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虚着眼无情告知:“你也在这次的出差名单中。”
我:“啊……”
简直是晴天霹雳了属于是。
我近乎有些惊慌失措地左看看这个右看看那个,见两人表情都没有在开玩笑的样子,开始不安。
“远不远啊?要去几天?硝子会一起吗?我没出过差啊?还有谁啊?”
这突如其来的委派是我措手不及的。
看来是之前度过的摸鱼日子太过宁静,搞得我稍稍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想什么,硝子当然不会去啊,危险的任务她都不会出面,”五条悟说,“人数的话,就我们仨,你还想要谁啊?一年级的那两个叫灰海和七原的小子吗?”
我:……
不是、
你好歹把人家名字搞对吧?
“不用太过担心,我们是主力,你只要当去修学旅行就好,”夏油杰安慰我说,“况且这种事情以后要学会习惯。”
习惯出差吗?
不要给我轻易屈服习惯啦!
他这么一说我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忧愁了。
总感觉还没有结束学生时代就要提前体验社畜生涯了呢,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过算了,说不定这回运气好能够遇上根宿傩手指或者其他阴物呢?
没错,我祓除可不是为了烂橘子也不是什么世界和平,只是取我所需罢了。
这么安慰好自己后,当晚我便在夏油杰给我贴心发来的罗列参考清单上收拾好了必备的换洗衣物、蚊虫叮咬喷雾、和以备不时之需的感冒药品一类的东西作为行李。
要去的地方是个远离东京一个乡下小镇,我们先是搭了电车又坐了长途大巴,接下来走了好长一段路遇上了牛车,这才被摇摇晃晃拖到了最终目的地。
等到我们终于下脚到事先预约好的当地民宿,我已经是累到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然而同行的两个dk却一副仿佛只是出门散了个步的游刃有余样。
五条悟跟出来郊游一样,路中途遇见个蝴蝶还会去追两步掐根草在嘴里叼着玩,零食也吃得贼嗨。
夏油杰更是非但承担了将所有人带来的行李搬运上楼的工作,顺带还要稍上腿肚子打架实在走不动的我。
他们是什么怪物吗?
到底是怎样做到体力这么好的?
“这就不行啦?”
见我一副蔫蔫的样子,被黑发dk放置在沙发哼哼唧唧地苦着脸揉腿,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五条悟抓紧时间取笑:
“你好弱啊,看来之前的训练量根本就不够嘛!小弱鸡。”
是是是,你强你强,你最强行了吧,大强鸡。
我条件反射地一抬手就要挡开,结果挥出去居然挥了个空。
啊咧?奇怪?
对方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伸手过来挠我一爪或者捏我一下搞些小动作居然还让我变得有少许不习惯。
什么啊,他这不是也累了吗?还好意思说我。
这个时候夏油杰走过来,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坐在旁边并腿坐好异常乖巧的五条,想了想,说:
“悟,现在和我去资料里提到的这边经常会出现咒灵的地方看看,琪琪的话既然累了就先在这好好休息吧。”
什么?
放我一个人在这陌生的环境吗?
虽然刚才打过照面的民宿主人是对慈和的夫妻看起来都很好说话没错啦,但是路过楼梯时好像看到个刚巧走出来面无表情将自己房门关上的黄发少年来着。
要是等下单独和他出来撞上就很尴尬了,我才不要一个人应付那种一看就很刺头的家伙。
“不要,”我赶紧说,不顾略微有些酸痛的腿一下站起,“我还是和你们一起过去好了。”
也许是自己这一下站得太猛了,我的整条腿直接抽了筋。
抽筋的感觉不要太酸爽,我没忍住“噫”地轻呼出声,身子就要往旁栽去。
五条悟和夏油杰见状下意识就要过来伸手搀我,可我因为之前经常平地摔的缘故,有段时间特意研究过如何补救这种情况。
因此花费大量精力和练习在了“如何在摔倒前迅速将摔倒的本体用纸人代替”,到现在基本拥有90以上的几率可以施展成功。
而这次显然就是我运气好成功的一次。
所以两个dk伸手去够的原本要跌倒的我,就那么“嘭”一下变成了一个极其简略画风长着我样子的阴间纸人,歪鼻子斜嘴的。
而安全在另一个地方现身的本体的我则看着这俩高大貌美的帅哥仿佛有那个大病似的此时用着十分暧昧的姿势将那个辣眼睛的丑纸人夹在中间,两只手掌分别搂抱上它脆弱的腰肢。
嗯…
场面太怪我没眼看。
“咔。”
而那纸糊的腰实在过于不足俩猛男的一握,这么一下竟直接拦腰折断。
那原本勉强还算是个直立行走样子的替身纸人瞬间大头朝下,来了个十分不符合人体规律的身体对折
只是轻飘飘意思意思挂在“身体”上纸做的“衣服”也随之滑落。
“那个,三位客人……呀啊!!”
