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第 21 章
在场所有人都被超人和莱克斯·卢瑟诡异的造型雷得不轻。
超人在对莱克斯·卢瑟公主抱, 而虚弱的莱克斯·卢瑟半睁着眼睛，‘柔弱’地靠在克拉克胸口，居然完全没有抗拒。
可怜的小镇男孩一副忍辱负重的沉痛表情。
不过幸好蝙蝠侠及时解救了他。
无所不能的黑暗骑士从蝙蝠机里掏出一副折叠轮椅, 超人顿时松了口气, 放下莱克斯卢瑟之后，他用超级速度后退了5米。
然后又十分尴尬地换了个位置，转到另一个远离莱克斯·卢瑟的方向。
被他嫌弃的莱克斯·卢瑟坐在轮椅上, 对着众人露出一抹和善又纯良的笑容。
让在场所有人通通忍不住后退三步。
妈的，精神污染。
“……他不是失踪了吗？”杰森扭过头，不去看辣眼睛的场景，“你们从哪里找到他的？”其实他最想问的是，莱克斯·卢瑟被人打了头吗？看上去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
谁见过莱克斯·卢瑟在非昏迷期间和超人如此亲近？
这太可怕了，简直就像是蝙蝠侠和小丑结婚，贝恩做了证婚人，蝙蝠侠扔出去的花束被前来观礼的雷霄·奥古一脸甜蜜幸福地接住了。
不过很快，莱克斯·卢瑟神情恍惚了一下，又迅速褪去了脸上柔弱的表情, 变得咬牙切齿。
他恶狠狠地瞪着超人, 又扭头盯着躲在杰森背后的艾尔维斯。
“艾尔维斯！！”莱克斯·卢瑟挣扎着要从轮椅上爬下来, 一脸狰狞, 像是要吃了艾尔维斯。
艾尔维斯毫不畏惧地回瞪回去。
猫崽也盯着莱克斯·卢瑟, 于是他记忆中实验室里的画面更清晰了一些, 也让他头更疼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那些有关实验室的记忆中, 站在茉西身旁脑壳能反光的男人, 应该就是这个家伙。
[没错宝贝，离他远一点！他是个大混蛋。他利用你还欺骗你！]
至于是怎么利用, 又是怎么欺骗的，系统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艾尔维斯日常为自己没用的系统叹了口气。
“我们在他自己的一个秘密实验室里找到他的！”超人松了口气，转移注意力般地大声对着众人解释道，“他刚从昏迷中醒来，走不了路！”
而且变得很奇怪。
“你以为我想吗？”莱克斯·卢瑟拼命锤着轮椅，一脸气急败坏，“都怪艾尔维斯·詹纽瑞！小混蛋，你给我……”
然而就在他即将要说出什么关键信息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却又突然变了。
刚刚的愤怒消失不见，莱克斯·卢瑟愣了一下，又对着众人露出一个让所有人感觉自己眼睛要瞎了世界要毁灭了超人要当反派了的纯良笑容。
就连蝙蝠侠都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尽管刚刚在实验室里，他和超人已经经过了一轮||暴击。并且还尝试在路上盯着莱克斯·卢瑟单纯的笑容进行脱敏。
莱克斯·卢瑟被蝙蝠侠和超人救出来的时候，就是用这种纯良的笑容对着超人说道：“超人，我很抱歉之前对你作出的一切。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愿意补偿你！”
当场把超人吓得汗毛直竖，惊慌失措地问蝙蝠侠他是不是又中了魔法，陷入了某种幻境。
蝙蝠侠也觉得不对劲。
直到莱克斯·卢瑟提出他要见一见茉西和艾尔维斯，并且笑着说如果蝙蝠侠和超人不送他来，他就要自己坐飞机赶来哥谭。
蝙蝠侠和超人当然不可能放任变得奇奇怪怪的莱克斯·卢瑟自己跑来哥谭，但他们也不可能限制莱克斯·卢瑟的行动自由。
于是最后局面就变成了这样。
在莱克斯·卢瑟的主动要求下，这位超人的光头宿敌挤上了蝙蝠机，和他曾经最讨厌的人一起出现在了哥谭。
一路上，莱克斯·卢瑟喋喋不休地诉说着他的伟大计划，他强烈要求和正义联盟合作，打造一支保护地球的外星军队。
过了一会，他又变成正常的样子，大声痛斥超人，并且扬言要将艾尔维斯·詹纽瑞撕成碎片。
然后他又温和地笑着，说他早已放弃偏执的种族主义，认为外星人在地球上应当和人类享有同等权利，并声称超人是人类的好朋友，他愿意以个人名进行投资，成立外星人战损基金会，专门负责所有由外星人在保护地球过程中产生的战损。
克拉克·肯特看上去害怕得想从飞机上跳下去。就连蝙蝠侠都毛骨悚然。
就在蝙蝠侠关注到总是出现在卢瑟口中的‘艾尔维斯·詹纽瑞’时，卢瑟又闭口不言。
他充满担忧地提出，他想照顾艾尔维斯，但是在得到艾尔维斯的允许之前，他并不会透露艾尔维斯的情况。
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合格的父亲。
事实上他恐怕真的是。
名义上，艾尔维斯的监护人是莱克斯·卢瑟，这是红罗宾刚刚查到的消息。
忠心耿耿的秘书茉西气得破口大骂：“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你们给他洗脑了？你们绑架他？这是侵犯人权！”
在她出发来哥谭寻找艾尔维斯的时候，莱克斯·卢瑟还在昏迷不醒。事实上，蝙蝠侠和超人从实验室里找到卢瑟的时候，他刚刚睁开眼睛。
“少贼喊捉贼。”杰森啧了一声，“你才是绑架犯！大老远跑到哥谭绑架我儿子可真是辛苦你了。”
“你儿子？！”超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可是卢瑟说艾尔维斯是他儿子！”
“什么？！”这是迪克和杰森。
“没错。”莱克斯·卢瑟扶着轮椅，慢慢站了起来，“艾尔维斯，我的孩子，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虽然我看上去有些虚弱，但这不过是因为我昏迷了太久的缘故，不用担心我。”
“你放屁！我爸爸是杰森！”艾尔维斯睁大眼睛，登登登后退三步。
谁要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爸爸？
系统在艾尔维斯脑子里气得尖叫：
[去抽他的脸！狠狠踢他的屁股！把他的光头塞进马桶里！他才不能当你爸爸！我才是爸爸！我才是！]
猫猫没理会总是好为人父的系统，他紧张兮兮地抬头去看杰森的表情，却发现杰森脸上的红头罩都挡不住他震惊的表情。
艾尔维斯一边思考爸爸的红头罩究竟用了什么高科技才能如此生动还原他的表情，一边在脑子里和系统沟通。
“我不认识这个人呀！”艾尔维斯大叫冤枉，“他为什么说我是他的儿子？”
系统：
[因为他神经病！想养猫想疯了！崽，你可不能答应他！]
系统可不希望艾尔维斯再想起莱克斯·卢瑟。
艾尔维斯刚刚从这个世界苏醒的时候，头脑一片混乱。结果就因为莱克斯·卢瑟一个莫名其妙的演讲，他可爱的猫崽就自投罗网去了。
结果当然不是很美好，笨蛋猫崽被邪恶资本家三言两语试探出了5号化合物的秘密。
那边的莱克斯·卢瑟突然双目含泪，一脸悲痛：“我知道，之前的我是个邪恶的大坏蛋，我不仅骗了你，还在你身上做邪恶实验。就算你不原谅我也没有关系，我保证我会尽一切力量补偿你！”
然后他又扭曲着脸，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愤怒地要冲过来打艾尔维斯。
杰森惊恐地拉着艾尔维斯飞速后退，就连迪克也被自己打自己的卢瑟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卢瑟到底在干什么？！
所有人都站得离卢瑟更远了一点，生怕他身上的病毒会传染。
“我要杀了你！听到了吗？艾尔维斯·詹纽瑞！”
艾尔维斯比他叫的还大声：“爸爸，他说他要杀了我！”
杰森拎着猫崽，一脚把癫狂地冲过来的莱克斯·卢瑟踹回轮椅上。
紧接着卢瑟又换了一副慈爱的表情：“踢得好，刚刚那个不是我。艾尔维斯宝贝，我真诚向你道歉！”
艾尔维斯疑惑地皱着眉头。
他突然发现自己也能看清莱克斯·卢瑟脑海中的光芒，那些光芒一会儿变得更耀眼，一会儿又变得更晦暗。
“你快把我变回去！”莱克斯·卢瑟还在悲愤地怒吼。
光芒变暗了，艾尔维斯心想。
蝙蝠侠和超人对视一眼，同时将目光移到看上去一脸无辜的艾尔维斯身上。
蝙蝠侠在调查哥谭人口失踪案的时候，顺着线索查到了黑面具。
黑面具正在研发一种神经毒素，这正是之前哥谭市市长被人注射的那种。
这种神经毒素的来源正是莱克斯·卢瑟。
黑面具自以为截获了莱克斯·卢瑟实验室的一批货，然而实际上他不知道的是，这批货是莱克斯·卢瑟故意放进哥谭的。
据说它的名字叫做[天平]，提纯自某个实验品的血液。
12岁的男孩身上还穿着从犯罪巷里‘买’的时尚衬衫，蓝眼睛圆乎乎，看上去一派天真。
艾尔维斯悄悄往杰森身后又躲了躲，最后还是没能克制住猫猫的本能，一把掀开了杰森的夹克把脑袋埋了进去。
杰森：……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哥谭。
如今这栋破旧的大楼上横七竖八躺着两架报废的直升机，茉西被迪克捆住，无法动弹，正和他的老板一起对着超人和蝙蝠侠破口大骂。
莱克斯·卢瑟坐在轮椅上，又变了一次脸。他试图阻止茉西，然后还一脸担忧地看着艾尔维斯。
有点像谁呢？
杰森思忖。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迪克看了一眼藏在杰森背后夹克里的艾尔维斯，然后又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莱克斯·卢瑟，“这位应该是大名鼎鼎的x教授吧，哈……哈哈。”
艾尔维斯不知道x教授是谁，他只是盯着卢瑟脑海中一会儿明亮一会儿又暗淡的光芒，蠢蠢欲动想要伸出爪子。
他发现自己越是集中注意力，越是能看出那些光芒的变化。
杰森打断了众人的思考：“我不想站在这里陪你们吹冷风，现在我要带着我儿子回家，你们请便。”
说完，他一把拎起艾尔维斯就准备离开这里。
“红头罩！”蝙蝠侠突然出声，“那孩子恐怕需要去蝙蝠洞检查一下。”
莱克斯·卢瑟也愤怒地叫嚷着不允许艾尔维斯离开，他来哥谭就是为了让艾尔维斯把他变回原样，要是艾尔维斯就这样离开了，他岂不是要一直维持这种精神分裂的状态？
“抱歉。”杰森头都不回，“好孩子现在这个时间应该上床睡觉了。艾尔维斯和这件事无关。”
“爸爸说的对！”艾尔维斯说道，“我是被夜翼绑架过来的，他非要带我来这个楼顶上！如果有问题，你们最好去找他。”
夜翼：？？
“我会替你狠揍他一顿，谁再打你的主意，我就把他的脑袋割下来扔进哥谭河。”杰森摸了摸艾尔维斯的脑袋，又警告地瞟了一眼蝙蝠侠和卢瑟所在的方向，“下次不许跟陌生人离开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爸爸。”
“……你儿子炸了一辆武装直升机！”迪克忍不住大声抗议，“他还至少打断了三个人的鼻梁骨！”
“我没有！”猫猫睁着一双纯良的眼睛开始说瞎话，“是夜翼扔的炸弹！人也是他打的！他超可怕！”
男孩乖巧地跟在杰森后面又往前走了一步，结果兜里咕噜噜滚出来一颗没用完的炸弹。
夜翼：……
艾尔维斯一脚踢开炸弹，对着爸爸乖巧地笑了一下，然后冲着迪克得意地挑眉。
他就知道他爸爸会保护他！他爸爸还威胁蝙蝠侠不许打他的主意！
如果忽略掉楼下的警笛，被炸烂的武装直升机，痛苦呻｜｜吟的打手，夜翼的欲言又止，蝙蝠侠和超人漫长的沉默，以及莱克斯·卢瑟崩溃的怒吼……
猫崽的笑脸看上去比超人还无辜。
杰森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准备装瞎。
艾尔维斯看着爸爸，心满意足地准备和爸爸回家。至于背后那些人，才不关他的事。
然而，他却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重，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系统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艾尔维斯努力撑着精神去听，结果眼前一黑。
杰森一把接住向前倒去的儿子，提心吊胆地检查了半天。
半分钟后，他无奈地发现艾尔维斯只是太过疲惫，睡了过去。
红头罩无语地看着瘫在他怀里打着小呼噜的便宜儿子，对着蝙蝠侠做出一个手势。
他会调查有关艾尔维斯的事情。
夜翼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准备……我是说你打算怎么安排这孩子？”真的不去蝙蝠洞吗？
杰森想了想，一脸沉痛地做下一个决定。
“我会送他去上学。”
便宜儿子就算有问题，他也只有12岁。
乖乖去上学才是人生必经道路，免得每天就知道偷他的武器库。
所以，去和那些不玩炸弹也不玩冷兵器的正常孩子接触一下吧，是时候让臭小鬼感受一下家庭作业的魅力了。
迪克：……
谁问你这个了。
第022章 第 22 章
艾尔维斯站在讲台上, 僵硬着脸，眼含杀气，实际上因为站在人群视线中而感到手足无措。
“我是艾尔维斯·詹纽瑞。”
“没有别的需要介绍的吗, 詹纽瑞先生？”老师推了推眼镜。
“没有了。”
小男孩一脸冷酷, 简单的自我介绍被他说得咬牙切齿，杀气腾腾，一副任何人都不要来招惹我的模样。
窗外, 难得换了一身正经西装的红头罩头发向后梳，一副成熟爸爸模样。
就是过分健壮的身材和几乎撑爆那身西装的肌肉引得路过的老师学生和家长频频张望。
年轻的爸爸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顾着盯着讲台上的小男孩。
杰森扯了扯脖子上的领结，伸出食指和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又指了指艾尔维斯，眼含威胁。
言下之意，我会好好看着你的，给我乖乖上课，不听话的臭小鬼！
‘不许惹事’红头罩对着艾尔维斯比出这样的口型，然后又不放心地加了一句‘放学带你去吃汉堡’。
艾尔维斯努力维持面无表情, 压下对放学后汉堡的期待。
他酷酷地冷哼一声, 走下讲台。
小少年随手将书包扔在地上, 往桌子上一趴, 表示自己正在跟爸爸冷战。
原本因为转学生那张可爱的脸、一看就很贵的衣服和明显与众不同的气质准备上来交朋友的同学们顿时缩回了自己犹豫的手。
艾尔维斯猫猫今天是一只表面冷酷, 实际上正在心里委屈、纠结外加懊恼的猫猫。
委屈是因为他完全想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转了个性子非要让他来一群普通人中间上课, 这简直太耽误他的日常训练了。
毕竟以前爸爸总说上学没有任何用处, 还不如思考怎么在某个母乳爱好者的奶制品里下毒, 又或者偷偷把某个触手爱好者的床伴换成有毒的水母。
［别生气宝贝, ］系统见缝插针，［这个假爸爸对你一点都不好, 快点淘汰他吧！你看看系统爸爸呀！系统爸爸才是最爱你的统！］
系统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就让艾尔维斯更生气了。
猫猫把脸埋在胳膊里，直接把自己委屈成一只毛绒河豚。
他这个蠢系统什么作用都没有，就连提示关键信息、让他在打架的时候恢复清醒这一点都做不到。
艾尔维斯一想起三天前他在天台上像只磕了猫薄荷的小野猫一样到处挠人的样子，他就羞耻得恨不得钻进快递箱里，再也不出来。
明明他可以很帅地去打架，把跟着爸爸培训的成果完美展示出来——比如插眼、踢||裆和捅鼻孔之类的，再不济变成猫猫后空翻也行。
结果那天他却像是喝醉了酒，只会对着别人的鼻梁挥拳头。
效率太低了，而且他居然只打败了三个人！这太失败了！爸爸该多失望啊！
不过艾尔维斯随即又想起爸爸应该没有训练他的过往记忆。
那就好，猫猫悄悄松了口气。下次他可以给爸爸展示更高超的偷袭技巧和更完美的下毒技巧。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系统没有向他解释过为什么他那天会在看清别人脑子里的光芒后变得过于兴奋以至于脑袋空空，那个光芒究竟是什么，系统也不肯告诉他。
更重要的是，等他第二天清醒了才想起来，那天出现在天台上的除了另一个非要当他爸爸的光头之外，还有一个原本不应该被他忽略的可怕存在。
那人的红色披风那么耀眼，身上的蓝色紧身衣显得他如此强壮而威严。即使在艾尔维斯略有些模糊的记忆中，他也看上去那么有威慑力。
艾尔维斯侧着脸趴在桌子上，扭过头去看窗外的蓝天，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来划去，发出呲啦呲啦的响声。
超人。
超人可以说是整个正义联盟当中最可怕的存在，他拥有能够贯穿一切的热视线，冰冻空气的呼吸。他那双眼睛既能看见人的内脏，又能穿过大楼墙体，他能听清每一个人的呼吸声，任何秘密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强大得超出人类的想象。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统治世界。
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浮现在艾尔维斯脑海中，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的场景让艾尔维斯脊背发凉。他不由自主地紧扣放在桌面的双手——
吱——
讲台上的老师头顶冒着青筋，忍无可忍地大声吼道：“詹纽瑞先生！如果你不想听我讲课，可以离开教室！！”
艾尔维斯被吓了一跳。他立刻坐直，停下手里的动作，蓝眼睛无辜地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台上的老师被他看得又顿时没了脾气。
半晌，艾尔维斯又垮着脸闷闷不乐地趴下去，清澈的蓝眼睛都暗淡了几分，就像被乌云遮住的蓝天。
让人忍不住想去摸摸他的头，好好安慰一番，让他眼里再次盛满蓝色的光。
老师想不通，为什么可以有人长得乖乖巧巧，实际上一身反骨。如果多看两眼又让人克制不住想摸摸他脑袋，再往他怀里塞几袋零食。
不过很快，老师就没工夫再和艾尔维斯计较他上课挠桌子制造噪音的事情了，因为门口走进来了一个更大的刺头。
