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朱佑樘伏案办公。
眉头紧锁,舒展不开。
白莲教的教众涌入宁县,带来很大的麻烦和灾祸。
失踪案、斗殴案、杀人案、奸淫案各种案件频发。
“老朱,喝一杯。”钱玮拎着酒,倚靠在门口,笑呵呵的说道。
钱玮和朱县令是战友。
二人结识在战场上,一同杀敌,又一同退了下来。
不过,朱佑樘没有修炼天赋,便花钱将军功变现成了文官,换取了这个县令的位置。
钱玮家境殷实,虽天资一般,却也走上了修炼之路,半辈子辛苦,也有了三境巅峰的修为,却无法更进一步。
恰逢爹娘离世,便申请下调到宁县,和自己的老战友并肩作战。
朱县令揉了揉眉心,苦笑着站起来,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没事吧?”钱玮先是担心的问了一句,随后贱兮兮的笑了起来,“是不是肾亏了?不如明天我下河给你抓两只鳖来,给你补补?”
“亏了谁都不能亏着嫂子啊。”
“混你娘的蛋!”朱县令笑骂道。
二人都是军伍出身,说话也没有那么规矩。
古时候,只有读不起书、练不起武的穷苦人家才会入伍当兵。
朱县令也没有多少文化,都是在军营中听自家兄弟的话,读了两本书,能识文断字,这才有资格当了这么一个县令。
不然,大字不识两个,咋当县令?
“干!”
两人一人捧着一个酒坛子,豪爽痛饮。
朱县令擦了擦嘴巴上的酒水,低吼一声,“爽!”
随即,叹息一声,“你说西北这么郡县,这狗娘养的白莲教怎么就盯上了宁县?”
“朝廷这些年,对西北疆域的管控力也是越来越弱了,任凭白莲教壮大。”
“怎么?中原腹地的百姓是百姓,这边疆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
喝了两口酒,朱佑樘就喋喋不休的骂骂咧咧起来。
骂朝廷,骂白莲教,骂这世道。
钱玮灌了一口烈酒,宽慰道,“秦皇政刚刚上位,上任秦皇仅在位三年便战死沙场,留下的烂摊子还需要收拾啊。”
“现如今的大秦,本就是风雨飘渺,多事之秋啊。”
“对西北疆域的管制只能松懈下来,不然,秦国根基不稳啊。”
钱玮读过书,又在京师任过职,看事情看的更明白。
“你说的,我都知道。”朱县令叹息一声,“可我看不得这百姓苦啊。”
“咱们之前在前面拼死拼活,为的就是身后的百姓。”
“可你看看,百姓都活成什么样子了!!”朱县令怒骂道,“大家有饭吃,有酒喝,有事做,不就挺好了,这该死的白莲教,闹什么闹!!”
钱玮听着老友的话,不曾插嘴。
人心底的贪欲又怎会被轻易满足?
人的贪欲是一头怪兽,不断的吞噬,直到最后,将自己也一并吞进去。
“悉悉索索……”
就在二人闲聊的时候,钱玮耳朵动了动,猛然起身,抓住放在一旁的青铜长戈,眼神凌厉。
“谁!”
钱玮感觉到了阴气的流动。
“嘿,不愧是司隶校尉,还真是敏锐。”一道身影从门缝中挤进来,薄如纸。
是和成人等高的纸人。
“自我介绍一下,圣白莲神将,扎纸匠。”纸人快速充盈起来,变成一个穿着单薄、朴素的消瘦汉子。
“神将!!”钱玮脸色微变,抓住青铜长戈的手微微用力,指间发白。
最弱的神将也有四境的修为。
这远不是他能够对付的敌人。
另外一只手搭在腰间,钱玮准备通知西北疆域内的司隶校尉。
攻打衙门,圣白莲要么造反,要么有大计划。
扎纸匠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并未阻拦。
“圣白莲想要干什么?”朱县令站了起来,方正的面容不怒自威。
“给二位一个选择。”扎纸匠笑道。
“什么?”
“归入圣白莲!”
“或者,死!”
扎纸匠笑容满面,“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加入圣白莲的。”
“我们圣白莲惜才,看中的是朱县令和钱校尉的才华。”
“我拒绝。”朱县令想也没想就直接了断的拒绝。
“我朱佑樘不是什么好人,在军中抢军功、贪生怕死。”
“可我是宁县县令,又怎能对不起身后宁县数十万的百姓。”
朱佑樘回头,看了一眼牌匾上大字,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嗡!”
长刀出鞘。
“我朱佑樘还拿的动刀!”
刀锋指向扎纸匠,低吼一声,“妖人,来的正好,把命留在这。”
“无知。”扎纸匠摇头轻笑。
“轰!”
一股强大的气势油然而生,镇压四方。
在隔壁睡觉的衙门捕快猛地惊醒,皆是一个猛子坐了起来,抓住身旁的刀,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或是翻越墙头而来,或是蹲在墙壁、屋脊上。
对着扎纸匠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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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时期,衙门捕快都是二十四小时待命,吃住都在衙门里,更是和衣而睡,刀不离身。
一旦有情况,可以最快速度冲出去。
“人倒是不少。”纸扎匠笑呵呵的说道。
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一众捕快和朱佑樘和钱玮成为大人。
“不好意思,我的人也挺多的。”
说罢,纸扎匠打了一个响指,大量的纸人墙壁缝隙中,砖瓦缝隙中挤了出来,各式各样,妖魔鬼怪,无所不有。
数量远超衙门的人。
“朱县令,我是真的挺好看你的的,不若重新选择一次?”扎纸匠笑呵呵的说道。
“是生?还是死?”
朱佑樘大大方方站出来,没有躲在最后等待众人打退纸扎匠。
而是身先士卒,堂而皇之的走到纸扎匠的面前,“多说无益,想动手就动手吧。”
朱佑樘扫了一圈捕快,“家有妻儿老小的可以先行离开。”
“剩下的兄弟会给你们断后。”
“嘿,我赢了我赢了!”一个又高又瘦的男子激动的叫出声来。
“嘿!”
“朱县令,我们刚刚打赌你会不会说那句话,没想到你真说了。”高瘦汉子嘿嘿笑着,“多谢朱县令。”
“看你都成啥样了,少往青楼跑。”朱佑樘笑骂一句。
众人哄堂大笑。
扎纸匠轻叹一声,“何苦呢?为了什么?”
“为了自己的良心!”朱佑樘朝前一步,身先士卒。
纸扎匠轻轻挥手,“杀!”
“轰!!”
一种人瞬间和扎纸匠的纸人碰撞在一起。
朱佑樘回头看了一眼牌匾,嘴角露出笑容,“嘿。”
拔刀,砍杀而下!
牌匾上为,“为国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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