凑巧不巧,这惊悚的一幕恰巧被端着茶点像是过来招待我们的民宿主人亲眼所见。
这位可怜的家庭主妇显然把纸人当成了真人。
而面前戏剧性的一幕在外人眼里乍一看上去也明显成了什么黄.暴的场面。
还没有等两个呆愣着看过去的dk和没反应过来的我解释些什么,从惊吓中迅速捂眼的中年妇女便已是十分想要摆脱麻烦地嘴里连声说着“我什么都没看见,茶点放在这里了,那么我先走了”
然后大力合门风也似地“噔噔蹬”下楼离去了。
“……”
寂静无声的房间内我们三人各自对视了眼,然后五条悟低头看看还被自己拽在手里截断下半身的纸人,往上好奇地还提溜了下,搞得那半死不活的纸人一条没黏好的胳膊顺势而掉。
五条:Σ!
“完了,肯定要被当成奇怪的人了……”
我放弃般地重坐回沙发,按着头痛苦面具。
“嘛,这样也好……”夏油杰倒是想得开,“最起码我们出去做一些事时不会被他们过问了,非术师要是非要探究咒灵相关的话,解释起来也会很难办。”
行吧。
小插曲结束后,我和两个dk便按照原计划,来到辅助监督事先发给我们资料上提到的地方进行搜索。
这是个叫做“神之海”的海域,似乎是这个镇子标志性的一个区域。
好像有“除了神明之外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入否则会招来不幸”的讲法。
但这点上姑且我们是不用在意的,本身就是为了消除这种不幸——也即是诅咒滋生出来的灾害而来。
以往误入到这边的人们会失踪或者渔船失事,往往就是生长在这里的咒灵所干的好事。
稍微在我们意料之中的是:这块地方的咒灵还真不少。
战斗开始,我们放好帐。
“天雷地雷,声震八方,雷火速至,拥云蔽光,急急如律令!”
率先丢出一张雷符,我念动咒语,利用海水导电的特质一口气电麻了一大片海中飘荡的诅咒。
“天火彻光,地火烈光,普遍万方,光明朗照,急急如律令!
“口诀我啊,不记得了,总之就是,给我刮风,急急如律令!”
“然后就是,还有一张,我看看啊,冰雹招来,急急如律令!”
——之后又气势十足地用了还剩下的一些火符、风符还有冰符,在非常正确的时机分别协助被五条和夏油打到乱窜顾不上追捕的漏网之鱼。
虽然遇上的都是些比蝇头高级不到哪里去的小砸碎,但因为数量太多消灭起来还是废了点体力和时间。
等到我们将最后一个诅咒也彻底祓除,方圆内五条悟的六眼再看不到存在的咒灵后,三个人今日的任务终于得以告一段落。
“上真玄灵,五斗覆身。神清气爽,荡秽安宁。急急如律令!”
这个时候我又念诵出一段,记得好像是净心咒还是什么来的,相当于回复作用可以消除身上的疲惫。
总之念完之后明显感觉到了身体上的一丝轻松,原本小腿上的不适也略有缓解,我这才不顾形象地张开双臂将双手呈现出大字,“啪”一下仰面躺倒在海边雪白色的细砂上。
“终于——收工了!”
长长吁出一口气,将身体全然放松。
任由时不时拍打上来的海浪冲刷着我轻轻晃荡的脚面,感受着带着一丝腥气的海风,体验这份工作过后品味起来异常难得的惬意时光。
“你也太夸张了吧?怎么跟个刚喝完白酒的小老头似的?”抓起一只被浪打到身上海星的五条悟好笑地看来,“就灭了几只啊有那么累吗?”
“我念口诀念累了!”我底气十足,“不行么!”
为了极力证明我不是在其中划水摸鱼和看起来显得没有事做,我可也是即使在忘记的情况下也好好努力编出来了一长串用来糊弄的咒语(反正他们也听不懂中文),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辛苦了。”
倒是夏油杰一如既往地相当体贴,看到我跟个死鱼似的用脚有一下没一下无力地蹬着海水嘴里还不断哼哼唧唧的样子,还走过来很关切地问我“是否需要按摩”。
“哇!”我听到这个可就不困了,眼睛亮闪闪立马坐起来,“可以吗?”
