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食蜂操祈
罗兰突然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预感。
从上条当麻的年纪来看，如今的时间线和他印象中的正传似乎还差了不少。
而那些正传中的大事件基本上都是出于不会因相位火花而迷茫的强大之人，就算中间的发展出现了许多波折，也影响不到最终的结果。
但在上条当麻因为蜜蚁这个名字匆匆离去的瞬间，罗兰的预感顿时变得十分强烈起来。
那既不是好事的预兆，也不是坏事的警醒。
但总而言之，那是绝对会超出他预料的一种变化。
上条当麻是这个世界最自由的人，因此，被动的安排是无法对他起效的。
所以，这种快餐店在食蜂操祈看来，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珍贵。
那是一家随处可见的快餐店。
望了一眼包里的遥控器，食蜂操祈眼神微动，但和往常一样，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阻拦她的手指一般。
因为脑袋里那些沉重的回忆，疲劳到什么都不想管。
不管是理性的认知还是身为人类本性的渴求，都足以让食蜂操祈意识到一件事。
而如果仍然纠缠不休的存在，直接呼叫警备员或者光明正大的用能力反击就是。
也就是说
——只要锄头够硬，总能够挖倒墙角的。
正当她看向包里，打算控制面前的少年让开时，对方也像是察觉到了她尖锐的视线一样，适时的回过了头。
虽然她也清楚在女性魅力上如今的自己还不够成熟，但因为容貌与身份的缘故，搭讪这种事情她也并非没有遇到过。
反正他也没有正经的经历过一次所谓的原著，这次虽然没有契灵的干扰，但为了大计，他也不得不亲手把被命运注定的世界打碎。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的确是能引起关注的条件，但对有百分之八十的学生都参与了超能力开发计划的学园都市中，依然立于金字塔顶端的食蜂操祈来说，这种程度的成就实在不值一提。
就现在的食蜂操祈来说，这正是对她天真的无可救药，自甘堕落的精神状态而言，可以称得上满分的强心剂。
可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之前的回忆就像被按在水面深处又浮起来的冰块一样，历历在目。
不必绷紧神经，不需要让千金小姐的世界这类东西夺走自己的感性。
虽然在熟悉的人看来可能会有些奇怪，但就像引人深思的名言警句，也有得不到回响的时候。
只要播撒下种子之后，就算他自己什么都不做，亚雷斯塔也会主动的冲上去让上条当麻与这个契机相遇，然后为自己背锅的。
但或许正是距离感，食蜂操祈也听过同学对于便利商店或者家庭餐厅这种更加带着普通人色彩的地方抱有好奇与向往。
可对于她来说，需要的是更加俗气的养分。
平常她入口的瓶装饮料和咖啡店的甜点基本也都带有这方面的标签。
可尽管知道从第一印象判断人并不是好习惯，但食蜂操祈也得承认。
但对方的视线却不自觉的锁定在了她的身上，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声。
在这种年龄还被研究机构邀请转学，这家伙的能力与素养看来很受青睐的样子。
正牌的千金小姐，平常都吃些什么呢？
在之前被卷入阴谋，忙的没空想这种事的时候还好。
哪怕是亚雷斯塔，也只能将事件摆在上条当麻的面前，静候着他在内心勇气的驱使下，诞生的那些被称作巧合的选择。
对于已经正式被确认为这座学园都市需要掰着手指就数得过来的超能力者来说，这样的心绪在外人看来也许会有些奇怪。
在那样的只言片语之中，透露出来的也只有陌生的新奇。
因为学园都市领先时代的科技水平，有外来的游客对这里产生向往也不奇怪，学生们也大抵以此为傲。
“虽然说是连锁店，但这范围未免有些太广了吧……”
但好像是因为和自己这个游离于火花之外的人相遇了，上条当麻在选择之上造就的那些最自由的巧合，看上去也多出了几个分支的样子。
“没关系。”
在内外夹击之下，上条当麻的才能会用另一种方式释放出来。
老实说，对于这种变化罗兰倒是喜闻乐见。
不过……出于谨慎的考虑，在自己处于弱势的情况下，罗兰也不至于大大咧咧的就此无视这种变化。
