 因为乳糜肉有毒事件,镇远侯府的气氛一直很沉重,也幸好有宋子瑜偶尔的耍机灵,算是能让全府的人轻松点。

    本来宋明远是不想让喻书华去承安寺的,这两日每每想到那日的场景,他就不由的后怕,以至于这两日除了早朝,他都要看着喻书华才好。

    “你若这般不放心,不若与我一同去。”喻书华笑着建议道。

    宋明远:“嗯,我觉得可以。”说罢,就准备换套衣服,就跟自家夫郎一同去寺庙。

    喻书华:“但是提醒你一下,去寺庙的基本都是双儿和女娘。”

    闻言,宋明远转身,煞有其事的问道:“那我不是该在眉心点颗红痣?”

    此话入耳,喻书华顿时哭笑不得,上下打量了下宋明远的体格:“你若真点了,那才叫吸引人了。这般魁梧的双儿,按照双儿的体质,万万是不可能的。”

    “夫郎这是嫌弃夫君了。”宋明远故作委屈。

    “快去换衣服,小瑜宝要来催了。”喻书华无奈。

    宋明远刚将衣服换好,院内果然传来了小瑜宝的询问声。

    “姆父,你还没有好吗?”拉着萧晏清来到主院的宋子瑜大声唤道。

    “还没好,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宋明远回道。

    “爹爹,你也去啊?”宋子瑜走进屋子,瞅着宋明远,有些嫌弃。

    “怎么,你爹我跟你去,就不愿意了。”宋明远睨了宋子瑜一眼。

    “嗯……算了。”宋子瑜挥了挥手:“我是个大度的双儿。”

    宋明远不爽了,一把揪起宋子瑜的衣领,虽说宋子瑜八岁了,可这小身板对于宋明远来说,一手拎一个都绰绰有余。

    “怎么了?爹,我又没说不愿意你去,你怎么又把我拎起来了。”宋子瑜双手交叉在胸口,抬头瞪着宋明远。

    “这不是怕你走路辛苦,我家最大度的双儿。”宋明远边说边拎着宋子瑜朝大门口走去。

    宋子瑜:我信你个鬼。

    罢了,谁让他是人家的好双子,就当做可怜这两日爹爹的害怕和愤怒吧。

    看着两人渐渐变小的身影,喻书华走过去,有些好笑:“他们这两父子啊。”

    “父子感情深厚,是好事。”萧晏清笑道。

    宋明远直接就把宋子瑜拎上了马车,喻书华和萧晏清随即也上了马车。

    车夫一挥鞭子,马车朝前走去。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马车到了承安寺。

    “夫郎,小心。”宋明远先下了马车,伸出手,小心的将喻书华牵下了马车。

    宋子瑜仗着自己长高了不少,直接就跳下来马车。

    “不过才辰时过了一半,就这么多人了。”宋子瑜看着前面不是带着婢女就是自己夹着篮子的双儿和女娘。

    “以前,若不是你怪爱睡懒觉的,我们也不会到了巳时到了。”喻书华打趣道。

    “这……小孩子长身体,睡眠很重要的。”说完,宋子瑜还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哥哥已经和他说了,那位空相大师会在里面摆一个替人解卦的摊子,到时候他让姆父去求一个卦,再去空相大师那边。

    镇远侯的长相在金陵城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何况今日来承安寺烧香拜佛的达官贵人的家属更是不胜凡几,见宋明远走向大殿,一个个都大为吃惊。

    大虞朝的男郎都不屑去寺庙,不是不信佛,而是觉得去了寺庙就好像与那些双儿女娘一般,而且这种事情,通常祈福的不就是由家里的双儿女娘办就好了。

    眼下却见堂堂镇远侯陪着自家夫郎来到承安寺,身边还带着一个双儿和一名男郎,莫不是世子和小公子?

    这也没办法,关于大虞太子萧晏清,除了如今上早朝的文武百官得以看见,其余的人那是压根很难见到,也就王亲贵胄借着皇宫家宴能见上几回。

    “我去为我母亲点一盏长明灯。”萧晏清与宋明远和喻书华说道,这也是他来这里找的借口。

    “嗯,好的,你去吧。”宋明远点了点头,他的好友啊,他何尝不想为她点上盏长明灯,奈何他不行,那是逾越。如今太子去点,即便皇上知道了,身为儿子为母亲点上一盏,又有何妨。

    “姆父,我们去求个一卦,让佛主保佑我们家,也保佑大哥科举一切顺利。”宋子瑜拉着喻书华的袖子。

    “好。”喻书华应道。

    “我也去求一个。”宋明远附和道。

    落在众人眼中,那就是镇远侯带着夫郎和双子一起拜佛求卦,让正在殿中其他过来拜佛的双儿女娘皆是不敢置信。

    不仅陪着夫郎双子一起来,甚至还一起朝佛祖跪下求得一卦,更甚至签筒还是在自己夫郎手里。

    众人震惊,都不自觉的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夫郎,求得什么了?”宋明远见有卦掉落,问道。

    “那需要让大师看看。”喻书华将卦签拿在手里。

    宋子瑜:“那我们就找大师看看!”

    说罢,宋子瑜站起来,就朝四周看去,小哥哥说了,空相大师就是在殿内替人解卦的。

    果然,当触及那名穿着袈裟的师傅,宋子瑜双眼就是一亮,拉着喻书华的袖子:“姆父,解卦就在那边。”

    “好,我们一起去。”喻书华笑道。

    “毛毛躁躁的。”宋明远上前一把从宋子瑜手里将自家夫郎的袖子拽了回来,将夫郎的手牵在自己的手里。

    宋子瑜:……

    他好想上前踹上一脚。

    众人:他们怎么突然觉得牙疼了。

    “大师。”喻书华很是恭敬的对着空相大师,双手合十说道。

    “阿弥陀佛,夫郎好。”空相大师一笑:“可是需要解卦。”

    “需要需要的,空相大师,您可要好好看看卦。”宋子瑜连忙上前,将手中系着的五彩手绳来回晃了晃,这是他们约定的记号。

    空相大师见了宋子瑜手里的五彩绳,立刻就明白了,这便是那位口里的小公子了,果真是一副灵动的模样。

    空相大师从喻书华接过卦签,这卦也就是普通的卦,还是一句算是不错的话语,可这人的面相却是……

    空相大师嘴角带着笑,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不知夫郎可愿让贫僧看看手相。”

    喻书华不明白解卦还需要看手相,却也将自己的右手递过去。

    空相大师一看,心下了然。

    果然,是个显贵的命,奈何却也是短命的命格。

    如此一想,空相大师朝宋子瑜看去:“不知这位老爷和小公子可否愿意让贫僧看看手相。”

    宋明远狐疑的眯起了眼:“可是我夫郎的手相有异。”

    “这,贫僧还不能确定。”空相大师想了想,就对身边另外一人僧人说了几句话,

    “大师,我每年都有来承安寺上香祈福,却是端大师有些面生。”喻书华微笑着看向空相大师,嘴角的笑意却是别有深意。

    宋子瑜:!

    难道小哥哥其实是找人假扮僧人!

    空相大师:“阿弥陀佛,贫僧法号空相,是住持师兄的师弟,这十五年来,一直在外苦修,有幸参悟了些佛语,也到了和住持师兄约定的十五年期限,便就回到了承安寺。”

    喻书华:“原是如此。”

    空相大师:“贫僧见与你们有缘,佛曰:有缘人可渡之,不知三位可否愿意去贫僧的禅房。”

    宋子瑜恍惚:不就是让人空相大师说几句话,怎么就成了要去人家大师的禅房了。

    宋明远惊诧:莫不是这老秃驴从夫郎手相里看出什么不对了。

    喻书华狐疑:这大师莫不是想要多化一些缘。

    三人三种想法,却是同样的点了点头,随着空相大师去了他的禅房。

    而此刻的,另一边。

    借着给先皇后放长明灯的理由,来到了承安寺的后山,见到了禹阴,还有先一步来此地的南念。

    “主子,四皇子那边来信,南夏老皇帝有些不行了,他想让您助他登上皇位,来日必有重谢。”禹阴说道。

    “蛊道那边有了信,南夏老皇帝压根没事,不过是障眼法罢了,此刻哪个皇子跳出来,那人必死无遗。”萧晏清表情冷漠。

    禹阴没想到主子竟然早已知晓了情况,更甚至先一步让蛊道去查实了,“那属下就安排人回绝了。”

    “不用管,就让他自取灭亡吧。”萧晏清丝毫不在意:“让人去四皇子那边,将留有我们与四皇子通信的证据给抹了。”

    禹阴:“是,主子。借由三年前,主子帮南夏赢了北齐一战,骗取了四皇子的手信,我们在南夏的情报组织已经很是成熟,即便有朝一日被查出,这背后的主人也只会是四皇子。”

    “所以四皇子,早点死了才好。”萧晏清勾起一笑:“永州那边训练如何了?”

    禹阴:“军队现已有一千余人,得主子相助,知府给建设了几处由游民组成的村落,没有人知道这些村民会分批进入山谷训练。而被赵行检找出的铁矿位置,铁矿产量丰富,再结合之前从给开平帝那处矿区挖出的铁矿,足以打造四千余件兵器。”

    “永州那边,你看紧点,军队训练不可马虎。”萧晏清眯起了眼,他费尽周折从而养出来的军队,可不能给他出了岔子。

    禹阴:“是,主子。”

    “宋晴之那边的事情可查清了。”萧晏清看向南念。

    “挺好查的,倒是没想到这位宋晴之也是个心狠之人。”南念道,这话听起来不好听,可神情却很是赞赏,将宋晴之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萧晏清:“想来宋明远派去的人也该查到些什么了。”

    南念:“沈家这两父子对外一派儒雅姿态,也是我们早已掌握了百官们的情报,才能两日内将此事查清。”

    沈家便是宋晴之的夫家。

    “那就将沈家特意隐瞒下来的情况透露给宋明远的人。”萧晏清转而一笑,眼眸却是阴冷的很:“明晚将下毒的人带过来,留给宋明远一日查探时间。”

    南念一愣,没想过主子竟然会屈尊纡贵见身份如此卑微之人,何况这事很小,不过是一户小官的家事。转念想到那一日一起吃午膳的还有小公子,这下明白了,这是因为小公子,若是没有那双银筷子,小公子若是吃了,即便份量不多,可小公子年纪尚小,可没有成年人扛得住。

    “是。”南念颔首。

    视线一转,宋子瑜和父姆随着空相大师来到了他的禅房,或许是因为他的辈分高吧,还有一间小而清幽的院子,院内还有好多竹子,不像是僧人的倒像是什么文学大家的喜好。

    可也就除了这些竹子比较惹人眼,其余的倒真的是应了那一句‘禅味由来最清苦’。

    “大师,不知可是我夫郎这手相有什么问题。”宋明远坐下就迫不急待的问出口。

    喻书华倒是没想这么多,从他还未出阁之时就做起生意来,可没少被当地的百姓甚至是那些出家人指手画脚,也是因为嫁给了宋明远,为了在金陵显得不那么特别,才开始定时上香求佛,说到底,他对于佛祖什么的也没多少心诚。

    空相大师:“阿弥陀佛,端夫郎的面相和手相,实乃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却是会因小人短命的命格。”

    “胡说八道!”宋明远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两天前的事情,爆怒出声。

    喻书华倒是比宋明远冷静很多:“不知大师为何这般讲。”

    “贫僧端夫郎命门发暗,故才会提议端看夫郎手相,却是看出夫郎命格。”空想大师依旧那般温和说道。

    “大师……”

    不等喻书华说完,宋明远就急急打断道:“我夫郎命格要如何挽救。”

    空相大师温和道:“不若让贫僧也为老爷和小公子看一看手相。”

    宋明远和宋子瑜对视一眼,二人将手递了出去。

    空相大师接过二人的手,仔细端详了一番,若是看得仔细,便是能看出当空相大师端看宋子瑜手掌心的时候,眼底深处却是浮上几分惊喜神色。

    空相大师抬起头,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神情:“阿弥陀佛,这位老爷,您与您夫郎一样,皆是活不长久的命格。”

    听到空想大师说姆父命格短命,宋子瑜只当是跟小哥哥打好了招呼,可如今怎么也说起他爹爹活不长久了!

