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啊……”刘泰看着天空开始下雪,倒是不由带着几分感叹。虽然自己已预料到会出现这情况,但真到来却让刘泰依旧感觉到头疼。因为只初步下雪,刘泰还是再次组织起攻势,先用火盆车烧断断龙石,紧接战卒们一手持盾,一手持三棱锥,杀退了在瓮城驻守的赵国铁甲卫,顺利夺取下瓮城。只不过刘泰很快便发现,游子远有意识的安排士卒撤退谁,并烧毁了瓮城与主城墙间的道路。自己若想进攻主城墙,依旧处于仰视,同时因瓮城与主城墙间的距离,自己的攻城武器,想展开进攻,也会变得非常不容易。但刘泰也不着急,打下了瓮城,便派遣士卒在瓮城中对瓮城进行改造。不适合自己军队进攻,那就修改到方便自己进攻,不适合攻城武器发挥,那就修改到适合攻城武器发挥。因为已经下雪,游子远每日烧雪水,对主城城墙泼水加固,上面更有士卒拿着强弩进行驻守,很显然,自己若不管不顾的进攻,怕要吃大苦头。而对比起对方,刘泰的战术就简单多了,拆除瓮城的面朝己方的墙壁,然后挖掘甬道跟自己营地相互链接,建立新的防御体系,以及给自己攻城武器施展的空间。总而言之能稳扎稳打的地方,刘泰没丝毫要冒险的意思。拿下了瓮城,对自己来说,便已拿下继续进攻的桥头堡,继续用结硬寨打呆仗的方式一步步推进过去就好!如今天时不利,自己就果断在军营中躲躲就是了。游子远看着刘泰拿下了潼关的瓮城的进攻节奏不由皱眉。虽然的确是自己主动把瓮城放给刘泰,但也是刘泰将士掌握能快速刺杀自己甲士的手段,所以自己也怕刘泰会顺势进攻上主城。所以在自己将士差不多撤退到主城后,便直接把瓮城与主城连接的木桥给烧掉了。正常来说,刘泰应该会修补木桥,再进攻潼关的主城,冒着严寒继续与自己进行搏杀,从而给自己以逸待劳的机会。但刘泰没有,他只派人住进去了瓮城,然后以瓮城为掩护,开始大大方方修建起甬道,自己还真拿刘泰没什么办法。对刘泰来说,没有自己已攻下瓮城了,再努努力就能拿下主城墙的想法。毕竟刘泰自己非常清楚,自己距离第二次进攻瓮城,虽然用射声营与霹雳车进行压制,但至少也相隔了一周左右时间才再次进攻。但这段时间不见瓮城这里有多少修补,那显然,游子远把主要精力放在正城墙的驻守上。自己这时候进攻,纯粹是拿自己士卒的性命去赌,自然需要慎重再慎重。毕竟游子远就算对正城墙上布防,再怎么样布防,也是有上限的,顶多就是多堆积些城防物资而已,总不可能还能藏起来高达吧!所以,慢慢来,刘泰不着急。面对刘泰这种,结硬寨,打呆仗的政策,游子远就非常的头疼。因为刘泰这时候不进攻了,让游子远的一切准备都变得没有意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刘泰不断修建防御设施,以及为刘泰的攻城武器,提供与制造平台。游子远也有尝试用自己粗糙制造的投石车与刘泰的投石车进行对拼,但很快游子远便支撑不下去了。因为刘泰的投石车进行过模块化处理,各种配件零件都有所准备,哪里坏了,直接换上也就是了,在专业工程队的操作之下,基本上是取得了绝对的压制。而游子远的投石车,虽然拥有高度上的优势,但最大问题是这东西哪怕制作得在粗糙那也是这个时代的顶尖工程武器。在这种直接把操作工程的精英当杂兵使的方法,再加上各种投石车的持续损坏,游子远在这种兑子战术中很快陷入下风。接下来,刘泰倒也没有让霹雳车投掷石头去砸城墙,因为这时代的投石车对木制东西倒能砸坏,但对夯土制作的城墙,那是真砸不塌,更不要说游子远还让士卒给墙壁泼水,从而给墙壁还增加上了一层冰霜铠甲。不过刘泰的军队,尤其射声营与投石车也没闲着。首先继续依靠着瓮城墙壁修建楼橹,让射声营继续有意识的射杀士卒,于此同时霹雳车也开始发挥出作用。