“我能进来吗？”
有人敲了敲门，语气比艾尔维斯的自我介绍更冷酷几分。
老师转过头去，顿时：……
达米安看了老师一眼，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这回用的是更令人生气的反问句：“啧，我不能进来吗？女士。”
老师顿时更生气。
她就知道这个傲慢小鬼肯定又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老师更加想不通，怎么某些天才儿童如此欠揍。
达米安双手抱胸，脊背挺直，像棵小松树一样站在门口。他嘴角还带着红肿，脑门也青了一块，一看就是前不久刚打完架。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深呼吸，努力默念工资对自己的重要性，她安慰自己好歹刺头1号还知道敲门。
做好心理建设后，老师艰难笑着抬起手，刚准备让达米安进教室，就看见达米安已经自顾自走了进来。
一边走一边指着黑板上某个角落：“这里算错了。”
男孩说完之后，扭头就回了座位。他把书包哐当往地上一摔，然后单手撑着脑袋，眼睛看向窗外，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了。
老师：……
达米安感觉自己很倒霉。
原本那天晚上他还在基地开开心心地准备给凯撒做猫饭吃，结果做到一半因为某个厨具质量不过关导致厨房失了火。
等他好不容易狼狈地把厨房的火扑灭，走出客厅就发现凯撒不见了。
他找猫找了整整三天，结果在昨天凌晨的时候被蝙蝠侠和夜翼堵在了巷子里，让他回韦恩庄园。
他当然不愿意回韦恩庄园，于是就和蝙蝠侠狠狠打了一架。
他没留手，他亲爸和愚蠢的夜翼倒是留了手，只不过这让达米安更生气了。
最后他被抓回了韦恩庄园，还没睡到三个小时就灰头土脸地被蠢货迪克拎到了学校。
达米安靠在桌子上生闷气，一边生气，一边单手在桌面有节奏地敲击。
咔嗒——咔嗒——
正在黑板上改正错误的老师手指开始颤抖。
达米安正在思考，在脑海里复盘自己和蝙蝠侠的打架过程。
上次使用的招数对蝙蝠侠无效，下次他准备尝试一下新的刺杀技巧。
除了这件事很重要之外，他还很担心走丢的凯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火烧厨房的动静太大了，导致猫猫应激逃跑了。
虽然蝙蝠侠和夜翼都答应帮他找一找失踪的猫猫，但从小到大一贯坚信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刺客联盟少主坚决不会将自己的信任放在那两个不靠谱的家伙身上。
达米安叹了口气，阴沉着脸靠在椅子上不说话，完全不理会周遭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其实从他一进来，就注意到了班里的转学生。
那个金发蓝眼睛的转学生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不仅如此，那个小鬼还一直盯着他不放，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达米安不在意对方怎么想，他只在意自己的猫猫凯撒。
艾尔维斯·凯撒·陶德之子·詹纽瑞眼睛亮晶晶的，从达米安走进教室之后，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对方身上。
真好，也许有机会能和达米安继续做好朋友了！
艾尔维斯原本也打算今天偷偷溜去探望达米安，因为他实在不太放心单纯的达米安继续生活在心机深沉的提摩西·德雷克的监视之下，他迫切想知道达米安的情况。
幸好达米安看起来状态还不错，和之前一样精神十足。
猫猫松了口气。
可是达米安看上去好像心情很糟糕。
艾尔维斯想了想，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往里面包了一样物品，然后递给了达米安。
幸好他俩坐在相邻的位置上，传个小纸条特别方便。
达米安不动声色地撇了新同桌一眼，心里带着防备表面上面无表情地拆开同桌递给他的东西。
打开之后，达米安迅速皱起眉头，目光锐利地向艾尔维斯看去。
猫猫对着达米安露出无辜的表情，蓝眼睛毫无阴霾，一片友好。
［交个朋友呀，达米安！］艾尔维斯开心地对着达米安做了个口型。
他想亲口对达米安说这句话很久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口。
希望以后他们真的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他一定会保护好达米安，让他健康快乐地长大，永远不要被超能力者伤害。
达米安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继续观察艾尔维斯刚刚递给他的东西。
那是属于夜翼的飞镖。
边缘锋利、切割完美、流畅的线条昭示着力度与美感，是蝙蝠侠严格教育下产出的优质成果。
艾尔维斯看达米安半晌没有说话，于是又写了张纸条，偷偷扔了过去。
达米安表情冷酷地瞥了艾尔维斯一眼，然后打开纸条。
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令人琢磨不定了。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似曾相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在蝙蝠洞里看过同样的纸条，是詹姆斯·戈登交给蝙蝠侠的。
上面言词激烈地控诉夜翼是个无耻的绑架犯，意图拐走哥谭阔老布鲁斯·韦恩的儿子——也就是他。
达米安想了想，在这张字条下面写了几个单词，又将纸条扔回给艾尔维斯。
猫猫迫不及待地拆开纸团。
只见上面写着——
［给我这个做什么？］
艾尔维斯对着达米安笑了一下，继续在纸条下面添了一句话。
纸团滴溜溜又滚到达米安的桌子上。
台上的老师青筋直冒。
她转身面向黑板，背对着学生，深深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今天就让两个熊孩子课后留堂，至少持续一个月，好好跟着美国队长的视频学习一下什么叫做遵守课堂纪律！
老师眼中的刺头1号达米安再次打开纸条，看见艾尔维斯在上面写着——
［你可以用它来拆快递。］
达米安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不过他还有更好奇的问题。
［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艾尔维斯不敢承认其实是那天在天台上，他躲在夜翼背后的时候偷偷从对方腰带里拿的。
咳……偷绑架犯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
何况他爸爸杰森也知道这件事，还帮他把飞镖上的定位装置和爆破装置拆掉了，这让艾尔维斯有些遗憾。
不能拆爸爸的头罩，也不能保留飞镖上的爆破装置，他都不知道下次该去哪里寻找更多炸弹了。
但是为了保护单纯的达米安，他肯定不能实话实说了，所以猫猫在纸上继续写——
［地上捡的。］
达米安：……
他看上去就那么好糊弄吗？
一节课下来，纸团在两人的桌子上滚来滚去，艾尔维斯自认他已经是达米安的好朋友了。和他当初想的一样，达米安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喜欢猫咪的果然都是好孩子。
两人你来我往，聊到下课，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艾尔维斯向窗外看去。
杰森已经不在那里盯着他了，所以这就意味着——
他可以自由活动了！
艾尔维斯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扫进书包里，拎着包就往校门口冲。
然后他就在楼梯拐角处又遇到了自己的好朋友。
达米安同样背着书包，一副不准备再继续上课的样子。
男孩酷酷地站在角落里。
“你要去哪里？”
艾尔维斯露出一个笑容，实话实说：“去喂猫和狗，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今天的日程之一是去探望达米安，这件事已经完成。日程之二是去找奥利奥，在去之前他还得去宠物店买一些奥利奥和猫猫狗狗们爱吃的罐头。
达米安眼睛一亮：“带我一起。”
第023章 第 23 章
艾尔维斯心情愉快地哼着歌, 带着达米安来到了学校后面的围墙附近，打算做一点好兄弟都会一起做的事。
逃课。
艾尔维斯和达米安一起看着这堵对小学生们来说很高，但对他们一个刺客和一只猫而言翻过去堪称轻而易举的墙, 两人同时露出怀念的眼神。
艾尔维斯感到怀念是因为他想起来当初达米安总是在这附近喂他。
那时候他需要每天准时操控自己的小短腿飞速刨地, 从围墙另一边的小巷子助跑冲刺，踩在左边墙壁突出来的砖头上，斜向上45度跳上不知是谁放在墙角的木板, 最后才能堪堪用前爪扒住墙头，然后被达米安动作轻柔地接过来。
达米安还会在抱住他的时候马上安抚地挠挠他的下巴和耳根，力度适中，角度合适，让猫猫精神放松到摊成一张毛绒饼饼。
达米安也同样想起了和凯撒相遇的每个午后。
即使因为他此前的离家出走，现在蝙蝠侠已经禁止他在进入蝙蝠洞，也禁止他再穿上那套刺客联盟的制服，他还是准备在找回凯撒之后，继续背着猫猫一起在哥谭大楼之间来回跳跃穿梭。
从韦恩大楼俯看哥谭的视角很不错，他准备带凯撒去体验一番；哥谭河的夜景凯撒应该也还没看过, 他们可以一起去坐船；他已经用木头亲手雕刻了一个小铃铛, 里面放了定位装置, 准备当做礼物送给凯撒。
凯撒喵呜喵呜撒娇的声音似乎出现在达米安耳边。
达米安探究的眼神落在身边毫无所觉的艾尔维斯身上。
他现在对这个奇怪的同桌起了十二万分的好奇心——
为什么当初向戈登局长举报夜翼是人贩子的纸条上的字迹会和艾尔维斯的如此相似？这个看上去防备心很强的转学生又为什么似乎对他表现得很亲近, 就仿佛他们已经相识了许久一般？
达米安怀疑凯撒就在艾尔维斯身边, 那天晚上说不定也是凯撒去向艾尔维斯求助了。
一个令达米安十分难受且难以置信的猜测浮现在他脑海中。
难道……凯撒那天晚上从他身边溜走, 是为了去寻找艾尔维斯吗？这个叫艾尔维斯的转学生……难道他才是凯撒真正的主人？！他的凯撒难道更爱这个金发蓝眼睛, 看上去就弱不禁风的家伙吗？！
达米安越想越气, 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家伙看上去既不能背着凯撒在哥谭的夜风中来回穿梭, 又不能和凯撒一起配合默契地寻找藏匿在地板夹缝中的毒||品，也不能开着蝙蝠车带凯撒去兜风, 更不会给凯撒带超好吃的罐罐，他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凯撒留恋的？！
“达米安，我先跳过去，然后在那边接住你怎么样？”艾尔维斯开心地招呼好朋友，“你可以先把书包扔过来，我肯定不会让你摔跤的！”
艾尔维斯原本还想说他可以抱着达米安跳过去，就像达米安当初抱着他一样。
“用不着。”达米安将书包从肩膀上取下来，随手扔到了墙的另一侧，他连助跑都不需要，随意跳了一下，然后双手一撑就坐在了墙头上。
达米安背对着阳光，双手撑在墙上，得意地冲着艾尔维斯挑眉。
艾尔维斯忍不住笑了。
很难得看见达米安露出这种孩子气的表情——他是说在达米安面对人类的时候。
达米安在面对小动物的时候总是表情丰富，就连说话都容易带着几分孩子气，但对方在面对人类的时候，却更喜欢板着脸。
艾尔维斯于是又对着达米安笑了一下，也后退两步，助跑起跳。猫崽单手撑在墙头，整个人旋转180度，十分潇洒地翻墙而过，先达米安一步跳到了另一边。
猫崽站在巷子里，对着朋友得意地招手：“快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把宠物店里的猫罐头买空啦！”
达米安啧了一声。
于是两个孩子就这么逃离了学校，一个带着快乐的心情，而另一个……心里已经嫉妒得快要滴下酸液了。
——
宠物店里，艾尔维斯站在琳琅满目的猫粮前面无从下手。
原谅他是一只没见过世面的猫猫，他只吃过达米安带来的那种味道非常美妙、一看就贵得不可思议的猫粮和猫罐头，以及老管家阿尔弗雷德亲手制作的猫饭，所以他实在无法从如此种类繁多，琳琅满目并且还具备各种发腮、美毛、化毛等等功能的猫粮狗粮中，精准地挑出最好的那一种。
艾尔维斯的眼神落在花里胡哨的包装袋上——被加大加粗的‘美毛’和‘缓解掉毛’的字样简直要晃瞎他的眼睛。
艾尔维斯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头发。
他其实也是一只在换毛季会变成蒲公英的猫猫，希望爸爸到时候多多包容。
不过幸好当人的时候不会。
达米安同样纠结地看着配料表，心想，这一款看上去不含谷物，但是又添加了BHT和BHA这两种容易致癌的抗氧化剂，另外一款粗蛋白粗纤维足够丰富，可是又据说口感不太好，不受猫咪欢迎。
艾尔维斯皱着脸，无奈地询问店员：“请问有试吃服务吗？我想试吃……”
“呃……试吃当然没问题，可是您的宠物呢？”店员的视线在两手空空只背了书包的达米安和艾尔维斯身上转了两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宠物的踪迹。
艾尔维斯：“给我吃一口就行。”
店员：……
达米安：……
好的，他确定了，他的同桌可能是个小傻子。盯着猫粮看的眼神居然和凯撒十足十相像，眼睛的轮廓和颜色也一模一样。
等等……
达米安眯起眼睛，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猜测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想起来在那张匿名举报夜翼的纸条上，右下角似乎有个脏兮兮的印记。
半圆形的，和矿泉水瓶盖差不多大。
周围还有两个更小的圆形印记。
艾尔维斯不明所以地看了突然沉默的达米安一眼，然后恍然大悟：“哦，放心吧，我还没吃午饭，多给我几种让我尝尝也没有问题！”
他胃口挺大的，试吃十几种猫粮也完全不在话下。
“你是笨蛋吗？”达米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最后果断地将手里的五大袋猫粮和一大堆猫罐头扔给店员，然后潇洒地扔出一张卡，“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剩下的包起来。”
艾尔维斯遗憾地看着店员手里的试吃装，一边心想下次他一定要空着肚子来试吃一下，一边思考达米安刚刚的动作他究竟在哪里见过。
……嗯，经常来爸爸房子里蹭电视看的罗伊·哈珀最近似乎在追一部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也在店里做过这件事。
难道也是在买猫粮吗？
人类有时候果然很奇怪。
几十袋的猫粮狗粮罐头和宠物用品几乎压垮了小男孩稚嫩的肩膀，达米安和艾尔维斯两个没车的小学生站在宠物店门口，面面相觑。
猫粮和狗粮是买到了，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
今天他们是逃学出来的，虽然他们都会开车，但是很显然，大人不会将车借给逃学的小学生。
“嗯……店员说可能要等他下班才有时间送我们过去，可是我不想等了。”艾尔维斯说道，“我们直接打车吧。”
“很远吗？”达米安以为就在这附近。
“奥利奥他们搬家了，”艾尔维斯说道，“据说伯恩利区那边新搬来了一群的野狗，奥利奥带着属下去抢地盘了。”
达米安挑眉，显然对艾尔维斯的说法很感兴趣。
两人很快坐着车来到伯恩利区，车子兜兜转转开进一间废弃工厂。
司机看着两个奇怪的小孩，十分聪明地一句话不说拿了钱就跑了。
艾尔维斯和达米安拖着猫粮和狗粮，艰难走进那间废弃工厂。
“奥利奥！”艾尔维斯对着厂房的角落呼唤道。
听见声音的奥利奥从阴影里踱步出来。
庞大的身影渐渐显露在爱尔维斯和达米安面前，奥利奥黑色的皮毛顺滑而充满压迫感，他就像一头矫健的黑豹。
短短几天不见，奥利奥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除了他愈加凶狠的眼神——一看就是刚刚才打完架，并且打赢了。
奥利奥有些疑惑地嗅了嗅空气中传来的气味，对着艾尔维斯低沉地汪呜一声。
“你是……那只看不见腿的小矮猫？”
艾尔维斯：……禁止猫身攻击。
不过他还是蹲下身，贴着奥利奥的脸颊蹭了两下，“是我，我来看你了！”
奥利奥凑到艾尔维斯脸颊边轻轻舔了舔，眼中的疑惑渐渐散去。经验丰富的大狗似乎轻而易举地接受了当初那只矮脚猫从猫猫变成了人类这一事实。
“汪。”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过得很好！谢谢你当初的帮助，奥利奥。”艾尔维斯又用脸颊蹭了蹭奥利奥的脑袋，然后将达米安介绍给奥利奥，“这是达米安。”
奥利奥当然认得出来，这就是那天猫崽拼尽全力要去救的主人。
“汪汪。”你们看上去真不错，你的新主人看起来对你很好。
艾尔维斯摸了摸奥利奥的头，再次对老教父表达了感谢。
奥利奥十分幽默地告诉艾尔维斯他十分想念当初那顿自助餐，如果下次还有去打人的机会，请一定叫上他。作为报酬，他会在艾尔维斯没空的时候帮艾尔维斯照看一下他的主人。
艾尔维斯显然很难和老教父解释清楚他现在不能算是达米安的猫崽，他应该算是杰森的猫崽。下次他会带杰森也来认识一下奥利奥。
早在这只高大威猛的护卫犬罗威纳出现的时候，达米安的眼神就无法从狗狗身上移开了。
浑身上下都是肌肉、警惕性十足并且十分忠诚的罗威纳简直是达米安理想中的好狗。
“他是你的狗？”达米安伸出手，先是试探性地将手放在奥利奥的鼻子前，等奥利奥轻轻上前嗅了嗅，他才将手放在奥利奥的脑袋上，揉了两把。
奥利奥显然对达米安也很有好感。
“奥利奥是一只自由的狗，他并不属于谁，它属于哥谭。他是野狗们的教父，这片的野狗都是他的手下。”艾尔维斯十分郑重地说道，“所以我们都很尊重他。”