    宋子瑜下意识朝空相大师看去,满目惊诧,在书中,姆父和爹爹就是活不长久的命格。

    喻书华听到空相大师竟然也说宋明远与他一样是个短命的,也不由被惊道了:“你说我夫君也是短命的?”

    “是。”空相大师应道。

    “大师,你此话可当真。”喻书华沉下眸子:“那我的小双子又是如何的命格。”

    空相大师:“小公子的命格,与你们相绑,你们好他才好,看二位命格,待二位离去,由你们二位带来的富贵荣华也将会被人吞噬殆尽,后代终将惨死收场。”

    宋明远阴沉着脸:“空相大师,你既然能看出我们的命格,可否有法子改变。”

    夫郎,子昊,小瑜宝,不论哪一个都不是他能接受得了的。

    宋子瑜此刻真的是一脸吃惊的看着空相大师,这空相大师莫不是真有什么门道,不然怎么说的和原书当中他们镇远侯府的下场分文不差!

    想到这里,宋子瑜看着空相大师的目光不由带上满分的热切,如果这大师真有什么通天的法门,是不是有办法能将他们一家脱离原书的剧情。

    空相大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宋子瑜那热切的目光,忽然对着宋子瑜温和一笑,随即复又看向宋明远和喻书华两人,笑道:“虽是会因小人,从而短命的命格,却是有幸得天外异星相护,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此话何意?”喻书华不解。

    空相大师:“阿弥陀佛,今年将会是二人的大劫之年,需得保持警惕,远离小人,且有异星相助,必然能顺利度过。”

    “大师,你说的异星是何意?”喻书华拧起眉头。

    “佛曰,不可说。”空相大师温和道。

    而一旁的宋子瑜却是拽紧了自个的袖子,天外异星?莫不是再说他?

    “那我家人的呢?”宋明远问道。

    空相大师:“只要二人躲过此劫难,往后必然是荣华富贵加深,后代亦无忧。”

    宋明远和喻书华不语,倒是宋子瑜看着空相大师,开了口:“大师,你真能算命?”

    “不是算命,只是恰好你们家与我佛有缘,才能得以看上几眼,说上两句。”空相大师笑道。

    喻书华拿出手里两张五百两银票,却是被空相大师一口拒绝。

    空相大师:“此乃,是因贫僧见二位与我佛有缘,方才多嘴一说。”说罢,却是忽然转移了视线,看向了宋子瑜:“小公子,还望您初心不改,”

    “啊?”宋子瑜愣怔,初心不改,是什么初心不改?是救父姆,大哥,他们一家的初心不改吗?

    待到三人走出小院,空相大师转身朝一边转角阴影处看去,抬起手:“阿弥陀佛,殿下既然来了,定也是有事想要询问贫僧。”

    从阴影处走出来的人,赫然是之前还在后山上的萧晏清。

    “空相。”萧晏清走到空相大师面前。

    “殿下,请。”空相大师侧开身子。

    萧晏清走进院子,空相大师也跟着步入。

    “方才你对宋明远和喻书华说的话,孤都听的一清二楚。”萧晏清转身看向空相大师,漆黑的双眸无比幽深:“你口中的天外异星可就是阿瑜。”

    “殿下,若是不嫌弃,不若先饮一杯贫僧这里的一口苦茶。”空相大师倒了一盏双手递给萧晏清。

    萧晏清眯起眼,盯了好一会儿,方才接过空相大师手里的茶。空相大师也不生气,也给自己倒了一盏。

    “这茶味虽苦,却有一种让人心静下来的能力。”空相大师依旧是那般温和的模样。

    萧晏清拿着茶盏并没有喝,只是一双冷眸盯着人:“空相,你该知道,孤并不爱苦的东西。”

    空相大师一笑:“贫僧以为,那位小公子的出现,让殿下得以有了喘息,不再被命运拉扯,口味能有所改变。”

    “十五年前,孤刚出生,你便能看出孤的命线,孤苦一生,为人木偶,为此你在外苦修十五载,只为找到破解的法子。”萧晏清神情淡漠,好似口里的那人并不是他。

    “可惜,贫僧佛性不够。”空相大师垂下眸子:“幸好前些日子得殿下来信,知晓竟是有人能让殿下得以摆脱一二,甚是欣喜。”

    “那你就告诉孤,阿瑜的命格。”萧晏清视线定格在眼前僧人身上。

    空相大师:“小公子,命里带着富贵。”

    “空相,你知道孤想知道什么。”萧晏清没心思听那些废话:“为何阿瑜会做那些古怪的梦,为何他会觉得孤有朝一日会杀了他,可是与你口中说的天外异星有关。”

    “殿下,若是殿下的命格,有朝一日您真会与他有碍呢?”

    “那又如何?”萧晏清冷下眸:“既然他能解决孤的问题,孤必然会保他一世安康。”

    “只是因为他能解决殿下的问题?”空相大师若有所思。

    “也是因为他乖巧听话。”

    “若是他不能再解决殿下的问题,若是他也不再乖巧听话呢?”空相大师对上萧晏清黑沉沉的眼眸。

    “他不能解决孤的问题,那孤就再找其他法子。若是他不再乖巧听话,那孤就将他养的听话懂事。世间万物,孤总会有法子让他们合孤的心意。”萧晏清一笑,笑容偏执又无情。

    “殿下,若他想走呢?”

    “孤养的人,又怎么会想走呢?”萧晏清好似又成了外人眼中温文儒雅之人,可那一双眸子却丝毫不带一丝温度。

    空相大师沉默片刻后,方才垂首道:“殿下,小公子既然能让您摆脱命运的操控,必然命格与您有益。殿下,这命格的有益也是源于命格之人对其的在意。”

    “你是怕孤往后会对他不利?”萧晏清轻笑出声:“阿瑜还真是可爱,不过一面,就让你为他操起了心。”

    空相大师垂眸一笑:“虽是有为他着想之意,但更是实话,出家之人不打诳语。”

    “镇远侯夫夫,命格虽是短命之相,可如今却是注入了新的生机,就像是殿下一般,命运有了转变。”

    萧晏清:“所以宋明远和喻书华会活下来,而孤也不会再受命运的控制?”

    空相大师:“命运既然发生了转变,贫僧自然也无法再窥探一二,即便能窥探,也不多是一些最初的命格。”

    萧晏清沉默不语,只是看着空相大师,起身欲走之时,才重新开了口:“既然你回来了,母后的长明灯树,还望你多去照看。”

    “这是自然。”

    空相大师看着那道高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愿他能走向光明的未来。

    皇后娘娘。

    您也是如此想的吧。

    所以。

    不惜自毁。

    也要与老天爷赌上一赌。

    第066章 第 66 章

    从承安寺回来, 众人的心情都有些不约而同的发生变化。

    宋明远和喻书华想着空相大师的话,今年他们将会有大劫,会遭小人陷害, 想着空相大师口中那个天外异星是谁,如何能帮助他们逃脱死劫。

    而宋子瑜却是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若那位空相大师真能看出些什么来, 知道他并不是原主,他口里的天外异星若真是他的话, 是不是姆父和爹爹,真的能逃离死劫。

    如此想着,宋子瑜目光不由变得坚定起来, 他要挖出书中真正姆父死亡的真相!到底是谁在背后针对镇远侯府!

    萧晏清看着宋子瑜兀自沉浸自己思绪的模样,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他养大的孩子,又怎会不听他的话, 又怎会想从他身边离开。

    从承安寺回来, 吃了午膳,宋明远和喻书华还有事情要处理,宋子瑜去了萧晏清的院子。

    “小哥哥,你说爹爹查出些什么来了吗?”宋子瑜询问道。

    宋世杰一家现在还被关在他们府上,好几个侍卫轮流看守着,姆父还特意派了人去沈家,说是他见宋晴之有孕, 想留在府上几日, 沈家自然是满口应好。

    “阿瑜, 要相信伯父, 想必再过一两日应该就会有答案了。”萧晏清一笑,他可以是特意让那人留到明日, 让人将沈府的消息透露给宋明远,宋明远若还不能发现什么,那真要怀疑他这一品军侯的由来了。

    “若找到凶手,阿瑜想要如何?”萧晏清笑着询问道。

    “给送官府,绳之于法!”宋子瑜说的坚决。

    “不想做些什么?若没有你送的银筷子,阿瑜你也有可能中毒,你还是个孩子,可没有成年人能抵抗得住。”萧晏清低沉着嗓音,缓缓道。

    “啊?”宋子瑜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儿,脑回路才转了过来:“对哦,到时候大家都要吃到了,那我肯定也会吃。”

    见宋子瑜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萧晏清不由笑出声来,原来他的阿瑜至始至终都只是在气愤喻书华可能会中毒,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也有可能会中毒。

    阿瑜,还真是可爱。

    “你说到底是何人在那乳麋肉上下毒,就真不怕被侯府,被皇上算账。”宋子瑜纳闷。

    “或许,那人压根没有想过这毒竟然会送到镇远侯府上。”萧晏清缓缓道,话语别有深意。

    “啊?这什么意思?”宋子瑜有些没明白:“小哥哥,你的意思这有可能是误伤。”

    萧晏清:“我也不确定。”

