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曹公公端着各宫妃的牌子,应该是让皇上挑选侍候皇上的人选。”

    在看到曹琴的时候,三喜也觉得十分诧异,不过他能来,那便说明是司华遥允许的,后来一问果真如此。

    赵韩青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道:“谁让他来的?”

    即便不去看,三喜也能听出,赵韩青此时的心情不是很美妙,心中很是疑惑,能临幸宫妃,就能延续皇室血脉,这于赵韩青来说是好事,不明白他为何不悦,如实答道:“是摄政王。”

    意料之内的回答,赵韩青却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满脑子都是他果然是厌弃了他的身子,竟想让他和别的女人行房,说要就要,说扔就扔,他司华遥到底凭什么!

    赵韩青大声吼道:“让他滚!”

    三喜被吓了一跳,他已经好久没看到赵韩青发这么大火了,心中更加疑惑,道:“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去。”

    不止三喜,候在殿外的曹琴也被吓了一跳,他本就胆战心惊,这一吓直接吓出一身冷汗,拿袖子擦了擦汗,心中暗想:还是闲着吧,至少有命在。

    不待三喜说话,曹琴率先开了口,道:“劳烦三喜公公借一步说话。”

    三喜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和曹琴一起去了茶水间。

    “曹公公找咱家有事?”

    曹琴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一边,来到门口探头看了看,确定无人后,将房门关上。

    来到三喜身边,他小声说道:“公公,你可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摄政王突然下令,让咱家过来送牌子?”

    “不知。”三喜摇摇头,轻声说道:“王爷的心思岂是我等能揣测的,咱们只需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便好。”

    曹琴心里一凛,连忙说道:“公公,咱家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请公公指点一二。”

    三喜沉吟片刻,提醒道:“最近王爷对皇上的态度有所不同,咱家虽不知是何原因,但王爷定有用意,咱们只需按命令行事,多听多看少说便可。”

    曹琴一怔,随即问道:“王爷对皇上的态度有何不同?”

    “王爷已有月余未曾进宫,春海公公每日会将奏折先送乾坤殿过目,皇上批阅后,再送到摄政王府。这是咱俩能说的。”

    曹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多谢公公提点,咱家感激不尽。”

    “曹公公客气。咱家还得当值,就不陪曹公公了。”

    “是是是,公公请便。”

    三喜刚来到殿门前,就听到赵韩青召唤的声音,连忙走了进去,躬身说道:“奴才在。”

    “去哪儿了?朕叫了半晌,也不应声,朕看你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

    三喜闻言心里一紧,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恕罪,奴才失职。”

    赵韩青的脸色漆黑如墨,道:“去领二十板子!”

    三喜怔了怔,心里不由一阵苦笑,道:“是,奴才领命。”

    三喜起身,退出乾坤殿,没想到竟天降横祸,落到自己头上,他还真是冤得很。

    看着紧闭的殿门,赵韩青心里的火无处发泄,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地上扔。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发这么大的火,就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殿外的人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不禁一阵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在外侍候着。

    司华遥刚吃完晚饭,正准备看赵韩青送来的奏折,春海突然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王爷,方才宫中来报,三喜被皇上处罚,打了二十板子。”

    司华遥微微皱眉,道:“可知为何?”

    春海如实答道:“好似因为王爷让敬事房的人给皇上送牌子,皇上因此发了好大的火,曹琴心生疑虑,便拉着三喜询问情况,一时没听到皇上的召唤,便被罚了二十板子。”

    “既是他当值,就不该擅离职守,这二十板子打得不冤。”司华遥眉头皱紧,道:“让太医院的人去瞧瞧,让他好好养着。”

    “是,王爷。”

    司华遥之所以让敬事房的人去,就是想让赵韩青慢慢恢复正常生活,要知道他之前可没有断袖之癖,这都是司南遥给逼的。没曾想竟适得其反,让赵韩青产生如此大的抵触心理,甚至因此打了三喜。赵韩青心里清楚三喜是他的人,却还是打了,这无疑是他的脸。若司南遥还在,定逃不了一场折腾。

    最近赵韩青的种种行为都有些说不通,明明给了他想要的,可他并未因此感到喜悦,反而对他多加纠缠,难道他以为自己做得这些都是试探他的把戏?若是告诉赵韩青真相,是否就不折腾他了?

    司华遥随即摇了摇头,即便赵韩青知道了真相,以现在他对司南遥的恨意,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甚至还会觉得熟知剧本的他是妖孽,是能威胁帝位的祸害,大概率还是会想办法弄死他。

    这弯弯绕绕的世界,真是让人心累!

    司华遥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化解他们两人之间的仇恨。若实在不行,干脆他就让人出海,寻个无人岛,弄个岛主当当,就像武侠小说里的黄药师一样。

    想到这儿,司华遥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心中暗道:“司华遥啊司华遥,瞧你那点出息,明明可以做皇帝,偏偏想做个岛主。”

    说实话,司华遥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的小日子,最好是想去哪儿便能去哪儿。皇帝表面看上去风光,一国之君主,掌握千万人之生杀大权,享受着世人难以想象的荣华富贵。事实上他们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没有自由,每日都得被困在那个金碧辉煌的鸟笼子里,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没出去过;没有爱情,他的枕边人多数都是政治联姻,心里都有各自的算计;没有亲情,皇室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事数不胜数,能留下来和平相处的寥寥无几。他们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司华遥可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胡思乱想了一阵儿,司华遥便开始处理奏折,在其位谋其职,他现在还在摄政王的位置上,就算不情愿,有些事必须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