达米安意味不明地瞥了艾尔维斯一眼，没有详细询问这个我们究竟指的是谁。
随着艾尔维斯和奥利奥不断向黑暗中呼唤，周围的猫猫狗狗开始聚集起来。同时被几十只充满警惕的野狗盯着的滋味儿对达米安来说十分新鲜。
黑暗处又涌出来十几只野猫，他们热情十足地对着艾尔维斯喵呜喵呜地叫着，在艾尔维斯身上蹭来蹭去。
很快，达米安就看不见艾尔维斯的身影了。
他那个奇怪的转学生同桌已经被猫咪海洋淹没了。猫猫们将他当成猫爬架，在他身上钻来钻去。
虽然嘴上没说，但是达米安在这一刻深深地羡慕了。
他很喜欢小动物，也善待小动物，但从来没有受到过小动物们如此热烈的欢迎！
看看艾尔维斯，这家伙脚边围了一堆猫猫，他们甚至乖巧地排着队等着他挨个抚摸。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还有几只猫猫撅着屁股昂着脸，尾巴冲着艾尔维斯竖起来微微晃动，那意思应该是要艾尔维斯给他们舔毛。
这可是认艾尔维斯做老大的表现！
“你是怎么做到的？”达米安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同时他心里那个更加不可思议的猜测似乎又多了几分依据。
“什么？”这是十分忙碌的艾尔维斯老大。
他这三天都没来得及看望自己的猫小弟，身为老大，他消失得太久会让小弟们没有安全感，以为失去了领地。
所以为了增加大家的安全感，他将买来的所有猫粮都打开，热情邀请小弟们吃自助餐。
猫咪们吱哇乱叫地冲向堆成小山的罐罐和各种口味的猫粮，空气中满是欢快的气息。
艾尔维斯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沾满了毛，完全看不出原样的衣服。
“你是怎么和他们沟通的？”达米安问道。
“……嗯，我会说猫语你信吗？”艾尔维斯目光游移了一下。
“真的吗？说一句让我听听。”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当初他早就不知道对着达米安叫过多少次了。
艾尔维斯想了想，先从喉咙里发出微不可查的‘咕噜’一声，然后对着猫猫们轻轻地‘喵呜’，那声‘呜’语调微微拖长。
顿时，还在吃饭的猫猫们抬起头，纷纷去看艾尔维斯。在看见艾尔维斯脸上的笑容后，猫猫们像一群小推土机轰隆隆跑来，再次把艾尔维斯淹没了。
“呃，刚刚我让他们过来找我玩……大概就是那样，他们听得懂的。喵——”好了，快去吃饭吧，等会儿再给你们梳毛！
他快要承受不住小弟们的热情了。
猫猫们的语言其实不是很丰富，他们大多数时候能够感知到人的情绪，从而判断出是否具有威胁性。
至于猫咪的叫声……其实猫猫在和同类交流的时候并不怎么喜欢叫，他们发出叫声只是为了吸引人类的注意而已。
还有一个更糟糕的事实，猫猫辨认物种的能力其实非常糟糕，在绝大多数猫猫眼中，人类……大概就是长得非常奇怪的猫而已。
所以艾尔维斯的猫小弟们半点儿都没觉得他们老大有什么不对劲的。
气味一样就可以了，何况他们老大还是那么爱他们！
“所以竖起尾巴，对着你轻轻摇晃，这简直可以说是猫咪界的最高待遇了！”艾尔维斯在达米安的询问下说道，“要是他们肯让你帮忙梳毛，那就是对你非常非常认可了！一定要好好珍惜猫猫的友谊！”
达米安点了点头，想起凯撒每次都冲着他竖起尾巴，在梳毛的时候也毫不抗拒的态度。
嗯，我的凯撒很爱我！
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刺客联盟少主此刻正坐在废弃的厂房空地上，态度严谨地和他奇怪的新同桌认真学习猫语。
两人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达米安：“喵呜。”
艾尔维斯：“不对不对，是咪喵呜。”
“咪——”
“喵？”
酒足饭饱的奥利奥和猫猫们横七竖八躺在艾尔维斯和达米安身边，听着人类奇奇怪怪的猫叫声。
猫语教学活动一直持续到日暮降临，艾尔维斯这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
时间差不多了，他得赶在杰森爸爸来接他吃汉堡之前抵达学校。
然后，艾尔维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狗狗咬胶。
刚刚他还给奥利奥带了礼物，差点忘记拿出来了。
咬胶在艾尔维斯手中发出‘叽——叽——’的声音。
奥利奥顿时兴奋地竖起身子，舌头也吐了出来。
“汪！”
快来快来，我好久都没有玩了！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可是我挑了好久的！”长成蝙蝠侠形状的狗咬胶。
还有超人形状的，他打算作为下次谈完奥利奥的礼物。
蝙蝠形状的狗咬胶转着圈飞出去，直直飞进了废弃工厂敞开的大门里。
奥利奥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出去。
达米安忍不住笑了一下。
今天下午他感觉收获颇丰，不管艾尔维斯和凯撒身上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他都会想办法弄清楚。
达米安的目光落在艾尔维斯那头金发上，不知道是不是落日余晖洒在上面带来的错觉，那些金色深深浅浅，像极了某只金渐层矮脚猫身上层层叠叠的长毛。
达米安的手以微不可察的力道落在艾尔维斯肩膀上。
艾尔维斯完全没有察觉，他扭过头对着达米安笑了一下：“明天你还要来吗？”
达米安正准备回答，然而厂房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奥利奥愤怒的嚎叫声和属于人类的惨叫声传入达米安和艾尔维斯的耳朵。
第024章 第 24 章
这间被奥利奥统帅的野狗群占领的废弃厂房原本是属于一个名为斯科特玩具的公司, 在斯科特玩具公司处于鼎盛时期的时候，哥谭的小孩子们几乎人手一个出自这间公司的产品。
但在三年前，这间公司倒闭了。
起因是一场谋杀。
玩具厂的老主人早已到了颐享天年的年纪, 但他和慈祥奶奶一样热爱玩具。他不忍心看见自己苦心经营了一生的心血逐渐被各种新生的电子产品替代, 于是整日里缩在厂房中研究新玩具，想要让自己的公司再度回归曾经的辉煌时代。
为了做出最完美的玩具，他突然有一天发起狂来, 试图谋杀他的小儿子，并想要将他小儿子的皮剥下来，作为玩具的皮肤。
他的小儿子当然不愿意，于是作出反抗。
最后父子二人在搏斗中双双死亡，GCPD在草草检查了两具尸体之后便以意外为这起悲剧画上了一个句号。
然而在达米安和艾尔维斯朝着奥利奥发出吼叫的方向跑去的时候，却发现这间厂房似乎并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
达米安注意到，这间房子的地板上有新鲜的水果核，有些地方的灰尘已经消失不见，说明有人经常出现在那里。
奥利奥的叫声更大了，他抬起前爪, 蹭了两下灰扑扑的地面, 然后迅速扑向角落里的阴影, 同时嘴里发出愤怒的吠声。
阴影中的男人被这站起来有一个成年男人那么高的肌肉护卫犬吓得几乎尿了裤子, 他害怕地哭喊着向外跑去, 可还是没能跑过奥利奥。
黑色罗威纳用一种极其敏捷的姿势将人迅速扑倒在地, 低声呜咽着疯狂撕扯那个男人裸露在外的皮肤和肌肉。
“奥利奥！”艾尔维斯迅速跑过去, 达米安紧随其后。
两个孩子用充满担忧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生气的奥利奥,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没事吧, 奥利奥？”
至于地上那个男人？
管他去死。
反正奥利奥咬的肯定不会是好人。
奥利奥当然没事，他停下来蹭了蹭艾尔维斯, 然后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狠狠盯着被他的爪子踩在脚下的男人。
那个男人吓得瑟瑟发抖，还在无意识地大喊大叫。
［他身上有尸体的味道，还有新鲜的血液、毒||品，闻上去简直臭死了！］
奥利奥汪汪呜呜地告诉艾尔维斯他的发现，然后继续愤怒地冲着地上的男人咆哮。
“他说什么？”达米安问道。
“这是个坏蛋，他吸||毒并且还说不定杀了人。”艾尔维斯冷着脸，狠狠上去给了那男人的脸一脚，力度大得几乎踹断对方的鼻梁，“你干了什么？快说！”
男人哭喊着求饶，却什么都不肯说。
门外吃饱喝足的野狗野猫群也冲了进来，几只狗狗对着角落里的一辆小推车汪汪直叫。
达米安迅速走上前，掀开挡在小推车上一层薄薄的防水布。
当那层泛着不祥的灰色布匹被掀开之后，达米安罕见地愣了几秒钟。
随即，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攥在手里的防水布，又重新将小车盖了起来。
艾尔维斯已经将那个男人打晕并且捆成一团。
他向达米安走过来，刚蹲下身准备去看那辆小推车，就被达米安一把揪了起来。
“没什么好看的。”达米安将艾尔维斯扯到身后，“这里很危险，我先送你回家。”
艾尔维斯那双蓝眼睛在昏暗的废旧厂房里似乎正在发光，他盯着达米安看了两秒钟，然后说道：“那边有个暗门，奥利奥刚刚发现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达米安盯着艾尔维斯不说话。
艾尔维斯也同样瞪大眼睛看着达米安。
最后，达米安妥协似的说道：“跟在我身后，不许轻举妄动。”
艾尔维斯小小露出一个笑容：“我们带着奥利奥一起，他可厉害了！”
其实不用达米安提醒，艾尔维斯也知道那辆小推车上装的是什么。
他和奥利奥一样，也闻见了新鲜的血液味道。
除此之外，各种化工原料混合在一起形成的刺鼻气息和无论如何也无法被遮掩的腐烂味道也完全没有逃过猫咪的鼻子。
他还看见了贝达米安重新盖好的防水布下微微露出的一只小手。
那只手看上去比艾尔维斯的还小，带着艰辛生活给它留下的痕迹——粗大的指节和厚重的茧子，这些让它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的手。
上面青青紫紫的伤痕和尸斑是死亡女神留下的杰作。
艾尔维斯跟在达米安身后：“我要杀了他们。”
达米安没有说话，只是瞥了艾尔维斯一眼。
两人一起来到奥利奥发现的一处机关附近。
教父先生那双对着艾尔维斯时总是透出温和与包容的黑色眼神现在充满狠厉。
艾尔维斯看着奥利奥呲出来的尖牙：“教父，我们一起把那群混蛋揪出来，打开他们的胸腔，看看他们的心脏是不是黑色的，你说怎么样？”
奥利奥声音低沉地汪呜一声。
“最近三周内，发生在哥谭的儿童失踪案高达15起，这还只是被登记在GCDP的案件，没有被登记在册的失踪案恐怕是15的三倍。”达米安冷静沉稳的声音在艾尔维斯耳边响起，少年徐徐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吐露出来，“除了这15起儿童失踪案之外，还有9起妇女失踪案。”
而他们都清楚这批人恐怕凶多吉少。
“他们之间看似毫无关联，实际上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所有的失踪人员几乎都来自犯罪巷——是那种即使失踪了，也不会有人过度追究的边缘人群。”
“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下手，我称之为垃圾。”艾尔维斯说道，“对待垃圾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尘归尘，土归土，没有用的东西就消失在宇宙中好了。”
“你说的对。”达米安扬起一抹笑容，“这可比待在学校上课有趣多，不是吗？”
“确实。”艾尔维斯摸了摸奥利奥的脑袋。
猫猫在心里对着杰森说了声抱歉，也许他要错过今天的汉堡之约了。
等他和达米安一起结束冒险游戏再说吧。
……
城市的另一头，红头罩的头盔已经破了一半，露出来的眼睛眼角青紫红肿，他的鼻子也慢慢流出血迹。
“恐怕我得和我儿子说声抱歉了。”杰森说道，“今晚我既没办法去接他放学，也没办法带他去吃汉堡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来自亚马逊的女战士阿尔忒弥斯颤抖着双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抵挡住来自敌人的可怕力道，“你给我滚过来！！这家伙的力气大得我快扛不住了！”
她的武器，她连接着灵魂的战斧几乎要被对面的力道碾碎。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让她简直快要坚持不住了。
“来了！”杰森喘了口气，吐掉嘴巴里的血，拎起手里的枪又冲了上去。
黑面具罗曼·西恩尼斯站在地下仓库的角落里发出嚣张的大笑，诡异的紫色纹路遍布他的眼球和面部神经。
穿得和超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克隆体比扎罗怒吼一声，继续对着杰森和阿尔忒弥斯冲了过去。
……
达米安和艾尔维斯气喘吁吁地躲在一间黑漆漆的实验室。
就在刚刚，他们顺着奥利奥发现的机关打开了一扇通往地下的大门，达米安很顺利的黑进了需要刷卡的电梯，然后乘着这部高速电梯迅速抵达了仓库底部。
原来在这间位于码头附近、表面看上去破破烂烂的仓库底下，居然还隐藏着如同星辰实验室一般错综复杂到如同迷宫，但又处处透露着冰冷科技感的实验室。
实验人员对电梯的检查似乎很严格，在发现电梯自动运行之后，他们就迅速派人前来检查。
艾尔维斯和达米安默契地躲在电梯顶上，迅速解决掉了前来查看的第一波守卫。可就在他们准备继续深入探索这间实验室的时候，实验室的警铃却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原来刚刚被他们打晕的其中一个警卫已经提前按下了警报——他们被发现了！
达米安从不知道原来一间小小的仓库底下居然还能藏住这么多人，他们通通拥有仿佛不要钱似的子弹和高强度防弹衣，这让达米安一时之间感到有些棘手。
“下次记得躲远一点，那些麻烦我自己可以解决。”
达米安的目光落在艾尔维斯流血的手臂上。
这间屋子里原本待着的是一位高级实验员，这个倒霉的家伙现在已经被达米安和艾尔维斯联手敲晕，并绑在了角落里。
那些到处搜寻的警卫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这让艾尔维斯和达米安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们刚刚已经干掉了十几个守卫，躲开了无数流弹。在闯进一间存放有标本的低温储藏室后，他们拿到了这间实验室最大的秘密。
一支特殊药剂。
泛着蓝光的药剂现在就躺在达米安的口袋里。
小小的一支，看上去平平无奇，但它却居然值得这里的守卫和实验员拼死保护。
艾尔维斯为了掩护闯过陷阱去抢那支药剂的达米安，胳膊上中了一枪。
系统在艾尔维斯脑子里急得吱哇乱叫。
［宝贝，我们快离开这里！叫蝙蝠侠或者红头罩来处理好吗？这是正义联盟该出面的事，你只不过是个小孩……]
然而系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艾尔维斯打断了。
“我接受爸爸的训练不是为了在关键时刻逃离战场。纠察队的存在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迷惘地活着和清醒地死去之间，我宁愿选择后者。”
于是系统不再说话。
他似乎感受到了艾尔维斯过于强烈的意愿，然后刷新了任务。
系统的声音在艾尔维斯耳边响起。
【主线-任务一：箭与歌（进行中）】
【临时挑战：销毁邪恶实验室（0/1）】
【任务奖励：经验*500，■■盲盒*1】
艾尔维斯没去理会更新的任务，哪怕没有任务出现，他也绝不会放过实验室这群混蛋。
在他和达米安搜查实验室的时候，发现了三个至今仍被关在房间里的孩子，他们就那么脆弱地躺在角落里，呼吸微弱，看上去被注射了药物，生死未卜。
艾尔维斯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看着达米安为他包扎伤口。
达米安速扎紧艾尔维斯的上臂，阻止血液继续喷涌。
黑暗中，两个男孩谁都没有说话，达米安默默加快了手底下的动作。
“你没有必要这样。”达米安低声说道。
艾尔维斯刚刚保护他的样子和当初他遇见那几个校园不良时，猫咪凯撒强硬拦在他面前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奋不顾身想要保护自己的同伴，哪怕明知对手强大也绝不退让，凯撒和艾尔维斯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重叠在一起。
艾尔维斯完全不知道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已经彻底变成了猫瞳，属于捕猎者的眼神反射出光芒，在达米安眼中清晰可见。
达米安盯着艾尔维斯蓝色的眸子和身后毛茸茸的尾巴看了两眼，最后移开视线。
“我有只猫，他的名字叫凯撒。”
艾尔维斯：？？
他不明白达米安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他挺笨的，遇到危险完全不知道躲开。”达米安说道，“我猜你会比他聪明一点对吗？”
艾尔维斯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啊……嗯……等等，你说谁笨？”
“我说那只猫，又没说你。”达米安啧了一声，“跟我来。”
他一把拉住艾尔维斯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迅速往墙根的方向贴去。
艾尔维斯被达米安推到了墙角。
“我猜大概再过几分钟，那群人就会追上来。”达米安说道，“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我会带你安全离开这里，然后我们再好好聊聊那只猫翻墙的时候，笨手笨脚的样子。”