    另一边,一处四进的宅院里,一名年轻的妇人正搅着帕子,柔媚的脸蛋上皆是惶恐与不安。

    “阿杏,老爷那边可有消息了。”妇人着急询问。

    “小姐,老爷还在上工,府上一切正常。”阿杏恭敬回道。

    “外头也没有什么发生什么事情?”妇人再次发问。

    阿杏摇了摇头:“一切都与往日无异,侯府也未有什么变化,小姐莫要惴惴不安,或许是我们想多了。”

    “小姐,可需奴婢唤个大夫过来开个安神方子。”阿杏关切询问。

    “不用了,你下去吧。”妇人挥了挥手,可这心总是有些不踏实。

    直到傍晚,镇远侯府突然派去了一行人,领头的还是侯府的大管家宋管家。

    宋子瑜听到这消息,连忙朝爹爹姆父正在的偏厅跑去。

    萧晏清见了,也连忙跟了上去,心下倒是对宋明远的速度表示满意。

    “爹爹,可是查到了什么?”宋子瑜还没进偏厅,声音就传了进来。

    “这小子,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宋明远对着喻书华打趣道。

    “你都把宋青派出去了,小瑜宝可不得赶过来了,咱们家的小双子那可是机灵的很。”说到此,喻书华不免有些小骄傲,谁家的小双儿有他家小瑜宝那般灵气聪慧。

    “那是,夫郎生的小瑜宝可是遗传了夫郎的聪慧。”眼见喻书华眼梢浮上的小骄傲,宋明远赶忙顺着拍马屁。

    喻书华挑眉,自也算是应下了宋明远的彩虹屁。

    “爹爹。”宋子瑜跑进偏厅,跑到宋明远和喻书华面前:“爹爹,姆父,可是查清了真相。”

    “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宋明远笑道:“算是查明了,可也是要等人过来,核实清楚。”

    “是谁是谁?”宋子瑜迫不及待问道。

    “等人过来不就知道了。”宋明远点了点宋子瑜的鼻头:“我也让人将宋世杰一家带过来了,你若好奇,便就留下来看看便是。”

    “哇,爹爹,你现在好通情达理。”宋子瑜惊呼。

    宋明远嘴角一抽,即便他让人走,他敢保证小瑜宝绝对会抱着夫郎的大腿不放,等子昊回来,指不定又要如何说他欺负人了。

    不等宋明远开口,萧晏清就牵起宋子瑜的手,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免得阿瑜又要被宋明远给拎起来。

    宋子瑜睁着大眼睛,就等着看宋管家带着人进来。

    很快,宋世杰一家人就先到了,站在一旁不发一语。

    不过一刻钟,宋管家也将一行人领了进来。

    “下官沈天和携家眷拜见镇远侯和主君。”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拱手行礼道。

    沈夫人也随着自家夫君,福身行礼。

    “下官沈修礼拜见镇远侯和主君。”另一位明显年轻许多的男子拱手行礼道。

    另一位年轻的妇人,因是沈修礼的妾室并没有资格上前行礼。

    沈?宋子瑜愣了下,这不是他那位表姐夫家姓氏,果然宋世杰和林万仟看到沈家父子皆是万分热切,倒是宋晴之看到这两人过来,表情不冷不热,甚是平淡的很。

    “无需多礼,沈大人你的儿子迎娶了本侯的侄女,这也算是有了姻亲关系。”宋明远抬了抬手,话语随时这般,可那属于侯爷的威严却是实打实的显露出来。

    “也是下官儿子与侯爷侄女的缘分,下官怎敢与侯爷攀关系。”沈天河颔首道。

    “这倒是,倒是没有传出本侯与沈大人家有什么关系的传言,沈大人倒是个明白人,奈何府上总有人不明白,也不知是不是只有这人不明白。”宋明远嘴角的笑意似是而非。

    沈天和心中一咯噔,原本见镇远侯府的宋大管家竟是亲自上门请他们来侯府,说是二老爷的嫡小姐嫁到了沈府有几年了,两户人家却一次都没有碰过面,实在不敢,择日不如撞日,便就今晚带着家眷一起去侯府,大家见一见。

    若只是宋管家一人,还不是如此时辰,或许他还真以为是宋晴之说了什么,才让侯府想见见他们,可是眼下这时辰,还带着好几名侍卫,明摆着就不容让人拒绝,这心就有些惶恐不安,被人看着,也不好去询问什么。

    这进了侯府,感觉越发浓烈,侯爷的话一落,心完全就被提了起来。

    “侯爷,下官惶恐,不知是下官家中何人做了惹怒侯爷的事。”沈天和也不做反驳,直接就接话询问。

    宋明远:“来人,将人带进来吧。”

    宋子瑜转头看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被带了进来。

    “草民拜见侯爷和主君。”男子跪在地上。

    沈天和年纪大,见识的多,面上丝毫没有什么变化。倒是沈修永年纪尚轻,面上就有些绷不住,浮现了几分慌乱。

    “想来本侯与宋世杰一家是何等的关系,这两年你们也看清了,原本,本侯也不会知晓你们的家事,可竟然敢将手伸到侯府上,沈天和你们真是好大胆啊!”宋明远怒喝出生,站起身来,一掌拍上桌子,竟是将楠木桌子拍下去了一角。

    将沈家一人吓得齐齐跪在了地上,也将宋世杰和林万芊吓得身子往后一退。

    “两位沈大人,是本侯让秦大夫说,还是你们自己说。”宋明远冷着嗓音。

    宋子瑜看着眼前的画面,虽是满头问号,却也遏制不了他内心熊熊燃烧的好奇之心,若是按照那日宋晴之说的,这沈天和分明知道那肉要被带到侯府,是怎么有胆子下毒的。

    “既然沈大人不方便,不若让我说吧。”一直不开口的喻书华这时忽然开了口。

    沈天和见状,心下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立马就开口道:“是下官糊涂,才让秦大夫开了避子药。”

    “所以晴之迟迟未有孕,是因为你们给她喝了避子药。”林万芊大呼出声。

    “这事你可知道。”宋世杰看向宋晴之。

    宋晴之微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我以为那是补汤。”

    “你们一边骗晴之喝避子药,一边又以晴之未能有孕的理由给沈修永纳妾,你们就不怕遭天谴!”林万芊恨声道,她虽然没有那么疼爱女儿,可自己身为女人,这种事情实在过于可恶。

    “是我等糊涂。”沈天和承认了,但是……看向宋明远,心中有了盘算:“这事是下官糊涂,曾有大师算出宋晴之命格与修永有冲突,二人若有孩子必对家族不利,故才……是下官愚昧。”

    “沈大人,既然你不愿意实话实说,不若让我将这事说清楚吧,免得耽误了时间。”喻书华一笑,便是将沈家父子看中宋世杰镇远侯二弟的身份,与此联姻,奈何沈天和是近十年才爬到了金陵做了吏部的小官,对于镇远侯之前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完全压错了宝。

    而沈修永其实之前便有了喜欢的女子,乃是太常寺典籍的庶女,叶素欣。太常寺典籍不过是金陵城末流小官,庶女嫁给沈修永做妾,也算可以。

    可一开始沈修永表现的对宋晴之如何中意,若是突然纳妾会落人口舌,便是与沈父一起合计,给人下了避子药,连续大半年终于是借着宋晴之迟迟未有孕的理由,将叶素欣纳入了府里,为了不让人起疑心,还多纳了一名女子。

    但也不知为何一直被骗着喝避子药的宋晴之一年后突然有了身孕,叶素欣就急了,恰好前些日子院子小厨房里有老鼠出现,府里人买了老鼠药,老鼠药大多就是砒霜,就将老鼠药下到了沈天和给宋晴之的乳麋肉上,本意也只是想让人落胎,并不是要人性命,所以下的剂量并不多。

    喻书华将这事件缘由一一讲解了清楚:“可是她没有料到,宋晴之竟然会将那乳糜肉给带到了侯府上,毒害了府上一名厨子,差一点我们也要遭了殃。”

    喻书华语气轻轻柔柔的,可却比宋明远说的话更让人心惊胆战,沈家众人一个个面色煞白。

    “不知毒杀一品军侯,敢当何罪?”喻书华笑着问道。

    自然是死罪,全府满门抄斩的死罪!

    沈天和一张脸那是面如死灰,侯府竟然直接将他们带到府上,当面说出,自然是有了证据,怪不得竟是让宋管家将沈修永的妾室带上了。

    沈修永也丝毫没有想到,平日那般柔弱的叶素欣竟是敢下砒霜!如今更是下到了侯府门上,这是要将他们全家送入死路啊!

    宋子瑜也没想到,原来他们一家真的是受了无妄之灾,这真相竟然只是因为后宅女人!还是因为宋晴之夫君的后宅阴私。

    “侯爷、主君,下官今日就代我儿将这狠毒的女人交到二人手上,愿听侯爷主君。”沈天和只求能保住自己全家安危,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一个妾室。

    “父亲,这……”沈修永下意识就想拒绝。

    “闭嘴!”沈天和呵斥道。

    沈修永顿时闭了嘴。

    叶素欣见平时说如何爱自己,为了自己给正室下药的沈修永,如今竟然不敢说话,一颗心顿时冷了下来,明白这时候只能靠自己,“侯爷、主君,若是说妾下毒,可是寻到了证据。”

    宋明远冷冷瞥了眼叶素欣,让下人将叶素欣的婢女带了上来。

    婢女双手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即便有白纱包着也有血迹渗了出来,而这透着鲜血的纱布却是让众人清楚明白,即便已经有近十年没有上过战场,但镇远侯依旧是那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战神!

    婢女被带进来,立马就跪在了地上,将叶素欣做的事一五一十都交代了清楚,彻底是让叶素欣下毒给坐实了,也彻底让沈家的一颗心都死了。

    倒是让宋世杰和林万芊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两位沈大人,本侯全家因为你们受此无妄之灾,虽说不是你们下的手,却也是因为你们自己后宅不宁,欺骗下药,本侯也不愿这事麻烦圣上,可也不想有天大街上遇到,平白想到这几日受的恐慌。”宋明远冷着眸子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家人,嘴角挂着笑,却看不到丝毫温度。

    沈天和顿时一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镇远侯的话分明是想让他辞官回老家,十年寒窗苦读,好容易得了进士,兢兢业业十几年,没想到一朝竟是因为一个女人毁了。

    沈修永见自己父亲这般模样,终于是明白了,这事即便将叶素欣交出去,他们全家也将跌落谷底。

    宋晴之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微垂的眼睑,看不清她眼中想法。

    叶素欣被交到了宋明远和喻书华手里,沈家一家狼狈的走出侯府,日后金陵城也不再会有沈家一家人的影子。

    夜幕降临,亥时三刻,一间三进院子。

    宋晴之看着屋中那张熟悉脸,心中万分诧异:“肖少爷,怎会是你?”