“当然。”
黑发dk好脾气地笑着。
“好耶!”
之前特训时那段最起初不适应的阶段,总是会被弄得腰酸腿痛的,有时一口气练狠了夸张得第一天醒来就感觉好像被撞碎了甚至根本无法下床行动。
介于这点夏油杰似乎是不知是向谁请教还是在网上学了些按摩缓解的技巧,尝试给我按了几天后非但效果超棒并且技艺还提升了!
从此之后我就特别喜欢他有事没事帮我按按。
有时因为太过舒服还会一不小心就这么睡着,比任何助眠的药物和方法都要好用上数倍。
夏油杰,真好使。
点头比大拇指.jpg
于是说干就干!
刚好这个时候太阳还没有下山,暖呼呼薄薄一层的阳光扑散在我身上
搭配着月退部和月要背覆盖上来略带些温度手掌施加上恰到好处的力道,整个人舒服得脑袋晕晕乎乎的,仿佛月却趾都要倦起来好像要升天了。
“右边一点,嗯嗯,对对,就是这里,呼呼,杰你好棒喜欢……”
他按摩技术又精进了。
“……咳,喜欢就好。”
不要太赞,夏油杰他说不定真是个被咒术师耽误的好按摩师。
没准以后退圈了还能考个按摩证靠这手艺混饭什么的,我无比认真地想。
“喂,你要在这就睡了我们可不把你捎回去哦?”
五条悟那幽怨看过来的小眼神一看就是在嫉妒我能够享受到这等神仙体验,他慢悠悠走过来蹲下,拿着不知哪里搞来捏起的海星腿戳一下我的脸,酸溜溜地说:
“真睡着了就干脆把你扔这里大晚上喂蚊子好了。”
我被按得舒服得都不想和他拌嘴,打了个哈欠,鼓脸拿撑起的腮帮顶了顶那只还怼我脸上的海星腿,作为敷衍的抗议。
而可能是见我不搭理他,五条悟自己也觉得单方面输出没有意思,随手把那只被他玩.弄的可怜派大星直接抛回了海里。
我闭上眼能够听到“呼啦”一声的海星落进水里的声音,身上能感觉到夏油杰还在替我按揉的有情铁手。
就这么听着海浪声又享受了一会儿,这时察觉到脑袋上又传来了轻轻抚摸的触感,一下一下的温柔地就好像揉抚一只狗狗。
不用睁眼也知道是五条悟……真是的,这家伙是不是在变相羞辱我的意思?
不过这种情况下狗狗就狗狗吧,谁叫疲累的状况下被像这么被摸狗头是真的巴适到让人难以抵抗啊!
大意了……
没想到后来在这一人体贴的侍奉下我还真就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
再次身处在棺材里。
嗯。
这已经成了我的什么被动机制了吗?
一睡觉就会自动入棺什么的。
感觉自己也不知不觉绑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阴间属性呢。
真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啊。
总之,已经可以做到一脸淡定熟练掀开盖子的我将脑袋从棺材里试探伸出。
左看了看,右瞅了瞅,就发现此刻夏油杰和五条悟正在以类似于黑人抬棺的那种姿态一脸面无表情地抬着我前进。
我:……
好谐。
而他俩或许是听到动静这时候同时扭头看来,还没等我尴尬地对他们说点什么,一声略微有点耳熟的“呀啊”之叫声这时又从前方传来。
我们三个同时怀着大概一模一样的不详预感警惕看去。
就见先前送过茶点的太太这时拿着菜篮子正好与迎面走来的我们撞见。
她现在持着比上一次还要不敢置信和吃惊十倍的表情,将嘴直接张成一个大大的“o”,正一脸惊魂未定仿佛看到了那种很不得了的脏东西眼神无比惊恐地望向我们。
我在自己到底是默默将头缩回棺材还是自信打招呼之间纠结了一下,最后显然还是比我镇定上许多的夏油杰笑眯眯地冲中年妇女点点头,极为淡定地来了句:
“你好,一些个人兴趣,还请不要声张出去。”
在这位可怜的太太顶着满脸“你们城里人真会玩”的敬而远之表情目送我们走远的时候
我知道我们的怪人形象大概已是彻底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