他不等艾尔维斯说话，迅速将手中刚刚做好的一个小工具贴在了墙上。
“知道这里是哪吗？”达米安问道。
方向感极差的猫猫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最后发现他自从走进地下，已经彻底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实验室门口传来撞击声，被艾尔维斯敲晕过去的研究员似乎也醒了过来，正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他们在这里！”
艾尔维斯几乎能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和子弹上膛的声音。
达米安迅速扯过安全绳绑在自己和艾尔维斯腰上，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挂在了那个惊恐的研究员身上。
“那群蠢货一定不知道，这面墙再往里半米，他们就能挖到哥谭河了。”
第025章 第 25 章
墙壁被炸开一个大洞, 汹涌的河水瞬间涌进房间，气流和水流带来的强大冲击力让艾尔维斯简直无法呼吸。
破门而入的子弹差点落在他们身上，不过紧接着, 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就被水流冲得七零八落。
艾尔维斯能感觉到腰上的绳子正在迅速收紧, 达米安在千钧一发之际拉着他顺着水流游进走廊。
达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将绳子挂在了墙壁的一个凸起上，这才让他们三人没有直接被水流冲走。
水从破洞里涌进来，在冲刷实验室的同时又顺着实验室敞开的大门涌入走廊。
达米安艰难地拉着绳子向前移动, 在靠近大门后启动了这间实验室大门的密码锁。
厚重的金属安全门将水流牢牢阻隔在房间里，刚刚可怕的冲击力终于消失不见。他们瘫坐在湿淋淋的地板上喘了口气，然后才站起来。
达米安不知从哪里拿出防水凝胶，膨胀后的透明胶体将这扇暗门周边仔仔细细封锁了一遍。
“最多能坚持10分钟，”达米安说道，“10分钟之后，这个老鼠洞就会被河水冲垮。”
艾尔维斯紧张又兴奋地舔了舔唇角：“了解，所以我们只有10分钟。分头行动吧，达米安。最底下的中控室一定有我们需要的逃生装置，你能黑进去, 我负责去把那三个可怜的孩子救出来。”
达米安回过头, 绿色的眼睛如狼崽一般, 紧紧锁定在艾尔维斯身上。
清澈的蓝眼睛直直回望过去。
猫咪在光线不足、极度紧张或者受到刺激的情况下, 瞳孔会不自觉扩大, 圆乎乎得如同杏仁一般, 天生自带美瞳。
这可不是为了卖萌, 这是猫咪身为自然界‘伏击者’的身份象征。
和人类只能收缩15倍的瞳孔不同, 猫猫的瞳孔能够收缩135倍。
艾尔维斯还没有意识到, 此时此刻他的眼睛正兴奋地收缩着，而达米安将这些变化尽收眼底。
达米安看见他同桌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出属于捕猎者的光芒, 他有些走神地想到，下次这家伙如果不想暴露身份，应该在夜幕降临的时候闭上眼睛。
啧。
就算从猫猫变成人，看上去似乎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就仿佛下一秒要像土拨鼠一样站着向他讨要猫罐头了。
猫崽甚至没有意识到，他的指甲也变得尖锐起来，他身后还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此刻正压的很低，看上去随时准备配合着高速运动的身体保持平衡。
“8分钟之后，我在门口等你。”达米安说道，“记得我们进来的方向吗？”
艾尔维斯用力点了点头。
“奥利奥会跟着你。”达米安吹了个口哨。
早就在达米安的指挥下冲出房间的奥利奥迅速跑过来，一边甩干身上的水一边绕着艾尔维斯和达米安转了一圈。
老教父此刻也浑身湿透，他表情严肃地汪呜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
艾尔维斯和达米安再次对视一眼，这次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
达米安迅速拖着那个在水流冲进房间时就害怕的瑟瑟发抖的研究员向走廊另一侧跑去，艾尔维斯则高高跳起，像只猫一样灵巧地窜进与达米安相反的方向。
幸好这间地下实验室建得并不是很深。
或许是考虑到隐蔽性，建立这个实验室的人将地址选在了这座哥谭湾附近向外延伸出去的人工半岛上。
这座人工岛屿已有几十年的历史，建造方法相当古老，就是普通的围堰填海，填海的取材就近选自哥谭河流底部的沙地。
经年海水的冲刷已经导致地基不稳，再加上打造这个临时实验室的家伙像鼹鼠一样在地下来回掏洞，结果可想而知。
这里马上就要塌了。
不过也幸好这个小小的半岛地域偏僻，又因为目前岛上只有一个废弃工厂，政府也已经宣布放弃对这里的投资，因此地面基本上没有活人，只有杂草丛生的小树林和属于猫猫狗狗们的基地。
艾尔维斯凭着在黑暗中良好的夜视能力和记忆力迅速找到了刚刚他们路过的三间实验室。
那三个昏迷不醒的孩子还躺在实验室里，身上连接着各种滴滴作响的检测仪器。
实验室的大门紧紧锁着，门口是需要依靠指纹和虹膜才能打开的密码锁。
艾尔维斯迅速呼叫系统：“系统，帮我打开这三扇门。你可以做到的对吗？”
系统犹豫了一下。
[可是这会消耗你的经验。]
“没关系，用吧。”艾尔维斯果断地说道，“那东西我还能再挣回来，这次完成销毁实验室的任务，我们不就又有经验了吗？”
……可是，如果经验条见底，你会死的啊。
系统想要将这件事告诉艾尔维斯，可是碍于某种规则，他依旧无法说出口。
但他只能答应艾尔维斯的要求。
奇特的、泛着紫色的数据流顺着艾尔维斯的手指流经实验室大门上的电子锁，艾尔维斯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他感觉自己虚弱得仿佛回到了他刚来到哥谭的那一天，杰森老爹这两天变着花样给他吃的饭好像消失在了无底洞里。
他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那天在天台顶上被迅速治好的后腿似乎也开始疼痛起来。
“咔嗒——”
三个房间的锁应声而开，走廊另一侧传来激烈的枪声，但却迟迟没有脚步声能靠近艾尔维斯的方向。
想必是达米安已经将敌人拦在了走廊的另一头。
艾尔维斯放心地继续动作。
［宝贝，你小心一点。］系统有些犹豫地说道，［也许世界还有重启的机会，可是你没有了。］
艾尔维斯心脏漏跳了一拍。
世界毁灭的场景仿佛海市蜃楼一般再度浮现在他眼前，他晃了晃脑袋，尽量忽略从心底涌上来的绝望感。
这个世界还好好的，他正在和好朋友一起破坏一个邪恶的阴谋，努力拯救别人的生命。
这是有意义的。
艾尔维斯不再犹豫，他一把推开大门，快速将实验室角落里放置的一张可移动病床拖出来，直接扯掉他们身上的监测仪器，把三个孩子全都放在了床上。
他扯开床单绑成绳索，将三个昏迷不醒的孩子全都固定住，然后用力一推，跟在病床后面迅速跑了起来。
紧紧跟在艾尔维斯身后跑进来的奥利奥配合默契地咬着一根拴在病床前的绳子，像雪橇犬一样配合艾尔维斯的行动。
他们奋力朝着达米安的方向跑去。
还有五分钟。
在途径刚刚那个被达米安爆破的房间时，艾尔维斯看见那扇被封闭的铁门已经发生变形，汹涌的河水在房间里泛滥，巨大的压力恐怕已经让这扇铁门承受不住。
三分三十秒。
达米安那边显然遇到了麻烦，恐怕是那些源源不断的杀手又追了过来。
艾尔维斯陆陆续续看见几波躺在地上已经被达米安解决的杀手。
他迅速推着车小心翼翼地越过它们，可还是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病床上的孩子们差点被颠到地上去，艾尔维斯堪堪稳住病床，奥利奥焦急地叫了一声。
艾尔维斯一脚踢开地上杀手的腿，用力推了一下病床，然后自己也踩在病床上，向达米安的方向迅速滑过去。
奥利奥紧紧跟在他身边。
三分钟。
他能听见防水凝胶膨胀失效的声音，大门上镶嵌的、用来固定安全门的部分螺丝已经承受不住压力被弹飞了出去，射在走廊的墙壁上发出子弹一样的声音。
达米安的背影就在眼前，他正解决掉最后一个对着他们开枪的杀手。
艾尔维斯总算松了口气。
在看见艾尔维斯出现的那一刹那，达米安也松了口气。
“跟我来。”达米安接过病床。
艾尔维斯看见他肩膀上的皮肉翻卷起来，冷兵器和热武器造成的伤害让达米安身上出现不止一处伤口，他正血流不止，但他仿佛感受不到一般，继续拖着艾尔维斯向前飞奔。
达米安已经找到了可以逃生的通道。
如同艾尔维斯预料的那样，修建这间地下实验室的人确实给自己留下了预备的逃生通道。
两人合力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三个孩子塞进逃生潜水艇，刚刚的研究员此时已经在里面了，小小的潜水艇被塞得满满当当。
紧接着是奥利奥。
“汪——”
你们也快点进来！这里太危险了！
奥利奥两只前爪扒在潜水艇的入口处，吐着舌头冲着艾尔维斯和达米安汪汪叫着。
艾尔维斯的耳朵捕捉到轻微的震动。
他能感受到走廊里再度传来脚步声。
艾尔维斯也想不通这个实验室里为什么隐藏了如此多的杀手，但无论如何他们得赶紧逃离这里。
可是，这个潜水艇并不大，看得出来将潜水艇放在这里的人恐怕也只是打算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独自逃生而已。
实验室里那些杀手和普通实验员在这间实验室主人的眼里，恐怕都只是工具。真正需要被安全带走的，是被达米安抢过来的那支药剂，以及他们救下的这个高级实验员。
小型潜水艇里塞进一个实验员、三个孩子以及一只肌肉罗威纳就已经满满当当。
这间实验室的其他人员恐怕从来没有想过实验室会被河水冲毁，除了放置这个逃生装置的人。
艾尔维斯突然想到，也许实验室的主人就是打着这个主意——等到药剂造好之后，就直接毁掉这里。
而达米安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达米安，你快进去！”艾尔维斯伸出手，将达米安往潜水艇的方向推搡。
两分三十秒。
艾尔维斯感觉耳边似乎已经传来了河水在走廊里喷涌的声音，被达米安关上的大门口传来枪声，有人正在试图破门而入。
“别想了。”达米安说道，“这里只剩下这一艘潜水艇，奥利奥进去之后，里面恐怕只能再塞进去一条腿。而我并不准备把我的左腿和右腿留在里面。”
艾尔维斯沉默了。
这个小小的潜水艇确实没有办法再塞下多一个人，他和达米安谁都没办法进去。
奥利奥从潜水艇里跳了出来，他汪呜汪呜地咬着艾尔维斯的裤脚，把人拼命往潜水艇的方向拽。
艾尔维斯低头摸了摸奥利奥的脑袋：“他们可以拜托你吗？奥利奥。”
两分钟。
“你可以把那个实验员的绳子咬开，看着他开潜水艇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艾尔维斯飞速说道，“等上岸之后，你就马上去找……去找我爸爸。”
艾尔维斯将杰森送给他的手表放在奥利奥鼻尖，示意奥利奥记住杰森的味道。
奥利奥低声咆哮着，聪慧的大狗显然明白了艾尔维斯的意思。
但是在动物的概念里，保护幼崽是他们这些成年犬应该做的事，奥利奥当然不肯把艾尔维斯和达米安留在这里？
“汪！”
大狗完全不理会艾尔维斯的催促，他一会儿去咬艾尔维斯的裤脚，一会儿又去用脑袋拱着达米安。
很显然，通人性的教父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他想自己留下，把逃生的机会留给艾尔维斯和达米安。
然而两个孩子都不为所动，最后还是达米安动作强硬地将奥利奥抱起来，一把将挣扎不休的大狗塞进了潜水艇里。
一分三十秒。
达米安黑进中控室，直接按下发射按钮。
潜水艇里，黑色罗威纳将脸紧紧贴在视窗上，眼里人性化的焦急透过玻璃传出来。
在潜水艇消失前，艾尔维斯安心地看见罗威纳一口咬在了那个实验员身上。
“你相信我吗？凯撒。”达米安看向艾尔维斯，“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一分二十秒。
艾尔维斯看着达米安，其实正在心里和对方说同样的话。
他还有一个盲盒，是上次完成系统任务之后得到的奖励，他还没有开启过。
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但是他隐约感觉那东西也许可以帮助他们。
达米安不说话，低头将救生绳在自己和艾尔维斯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紧接着他一拳砸开实验室存放灭火器的玻璃窗，将灭火器牢牢握在手里——这东西也许可以帮助他在水下控制方向。
“这里不过是位于哥谭底部大约10米左右的位置，如果我们动作快一点，运气好一点，可以赶在最后一口气消耗完毕的时候浮上水面。”
达米安有这个自信，他直直看向艾尔维斯：“变回猫咪的样子，我带你出去。”
艾尔维斯：！！？？
“你……你……我？”
“动作快点。”
“哦。”
艾尔维斯条件反射地答应下来。
好吧，看来达米安已经知道了。
他闭上眼睛。
原本属于人类的身体慢慢缩小，最终变成猫咪的样子。小猫猫抖了抖身上的毛，睁着一双蓝眼睛，坐在地上仰头看着达米安，眼里全是信任。
达米安有些不合适宜地盯着艾尔维斯的小短腿，心想艾尔维斯变成人类的时候腿可没有这么短。
艾尔维斯似乎猜到了达米安在想什么，他有些恼羞成怒地喵了一声。
少年迅速将猫咪抱在自己怀里：“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
如同达米安所预料的那样，疯狂的河水涌进房间，短短两秒钟的时间，这间实验室就毁于一旦。
巨大的冲击力让达米安尚且年幼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他拼尽全力抱住怀里的猫咪，在河水填满房间的一瞬间，启动了另一个程序。
这是他在这间实验室的中控室里发现的自毁程序。
敢伤害凯撒的混蛋最好永远留在这里。
遥远的爆炸声传来，整间实验室都开始不断振动，就像发生了地震。房间另一面，河水从另一个方向涌来，与门口涌来的河水混在了一起。达米安抱着艾尔维斯在这片浑浊的水中浮浮沉沉。
中控室里各种物品被河水冲得七零八落，脆弱的墙体完全承受不住河水的力量。
达米安拼命睁开眼睛，借着灭火器喷出时的反作用力，用尽力气穿过墙壁的大洞向外游去。
此时此刻在蝙蝠洞里，蝙蝠电脑亮起红色警报。
布鲁斯透过监控看见哥谭河边向外突出的一小块人造土地以一种极其迅速的姿态垮塌下去，从地面废弃的厂房到地底的地基，全都在短几分钟内消失在监控中。
蝙蝠侠迅速出动。
正在河流冲刷下的达米安和艾尔维斯十分不好受，尽管达米安已经尽一切可能考虑到了所有危险情况，但有时候，糟糕的运气也能致命。
倒塌的墙壁迅速向达米安压下来，在一片慌乱中，达米安只顾得将怀里的猫咪推了出去，而他自己则被那片墙壁压在了河流底部。
艾尔维斯从达米安的衣服里离开的时候整只猫都是懵的。
把一只可怜的小猫猫放进河水中，这简直是一场酷刑。
艾尔维斯挣扎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迅速变回人形，他屏住呼吸，拉紧身上的安全绳向着达米安的方向游去。
猫咪真的很讨厌水，何况艾尔维斯并不会游泳。
系统在他脑海里呼唤的声音时高时低，就像隔了一层薄薄的水膜，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
“崽！艾尔维斯！小心——”
系统还在说什么，可是艾尔维斯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眼里只有被压在倒塌墙壁下的达米安。
达米安的绿眼睛正焦急地看着他，准确来说是看着他的背后。他拼命地做着手势让艾尔维斯快躲开。
艾尔维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背后的水流似乎不太对劲。
在水的阻力下，子弹也依旧以一种能够贯穿他脑壳的速度袭来。那群实验室里隐藏的杀手居然也追了上来。
艾尔维斯感觉自己的手脚已经不受控制，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护好达米安。
他好像又再度变回了猫咪。
猫咪锋利的爪子挠上了不知谁的眼球和鼻梁，原本就已经十分浑浊的水流染上鲜红，里面有杀手的血，也有艾尔维斯自己的。
艾尔维斯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了，可是达米安还没有被他救出来。
“要开启盲盒吗？”这是系统的声音。
盲盒。
对，他还有这个东西。
“要。我需要它！”
艾尔维斯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告诉系统，开启盲盒。
与此同时，在哥谭市的另一边属于黑面具的地盘上，另一场战斗仍旧在持续中。
阿尔忒弥斯的斧子被比扎罗狠狠揪下一个角落，灵魂被撕裂的感受让这位来自亚马逊的女战士也痛苦不已。
更别提人类之躯的杰森。
黑面具哈哈大笑着，正准备控制比扎罗给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最后一击。
然而就在他准备继续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的精神与比扎罗之间的联系迅速断裂。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断了他们之间的神经脉络。
黑面具大叫一声，口鼻迅速涌出鲜血，他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上，十分痛苦地捂着脑袋大声嘶吼。
而刚刚还全力冲向杰森和阿尔忒弥斯的比扎罗则在半空中消失不见。
第026章 第 26 章
艾尔维斯的意识逐渐陷入模糊, 他感觉眼前闪过耀眼的白光，让他完全无法睁开眼。有什么人在他耳边嘟嘟囔囔说话，但传入他耳膜的声音却都经过了扭曲变形, 让他完全分辨不出具体内容。