    “宋晴之,你可知你为何会有了身孕。”萧晏清看着宋晴之。

    宋晴之:“肖少爷,此话何意。”

    萧晏清:“想来你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补药是避子药,不然叶素欣也不会被你下了绝嗣药,叶素欣还以为是自己早产所以身子才难以有孕。”

    宋晴之震惊,这事只有她一人知道,为何这人能知晓。

    “沈修永怜惜叶素欣,便是想到让你怀孕,待你生产时便可以难产而死,只留下孩子,孩子便能交到叶素欣手里,宽慰她没有孩子的心。沈修永想得很好,但也怕这计划最后出现变化,便没有告诉叶素欣,却让叶素欣以为沈修永见他怀不上孩子变了心,恨上了你。”萧晏清缓缓道。

    宋晴之不敢相信耳边听到的话,双手抚上自己的孕肚,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头看向萧晏清:“你……这事你怎么知道。”

    “若是不信,不若你问问他们。”

    萧晏清话语刚落,有两人突然被扔了进来,烛光照在这两人面容之上,分明是被扣留在侯府的叶素欣以及早已出了侯府沈修永。

    宋晴之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二人。

    “肖少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与你谈笔交易。”萧晏清微笑。

    第067章 第 67 章

    “交易?”宋晴之十分诧异的看向萧晏清, 自嘲一笑:“我无钱无势,有何价值,能有资格让少爷您亲自与我谈交易。”

    萧晏清淡淡道:“定安伯, 你应该很了解。”

    闻言,宋晴之眉头紧蹙, 看着萧晏清好一会儿, 才缓缓问道:“您是想让勾引男人?”随即,却是低头一笑:“我如今还是沈家妇。”说罢, 目光还朝旁边被困住扔在地上的两人看去。

    “沈夫人被沈小大人算计,想要去母留子,一时悲痛, 做了傻事,放火与沈小大人同归于尽了。”萧晏清一笑,丝毫不在意比这两人的性命:“而这妾室也畏罪自杀了。”

    沈修永听到这人竟然是想要将自己活活烧死, 那人啊就拼命挣扎了起来。反倒那位妾室, 倒是躺在地上只是偶尔有些抽搐,可若仔细看去,嘴角还残留着血迹,一张脸死白死白,不知之前受了何等折磨,竟是连挣扎都没有力气。

    “肖少爷倒是都想好了,但就不怕惹人怀疑?”宋晴之问道。

    “这是我的事。”萧晏清眸中丝毫不带任何情感:“只要你同意, 这两人的死活、往后你也与宋世杰和林万芊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包括事成之后你可以获得一万两, 够你在偏远城镇富贵一生。”

    宋晴之垂眸:“您想让我做您在定安伯身边的探子?”

    萧晏清:“没错, 具体要你做什么, 届时会有人通知你。”

    宋晴之勾唇一笑:“定安伯如今对我可没有兴趣了,三年前发生的事, 他的身边可不缺美女。”

    “三年前你可以哄得他听你的话,我相信三年后你更可以。”萧晏清道。

    宋晴之隐在袖中的手,十指握紧成拳,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是有了决定,浑身像是放下了什么,神情倒是松快了起来,抬起头,看着萧晏清,浅笑出声:“那便麻烦少爷替我准备一碗堕胎药吧。”

    萧晏清挑眉。

    宋晴之一笑:“少爷想来也不想看我十月怀胎耽误事情,我也不愿生下这般狼心狗肺之人的孩子,我虽说称不上良善,但也不会如此算计人,要人性命。总归是这孩子运气不好,不若送他重新投胎,寻个好人家,也免的生下来受苦遭罪。”

    “好。”萧晏清将桌上的小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褐色药丸:“这是毒药,每个月会发作一次,若是没有解药,人将会五脏六腑衰竭而死,每个月都会有人将解药给你,此药连御医都查不出来,毒发后就像她一样。”

    还想着就这么简单,问也不问为何她就同意,就如此信任她会老实替他做事,原来是有这东西,御医都查不出来,也无须担心她找别的大夫解毒。

    宋晴之顺着萧晏清的目光,朝地上的女人看去,女人的衣袖被人撸了起来,隐在里头的手指露了出来,竟是因为疼痛,根根狰狞的僵硬着,指尖还残留着血迹,露出来的胳膊满是抓痕,可想而知,先前遭受的疼痛有多剧烈。怪不得这人只是双手被人绑着,原来是早已没有挣脱的力道。

    宋晴之目光重新看看向桌上那一颗药丸,目光满是惊惧。

    萧晏清:“你的是慢性,只要定期服用解药就可。”

    宋晴之垂眸一笑,面色已没有刚才的惊惧,坦然的走上前,直接拿起药丸,放入口中,吞咽了下去,笑道:“少爷,如此,便算是交易达成了。”

    萧晏清:“自然。”

    宋晴之:“那这两人可否先交予我,我还有些话与他们好好说一说。”

    萧晏清:“可以。”

    萧晏清站起身来:“寅时会有人将人带走,一切布置妥当,你的新身份也会有人与你说。”

    “多谢少爷。”宋晴之款款福身。

    萧晏清走出了屋子,屋子内,只留下宋晴之三人。

    宋晴之看了眼桌上留下的东西,随意的拿起一把匕首,笑容柔媚的走到二人面前,蹲下身子,将堵在二人口中的碎布拿走。

    “晴之,你断不能听那人的蛊惑,我可没有那般畜生的心思。”见嘴里的布头终于没了,沈修永就迫不及待的对着宋晴之喊道。

    “沈修永,我原也没想过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男人的劣根我很清楚,就想着小福小贵,有一双儿女就好。”宋晴之笑道:“但凡你老实与我说你有青梅,只要不妨碍我的正妻地位,我自也会高高兴兴的将人给你迎娶进门,何必如此麻烦,还给我换成避子药,做事还不知道干净些,药渣都不知道收拾,平白让你青梅直接没了生育的机会。”

    “真的是你下了药。”看着宋晴之娓娓道来,沈修永满目震惊。

    “自然。”宋晴之笑道:“你赠我避子药,我自是要回赠一二,其实那绝嗣药本是给你准备的,却没想到那碗补汤却进了她的嘴里,倒真是祸害遗千年。我说了我这人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没想到最毒的往往是口里说着君子话的人。”

    ……

    萧晏清重新回到了侯府,南念跟上来,给萧晏清倒了一杯茶。

    “主子,你为何还要宋晴之去定安伯府。”南念问道。

    “派了好些人都伤不到许听白,定安伯不是很宠爱许听白的母亲,不若就让宋晴之去试试,还能打听消息。”萧晏清浅抿了一口茶,何况,从去年开始也不怎的,他突然看定安伯府很是不顺,仿佛这定安伯府会给他造成什么不利。

    南念:“这事让属下与她说便是,却让主子跑一趟。”

    萧晏清不在意:“宋晴之自私但也聪明,就算之后她知道我是太子,为了更大的利益,绝不会多言,若是多言了,不过一枚棋子罢了。”

    “事情都安排托了。”萧晏清看向南念。

    南念:“已经安排好了,往后宋晴之便是金陵城旁丰登县县丞的女儿。”

    “嗯。”萧晏清放下手中的杯盏:“可惜,三年前薛贵君怀孕,生下的是双儿,若是男郎,倒才是好。”

    南念:“林贵人却是得主子帮衬,安全生下男郎,眼下也快有了两岁,升了林妃。可这人升了妃位,如今倒是越来越狂了。”

    萧晏清:“槿娘安排进去了?”

    南念:“已经安排在林妃身边了,只等槿娘将林妃研究透彻。”

    “让宫里的人仔细点,莫再让父皇的孩子死在了娘胎里。”萧晏清勾起一笑,笑容却泛着刺骨的冷意。

    “是,主子。”

    旦日,太阳才露出一角,那冲天的大火,瞬间将早起的百姓给惊的纷纷喧嚷了起来。

    沈天和家中失火,恰好就是沈修永的院子,府中的人救火的救火,想要将屋子里的人救出来,却早已来不及,熊熊大火早已经房屋整个吞噬,让人无法靠近。

    也是沈天和只是金陵城里一个从六品小官,住的地方什么人都有,有做官的,有经商的,前头一条街还都是寻常百姓,也不知是府上那个小厮叫囔了起来,随即一整条街都知道了。

    那是沈修永宠妾灭妻,先前想娶青梅进府,便是给正妻的补汤换成了避子药,借着妻子没能怀孕的名义将青梅纳进了府。后头知道自己青梅竹马的小妾不能生子,就打上了正妻的主意,让正妻待其怀孕,等到生产之日,去母留子,造出难产的模样,实乃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

    沈修永以为青梅是个心肠柔软之人,不惹青梅愧疚,便没有告诉,只待生产之时,将孩子报给青梅。可谁知那小妾也不是个好的,见正妻怀孕了,竟是给人下了砒霜,想让人滑胎让人损害身体,却没想到下了砒霜的食物被沈夫人拿到了侯府,差点害了侯府之人,也将这二人的谋划抖露了出来。

    那沈夫人自然是气不过,一个气愤,竟是带着沈修永一起同归于尽了,这放了一把火,许也是存了想将沈府众人也一起带去的心,如若没有沈天和的帮衬,那沈修永也做不了这么多。

    传言纷纷闹闹的,自然也穿进了镇远侯府里面。

    此时,喻书华正被下面的人告知,叶素欣被人割了喉,当又听到这个消息,当即让人去传宋世杰一家进来,等看到来的人只有宋世杰和林万芊之时,心下不好的预感更甚。

    “宋晴之呢?”喻书华看着面前二人问道。

    宋世杰和林万芊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喻书华为何问起这个,纷纷摇了摇头。

    林万芊:“昨日回了院子,晴之就一个人回了屋子,没有与我们说话过,可是她做了什么,惹了大嫂生气。”

    “今个府上采买之人传来消息,说是宋晴之去了沈府,一把火,跟沈修永一起同归于尽了。”喻书华沉着脸:“可府上的人,却没有人发现宋晴之出了府。”

    听到喻书华说宋晴之竟然和沈修永一起同归于尽了,宋世杰和林万芊皆是不敢置信:“晴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喻书华看了这二人,也知晓从这二人嘴里问不出什么,便是挥了挥手:“事情已有了真相,今日外头吵闹,待明日你们便回布庄吧。”

    “那,晴之呢?”林万芊问道。

    喻书华沉下眸子:“我会派人去沈府问一问。”