食蜂操祈的眼神稍稍顿了一下，稍微侧过头瞥了对方一眼。
——
“听说常盘台的入学条件都是Level3起步的能力者呢，真厉害啊，我是接受研究机构的邀请，今天才来到学园都市的。”
而在刚刚，他的磁场转动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万灵之钥的法则确保了契灵力量的多世界通用，这是被写入世界底层逻辑的规则。
食蜂操祈看了一眼街道中心的挂钟，打算顺路将被忘却的午餐补上。
这里的道路就像迷宫一样，带着一种好像图画书里的非现实感。
“常盘台中学……诶，你是那所学校的学生啊？”
表现的不同，只是优先级的差别罢了。
在解决了过去的问题，正式入学国中之后，食蜂操祈就像战战兢兢的新生罹患了五月病那样，心灵陷入了轻微的颓废状态。
虽然并不想滥用能力，但就今天的心情而言，少女心中的犹豫并没有那么多。
就像常期处于犯罪现场的执法者在思维上会不自觉产生偏向一样，长期与更加肮脏的人心接触的人，没道理就能置身事外。
没办法。
但面对这量级与干涉程度双线并进的完美能力，在达到一定的数量后，这种特质也终究会像囊中之锥一样冒出头来。
少年微笑着说道。
比如待会吃什么之类的。
所以，她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堵在了店门口的少年。
“嘛，不过这点也不需要我操心。”
家长与老师的规劝，也有会被强烈抗拒的时候。
不过她倒不至于和家里蹲一样抗拒一切，平时的待人处事也都十分正常。
果然还是应该放弃之前的原则吧，对自己的心使用能力什么的，就可以逃避这份重担了吧？
在她还是这座城市中最强的精神系能力者时，就更是如此了。
幻想杀手一次性能够消除的量级是有限度的，在针对上条当麻本人时，这一定论尚且存疑。
这次相遇是亚雷斯塔安排的吗？
不，他无法去干涉上条当麻的最终想法，更不敢让自己与其直接碰撞。
就算要做出结论，也不是现在。
抛掉顾虑与借口，理所当然的享受那理所当然的味道。
要是我们之间一不小心产生了什么化学反应，造成不可控的巨大损失就麻烦了。
就算幻想杀手这来自世界基准点的能力可以利用磁场转动理论是出自物理法则的原理做文章，让除了罗兰这样的特殊存在是例外之外，其他人都会被一视同仁。
毕竟当乐子人看乐子，和自己变成乐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是的，只要再迈出一步……
但已经见识过这座都市深处黑暗的食蜂操祈对这项优势毫无感触，甚至还有点羡慕外界的淳朴。
尤其是对于刚上国中，只能用纤细来形容的食蜂操祈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加上同学们的言传身教，她也大致明白拒绝的诀窍。
所以亚雷斯塔才会毫无掩饰的启用滞空回线，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算临时调整吧。
这样的夸张的联想让少女的精神稍稍被勾起了一点欲望。
毕竟从熟练能力理论到使用公式都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情，尤其是思维逐渐成熟之后就更是如此了，要付出的成本无疑会高上许多。
看在对方主动道歉的份上，她也不打算平生事端。
这当然不是因为磁场转动符合物理相位的法则，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超能力。
但食蜂操祈打心底觉得，这样的论断未免太过想当然了。
这种在各个国家都已经普及的店面也安静的坐落于学园都市的各个角落。
这家伙到底来自哪个乡下啊……
现在才转学过来开发能力？
虽说超能力的开发并没有特意限制年龄，但因为小孩子的可塑性更强的缘故，在小时候就投入到能力开发中才更加具有价值。
明明身在熟悉的街道，却不之道自己走向何处，站在哪里。
食蜂操祈并不感到意外自己被认出来。
现在时机也很恰当，那个少年也掏出了手机，没有关注她的动向，好像在查看什么一样。
不用担心为了压低原料成本铤而走险，也不会为贴金的方式赋予餐点昂贵的附加价值。
因为自身能力的缘故，她见识过太多表里不一的存在了。
虽然对方看上去只是高中生的年纪，但体型并不瘦弱，反而显得很结实。