“F*ck, 这该死的子弹怎么这么小？我取不出来！”
“你冷静点，大红。”另一个声音说道，“难道你不应该抱怨你的指头实在粗糙到没有办法进行如此精密的手术吗？而且我觉得你没有必要留下来, 你留下来只会添乱！”
“这是我儿子！”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让开位置，让手术进行得更顺利。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贴心地担任了助手的角色，偶尔骂骂咧咧地为主刀医生——蝙蝠侠擦掉额头的汗水，顺便递上另一柄他所需要的手术刀。
“好了好了！这颗取出来了！该死的，快输血！”
“下次应该把这该死的手术室建得更大一点！”
“保持安静！”全家声音最低沉的人一出声，所有人放在明面上的咒骂转为暗中咒骂。
他们全神贯注地进行了一场奇怪的手术。
手术室里的仪器正在滴滴作响，各种曾经为蝙蝠家族兢兢业业工作、拼尽全力挽救他们性命的装置此时此刻正连接在一只幼猫身上。
幼猫被打了麻醉剂，正翻着白眼，舌头吐出来, 四脚朝天。
是放在社交媒体上会被猖狂的人类嘲笑并且吸秃, 还要作为一辈子黑历史打印成册贴满楼下小区的样子。
幸好艾尔维斯本人看不见这幅场景。
猫崽身上的毛毛东一块西一块被剃得坑坑洼洼, 以便蝙蝠洞里令人尊敬的‘医生们’为它进行手术。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 这真的就是一只曼基康矮脚猫而已, 他真的……我是说……杰森, 你现在要趁机测一测和他之间的血缘关系, 好方便我们确定这就是你儿子吗？”
红头罩差点就想把手里临时从宠物医院买来的宠物除颤仪朝夜翼的脑袋砸过去, 他早就说了以他的年纪生不出艾尔维斯这么大的崽！
蝙蝠洞手术室乱糟糟的。
总之, 在大家已经预料到有人受伤、这间手术室肯定会派得上用场的情况下，确实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进入这间手术室的第一位VIP客人是只看上去还不到一岁的曼基康矮脚猫。
布鲁斯想起今天在哥谭河边的场景。
那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人工半岛坍塌的声音在哥谭码头往来轮船的卸货声、喧哗声和街角传来的枪声中听上去其实没有那么明显。
只是冲天的火光和脚下传来的震动让开着蝙蝠机出现在哥谭河上空的蝙蝠侠心里一跳。
他没赶上爆炸，但却在爆炸发生的半分钟后，看见水里窜出来一个眼熟的红披风。
但那不是超人。
布鲁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绝对是卢瑟实验室出品的克隆超人。
一个面目狰狞的失败品。
如同僵尸一般青灰的肤色和头上凌乱稀疏的毛发昭示着他身为残次品的身份。布鲁斯很清楚，这样的残次品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恐怕很快就会在基因缺陷所导致的病症中溃败下去。
而他的儿子达米安正被那个异魔拎在手中。
异魔居然用一种十分小心翼翼的姿态将达米安放在了沙滩上，然后就守在他身边不动了。
布鲁斯正准备降落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
夜色里，他那潜入黑面具帮派的二儿子杰森正载着一位高大的亚马逊女战士朝这边驶来。
他们在沙滩上看见了彼此，同时都感到十分诧异。
紧接着，达米安也看见了布鲁斯。
浑身湿透、衣服变得破破烂烂、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血迹的少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父亲！你快救救他！”
布鲁斯听见达米安用前所未有的惊慌失措的声音大声向他求助。
而达米安怀里，正躺着一只昏迷不醒的幼猫。
布鲁斯在达米安眼里看见了担忧和惊惶。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过来，他的小儿子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同伴。
这个曾经傲慢的小男孩似乎终于慢慢有了自己珍视的友谊，他身上的一部分不再是那个只会傲慢地向韦恩庄园所有人宣布他会是这里的‘主人’，是‘统治者’的刺客联盟少主。
布鲁斯有些欣慰，但同时也为幼猫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实在不明白，原本应该属于点45口径HK45型手枪的子弹怎么会变得像是缩小了10倍，还牢牢镶嵌在一只幼猫的身体里。
杰森也同样不明白，原本应该是他放在艾尔维斯身上的定位，居然消失在了这个奇怪的位置。
他在赶来的路上已经查了监控，结果却发现了另一件让他血压升高的事——他刚给儿子报名上学第1天，他儿子就马上翻墙逃学了。
偏偏跟谁跑了不好，居然还是跟恶魔崽子混在了一起。
两个混小子不知怎么回事，跑到了海边去，还炸了那个半岛。
甚至还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正在跟他和阿尔忒弥斯打架的比扎罗也弄去了海边。
当时正打的热血上头的杰森和阿尔忒弥斯看见比扎罗消失后，还以为是用生物毒素控制了比扎罗的黑面具又有什么新的阴谋，结果扭头却发现黑面具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生死不知。
他们只得将黑面具送进医院，然后他就收到了在基地里盯着监控动向的军火库罗伊·哈珀送来的消息——哥谭码头附近有一个人工半岛由于不明原因发生坍塌。根据检测，地下有爆炸的痕迹，同时他儿子的定位也出现在了那里。
于是杰森只得带上阿尔忒弥斯火急火燎地骑上车就往哥谭河边赶，一边赶一边在脑海里思考等会儿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姿势狠狠揍儿子的屁股。
然后就刚巧碰上了开着蝙蝠机也在同一时间光临此地的蝙蝠侠。
再然后，他就看见了达米安怀里可怜兮兮的猫崽。
那一瞬间，有什么念头蹿进杰森的脑海，他想起来那个路灯上竖立的毛茸茸的猫耳朵和威胁他的臭小鬼。
该死的。
红头罩脸色大变。
后来达米安解释说他们喂狗的时候凑巧发现了隐藏在废弃工厂下方的人体实验室，在进去探查的时候遇到了围追堵截的杀手。
于是两个小孩子外加一只大黑狗一怒之下炸了整个基地，对所有哥谭反派宣称幼崽才是最可怕的反派。
好吧，以上是红头罩自己总结的。
按照恶魔崽子的说法，底下那群人全是活该，他们能想办法把三个实验体和一个负责研究的高级实验员弄出来已经手下留情了。
布鲁斯也已经打捞出了被达米安和艾尔维斯放出来的小型潜水艇。
在那个潜水艇中，蝙蝠侠发现了三个昏迷不醒的孩子和战战兢兢的实验员。
奥利奥冲着里面的实验员低声怒吼，然后就冲到了达米安和猫崽身边，焦急地转圈圈。
那个实验员被布鲁斯交给了戈登局长，对方已经承认他是被威胁着进入那个人体实验基地的。至于威胁他的人，正是已经自食恶果的黑面具。
黑面具从卢瑟的实验室里截获了一批药品，外加比扎罗这个超人克隆体。他利用这批药品开发出了一种新型生物神经毒素，利用这种毒素，他可以将自己的精神投射在另一个人的脑海中，利用这种同频共振控制另一个人的行为。
贪婪的黑面具并不满足这种一对一的控制，他想要的似乎是能够批量控制他人的药剂，于是才建造了那个地下人体实验室。
可惜现在这个罪魁祸首也正在医院接受治疗，据说他的神经在某种未知力量的侵蚀下受到了极大损伤，极有可能清醒不过来。即使清醒过来，也有80%以上的几率变成傻子。
“这都得怪莱克斯·卢瑟。”杰森咬牙切齿，“超人早就应该把他杀了，或者砍了他伸得过长的手。”
“别说这种不切实际的话。”夜翼揉了揉因为通宵而过度发胀的脑袋。
达米安的脸正紧紧贴着实验室的玻璃门，一向在意自己形象的刺客联盟少主完全不知道他的鼻子被玻璃门挤得变了形，像只小猪一样。
夜翼差点笑出声来，不过在扭头看见仍旧躺在实验床上、毫无声息的猫崽时，他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猫咪伤得很重。
他的后腿有一道被狗牙贯穿的旧伤，在哥谭充满重金属工业污染的河水浸泡中已经开始发炎，如果不好好治疗，小猫猫以后很可能变成瘸腿猫。
有颗子弹险而又险地擦过猫崽的胸腔，卡进了肋骨中间，还有一颗子弹就在他的心脏旁边，布鲁斯在一分钟前刚刚想办法取出来，现在正在进行缝合。
他们完全不敢送艾尔维斯去宠物医院，因为在刚刚动手术的过程中，艾尔维斯又突然变成了人类，把大家吓了一跳，然后又从人变回了猫咪。
他们拿不准这种情况究竟该送去医院还是送去宠物医院……所以与其让面对非人类经验较少的医生在手术室里发出惊恐的尖叫，最后把猫当成怪物扔出去，还不如用蝙蝠洞的高科技设备和布鲁斯丰富的手术经验挽救猫崽的性命来的更可靠。
现在的蝙蝠洞看上去热闹极了。
夜翼、红头罩、蝙蝠侠和管家侠一个不落地守在手术室附近，随时准备为可怜的猫崽进行下一场手术。
红罗宾、神谕、搅局者正在外面做一些收尾工作。
阿尔弗雷德正用充满担忧的眼神看着仍旧穿着那身湿衣服的达米安，不由得出声提醒：“不如先去换身衣服吧？达米安少爷，如果您感冒了，恐怕就没机会亲手照顾凯撒了。”
达米安没有说话。
他只是有些固执地继续看着手术室里那个似乎能够决定艾尔维斯生死的生命检测仪。
上面每一次跳跃和波动都让他的心脏也忍不住跟着颤抖一次。
实际上，达米安脸上毫无表情。
直到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布鲁斯动作强硬地揪着他的衣领，将他从蝙蝠洞里拖出去。
“手术已经结束了，一切顺利。”布鲁斯按着小儿子的肩膀不让他重新冲去蝙蝠洞做一只贴着玻璃的小猪鼻子，“你要相信凯撒的意志力，你们两个帮助彼此从那场爆炸中逃生，可不是为了一个得重感冒，另一个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起不来，你说对吗？”
手术室里，猫崽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旁边的仪器显示，他的生命体征已经恢复平稳。
达米安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去洗个澡，你身上还有一些需要包扎的伤口。”布鲁斯命令道。
达米安看着父亲坚定的表情，这才慢慢安静下来，默默走回房间。
“别担心。”布鲁斯跟着儿子走上楼，他有些不放心地守在门外，确认他今天险些失去伙伴的小儿子总算老老实实去洗澡换衣服了，这才继续说道，“他的情况已经趋于平稳，只要能度过今晚，相信再过不久，他就会清醒过来。”
布鲁斯目前对艾尔维斯的来历还不是很清楚，但他已经检查了艾尔维斯的基因，确定了这孩子是一个变种人。
也许艾尔维斯的能力就是变成猫，而他在变成猫咪的时候结识了达米安，两人共同经历冒险，成为朋友彼此信任。就好像当初的他和超人。
他看得出来，艾尔维斯对达米安而言很重要。想必达米安对艾尔维斯那个孩子来说也是一样的，否则那孩子也不会豁出性命去救达米安。
红罗宾已经从河底的残骸中分析出了当时发生的情况，他们从那些逃出来的杀手口中也得到了同样的情报。
达米安和艾尔维斯闯进实验室的目的是救人。
布鲁斯曾一度十分担心达米安也许需要再过很长时间才能意识到同伴和家人的意义，毕竟刺客联盟只教会了达米安如何战斗。
但是过了今晚，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发生了改变。
他希望这种改变能够持续下去，也希望艾尔维斯这个奇怪的孩子能尽快好起来。
“……我猜他是把我当成同伴了。”达米安默默从房间走出来，“从一开始他就在试图保护我，虽然我也不知道那只笨猫从哪里看出来我是需要保护的。”
“我猜也许这就和克拉克看待我们这些同伴的时候一样。”布鲁斯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他们这些拥有奇怪能力的家伙似乎总是将我们这些普通人看得太过脆弱，而这恰恰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实在是太重视我们。”
“猫是一种很有领地意识的生物。”达米安说道，“我看过沃什伯恩博士的论文，虽说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这一点，但猫咪似乎分辨不出其他物种与他们自身的不同，艾尔维斯应该是把我当做了和他一起守护领地的同伴。”
“这种感觉很奇怪。”达米安继续自顾自说道，“母亲说我生来就是为了统治人类的。我不应该有伙伴，我只需要将所有人类踩在脚下。”
“如果你始终未曾融入人类，你又该如何统治他们？依靠杀戮吗？”
“如果有必要的话。”达米安说道。
“那我想你现在也许对这个别人灌输给你的答案有了新的见解。”布鲁斯摸了摸达米安的头发，“走吧，我猜你现在还是想待在凯撒身边——也许我们该叫他艾尔维斯？”
当蝙蝠侠带着达米安再度出现在蝙蝠洞里的时候，却看见了杰森和迪克过分难看的脸色。
生命监测仪器发出难听又急促的滴滴声，蝙蝠电脑上显示的各项数据再度飘红，艾尔维斯的各项生命指标突然急转直下。
“不……艾尔维斯！”达米安迅速冲了过去。
恍惚中，艾尔维斯似乎听见了达米安的声音，可那声音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越飘越远。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是穿着黑袍子的布彻尔爸爸！
第027章 第 27 章
艾尔维斯浑浑噩噩摇摇晃晃地往前飘, 眼前是一片纯白的光亮，像是传说中的天堂一般无暇。
光芒的尽头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风衣，胡子拉碴, 脸上还带着血痕的高大男人。
那男人手里夹着一支雪茄, 就那么神情冷漠地站在艾尔维斯目光尽头，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他时而抽一口雪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是‘屠夫’比利·布彻尔, 前任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成员，一个英雄，一个混蛋，一个狡猾又迷人的家伙。他生长在一个充满暴力和辱骂的家庭，带着怨恨度过童年，在青年时期的战场上品尝到杀戮的滋味后，他变成一只嗜血的怪物。
最后这只嗜血的怪物爱上了一个漂亮又温柔的女人，贝姬·桑德斯。
怪物选择收起獠牙，回归家庭，然后在妻子被沃特公司制造的‘超级英雄’凌辱后, 重新变得嗜血。
仇恨是他生存的动力, 杀死祖国人、让所有超能力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是他的终极目标。
他不相信狗屁的政府和法律, 只相信暴力能让孬种和软蛋屈服, 让伪君子和杀人魔跪下忏悔。
当然, 他可不会给对方忏悔的机会。
他只会手起刀落, 干脆利落地送他们每人一张地狱单程票。
比利·布彻尔脸颊边甚至有一对酒窝, 他天生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能用微笑或暴力说服任何人为他做任何事。
艾尔维斯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 那里什么都没有，依旧是一片纯白。
“你不应该跑到这里来, 艾尔维斯。”男人突然开口说道。
艾尔维斯眼眶里突然充满泪水。
他当然想起来了。虽然不多，但是足够让他明白过来眼前的男人才是当初收养他的‘屠夫’比利·布彻尔。
“爸……比利。”艾尔维斯小声叫道，“我好想你。”
“唔……你就叫我爸爸吧。”布彻尔狠狠抽了一口烟，像是开玩笑又像是道歉一般说道，“反正……也就你这个小笨蛋还觉得我是个好人。”
“爸爸本来就是好人。”艾尔维斯十分认真地说道，“你保护我们大家，在安妮遇到危险的时候救了她，在休伊被追杀的时候收留他。虽然你平时总是骂骂咧咧的，喜欢说教还啰里八嗦，有时候臭烘烘的还不喜欢洗衣服。”
比利·布彻尔：……臭小子。
他救下安妮是因为安妮的真实身份是七人组当中的新晋超级英雄星光，他需要对方给他传递消息。至于就下休伊的原因，那就更简单了，休伊的女朋友被火车头误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休伊、母乳、法国佬里任何一个家伙都比我更像个父亲，我就搞不懂你怎么非要认准我，去认喜美子当妈也比我靠谱。”
“可是是你把我捡回来的呀，你还教我打架，给我做好吃的。”
比利看着艾尔维斯清澈的蓝眼睛，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怎么说的越来越像是捡了只可怜兮兮的蓝眼睛流浪猫回家，艾尔维斯这小鬼对自己的定位到底是什么？宠物吗？
“我觉得我承担不起身为父亲的责任……你知道当爸爸有多麻烦吗？”
他是个任性又胡来的混蛋，当初同意参加格雷格·马洛里的黑袍纠察队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为妻子复仇而已……说不定还有一点点他继承自家庭的暴力因子在作祟。
他心里从来不存在什么所谓的正义和大义，为妻子复仇才是他的目的。
但是严格来说，他似乎又不算什么深情的家伙，贝姬死去后，他可从没停止过从女人身上寻找刺激。
人总是这样复杂。
就好像他当初就算和休伊那个家伙狠狠吵一架甚至大打出手，也要秘密把星光安妮·詹纽瑞的弟弟艾尔维斯带回纠察队，最后却又舍不得让艾尔维斯真的走向那条既定道路一样。
他在那场大战最紧急的关头将艾尔维斯送走了。
