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竹门的关上，屋内一片漆黑。
就在柳青芷和白栀愣神时，“啪嗒”一声，一震亮光袭来，刺得她们俩睁不开眼，连连用手遮挡。
待眼睛逐渐适应后，她们才放下手臂。
眼前的陈设十分简单，一个巨大的书柜，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塞得满满当当。
书柜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两边分别有一张和两张椅子——很显然是给柳青芷和白栀准备的。
桌案上放着一盏灯，一支笔，一个砚台，几本书和一卷摊开了一部分的竹卷。
此时，封修冥正端坐在那张桌子后面，高大的身影、冷冽的气势让他透着威严，压迫感十足。
封修冥微微点了点头，柳青芷和白栀咽了口唾沫，随即缓缓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上。
封修冥拿起笔，在砚台中蘸了蘸墨便往竹卷上写去，头也不抬地问道:“姓名。”
空灵而又威严的声音传来。
让人不寒而栗、无法抗拒。
“柳……柳青芷。”
“白栀。”
两位少女有些颤抖地说道。
“年龄。”
声音继续传来，毫无感情色彩。
“……十五。”
“十六”
因为光线和封修冥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的原因，柳青芷和白栀的身体一直在微微发颤，说话也不甚清楚。
“怎么。”
封修冥感受到面前两位少女的身体的动静，微微顿笔，问道。
“没……没怎么，就是……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
柳青芷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有意见。”
封修冥微微抬了抬头，瞥了柳青芷一眼。
看着封修冥那深邃的眼眸，其中透出的无尽寒气和隐隐蓝光仿佛是宇宙的深处一般，神秘而又强大，就好像自己的灵魂随时会被这对眸子吸进去似的。
“没……没……”
柳青芷一惊，语调也不自觉地高了几分。
封修冥也不再理会她，继续在竹卷上书写着。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周围静得可怕，柳青芷和白栀能清晰地听见自己那正在猛烈跳动的心脏。
封修冥感觉再这么下去可能能够直接把面前这俩女孩吓哭。
“我有这么可怕吗？”
封修冥暗想着，手上却也没停下。
“你们有事需要告诉我。”
寂静了不知多久，封修冥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让神经紧绷的柳青芷和白栀惊地一激灵。
她们有些难受——自己最开始还是奔着谈判去的，可直到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剥夺了她们的全部筹码，现在的“谈判”已经完全成一边倒的姿态，而对于这个男人所说出的每一句话，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她们俩本能地去服从。
柳青芷小心地换了一口气，刚要开口，随即又看向了封修冥。
封修冥充她点了点头，顺便还示意她们喝茶。
白栀拿起身边的杯子缓缓抿了一小口，又将杯子放了回去。
待自己冷静了一会儿，柳青芷缓缓开口。
“我和我姐姐的身份您应该知道……几天前，神兽森林「本源圈」里突然发生了神兽暴乱事件，我的父亲和我姐姐的父亲前去平乱，经过一番战斗后，混乱逐渐平息……”
“我的父亲那天好像正好快到「瓶颈」，他正向往常一样进入冥想，突然一只狼暴走起来，目标直指我的父亲……那时，我的周围好像有无数的红光出现……到处都是暴乱发狂的神兽……”
“我的父亲和我姐姐的父亲预感不妙，随即动用自己的本源之力封印住了神兽森林「本源圈」的一环地带，做完这些，他们也陷入了沉睡。”
柳青芷说到这儿，神情十分难过，她的语气也透露着她此时的心情已然跌落谷底。
而在她旁边的白栀也好不到哪去，只得不断喝茶来掩饰自己的神情。
“但是有一只强大的狼被漏掉了，它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而且力量还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我和姐姐同那狼只过了几招便败下阵来，只得以「单方面缔约兽元」的形式召唤出灵体进行逃跑……”
“可是你没想到那狼的速度竟然能跟上灵体，于是你们就想出了之前的那个方法……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看着眼前陷入惊恐和沉默的柳青芷，封修冥随即开口替她们补充道。
“结果和看似完美的计划却出现了一个变数——那就是我的实力，我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超出了你们的预料范畴之外，但事已至此，你们只能赌——结果你们赌输了，成为了兽元。”
听了封修冥的一波分析，柳青芷和白栀缓缓点头，眼神中表现出她们明显还没有从今天的离奇经历和巨大改变中回过神来。