刘泰弄出了磨具,制造了一个个冻了一天两天,至少中心还没有结冰的巨大冰球,用投石车直接投掷到城墙上,顿时水花四溅,碎冰乱飞。你不是想要让这城墙冻结成冰吗,老子帮你就是了!对任何人来说,大冬天被水淋湿,若不洗一个热水澡,换一身干衣服,可很容易得伤寒。刘泰就不相信了,自己军队到现在才勉强完成炭火供应,确保士卒在冬天能有热水澡洗,你游子远哪里来得能源保障,保证将士能够洗澡!可以说,刘泰刚开始打让霹雳车投掷这些半冰半水的冰球向着城墙上砸,游子远还以为刘泰只是想要把城墙上的道路变得光滑而已。但随着这些水每次都向四周飞溅,只要是驻守在城墙上的士卒,哪怕借助城墙遮掩,能避开射声营的弩箭夺命,但也不可能避开水花!毕竟这冰球砸人是真砸不死,但里面飞溅起来的水,更在城墙上肆意开花。而且若发现城墙上人员稀少,刘泰更毫不犹豫的安排士卒发起进攻。这么折腾下来,就算游子远也非常难顶,毕竟在这时代虽然张仲景已镇压了伤寒。但那是在有医者有药物的情况下,而且更多也只对世家贵族来说有治愈的可能。至于这些参战百姓,基本上只要沾上了水,感了冒,那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游子远很快便发现,随着时间的僵持,自己的士卒不是说战死,而是各种各样的非战斗减员,甚至就算是游子远也开始组织士卒对刘泰的进攻反攻。但刘泰以瓮城而搭建的营地真的非常坚固,甚至为了避免有什么地道,自己扎营的土地都给挖了一遍,那这些土来修给投石器的平台了,所以游子远的反攻反而折损更大。与此同时,若战场上受伤了,马上便是通过了甬道快速的送到了游子远攻击不到的安全区,交给医疗营进行治疗。总而言之,虽然前线跟游子远拼杀得凶,但后方的后勤基地刘泰建设得相当完善。虽然进入到冬天,但这冬天的低温可一视同仁,刘泰虽然不敢冒着风雪主动进攻潼关,但靠着自己一手打造出来的能源体系,看看谁更抗冻,刘泰有信心得很。后来,游子远复制刘泰的战术,但也只是让瓮城更坚固,就算是有士卒淋了水,也能马上撤退到后方,用雪水洗热水澡,衣服也都能用炭火烤干。刘泰对荀绰道,“发信给褚翜,让他准备好在冬日冰面行走的雪地靴,以及将士们冬日的防寒军装,至少在一个月内,协助士卒完成换装!”“属下遵命!”荀绰对刘泰回答道,马上便下去书写指令,让褚翜运输过来。刘泰则从容的看着潼关,道,“冬天未必是我的朋友,但也绝对不是伱的!”虽然在这种相对静态的战争中,己方士卒处于下风,游子远也只能继续坚持下来。不然怎么办,毕竟瓮城能够舍弃,但潼关主城的城墙不可能舍弃啊!至少在冰雪天气加持下,就算刘泰也都放弃了继续进攻的念头,而只能用远程骚扰嘛!只不过,在这样的静态消耗之中,游子远发现自己的士卒折损非常快。这一种折损未必是说士卒当天就死了,但士卒很容易出现非战斗减员,甚至还需要人去照顾他们,甚至有士卒第一次感冒挺过来,第二次再去驻守,结果被那冰球中的冷水溅了一身,第二次感冒那是真的救不回来了。这让游子远不得不向后方求援,自己需要更多的士卒,以及更多物资。只不过,在这时候的赵国体量就在这里,他们哪里来得物资与人手,能挤出游子远手上这波与刘泰对抗的士卒已非常不错了,难道还指望再征发十万士卒给游子远不成。而温峤看着下了整整一个月,已顺利把河流结成牢固冰面的大雪,对刘明道:“将军,大王与赵将游子远与潼关相持以久,整个赵国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得七七八八,如今黄河的冰面已成,我们可以尝试渡河了!”“还请将军允许矩为前锋,定然拿下敌军的前沿阵地!”李矩不由开口。温峤对刘明道,“我若是敌方,这些日子定然会乘着夜色偷偷凿冰,以形成天然防线,这种冰平常时自然看不出来,但我军甲重若一不小心踩上去,定然会吃大亏。