休伊和安妮当初就坚决不同意几乎可以算是朝不保夕的黑跑纠察队收养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
何况纠察队里的主要成员基本上都是男人，完全不懂得该怎么照顾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小Baby。
不过最后，说一不二的‘屠夫’比利·布彻尔当然还是实现了自己的目的。
在比利·布彻尔眼中，艾尔维斯的能力极其罕见，如果用得好，绝对可以给七人组尤其是祖国人出乎意料的打击。
他是怎么发现艾尔维斯的呢？
这事儿还得从不知道多少年前说起。
5号化合物原本其实并不是沃特公司研发出来的药剂，这种神奇的血清来自一位战争时期德国的化学家。
沃特公司辗转联系上身在集中营的科学家，承诺将对方从集中营捞出来，和家人团聚。然而最终不靠谱的沃特公司却因为操作失误没有做到这一点——科学家的家人死在了集中营里。
于是那位伤心欲绝的德国科学家选择留下了少量5号化合物的样本，然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沃特公司当然不甘心，原本公司可以利用这种神奇血清更进一步的机会，居然就这么错失在眼前！
在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实在是过于诱人的利益让沃特公司高层决定加大对5号化合物研发的投资力度。他们在全球招募最顶尖的科学家，不惜一切代价研究那位德国科学家的笔记和论文。
经过长时间的蛰伏，最终结果不负他们的期待。5号化合物得以被他们复制出来了。
但顶级天才是间隔多个时代才会出现一个的神话级生物，成功复制出5号化合物已经是沃特公司所能做到的极限，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研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和虚无缥缈到可能性为0的希望是他们完全无法承受的。
其实就连使用5号化合物的代价沃特公司都很难负担得起来——毕竟一针未经稀释的5号化合物价值194亿美金，而培养出一个类似于祖国人这样强大的超级英雄，需要从婴儿时期开始持续给他们注射5号化合物，直至成年。
所以才导致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七人组这样一支能力逆天的团队。他们几乎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了祖国人身上。
至于其他那些零零散散的超级英雄团队，哪怕是G战警，其实也不过是靠买流量、热搜、打造人设、经营团队、接广告和剧本等造星手段强行捧起来的而已。G战警听上去比七人组还繁花似锦，不过是因为他们在人数上更占优势罢了。
所以不堪重负的沃特公司选择将主意打到那些医院的小婴儿身上。
他们将大量稀释过后的5号化合物伪装成麻风疫苗或者流感疫苗，通过慈善团体捐献给医院——这些稀释的5号化合物可没有那么昂贵。
只要这些大批量注射过5号化合物的小婴儿有一个能够被激发出超能力，那就是沃特公司赚大了。
后续他们只需要编造一些谎言，哄骗那些对超能力baby手足无措的父母将孩子的监护权移交给沃特公司，他们就可以自然而然拥有一批从小养成的超能力者。
至于那些父母会不会同意——
拜托。
一个拥有超能力的婴儿，他们听不懂人话，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把一个正常家庭搅和得乱七八糟，甚至是伤害身为普通人的父母简直轻而易举。
沃特公司可是在帮大忙！
收养了大量超能力婴儿的沃特公司并没有将这些孩子集中抚养，而是将公司的演员伪装成一对对养父母，收养了这些婴儿。
这些演员父母从小到大就会给孩子们进行洗脑，告诉他们沃特公司是全世界最伟大的公司，超能力者都以进入沃特公司为荣。
可想而知，他们的计谋成功了。
在沃特公司源源不断铺天盖地的宣传以及超能力者光环的加持下，全世界的人类都开始相信世界不能没有超能力者，失去了伟大的七人组，人类一定会被外星人或者邪恶势力奴役，人类秩序也会乱成一团，最后走向崩溃。
超级英雄造星计划于是进行的如火如荼，沃特公司依靠这些超级英雄大肆敛财，然后再将钱财投入5号化合物的研发和对新超级英雄的打造。
艾尔维斯的姐姐星光其实也是这些可怜的孩子们之一。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居然是养父母，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居然是一个真实的楚门的世界。
直到比利·布彻尔和休伊·坎贝尔为她打破一切谎言。
艾尔维斯其实是第二个被星光的养父母收养的孩子——当然，这对演员父母只会遵循沃特公司的吩咐，对外宣称艾尔维斯是他们的又一个拥有超能力的亲生儿子。
艾尔维斯出生起就能变成猫咪，沃特公司以为他的能力不过如此，然而细心的比利·布彻尔却通过星光发现，艾尔维斯真正的能力要比变成猫可怕得多。
这种能力被比利布彻尔称为［逆转］。
收养了艾尔维斯之后，星光那对曾经表现得自私无比、始终是沃特公司忠实走狗的养父母有一天居然出现在媒体面前，向所有媒体揭示了沃特公司收养婴儿、秘密培养超能力者的产业链条。
他们甚至展示出了详细的证据，看上去完全不怕沃特公司的报复。
这引起了整个社会的哗然，民众聚集在白宫门口抗议，沃特公司勉强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将这件事压下去。
这对沃特公司的演员夫妻显然不可能是人到老年突然良心发现，他们是受到了艾尔维斯的影响——艾尔维斯短暂地逆转了他们的思维。
所以在比利·布彻尔将艾尔维斯带回黑袍纠察队之后，他的队友法国佬甚至开玩笑地说，艾尔维斯这种能力应该叫［我佛慈悲］或者［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
然后他们就发现，艾尔维斯不仅能让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还能让佛拎起屠刀去砍人——有一次，控制不好能力的艾尔维斯不小心让黑袍纠察队中唯一还具有一点良心的休伊中了招，结果休伊差点准备去沃特公司总部应聘舔狗一职。
休伊就像喝了孟婆汤一样彻底忘掉了要为前女友复仇这件事，他表现得仿佛天生就是沃特公司的头号粉丝一样。
不过幸好艾尔维斯的能力有期限，这种逆转他人想法所造成的影响并不是永久的，意志能力坚强的人大概只需要过几周便能恢复……至于意志能力不坚强的人，就像艾尔维斯那对养父母，他们甚至东躲西藏坚持不懈地对沃特公司脱粉回踩长达两年才恢复过来。
比利又抽了一口雪茄，低头看了看泪眼汪汪盯着他的艾尔维斯，最后又叹了口气。
原本他希望将艾尔维斯打造成一个终极武器，只要这孩子能够接近祖国人，然后成功逆转祖国人的思维——不需要太久，哪怕只有半个小时——他们也足够将七人组的全部恶行公之于众了。
甚至祖国人在艾尔维斯的影响下不仅不会阻止，还会主动站出来认罪。
然后他们就可以将‘放下屠刀’的祖国人关进监狱进行审判——他会去给祖国人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在失去七人组之后，他们就可以推倒沃特公司这个庞然大物了。
可惜，还没等艾尔维斯成长起来，他们的世界就变为一片废墟。
比利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遗憾中又带着一些欣慰。
好歹艾尔维斯这孩子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他希望这孩子能好好在另一个世界生活下去，最好是彻底忘掉他们。
待在黑袍纠察队的记忆光是叫人想想就感觉一点都不美好。
比利颇有成就地看着艾尔维斯，心想着孩子果然不愧是黑袍纠察队的继承人，看起来还是只聪明又可爱的小猫猫。
“我很抱歉。”比利·布彻尔突然说道。
在这个空无一人的纯白空间内，他似乎终于学会了推心置腹和好好说话，“我怀着一己之私把你从沃特公司手下救出来，却始终不愿意承担父亲的责任。”
“可是……可是我觉得你一直是个好爸爸。”艾尔维斯的眼泪最终还是从眼角流下来，他哽咽地看着比利，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比利已经死掉了，就和安妮、休伊他们一样。
“你教我怎么保护自己，教我学会战斗。我已经长大啦，我会帮你把你的妻子找回来，祖国人……我一定会杀了他！”
“我倒希望你忘了这些事，彻彻底底的忘记。”比利蹲下身，粗糙又充满伤痕的大手轻轻抚摸艾尔维斯的脑袋，“你该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还应该有一个比我更负责任的爸爸。”
“可是我只想叫你爸爸。”
“……那你可以再多几个爸爸，这次记得看清楚，找个负责的。要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的那种正常爸爸，懂吗？我已经委托了一个家伙照看你……虽然他也不怎么靠谱的样子。”比利像往常一样轻轻揪了一把艾尔维斯的脸蛋，“好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给我一个拥抱吗？”
艾尔维斯终于哭出声。
他扑进比利·布彻尔的怀抱，把鼻涕眼泪全都抹到了对方那身黑色风衣上。
“爸爸，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重新回来的！”
比利给出了生平最温柔的一个拥抱，最终转身消失在那片光亮中。
渐渐的，艾尔维斯感到意识再度变得模糊起来，他听见好像有什么人在他耳边说了句对不起。
紧接着又是另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和往常完全不一样，他也同样一本正经的说道：“抱歉，艾尔维斯，我答应了屠夫那个混蛋。”
有什么奇妙的感觉充斥了艾尔维斯的脑海，刚刚还清晰可见的场景如同退潮一般又迅速消失不见。
艾尔维斯徒劳地伸出手，拼命想挽留刚刚的画面，然而最终比利的面容和声音还是像沙子一样，从他指尖滑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刚那个奇怪的声音又疑惑地自言自语。
[哎呀，任务怎么又刷新了？‘回家’……救命，这要怎么完成？算了，先不管了。]
再然后，艾尔维斯听到耳边传来奇怪的滴滴声。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扔进了洗衣机里狠狠搅了好几天，碎成渣渣之后又被揉成一团，塞进了一个更加狭小的空间里。
他的脑子像是生了锈，什么事都想不起来了。只想遵循自己的本能吃东西，又或者爬到高处躲起来。
要是有个纸箱子或者塑料袋就更好了，它可以长在里面。
最好再给他放一个抓板，让他好在心情焦躁的时候用来磨爪子。
好烦啊喵，吵死了喵。
［艾尔维斯，宝贝，你还听得懂我说的话吗？］
有一个烦人的声音在艾尔维斯脑子里嗡嗡直叫。
[呜呜呜糟了又是这样，我就知道不能总是变成猫的！宝贝你醒醒呀！你是人！]
胡说！我明明是只可爱的小猫猫！
艾尔维斯想要生气地大喵一声，结果一口咬到了自己吐出来的舌头，这下气得他更想喵了。
有人在晃他的身体。
这让猫崽更生气了。
他咪呜喵呜地睁开眼睛想要挠花第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家伙的脸，然而四肢却不听指挥。
等他好不容易十分费劲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黑漆漆的猫耳男。
小猫猫又虚弱地叫了一声。
这谁呀？
看上去真让猫讨厌！想用他的脸来磨爪子！
猫耳男旁边还站着一颗迪斯科灯球，灯球呜哩哇啦说了句什么，猫猫一句都没听懂。
猫猫只知道他现在真的很难受。
所以他选择在灯球对着他伸出手的时候，吭哧一口咬了上去。
第028章 第 28 章
黑面具偷偷从哥谭街头掳走流浪儿做人体实验、研发生物神经毒素的罪名足以将他送进阿卡姆疯人院待很长一段时间。
鉴于黑面具已经自食恶果——他在控制比扎罗的时候被艾尔维斯强行打断施法导致他现在彻底变成了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上流口水阿巴阿巴的痴呆症患者——他这辈子恐怕也就只能待在阿卡姆疯人院, 再也不能出来作恶了。
这是件值得哥谭所有市民开香槟的大好事。
只身潜伏进黑面具的假面帮派，并且因为能力过度强悍而被黑面具视为第一继承人的杰森则在黑面具被迫购买阿卡姆终身疗愈套餐后，选择彻底接手黑面具的帮派。
现在, 连同黑面具的手下和他管辖的所有街区一起, 这些都变成了红头罩的个人财产。
蝙蝠侠对此欲言又止，看得出来他想大发雷霆，又或者戴着猫耳面具对红头罩说教一番, 最后却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决定把脾气憋了回去。
于是杰森也把自己的白眼和中指憋了回去。
深藏功与名的老管家站在沉默的大蝙蝠身后，对着杰森微微一笑。
“我想哥谭也许不只需要蝙蝠侠，”阿尔弗雷德对着家里的老爷和少爷们点点头，“红头罩、甚至是黑邦大佬也是本土特色，少一个都不行。原谅我这个老人家实在是腿脚不便，蝙蝠侠走得太远了，我有点跟不上，他需要新的帮手。”
布鲁斯马上闭嘴，然后对着阿尔弗雷德露出讨饶的眼神：“别说这样的话，阿福, 你得一直帮我。”
至此为止, 哥谭人口失踪案已经可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等等, 还不行。
这个案件里牵扯的另外两个人物目前还有些疑点在身上。
一个是失踪的护士小姐凯瑟琳·格雷夫斯, 这位女士的下落至今犹未可知。
蝙蝠侠翻遍了哥谭所有监控, 同时也查找了黑面具的全部实验记录, 最终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被黑面具带走的人中并没有凯瑟琳小姐, 这位女士好像在下班的路上不小心踏入了未知领域, 就这么消失在了哥谭。
和她略有些关系的茉西·格雷夫斯也没有再管这件事, 而是选择和她刚清醒过来的老板莱克斯·卢瑟一起返回了大都会。
这中间是经历了一番挣扎的。
按照红罗宾调查到的事实，莱克斯·卢瑟的私人飞机启航之后又返航, 返航之后再启航，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几次才终于成功从哥谭离开。
布鲁斯大约清楚莱克斯·卢瑟这种强迫症般的行为背后的逻辑——艾尔维斯的能力搅乱了他的大脑，他还没有恢复过来。
可惜就算是蝙蝠侠也只能放任莱克斯·卢瑟这个真正的哥谭人口失踪案幕后真凶离开哥谭。
因为黑面具失去他的脑子之后，完全无法作为证人出现在法庭上，指认莱克斯·卢瑟私底下其实正在进行比他更为过分的氪星人实验以及5号化合物的研究。
莱克斯·卢瑟在哥谭市政府里花了一大笔钱。
也因此，他仍旧可以坐着私人飞机回到大都会，继续担任自由的光头阔佬、反超人战士第一人。
身为氪星人实验的另一位当事人比扎罗测试结果显示他智商严重不足，心智只有不到5岁，更加无法作为证人出现在法庭上。
何况已经将比扎罗当做同伴的杰森也不太愿意让比扎罗被迫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这容易给大众造成恐慌，更容易给比扎罗本人带来恐慌。
作为另一位当事人的超人据说脸色阴沉了好几天，每次见到妻子露易丝都心虚不已。
听说他现在每天晚上都要穿着红披风像女鬼一样悄无声息地漂浮在莱克斯·卢瑟的办公大楼外面，紧紧盯着里面的秃头。
他看上去像是要用眼神诅咒莱克斯·卢瑟这辈子吃方便面都没有调料包。
莱克斯·卢瑟对此毫不在意，反正正义联盟没有抓到他继续用氪星人做实验的证据，那就代表他没做过。
对莱克斯·卢瑟来说，另一个更好的消息是艾尔维斯带给他的影响似乎正在逐渐消退。
他的理智正在回归。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进展顺利。因为不幸的是，莱克斯·卢瑟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有个优点，他们做事最喜欢依靠自己的大脑和逻辑，还喜欢主动出击。
莱克斯·卢瑟在中招之前完全不知道艾尔维斯还拥有这样的能力，他还以为艾尔维斯最大的价值就是隐藏在基因和血液中的5号化合物。
所以他并不清楚艾尔维斯能力的时间限制，还以为由于艾尔维斯所导致的‘善良人格’有可能伴随他终身。
于是他做了所有聪明人都会做的事情——想办法自己解救自己。
他准备杀死在艾尔维斯的影响下产生的‘圣母人格’。
大约是超人的诅咒成功了，又或者莱克斯·卢瑟总算把这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光了。
在莱克斯·卢瑟本人私下进行的一系列有关精神的实验加持下，他那些善良的想法确实被他逐渐隔离出内心，莱克斯·卢瑟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冷酷无情，然后——
他的那些想法演变出了第二人格。
这个该死的第二人格和艾尔维斯的能力互相加持，导致莱克斯·卢瑟现在的脑子一半清醒，一半混乱。
对卢瑟来说还有一个更糟糕的消息，他的另一半人格同样自诩天才，和莱克斯·卢瑟本人一样，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除我之外皆傻*的自信感。
现在，莱克斯·卢瑟整日都奋斗在与自己的第二人格互相斗争的心灵战场上，几乎完全没有时间去找超人的麻烦了。
至于他剩下的时间……则全都用在争取艾尔维斯的抚养权这件事上。
然后被蝙蝠侠以‘很抱歉，艾尔维斯·詹纽瑞先生仍旧处于失踪中，GCPD正在努力寻找他’为理由敷衍回去了。
