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他动静吗?」云州城南边的城墙上,女帝遥遥望着安营扎寨之后便没了动静的契丹大军,向身旁的多闻天问道。「暂时没有,倒是蔚州、新州、武州那边闹的动静比较大,耶律倍缩减了儒州、妫州、幽州、檀州、顺州、蓟州、涿州、莫州、瀛洲等地的契丹军七成的粮草供应,现在这些地方的契丹军聚集了二十余万人马,在那蔚、新、武三州之地讨要粮草,不过暂时还没有打起来,只是围城示威!」多闻天将手上掌握的消息一一道来,重点汇报了蔚州、新州、武州的闹剧。女帝却是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之后说道:「不可不防,让人把城墙附近的房屋都拆了吧,免得到时候来不及。」「是!」多闻天应声,并未退下,仍旧跟在女帝的身旁,只是将此事默默记下。「不知道述里朵在图谋什么,但如今的情况我们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做好准备,坚守好这最后的阵地吧!」望着城外的契丹营地,女帝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她已经拖延了足够长的时间,接下来就要看李星云和那支兵神大军的了。她记得云卿说过,会给述里朵一个聚集契丹这支南征大军的机会,结合方才多闻天的消息,想来这个契机也快到了。只希望李星云和兵神大军的动作能够快点,这小小云州城可是扛不住近五十万大军的强攻。「是!」多闻天偷偷的瞧了眼女帝,应声退下。多闻天走后,女帝的目光也从城外的契丹营地挪开,缓缓走在城墙上,心中总是有些思绪不宁。不是城外的契丹大军,也不是远方的岐国,只是因为姜云卿一人。云卿此行北上已是一月有余,却是没有半点消息,带着李星云的书信前往契丹上京的不良人也未能寻得云卿的踪迹。那名不良人苦等半月之后,契丹上京地龙翻身,动荡不安,无奈只能带着书信返回云州城。那封书信经由女帝之手,最后却是又回到了女帝的手上。女帝拆开那封书信,看过上面的内容,顿时心里便多了一份担忧。信上的内容讲述了萨满教创教女神多阔霍的存在,据萨满教现任大萨满耶律质舞所说,虽不确定这个多阔霍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位女神,但萨满教中确实一直有着一位多阔霍的存在。这位多阔霍在萨满教中很神秘,便是身为大萨满的耶律质舞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传闻只有萨满教中的三位老祖宗能够见到那位多阔霍。而那三位老祖宗,从耶律质舞的口吻来看,也是年岁不小的老怪物。现阶段,萨满教与契丹绑定,几乎是一体的。云卿北上的目的不可能只是契丹,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契丹背后充满神秘色彩的萨满教。那么,云卿如此长时间的没有消息,会是因为那多阔霍吗?女帝望向北方,眉眼间满是担忧。她对云卿的实力有着充分的信任与自信,但那萨满教多少带上了些神话色彩,不知道有着什么妖魔鬼怪,她难免是有些担忧。她很想北上去寻找云卿,但云州的困境却是使得她脱不开身,只能是让上京的不良人全力寻找。······女帝这边忧心忡忡,述里朵那边却是在给三千院事无巨细的灌输了诸多耶律阿保机习惯之后,请出了先前被关押的朔州、寰州、蔚州、新州、武州等地的使者。三千院伪装成重伤状态的耶律阿保机,接见了那五位使者。三千院的伪装很高明,演技也是十分的高超,将五位使者吓得话都不敢多吱一声,接下三千院丢出的令箭,便灰溜溜的带着他的命令各自回去了。目送着五位使者离开,三千院看向一旁述里朵:「你真的会放我离开?」「自然!」述里朵笑着点了点头,搞定了这五位使者,便意味着大局已定,她的心情很不错。「说实话,我不信!」三千院摇了摇头,并未将述里朵的话当真。述里朵既然决定借助此事整合契丹南征大军,就不会让他这个不确定因素活着离开这个大营。「你既然不相信本后会放了你,为何还答应与本后合作?」述里朵并未反驳,只是笑问道。「至少这样,我不会被拿来祭旗了,不是吗?」三千院撕下脸上的面具,双臂张开,躺在了那张大床上。「如果你愿意继续伪装成耶律阿保机,你可以是契丹的大汗!」述里朵严肃的说着,但她的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幽光,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呵呵,我若是答应,最后才是真的难逃一死!」三千院冷笑,且不说契丹根本斗不过那位姜先生,便是契丹真能入主中原,他伪装的耶律阿保机终究还是要给耶律尧光让路的。「不强求!」述里朵摇了摇头,不在意三千院的冷嘲热讽,特殊人才特殊待遇嘛。旋即,又说道:「当然,本后也不会食言,待我儿尧光归来,攻下云州城之后,会放你离开的,不过你到时候要是回心转意,决定弃暗投明,本后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不需要,谢谢!」三千院毫不犹豫的拒绝。弃暗投明?呵呵!契丹的至暗时刻马上就要到了!「随你!」述里朵起身离开,她之所以愿意向这个巴尔抛出橄榄枝,无非是巴尔已经动摇过一次了。不论这巴尔是因为什么而动摇,但只要动摇了一次,就会动摇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无数次。此人,有大用!随着述里朵的离开,三千院躺在床上,望着营帐的顶部。抬手,将视线握在掌中,口中轻轻呢喃着:「原来,姜先生并没有骗我,真的有一线生机!」说实话,他伪装成萧阿古只前往应州的时候,真的是做好必死的觉悟了的,并没有把姜先生那所谓的生机放在心上。他以为所谓的生机就是指伪装不被发现,但这种没有长时间的打磨的伪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怎么可能不被发现?现在看来,是他肤浅了······