所以峤建议,所有将士若会水的在腰间系上空葫芦,若不会水,最好每队抬艘小船过去!”听到温峤这话,众人不由相互看了看,这么阴险的主意显然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对面家伙们应该没有这么没有人性,心这么脏吧!不过,刘明听到了温峤的话果断点头应答了下来。这次强渡计划是刘泰制定的策略,刘明可不希望因细节问题失败,果断道,“理当如此!”很快,天上雪花依旧在纷飞,李矩的大军作为先头部队,开始偷渡蒲板。这样的大冷天,对岸士卒也根本就没想到一直以来就窝着不动的刘明行动了。事实上,这些士卒也都只是应付似的进行站岗而已,谁都更愿意待在营帐中躲避风雪。另外,有点就不论刘明,亦或者温峤都有些高估驻守在这里的士卒。因为面对李矩偷袭,这里的士卒根本就没任何准备,直接被李矩冲到对岸,然后就把沿河的营地端了。甚至这种轻松写意,都让李矩心中心惶惶的,对面应该不会有什么陷阱吧?否则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端了。这不科学,对方不知道这一座渡口的重要性吗!?只能说,刘明与温峤都把这里当做是汉人驻守的渡口,至少有着基本的纪律性,以及对于这渡口的重视,但问题是这里是匈奴人驻守的,而且驻守的主要士卒也是匈奴人。匈奴人本身就不擅长这种僵持战争,尤其刘明来到河东就什么举动都没有,匈奴人自己又不可能渡河跟刘明打,在天下雪后,寒冷下就更懈怠了。只不过蒲板到底是重要的渡口,几乎李矩奇袭渡口成功,并接引主力过河时,匈奴人骑哨便第一时间把蒲板陷落的消息传递到长安,整个长安顿时震动!原本整个朝廷还为游子远顺利抵挡住刘泰而庆幸,但随着蒲板陷落,整个大赵朝廷有种窒息的感觉,在这样的情况下,仆泰出列道:“又不是刘泰,不过只是刘泰的偏军而已,他还未渡河,我还有些难办,如今他渡河而来尽是平地,看我我点齐匈奴骑兵,将其擒杀。”众人见到仆泰有如此姿态,不由松了一口气,不论怎么说,至少现在朝廷,到底还有匈奴主力。一想到了这里,顿时恢复了几分士气!而仆泰召集匈奴骑兵也有三万将士,这可以说是匈奴的最后力量。眼下想匈奴政权继续存续下去,那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跟刘泰的偏军拼一拼!毕竟刘泰自己自认打不过,但刘泰的偏军总不可能跟刘泰一样强大吧!只要把这一支偏军打败,刘泰怕只能无奈从潼关退去,这大赵到底是保下来了!无论怎么说,仆泰怀着几分忐忑,却也几分决绝的心向蒲板的方向而去。只不过这么大规模的行军,自然是被准备前去包夹潼关的刘明的斥候探查到了。知道匈奴军队的主力向着自己这边袭来,刘明不惊反喜开口道:“众军随我且灭贼寇,再攻潼关!”“遵命!”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异议。因为刘泰一路打下来积累起来的信念,自己的军队跟别的军队在城外野战是不可能输的!这些匈奴将士对于汉军来说,分明就是白送的军功啊!而仆泰带着匈奴大军找到刘明部队,刘明马上率领全军非常主动的向着仆泰大军而来。一个个的汉军仿佛狩猎的野兽,让这些匈奴士卒会发自内心的产生畏惧。冲锋,决战,崩溃……仆泰茫然的看着对方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撕扯开了自己全军阵线。几乎相差无几的士卒数量,却在对方面前不堪一击,就算自己也直接淹没在乱军中。死前唯一听到的,便是那“一汉当五胡”的声音不断回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