    这关于宋晴之怎么出府,等宋明远下朝还需好好与他说一说。

    眼下,喻书华还不知道,昨日送去京兆府尹的叶素欣如今也畏罪自杀在了牢里,竟是用外衫当做绳子,吊死在了牢里。

    到了下午,这几桩事,那是传遍了金陵城。

    沈天和和沈修永算计人家女子。

    沈夫人决绝的同归于尽。

    以及那青梅畏罪自尽在牢里,许也是知道得罪了镇远侯府,只有自尽了,或许才能免得镇远侯府的怒火烧到自己夫家、娘家。

    宋子瑜张大了嘴,压根没有想过原书里帮着定安伯算计侯府,他的表姐就这么因为一个男人,同归于尽死了。

    “小哥哥,我堂姐真就怎么死了?”宋子瑜不敢置信。

    “怎么?阿瑜很惊讶。”萧晏清笑道。

    “感觉,她不是那样会因为受不了打击找人同归于尽。”宋子瑜皱眉。

    “或许原本没有这想法,可回去了沈府,从沈修永口里知道了她会怀孕的真相,一时扛不住,便就做出了这种傻事。”萧晏清说道。

    “世子回来了。”宁星走上前说道。

    “我大哥怎么回府了?按照日子不应该还要四日。”宋子瑜惊讶。

    因为要参加院试、乡试,国子监祭酒便是让宋子昊和许知初留住在国子监中,每半月回府一日,明明四日后才是是回府的日子。

    “许也是听到了传言,很是担忧,便就向祭酒告了假,急急赶了过来。”宁星说道。

    “我去找大哥!”宋子瑜站了起来。

    萧晏清:“我同你一起去。”

    二人一同去了主院,便就见到宋子昊正坐着与喻书华说话。

    “大哥。”宋子瑜跑上前去。

    “小瑜宝,不亏是我们家的小福宝。”宋子昊笑着捏了捏宋子瑜的脸颊。

    “大哥,我都长大了,别再捏我脸了,越捏越大了。”宋子瑜嘟着嘴。

    “好好好,小瑜宝真是越大越爱美了。”宋子昊打趣道。

    “可不是,穿衣打扮越来越挑剔了。”喻书华也跟着揶揄道。

    “我这叫做,对人尊重!”宋子瑜一本正经解释。

    “子昊兄。”萧晏清上前,打招呼。

    “子清兄。”宋子昊笑着回道。

    “大哥,你是听了消息所以才赶回来的?”宋子瑜问道。

    “走读的同窗与我说起这事,我实在放心不下,跟祭酒请了两个时辰的假,就赶回了府。”说罢,宋子昊看向喻书华:“姆父,以后这事千万不要再瞒着我了,不论何事,都没有家里重要。”

    喻书华:“知道了。”

    “大哥,你还有时间,待会我们一起用午膳。”宋子瑜高兴的安排着事:“姆父,让厨房做些大哥爱吃的,国子监的吃食都把大哥吃瘦。”

    喻书华笑道:“早就安排妥当了。”

    宋子昊也笑道:“多谢小瑜宝挂心。”

    宋明远在军营里,回不了,就他们四个人一起午膳。

    正当四人一起进膳,一个人就冲冲的闯了进来。

    “姜少爷,你等等。”宋管家在后头着急喊道。

    姜天明跑进院子里,也来不及看是什么环境,着急忙慌的就喊道:“子昊,不好了,那许文翰闯进你和知初的屋子里,说许知初藏有一件双儿的贴身衣物,大家本来不信,许知初大方让人搜查他的床铺,没想到真就找出一件双耳衣物,上面还写着一个初字,这事都在国子监闹开了,你快去看看!”

    话语一落,宋子昊手中的筷子突的就掉落在了桌上,向来冷静自持的面容莫名带了几分慌乱。

    “姜天明,你说什么!”

    “哎呀,来不及了,你快跟我一同去看看,许文翰叫嚷的不停,这丫就是看你不在,欺负知初!”姜天明生气着。

    “大哥,我也跟你一起去。”宋子瑜放下手中的筷子:“知初哥哥被人欺负,我可不能不管。”

    “小瑜宝。”宋子昊一点也不想要宋子瑜去,可突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思片刻后,便也点了点头:“好。”

    萧晏清看到一向偏疼宋子瑜,不愿宋子瑜参与任何麻烦事的宋子昊竟然会同意,心下爬上几分疑惑,便是开口道:“我也一同去。”

    宋子昊看向萧晏清,眼中一闪而过几分忧思。

    将太子殿下也牵扯进入,有小瑜宝帮忙,或许,有可能,能给知初带来几分希望。

    第068章 第 68 章

    知道许知初是自己大儿子的好友, 对小瑜宝也是视为亲弟很是照顾。

    听闻此事,喻书华当即就让人过去,还发话如果定安伯那边不作为的话, 他可以出面。

    这三年,他也看出了定安伯对自己这位世子压根没放在心上, 而定安伯夫人也很奇怪, 表面上对自己这位唯一的儿子很在意,可当初听闻许知初也要去国子监上学之时, 可是闹了好大一出。偏要将儿子送到她娘家那边进学,奈何这事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出面去说什么。

    倒是小瑜宝跟他爹一样混不吝的, 直接就去人家府里撒泼打滚的,非要问出为什么伯爷世子不去国子监,是不是觉得国子监不好, 若是夫人觉得不好, 他作为郡主是可以进宫的,直接面见圣上反馈意见。这话一出来,定安伯夫人当即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得同意了。

    不然难不成她要说国子监不好,这不是在打皇上的脸面。

    那头,宋子瑜三人跟着来喊人的姜天明出了府,三人也没时间去做什么马车, 姜天明也是骑着马来的, 宋子瑜便就被萧晏清带着一起上了马, 三匹马飞快的超国子监奔去。

    到了国子监, 一行人急匆匆的就朝着宋子昊和许知初的房间跑去,还没有到, 就看见那边乱糟糟的围着一群人的,不时传来几句质问的声音。

    “许明霁,你还要狡辩,这小衣分明是从你衣柜里面搜出来的,上面还绣着你的初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宋兄和姜兄都是喊你许知初的,分明就是你把你小情人的贴身衣物给带进了国子监,还不承认!”

    听到有人在质问许知初,宋子瑜当即就拉着小哥哥快步跑过去,而宋子昊早已一步当先的走了过去,急性子的姜天明边走过去边大声喊道:“知初我们来了!一群人欺负一个人,许文翰你们真当不要脸!”

    宋子瑜来到人群面前,瞥见那有些眼熟的脸,楞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指着那张脸喊出声:“小哥哥,他不就是当初跟许听白在一起的的那位,叫什么予淮来着。”

    宋子瑜皱紧眉头,这人姓什么来着?

    “叫江予淮。”萧晏清柔声回道,撇了眼江予淮,他记得当初分明借着镇远侯府的名义让人透露给江大人让他管教好江予淮,若是不管教好了,恐会对他未来仕途不利。

    江大人当机立断就将江予淮送出了金陵,怎么才过去不过三年,这就将人塞进了国子监,还给他们又寻了事,倒是怪他,应该直接将江予淮毁了才是。

    眼下也不算太晚,萧晏清嘴角缓缓勾起,笑容莫名透着一股冷意。

    江予淮看到姜天明这么快就将人喊来了,不仅将宋子昊叫来了,还将曾经得罪过的宋子瑜也喊来,如今他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更不是他们这些学子能得罪的。何况听白还说过,当初许明霁本不会来国子监,还是这宋子瑜去闹了一场,连定安伯夫人也没有办法,只得同意了这位小郡主。

    当即就有些后悔听了许文翰的话,就真的跟着一起来了。

    而跟在江予淮身边的许听白,目光触及宋子瑜和萧晏清,本能的就向后退了一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姜天明怎么就将这二人给找来了。

    宋子昊将心急的姜天明一把拉了下来,免得他被人牵着鼻子走。视线扫过许文翰手里的那一件小衣,目光闪过几分气恼与一闪而逝的自责与羞愧,走到许知初的身前,挡住了那些人对他不怀好意的目光,藏在身后的手在经过许知初之时,借着宽大的袖子轻轻拍了拍许知处的手,示意他莫要担心。

    宋子昊当看见国子监的齐博士也在,心下有了几分思量,拱手恭敬道:“齐博士。”

    “世子。”齐博士回礼道。

    “不知齐博士为何也会在这里。”宋子昊依旧温文有礼。

    齐博士:“是有人过来告知我,说是发现有学子私藏双儿小衣,实在有辱斯文。”

    宋子昊:“齐博士,相信了?”

    齐博士:“线下人证物证都在,这……”

    手里拿着小衣的许文翰走了出来:“世子,我知您和许明霁关系甚好,可如今证据确凿。”

    “我记得你不过是许家旁支,应该称呼许明霁为世子才是,怎么原来许家是这么不懂尊卑?”宋子昊看向许文翰,神色依旧温文有礼,可这话出口,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世子,我只是一时不忿他如此有辱斯文的做法。”许文翰僵着脖子硬说道。

    “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为何会觉得知初的衣柜里放有小衣?”宋子昊看着面前十几位学子,笑着问道。

    “是许文翰说的。”一名国字脸的学子开口道。

    “是的,许文翰与我们说他发现许明霁私藏了双儿小衣,江予淮与这位许公子就提议一起去看看,没想到就真的搜出来了。”另一位皮肤有些黑的学子也开了口。

    闻言,宋子昊垂眸一笑:“不知许少爷又是怎么知道知初衣柜里有小衣?我与知初同住一间屋子都不知道这事,不知你从哪里得知的。”

    “大哥,说不准就是这人将那小衣偷偷放进知初哥哥的衣柜里,贼喊做贼,估计就是羡慕知初哥哥身份比他高,样貌比他好,学识更比他优秀,心里不平衡了。”宋子瑜分析的头头是道。

    “小瑜宝,父亲曾教导过我们做人断事,万不能全听一人之言,人可以撒谎,物可以作假,万事需得查实清楚才是,一步一步来,不若我们先听听他如何说。”宋子昊笑容温和。

    宋子瑜:……

    他大哥现在貌似有些阴阳人了。

    宋子昊说的话,字字清楚,落在齐博士和许文翰还有江予淮耳中,那是被带上了别样的意思,三人面色都有些难看。

    许文翰垂着头,一时不知道要如何作答,他难道要说是许听白告诉他的。

    本来他就不是一个聪明之人,也就是仗着自己是定安伯二弟的儿子,是定安伯府除了世子以外唯一的男郎,虽说是旁系,但也不免觉得自己身份高贵。

    心知定安伯不喜夫人,连带着也不喜自己这位世子,若是自己能将世子踩下去,保不准可能自己也能有机会拼一把。

    许听白见许文翰一言不发,心下一紧,这人果然是不顶用,想到之前那位大人派人来传的话,还有许下的利益。

    许听白明白,若是这次被宋子昊糊弄过去了,下回就更难了,咬牙挣扎后,做出了决定,从江予淮身边站了出来:“我曾见大哥进了一家专门售卖双儿女娘衣物的商铺。”

    众人没有想到,作为许明霁双弟的许听白竟然会站出来说话。

    宋子昊朝许听白看去,目光之中闪过几分冷光。

    宋子瑜也很是诧异的朝许听白看去,怎么哪里都有这主角受来搅局!