超人也曾好奇过这个被莱克斯·卢瑟特别关注的‘艾尔维斯·詹纽瑞’究竟是谁，但是蝙蝠侠并没有向好友透露关于艾尔维斯的事。
主要是因为艾尔维斯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大对劲。
“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把它弄下来？”夜翼抬起头，盯着巨大的蝙蝠电脑屏幕上方，头疼地叹了口气。
红头罩绕着电脑走了一圈，在从各个角度伸出手并且成功得到几道抓痕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蝙蝠电脑上方，一只瘸着腿、秃着毛的橘色小猫猫正呲着小尖牙冲着下面的两脚兽哈气。
“哈——”
滚开！
系统在艾尔维斯脑子里拼命试图换回他身为人类的意识，然而却失败了。
因为艾尔维斯之前在水底的时候再度透支了自己的力量——他对着那群追杀他和达米安的杀手使用了自己的能力，这导致艾尔维斯自己的脑子也变得浑浑噩噩。
他现在坚信自己是一只可可爱爱的猫崽，这群邪恶的人类两脚兽把它掳了过来。
“不管了，我去把他抱下来。”杰森一脚踩在蝙蝠电脑前的操控台上。
然后下一秒，他就被达米安一把推开了。
“你不能强行把他抱下来！”达米安严肃批评鲁莽的红头罩，“应激反应会害死猫的！”
达米安当然也看得出来艾尔维斯的情况十分不对劲，猫猫现在认不出他们所有人了，包括他在内。
这让达米安十分担心。
他不确定这种情况是永久的还是暂时的。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唤醒艾尔维斯。实在不行的话，他会带艾尔维斯回刺客联盟一趟，拉萨路之泉也可以尝试一下。
但是当务之急是把艾尔维斯从高高的蝙蝠电脑上方抱下来才行。
猫崽刚刚一溜烟窜出手术室，拖着条瘸腿飞快爬上了蝙蝠电脑，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小毛球，然后就坚决不肯再爬下来了。
可爱是可爱，但是艾尔维斯才刚清醒过来，身体尚未恢复，可经不起这样剧烈的动作。
达米安眼尖地看见艾尔维斯后腿包扎好的地方又开始渗出血迹。
“哈——”
艾尔维斯小猫猫持续哈气中。
他浑身上下的毛毛都竖了起来，努力把自己膨胀成更大的体型，好吓退想要过来抱他的两脚兽。
“啧。”杰森灰头土脸地决定放弃抱走儿子。
新晋哥谭大佬红头罩心想，犯巷的野猫一个二个脾气都坏得很，怎么可能有应激反应，但是看艾尔维斯的表现，猫崽的瞳孔几乎缩成一条线，看上去确实正在害怕。
这可是他儿子。
“那现在怎么办？”
达米安思考了一下，然后要求所有人都离远一点。
而他自己则拿着一盘阿尔弗雷德特制猫饭，借着梯子慢慢爬上蝙蝠电脑顶端。
谁让蝙蝠电脑的显示那么高，他担心艾尔维斯受到惊吓之后摔下来。
艾尔维斯警惕地瞪着眼睛看向达米安。
达米安努力回忆那个黄昏下艾尔维斯老师的小课堂，他从喉咙里咕噜一声，然后冲着艾尔维斯：“喵呜。”
迪克被弟弟可爱的猫叫声萌了一脸，在刺客联盟里待过一段时间的硬汉红头罩则露出要吐不吐的表情。
艾尔维斯疑惑地看着眼前得两脚兽幼崽，心想这家伙说话的口音怎么那么奇怪？
不过，阿尔弗雷德特制猫饭鲜香又霸道的气味已经顺着空气钻入艾尔维斯的鼻孔，奇妙的香味划过他的肺部，让他的口水开始大量分泌。
好香好香，太诱惑猫了。
可是万一有毒怎么办？
艾尔维斯脑子里还记得他爸爸告诉过他，这个世界上的坏蛋多的很，千万不要随意相信别人。
达米安站在梯子顶端，继续执着地举着猫饭，一点一点靠近艾尔维斯。
艾尔维斯感觉自己的肚子正在咕噜噜发出渴望的声音。
“喵呜。”达米安又叫了一声。
“咪——”
不管了！
艾尔维斯最终还是没能抗拒住诱惑，一头栽进了猫饭的甜蜜陷阱。
……
“别动别动……”迪克脸上带着让人说不出的邪恶笑容，手里拿着手机，对着某个方向拼命拍拍拍，“哦，天哪！艾尔维斯宝贝，你简直太可爱了！快过来给我抱抱！么么么么么——”
“喵！”
小猫猫不屑地看了一眼被他萌得失去理智的人类两脚，轻轻打了个哈欠，然后后腿一蹬，咚一声跳到了迪克的脑袋上。
夜翼开心地顶着猫猫头，继续笑得像个傻子。
自从艾尔维斯醒过来，韦恩庄园除蝙蝠侠之外的所有成员似乎就染上了一种奇怪的猫病。
比如迪克会对着刚上完厕所，洗完爪子，然后从卫生间里施施然走出来的小猫咪大声夸奖，直言艾尔维斯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小猫猫，因为他居然会冲马桶！
又比如，芭芭拉和斯蒂芬妮每天都在试图诱拐猫猫陪她们去逛街，要是哪服装搭配能够获得小猫猫的贴贴，她们就能开心一整天。
两个可爱的小姑娘甚至还试图给小猫猫穿上衣服。
于是艾尔维斯获得了夜翼套装×1，罗宾套装×1，蝙蝠侠套装×1，搅局者套装×1，小猫猫甚至还获得了一个专属定制的迪斯科灯球红头罩。
当然，小猫猫高傲地拒绝了这些奇装异服。
除非有人用阿尔弗雷德的特制猫饭来贿赂他。
所以家里的女孩子们每天都能得到穿上新衣服的艾尔维斯的照片，这段时间她们发动态的频率直线上升。
再比如，蝙蝠家族聊天群（剔除蝙蝠侠版）里面最常用的表情包就是一只看上去连腿都没有的金色小拖把猫猫。
有凯撒大帝比心.jpg，小猫猫生气. jpg，小猫猫揣jiojio.jpg，凯撒超帅飞踢.jpg等等等等，它们塞满了夜翼、红头罩、红罗宾和达米安的聊天记录，翻开任何一个对话框几乎都能见到一只熟悉的猫猫，家族聊天群含猫量直线上升。
迪克伸手，努力去摸脑袋上的猫猫。他旁边的杰森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对着艾尔维斯招了招手。
艾尔维斯蹲坐在迪克的脑袋上，倒数321。
然后猛地一蹬。
迪克哀嚎一声，眼睁睁看着刚刚哄到怀里来的小猫猫回归了他那个坏爸爸的怀抱，另外还看见了小猫猫爪子里夹着的一撮属于他的头发。
红头罩对着迪克嗤笑一声，抱着儿子继续看电视。
小猫猫在红头罩怀里似乎获得了极大的安全感，他窝在杰森的臂弯里，两只爪爪摁在红头罩的胸肌上，开始了所有幼猫都会有的动作。
踩奶。
然后他一口咬在了杰森的胸口上。
红头罩刚刚还十分得意的脸色顿时扭曲起来。
“我是你爸爸，不是你妈妈！”杰森拎着猫崽的后颈皮，把再度用无辜的眼神盯着他看的猫猫放在沙发上教育，“给我老老实实看芝麻街。”
芝麻街，PBS制作的一款知名儿童教育电视节目。这个节目用可可爱爱的木偶、动画和真人表演等各种手法向学龄前的人类幼崽教授基础阅读、算数，颜色名称，字母、数字等基本常识。
是一致经过蝙蝠侠、夜翼、红头罩和红罗宾认可的早教节目。
电视里，毛茸茸的蓝色甜饼怪正在大口狂炫曲奇小饼干，玩偶张着大嘴，把饼干屑吃得到处都是。
艾尔维斯瞳孔一收一缩，十分感兴趣地盯着那些四处乱飞的小甜饼，手底下的爪子无意识地一挠——
刺啦。
韦恩庄园本周报废了第3个昂贵的真皮沙发。
迪克和杰森习以为常地看了一眼继续用布鲁斯的真皮沙发磨爪子的猫崽，心想，感谢达米安。
达米安承诺过，艾尔维斯所有的消费都可以从他的零花钱里扣。
按照布鲁斯给零花钱的抠门程度，达米安的零花钱已经扣到了一千年以后。
刺客联盟少主对此表示，随便扣。
迪克看着一脸倔强的弟弟摇了摇头，如果是他的话，他宁愿主动和布鲁斯认个错也不想在每天夜巡回来之后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韦恩庄园的厨房里洗碗。
是的，现在的达米安已经有资格参与夜间行动了。
蝙蝠侠的新一任小助手比以往的每一任都更加暴力，更加注重动物保护，尤其注意保护哥谭的流浪猫。
可惜，哪怕他每次都能完美逮捕罪犯，他回到韦恩庄园也依旧要洗碗。
毕竟韦恩庄园的零花钱要靠做家务才能得到，而达米安为了他的小猫猫已经提前预知了他未来一千年的劳动力。
所以——
让我们共同为达米安举杯，因为以后谁都不用再去洗碗了。
以上是迪克、杰森和提姆的共同想法。
达米安臭着一张脸走进客厅，然后强行把小猫猫抱离红头罩的怀抱，日常对着艾尔维斯进行康复训练。
“艾尔维斯，”达米安摸摸猫咪的耳朵，“今天想起来你是谁了吗？”
猫崽乖乖地让他摸，然后甜乎乎地翘着尾巴绕着达米安蹭了一圈，最后才在他怀里满意地挑了个位置窝好，趴下，开始睡觉。
达米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伸出手给可爱的小猫猫做背部按摩。
艾尔维斯感觉理所当然。
他已经逐渐适应了韦恩庄园的生活，甚至还和这里的原住民交了朋友。
比如住在韦恩庄园的那只身强力壮的黑狗Ace、沉稳得不像黑猫而像是黑猫警长的阿尔弗雷德猫猫，以及偶尔会跑到韦恩庄园来玩的奥利奥。
某天，沉稳的Ace宽容地看着家里的新成员：“今天又是个不错的天气，对吗？”
“确实还不错。”艾尔维斯打了个哈欠，摊开肚皮在院子里晒太阳。
“达米安小主人等一会儿肯定会给我们带好吃的罐头，真棒！” Ace忍不住开心地汪了一声。
“主人？你在说什么？”艾尔维斯疑惑地看着大狗。
“当然是主人，达米安就是我们的主人呀！”Ace憨厚地吐了吐舌头，“你看，他们给我们带吃的，帮我们梳毛，照顾我们的生活，他们就是我们的主人！”
“……别瞎说，他们给我梳毛，上供食物给我，所以我才是他们的主人。”艾尔维斯翻了个白眼，“我是他们的神！”
Ace，：……
由于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艾尔维斯，于是忠诚的大狗只好选择转移话题：“唔……好吧，啊……蝙蝠侠好像出动了！我好想和他一起去执行任务！”
蝙蝠侠。
这个名字如同闪电一般划过艾尔维斯的脑子，伴随着无数画面，让小猫猫愣在原地。
第029章 第 29 章
艾尔维斯迈着小短腿, 在韦恩庄园里找了个空花瓶，悄无声息地将自己塞了进去。
猫猫·液体版装满花瓶底部，软绵绵, 金灿灿。
艾尔维斯正在自闭。
Ace脱口而出的蝙蝠侠这个词似乎激发了艾尔维斯的某个开关, 神秘开关串起一条完整的线索链，将小猫猫脑海中某些零零散散的画面全都穿了起来。
系统则抓住机会在他脑海中拼命大叫：
［宝贝你想起来了吗？你叫艾尔维斯·詹纽瑞，你是个能变成猫猫的人, 你不是猫！！快清醒过来！］
你不是猫。
不是，猫。
如同一道惊雷划过艾尔维斯的脑海，他总算在系统和蝙蝠侠的双重作用下，想起了他自己究竟是谁。
一时间，爆炸的信息量炸得他原本就容量不大的猫猫脑袋直发晕。
同时他也想起了这些天他当猫的时候做了什么令人羞耻的行为。
上帝啊，他知道猫咪的脑容量小，每次他变成猫猫的时候都会容易做出一些奇怪的行为，但他从来没有这么抽象过！
因为他一直坚信自己是一只矜持高贵又帅气能打的哥谭猫老大，是能救哥谭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超能猫猫！
而不是一只整天夹子音求抚摸的宠物猫！
更令艾尔维斯不知如何是好的是，他还发现了韦恩庄园的秘密——他被达米安从蝙蝠洞的手术室里抱出来的时候, 走的通道居然通往韦恩庄园的客厅！！
Damn！
F*ck Batman！！
拜托你, 蝙蝠侠, 请向全世界大声宣布, 你和布鲁斯·韦恩只是室友关系！！
艾尔维斯小猫猫风中凌乱。
天哪, 想想他当初都在脑海里猜测了些什么？
他先是十分自信地猜测布鲁斯·韦恩是妄图通过资本掌控哥谭和正义联盟的幕后黑手, 甚至猜测对方用爱情又或者蝙蝠侠毛茸茸的心理小问题——比如恋母情节之类的——控制了蝙蝠侠。
直到后来他发现似乎提摩西·德雷克更可疑, 于是他猜测布鲁斯·韦恩是一个被提摩西·德雷克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耍得团团转, 甚至被架空了权力的笨蛋甜心。
结果他居然就是蝙蝠侠本人！！
不, 他不相信。
只要他没有亲眼看见布鲁斯·韦恩穿上蝙蝠侠套装，他们就肯定不是一个人！
即使布鲁斯·韦恩在他面前换上蝙蝠侠套装, 艾尔维斯也宁愿相信这一定是阔佬不为人知的变装小爱好。
也许布鲁斯偷穿蝙蝠侠的衣服是为了在和美女调情的时候显得更有情趣。
艾尔维斯又把自己往花瓶深处埋了埋。
累了，这世界终究不是属于小猫猫的。
他现在希望有个人过来帮他把花瓶口封住，他要回喵星。
所以这一大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明明是哥谭炙手可热的有钱人，可却偏偏每个人都是蒙面义警。
［所以你得向前看呀，忘掉过去那些奇怪的印象吧，宝贝。］系统一副又想笑又无奈的语气，［要用心去看他们，不要先假定了他们是坏人。］
艾尔维斯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不过，爸爸觉得你这两天超可爱的欸嘿！］系统的语气突然荡漾起来，［当个无忧无虑的小猫猫有什么不好的呢？爸爸愿意照顾你一辈子！只要你愿意对着爸爸喵喵叫，系统爸爸每天都给你买罐罐吃！你说好不好呀？］
好什么好？
不好。
说到罐罐和猫猫，艾尔维斯又想起来他这两天养成的一个新习惯。
每天中午，睡醒的红罗宾都会跑过来抱着他挠他下巴，只是为了听他被人类按摩时发出的十分享受的呼噜声。
因为据说猫咪的呼噜声可以治愈失眠的人，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而红罗宾恰好需要这种白噪音服务。
艾尔维斯当猫的时候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人类两脚兽主动提供服务而已，他只需要放心大胆地享受。
结果他有一次因为太过享受红罗宾的按摩服务，导致自己一头栽进了提姆的咖啡桶里。
是的，咖啡桶。
红罗宾那天喝咖啡居然拎了个超大的保温桶！
仅仅只是因为他连续工作了36个小时而已。
而艾尔维斯是一只娇小又可爱的幼猫，那个比他脑袋都大的保温桶足够让他倒栽葱栽进去游泳。
等红罗……不对，是邪恶的资本家提摩西·德雷克手忙脚乱地把他从咖啡桶里捞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只湿漉漉棕色咖啡味儿的小拖把。
然后他就经历了他这辈子最不愿意再回忆起来的几小时。
他被苦苦的咖啡刺激到大声呕吐，满桌子乱爬，然后就被紧急赶来的杰森拎去了浴室。
要知道，他陷入昏迷之前就是在哥谭河里，溺水的滋味实在是太让猫难受了，让他哪怕是失忆都忘不掉。
再加上猫咪害怕水的本性。
艾尔维斯那天在浴室里嚎得整栋韦恩庄园都听得到。
幸好那天达米安去上学了，家里只有阿尔弗雷德猫猫和Ace。一猫一狗还以为他被杰森虐待了，纷纷蹲在浴室门口一唱一和地惨叫着为他求情。
那天的韦恩庄园简直热闹极了。
他还记得后来奥利奥也跑进来了，这位令人尊敬的教父先生站在门口大声威胁要咬红头罩的屁股，他义正辞严斥责杰森不应该对一只小猫猫动手动脚。
然后在发现冷酷无情的红头罩完全不理会他们的叫声后，阿尔弗雷德猫猫和Ace选择对着杰森拼命求情，祈求邪恶的红头罩放艾尔维斯一码，不要吃掉可爱的小猫猫。Ace甚至愿意用一个月的罐头和狗粮换取艾尔维斯的平安。
杰森当然没听懂，他只以为是艾尔维斯嚎得太厉害，吓到家里的猫猫狗狗了。
但是艾尔维斯听懂了。
小猫猫当场感动得泪眼汪汪，在杰森手中重新变回一只金色小拖把后，当天晚上他就衔着达米安亲手给他做的毛绒垫子跑去和Ace挤狗窝了。
就算达米安站在狗窝门口叫了他两个小时，他都不肯像往常一样和达米安一起去睡卧室。
奥利奥、Ace和阿尔弗雷德猫猫带来的安全感，在那时候的艾尔维斯看来，比‘弱小的’达米安高出10倍还拐个弯儿。
当然了，他，艾尔维斯·詹纽瑞还是一只睚眦必报的小猫猫。所以后来他还精心策划了一系列行动，试图报复强行带他洗澡的杰森和害他被洗澡的提姆。
他躲在窗帘里，隐藏在阴影中，试图偷袭路过的杰森。
警惕的红头罩当然躲了过去，而昏昏欲睡如同游魂一般飘下来的迪克就遭了殃。
准确来说，是迪克的屁股。
于是至此为止，艾尔维斯小猫猫成功在吉姆和胡安身上都留下了爱的猫爪印，前后间隔差不多一个月。
不仅如此，他还因为被胡安过分有弹性的触感吓了一大跳而不小心滑了一下，落地的姿势一点都不潇洒，像只尖叫鸡。
所以他选择为了遮掩尴尬而一脚踩在路过的提姆脑门上，出溜一下子蹦到了吊灯顶上。
然后探出小脑袋。
猫猫脑袋在灯光的作用下投射出一片阴影，像极了某个发动机轰鸣的、哥谭郊区的午夜。
那片影子落在韦恩庄园昂贵的手工地毯上，看上去圆乎乎的，还有两个尖尖角。
他亲爱的爸爸杰森指着影子哈哈大笑，迪克和提姆也在捂着肚子拼命狂笑。
艾尔维斯还记得他们一边笑一边含糊不清地念叨着‘Catman’或者‘Batcat’之类神神叨叨的词汇。
迪克还用体操动作把自己也挂在了吊灯上，对着所有人大声朗诵——
我是黑夜，
我是复仇，
我是猫猫侠！
那天布鲁斯·韦恩的表情很精彩。
小猫猫把自己埋得更深了。
所以什么时候这个世界才会毁灭呢？
好烦，超人怎么还不用他那双五彩镭射眼把韦恩庄园射成两半。
快点吧，求求了。
好丢人呀。
他还总是把杰森当成猫妈妈，每天都窝在杰森怀里踩奶，还在杰森胸口上留下了好几个不同角度的牙印。
这几天，韦恩庄园里除了阿尔弗雷德和达米安之外，每个人都被迫又注射了狂犬疫苗。
狂犬疫苗。
该死的狂犬疫苗。
他明明是个人！
艾尔维斯磨牙。
“艾尔维斯！蝙蝠猫！猫猫！”
“跑到哪里去了？”杰森担忧的声音传来，“你那边有吗？”
“没找到。”
另一个声音是迪克，他似乎正在翻箱倒柜地帮杰森找儿子，但显然他也一无所获。
“应该不会偷偷又跑出庄园了吧……”杰森有些担忧地说道，“我等下去查一下监控。”
“咪咪！快出来咪咪！开罐头了哦！有阿福的特制猫饭哦！”这是在做最后努力的迪克。
猫饭。
呜呜他的猫饭，以及去他的咪咪。
他这些天为了阿尔弗雷德的特制猫饭不知道做了多少蠢事。
比如连续后空翻，比如躺在地上翻肚皮，比如用夹子音呼唤达米安和阿福。
达米安……
达米安还用他这些天掉下来的毛戳了一个迷你版的他，那个毛毡艾尔维斯小拖把猫已经被达米安做成手机挂件，现在就挂在对方的手机上。
他杰森爸爸眼馋了好久，于是这些天总跟在他屁股后面收集它掉下来的毛毛。
这几天恰好又是他换毛的日子，他不仅是个金色的小拖把，他还是个金色毛绒蒲公英。
呜……
感觉更没脸见人了。
那边的杰森接了个电话，正在向门外走去，似乎暂时放弃了寻找艾尔维斯。
艾尔维斯松了口气。
但他灵敏的听力又从杰森的话语中捕捉到了自己的名字。