所以，她仍然没有任何犹豫的走过少年的身旁。
关于这点，罗兰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样看来，是因为自己这个命运之外的人物刚刚的行动导致更远方的相位火花出现了变化呢。
由专业的厨师烹制，寻常人根本订不到的高级料理，只是那所中学的大小姐们习以为常的普通食物。
只不过这次的阻力比较具象化而已。
少女看着这蒸笼一般的夏日，摇了摇头。
只要在对方的话语说完之前，毫无反应的走过去，一般的男性就会自讨没趣的悻悻离开吧。
食蜂操祈挤到是挤的进去，但出于少女的矜持，她并不想做这么麻烦的事情。
在这炎炎夏日之中继续待着的话，在做出决定之前，她恐怕会先像冰淇淋一样融化。
是从外界转学来的吗？
但这种快餐店应该是外界更多吧，不，会因为快餐店这种事情这种事情而惊讶反而更加令人惊奇。
至少在那样的环境下，多多少少还得顾忌一点人性或者良知之类的，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也好。
食蜂操祈呆呆的站在如同蛛网一般错综复杂的地下街中。
而这一变化最明显的结果就是，食操祈情感的热度被夺走了。
对于学园都市这种已经由农业大楼所生产的复制食用肉品和室内栽培作为主要食材的地方而言，更加高级的天然食材才是珍贵的东西。
不想在学校建立起新的人际关系，对于未来也毫无期待。
“到了。”
那就是不要回应。
罗兰耸了耸肩，不带有丝毫留恋的朝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
看着前方那不算偏僻，但也不热门的店面，食蜂操祈嘴角也下意识的勾起了一抹笑容。
而且，就算这次相遇背后并不是单纯的巧合，也只可能是那名为神净讨魔的本质，被磁场转动的特异性吸引了。
从广义上没价值与意义的漫画或者电视剧，也有替软弱的心灵带来活力的时候。
在脑海中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驱使下，食蜂操祈的眼角微微放松了一点，稍微加快了一点脚步，朝着店门口走去。
这家快餐店并不大，供客人堂食的桌子也就那几张，出口大概也就能供一个半左右的身位。
这个因人而异的答案在食蜂操祈这里反而十分明确。
身为精英学校的常盘台中学在校规上一向十分严格，因此在校外的她也穿着制服。
由于优越的家境与出色的才能，她的生活环境都一直十分优渥，在入读学舍之园中的常盘台中学后就更是如此了。
“啊……抱歉，有些看入迷了，妨碍到你了吧。”
在走到拐角的入口处时，她才赫然发现，一个陌生的少年正呆呆的望着店面的招牌，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些什么。
那么……
只要再迈出一步，二人的距离就会从并行变成一前一后了，表达她拒绝交流的态度了。
至于现在的话，还是考虑一些更加现实的东西吧。
那张端正的脸上所露出的笑容在面对女性的时候，多多少少也能消去一些不快。
可在针对外界的超自然时，在一定的量级之后，这一点会表现的非常明显，往往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全抹除。
望着上条当麻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背影，罗兰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
但就像努力过头，在达到结果后反而因为大意或者松懈了的考生一样。
“说起来，那家机构的名字还挺有趣的呢，明明其他机构都叫什么研究中心，开发中心，分析所之类的，那家机构的名称却独具一格呢。”
冷冷的回了一句后，她就迈开腿，想要直接越过这个挡在门口的少年，走进店内。
“——才人工房，它们好像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下一刻，食蜂操祈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样，停住脚步，呆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