    许知初听到许听白说起这个,本以为这是许听白和许文翰搞出的这事来,一直相信清者自清,现听到这个,心突的咯噔了一下。

    明明去的时候特意寻个旁晚时分,还特意带上了兜帽,怎么还会有人发现。

    许知初心中不免有些紧张,忽然右手感受到一道温暖,身子猛地一怔,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道身影。

    “你口中的店铺,可是叫做如意商铺?”宋子昊看向许听白,温和一笑。

    许文翰和许听白顿时一愣。

    宋子昊:“那是我让知初帮我买些东西,给小瑜宝。”

    宋子瑜一愣,随即立马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是啊!知初哥哥老会给我买些好玩的玩具,别致的发饰,不论贵与便宜,只要觉得我喜欢,都会买来送我。”

    说罢,宋子瑜有些嫌弃的皱起了眉头:“都知道我大哥跟知初哥哥是好友,我大哥有个双弟,怎么你一看到知初哥哥去双儿女娘店铺就会觉得他买东西是送给别的双儿女娘,怎么就不认为是给我买。”

    “许是自己是什么心思,便是会想别人是什么样子。”宋子昊笑着同宋子瑜解释道。

    “我没有这般想过,我只是见大哥去了店铺,以为是有了喜欢的人。”许听白很是委屈的垂着眸子,隐在袖中的手指却死死掐着掌心的软肉,许文翰果然没有用,都将刀子递到他手里了,宋子昊也不在,没想到最后还是弄的这般场面,不能将这位好大哥从国子监里弄出来。

    还好,起码给国子监的众人种下了一颗种子,待事实掀开,他大哥才会更难受。

    许听白低垂的眼眸,眼底深处爬满了充满恶意的兴奋。

    江予淮瞧了也有些心疼,想上前为许听白说些话,可想起三年前就是因为帮许听白害得自己被送出了金陵,如今能回来,还是因为母亲日日与父亲念叨,父亲曾与镇远侯说起过,见镇远侯府没有什么反应,这才让他回来,试着将他送入了国子监。

    如今他实在不敢再上前,不然再被送出金陵,他怕再也难回来了。

    许文翰那是没有这么多忌讳,见自己这位柔弱心肠的小堂弟受人为难,心下就有些心疼,当即将手里的小衣扯出来,展开,质问道:“听白只是以为许世子有了喜欢的人,说是给郡主买的,但为何那小衣上,会绣上这个字。何况这小衣,与郡主身形也不符啊。”

    “不若你先与我解释解释,为何你会认为知初衣柜里会有这小衣。”宋子昊不答反问道,却是想起了前几日,他本是想将这小衣放入衣柜里,想寻个合适的机会送出去,却因为姜天明在外大声喊他,走的太快,没注意,那小衣就落在了地上,许也是这次,被人看到了。

    想来也是许文翰这些人想寻知初的麻烦,偷摸来到他们房间,发现了这个,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也是他大意,让这些小人寻了空挡。

    双儿虽说与男郎身体外表几乎一样,但其实有些双儿快要成年的那段时间,身体会出现某种变化,尤其是胸口会出现胀痛现象,所以一些精贵人家里就会给双儿准备那些柔软的小衣,上半部分还特意放入了些棉花,让身体得以舒适。

    他发现知初有时就会出现这情况,一开始他不知道,只以为知初身体不适,让他寻大夫也不愿,还是他私下问了大夫,才知道有些双儿会出现这情况,平时穿衣注意些便是。

    这三年朝夕相处,他早已发现了许知初双儿的身份,也明白当初在永州考试前几夜,为何知初夜夜打开窗户,分明是想让自己得病不用参加考试。

    可是他不知道为何定安伯夫人要说许知初是男郎,还让皇上下了封赏世子的圣旨,这就让他寸步难移,不敢问,更怕有天许知初被揭穿了身份。

    眼下,这个许听白竟然和许文翰、江予淮一起构陷许知初藏有双儿小衣,不知是否是知道了许知初的真实性别,还是说有别的目的。

    倒是可以试一试太子的态度,若是有太子帮助,想来许知初身份就会引来几分转机。

    “我……”许文翰不知道该怎么说,私闯学子的屋子,虽说是许明霁的屋子,但也是镇远侯世子的房间,这事就难说过去了。

    “其实这小衣是我的。”宋子昊走上前,将许文翰手里的小衣拿到了手里。

    “啊?”许文翰震惊。

    许听白也压根没想到宋子昊会这么说。

    即便是镇远侯世子,可这事说到底,也要留下好色之名,与仕途不利啊!

    宋子瑜也能茫然的抬头看向宋子昊,大哥真是想牺牲自己保全知初哥哥?

    许知初下意识就拉住宋子昊的手,这明摆着是许听白和许文翰的阴谋,他不能让宋子昊替他扛下这一切。

    宋子昊:“是我买给我心上人的。”

    宋子瑜:!

    心上人?

    他大哥什么时候有心上人了,他怎么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

    许知初很是震惊的看着宋子昊的背影。

    心上人,什么时候子昊有心上人了。

    想到那小衣上绣着的初字,心中忽然浮现几分不确定想法,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他早已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萧晏清有些诧异的看向宋子昊。

    心上人?

    想到小衣上的初字,以及在定安伯府上探子传来的一切听起来有些不寻常的消息。

    萧晏清朝许知初看去,见他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宋子昊。

    忽然,他好像明白了几分。

    如今已三月,六月份乡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定安伯夫人那奇怪的举动,保不准就是为了六月乡试,以及定安伯世子的身份做下的另一手准备。

    而宋子昊见恰好发生了这事,不若赌上一睹。

    这位镇远侯世子,倒是比镇远侯多了些心眼。

    萧晏清勾唇一笑,眼里挂上了几分兴意。

    他倒也不介意插上一手。

    第069章 第 69 章

    “世子, 你莫不是为了给许世子遮掩吧。”许文翰十分怀疑。

    “遮掩?”宋子昊一笑:“你们大可以去我购买小衣的玉和布庄去核实。”

    “那你为何先前不说。”许文翰气愤道。

    宋子昊笑道:“因为想看看你们到底打什么主意。”目光扫向其他几人,面上的笑容甚是友好:“倒真是幸苦你们来这一遭。”

    齐博士看到宋子昊实现也扫向了自己,眼中闪过几分慌乱, 他就是收了江予淮给他的银子,来这边说几句话, 难不成这事镇远侯世子知道了?

    “小哥哥, 你知道我大哥在打什么主意吗?”宋子瑜拉了拉萧晏清的衣袖,小声询问。

    “子昊兄来的时候, 他的书童荀礼也是一起出了门。”萧晏清也是方才才发现,那个和他们一起出门的宋子昊的那位书童却没有跟着他们来了国子监,想来从一开始宋子昊就明白了许文翰他们在打什么主意。

    “对哦, 荀礼呢?”宋子瑜张望着。

    “那边。”萧晏清笑着指了指东南方向。

    宋子瑜看去,距离虽有些远,但就是荀礼, 身边还带着一个人。

    “世子, 我已经人带来了。”荀礼行礼道。

    “咦,这不是许文翰身边打杂的小厮吗?”

    “是啊,怎么,难不成这事真有猫腻。”

    一句句话语传来,将许文翰这张脸弄的分外难看,连带着许听白的面色也很难看。

    “阿旺。”许文翰一双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小厮,他不知道宋子昊为何让人将他带来, 但他肯定绝不会有好事, 而且分明这人不是应该在府中吗?

    “说说你知道的事吧。”宋子昊看着阿旺。

    阿旺看了眼许文翰, 怀里是刚刚拿回来的卖身契, 还有母亲往后看病钱,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便就将自己偷听到的许文翰如何和江予淮筹划的啥娓娓道来,许文翰买通齐博士那二百银子的由来,还将许听白写给许文翰虚构出自己被许知初欺负的信件也拿了出来,惹得人一片哗然。

    宋子瑜惊讶,他还以为是许听白和许文翰筹划,怎么是江予淮找许文翰。

    萧晏清看出宋子瑜的惊讶,笑着与他说道:“许听白自然不会亲自主导这事,有江予淮这个听话的,还有个许文翰这么好难捏的,估计今天会来国子监,怕也是存了看好戏的心思,但是没想到……”萧晏清目光看向宋子昊,眼中浮上兴意:“你大哥早就埋下了棋子。”

    宋子瑜往萧晏清身边凑了凑,直到二人之间再无空隙,小声询问道:“小哥哥,你说那个阿旺,是我大哥早就买通了?”

    “想来是的。”萧晏清看着抬头望着他的宋子瑜,若有所思,若不是早就买通了这人,也不会让荀礼直接将这人带来,还特意保留下了证据,“待会你大哥应该也会有任务交给你。”

    “什么什么。”宋子瑜有些小激动:“我也要出场吗?”

    “阿瑜,你这般激动做什么?”萧晏清有些好笑。

    “这不是想知道大哥要给我安排什么戏份。”宋子瑜搓搓手,他有些等不及了,而且他好想现在就去问问大哥,那个他喜欢的双儿是谁,他大哥现在才十五岁,啧啧啧,放到现代,那可就是早恋啊。

    “阿旺你是不是被人买通了,何必如此陷害我!”许文翰大声喊道,想借此掩盖自己的心绪。

    许听白听到阿旺的话,面色有瞬间的狰狞,可转念一想自己写给许文翰的信不过是在诉说自己可怜,即便被人发现了,也可以说是自己心思敏感,误会了大哥。

    倒是江予淮心下大惊,对许文翰也埋怨了起来,怎么连自己的小厮都管不好,竟是临阵倒戈了,这般卖主的奴才竟没有提早发现,若是这件事被父亲知道,按照父亲的性格,怕不是又要将自己送出去了,如此一想,对于许文翰的埋怨也多了几分恨意。

    “没有,奴才即便去京兆府,也是这般说。”阿旺大声喊道。

    “如此也好,不若将人送去京兆府,也好寻个明白,不是?”宋子昊建议道。

    眼下这事,众人也明白了过来,不论这小衣究竟是谁的,但许文翰对于许明霁的中伤却是有意的,而镇远侯世子维护许明霁之心那也是有目共睹的,完全不是他们能掺合,有些懊恼先前怎么就一起过来了呢,这下倒好想走也不好意思走了。

    “世子,你想报官?”许文翰面色有些难看,这宋子昊莫不是脑子有问题,这种事怎么会想到去报官。

    而江予淮嘴角更是一抽,该说不说果然是一母同胞,怎么都一样爱报官。

    “这事说到底也是国子监自己的事,闹大了也不好看。”宋子昊一笑:“阿旺呢,先留在我这边,稍后我会亲自去找祭酒,听他如何说。”

    “世子,这……”

    “许少爷,对我这说法若是不满,也可现在就去京兆府。”宋子昊很是公道。

    “没,没有。”许文翰垂下头,若真去了京兆府,被大伯知道了,虽说大伯不喜自己这位嫡子,可到了外头定也会维护一二,再有阿旺这个证人,加上镇远侯世子,他定是捞不到好,可若是闹到祭酒那边,必然要被记一次大过了了。

    “没有,各位便散了吧,耽误各位时间了,在下实在不好意思。”宋子昊拱了拱手。

    “哪里哪里,世子言重了。”众人笑道。

    待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宋子昊看着迟迟没有动的齐博士,故作不解道:“齐博士,是有事与学生说?”