杰森似乎正语气严肃地和一位女士交谈，他说‘艾尔维斯最近生病了，暂时还没办法返校’。
返校？
艾尔维斯差点忘记，他杰森爸爸还给他报名去上小学了，就和达米安一个班。那该死的学校他只去了一天，准确来讲应该是半天，然后他就逃了学。
截止今天，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上学了。
呃。
艾尔维斯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假装自己已经和花瓶融为一体。
瞧啊，多么完美又黑暗的花瓶，多么昏暗又令猫忧伤的心情。他希望这花瓶永远都不要被人发现，就让他躲在这黑暗中自生自灭吧。
艾尔维斯把脸埋进了肚子里。
“所以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就在艾尔维斯准备在这里自闭到世界末日的时候，花瓶突然被人晃了一下。
达米安的声音从花瓶口传来，少年的声音在花瓶里反复回荡，变得有些低沉。
“我知道你已经恢复记忆了。”达米安说道，“快出来吧。”
我不。
我没有。
我只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猫猫。
艾尔维斯十分坚定地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花瓶的一部分。
他不会说话，没有记忆，他是个猫猫花瓶。
“我猜你刚刚听见了陶德的电话。”达米安双手抱胸，对着花瓶说道，“你知道吗？这个学期的课程已经结束了，好消息是我们这个学期不需要再返校。”
艾尔维斯悄悄竖起一只耳朵。
达米安嘴角露出小小的笑容，然后又急忙抹平嘴角，免得艾尔维斯以为他在嘲笑。
他就知道，如果哪天在韦恩庄园里见不到趾高气昂坐在Ace脑袋上巡视领地的小猫猫，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艾尔维斯恢复记忆了。
不用去上学了，艾尔维斯心想，这当然是个好消息。上学多傻呀，他还想跟着爸爸训练呢。
但是，不上学的消息也没有足够的诱惑力让他克服羞耻感从花瓶里爬出去。
“坏消息是，这是小学阶段的最后一个学期。”达米安继续说道，“父亲现在也已经去学校了，他们正在商量应该把我们送去哪个中学。如果你还在里面待着，说不定明天就得被逼着去另一个学校和一群傻瓜笨蛋待在一起，你猜他们会不会薅光你身上的毛？”
这当然是假的，他们接下来是假期，下个学期还早着呢。
但是艾尔维斯不知道呀。
艾尔维斯压根没经历过任何正常的学校教育，他还以为明天丧心病狂的杰森真的会送他去学校。
再加上一个丧心病狂的布鲁斯·韦恩，小猫猫相信他们肯定能干得出来送猫上学这种事。
他杰森爸爸很重视教育，并且坚决表示陶德家的孩子绝不能是文盲，他爸爸还给他定了一个小目标——哥谭大学。
艾尔维斯哆嗦了一下。
达米安的脑袋从花瓶口离开，他似乎胸有成竹。
3——2——1——
达米安在心中倒数。
在他数到一的时候，花瓶口冒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就好像阿尔弗雷德的花瓶长出了一只猫。
艾尔维斯冲着达米安轻轻叫了一声。
“喵。”
朋友，我们快点离开这个可怕又邪恶的庄园吧。求求了。
“不然我来找你干什么呢？”达米安露出一个笑容，“走吧。”
第030章 第 30 章
白天的韦恩庄园静悄悄的, 巨大的庭院里只有缪斯雕塑喷泉和微风吹过山毛榉的声音。
大理石雕刻的缪斯女神手持花瓶，神态优雅面带笑容地看着修剪整齐的草坪和被砍成了好几段的、原本应该是只憨态可掬的小鹿斑比的庭院灌木。
感谢辛勤练剑的达米安小少爷，韦恩庄园目测在未来的一个月内都不需要再请园丁了。
管家阿尔弗雷德优雅地随机出没在庄园各个角落里, 他今天需要打扫卫生、检查安全系统以及日常维护韦恩庄园的美貌。
今天, 除了家里最小的孩子达米安之外，韦恩庄园的其他主人都不在家。
家里的长子理查德·格雷森已经结束休假，返回了属于夜翼的城市, 再度开启自己忙碌的警察生涯。最忙碌的社畜提摩西·德雷克也已经拖着疲惫的身躯和咖啡桶去了韦恩集团总部开董事会。
至于庄园的主人布鲁斯·韦恩，今天他居然也很早就开着一辆豪车离开了庄园。
韦恩先生今天的日程安排是为孩子的升学事宜忙碌——达米安和艾尔维斯都即将开启中学生活。
为了……监(管)督(控)这两个三观明显和普通人不同的孩子，布鲁斯决定偷点懒，他打算继续把两个孩子安排在同一所学校的同一个班级，一出问题就能把两个崽一起逮回来。
所以他今天打算去学校亲自考察一番，顺便和校长聊一聊。
布鲁斯还准备加入PTA，也就是家长教师联合会，好方便他随时和学校的老师沟通，了解学校的活动和达米安以及艾尔维斯在学校的日常生活。
因此蝙蝠侠今天换上了韦恩集团董事长专用皮肤，一丝不苟地梳好了头发, 喷上古龙水, 表情严肃庄重得像是准备去学校参加面试。
说是面试也不为过。
他为达米安和艾尔维斯选择的学校也会有针对家庭背景的考察, 而他又想加入PTA, 那么给所有的任课老师以及校长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也是必须要做的。
很难说这不是蝙蝠侠的控制欲在作祟。
其实布鲁斯早就已经初步了解过学校的校长、科任老师以及达米安未来的同学们了——他是真的很害怕达米安的同桌和他当初的同桌一样, 长大之后全都变异成为哥谭的黑邦大佬。
只是布鲁斯不清楚的是, 他对这间学校做的事情有另一个人也做了。
最近杰森其实也住在韦恩庄园, 毕竟要想办法让艾尔维斯恢复神智, 蝙蝠侠是最佳选择。
今天一大早, 杰森居然也开着车出门了，仅仅晚了蝙蝠侠10分钟。
杰森·陶德先生今天的造型也是精英董事长, 人模狗样的成功人士。
不仔细看的话，他的妆造简直和布鲁斯从头到尾撞了个彻底——从蓝眼睛到格纹领带。
陶德先生今天在外自己给自己的身份是冰山餐厅董事长和艾尔维斯·詹纽瑞的监护人。
他和艾尔维斯的年龄差距其实并不足以让他有资格收养艾尔维斯，让艾尔维斯成为他法律意义上的养子。
因此他稍稍伪造了一下文件，又在儿童保护协会面前演了场戏，让艾尔维斯的监护权暂时挂在他那对早已不存在的父母名下，而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监护人，对艾尔维斯的学习和生活负责。
讲道理，猫崽都叫他爸爸了。
杰森表面上臭着一张脸，其实心里正美滋滋。
他很满意艾尔维斯这个天上掉下来的猫儿子。
在遇见艾尔维斯之后，初为人父的杰森才恍惚体会到了当初布鲁斯遇见他时的心情。
他很欣赏艾尔维斯，他在艾尔维斯身上看见了某种闪闪发光的东西和超越自己的可能性。他很希望自己能够拂去艾尔维斯身上的灰尘，让他未来的路走得更顺畅一些。
杰森一边开车一边对着后视镜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和发型，又确认隐形眼镜与染发剂都十分完美，不至于让人以为他是个小混混。他在脑海里正在思考接下来应该对校长如何自我介绍，直接摆出冰山餐厅董事长的身份会不会有些不太合适？
至于冰山餐厅董事长的身份是怎么来的——
在接受了黑面具的假面社团之后，陶德先生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势力，顺便也接手了黑面具的敌人。
以及敌人的势力。
企鹅人当然不满一个不知身份和底细的红头罩突然接管了黑面具的地盘，所以他在短暂的试探后，直接将矛头对准了红头罩。
只可惜，红头罩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存在，企鹅人显然低估了红头罩的能力。
杰森大概花了两周时间给了企鹅人一个狠狠的教训——期间还发现他亲生父亲威利斯·陶德当初死在监狱中居然是企鹅人的手笔。
于是他选择把企鹅人暴揍了一顿并软禁在了原本属于企鹅人自己的办公室——就在那一整面被打造成水族箱的墙壁后面，杰森把那里改造成了密室。
而他则每天坐在办公室里享受属于企鹅人的财产。
红头罩的势力越做越大，俨然成了哥谭地下世界的新秀。他本人也越来越忙，就连今天去考察艾尔维斯的学校都让安排他行程的秘书头痛了很久。
蝙蝠侠当然还不知道这件事，而杰森也不准备告诉对方。
他已经逼着企鹅人签下转让协议，只要消化好企鹅人管理的街区，他的势力就能再膨胀几分，拥有更多话语权。
而他今天就要用冰山餐厅董事长的身份去学校和艾尔维斯未来的校长进行洽谈——他的目的和蝙蝠侠是一样的，他要加入PTA，用家长身份监管艾尔维斯在学校的一切行动。
杰森叹了口气，深感养孩子的不容易。
虽说艾尔维斯目前还没有恢复神智，但是按照蝙蝠侠的推测应该是快了。所以他得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到时候来不及赶上艾尔维斯的开学日。
等艾尔维斯清醒过来，他一定拎着这个臭小子好好去上学，让傻猫明白跟着达米安一起玩是没有前途的，好好写作业才是12岁的小男孩应该做的事。
然后，老父亲杰森和老父亲布鲁斯就在学校的停车场相遇了。
父子二人从豪车上下来，不约而同看着对方西装革履的样子，嘴角抽搐。
蝙蝠侠努力克制住不赞同的眼神，红头罩努力忍住不文明手势。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校长室，看着校长和任课老师，露出同款精英父亲的虚伪笑容。
实际上，他们难得心有灵犀地在心里骂出了同一个词汇。
……
正在和达米安待在一起的傻猫猫艾尔维斯还不知道他亲爱的‘杰森爸爸’差点和他‘布鲁斯爷爷’在停车场打起来，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无所谓。
小猫猫正和好朋友一起，偷偷潜入了蝙蝠洞。
这是达米安的主意。
已经拿到好几个博士学位的达米安当然不准备在学校里和一堆小屁孩浪费时间，他还有自己要做的事，比如调查清楚丧钟斯莱德·威尔逊的踪迹，然后杀了对方。
丧钟当初带着人攻打刺客联盟总部，伤了他的母亲和祖父，还把他家搅得一团乱。所以他才会迫不得已出现在哥谭。
杀了丧钟一直是达米安想做的事，只可惜他的母亲塔利亚和父亲蝙蝠侠都始终在阻止他。
就好像他不可能杀了丧钟一样。
这个认知让达米安十分生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布鲁斯管控了他的日常，不允许他夜晚出门，更不准他离开哥谭，他压根没机会去调查丧钟。
但是昨天，达米安在放学的路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厄布。
厄布原本为他的祖父雷霄·奥古工作，后来却背叛了刺客联盟，选择为丧钟斯莱德·威尔逊传递信息。
厄布作为丧钟在哥谭的联络人，偶尔会在这里停驻，享受一下任务间隙的生活。在哥谭这个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得到的城市，厄布可以充分释放自己的欲望。
达米安昨天在看见厄布的身影后就立刻追了上去，结果厄布这家伙体型比猩猩大，胆子比老鼠还小，一见他追过去立刻就脚底抹油溜了。
他跟丢了厄布的踪迹，但却并不准备就此罢手。
“你带我来这里，蝙蝠侠真的不会揍你吗？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厉害了！”艾尔维斯十分佩服达米安。
虽然也会一点黑客技术，但是远远做不到黑进蝙蝠洞的程度。
艾尔维斯跟在达米安身后走进蝙蝠洞，没见识的小猫猫张大嘴巴，好奇地看着高大的机械恐龙、双面硬币和那一排最显眼的战衣陈列柜。
猫崽是头一次以人类的形态进入蝙蝠洞。
他不知道达米安是怎么操作的，反正他神奇的好朋友轻轻松松就突破了蝙蝠洞的数道防线，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他为什么要揍我？麻雀窝的安保措施都比这里强，防不住我只能怪他自己。”达米安像国王巡视自己的领土一般在蝙蝠洞里转了一圈，最后满意地停在蝙蝠电脑前，“何况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权利，我终将继承这里的一切。”
艾尔维斯眨了眨眼睛，看着达米安的背影，突然说道：“那我真为你高兴，达米安。”
达米安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明白过来艾尔维斯在说什么。
他最开始认识艾尔维斯的时候，艾尔维斯还是那只会从校园外翻墙过来吃他给的罐头的小猫猫，所以他在无意之间对着艾尔维斯抱怨了许多事。
那时候他刚回到韦恩庄园，和布鲁斯的关系实在不怎么样，他们狠狠打了好几架，并且他坚定地认为蝙蝠侠并没有接受他。
虽然他现在也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在哥谭生活的这段时间，有些观念还是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达米安。
至少他现在不再抗拒韦恩庄园，并且对蝙蝠侠产生了敬佩。他有一种强烈的渴望——他希望获得蝙蝠侠的认可。
艾尔维斯在为他感到高兴，因为这意味着他已经开始融入这里。
“你看上去比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要开心得多，达米安。”小猫猫说道，“这真棒，你有爱你的父亲和超棒的家人！”
猫是一种很敏锐的生物，平时他们和自己的同类交流的时候其实并不依靠叫声和语言，而是动作、气息和微表情。
所以猫猫能很容易察觉到人类的情绪——比如有时候即使不说出口，猫猫也分辨得出人类拿出猫包究竟是准备带它去医院打针，还是准备带它去吃好吃的。
“……嗯。”达米安少见的坦诚了一秒钟，然后忍不住和以前一样在猫猫面前吐槽，“等我继承蝙蝠侠的披风，就会用我的方式来统治哥谭，蝙蝠侠……他的效率太慢了！”
他昨天又和蝙蝠侠吵了一架。
“我记得以前我也总是和我爸爸吵架，偶尔也会和姐姐吵架。”艾尔维斯慢慢回忆道，“我也不认可我爸爸的做法，不过家人就是这样，吵吵闹闹，互相包庇。”
达米安为‘包庇’这个词抽动了一下眉头，又忍不住扭曲了一下唇角。
不过，艾尔维斯发现自己依旧想不起来记忆中父亲的面容，有证据表明那应该是杰森，但是他又感觉不太对劲。
至于记忆中的姐姐，他就更想不起来对方的姓名和模样了。
小猫猫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达米安显然也不太会安慰别人，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大多数时候我也会觉得很困扰。比如上周五，我去了一趟韦恩集团总部，稍微回顾我另外一部分权力。”韦恩集团的继承权。
达米安继续慢吞吞地组织语言：“结果我发现父亲在阿根廷的利润正在逐年下降——很显然有人在抢夺他的利润，我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但他却直接让阿尔弗雷德把我送回韦恩庄园，叫我别管。”
布鲁斯的态度甚至很严厉，说如果他下次再自作主张，就永远也不要出现在蝙蝠洞和韦恩庄园。
达米安有些不服气——布鲁斯手底下的人简直是窝囊废。
因为如果让他插手，他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解决阿根廷那边的潜在竞争对手。他甚至看完阿根廷那边的市场报告就已经知道了利润率下降的原因，而布鲁斯的手下居然还什么都没看出来。
“你这话听上去像在炫耀你的财富。”艾尔维斯突然笑出声，“好吧，享有几乎半座城市的继承权这一点恕我无法共情。不过我知道其实你在担心你爸爸，就像我也会在我爸爸准备去炸FBI总部和政府办公大楼的时候有点担心，大多数时候我会埋怨他为什么不使用威力更大的炸弹，又或者让我变成猫进去安装……”
达米安颇有些认同地点点头：“你能变成猫咪这一点实在是很大的优势。刺客联盟研发过强力炸弹，比目前市面上所有的产品都要强好几倍，等会儿我把工艺流程给你，或者直接回刺客联盟，我帮你做一些成品。”
“好啊。”艾尔维斯点点头，接受了好朋友的好意，“阿根廷那边的事也很好解决，我隐约能记起来一点点有关莱克斯·卢瑟的事，他前段时间在发展阿根廷的业务，恰好和你说的韦恩集团在阿根廷利润率下降时间节点吻合。我猜是卢瑟开发了韦恩集团的竞品，咱们可以顺手去炸了卢瑟。”
达米安心想，果然不愧是他的凯撒。
两个孩子站在蝙蝠电脑前，相视一笑。
他们都感觉对方简直是自己的至交好友，经过这次简单的谈话，他们的友谊再次得到了升华。
不过艾尔维斯还是想勉强挽回一下自己的尊严：“是这样的达米安，猫是猫，我是我。猫猫不是我，我也不是猫……你懂我的意思吗？”
他不是很想承认这两天在韦恩庄园发癫的猫猫是他自己，并且很庆幸自己恢复了神智。
不然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是准备今天晚上去韦恩庄园主人的房间里偷袭布鲁斯·韦恩的。
因为身为庄园主人的布鲁斯·韦恩似乎总是对他这只可爱的小猫猫抱有戒心和敌意，所以小猫猫准备让布鲁斯·韦恩知道一下谁才是韦恩庄园真正的主人。
现在想想，都是泪。
艾尔维斯深深叹了口气。
达米安正在从蝙蝠电脑上拷贝资料。艾尔维斯一边继续和达米安聊天，一边完成今天他们来到蝙蝠洞的终极任务——打劫蝙蝠洞的武器，为他们离家出走做准备。
达米安看了他爱面子的猫猫一秒钟，然后从抽屉里拎出了一件制服。
“那这个要带上吗？”达米安问道。
那是一件十分精致的猫猫版罗宾套装——防弹材料做的红绿相间的紧身衣、十分贴合艾尔维斯·猫咪版的多米诺面具，上面甚至还贴心地绣上了凯撒的大名和一颗爱心。
这可是达米安亲手为他做的！
艾尔维斯依依不舍地盯着那个迷你万能腰带和达米安同款小披风，最终咬了咬牙。
“……还是带上吧。”
等会儿他还要和达米安一起去打厄布呢。
达米安一点儿也不意外地抬高一边眉毛：“那就出发吧，资料已经下载完毕。有关凯瑟琳·格雷夫斯的线索我也查到了一些。”
艾尔维斯猛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