“所以现在只存在一个一点——突然发疯的神兽……或者，你们话语的真假。”
柳青芷和白栀瞪大了眼睛，她们从未想过封修冥会怀疑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封修冥咧了咧嘴:“当然了，我更倾向于相信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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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怀疑我们？”白栀说道。
封修冥摊了摊手，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无奈:“不是我怀疑你们，哪个正常人会相信突然发疯的神兽去攻击「神兽榜」的神兽？这未免有些……太离奇了吧。”
封修冥差点“噗嗤”笑出来，随即眼神渐渐变得锐利，嘴角含笑地盯着面前两位不知所措的少女。
“你……我们从来就没说过谎！我们以人格担保！”
本来还指望着面前这个男人能够帮助自己去弄清父亲的情况，结果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自己马上就要站在这个男人的对立面去了——起码他认为是这样。
“该死……”
白栀皱了皱眉。
“人格？多少钱一斤？在这个地方，纯真的人我可没见过，装纯的我倒见得不少……人格，呵，那是世界上罪不可信任的东西啦。”
封修冥看了看她们，有指了指自己的心。
柳青芷和白栀算是彻底乱了分寸了，白栀还好一点，可一旁的柳青芷已然憋红了脸，眼睛红彤彤的，胸前一直无序地起伏着。
“哟哟，这是什么意思？还打算在这儿哭一个？”
封修冥挑了挑眉，“拜托，看看什么年代了，还想着用眼泪博取同情心？时代变了，新颖一点好吗。”
“谁……谁要哭了……”
柳青芷努力想要反驳，差一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泪滴。
“我劝你不要太过分。”
白栀强给自己壮胆——在这种人面前，不害怕都是骗人的。
“我过分？你们袭击我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过分两个字？人不行别怪路不平，可笑。”
这话她们倒也无法反驳。
封修冥的话语随即变得冰冷起来，一双冷眸毫无感情地盯着面前两个少女:“本座不管之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管你们有何居心，但是，若你们想要干些什么……本座劝你们还是掂量掂量。”
这是威胁，更是警告。
让柳青芷和白栀无法反抗。
大家都知道，反抗的下场意味着什么。
这回，柳青芷和白栀连点头回应都做不到了——这强大的压迫感。
沉寂了几秒。
封修冥说道:“我想，我表达得已经很到位了。”
说罢，封修冥收回了那寒冷的目光。
愣了几秒，柳青芷和白栀这才反应过，随即便要离去。
“等等。”
封修冥的声音传来。
柳青芷和白栀十分惊愕，但是双腿还是听话地停住了。
白栀说道:“你还想干什么？”
“哼，不干什么……”
封修冥对着她们微微一笑。
——
刚洗完澡的封隐修和封林居刚从浴室出来，恰好碰到了也刚从封修冥房间里出来的柳青芷和白栀。
前者原本白皙的脸颊此时已经有些发红，眼睛更是红得不像话，鼻子一抽一抽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分外惹人心疼。
而后者则要好些，不过仍然有些惊魂未定。
封隐修问道:“诶？师父把你们怎么了？你们怎么看起来不太好啊……”
“啊！”白栀猛然回过神来，发现时封隐修和封林居后连忙笑着摆摆手，说道:“没，没事的，我们只是有些乏了……”
“哦——这样啊。”
封隐修说道。
“那……青芷姐是怎么了？”
封林居问道。
“哦，她呀，她就是有点想家……没事的，我们睡一觉就好了！”
白栀手忙脚乱地解释着，还不忘拍了拍柳青芷，后者勉强挤出个微笑，可在她那美眸中的疯狂打转的泪珠险些滑落。
封隐修和封林居也没多说什么，简单地关切了几句便也回房休息了。
白栀长舒了一口气，随即轻轻地拍了拍柳青芷的后背，而后者正在偷偷地擦着眼泪。
在她们身上可以很明显地察觉到一个信息——害怕。
就好像看了一部恐怖片然后就扔进墓地住了一晚后的样子。
尽管她们已经出了封修冥的房间，感受着周围环境的温暖，可是仍然心有余悸，她们心中那隐隐的寒意无论如何也消退不了。
很显然，刚刚经历了那短短十几秒，可能需要她们用很长时间才能治愈。
——目前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她们的预期几百倍。
随着和封修冥短暂的谈话的结束，她们的位置和处境算是彻底尘埃落定了。
至于封修冥到底做了些什么，她们永远也不像再回忆起，更不想再去感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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