    齐博士:“世子,今日之事,可否……”

    宋子昊:“一切由祭酒做主,祭酒已派人去您房间搜查了。”

    “你,何时?”齐博士大惊。

    “侯府并不缺人。”宋子昊道。

    等到齐博士也走了,姜天明也挥了挥手:“既然事情解决了,我也先回我屋子了。”

    “这次多谢你前来通告。”宋子昊甚是认真的拱手道。

    “哪里,知初也是我兄弟不是,可惜我身份不敌你贵重。”姜天明笑呵呵道。

    待姜天明也走了了,宋子昊拉着一直不发一语的许知初进了屋子。

    宋子瑜拉着萧晏清立马跟上。

    荀礼将门合上,带着阿旺去了别的地方。

    “小哥哥,你不是说会有我的戏份,怎么压根没我事了。”宋子瑜纳闷。

    萧晏清看向宋子昊和许知初的目光别有深意,笑道:“会有的。”

    宋子瑜表示怀疑。

    “知初,你……”

    宋子昊刚想开口,让许知初不要担心,万事有他,却不曾想到一直不说话的人这时突然开了口:“子昊,你早就猜到了?”

    许知初目光定定的看着宋子昊,眼里全是认真。

    宋子瑜从来没见过知初哥哥这么认真的模样,不由也不敢说话了,拉着萧晏清的手有些茫然,知初哥哥这话什么意思,他大哥猜到什么?

    宋子昊一愣,却是缓缓勾起一笑,笑容缱绻:“嗯,猜到了。”

    许知初没想到宋子昊应的这般爽快,心下一愣,回想过往种种:“该不会你很早就知道了。”

    “嗯……”宋子昊想了想:“也不是很早,也就一年多前。”

    许知初双眼瞬间睁大:“你竟然……”

    宋子昊:“没办法,知初你我朝夕相处,我很难不发现。”

    许知初:“那你为何不同我说。”

    宋子昊:“不知道如何说。”

    他绝对不会告诉知初,他是觉得每每许知初匆忙遮掩的模样很是可爱。

    宋子瑜看向萧晏清小声问道:“小哥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萧晏清摇了摇头,装作不知:“我也不知。”

    许知初抿着唇:“那阿旺是你早就买通的。”

    “是的。”宋子昊点了点头。

    “你早就在想办法将我身份揭过去?”许知初凝眉。

    “是,所以一切交给我便好。”宋子昊一笑。

    许知初还想问那件小衣的事,目光看到一旁的宋子瑜和萧晏清,这想问出口的话,便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小瑜宝过来,大哥有事要你帮忙。”宋子昊朝宋子瑜叫道。

    宋子瑜一听,这是终于有自己的戏份了,立马屁颠屁颠跑了上去:“大哥,说,有什么事是我帮的上忙的。”

    “待会,你就……”宋子昊将他的打算一一与宋子瑜讲解道,将宋子瑜和许知初二人震惊的睁大了眼。

    “大哥,没想到,你……”宋子瑜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夸他大哥聪明绝顶还是该说他阴险狡诈。

    许知初也万万没想到,他一直认为光风霁月般的人,竟也会唆使他双弟做出这种事,而且,他哪有这般胆小!

    与这二人说完,宋子昊看向一旁的萧晏清,见萧晏清朝他点了点头,这不安定的心,如今倒是真的放了下来。

    有太子的帮助,再加他一番操作,应该可以保全许知初的性命了。

    与宋子昊一个大院子的人,其实暗中还在关注宋子昊和许知初的屋子,见屋子的门总算是被打开了,纷纷提起了耳朵。

    就瞧着双儿哭闹着拉着许知初的手不放,将人拉出屋子。

    “大哥,我要带知初哥哥回侯府,这边的人太坏了,还有那个许听白!我不要知初哥哥再回定安伯父,连一个小小庶双儿都能欺负定安伯世子了。”宋子瑜大声叫嚷着,恨不得将隔壁几个院子的人都听到。

    “小瑜宝,莫要胡闹,这事不能这么说。”宋子昊走上前,想将宋子瑜拉着许知初的手分开。

    宋子瑜:……

    他哥这是在分开他的手,还是在给他扇风,这演技,啧啧啧,怪不得需要他出山。

    “大哥!”宋子瑜一把将宋子昊的手用力挥开,一只手拉着许知初的手,一只手指着宋子昊,忿忿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定安伯如何对待知初哥哥的!当初还不让人上国子监,今日还发生这种事,你怎么就还打算让知初哥哥住在国子监,再回去定安伯府!”

    宋子瑜继续保持任性跋扈的郡主模样:“反正我不管,今日我就要将知初哥哥带回侯府。”

    “小瑜宝,我这还要进学。”许知初无奈的劝说道。

    “我又没让知初哥哥你不上学,可以走读啊!下学了,就回镇远侯府,我让我爹爹派人来接你,看看谁还不长眼的来污蔑你。再不行,我就进宫找皇上哭诉!我可是堂堂虞安郡主。”宋子瑜说的铿锵有力。

    祭酒刚审问完阿旺,这边听到人说郡主在学子住宿出大闹了起来,心中便是一突突。

    宋子昊那是温润有礼,但宋子瑜这位郡主,听说连侯爷都敢叫板,又因为长相精致,嘴又甜,几次进宫,那是深得皇上及后宫嫔妃的喜爱,万万得罪不起。

    这厢,祭酒刚赶到就见宋子昊和许知初正在努力劝说宋子瑜,奈何宋子瑜就是一副我不听就不听的架势。

    “祭酒,很抱歉。”宋子昊很不好意思的朝祭酒拱了拱手。

    “原来你就是国子监的祭酒啊!”宋子瑜很是好奇的看向祭酒,高高扬起下巴:“本郡主,要带知初哥哥回侯府!”

    “郡主,许世子过不了多久便要去参加院试,按照传统,那是得留在国子监集中进学。”祭酒努力慈祥笑道。

    宋子瑜:“可你这国子监有学子欺负知初哥哥,连国子监博士都被人收买,还留宿在国子监,这不是等于羊入虎口。”

    祭酒连忙宽慰道:“郡主,这些事在下我查明清楚,断然不会让许世子背上构陷。”

    “我不管,我就是要将人带回侯府。”宋子瑜端着一副不讲理的样子:“你若不同意,我这就去找皇帝陛下,让他看看,我这做法是不是应当!”

    宋子瑜一副我有大靠山,你有吗?

    将以权压人的姿态拿捏的死死的。

    宋子昊挑眉,心中腹诽:不愧是小瑜宝,怪不得从小就能凭借演技,让父亲屡次吃瘪。

    祭酒顿时不敢再说什么,就怕说不好,刺激了这祖宗,真跑去宫里,向皇上说些什么,让皇上知道国子监发生的事,他这祭酒的位置估计就要不稳当了。

    “郡主……”

    “不用多说什么,你就说你同意不同意。”宋子瑜叉腰,语气很是强硬。

    “即便在下同意了,可定安伯府那边?”祭觉故作为难。

    “定安伯府你就别担心了,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就去他那边滚上一滚。”宋子瑜说的那是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行为有些厚颜无耻。

    宋子昊、许知初、祭酒,嘴上就是一抽。

    唯独萧晏清,嘴角的笑意越发浓烈了。

    第070章 第 70 章

    很快, 宋子瑜拉着许知初就从国子监里出来,连带着还把自己大哥也扯了出来。

    荀礼早已将马车备好,停在国子监门口, 方才骑来的马后头侯府的人会过来牵回去。

    四人上了马车。

    “大哥,呜呜呜呜, 我的名声因为你毁了, 人家没脸见姆父爹爹了,呜呜呜呜。”宋子瑜趴在萧晏清的怀里, 抖擞着双肩,不知情的人怕是要真以为人在哭了。

    “给。”宋子昊很是清楚这是某人想要小钱钱了,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宋子瑜抬起头, 转头见是一张一百两银票,双眼一亮,但又觉得或许可能还能涨一涨, 便是有些为难的瘪着嘴:“人家的名声在大哥眼里就只值一百两?”

    “小瑜宝, 是我给你添了麻烦,我这还有些银子。”许知初知晓宋子瑜做生意成为小钱迷是为了什么,从怀里也摸出两张银票子递过去。

    “知初哥哥,出主意的是大哥,自然是大哥要给我补偿,人家的名声啊!”宋子瑜瞅着宋子昊,目光中满满写着做人要大气。

    “我这全身上下也就这些。”宋子昊又拿出一个荷包, 神情颇为无语。

    “多谢大哥。”宋子瑜立马就将荷包银票接过手, 掂了掂分量, 荷包里大概也有个十几两, 开心的将其放进怀里。

    “你这生意不是做的挺好的,怎么又缺资金了?”宋子昊好奇问道。

    “姆父说过, 不能放弃任何一个能赚钱的机会,蚊子肉再小那也是肉。”宋子瑜得意一笑:“所有的大富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

    萧晏清不由笑道:“阿瑜真是一教就会。”

    自信的宋子瑜丝毫不觉得这话是在打趣他,洋洋得意的扬起下巴:“可不是嘛~”

    “往后真的要打扰各位了。”许知初语带抱歉。

    宋子瑜:“我姆父可喜欢知初哥哥你了,知道知初哥哥你来侯府小住,定会很开心。”

    宋子昊:“是的,你莫要多想。况且,许听白估计也知道些什么,你若回你府上,不知会生出什么情况来。如今在侯府,你家里人也不敢做什么。”

    许知初垂下眸子,神色怅然若失,“我母亲,她……”

    “若是担心你母亲,你母亲可是比你想的更多,早已准备了后手。”萧晏清开口道。

    “嗯?子清兄这是何意?”许知初不解。

    萧晏清:“等回了府再说吧。”

    查到了些事情的宋子昊听到萧晏清这句话,凝眉深思几许,似是想到了某种可能,瞳孔瞬间睁大,有些不可思议,想到这事的缘由,又有些恍然大悟,看着许知初的侧脸,眼中一闪而过几分不忍。

    瑜书华见宋子昊又回来了,还带着许知初一起,心中有些惊讶。听小瑜宝说许知初要留在他们府里,本想着分个小院子给人,却没想到自己这位向来不喜人多的大儿子,竟然是直接开口让人住在自己院子里。

    许知初想要说不,可自己的手莫名被人握在手心里,骤然传来的温暖,想起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被人知道了,脸颊莫名染上了些许绯色。

    “稍后我会派人去跟定安伯父知会一声。”瑜书华听完了宋子昊的讲诉,便是将此事拦了下来,对着许知初柔声道:“你便安心在侯府住着。”

    “姆父,你让人跟定安伯和他夫人说,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去上门。”宋子瑜高高扬起下巴。

    众人自然也想起了,之前定安伯夫人不让许知初去国子监,就是宋子瑜摆平的,真真让定安伯夫人怕了。

    “小瑜宝,果然厉害。”宋子昊很是上道的捧场道。

    许知初跟着宋子昊去了他的院子里,以往都只是待上几个时辰,眼下却是要住下,莫名这心情就微妙了起来。

    “知初,我们都同住在一间房这么久了,莫不是如今觉得别扭了。”宋子昊凑上去,轻笑道。

    耳畔忽然被一道热气打中,许知初下意识的就是一躲,看到宋子昊嘴角的笑意,不由有些不爽:“宋子昊,知道却不说,你说,这笔帐我们要怎么算上一算。”

    “若是知初想算,我自也不是不可。”宋子昊又是一笑。

    看着眼前向来温润有礼的少年,突然莫名多了两三分风流姿态,无端就让人心跳漏上了几拍。

    许知初回过神,为了掩饰自己方才的愣神,扬起一笑:“好,那就好好算算。”

    跟在两人身后的宋子瑜,看着自家大哥那有些奇怪的样子,皱紧了眉头,“小哥哥,我大哥怎么了?”

    萧晏清:“嗯?为何这么问。”

    “自从从国子监回来,我大哥就很不正常。”宋子瑜单手摩挲着自己下巴,琢磨道:“莫名给我一种爹爹的感觉,就是没事有事的爱往姆父面前跟前凑。”

    越想画面越清晰,宋子瑜浑身一抖,应该是他想多了,他大哥可没有爹爹那么厚颜无耻,而且知初哥哥又不是大哥喜欢的双儿,估计就是为了让知初哥哥不要为方才的心情烦了心,故意逗上一逗罢了。

    萧晏清见宋子瑜浑身一抖,猜到阿瑜想了什么,有些想告诉他,他的直觉可是一点也没错。

    宋子瑜本想跟着一起给知初哥哥整理房间,但……

    宋子瑜看着自己大哥像一个开屏的孔雀一般,这边给人介绍侯府有哪些地方风景不错,那边又将院子里的下人喊过来告诉下人许知初要长住,让人好生伺候,又立马带人去了房间。

    就这房间……

    宋子瑜皱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房间分明是要留给未来世子夫人或主君的,怎么大哥就先让知初哥哥住了,他倒不觉得如何。但以后嫂嫂进门了,知道自己的房间先被别的男郎住了,会不会不舒服啊。

    太奇怪了,真的太奇怪了。

    等到一切弄好,终于是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宋子瑜还沉浸在方才让人震惊的场面中。

    他本是为了去大哥的院子里,去将他落在大哥院子里的荷包拿回来,却没想到会听到大哥对知初哥哥的说的话,惊的他都忘记拿回他大哥给他的荷包,愣神的往回走了去。

    “知初,我心悦你。”

    心悦谁?

    他大哥喜欢知初哥哥?

    啊?

    不是,他哥哥不是喜欢的是双儿吗?

    还很不要脸的给人家双儿买了贴身小衣。

    他原还想着,或许是他大哥喜欢的双儿家里不是很富裕,或者对双儿不大方,所以不舍得买哪些对双儿身体发育好的小衣,可是……

    等等。

    如果他大哥买的这小衣本来就是给知初哥哥的呢?

    那小衣上头不是还绣着一个初字。

    那,知初哥哥就是他大哥喜欢的那位双儿。

    那也就是说,知初哥哥是双儿。

    想出了答案,宋子瑜心下满意了,便是拿起了小哥哥倒给他的果茶,准备开启他惬意的下午茶时光。

    刚抿了一口,反应慢半拍的大脑,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手里的杯盏掉落在了桌上,溅出了大半。

    啊,不是,知初哥哥不是世子吗?怎么会是双儿?那那那,这不就是欺君之罪吗?

    宋子瑜傻眼了。

    所以,原书是对的。

    那定安伯夫人就是生下了一名双儿,那定安伯就是膝下无子的命。

    “小哥哥,我好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宋子瑜愣愣的看向萧晏清,他大哥厉害啊!

    萧晏清:“你方才回你大哥院子里,是听到了什么?”

    宋子瑜凑到萧晏清面前,小心谨慎的问道:“小哥哥,你可是有发现知初哥哥有什么不同。”

    萧晏清挑眉,这是真听到了大消息,估摸许知初的身份被阿瑜给听出来了。

    “你是听到许知初是双儿?”

    宋子瑜瞪大了眼:“小哥哥,你知道?”

    “猜到的。”萧晏清道。

    “你怎么猜到的。”宋子瑜有些好奇。

    “就根据先前发生的事,推算出来的。”萧晏清笑道:“那小衣上面不是绣着初字,子昊兄身边也不见有什么人,恰好有初这个字唯有许知初,琢磨一番,就猜到了。”

    宋子瑜:小哥哥果然是小哥哥,这脑子果然好使,不像他,偶尔脑子会离家出走。

    宋子瑜凑到萧晏清耳边,小声说起悄悄话:“小哥哥,你不知道,我听到的更绝!”

    “哦?”萧晏清学着宋子瑜这般模样,放轻了音量问道:“是什么?”

    “我哥在跟知初哥哥告白!”宋子瑜以为小哥哥听到这消息,肯定会像他一般震惊,没想到依旧面不改色,就像是……

    “小哥哥,你该不会也猜到了吧。”宋子瑜眯起眼,这样显得他好蠢。

    “阿瑜,你想想你大哥若是不喜欢,为何会不顾羞窘去买那小衣。”萧晏清解释道。

    “对哦。”宋子瑜恍然。

    宋子瑜重新又坐回位置上,喃喃自语道:“我大哥藏得可真深啊!”

    “许是许知初身份问题,让他没想好怎么处理,便是不敢说。”萧晏清道。

    “对啊,知初哥哥现在还是定安伯世子,可是他分明就是……”宋子瑜抿了抿嘴,发起了愁:“若是皇上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啊!”

    “你大哥能跟知初告白,必然是有了法子。”萧晏清笑道。

    宋子瑜双眼一亮:“是啊!我大哥可是聪慧的很,自然是有了法子,才敢和知初哥哥告白的,也不知是什么法子。”

    萧晏清一笑,他也挺想知道宋子昊到底想用什么办法,若许知初身上没有世子的身份,操作空间就大了,可定安柏夫人当初直接就在许知初满月之时就让定安伯请旨册封了世子,虽说当时先皇重病,同意的是当今皇上,可那圣旨依旧是先皇的名义。

    这欺君之罪可就不好说了,欺的那是先皇了。

    到底想出了什么,能将这欺君之罪给糊弄过去。

    晚膳过后,萧晏清应了宋子昊的去了他的院子,宋子瑜本来也想跟着你,奈何被自己姆父带去继续学习账本知识,只得眼瞅着自己小哥哥去听八卦,那叫一个难受啊!

    进了书房,宋子昊对着萧晏清郑重的行了一个礼:“殿下。”

    许知初也被宋子昊告知了关于萧晏清的身份,也跟着宋子昊行礼:“殿下。”

    “既然我们是好友,就不必那么见外。”萧晏清笑道,走到椅子前坐下:“子昊兄,想来你应该有了计划。”

    “大致上有了规划,但先前殿下您在马车上说的话,不知殿下是发现定安伯夫人做了什么举动?”宋子昊问道。

    “她让自己的心腹去寻找与许知初体格相似的男郎,从年前就开始了,先下估计找了有三四个了。”萧晏清缓缓道。

    “母亲找这些,是……”许知初心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眼下院试在即,上次还能借生病躲过,这次若在身边,恐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会传出,届时怕是会影响定安伯。”宋子昊沉思道。

    “子昊兄想的不错。”萧晏清看向许知初:“知初兄能通过童试,一是童试在县城,二是按照定安伯府的权势还能免去搜身环节,可院试关系秀才选取,定安伯夫人可没有这么大能力可以插手了,想比上回知初兄生病也是有定安柏夫人授意在里面吧。”

    许知初面色有些难看的点了点头,片刻后,方才开口道:“母亲这次跟我说,让我和子昊分开去,说是会安排人在我去永州路上,让我无法赶上院试。”

    “怕是你母亲是想狸猫换太子了。”萧晏清定定的看着许知初:“样貌这问题只要毁了容,带上面具,自然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话语落地,一片沉默。

    许知初只觉浑身打起了冷颤,让人控制不了的发起了抖,十指曲紧,死死的将外衫拽在手心里,本是清亮的目光此刻都有些涣散了。

    宋子昊看着许知初这般模样,将自己的手放在许知初捏紧的手上,握住,看向萧晏清,十分认真的问道:“殿下,这事可是查实了。”

    萧晏清看向许知初:“知初兄,不若你回忆回忆,这段时间你回府可是在你的院子或者你母亲的院子里发现几个生面孔的小厮,而这小厮身影与你还特别相似。”

    萧晏清这话一出,许知初的脸色更难看了。

    宋子昊看着许知初难看的面色,不用问就能肯定太子这话定是真的了,原以为定安伯夫人最多不过是将知初右手弄成残疾,让他之后无法再去科举,给了外人一个正当的理由,先度过这道难关。

    却没想定安伯夫人这般狠,竟是想要一老永利,直接将找来的替身弄到府里,让他们更好的模仿许知初,方便日后取代许知初。若真是让她得逞了,知初呢?他想要如何安置知初?如此一想,向来温润的双眼此刻都也带上了几分戾气。

    “子昊兄,借着阿瑜本来就去定安伯府闹过的事,将知初兄带来侯府,想必也是察觉到了什么。”萧晏清眸光清幽的看向宋子昊:“不知子昊兄先前是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